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浮生难得是清欢-第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心下一紧,我垂下眼眸,过了好久才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等一安顿好言安,我就陪你回去一趟。我也有段时间没去和晓珍说说话了。”
“姐,我还想把晓珍的坟迁回津华来。”景哲又说,“我们都是津华人,自然是要落叶归根的。怎么能让晓珍一个人流落在外?”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
因为我不知道我的下一步会是什么,是继续留在广阳,还是听从景哲的安排,跟着他走?
我想,我会选择后者。
“这件事,我们得先问问珍姨的意思。”我说道。
景哲听后思忖了一下,随即点头同意。
片刻后,沈容与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然后递给了我。
我本来正在和景哲说话,被他给打扰了一下,空了几秒才问:“这四年,你到底去哪了?既然一年前醒了,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景哲蹙着眉头,然后看了一眼沈容与,有些踌躇的说:“我被姐夫救下之后,就陷入了昏迷。随后,又被姐夫送往了瑞士,在那里的医院一直疗养。醒来后,我……我……”
听到他说到重点就不说了,我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景哲在这时又接着道:“姐,你再等等好吗?我暂且不方便透露给你。”
我一愣,心道这沈容与和景哲是商量好的吗?都这么神秘莫测的,有什么话是不可以告诉我的呢?
沉默了片刻,我倒也不想逼景哲,便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并且十分严肃。
“景哲,你说景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认为是谁害了景家?又是谁非要我们家破人亡!”
景哲一听这话,眼中瞬间迸发出了一股火焰,他咬牙道:“景家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是一定要报仇的!”
我点了点头,有那么一丝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如果这个仇,和你妈妈有关呢?”
景哲听到这话似乎并没有觉得吃惊,相反,他很平静,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
没有顾得上多问,我把上次在徐亚南墓前,江倩告诉我的话,告诉给了景哲。
其实从头至尾,江倩只和我说了三个字,那就是:宋英杰。
这个男人是韩萍出轨的对象,用景辉的钱在外面干起了公司,最后甚至是卷走了景家那笔至关重要的六千万,然后带着韩萍逃之夭夭。
我本以为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就到这里了,可是江倩的话像是打开了一道洪水的闸门,令我想起了曾经的许多疑点。
特别是我最后一次见柳梦佳。
我记得,她和我说这个宋英杰不简单,他看似是一个被韩萍包养的无用男人,实则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和能力。
现如今想来,如果真的把他和景家的事情联系在一起调查,说不定真的能发现什么!
我徒自思索着,这时候景哲忽然握住了我手,看着我说:“姐,别急。咱们景家的这笔账,自是有人该偿还。我们姐弟一定会替爸爸报仇!”
他这话说的异常坚定,仿佛这件事已经是稳操胜券,可明明我们还没有任何的方向和收获啊!
除了宋英杰这个名字,我们连他的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本想再问问景哲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可是他却不愿意再多透露,只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很快了。
我蹙着眉,无意之中看见了一直静坐在一旁的沈容与,只见他的神色无比凝重。
……
转日一大清早,我就和沈容与守候在了拘留所门外。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沉重的铁门终于缓缓打开,随即那高高瘦瘦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言安!”我激动的喊着他的名字,想让他知道我已经可以说话了。
霍言安在两名警察的护送下,走出了拘留所,警察们看向沈容与,冲他敬了个军礼,然后便离开了。
我知道,沈容与到底是托了些关系,否则哪怕还了霍言安清白,按照手续流程,他不可能这么快出来,总要耽搁个两三天。
看着霍言安,不过几天而已,他人已经瘦了一圈,下巴更是长出了胡渣。
忍着泪水,我冲过去抱住了他,喊道:“言安,你自由了!”
霍言安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周遭的一切,隔了好久好久,他才说了句:“你先放开我,我已经很久没洗澡了。”
我当时只当是句玩笑话,笑着把他给松开了,还擦擦眼角的眼泪,说:“你可真是爱干净,还臭美!”
他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说:“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居然开口说了。”
我一笑,上前挽上了他的手臂,告诉他:“这算是个因祸得福,我回来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赶紧回家,珍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在等你,珍珠也一直喊着霍叔叔呢!”
霍言安没有回应我,而是看向了沈容与,说:“附近有没有洗浴中心?我想先洗个澡。”
我和沈容与都是一怔,完全没有料到霍言安从里面出来是这样的态度,本以为他会是兴高采烈,归心似箭。
沈容与上前一步,点点头,然后说:“出了这条路就有一家。我们现在就过去,你洗澡,我和昕昕给你买身新衣服去。”
霍言安点点头,这才上了车子。
将人送到洗浴中心以后,我和沈容与找了附近的一家商场,在那里把霍言安里里外外要穿的衣服都换成了新的。
返回的路上,我看着脚边的袋子,不禁问道:“你觉不觉得言安有些奇怪?”
沈容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他这个人,自尊心很强。而拘留所那个地方,鱼龙混杂,也净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人。霍言安在里面会受些委屈和欺负,这是在预料中的。总之,我们都不要再提这段事情,先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我“嗯”了一声,却是越发担心霍言安。
他曾经的那段过往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疤,他最受不得的就是欺辱,甚至是凌辱。我真怕他在拘留所里遇到了什么……
无奈的摇摇头,我在心里想若是霍言安没有被人贩子拐走该多好啊!他会是一个幸福普通的孩子。
从前,没有珍珠在侧,我还不能完全理解透彻人贩子有多么的可恶可恨,可现在我是真的懂了。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至宝,一旦被人贩子拐走,那就是一辈子的骨肉分离。
霍言安至今都想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可是却又无从查起。
长叹一口气,我只盼望着霍言安可以早日从这件事情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
等霍言安洗完澡,换上新衣服之后,我们出发回了小区。
刘玉珍笑呵呵的抱着珍珠,阿美手里拿着柚子,她们都等候在门外,为霍言安准备了火盆,柚子水。
“大吉大利,灾难全没了!”刘玉珍喊道。
霍言安没有言语,跨过了火盆,然后便接住了从刚才就喊着要让霍叔叔抱着的珍珠。
“珍珠好想好想好想霍叔叔!”她紧紧抱着霍言安的脖子,亲了好几口,“霍叔叔有没有想珍珠?”
霍言安点点头,说了句“当然想”,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亲昵的和珍珠嬉闹,彷佛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在里面。
我和沈容与对视了一下,随即我说:“珍珠,霍叔叔刚刚回家,很累的。你个小胖墩儿,不要缠着叔叔抱。”
“嗯哼嗯!”珍珠撇着小嘴扭着身子不依,更加用力的抱着霍言安,“霍叔叔可以单手抱着我呢!”
我笑笑,心道这丫头平时和他最亲,估计此刻说什么也没用。
一行人进入了家中,也算是把开场的欢迎仪式结束了。
客厅里,景哲一直在里面恭候着,刚才他并没有在外迎接,也不知道是怕吓到霍言安,还是有旁的原因。
“回家了。”景哲说道。
霍言安看到景哲的时候,那神情和反应与我们都是一样的,难以置信,却也带着巨大的欢喜。
“感谢你对珍珠的照顾。”景哲道,“我实在是无以为报。以后只要你有任何的需要,我一定义不容辞。”
说完,景哲就像霍言安鞠了一躬。
霍言安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之中,慢了好几拍才说:“这话太重了!我受不起。珍珠这么可爱,我愿意照顾她。”
景哲直起了腰,看向那乖巧的女儿,她长得和邵晓珍有五六分像,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都别站着了。”刘玉珍发话,“我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全是给言安爱吃的!昨天那顿不算,今天必须好好庆贺!”
我跟着笑了,这一次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
霍言安显得有些拘谨,他将珍珠放在了宝宝椅上,然后就一板一眼的坐在了凳子上。
刘玉珍笑他回了自己家,怎么还不放松呢?他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我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想着不如等晚上安静下来以后,找霍言安好好谈谈,看看他是不是有心事了。
接着,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杯子。
刘玉珍说是长辈,最先说:“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小景一直撑着,人都瘦了好多。我……哎,算了算了,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今天是庆祝言安回家,更庆祝珍珠的爸爸,也是我的好女婿,景哲回家!我太激动了,就、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把它都喝了!”
我坐在刘玉珍的旁边,清楚看到她放在桌下的手一直紧紧揪着裤子,而她的眼中带着湿润。
想来,此刻的团圆是永远少了那个人见人爱的女孩。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景哲接话道,“我由衷感谢各位对珍珠的照顾,这份恩情,我永生不忘!”
等这两个人说完以后,就有些冷场了。
我是觉得刘玉珍和景哲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我没必要赘述,可霍言安和沈容与为什么不开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不是要碰碰啦?”珍珠忽然发问,打破了僵局。
大家都是笑了,景哲把珍珠抱了起来,然后大家凑在一起碰杯!
随后,大家自然而然的开始吃饭。
刘玉珍和景哲似乎特别高兴,那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就跟不想停下来似的。
我瞧在眼中,却尽是满满的苦涩。
“珍姨,您别再喝了。”我说道。
刘玉珍摇摇头,跟我说:“没事,小景!今儿个高兴!珍姨我……我……你就让我醉一回吧!”
我微微叹口气,再看向那边的景哲,也是如此。
“阿梅啊,”我小声唤了她一声,“实在不好意思,我看你已经吃完了,能麻烦你把珍珠带回房里吗?”
阿梅二话不说的点点头,然后就带着珍珠走了。
餐桌上顿时剩下了我们这一桌子的大人,沈容与本和我说他去看着珍珠,我来看着景哲,可是刘玉珍指着沈容与,把他给拦下了。
“我和你说啊。”刘玉珍此刻已经是醉了,“言安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他陪在小景身边已经四年了……你可别以为你回来以后,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小景骗了去!我是她半个妈妈,我要给闺女把关!”
刘玉珍口齿都太清楚了,我抚着她的背,劝道:“珍姨,我扶您去房里歇着吧。”
她摇头,然后又看向了霍言安,说:“你怎么回来就不说话呢?小景为了你,差点儿被火烧死!怎么好不容易出来了,反倒傻了?该不是要把到手的媳妇儿让给别人吧!”
霍言安面无表情,只是道:“珍姨,您醉了。我扶您回去。”
“我没醉!”刘玉珍大喊,随后就是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这四年来,我只有这时候才清醒!因为我知道我女儿可以死而瞑目了!”
她话音一落下,只听“砰”的一声,原来是景哲趴在了桌上。
我以为他是酒力不支,有些迷糊了,可正当我要过去看看的时候,就发现他肩膀抖动的厉害。
他是哭了。
本来说好是一顿庆祝霍言安回家的团圆饭,却变成现在了这幅样子。
我也是强忍着心里的伤痛,不想去多想那些令人心碎的事情,更何况,眼前的两个伤心人已经足够让人心碎的了。
“我扶珍姨回去休息吧。”霍言安对我说,然后就起身走到了刘玉珍身边。
她哭着抓住了霍言安的手,说:“对不住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可我还是扫了大家的兴。”
霍言安拍拍她的手,笑着道:“珍姨,您这话就见外了。我带您过去休息一下。”
刘玉珍随他站了起来,临走时又看向沈容与,对他说:“你要是想让小景原谅你,可不是一会儿的功夫。言安也爱小景,你们……”
“珍姨,我们小辈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主动说。
刘玉珍看看我,然后叹口气,和霍言安去了卧室。
五人的餐桌又变成三人,其中一个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难以自拔。
沈容与看向我,说:“昨天在江边的话,是我唐突了。霍言安对你如何,我很清楚,他是真的爱你。”
我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现在想来,我不知道霍言安出来后的异样是不是因为沈容与的存在?可是我没办法做到在接受完沈容与的帮助之后,就把他推得一干二净,更何况他也推不走。
“昕昕。”沈容与走到我身边,牵住了我的手,“我是绝对不会把你让给霍言安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仰起头马上问。
沈容与看着我,眼中的光闪烁着,沉默了片刻,他说:“没有除非。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我就缠着你一辈子。”
明明是一句无赖至极的话,可是他却说的无比严肃认真,倒像是一种宣誓。
被他握着的手忽然有些发烫,我刚想要将手抽出来,就听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我和沈容与都是一愣,随即他拍了拍景哲,和他说了一声快些进去,然后才和我走到门口去开门。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程英慧。
她见我二人一同过来开门,冲着我不屑的笑笑,说:“你可真的是言而有信啊!跟我说着不再见容与,这才几天,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我蹙了下眉头,下意识的要把手抽出去,可是沈容与反而握得更紧了。
“妈,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沈容与道。
程英慧神色一怒,当即便说:“为什么要出去?你害怕街坊邻里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沈容与很是无奈,将我推回了家中,跟我说:“我马上就回来,你先陪陪珍珠。”
“不许走!”程英慧直接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这个人说话不背人,咱们现在就好好说说你在医院里答应了我什么!”
“妈!”沈容与护着我,“不管昕昕说了什么,那是她的意思,不是我的。这都已经四年了,我要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程英慧有那么片刻的语塞,可她马上又说:“你如果硬是为了这个女人违背我的意思,那就是不孝!我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就比不上这个女人吗?”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沈容与拧眉,“原来,你逼昕昕生孩子,我们都是可以理解的。可现在,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你一再的为难昕昕,你告诉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女人心术不正啊!”程英慧大喊道,“她爸爸洗钱,还草菅人命!你觉得这样的人能教出来好女儿吗?”
“程女士。”我推开沈容与,站了出来,“说话要有证据。我爸含冤入狱,最后死在了狱里。他死了之后,官司不了了之,也没有还他清白……你怎么可以诬陷他呢?你有证据吗?如果没有,你这样对待一个死者,是不是太过分了!”
程英慧被我这话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可不过瞬间,她又突然变脸,厉声道:“好啊!你这明明可以说话,之前还装模作样的博人同情!简直就是个满是心机的女人!”
“怎么啦?怎么啦!”
身后传来珍珠的声音,然后便是“哒哒哒”的,是她跑了过来。
她躲在了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裤腿,眼睛紧紧盯着程英慧看。
阿梅马上也跑了出来,抱歉的和我说:“少夫人,对不起!我没看好珍珠小姐,我这就把她抱回去!”
“什么少夫人!”程英慧大喊,“她早就和容与离婚了!阿梅,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阿梅被程英慧这大吼大叫的样子吓得直打哆嗦,不住的点头,抱起珍珠就要往回跑。
程英慧也盯着珍珠,在孩子还没进去之前,就指着沈容与,说:“你这逆子啊!跑来给人家养孩子是不是?你有病啊,总给别人当便宜爹!”
我眉头一皱,不敢相信程英慧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刚要上前争辩几句,沈容与就拦住了我,然后说:“妈,如果我哥在天之灵真的可以看到现在的一切,我觉得他会以有你这么一位母亲而觉得耻辱。”
程英慧一愣,随即身体晃动了一下。
“我和我哥从小就很自豪,因为我们出身军人世家,有正义之心,也有铮铮铁骨。”沈容与接着道,“我们的父母从来不会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在他们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人民。可你看看你现在,没有任何根据,就可以胡乱的诽谤别人!珍珠才三岁,你不觉得刚才的话太难听了吗?她有父有母,是个正大光明的孩子!”
程英慧被沈容与说的哑口无言,可是透过她的眼神,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觉得这话是对的,相反,她觉得这话是在忤逆她。
我们三个人沉默了好久,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叹口气,我怕珍珠一会儿又出来,到时候再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谁也不好过。
“你走吧。”我对沈容与说,“我确实答应过你母亲,把话和你说清楚,以后也不和你往来。现在……”
我皱紧了眉头,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境况该如何才能说清楚。
“昕昕,我绝不离开你。”沈容与道,握紧了我的手。
我看着他,只觉得如果一切都是这么累,他这又是何苦呢?
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英慧又道:“沈容与,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执意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那就登报和我断绝关系。你选吧!”
童心亦晚 说:
你想到是宋英杰了吗?
明天就来说说景哲和沈少之间的小秘密!
回复(27)
'婚恋'他说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动他
'婚恋'为了得到他的爱情,我一直活成了他初恋的样子
收
088 再回蔺江镇
我简直无法理解一个母亲会逼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是该有多恨我?又是多容不下我?我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程英慧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就像是体内蕴藏的是一种积压已久的火气,眼下就要喷涌而出。
我看向沈容与,就见他的面部线条紧绷着,也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做了个深呼吸,我对他说:“你快走吧,她身体不好。”
沈容与转头看着我,他眼中的那种矛盾,那种痛苦,好像是一种纠葛着的撕扯,弄得他进退两难。
“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供你读书,抚育你成人。”程英慧又说,语气倒是平静了下来,“如果你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而这样置自己的母亲于不顾,我觉得我们的母子情分也该是尽了。”
程英慧如此咄咄逼人,仿佛是把沈容与逼到了悬崖边上,只要他的脚动上一毫米,他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样容不下昕昕?”沈容与问道。
程英慧看向了我,眼中的光轻颤着,说道:“因为我不满意她的一切,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垂在身体一侧的手顿时握成了拳状,不得不承认,这话还是伤了我。
低下头,我说:“快和你母亲走吧!”
说完,我就用力的推了沈容与一把,可是他却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正当他张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冲动之下,不可妄言。”
是沈建业。
他走到了程英慧的身边,眉头紧锁,对着她说了句:“你确实是变了。”
程英慧顿时便瞪大了双眼,高声喊道:“你也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处处指责我的不是吗?这可真的是翻天了!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每个人都像是中了她的蛊一样?”
沈建业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沈容与,说:“先把我和你妈送回酒店,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沈容与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往我身边靠了靠。
“混账!”沈建业呵斥了一声,“你还真的只要媳妇儿不要娘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建业冲沈容与使了个眼色。
我不知道他们父子俩有什么打算,只是又叹了口气,和沈容与说:“快安置好你的母亲,我们的问题回来再解决。”
“谁说我要回酒店了?”程英慧突然又喊道,“我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我倒要看看我的儿子是怎么样抉择的?”
沈容与眉头一拧,而沈建业再一次抢话,对程英慧说:“你的儿子你不了解是吗?给你台阶下,你不要不接着!否则到时候什么都回不了头,你莫要后悔!”
程英慧一听这话,顿时倒退了一步,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
“还愣着做什么?”沈建业对沈容与喊道,“和我们走!”
沈容与无奈的点点头,和我说:“我很快回来。”
随后,这一家三口离开了。
听到那电梯门闭合时放出的声响,我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千斤顶,让人透不过气来。
回到家中,我刚一进客厅就看到景哲站在过道那边。
我们对视了几秒,我也猜不到他作为我的弟弟,看到刚才那一幕是何感想。
于是,只能是尴尬的笑笑,然后我说:“一直没得机会告诉你,我和他离婚了。”
景哲对我的这句话没有做任何,只是沉默了片刻以后,问:“你知道姐夫的母亲有多爱她的那个大儿子吗?”
我一愣,没想到景哲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上面。
……
我和景哲去了小餐厅。
那里还都是大家剩下的残羹冷炙,乱糟糟的,夹杂着酒味儿。
坐在凳子上,景哲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我马上就阻止了他,然后说:“还喝?难道你想珍珠说自己的爸爸一身酒气吗?”
景哲一笑,把酒杯放到了一处,说:“不喝了,不喝了。”
我见他确实没再动这个念头,这才把手收了回来。
隔了一小会儿,景哲长叹了一口,开口道:“沈修和算是一个完美的化身吧。他智商很高,学习好,体育好,样样出色。程英慧对这个儿子喜欢的不得了,再加上是第一个出生的,总会有些偏爱……”
沈修和比沈容与大了整整六岁,死时刚满二十七岁不久。
或许正是因为这六年的差距,程英慧对自己二儿子倾注的心血,始终没有对自己大儿子的多。
上学那阵儿,沈修和是一等一的尖子生,而沈容与就是个问题少年,到处惹是生非,气的沈建业打坏了多少混子,也是无用。
沈容与就是在沈修和的庇护以及呵护下长大的。
虽然程英慧对沈容与的用心远不如沈修和,但好在她也从不拿这两兄弟做什么比较,两个人不过性格不同而已,都是快乐的长大了。
程英慧有个梦想,因为自己和丈夫都是空军出身,所以她想家里出一个海军。
沈容与顽劣成性,根本就不列入程英慧的考虑范畴,只要他别给沈家捅娄子就行;而沈修和如此优秀,程英慧认为大儿子在三十岁之前就立下赫赫军功,完全是有可能的。
可是一向被程英慧视为珍宝的沈修和,却也是第一个逆她意的人。
当年,沈修和坚持要学计算机工程,程英慧气的打了他一巴掌,甚至是对他闭门不见,就连沈建业的劝慰,她也只字不听。
可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战争,基本上输的都是父母。
更何况这是程英慧最最宝贝疼惜的大儿子,她又哪里忍心打碎儿子的梦想,破坏他对未来的憧憬呢?
所以,程英慧答应了。
再后来,沈修和出国深造了,每年回来的天数用一双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程英慧这才把多的一些注意力转移到了二儿子身上,也是才发现原来二儿子的智商远在大儿子之上,只不过他平时不用心罢了。
希望就这么来了,她决定把未完成的海军梦交给二儿子。
可是,二儿子也逆了她的意。
程英慧觉得很挫败,一向在空军总部号令天下的女大校,竟是连自己的儿子也管不了,更让本是将门之家的世家无一军人!
但沈建业告诉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都要子承父业吗?孩子不当军人也好,放手去追求他们想要的。
这年复一年的,程英慧慢慢也就接受了。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残忍的晴天霹雳不偏不倚的劈中了沈家。
沈修和死了,甚至连个尸体也没有给他的父母留下。
程英慧没日没夜的哭啊,哭得肝肠摧断,撕心裂肺,眼睛有一段时间已经看不见东西,就连中央的领导也惊动了。
他们亲自到沈家慰问程英慧,但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本来就好胜强势的程英慧,性格变得越发扭曲了……
“姐,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景哲说,“姐夫自从他大哥死了以后,从来没有逆过父母的意思,一次也没有。为了娶你,他在母亲极力反对的情况下,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这才逼他母亲松了口。”
听景哲说了那么多,我心中除了惊讶就是茫然。
因为这些,沈容与从来没和我说过,我只知道他的父母不满我的家世背景,却不知道这不满意的背后还有那么的曲折,原来沈修和于程英慧而言,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可以说,虽是同一个母亲生下的孩子,但是在母亲心中的分量却是不同的。
“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姐夫的母亲找托词。她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也知道她是个什么人。”景哲又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事而疏远姐夫,他心里也不好过。这四年来,姐夫几乎没进过家门,这样的行为在他母亲心里无疑是积压了很多的怒气和怨气。她对自己的儿子无能为力,只能……”
我点点头,示意景哲不必再多说下去了,我是可以理解的了。
失去了大儿子,所以把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二儿子身上,她想掌控他的一切,让他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那条她认为对的路。
沉默了好久,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景哲一笑,回答:“在瑞士的时候,有人告诉我的。”
……
沈容与这一离开,到了晚上都没有消息。
说不想起他是假的,说没有被景哲的话触动到也是假的。
但我知道我们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不想再继续亏欠下去,与其那么痛苦,不如还是各自顾着各自的那一片小天地,安好余生。
“姑姑,”躺在小床上的珍珠忽然喊了我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想听故事。”
我笑了笑,坐过去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好啊,以后都是姑姑来给珍珠讲故事好吗?”
她甜甜的笑着,应了一声“好”。
翻开那些故事书,我找了一个珍珠没听过的故事,开始为她悠悠道来。
没过二十分钟,珍珠就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搭在那里,就像是个误落人间的天使,圣洁而纯真。
我俯身给了她一个晚安吻,离开她的房间。
路过客厅的时候,霍言安恰好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水杯。
“你胃不是特别好,不能喝凉水啊。”我提醒道。
霍言安点点头,也不看我,只是说:“现在你会说话了,估计珍珠以后要听故事都会赖着你了。”
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那一丝异样。
朝夕相处四年,再加上之前工作时累积下来的默契,我虽算不得对他了如指掌,但也是担得起“了解”二字。
走上前去,我抓住他的手臂想和他谈谈,谁料还没说话,他却是手一抖把杯子给掉了。
我二人都是吓了一跳,他马上反应过来去捡地上的碎片,而我在他之后也要去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