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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盛开_沉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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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梁若耶究竟数着这样的过往度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
为什么,他竟从来不知道!
手边的电话震动了许久,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杜沛霖总算是发现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姚安安打过来的。他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明显的喑哑,这才接起了她的电话,“怎么了?”
她那边很吵,但是姚安安的声音还是能听见,“你在哪儿?快来接我。”
杜沛霖此刻却没有心情,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我没空,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姚安安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跟往常不同的语气,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你在哪儿?你身边有什么人?”
杜沛霖竟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被姚安安担心出轨的那一天。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我一个人,没跟谁在一起。现在在之前买的一套房子里面,你要过来看看吗?”
纵然努力心平气和,然而最后的不耐烦还是出卖了他。姚安安也没有真的继续追究,见他都这样说了,有些悻悻地说道,“那行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正要挂断电话,杜沛霖却叫住了她,“安安,你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了?”姚安安下意识地生出警惕来。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件事情。”杜沛霖看了一眼自己干燥的手,感觉他的感情就好像夜风一样,什么都抓不住,“你今天喝了酒吗?那就等你明显睡醒了再说吧。”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丝毫让人感觉不出什么。姚安安都要以为自己是在疑神疑鬼了呢。她满口应道,“好啊。有什么事情,等我明天睡醒了再说吧,我打的车来了。先挂了啊。”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姚安安坐上车,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她想,这不是怀疑不怀疑杜沛霖品行的事情,而是怀疑不怀疑她魅力的问题。这世界上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也就只剩下一个杜沛霖能把她数年如一日地当成宝贝来看待了。至于其他人。。。。。。姚安安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其他人当中,也不是没有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但是无论是长相身高,还是事业成就,没一个能比得上杜沛霖就是了。她虽然没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有个杜沛霖,她也够了。聊胜于无嘛,更何况,杜沛霖现在这样成功,还对她一如既往,正好说明了她是个珍贵的人。
姚安安头天晚上喝了点儿酒,第二天早上也不至于起不来。她醒来的时候听见客厅传来脚步声,睁开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杜沛霖过来给她熬醒酒汤了。
果然,她拉开门走了出去,就看到杜沛霖脱了外套站在灶边垂眸看着锅里,她笑了笑,有些自我安慰般地想,看吧,也就杜沛霖能给她做这些了,换成唐诩,永远不可能。
听到脚步声,杜沛霖转头看了她一眼,关掉火,把醒酒汤倒进一个小碗里面,端起来,“我熬了点儿解酒的,你来把它喝了吧。”
姚安安跟上他的脚步,“你今天没去公司?”
“没有。”他把碗放下,“我不是找你有话说么?”他坐了下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姚安安坐下说话,“坐吧。”
姚安安坐下来,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勺解酒汤往嘴里送,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就听见杜沛霖在她对面,神情淡然地扔下了一个炸弹,“安安,我们分手吧。”
姚安安一口汤卡在喉咙差点儿把她给烫死。她咳了好一会儿才捧着喉咙,满眼泪光地看着杜沛霖,仿佛没有听清楚一样,让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沛霖果真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分手吧。”
“杜沛霖你突然分手分上瘾啦?”他话音刚落,姚安安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一觉瞌睡睡醒了就跑来跟我分手?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脑残?”
杜沛霖被她这样一顿臭骂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心里居然奇异地还觉得好受了些。他垂眸看着自己面前那方桌子,低声说道,“是我不好,是我弄错了。。。。。。”
姚安安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你弄错什么了?”
杜沛霖却不愿跟她多说,只是满脸疲倦地摇了摇头。
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心境如同跋涉过千山万水一样,哪里还来那么多的精神?
见他不说话,姚安安也没有追问,只是满脸嘲讽地笑了笑,说道,“现在认识的人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我前脚才跟着你一起去见了同学,后脚回来你就要跟我分手。杜沛霖,你还当我是梁若耶那么好唬弄的人吗?你现在说分手,你要我的脸放哪儿放?”更别说,还是杜沛霖先说的。
假如天底下有人能够甩她,那也不是杜沛霖!
她答应跟他在一起就已经是看在他追自己这么多年太辛苦的份上,哪儿能让他来先说分手呢?
她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皱着眉看了一眼他一眼,有些不肯定地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杜沛霖微微一哂,反问她,“你在怀疑什么呢?”见姚安安脸上一僵,杜沛霖低下头来看了一眼手边的那方桌子,“当初跟你在一起我就决定了,你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打算知道,既然愿意接纳你,那就肯定是把你以前那些事情一起接纳了,我要跟你分手,不是这个原因。”
姚安安没有去问什么原因,她也不想知道原因。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是被人甩掉的事实。这放在她身上来讲,简直是奇耻大辱。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在她眼中连备胎都算不上的杜沛霖。
姚安安冷笑了一声,“我觉得你的想法可能出现了一点儿偏差。这世界上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梁若耶一样,被你摆了一道还能无怨无悔地离开。我跟在你身边也有这么一段时间了,虽然不长,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要跟你结婚的。不管问题在不在我,你跟我分手是事实,我会受到各种流言蜚语的影响也是事实。杜沛霖,你总不可能就这样让我走吧?”
随后她有些嘲讽地想,当初梁若耶是被这样从杜沛霖身边赶走的,她明明知道,还是装作没有这一回事的样子,现在。。。。。。又轮到她了。
、
还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姚安安的要求,是杜沛霖早就猜到的。然而尽管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补偿姚安安,但是真的被她提出来了,杜沛霖依然感觉到很不习惯。他突然想到,那天他在病房里面,对着梁若耶,也是不等她开口,就先拿钱,装作补偿的样子把她的话先堵了回去,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呢?
可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连一句伤害的话都不曾说出口。
杜沛霖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干脆不再去想了。他从后面的衣服兜里拿出一份文件来,“这是我在市中心的一套房屋的产权转让书,目前市值千万以上,虽然不能说天价,但也不便宜了。”
姚安安笑了一声,把产权转让书拿了回来,“真是爽快的人。”说完顿了顿,像是故意要刺他一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当初对梁若耶,是不是也是这样大方。”
她满意地看到杜沛霖脸色一白,拿过了那份产权转让书,原本是要签字的,但是下笔之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杜沛霖一句,“你想好,这字一旦签下去,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就彻底到头了,再没有复合的可能。”
杜沛霖微微一哂,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说道,“其实我能先跟你说分手,你应该在心里还松了口气吧?”
“你回国,是因为唐诩也回了国。你要跟他在一起,所以跟着不管不顾地回来了。”杜沛霖淡淡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想来在他面前,你跟我在你面前是一样的角色。”
“你跟我在一起,我不知道这中间有多少真心。或者还是像当初你第一次跟我在一起时那样是为了打发时间,又或者是你当初在讲台上把我写给你的情书拿出来念了只是为了刺激唐诩,反正不管是哪样,你愿意跟我结婚、走到最后的可能性都很小。”才开始的时候,杜沛霖因为姚安安回来,欣喜若狂,继而一叶障目,看不到后面隐藏的事情全貌。
他笑了笑,带着几分嘲讽,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姚安安。“到时候你跟我分开什么都拿不到,现在我先提出来,对你来讲还算是比较好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姚安安听见他这样说,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离开,但是脸上又不肯表现出来,只是拿着笔问他,“你就是因为这个,要跟我分开?”
杜沛霖疲倦地摇了摇头,没有说原因。姚安安原本是不在乎的,但是真的等到杜沛霖不想说了,她又很想知道了。“那是什么原因?”
杜沛霖沉默片刻,说道,“有些话,我觉得不必说得那么明显。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能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其他的。”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世界上那么多的情侣夫妻,真正相爱的,又有几个呢?大多数人都自命不凡,总认为自己是人群当中最特殊的那个,殊不知,在上天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原本就没有什么特殊。
“罢了。”他把那碗醒酒汤放到姚安安面前,“也还是要谢谢你陪了我一段时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又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利用我,我伤了你的颜面是事实。对不起。把醒酒汤喝了吧。”
姚安安看着杜沛霖起身离开,他的背影萧索,好像一瞬间从夏天就进入到了秋冬季节一样。她原本是想叫住他的,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口,杜沛霖就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
也罢,她看着手上那份文件想到。杜沛霖跟她分开了也好,反正看唐诩的样子,也不像会因为杜沛霖在她身边就嫉妒的。这些年这一招她用了无数次,有的时候是杜沛霖,有的时候是其他人,没一次奏效。
反正么,她是不信杜沛霖真的能像嘴上说的那样,说离开就离开的。如果他真的那么有骨气,这些年又不会痴痴地望着自己了。备胎嘛,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成习惯了。
她不担心。
姚安安端起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
好像就是从那一晚上彻夜不眠之后杜沛霖就患上了很严重的失眠。他原本压力就大,还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时间一长,整个人的精神都垮了下来。要不是原本小伙子人就长得好看,加上那些年的底子在那里,现在的他多半已经不能看了。
他大部分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同一个开头的梦。永远都是梁若耶开车撞他的那个晚上,他们两人的车一前一后地行驶在那条看上去好像永远没有人到来的路上。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车子被人猛地撞了一下,那天车祸当中熟悉的那种窒息感又涌上心头。即使是在睡梦中,杜沛霖也总是能感觉到心口好像是被压了个什么东西一样,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睡梦中,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那么明显,仿佛没吐出一口气他的生命就能跟着一起流逝一样。他很想让人来救他,然而张开嘴才发现,别人可以叫的父母兄弟,他一个都没有。
他能叫谁?即使是在梦中,他第一个反应,能叫的也只梁若耶。然而他一抬头,却在车窗外发现满脸鲜血的她。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眼睛幽深得好像此刻外面无边的夜阑,恍惚间就有旋涡,能把他们两个彻底吸进去。
那是绝望吗?那种有力的旋涡,应该就是她的绝望吧。
原来。。。。。。她曾经这样绝望过。。。。。。
那天晚上过后,杜沛霖总是能梦到梁若耶站在他那辆撞毁了的车子旁边,从外面的窗户朝他看来。有的时候是满脸鲜血,有的时候是缺胳膊少腿儿,总之没有一个时候是好的。但是无一例外,她始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唯一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潜意识觉得他总是这样梦见梁若耶不好,所以换了个方法。她把自己救了出来。梦中救人的方法也很奇怪,没有呼救没有叫救护车,梁若耶就那样徒手把他从车子里拉了出来。虽然说梦里千奇百怪如魔似幻,本身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但是这样直接把人往外拖,还是有点儿神奇。
更神奇的是他被拖出来之后居然就好了。场景立刻就换了,他跟梁若耶坐在一个充满阳光的阳台上,身边全是鸟语花香,然而梦里的他却紧张极了。虽然梦中镜头没有扫到他们脚下,但是他却清楚,他们脚下是一堆的蛇虫鼠蚁,就在他们背后,等着他们两个没有坐稳,直接掉下去。
而就在他努力抓紧阳台的那个栏杆的时候,身边的梁若耶冲他笑了笑,“噗通”一声,从栏杆上跳了下去。
。。。。。。
原来在梦中,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结局。
正是因为总是被噩梦缠身,杜沛霖渐渐地也就不敢怎么睡觉了。每次入睡,梦里面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就仿佛是让他重新死一遍一样。而且,加上他原本就很难入睡,失眠越发严重了。
杜沛霖开始依赖药物。他才刚过三十岁,然而有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弯腰,他就能听见自己骨头“嘎吱嘎吱”响的声音,仿佛是一个老旧的摇椅,许久没有上过油,稍微一动就有散架的风险。
可是他,明明才三十岁而已啊。
这天晚上又是一夜噩梦。杜沛霖很早就醒了,他反正也睡不着,从那个噩梦当中挣扎过来之后,他先是躺在床上养了一会儿神,然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拿过旁边的闹钟看了一眼,才刚过四点。他今天早上有一班飞机要去外地,离跟司机约好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想到一下了飞机又有一番不见硝烟的心机交换,他有些疲累地抹了一把脸,打算再灌几颗安眠药,结果拉开抽屉一看,里面的那瓶安眠药已经完了。
杜沛霖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几片快化了的感冒药,也不管过期了没有,拿着一杯昨天晚上没喝完的冷水跟着一起吞服了下去。
然后双手放在小腹上面,等着瞌睡来。
但是周公没有眷顾他,眼见天擦亮了,他还是没有睡着。后来实在忍不住,终于从床上起来,带着一脸憔悴,简单地洗了个脸,套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等着司机来接他。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司机来的时候,看到杜沛霖已经坐在沙发上,一副等了很久的架势,当即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来晚了。有些忐忑地问他,“杜总等了。。。。。。很久吗?”
杜沛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回答他不久还是没事,抓起衣服拿着包包就走了出去。
他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即使现在身家丰厚,也并没有生出骄横之心,对待身边的人,哪怕是一个清洁工都能礼遇有加。有些人说杜总素质好,有雅量;也有人说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透着虚假。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杜沛霖要是在意外界人的看法,早已经过不到现在了。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想怎么说怎么说好了。
机场人来人往,如今虽然交通和网络在把人们的距离拉近,但是也在无形当中让人们变得疏离。有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很大,然而有的时候。。。。。。又觉得这个世界很小。或许地球是圆的,于是总有离岸的船,总有归家的人。
他站在去往贵宾通道的路口,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推着行李架走过来的女子。隔了这几年,她的长相变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瘦了,眉眼比以前多了几分凌厉。然而那凌厉也是掩藏在温柔下面的,好像绵里藏针,蓄刚于柔。
“诶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背后被人轻轻一撞,杜沛霖不自觉地趔趄了两步,连忙转过头去对身后的人小声说了声“抱歉”。已经在前面走了好一段距离的助理见杜沛霖迟迟没有跟上来,转头看过去,却看到自己的老板怔怔地站在路口,整个人的神采都好像突然不见了一样。
他顺着老板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在不远处看到那个把玩具小火车捡起来给身边小男孩儿的女子,心中“咯噔”一跳,竟然不知道是该说“好巧”还是该说“糟糕”。
隔了这么多年,杜沛霖再次见到梁若耶,突然感觉时光好像全都暂停下来了一样。她的形容依稀,仿佛都还是旧日模样。
杜沛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时间,感觉好像跋涉过了千山万水一样,最终鼓起勇气,走到了梁若耶面前,“。。。。。。若耶。”
眼前那个身材清瘦的女子听到他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震,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看向了他。
她的脸色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以前也是这样的,好像始终都不健康一样。眉眼锁着一分淡淡的忧郁,那是因为她总是在担心杜沛霖。然而眼前的这个她,忧郁不见了,反而是一片坦荡。除了坦荡,也有空空荡荡。
再没有那个可以让自己担心的人了,没有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目标。
她眉目好像是被画出来的一样,双眉极其舒展,如同一对蝶翅在她额上静静蛰伏着。杜沛霖发现,过了这几年时间,梁若耶好像又变了。
她变得更加沉静了,仿佛一块置于湖中的大石,日日夜夜被湖水侵蚀打磨,慢慢变得光滑而温润。但是内里,却更加坚硬了。
她的一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眼便已经冲杜沛霖笑了笑,言语之间是一片轻描淡写,“真巧啊,你也在。”
杜沛霖立刻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也在这里吗?要我。。。。。。要我帮你提吗?”
她轻轻把行李车拐了弯儿,笑了笑,“不重,没事的。”梁若耶一转头,正好看见站在杜沛霖身后的助理。那人当初还是她招进来的,梁若耶还带过他一段时间。她见了,冲助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做完这一切,就推着行李车往外走去。
见她要走,杜沛霖连忙伸手拦住她,“若耶。”这次倒没有结结巴巴了,说得很流畅,“你去哪里?”他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好像生怕她走掉了一样。那双原本就漆黑的眼珠子此刻更是黑得怕人。
梁若耶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跟他拉开一个安全距离,冲他说道,“当然是回家,还能去哪里。”
“回你父母那里吗?”杜沛霖依然不依不饶地问她。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太显眼了,毕竟杜沛霖原本长得就不错,还穿了一身一看就很贵的衣服,已经有人在往他们身上投来注视的目光了。梁若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你是不是要登机?我看你助理还在旁边等着呢,别把时间耽搁了。”
她说完就要绕开杜沛霖离开,他连忙一把拉住行李车,转头对助理吩咐道,“机票退了,等我把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走。”
助理正想说这笔生意很重要,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杜沛霖就已经转开头了。
当初杜沛霖跟梁若耶那事情,他也是看在眼中的。虽然两个当事人都不是那种情绪外放的,但是大概经过他们这些人都是知道的。提起这件事情来,他心里对梁若耶多少也有些同情。现在看到杜沛霖找她,或许能补偿一部分他当初犯下的错误吧。
他这样想,但是很遗憾梁若耶却不这样认为。她笑了笑,笑容既疏远又官方,“我要走了。你如果有事情,麻烦先去处理了好吗?”
“我只是在问你,你是不是回你父母那里。”杜沛霖眼中露出一丝委屈,他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的这个梁若耶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梁若耶联系起来。
“是不是又怎么样?不管‘是’还是‘不是’,都不管你的事。”梁若耶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再次跟他说,“麻烦你让让,我要出去。”
杜沛霖却像是听不懂一样,死死地握住行李车不让她离开。
梁若耶叹了口气,干脆把两个箱子从行李车上拿了下来,抽出拉杆箱,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谁知道她刚刚转身,杜沛霖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再也不让她往前。
他还没有说话,梁若耶就猛地转过身看向他,沉着声音问他,“你想干什么?”
杜沛霖张了张嘴,觉得万分委屈,“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要去哪里,是不是去你父母那里。”
“我不想说。”她眼中染上几分愠怒,“尤其是不想告诉你。”梁若耶握住拉杆的手猛地一甩,把杜沛霖的手甩掉,然后再也不理他,大步朝出口走去。
杜沛霖被她这样一甩手,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助理觉得他这几年越来越有魔怔的趋势,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来对他说道,“杜总,飞机票我还没有退,我们赶紧进去吧,时间来不及了。”
杜沛霖苦笑一声,抬眼问他,“你早就知道她不会理我?”
助理笑了笑,没有说话。
废话,就算他们当初分手没有分得那么难看,你今天闹这么一出,梁小姐也不会愿意理你的好么?
杜总虽然能力很强,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拥有了一家这么大的公司,但是在感情上面。。。。。。助理觉得他在感情上面的智商情商,实在是有点儿惨不忍睹。
杜沛霖苦笑了一声,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当初是他,是他自己逼得梁若耶亲口说的,从今往后,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他低下头,有些颓丧地说道,“走吧。”
梁若耶拖着箱子从出口出去了,她在外面的通道找了一圈儿,并没有看到唐诩的车子,正要打电话,没想到手上一轻,她的箱子已经被人接了过去。
唐诩穿了件休闲衬衫和一条牛仔裤,高高大大的模样好像是个大学生一样。几年不见,梁若耶见到他还是有几分惊喜的,她笑开了,“你在哪里?我出来都没看到你。”
“在那边。”唐诩往前指了一下,“车子也在那边。”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两个箱子,说道,“你的东西怎么就这么点儿?”
“差什么东西直接买就行了,况且来这边的时间也不会停留太久。”梁若耶也不客气,任由他把自己的箱子拖着,朝前面走去。
唐诩脚步一顿,转身朝她看去,“你们学习不是正好跟我们学习有项目往来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应该吧,我感觉时间不会很长啊。不过,这个项目不是你主导么?时间多长,你应该很清楚啊?”
梁若耶去了美国之后并没有在那所小学里面教太久的书,她考上了一所大学的英美文学硕士。因为正好大学是学的这方面内容,本身语言能力过硬,又会汉语,所以一进学校就引来老师的瞩目。这次回来,是因为他们大学的物理专业跟唐诩现在待的这个学校有一个项目,需要精通两国语言的翻译,加上她又正好是这边的人,各方面都很熟悉,就派她过来了。
项目团还要一段时间才过来,先让梁若耶过来熟悉环境。她当时看了下国内这边项目的负责人,发现正好是唐诩,就连忙跟他联系了。
才跟唐诩联系的时候,梁若耶还在感叹,跟老同学讲话就是这么顺畅,完全不需要多的交流。浑然忘了自己当初在咖啡馆没把人认出来的事情。。。。。。
因为两个地方时差的关系,有些时候她找唐诩,正好就是中国这边晚上。梁若耶一向觉得麻烦别人不好,但是工作催得急,她也没办法,只能大晚上去找唐诩。原本以为他有女朋友的,自己那么大晚上去找人,实在不好,然而跟他这样一说,他却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没有。”这才知道,原来天之骄子的唐诩,跟她一样,也是个孤家寡人。
既然都是孤家寡人,用起来也相对来讲更加得心应手了。她回国,唐诩提出来要接她,梁若耶也没有反对。她家里既然在这边有房子,住的肯定不用梁若耶担心了。
唐诩把车子开出去,走到半路上,转过头来冲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你想吃什么?”
哦,原来是打算跟她接风。
梁若耶脑子虽然轴,但也没有轴到这份儿上。唐诩请她吃饭,大不了下次她再请回来就行了。反正在一起的时间这么多,不愁以后没得请。
“随便。我觉得,回来吃沙子都是香的。”梁若耶脸上笑意盈盈,“只是你不要挑太好的,免得把我的胃口养刁了,回去戒不了,那可要找你的。”
“尽管来找。”他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在车厢中缓缓流出,梁若耶一怔,没有多想,只是说道,“我那个时候在美国了,相隔千里万里,如何来找你?”
唐诩转过头来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把车停在了一家餐厅面前,然后去吃了烤鱼。鱼皮很脆,烤得入口生香,上面还有炒过的花生,又用茴香八角花椒大红袍炸过,跟一般的炒花生不一样。梁若耶吃了鱼肉,觉得味道很美,可要比美国那些经过改进的菜好吃多了,一时间兴奋得眯起了眼睛。
唐诩极少见到梁若耶这样,觉得她去国外几年,反而比以前轻松了很多。整个人好像卸下了重担,浑身上下都轻快了起来。唐诩低头吃了颗花生,问她,“我听我同学说,你当老师当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继续念书呢?”
当然,他同学的原话可不是这样的。任何一个时候,一个愿意上进、努力的人,总是会得到其他人更多的祝福的。
唐诩这样问,只是想知道梁若耶当初在美国经历过什么。那次在寺庙中,她就跟唐诩说过,只想跟小朋友们待在一起。那个时候她刚刚经历过那样一场灾难,觉得小孩儿天真无邪,她喜欢也正常。那后来改变,是因为。。。。。。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吗?
梁若耶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此刻笑起来,眉间尽是疏朗,“因为没钱用啊。”
唐诩一愣,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梁若耶说道,“人安稳下来之后就喜欢追逐物质上的享受,本来就是天性使然。双语教师工资虽然不低,但是实在没办法满足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追求。有次我看到自己很喜欢的一个沙发,想买回家,然而价格太贵了,当时我就觉得,或许我应该换一个我自己能接受,薪水又高的工作。”
她把对物质的yu望说得如此坦荡,倒是比较少见。
唐诩倒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既然梁若耶愿意换种面貌换种姿态去迎接新的生活,也是一桩好事。起码,就从她愿意努力考上硕士,努力工作改善自己环境来看,她已经尝试着渐渐从杜沛霖的阴影当中走出来了。
只有心无所依或者本身物质情况极大丰富的人才会对物质没有感觉。有了目标,总比以前毫无目标要好。
他想到这里,突然有点儿心疼梁若耶。
这个女人,从自己认识她开始,好像就习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虽然有的时候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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