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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共相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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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等艾医生提着鸭翅膀进门时,正好开饭。

    艾嘉这次做的都是功夫菜,八人份,餐桌挤得满满当当,最中间放着一盆柠檬鱼。徐医生和艾医生对看一眼,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让艾嘉叫钱珊和李浩过来一起吃。艾嘉往桌前一坐,给自己弄了小半脸盆的白米饭,用汤汁浇饭,边吃边说:“我还没告诉他们俩我回来了,今天就别叫他们了。”

    于是两位医生也坐下来吃饭,三个人不可能吃完八人份的晚餐,饭后艾嘉又把她爸从厨房挤出来,自己在里面收拾打扫了两个小时,正好过年要大扫除,她这么一弄省事不少,整个厨房干净得一点油光都没有,最后艾嘉拎着个大号垃圾袋下楼倒垃圾。

    她走后徐医生进去参观一圈,出来跟艾医生说:“都倒了。”

    其实自家闺女一声不吭跑回来并且谁也没通知自己从车站打车回家这件事已经够不正常了,要知道艾嘉从七岁入学到高中毕业,每天四趟上学放学都是徐医生亲自接送的,更不要说她大学各种出门旅游,就算定的是红眼航班徐医生也会凌晨爬起来送她去机场,她回来那天再晚也要去机场接她。

    在徐医生心里,根本没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他年轻的时候跟艾欣秀一个医院,不同科室,偶尔艾欣秀带着小丫头来看牙,乖乖的躺着不动,甜甜地喊人,给每个人分糖果,整个科室的医生护士都喜欢她。有的时候艾欣秀过来得不及时,徐元深就会推迟下班时间,带着她玩,告诉她糖不能多吃,蛀牙了会很疼。

    小丫头听完,总会忏悔一下,把口袋里的糖果都上缴,等下一次再来,还是满口袋的糖。

    说起来,他后来能娶到他心目中的女神艾医生,还多亏了这小家伙的一口蛀牙。

    更庆幸的是,他偷偷问她能不能当她爸爸,才上小学的孩子,很有可能回你一句我不愿意我讨厌你,可艾嘉不是,她搂着徐元深的脖子问:“许叔叔,如果你和我妈妈结婚了,我妈妈是不是就会幸福了?”

    她懂幸福是什么吗?徐元深觉得那时的她并不懂,但她知道,这对她的妈妈来说,很重要,她想要妈妈幸福。

    徐元深永远都不会忘自己是怎么跟小丫头保证的,这些年,他成为了她们母女俩的顶梁柱,艾嘉就是他的亲闺女。

    这闺女也跟他亲,如果不是她艾医生估计还没那么容易同意,其实他知道的,当是艾欣秀是抱着永不再婚的决心想要独自把艾嘉抚养长大,结婚后小家伙张口就喊爸,这一喊,就快二十年。除了自家人,别人都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他们三个走出去,谁敢说不像一家人?

    艾医生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对徐元深说:早晨陈玉萍给我打了电话,说袁磊不懂事把艾嘉气跑了。

    徐元深想了想:“应该不会,那孩子是个稳重的。”

    “真的。”艾欣秀说,“小丫头说喜欢他,他没同意,这不气冲冲的回来了。”

    徐医生一听是这事,放心了点,袁家那儿子条件那么好,小姑娘喜欢是正常,反正都回来了,慢慢就忘了。

    艾欣秀笑了下:“玉萍一个劲跟我道歉,要我说,还要多谢谢袁磊,不然还不知道这丫头要给我惹多少事,我这回总算放心了。这几天就由着她折腾,没事,我知道她,很快就能好。”

    徐医生点点头,叹了口气。

    他不像艾欣秀那么反感警察,只要是艾嘉喜欢,他都愿意接纳,在这件事上有一点令徐医生很不舒服……

    这天晚上,徐医生到房间跟艾嘉谈了一会儿,从在s市的衣食住行到回家路上的风景,最后,他拍拍闺女的头,说:“他袁磊凭什么看不上你啊?没眼光!我还瞧不上他呢!”

    艾嘉噗呲笑了,仰起头跟她爸说:“恩,没眼光!”

    ***

    第二天艾嘉通知了好友自己回来的消息,李浩翘了班带钱珊杀到家里,艾嘉已经化好妆随时可以出门了。

    她对钱珊和李浩说:“快,带我融入一下正常的小青年社会,怎么嗨怎么来!姑娘我又回来啦!”

    李浩笑着出去打电话给认识的经理定包间,钱珊在艾嘉衣柜里挑了条裙子换上,两个漂亮小妞加一个惹眼帅哥,这些年他们仨保持了自己一贯的高度,闪瞎人眼地走进了属于b市的夜生活。

    艾嘉在舞池里发泄完自己身上最后一丁点力气,坐在包间里敞开了喝。

    李浩一把拿走她手里的酒:“明天起来又说头要炸。”

    艾嘉醉了,缠着他要酒喝,却怎么都够不着他举高的手,手软脚软地靠着他,梦呓般轻轻说了句:“我失恋了。”

    李浩在夜场绚烂的追光中看她一眼,她这次回来不搞空气刘海了,头发全梳到脑后,露出光洁小脸,眼皮上抹了亮粉,涂了个大红唇,看起来很成熟。李浩把酒瓶还给她,拿出手机订接下去的节目。

    快天亮时,李浩开车,后面载着两个醉鬼,盘山路到最顶端去泡温泉。

    玩了满身汗,酒也醒的差不多,能泡在暖呼呼的热水里,简直舒服到让人流泪。浴池分男女,中间隔着假山,钱珊围着小浴巾闹艾嘉,艾嘉也伸手扯她,两人笑过后钱珊抱住她,说:“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艾嘉把手放在透明的水下,不一会儿拿起来,又放下去,重复许多次。

    钱珊问:“那边好玩吗?跟刑警哥哥混得怎么样?快说来听听?”

    艾嘉想了想,告诉她:“不好玩,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同样一个夜晚,s市,不用上班、不用半夜接到任务出门、早晨可以睡到自然醒,甚至可以计划一下短途旅行,做完这几年积攒的想做而没时间完成的计划,这是以前做梦都想有的休假,可袁磊却很不适应。他哪也没去,在家待了一天。

    好像少了点什么,特别空,可原本跟宿舍一样的家里什么都没少,倒还多了很多东西,毛茸茸的地毯,一堆粉色小抱枕,女孩子别头发的夹子,一双36号的拖鞋,冰箱里满满的都是食物,还有一个柜子专门放零食,碗柜里摆着常用的两双筷子两个碗。

    袁磊想给自己做点吃的,看了一圈,最后把冰箱里艾嘉走前放进去的几个剩菜热一热当作晚饭。

    ……

    在袁青田同志协助王局了解情况后,袁磊重新回到了刑警队。

    一切还是照常,却有了很多不同,艾嘉走得太快,丁点没给他适应的时间。

    走访经过菜场时袁磊观察了一下,没有人会像艾嘉那样兴致勃勃挑菜,捂着眼等杀鱼,在熟食铺前纠结鸭翅还是鸭爪好。

    中午吃饭,食堂里再也不会有人分享牛肉,也不会有同事过来打趣。大师傅问过好几次,袁磊告诉他:“走了,小丫头回家了。”

    下班后回家,家里又冷又黑,袁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天他从同学聚会赶回来,看见艾嘉坐在地毯上吃柚子,冲他笑:“袁磊哥你快来,正好广告完。”

    袁磊打了个电话点烧烤,老板不知道艾嘉走了,说:“知道,嘉嘉要孜然多辣椒多,她说我烤的玉米最好吃了!”

    袁磊又跟人解释了一遍那小丫头回自己家了,老板看起来挺遗憾的,说他最近在搞创新菜谱,本来想让艾嘉帮他试试菜。

    袁磊说:“我帮你试吧。”

    人家十分有水平地拒绝:“还是算了,你工作那么忙。”

    隔壁奶奶也找过艾嘉一次,从老家给她带了很难买到的点心,听说艾嘉回家了,就把点心送给袁磊了。

    慢慢地他适应了,跑完步买饭团,特地叮嘱阿姨多加点萝卜干,带着上班路上吃。恢复了跟队员们没事聚餐喝酒吹牛的日常,占用了艾嘉的桌子放文件。

    倒是阿毛和吴迪总会弄错,有的时候伸手喊:“嘉嘉,给哥拿根糖。”等了半天没人拿糖过来才想起艾嘉已经回家了。

    没糖吃,也没人提着耳朵提醒:“你们少抽一点啊死得快。”

    家属们也很难适应,群里静悄悄的,妹子们找不到老公时再也不能让艾嘉帮忙了。

    所有的人,都很想她。

    陈玉萍女士因为这事气得在床上躺了两天,袁磊最近不敢回去惹他娘,休假也在家待着。

    电视柜上有艾嘉用柚子皮画的表情,她走后那些表情以日为单位渐渐干瘪变形,像在哭。袁磊想了想,把柚子皮放进冰箱里保存,估计能坚持久点,无意间里面翻到一罐柚子茶。他拿在手里看了看,用手机搜了一下这玩意怎么喝,泡了一杯,觉得挺好。

 第23章 新年快乐

    

    我的忠告是,尽量提升自己的外在和内在,争取和你爱的人走完漫长一生,虽然一辈子只对着一个男人枯燥了点,但可以免去很多次伤筋动骨的痛彻心扉,也划算。

    ——《荼白的悲伤骑士》

    袁磊带着一嘴甜滋滋的味道翻箱倒柜,扒出前年建军节单位发的保温杯,每天装满了柚子茶带去上班,无意间带动了整个刑警队,人手一个保温杯。这玩意不止小姑娘喜欢,老爷们也挺喜欢的,特别是袁磊,本来就爱吃甜,审犯人审到口干,喝一口热乎乎的甜茶,从喉咙舒服到脚趾头,再鬼头的犯人他都有耐心等他们招供。

    艾嘉的离开如同平地上凿了个水坑,一开始不习惯,总会踩一脚水,慢慢的大家学会跨大步,迈过去。

    唯有一些人例外……

    袁磊不止一次见过警队门口有个小孩探着小脑袋四处张望,而后失望地走掉。在他撞见这个小孩被人围住打骂却不屈服时,试探到此结束。

    袁磊订了几个大师傅的拿手菜外加五根鸡腿,下班后提着去了那排老房,小男孩撅着屁股蹲在门外玩蚂蚁,听见有人叫他:“二娃子。”

    他费力仰头看,对袁磊露出一个笑脸,扯动了眼角的伤,疼得直抽抽。袁磊蹲下来看他的脸,问:“为什么挨打?”

    二娃子摇摇头,不说。

    袁磊把鸡腿拎他眼前,说:“嘉嘉让我来看你。”

    小孩子真心实意地笑起来,脏手揉了揉鼻子,说:“我不偷他们就打我。”

    “那就偷呗。”

    “偷东西不对。”小小的脑袋摇了摇。

    袁磊摁了摁他的脑袋表示赞同,然后进屋把饭菜摆开,让二娃子洗手,说:“吃,吃完跟你说件事。”

    他不肯偷东西,邻居送来的饭菜也并不都是新鲜营养,小小的孩子瘦得很,像只小猫一样缩在一起,费力地用着对他来说过大的筷子和汤勺,一口一口踏踏实实吃饭。菜很香,鸡腿也很香,他问袁磊:“嘉嘉姐去哪里了?”

    袁磊实在不想再重复一遍,索性不回答,出去抽烟。隔着纱门等二娃子吃饱了才进来,把人拎自己跟前,说的是关系到他一辈子的事。

    袁磊:“孤儿院你不想去对吧?”

    二娃子点头。

    袁磊:“你想上学吗?”

    二娃子点头。

    袁磊:“现在是这么个情况,你在这一带如果不肯屈服估计混不下去,而我有朋友正好想资助一个聪明的小朋友上学,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你说呢?”

    二娃子好久没摇头也没点头,袁磊握了握他的手,小男孩嚅嗫:“我要叫他们爸爸妈妈吗?”

    “这个不一定。”袁磊说,“他们不是为了这个,他们家以前有个小姐姐,才比你大一点就生病走掉了,他们一直很难过。”

    二娃子脸上露出一丝难过。

    袁磊看了看他,继续往下说:“他们不想再继续难过下去,决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说的话你现在不一定能理解,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他们是好人,会善待善良的孩子,如果你同意,从此以后你会有一个家,跟其他小孩没什么两样地长大,叫不叫的,随你。”

    其实情况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并不是那么凑巧一切都水到渠成,袁磊也不可能给这城市里每一个二娃子都安排人生……他凑到光下端详小孩眼睛上的伤,不禁说出口:“她很担心你。”

    那小丫头为了这个小孩挨了几回疼,这小孩也有良心,所以他愿意四处张罗一回,不然心里总有个疙瘩实在不舒服。

    人是以前办案时候接触过的,夫妻俩都是知识分子,恩爱和睦,女儿心脏病早逝后他们成为虔诚的佛教徒,一直在资助贫困儿童并且希望能再收养一个孩子。这事讲究缘分,袁磊带夫妻俩远远地看过一次二娃子,这些年他们也走过很多福利院,见过很多等待领养的孩子,唯独二娃子让他们觉得投缘。

    二娃子抠着手指头问袁磊:“叔叔,要是我不乖,他们会不会打我?”

    他跟着孤儿院那帮小鬼混久了,自然也听过这些话,袁磊知道,他在害怕。

    袁磊想了想,告诉他:“我小时候调皮我妈用皮带抽我,这很正常,老一辈常说不打不成器,难道父母眼看着孩子不学好却不管吗?如果你哪天考了一百分他们还打你,那才是不对的。”

    二娃子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警察叔叔,没想到他也有挨打的一天。

    “还有什么要问吗?”

    二娃子摇了摇头,低头玩手。

    这是大事,再小的孩子也会有自己的顾虑,袁磊没急着要答案,捏捏他的脸:“如果想好了,就来找我。”

    春节长假的前一天,阿毛给他的仙人掌浇水时看见楼下来了个小孩,他跟袁磊说:“这孩子还等嘉嘉呢?”

    袁磊听了没说话,拿着车钥匙下楼。看见二娃子时他笑了,从来脏兮兮的小孩居然换了身干净衣服,身上有种沐浴露的香味。袁磊朝他伸出手,二娃子表情严肃地牵住了。

    ***

    而在这一天的b市,艾欣秀和徐元深在家大扫除,嫌艾嘉碍事,打电话叫李浩拎走了。艾嘉正儿八经地在李浩的画室里支起一张新画板,用荼白打底,画到三分之一时暴躁地摔了画笔,只能乖乖捧着颗假苹果坐下来给李浩当模特。

    这是李浩专属的画室,什么都有就缺模特,大画家被艾嘉的画逗得不行,手指发颤地指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圆圈问艾嘉:“人脸?山顶洞人吗?”

    艾嘉哼了声,保持了一个模特的专业素养,举着苹果没动。

    李浩见好就收,快速在画纸上打草稿,艾嘉的脸是没有丝毫生硬线条、质感圆滑的弧线,他很熟练地垒砌排线,画室里放着十二年前某个超红台湾女子天团第七张专辑里的某首摇滚情歌,空气中有淡淡的丙烯味,冬日的暖阳洒在女孩年轻的脸上,投射出最自然的明暗交界。

    艾嘉上下嘴皮几乎不动地说话:“今年把我画胖一点,要像年画娃娃那样可爱,我爸说我最近瘦成鬼。”

    李浩点点头:“行。”

    李浩每年春节前会给艾嘉和钱珊各画一幅人像当做新年礼物,存到现在她们俩各有一本厚厚的画册。小时候这个礼物显得十分朴素,长大后李浩摇身一变成为人人追捧的天才画家司荼,他这份新年礼物就成了艾嘉和钱珊手里的宝贝。两个姑娘不止一次私下商量,如果哪天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惨遭全世界反对决定为爱走天涯,就把浩浩的手稿放网上拍卖了,估计能好吃好喝过几年。

    艾嘉对于自画像的要求每年都不同,小的时候会说你把我画美一点,大了以后总说的是:“你把我画小一点。”

    李浩看了看艾嘉,说:“你最近是瘦的太狠了点,脸都凹了。”

    艾嘉说:“可能是运动量大了点。”

    她最近在夜跑,以前打死她都不敢夜里独自出门,现在倒是跑出了兴致,全套装备买了不少,越跑越带劲。说来还得感谢某人,治好了她那怕鬼的毛病。他说的有句话她记得特别清楚,恐惧是因为对事物的了解不全面,她那么怕鬼,因为从不了解鬼,但鬼是虚的。

    这世上比鬼更可怕的人很多,他们做了很多坏事,有些认罪伏法,有些依然逍遥法外,幸好这世上还有正义勇敢的警察。

    她见过警察办案,跟去过案发现场,看过厚厚的案卷,所以她不怕了,该怕的是那些坏人。

    “好了,起来吧。”李浩收了笔,把夹在画板上的纸递给艾嘉。

    那是何其可爱圆润的女孩啊,简直比年画娃娃还要招人喜欢,艾嘉嗷嗷叫着拍了照发朋友圈,顺手一刷,刷到某人居然更新了朋友圈。

    这人的朋友圈艾嘉最少翻过五回,里面除了公安机关开展的各种讲座活动、警民宣传和安全教育,根本没有其他个人内容,这还是头一次见他上照片——他坐在急诊室的床上,半条胳膊都是血。

    他说:开门红。

    艾嘉等了一会再刷新,看见阿毛回了一排大拇指:队长威武!

    吴迪跟着大拇指。

    后面一串大拇指。

    ……这些人都不说说事情经过的吗?艾嘉又刷新一回,真的没人说啊,但她也不会问,虽然自认脸皮厚,可小姑娘这点羞耻心还是有的,就别招人烦了。

    她跟着留了一排大拇指,多四个字:早日康复。

    回完后啪嗒关了微信,把这个她私自携带回家的手机丢到一边,去翻浩浩家过年的进口巧克力。

    医生没打麻药就要缝针,之前问过了,这警察说自己挺得住,可他在急诊室这么久没见过这么硬的,那么长的刀口不打麻药我敬你是条汉子,可是你也别真搞得自己英勇无敌好不好?疼的时候喊一声我们医护人员不会笑你,你现在单手拿着手机刷朋友圈是不是就有点演过头了?

    等伤口包扎完了袁磊又刷了一遍,除了“早日康复”四个字,小丫头没再说点什么,看来是真生气了。

    ***

    全国逢年过节不放假的单位有几个,公安部门是大头,刑警队春节七天长假照常值班备勤,在除夕前一天受工伤的劳模袁磊得了个休假,拖着半身染血的衣服回家过节。

    除夕夜家家团圆,十二点时陈玉萍给b市去了电话,跟艾欣秀拜了年后说:“嘉嘉呢?在不在?我跟她说两句。”

    袁磊坐他娘对角线上,知道自己被人盯着,没转头,十分认真地在看春晚联欢大合唱,被他娘吼:“你把声音关小!”

    接下来袁磊只能看无声的大合唱,陈玉萍开了扩音,和袁青田一起跟艾嘉说话,那丫头也不知晚上吃了啥,说话中气十足,一卡车的吉祥话不重样地说,逗得陈玉萍直笑。

    陈玉萍说:“嘉嘉啊,袁磊也在呢,你跟他说两句吗?”

    “好啊。”

    袁磊这才回过头来,冲电话里道了声:“新年快乐。”

    小丫头估计拿压岁钱了,心情特别好,连声说着:“袁磊哥你也新年快乐,正想给你发微信呢,这下不用了,祝你今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平安喜乐!”

    袁磊嗯了声,看见陈玉萍一个劲给他使眼色,准备再说点,谁知徐元深把电话接过去了,道了一声:“袁兄!新年好啊!”

    接下来就没袁磊什么事了,那小丫头也再没说过话。打完电话后陈玉萍女士嗑着瓜子跟袁青田小声抱怨:“要是嘉嘉在这里过年就好了,肯定很热闹,哪会像我们现在这样,没意思。”

    声音虽小,但并不是小的很诚心,袁磊无奈地笑了,把遥控器交给他娘,举手投降:“我错啦,我不该把艾嘉气走行了吧?可是妈,就算没有小连的事艾嘉也不能在咱们家过年啊,您讲讲理行么?”

    后面这句陈玉萍倒是特别小声了,嘀咕着:“嘉嘉要是嫁给你就能这里过年了。”

    袁磊向他爸求救,袁青田摆摆手,示意儿子可以回房间了。

    外头在放炮,袁磊回了房间,从刚才起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在震,到现在腿都震麻了,他在鞭炮声中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他朋友多,各路人马都得应酬到,还要把拜年□□一遍,清理一遍自己的信箱,等空下来反正也睡不着,索性把前几天没看的剧追上。

    他很少用手机看电视剧,之前根本没留意过页面往下拉居然有评论区,在过广告的时间里袁磊一目十行地扫了扫评论,话题大多是男女主,只有一条提到了作者——有人看荼白大大的新文吗?她今天在微博说明天万更发糖啊,我好希望新文也能拍剧!

    袁磊注意到了这条评论。

    接着,他往手机里下了个微博,学着用了用,找到了那个叫荼白的。

    外头鞭炮终于停了,车也不叫了,陈玉萍和袁青田也关了电视回房休息,四下突然变得很安静,袁磊在这个除夕夜,倒着时间顺序往后翻这个微博,看到湄公河那里他笑了,原来她看懂了啊,他是有很多有趣而不能说的故事。

    三个小时候他翻完了这个微博,可以总结为几部分——

    第一,她的本职工作,新书的连载,上市,宣传。

    第二,日常感悟,美食,父母。

    第三,各种有趣的转发。

    第四,她发起的抗战老兵爱心捐款、贫困儿童捐款、流浪猫狗捐款活动。

    他这才知道,这姑娘资助了三个偏远山区的孩子,算起来,应该是从她上大学开始。

 第24章 袁磊我被车撞了

    中国特有的国情是,我花钱让教练教我开车,教练牛逼的好像是他花钱雇我学车一样,谁在他眼里都是孙子,他就是有把雇主骂成傻逼的特权。

    ——《荼白的悲伤骑士》

    趁着开年大家都不怎么忙,袁磊那帮大学同学又搞了次聚会,直接约在s市一个非常火的ktv,本城的必须到。袁磊那天备勤,不能呆太久,打算点个卯就走。他去的比较早,看见陈明在门口跟经理安排小菜,那经理认得袁磊,先玩笑说场子里一切合法正规,然后主动提及袁队的包间按vvip折扣算。

    陈明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袁磊莞尔一笑,眼尾带了点弧度,四周的喧闹和浮华都不能将他包拢,他没穿制服,样子也挺懒散,却有股说不出的正,蓦地让陈明觉得,这些年,唯一没有变的,就剩他了。

    袁磊收了经理递的烟,留陈明在外头操持自己先进去,里头没几个人,大灯还亮着,连茜冲他笑,说:“没想到你来这么早,今天不忙吗?”

    袁磊愣了愣:“你怎么也在?”

    他记得她不是s市人。

    “我……”

    “哎呀你们怎么都站着,坐下说嘛,来,我先点一首。”陈明从外面接了一帮人进来,瞬间充斥了包间,灯光暗下去,音乐热热闹闹的,服务员进进出出上菜上酒,袁磊和连茜被挤到最里边,酒杯很快满上,大家举杯祝世界更美好。

    连茜仰头把酒喝光,看袁磊不喝,举着杯子放他手里,一帮人闹得太疯,她扯着嗓子喊:“一定要喝。”

    袁磊摆摆手:“今天不行。”

    他看连茜不明白,多说了几个字:“我今天值班。”

    估计她也分不清值班和备勤的区别,所以袁磊直接说值班。连茜这才放过他,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外面的酒我喝不来,还是喜欢国内的。”

    袁磊没接话,拿了一叠花生吃,连茜凑近了些跟他说话:“袁磊你是不是躲着我啊?”

    袁磊笑了笑:“怎么会。”

    陈明抢到了麦克风,高歌一曲《青藏高原》,连茜拉了拉袁磊:“既然没躲我,那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行吗?我有话跟你说。”

    话已经说出口,是个男人就得点头。袁磊把花生放下,迈过几个人腿一把揽住高歌的陈明,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冲连茜偏偏头,连茜拎着包跟在他身后,两人出来时引得里头一群人作怪吹口哨,门关上后终于清静了。

    袁磊问:“去哪?”

    连茜说:“都行。”

    两人出来,连茜一看袁磊的车就笑了,说:“我还记得那时你就开这辆车带我去吃庙门扁肉的,这么多年,还没换啊。”

    袁磊嗯了声。

    s市的夜晚除了大年初一会稍微冷清些,其他全年无休的热闹,连茜坐在车上看着外头一个接一个的排挡,提议:“要不我们再去喝一杯吧。”

    袁磊没吭声,把车停在了一家咖啡店外。

    里头人不多,很温暖,有柔软的沙发和抱枕,连茜把外套脱了,里头是一条很显身材的针织长裙,两人对坐,各自喝杯中的咖啡,袁磊问:“要说什么?”

    “我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连茜捋了捋自己带着浪漫波纹的短发,我“在这找了份新工作,昨天已经入职。”

    袁磊抬眼看她,这个姑娘大学时留一头长发,很恬静的长相,一进来就被封成系花,成绩很好,性格也好,老师同学都喜欢她,他们在一起的当天晚上他被陈明几个压在宿舍打了一顿,打完还得给他们付酒钱。

    陈明问他是他主动还是连茜主动,这个不好说,当时大家都看出来这两人都对彼此有意思。袁磊放话,当然是被我追到手。

    他是个男人,这种事当然要男人提出来,提了就等人姑娘一句话。连茜也很爽快,冲他点点头,举了举手里的书,她说的那句话袁磊到现在还记得:“你以后别跟陈明他们打游戏了,晚上我们一起去自习室。”

    后来他就没摸过几回键盘,每天陪着连茜去自习,袁磊大学专业是袁青田给他选的,为了这事当时他还闹过一回,可选都选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读下去,他对专业的那点兴趣都是陪连茜学习陪出来的,后来居然也成了老师喜欢的那类学生。

    那时总挂科的陈明特别嫉妒他,说要是他有个学霸女朋友肯定也变成学霸了。袁磊赞成这个观点。他挺大男人的,不爱迁就别人,连茜就很好,独立,自主,没有小脾气,有什么说什么,并且她每次说的都是对的,所以他们在一起那几年没吵过架,简直是老师心中大学恋爱的最佳范本。

    连茜是个很有自我规划的女生,她第一次跟袁磊提出国时他就知道这个最佳范本要完蛋。第一,他绝对不会出国,第二,他和连茜都不是会为了爱情迁就对方的那类人。

    连茜又捋了捋头发,带着孤勇看向袁磊:“我一直忘不了你,听说你也是一个人,所以袁磊,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袁磊记得,她说要出国时,也是这样的神情。当时他们谈过几次,他甚至把婚都求了,只要她能留下来,可她没动摇。

    他们当时分得挺干脆,各奔前程不需撕破脸,所以现在才能又坐在一起,可现在又和从前有些不同了,她变得更漂亮,化了妆剪了头发,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就这么点时间已经有超过三个路过男人回头看她,但袁磊的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悸动。

    “袁磊你给句话。”连茜说。

    “我原本也以为自己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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