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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入味_烛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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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我就已经富有压力,等你以后变得越来越好,我岂不是要在你脚上绑根绳子以防被别人抢走?”

    宁夏知他有意开玩笑逗她开心,唇角一弯,揶揄回去:“那你可要绑牢了。”

    早上精心化的淡妆已经寻不见踪迹,好在一没画眼线二没刷睫毛膏,哭过后眼睛除了略微鼓胀,依旧干干净净。手头无东西补妆,宁夏拧开一瓶矿泉水,索性将就着用纸巾蘸水将残妆卸掉,然后把护手霜当乳液拍在脸上滋润。

    叶昭觉驾车行驶于路上,她转动车内镜重新梳理头发,马尾束得高高的,刘海全部扎进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你帮我看看,能见人么?”她扭头喊他。

    他快速瞥一眼,嘴角轻扬:“我不是人?”

    “别闹,我认真的。”她好紧张。

    他似乎纠结地叹了口气。

    宁夏一颗心整个提起,那口气仿若飞速窜进她的胸腔里,吹得心脏悬在半空四下摇晃:“说话”

    只听他幽幽道:“你这副样子像个初中生,我是不是应该去附近的中学借套校服掩盖一下年龄?”

    “……”又逗她。

    叶晓凡发短信询问,其实问她等于白问,她对周围路况并不了解,仔细看了看,最后还是得问旁边人。她告诉她快到了,紧握手机,既期待又忐忑。

    穿过一扇高大的铁门,沿路草木繁多,冬去春来,勃勃生机已然绽放。

    车停在喷水池旁。叶晓凡和一个模样精致的男孩坐在秋千架上等他们。两人好像在吵架,你追我赶地跑过来。

    宁夏刚下车,叶晓凡就一个箭步跨到她身边,哥俩好地勾肩,并回头大笑:“我赢了,你个小短腿愿赌服输”

    男孩远远落后,停下脚步,叉腰瞪眼睛,气鼓鼓地一步步走过来。

    叶晓凡还在嘚瑟,男孩已趁其不备一脚踩上来,宁夏想说“小心”都未来得及。

    叶晓凡疼得单脚跳。

    她刚离开宁夏半步远,男孩张开手臂扑向宁夏,牢牢抱紧她,蹦跳欢呼:“嗷嗷,我赢了我赢了”然后拼命向叶晓凡吐舌头。

    叶晓凡气得要打他。

    毛茸茸的脑袋突然仰面看着宁夏,眼睛乌溜溜的:“姐姐,你要保护我。”

    宁夏心头微动,在叶晓凡冲过来的下一秒本能地拦住她,“你还真打?”

    叶晓凡火气冲天,撸袖子玩真的:“你别护着他,我今天非教训他不可”

    男孩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她,越发往她怀里钻,“姐姐,救命。”

    宁夏抬手环住他,“他还小,你消消气。”

    “他是在装可怜”

    宁夏满脸无奈地看着她,始终护着。

    叶晓凡没辙,只好向袖手旁观的叶昭觉求助:“大哥你快点告诉宁夏,小坏蛋是在演戏”

    叶昭觉从下车后就一直沉默地立在车头。宁夏扭头,无声询问。他递给她一个赞同的眼神,她当即明了,可怀里的小家伙抱着她不动,她不敢轻举妄动,露出一个乞怜的表情寻求支援。

    叶晓凡错愕地来回张望,他们竟然公然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好新奇的发现

    果然宁夏一出马,她大哥立刻出手了。

    “怀怀。”不怒而威的兄长口吻。

    无需责怪,只喊他一声,他乖得像将军手下的士兵。

    宁夏感觉腰间一松,搂着自己不放的男孩子已听话地退离一步。他还在换牙期,歪着脑袋嘻嘻笑,张口漏风:“哥哥,她就是嫂嫂么?”

    宁夏:“……”

    她没错过男孩黑玛瑙似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所泄露的鬼马精灵。他知道此刻说什么话最能取悦兄长。

    宁夏与叶昭觉对视一眼:你弟弟小小年纪就不简单呐。

    叶昭觉投以一丝丝的无奈。叶父曾说,怀怀淘气精明的性子和他小时候如出一辙,可他却是不愿承认的,毕竟人小鬼大总归烦恼多过欣慰。

    不过,怀怀这句刻意讨好他的话,自然是欣慰居上。叶昭觉点头:“你可以叫嫂嫂,也可以叫姐姐。”

    叶昭怀小朋友最会琢磨哥哥的心思,当机立断地冲宁夏甜甜一笑:“嫂嫂好,我是怀怀。”

    小孩子稚嫩的嗓音如一首动听的安眠曲缓解了她心间的忧虑,一声嫂嫂,宁夏感觉骨头都被叫酥了。她有点开心,好像不似方才那么紧张了。

    后面的进展意外地顺利。也许是白手起家的缘故,叶家人不铺陈奢华,洋房别墅的内部装修主要以温馨舒适的风格为主,尽管面积很大,但却有一种家的温暖。正如叶晓凡先前透露,四位长辈的夫妻感情十分恩爱,子女双全,和谐幸福,是一个美满团结的大家庭。

    叶昭觉以她的名义派送礼物,能对所有人的喜好了如指掌,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他本人的手笔。他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本就意义非凡,眼下见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自然能感受到他对这个女孩的重视。

    他们是尊重子女的民主家庭,叶昭觉把姑娘领进门,他们自当和和气气相待,至于姑娘的品性,相处中定会不动声色地观察。

    叶晓凡的母亲温蓉从女儿上大学起就时常听她念叨宁夏的名字,虽是头一回见到真人,但对这个孩子早已存有一丝不错的印象。温蓉和丈夫叶旭北闲聊时多多少少提起过,连带着叶旭北也对宁夏略有好感。

    真正获取第一印象的人只有叶旭东和杨枝夫妇。

    吃过午饭,夫妻二人借口上楼。

    回到卧室,杨枝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红包,不放心地再一次问丈夫:“钱包得是不是太多了?我怕小夏不肯收。”

    “收不收是她的事,我们心意送到就行。”叶旭东细想儿子的表现,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下,“阿觉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孩,我们再不推波助澜,万一这孩子哪天自己跑了,阿觉这颗情种又不知得落单多久。”

    杨枝顿时变了脸色:“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叶旭东轻轻一掌嘴,忙赔礼解释:“误会误会,我就是随口一说,可不是在数落安安的不是”

    提起女儿,杨枝霎时兴起思念之情。须臾,神情猛然一顿:“老叶,你觉不觉得小夏有点眼熟?”

    叶旭东非常确定这是第一次见到宁夏,不过世界上长相相似之人并不少见,觉得眼熟不足为奇。

    “我不是这意思。”杨枝沉眸看向他,“我是说,你觉不觉得小夏和安安有些相像?”

    叶旭东仔细在脑海中对比临安和宁夏的模样,心头一凛:“你说得对,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面容凝重,久久不言。

    隔了好半天,叶旭东一拍大腿,长长地叹口气,心情复杂难辨:“好小子,还真是一个痴情种。”

    杨枝心里更加不好受:“还给红包么?”

    “给给双倍”

    “你不怕把人家小姑娘吓到?”

    “阿觉把她当安安,我们可不就得把她当亲闺女么?”

    杨枝竟然说不出话来。

    。。。

第52章 chapter52

    姜熠然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来的。

    手机在海绵垫和吊椅的夹缝里,她摸到接听。

    “你在哪”

    “隔壁。”

    “你答应别人的事忘了”

    宁夏一愣,终于想起压在心头的一桩事是什么。

    姜熠然说:“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还不赶快回来。”

    “他来了”宁夏靠在叶昭觉怀里,惊愕。

    叶昭觉神色安然,只轻轻挑了下眉。

    “特地来接你,来了有一会了。”

    宁夏想起先前那通陌生电话,猜测是他。

    姜熠然在那头收线,宁夏准备从叶昭觉腿上下去,却被他突然按住,“去哪”

    宁夏避重就轻:“有客人来我家了,我舅叫我回去。”

    叶昭觉口吻平淡:“楼下等你的那个”

    她对他真的是越来越服气,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稍作思忖,她觉得给别人冒充女友的事应该告诉他,索性敞开天窗:“我和你说个事。”

    她表情谨慎,叶昭觉心思灵敏,浅笑:“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的承受力还可以。”

    他一揶揄,宁夏反倒想反击将他一军,嘻嘻笑道:“给你戴绿帽也能承受”

    此言一出,叶昭觉眸光流转间嘴角一扯,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那要看是什么性质。”

    “性质啊”宁夏想了想,“笨鸟先飞,拜师学艺。”

    他一笑:“理由还挺冠冕堂皇。”

    宁夏脸颊微红,这拜师途径确实歪门邪道。

    “其实是这样。”她往具体说,“我们总厨找我扮演他女朋友糊弄他姑妈,他姑妈知道他有交往对象就不会老拉他去相亲了。今晚他姑妈请吃饭,我需要去露个脸。”

    小心翼翼察看他脸色,发现并无不愉。

    他偏眸看向她,深黑色的瞳仁静谧无波,“互惠互利”

    呃虽然条件还未和徐正则表明,但的确是抱着三分这样的想法和七分备受威胁才答应的。

    眼下被他轻轻一提,她感到分外尴尬,先前还以有男友之名拒绝徐正则的诱惑条件,现在却又立场不坚定。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自言自语般喃喃。

    叶昭觉眉梢一挑,看她表情木木,在她额头轻弹一下,笑:“知道什么。”

    宁夏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一抿唇,严肃地说:“我本来打算求他姑妈让他教授我烘焙经验,他既然那么听他姑妈话,成功几率一定存在,但现在我不想开这个口了。”顿了顿,她接着说,“今晚最后一次帮他,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他再威胁,她就去请卢晓帮忙。

    叶昭觉知她是因为自己才改变主意,唇角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样的性质我不会介意。”

    “嗯”宁夏反应有些迟钝。

    他笑:“对你有利,我为什么要介意。”

    宁夏呆:“可是对你不利啊”

    “对我怎么不利”

    她抿唇,强调:“不尊重你。”

    “你提前告诉我,已经是对我的尊重。”

    宁夏怔了两秒,开玩笑说:“你不怕我假戏真做,回头真给你戴绿帽啊”

    “怕什么。”他笑容里掺杂几分别样的神采,“在你眼里,他能比得过我”

    宁夏:“”

    唔尽管是事实,但能不能矜持含蓄点呀。

    宁夏回到家里,发现姜熠然和徐正则的表情都有些古里古怪,而且两人坐得也比较远,一个在吧台,一个在沙发,毫无交流的样子。

    她和姜熠然交换一个眼神,走到客厅茶几旁,面对沙发里坐着的徐正则,问:“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徐正则坐姿不动,目光冷淡,居然没有因为等候多时而发脾气,“是。接电话的人是谁”

    他还在执着于这个问题,吧台那边的姜熠然眼角一跳。

    宁夏不理会,转开话题:“我上去拿包,马上下来。”

    说完,转身离开客厅,走向楼梯口。

    人一走,姜熠然回头看他,“你打电话时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他没看他。

    姜熠然微一撇嘴,他不说也无所谓。

    很快,宁夏背包下楼来,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冲客厅喊了声:“走吧。”

    徐正则起身,宁夏已径直朝玄关走去。

    姜熠然没送他,只坐在那里背对他挥挥手。

    徐姑妈家住在老城区的一个独门小院,透过栅栏院墙就能远远瞧见里面种养的大小花卉,藤蔓葱郁,生气勃勃。

    临进屋前,徐正则扭头瞥她一眼,再一次叮嘱:“记住我在车里和你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早记住了。”

    徐正则眼神盯着她,宁夏偏头看近旁的一株月季,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哥,你终于回来了。”一道年轻男声从院外传来,紧接着,院门被人推开。

    宁夏恍然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

    “这位就是嫂子”脚步声走近。

    徐正则没有吭声。

    宁夏知道背后有道目光,不转身好像也不行了,反正是躲不掉的。她笑着回过头去,“嗨,小齐。”

    徐思齐惊恐地睁大眼,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怎么是你”

    呃她也想说这句话。

    徐思齐从她这里要不到答案,转而问徐正则:“哥,你别告诉我你谈了半年的女朋友是她”

    天色已黑,房檐屋顶上的灯泡继续消耗它有限的寿命,劈出一方敞亮的视野。

    徐正则背光而立,一双眼内敛幽暗,深不见底,“就是她。”

    徐思齐手里提着一瓶生抽,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而在目光投向宁夏时,却又多了一层不一样的情绪:欺骗,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欺骗。

    宁夏头都大了,以徐思齐神奇的联想力,一定是将她这段时间以来对徐正则的公然叫板当成她在故意演戏。

    “不是你想得那样”她伸出五指喊停,想要制止他天马行空的想象。

    徐正则冷眼扫来,警告意味浓厚。

    宁夏欲言又止,心情顿时苦哈哈。

    这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徐姑妈兜着围裙出来,“回来了都站在外面干什么”扭头看见宁夏,眯着眼笑,“小夏来啦。来来来,快到屋里坐。”

    宁夏看了眼瞪视她的徐思齐,微笑回应:“诶。”

    徐姑妈是穿着围裙,但真正做饭的却不是她,而是徐姑父。

    房子是一栋两层小楼,宁夏坐在一楼客厅,徐姑妈命徐思齐给她斟茶,她连忙说不用。

    徐思齐一直不动作。

    徐姑妈横他一眼,“去啊”

    徐思齐说:“她不都说不渴么。”

    徐姑妈暴脾气上来,牙一龇,“你还懂不懂待客之道你嫂子说不渴,你就不给她倒水,那以后你说不饿,我就不给你做饭”

    某“嫂子”囧。

    徐思齐说:“做饭的是我爸。”

    “你敢说你一次没吃过我做的饭菜”徐姑妈唰地站起来,满肚火气被他激发。

    徐思齐以为她要动武,蹭地跳起身朝楼上跑,还不忘在起立时再一次瞪宁夏一眼。

    宁夏冤死,瞅瞅一旁置身事外的徐正则,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徐姑妈气呼呼地追着徐思齐上楼,宁夏低声喊他:“诶”

    徐正则眼睑一掀,瞥她。

    宁夏说:“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徐思齐是你姑妈的儿子”

    徐正则不以为意地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宁夏一噎,隔一秒,说:“你让我帮你忙,却连这样一条重要信息都不透露,你还理直气壮问我为什么。”她呼出一口郁气,“我凭什么一定要帮你就凭你拿良哥的工资威胁我”

    约莫两小时前,有个人也这样对他说:她凭什么要帮你

    徐正则垂眸默然片刻,眼风扫向宁夏,说:“我会和小齐解释清楚。”

    宁夏讶异瞄他,他看出她在担心什么

    徐姑父烧得一手好菜,宁夏受到夫妻二人的热情款待,碗里堆得满满,怎么也吃不掉,根本轮不到她自己动手夹菜。

    徐思齐大概是被徐姑妈好生教训过一顿,两只耳朵,一只颜色正常,一只红得发紫。

    宁夏吃着菜,忍不住又看向他的红耳朵,被他恶狠狠一瞪。

    徐姑父在餐桌上问:“听正则姑妈说你也是甜品师”

    她点头,嘴里嚼着肉片,一时没出声,话头就被徐思齐抢去,“可不,甜品师底下的小学徒,资历比我还浅。”

    说完,挑衅地朝宁夏飞去一眼。

    宁夏看看面无表情的徐正则,他没跳脚,她就更加无所谓了。

    徐姑妈用眼刀剜徐思齐,“你知道人家小夏做什么呢,少在这胡说八道”

    徐思齐说:“你们爱信不信。”

    徐姑妈和徐姑父相互对视,拿胡闹的儿子没辙。

    “是真的。”宁夏慢慢咽下嘴里的肉片,夫妻二人闻声望向她,她看着他们,笑着开口说,“小齐说得没错,我的确资历浅。”

    徐正则瞅她一眼,没说话。

    徐姑妈面色如常,只说:“他怎么知道”

    宁夏含笑睨向徐思齐,刚要说“我和他是同事”,徐正则淡淡:“年后我把她安排进万斯年工作了。”

    宁夏、徐思齐:“”

    真是分分钟说谎不打草稿呀。

    徐思齐闹不清楚状况,不再找宁夏麻烦,而是开始沉思。

    反观徐姑妈对徐正则的夸赞褒奖,徐姑父就要冷静许多,“小夏之前在哪儿工作啊”

    宁夏索性就交给徐正则去回答。

    徐正则接收到她“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答得迅速:“他舅舅的西饼店。”

    “哦”徐姑父了然了,夹着一粒花生米在嘴里慢慢嚼着。

    之后徐姑父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宁夏想,大概是把她当成顺杆子往上爬的女孩了。

    而徐姑妈依然乐呵呵,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丝毫不减热情。

    状况百出,宁夏原先的计划有些张不开口。

    到最后一直都没有张开。

    饭后,陪徐姑妈聊天,说到他们家房子的拆迁问题,她和徐姑父都舍不得这套老房。

    徐姑妈话匣子停不下,宁夏想走,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徐正则接到一通电话,要出门。

    徐姑妈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徐姑妈让他顺便将宁夏送回家,他也没答应。

    徐思齐全程盯着他,他一走,也借口出去了。

    客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宁夏、徐姑妈和徐姑父。

    宁夏又稍稍坐了坐,八点钟一到,起身告辞。

    回家的路上,走上地铁站的自动扶梯,周遭人来人往,她低着头轻轻笑。

    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其实也并不觉得遗憾。

    她静静想了许久。

    出站后一个人独自漫步,月光皎洁如水,月亮是圆的,她别有闲情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四月中旬。

    心里格外宁静,她给叶昭觉打了个电话。

    他手机可能就在手边,接听得很快,“回来了”

    “还没,快到家了。”她走在人行道上,一会儿抬头看看天空,一会儿低头看看地砖,说,“叶昭觉,我觉得吧,人还是不要有那么多杂念比较好,踏踏实实往前走,也不要去想什么捷径,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也争取不来。”

    她这样没头没脑地说一堆,叶昭觉安静地听着,不做打断。

    “我没能通过她姑妈的关系争取到机会,我说不出口。可是叶昭觉,我一点都不失落,如果我真的张口了,被别人瞧不起,那才会让我感到无比失败。”

    “看来我们小夏通过这件事,感悟很深呐。”低低的调笑口吻。

    他就是这样,总能在最合时宜的时间,令她身心放松。

    不知不觉,又经过那家五星酒店。远远看见喷泉的瓷砖上坐着一个人。

    走近些,发现是徐思齐。

    他也看到了她,目光一直正对她。

    “我看见一个同事,先挂了。”宁夏对叶昭觉说。

    他叮嘱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

    收线后,宁夏向徐思齐走去。

    喷泉水声气势如瀑,她站他面前。不问他为什么在这里,而是说:“你不怕背后打湿么”

    徐思齐坐着不动,笔直看着她,“你和我哥怎么回事”

    宁夏说:“你去问他吧,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沉默一会,又问:“你怎么在这,我哥叫你来的”

    “你哥”宁夏思绪一转,指指他身后的酒店,“他在这里”

    徐思齐反应过来她只是路过,撇开目光,不吱声。

    看来他是在有意回避什么,宁夏想起上回在这里遇见徐正则,不禁有些感叹,他不把客人带到万斯年,总是跑来别家酒店。

    正唏嘘着,他出来了。

    宁夏觉得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看到徐思齐,记忆忽然回转,“那个男人是不是上次我们在tao餐厅见到的那个”

    徐思齐一听,知道徐正则走出酒店了,连忙回头看。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中年男人的司机把车开过来。宁夏恍惚记得,上次在这里,好像也是他。也就是说,她三次遇见徐正则,他都是和这个很有派头的男人在一起。

    男人上车后,轿车缓缓开离。

    因着喷泉中央雕塑的遮挡,徐正则暂时没有发现他们。

    宁夏看着徐思齐有些难看的脸色,似乎明白点什么,“你是追着他过来了吧”

    徐思齐没承认,也没否认,板脸不作声。

    两厢沉默间,徐正则开车绕过喷泉,无意间瞥向后视镜,看见他们。眸光眯起的同时,脚踩刹车迅速停下。

    砰地一声砸出车门关闭的声响,在嘈杂的喷泉水声中显得很是沉闷。

    宁夏和徐思齐循声一望,都下意识地抿了唇。

    。。。

第53章 chapter53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徐正则脸色很难看。

    徐思齐不说话,紧抿唇盯着他,含着某种情绪。

    宁夏瞅他一眼,替他,也替自己向徐正则解释:“小齐送我回家,我们刚走到这。”

    徐思齐有些意外地扭头看她。

    徐正则明显不好糊弄,“走到这就停下来不走了”

    宁夏见招拆招:“嗯,我今天穿的鞋跟高,走路有点累,停下歇歇。”

    徐正则审视她片刻,哼地一笑,没理她,转而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徐思齐,说:“到车上去。”

    徐思齐梗着脖子,说:“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听到”

    徐正则面无表情睇视他一眼,他收到警告,不情不愿地走向前面停车的地方,拉开副驾车门,看着他们所站的方向磨蹭了一会才坐进去。

    宁夏与徐正则面对面,他很高,气场又强,宁夏抿了下嘴,说:“我发誓我真没跟踪你。”

    徐正则眉峰一挑,说:“此地无银”

    宁夏有些泄气,“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

    她低下头,破罐子破摔,盯着自己鞋尖看。

    酒店门前的小广场灯火通明,若不是保安阻拦,指不定早被周围居住区的广场舞大妈们霸气攻占了。

    徐正则看了她一会,说:“我姑妈那还要再顶一阵。”

    宁夏一愣,头抬起,“不行,你之前也说只一阵,结果一阵又一阵,这都拖半年了。”

    徐正则眯眼看她,脾气瞬间涌上来。

    宁夏察觉,“你别指望再威胁我。”

    一句话,徐正则火气倒莫名其妙消退了。他看着她沉默片刻,无端说了句:“你想要什么”

    宁夏:“”

    徐正则看着她的眼睛,接着说:“你帮我再顶一阵,我可以满足你一件事。公平交易。”

    宁夏心口直跳,她才打消拜师念头,一眨眼功夫他自己反倒主动敞开后门。

    宁夏谨慎打探:“什么事都行”

    徐正则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宁夏摆摆手,说:“放心放心,一定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徐正则眼睑一掀,“说。”

    宁夏目光诚恳,“,你可以随时向你请教有关甜品方面的问题吗”

    徐正则一时半会没应声。

    宁夏耐心等待。

    须臾,他哼笑:“就这样”

    宁夏点头,“嗯,你得答应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成,我答应。”

    宁夏心里一喜,为保险起见,还是说:“我今晚回家拟定一份协议,明天上班带给你签字。”

    徐正则怔了怔,“你以为只要是白纸黑字就具备法律效力”他意思明摆在说:你是不是傻

    宁夏微微笑:“你出尔反尔我又不会和你打官司,我就是图个底气,你嫌我烦的时候我在你面前腰杆挺得直。”

    徐正则冷笑。

    宁夏看了下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银色轿车,徐思齐已经又从车里出来,等得不耐烦了。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徐正则:“等等。”

    宁夏身体转回来,等他继续往下。

    “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宁夏说:“我知道,你今晚不是说过了么。”

    徐正则目光洞察,“少跟我装傻,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知道是知道,宁夏心想,你心里没鬼,还怕别人说

    翌日,宁夏上c班,早七点到下午四点。

    找徐正则签过字,她举起笔记本询问积累下来的几个棘手问题。如她所料,徐正则的确耐心欠奉,问到第三个,他就有点不耐烦了。宁夏只当无所觉,厚着脸皮问到底。

    徐正则注意到她厚厚的一本笔记,字迹密密麻麻,像黑色小蝌蚪游在纸页。

    他突然凭空问了句:“为什么喜欢烘焙”

    宁夏笔尖一顿,低声:“不为什么。”

    “不肯说”徐正则闲闲地向椅背一靠,“一口吃不成胖子,今天就到这。”

    宁夏:“”

    深吸一口气,眼睛从笔记本上抬起来,“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如果非要追溯,也许是因为我母亲喜欢,我舅舅喜欢,连带着我就被感染了。”

    徐正则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宁夏看了看他,“”

    他望着她,默然几秒,说:“继续。”

    宁夏:“嗯”

    “继续说你碰到的难题。”

    “哦,好。”她半惊半疑地瞟他一眼,把本子翻到下一页,念出之前记录的疑问。

    宁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徐正则对她的态度好像比以往好一些,就连徐思齐也不和她找茬儿闹矛盾。

    日子过得顺顺利利,几乎没有烦心事,她正在无忧无虑地朝目标勇往直前。

    这天,卢晓把她叫去1506,那间专属于她的休息套房。

    宁夏向她说了说饼房的近期情况,顺便问道:“省台的甜品比赛,时间定下来了吗”

    卢晓点了根烟,“说是六月中旬,谁知道。”

    宁夏盯着燃起的火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是想劝她戒烟,但她无权过问她的自由。

    最后也只吐出一句:“你一天几支烟”

    卢晓指缝夹着烟头点了点,挑起眼尾含笑睨她,“放心,我有数。”

    宁夏看出来,她这是在得意自己关心她。

    卢晓这人,相处久了才发现她就像个孩子,容易满足,也容易蹬鼻子上脸。为人处世也不是没头脑,只是太随性,脑子经常发热,动不动就看心情。

    “就这样没别的事了”卢晓倾身上前磕了磕烟灰,看着宁夏问。

    宁夏说:“我想想。”

    眼珠往下一扫,目光定在矮几表面横放的一本财经杂志上。她伸手拿过,看着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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