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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漠又撩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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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人一向是公私分明,肯定不会因为这个理由故意旷工,更何况,两个人之前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要给她时间考虑。
他就又担心,是不是之前的事情没处理完,她的舅舅舅妈又来找麻烦。
当下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一下,立刻开车去了岑肆的家里。
结果刚到楼下,正好看见岑肆提着个塑料袋走了过来,脸上还戴了个大大的口罩,她的脸又挺小,几乎把大半个面容都遮住了,只露了眼睛跟额头。
苏行止就挺奇怪的,这天气又不冷,她戴着这个东西干什么?下了车就朝着她走了过去。
猛然看见男人出现在眼前,岑肆就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掩耳盗铃般的用手扶了下口罩:“你怎么来了?”
苏行止目光探究的在她脸上扫视一圈:“听说你请假了,就过来看看。”
“哦。”岑肆就点点头,声音有些含糊,直接转身上楼。
苏行止跟在后头,观察了一下,看她上楼的时候脚步正常,不怎么像脚踝又疼的样子,精神状态也还好,不咳嗽,那就不是感冒了。
挑挑眉,到了三楼的时候,趁着女人打开门的空档,他一闪身就跟了进去。
岑肆一边换鞋,一边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无奈,手里的袋子忽然就被人拿了过去。
拿出里面的两盒子消炎药,苏行止看了下说明,就放在了茶几上,看见岑肆低着个头,估计是想往卧室里跑,他一伸手就把人拦住了。
“你到底怎么了?”这次语气严肃了些。
这人一直刨根问底的,看样子也不会轻易的离开,岑肆叹了口气,过一会儿,终于没辙的拽下来口罩。
原本小巧的脸颊,此时左侧边却肿了起来,看起来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似的,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
“你发腮了?”侧头打量片刻,苏行止就皱着眉头问道。
你才发腮了呢,又不是宠物,怎么可以用这种词,岑肆气得使劲儿瞪了男人一眼,这才含含糊糊的开口说道:“我长小牙啦。”
“小牙?”苏行止重复一遍,随即明白过来:“是智齿吗?”
“嗯。”岑肆点点头,牙疼的厉害,连带着整个脑袋都闷闷的,她就不怎么想说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打开消炎药就要吃。
她其实之前就已经长起智齿了,疼过几次之后,已经冒了个头出来,每次都会疼,但都没有这次厉害。
又加上这几天有些喝水太少,上火了,她早上一起来就发现牙不对劲,一照镜子就发现自己成了这个样子。
一开始还不怎么疼,她就想着戴个口罩上班好了,结果却越来越疼了起来,她半路上又跟公司请了假,折回来去药店买了消炎药,准备回来吃一颗,睡一觉估计就会好。
整好在楼下遇见了苏行止。
“你这样不行的,早晚都要拔,为什么要多受这些罪,怎么就不懂得去医院?”手上的药忽然被拿走了,苏行止站在茶几边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完全就训小孩儿的语气。
岑肆拿着水杯抬起头来,眼睛还盯着他手里的药片,因为脸肿,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我兹一颗消炎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这小秘书平时不是挺明事理的吗,怎么现在却这么倔?苏行止盯了她一眼,索性也不商量了,直接拿出手机给徐旭东打电话,询问了几句之后才把电话挂断了。
眼睛四处看了看,把她放在鞋架上的包拿了过来,直接给岑肆套在脖子上,拉着胳膊就要把人拽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牙科医院。”
岑肆没有动,不光如此,她还默默的往沙发里面挪了挪,一只手使劲儿抓在沙发把手的布料上,都快把沙发的外罩给拽掉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苏行止拉了半天,见她仍旧是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心里就更奇怪了。
过了片刻,他才挑挑眉毛,明白了过来,这小秘书,莫不是害怕去医院吧?
原以为她的这种性格,连那社会大鹅都敢上去斗一斗,应该什么都不怕吧?结果却不敢去医院,得了病都一直拖着。
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啊,生病不去医院的话,不光会把病情变得更严重,对身体也不是很好。
动作停了一下,苏行止往后退了两步,改变策略:“你是不是不敢去医院?胆子可真小。”
“森么?”岑肆这才抬头看他,抓着沙发罩的手也松开了,表情看起来充满了斗志:“你索谁怕?”
结果因为咬字不清的原因,说话也莫名呆萌了起来。
懊恼的抬手捂了下嘴巴,她就不愿意在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仍旧在瞪着他。
有人管着其实也不好啊,要是在往常,她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就能做主,哪用得着这样费口舌?
“你要现在不跟着我去医院,那就是害怕。”苏行止慢条斯理的说道,继续使用激将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岑肆也只好慢慢的从沙发上起来,把挂在脖子上的包包整理好,慢悠悠去门边穿鞋。
这几天稍稍有些变冷,她崴过的那只脚受不了凉,所以就早早穿上了那种半长的靴子,后面有拉链需要提起来。
牙疼连带着脑袋也疼,她弯腰的时候就有些不方便,刚要蹲下身去,却看见苏行止忽然蹲下身去,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小小的拉链,只稍一用力,就给她顺顺当当的提了上去。
岑肆抬手捂了下自己肿肿的脸颊,顿时惊讶起来,这人有洁癖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帮着女人去提鞋子?
“走吧。”苏行止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并没有丝毫嫌弃的表情,直接拉着她出了门。
看见眼前的牙科医院招牌时,岑肆心里才又后悔了起来,早知道就不逞这个强了。
不敢去医院的这个毛病,她从小就是有的,那时候爸妈都还在,每次带着她去医院打疫苗的时候,小女孩儿总会不声不坑的跑回房间里躲起来,有时候逼急了,还能钻到床底下去。
小小的一个人儿,就那么眨巴着大眼睛缩在最里面的角落,脑袋和身上全部都沾了灰尘,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后来岑父岑母把床搬开,这才把她给抱了出来。
后来再去打针的时候,就不敢告诉她了,提前编了借口哄着过去,看到护士和针头的时候,小女孩儿倒也不哭,就是抿着嘴唇,身子抖个不停,整个人都吓呆了的样子。
后来长大了,岑肆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反应严重,但还是本能的抵触,并不是因为什么阴影的原因,而是天生就怕。
苏行止把车子停好,就看见副驾上的女人一脸纠结的表情,侧着身子坐在那儿,就跟闹别扭了似的。
他就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想反悔了?”
岑肆看了他一眼,自己推开门下车去了,又看了一眼那招牌,她就有些奇怪:“怎么是个儿童牙科医院呢?”
苏行止也走了下来,给她解释了一句:“我问过徐旭东了,这家医院的设备最全,虽然是儿童的,但牙齿这东西,大人小孩子都一样。”
岑肆听了之后,也只好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一闻见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就又有些脚下发软,站在门口不想动,被男人直接拉了进去。
把他安顿在座椅上面,苏行止就过去挂号了。
看着左左右右这一帮子哭泣的小毛头,岑肆的心情就更紧张了起来,她脸上戴了一个大口罩,只剩下个眼睛在外头,这会儿却恨不得把眼睛也都捂起来算了。
一会儿等苏行止回来,又领着她往楼上的诊室走去,到了外头等着叫号,偏偏这医院的隔音还不怎么好,听见这里头一阵阵机器的声音,岑肆就默默的抿了下嘴巴,有点儿想去厕所。
“怎么了?”苏行止一转头发现她表情不对,就问了一句。
看见她用手指了下厕所的方向,就把她的包拿过来:“去吧。”
岑肆赶紧又去了趟洗手间,站在镜子跟前停了好一会儿,慢腾腾出来,重新坐回椅子上面。
两边都是哭泣的小孩子,即使被父母抱在怀里,也一直再闹个不停,眼睛都哭红了,要在平时,岑肆看了这种场景,一定会觉得很烦,可是此时,她却破天荒的感同身受。
有些郁闷的转头看了眼苏行止,她就默默叹了口气,感觉身子都有儿发僵,偏偏又迟迟轮不到她,越发煎熬起来。
明明苏行止刚刚说了,这个医院大人也能来看,可是自从进来到现在,她见到的却全是小孩子,一帮子小豆丁围着,就她一个成年人坐在中间,看起来格格不入。
为了方便小孩儿坐下,这医院就连座椅都是那种很低的小矮凳子,上面还画着各种的卡通图案,墙壁上贴的都是粉红色的小猪佩奇。
心里焦虑的厉害,岑肆忍不住就抖了一下腿,为了自己的形象问题,又强行忍住了,她觉得,自己现在都有偶像包袱了。
这样实在是不好,其实直爽一点,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又能怎样呢?比如利落的起身逃跑…
但也只能在脑子里想一下罢了,为了面子,她不能输。
“岑肆,患者岑肆在哪里?”护士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明明刚刚还盼着早一些被叫到,这会儿岑肆却倔强的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也没有动。
正好从诊室出来的小孩儿正张嘴大嚎着,她的身子就缩了缩,默默把脑袋埋的更低,虽然这样有损她帅气的形象,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决定,能躲一时算一时吧…
余光里看见,旁边的苏行止走了过来。
男人半蹲在她的小凳子前面,正好就和她的高度一样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她,看起来有话要说。
岑肆就抬起头来,相处的久了,她本能就觉得,这人此时估计又要说什么出乎意料的金句了,当下纠结的张了张嘴,却又被牙疼打败,捂着腮帮子倒吸了口气。
果然就见男人伸手过来,替她把外套的领口整理平整,又把她两边的碎发掖在耳后,而后才摘掉了她脸上的大口罩,语气柔和:“去吧,不要怕,要勇敢一些啊,宝宝。”
完全就是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说到后两个字时,他还特意放轻了语调,配着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竟然意外的…好听。
谁,谁是他宝宝了?岑肆腾的一下站起来,这下不光是耳朵,整张脸都红了。
第30章 030
岑肆躺上诊疗床之后,才觉得自己是被苏行止给骗了。
这人一向是知道她听不得太撩人的话,所以才故意逗她,叫了声宝宝就让她羞到不行,自动站起来跑进诊室。
脑子里头乱乱的,只想着他那句话了,也顾不得害怕,医生说什么她都照着做,一直到听到那机器的响声了,岑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子又有点儿僵…
她这个智齿长了也挺长时间了,大部分都已经冒了出来,只是位置不正,所以才次次发炎。
儿科的牙医也不愧是见惯了小孩儿,说话那个温柔啊,轻声细语的,可是实际操作起来,该怎么吓人还是怎么吓人。
岑肆躺在那儿,嘴巴大张着,已经打了麻药,她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但视觉冲击还是很大,尤其看到那些钻头什么的亮闪闪器械,她都觉得自己还是干脆昏过去要好一些。
一会儿又听见牙医温柔的给她解释:“等一下哈,你的智齿还有一半埋在牙床里,需要切开才能取出来。”
说着就又换了把手术刀来,明晃晃在她眼跟前晃悠。
下意识就伸手抓住旁边护士的衣服,岑肆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还是不要给她解释了,这一下更有画面感了怎么办…
说起来,这医院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英雄好汉来了这里都免不了脚软,就说岑肆自己吧,她小时候在农村待久了,家禽虫子之类的通通不怕,以前还是小孩子中间的打架能手。
唯一让她感到犯怵的事情,就是来医院,感觉就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因为没办法自由的支配自己的身体,就跟一摊肉似的,任由人家怎么处置。
这会儿牙床估计已经被切开了,反正她也感觉不到,只听见钻牙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嗡嗡嗡的,震得脑子都疼,感觉跟直接钻脑壳没什么区别。
又过了约莫半个钟头,她的智齿这才被全部拔除了,牙床上还被缝了几针,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她坐起来时头还是晕晕的。
漱了半天口,还是一嘴的血糊糊,感觉呼吸都是一股铁锈味儿,牙医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把她叫到外间,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
苏行止这时也被允许进来了,握着岑肆的胳膊,让她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又转头观察了一下她的脸,问医生:“她的肿什么时候能消?”
“配合着药物,过几天就会恢复,这几天注意不要让食物沾到伤口上,不要吃辛辣的东西,尽量吃流食…”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开了些药,把单子递给苏行止。
看看一旁的岑肆,牙医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没。”岑肆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过一会儿左右摇了下脑袋,不愿意多说话。
“麻药消了吗?疼的厉害话,给你开些止疼药。”牙医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微妙,过一会儿才忍不住说道:“这位患者,你是不是对我的治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岑肆原本正盯着地板发呆呢,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稍微诧异的抬了抬眼:“森么?”
嘴张不开,她的发音还是有些不准。
这牙医也是个好脾气,估计大部分时候面对的都是小朋友,语气就很温和:“因为从刚一开始进来,你就一直在生气,问话都不怎么回答,我们医院有意见簿的,有什么建议你都可以写上去。”
一旁,苏行止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没关系的,医生,她没有生气。”
牙医这才有些狐疑的点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
岑肆觉得自己都快丢死人了,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紧张而被人误认为在生气…
赶紧站起身来,跟医生道谢过后,她就转身出了诊室,一路上都无语极了。
她本身紧张的时候就不爱说话,又加上面部表情及其严肃,看起来就还挺凶的,其实自己也控制不了,不是故意要那个样子。
而且那个牙医还是很负责任的,她就有些过意不去,转头看了眼苏行止,男人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笑意,安慰她道:“没关系,我跟医生已经解释过了。”
岑肆这才点点头,车子就在前头了,她上去之后就不怎么想动,麻药的劲儿一消失,不光是伤处,脑瓜子里面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疼。
她就低低的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捂着脸发呆。
苏行止见她状态恹恹的,也就不再打扰,把手里的药放在后座上,发动了车子。
中途的时候,他在路边停了一下,下去买了一些东西,岑肆半闭着眼睛,没什么精神,也就没去管。
终于到了家里,她这才松了口气,鞋子外套一脱,就跑到卧室里躺着去了,明明今天并没有工作,却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累,也不知是怎么了。
外头一直也没什么动静,她就以为苏行止已经走了,毕竟也是个大忙人,今天过来看她,他估计耽误了工作吧。
这么想着,她就拉过被子稍微睡了一会儿,过了半个钟头,又被拔牙的创口给疼醒了过来,想到客厅里有拿回来的药,她就准备出去吃上一些。
结果走到卧室门口,她才看见自家客厅里,正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睡的有些懵头了,她还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苏行止也是跟她一起回来的了。
他居然还没走。
黑色的西装外套就搭在她平时常坐的椅子背上,男人身上穿着雪白的衬衫,袖口稍稍向上挽起,手里正拿着一块大大的冰块。
“你在干什么啊?”岑肆捂着脸,走过来含含糊糊的问了一句。
苏行止转头看看她,眉头有些皱:“你家里只有这种大块的冰吗?”
“嗯。”岑肆辨认了一眼,才看出来他手里的冰正是冰箱冷冻层的那一块,她当初冻的时候也是图省事,直接用密封袋装了放进去,还挺沉的一个大冰坨子。
“超市里没买到冰块,只能用这个了。”苏行止就摇摇头,直接去旁边的刀架上取了一把比较锋利的,底下放了一个盆子接着,他就开始用刀一下下去削手里的冰块。
岑肆之前也只是在酒吧看到这种削冰的方法,一般都是有经验的调酒师才会操作,但没想到苏行止也会。
他的动作还是很标准的,利索的将多余的棱角用刀去掉,那冰块在他的打磨下,慢慢就成了一个稍小的圆球形状。
男人的大手冻的都发红了,他的肤色又偏白,手背上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手指修长笔直,就那么一点点的转动冰球,拿远了观察了一下,这才拿过一旁的毛巾,把这冰块包了起来。
“有棱角的话,会把你硌到,化冰的速度也快。”转头跟岑肆解释了一句,男人又招招手:“过来,近一些。”
她便也乖乖的往前走了两步,一直到了他的身边,男人才把她捂脸的手拿下去了,转而换成他的大手,轻轻的放在她肿起来的右侧颊边。
他的手抓了那么长时间冰块,完全就没有一点温度了,冰冰凉凉的,换了往常,岑肆可能会缩着脖子一下子躲开,此时却还挺喜欢的,不自觉还往上贴了贴,感觉牙都不怎么疼了。
没有了以往那种严肃的样子,像是收起爪子的小猫似的,女人的神情都变得慵懒了起来,蔫蔫巴巴的半睁着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似的。
苏行止伸手托了一下她的脸颊,用包好冰块的毛巾换了他的手掌,把人拉到椅子边坐下了,又拿了药放在桌边:“吃吧,消炎的和止疼的都有。”
“嗯。”岑肆手肘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扶着冰块,抬头看看他的手,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问:“你早给我这个不就好了。”
她一旦没有精神,脑子就不怎么爱转,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人刚刚莫不是在占她便宜吧?就是想用手摸摸她的脸,亏她还傻呵呵往上凑。
“凉气不能浪费。”苏行止说的云淡风轻,找了张纸巾擦干手,又拿了一碗东西过来,摆在她面前。
岑肆懒得说话,就用眼神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这是啥?
稀糊糊的一碗,还散发着一股子米香,特别像是小孩儿吃的那种辅食。
“杂粮粥,用料理机打碎了,你牙疼,不方便嚼东西。”苏行止解答了她的疑问,又把一个挺精致的打包盒扔进了垃圾桶。
岑肆扫了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常吃的私房菜馆盒子,之前她还帮着点了几次,后来做了便当后,苏行止就只吃她的便当了。
拿起勺子搅了搅那碗糊糊,她就寻思着,到底要用个什么姿势来吃,智齿拔完之后,虽然已经缝针了,那是那个地方还是有个坑,最好是不要沾上食物的。
想了半天,最后她就把脑袋往右歪了歪,让没有智齿的那一面脸颊朝下,然后才缓缓吃了一勺糊糊进去,也不用怎么嚼,直接咽了下去。
苏行止不过是转身洗个手的功夫,再回过头来是,就看见她用这么个奇怪的方式吃着饭,表情还挺认真。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起这种稀奇古怪的点子,他就有些无奈,从购物袋里拿了根吸管出来,递了过去:“你直接吸,不要沾到牙齿就好。
岑肆就试了试他的方法,果然还是可行的,只不过有点儿噎而已,终于是把一碗糊糊吃了进去,肚子不怎么饿了。
“好好休息。”男人这才走进,弯腰摸了下她的头发:“这几天不用去上班。”
…
虽然话是这样,但岑肆还是没有怎么在家休息,第三天就过去上班了,腮帮子稍微消肿了一些,她也没有带口罩,继续忙碌的工作了起来,配着那稍鼓的仓鼠脸颊,样子看起来又萌又坚强。
等到她智齿全部好了之后,就到了苏行止出差的时候了,作为秘书,岑肆肯定是要跟着的,随行的还有公司的一些高管。
定好机票之后,周二的晚上出发,岑肆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照例是没拿箱子,只背了个大双肩包,这次去的时间只有三天,她的衣服也不厚,叠一叠正好放下。
坐上飞机之后,她的位置原本是在经济舱的,结果过一会儿就有空姐过来,告知有人为她升了舱。
岑肆过去之后,才发现苏行止正坐在旁边,男人手拿着平板正查看里面的文件,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问她:“怎么不把你的位置也订过来?”
“我只是个员工而已,不能享受这么高的待遇。”岑肆表情认真:“而且头等舱太贵了,会增加这次的出行费用,回去我怎么报销?”
这次给她升舱,苏行止用的是自己的私人账户,但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了,索性就想逗一逗她:“那就从你的工资里扣,上个月不是涨了好几次工资吗?”
岑肆就扭过头,不想理他了。
统共才涨了两次好吗,哪有‘好几次’之说,她的工资可宝贵着呢,不能因为坐个飞机就花费这么多。
身边的男人这才慢悠悠解释一句:“不是非让你坐过来的,这趟航班很受商界人士喜爱,有可能会有我认识的人。”
“是吗?”岑肆就急忙朝着左右看了看,立刻进去工作状态:“放心吧,只要是看过照片的人,我基本都能认出来。”
她又有些好奇:“那没有招聘我那会儿,你是怎么应对这类事情呢?
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她已经不怎么叫他‘苏总’了,这也是苏行止提出来的,嫌弃太见外了。
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叫呢?岑肆就有些纠结,直呼其名吧,毕竟是自己的老板,有些不礼貌,那叫‘行止’呢,又太肉麻了,她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最后索性什么都不叫了,就用‘你’来代替。
“没什么应对的方法,我回国不过半年,对于那种只见过一两面的人,直接不认识就好,熟悉一些的,靠衣着发型口音。”苏行止淡淡说了一句,就继续低头看文件去了。
这时候飞机就已经起飞了,岑肆第一次坐,所以难免就觉得有些头疼,放平座椅之后,迷迷糊糊就睡了。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飞机都快降落了,飞机餐都没吃上。
把身上的毛毯掀起来之后,岑肆就有饿,她之前拔智齿的时候吃了太多流食,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不怎么抗饿。
伸手摸了下肚子,她不自觉就叹了口气。
一会儿下机之后,众人集合在一起,外头就有亚创分公司的负责人过来接,连续来了好几辆车子,规格很高。
岑肆寻思着苏行止一定会坐前面的那辆宝马,也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结果后领子却被人给勾住了。
男人手指捏着她衣服后头的帽子,又把人给拽了回来:“去哪儿?”
伸手朝后挥了一下,岑肆就转头看他:“不坐车吗?”
“这边。”男人指了下另一边的黑色路虎,直接迈步过去,上了驾驶座。
这人是不是不管走到哪里,都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车型?
岑肆也就急忙跟了过去,上车之后,他就直接发动车子,看起来十分熟悉这里的路况,连导航都没怎么用。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岑肆就挺奇怪。
“住过一段时间。”一手把着方向盘,苏行止把车子朝后倒了倒,出了停车位:“想吃什么?”
“现在去吃饭吗?”岑肆就有些佩服他的脑回路,这怎么又把话题拐到吃饭上去了呢。
“嗯,你不饿了么。”男人淡淡说了一句,见她不做选择,直接就把车子开上了一条主干道,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才又说:“我随便带你去找一家吧,也或许都已经不在了。”
岑肆也就答应了一声,她吃饭本来就不怎么挑剔,只要不是太难吃都可以,这都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哪有闲心去挑挑拣拣?
这次依旧不是什么高档的餐厅,苏行止开着车子,七拐八弯的走了好几条小路,最后车子进不去的时候,两个人干脆下车步走,终于在一家中学后面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家小小的馄饨馆子。
两个老夫妻正在门口包馄饨,用一个很干净的白瓷盘子盛着,整整齐齐码放了好几排,大锅里的水正滚着,小小的馄炖一进去,不出片刻面皮就变得透明了起来,透出里面虾仁的内馅。
岑肆跟着苏行止走到里面去,坐在一张长条凳子上面,前面是一张看起来很陈旧的木桌,看起来却很干净,包括店子里也是,四处一尘不染。
两个人各自要了碗馄饨,等待的时间里,苏行止就低头拿了双筷子拆开,修长的手指握着那筷子相互搓了一下,把上面的毛边儿都给蹭掉了。
岑肆坐在对面侧头看着,忽然就觉得这人实在很独特,一般的有钱人,根本不会发现这种小馆子吧?他却很喜欢的样子,做起这些事情来,也同样是从容不迫。
最关键的是,他带她来的这些地方,都不是那种人满为患的餐厅,相反的布置都十分典雅,饭菜干净不说,吃起来味道也非常好,不油腻,跟家常菜似的清清淡淡。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馆子啊?”吃着鲜美的馄饨,岑肆忍不住就问道。
用勺子舀了些汤,苏行止低头尝了一下,这才抬头说道:“苏妙以前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爸妈离婚以后,她跟着我我妈妈在这边生活,我有时候会来看她们。”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家里的事情,岑肆不免就放下了筷子:“所以,你们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吗?”
自从见过了苏妙之后,岑肆就总是觉得,她和苏行止这两兄妹之间,一定是有什么矛盾存在,至少苏妙是这样表现出来的,好几次都语气很冲的表示:‘我没有哥’。
现在看来,估计跟从小分离也有关系。
“十几岁的时候吧,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说起自己这个亲妹妹,苏行止就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嫌弃。
听他这么一说,岑肆觉得还挺好笑的,看来这兄妹二人真的是互相看不上啊。
就这么慢慢聊着,馄饨也就差不多吃完了,两个人结账出来,重新回到了车子里面。
来B市之前,公司就已经集体订了酒店,岑肆本以为苏行止要去那里,结果却见他在一栋二层的小别墅外头停了下来。
直接打开外面的栅栏门,男人就当先走了进去,熟练的输入密码进门,从门口的鞋架上拿了双拖鞋给她。
“这是哪里?”岑肆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房子的面积并不是太大,装修风格也是以简单明快为主,打扫的很干净,却并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苏行止过去把窗户打开,回身说道:“是我在B市的房子,这几天出差,咱们就暂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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