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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入味_烛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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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天穹,点点星辉和华华月光将窗前的一片天地笼上一层薄纱,而他所处的地方,却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幽幽的光。

    听筒里传来好友严嵚的笑声,“听说你在杨董设的慈善晚宴上出了丑?”

    眸光微转,他笑,“消息灵通啊你。”

    “哈。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替她挡那么一下?”

    “不信我绅士?”

    “信。”严嵚嗓音一低,来了个转折,“不过,你不觉得绅士是怀抱美女华丽转一圈,而不是从背后将她推开?”

    他扬起一抹唇角,却只是针对“美女”一词,言简意赅地说:“你应该当面夸她。”

    严嵚不理会,反问:“再说,我会信你躲不开?”

    他又笑。

    答案不言而喻。

    顿了顿,他说:“说是慈善晚宴,却不涉及捐赠,只是打着交流慈善的幌子,谈生意谈合作。”

    严嵚领悟力极好,“嗯,所以你这位默默无闻的大慈善家一刻也呆不下去。”尾音轻拖,夹着调侃。

    叶昭觉不置可否地轻笑。

    他起身走到窗前,弯腰透过天文望远镜,意外看到有两颗星星紧挨着那轮弯月,一个大的带着两个小的,让他忽然想起弟弟叶昭怀小时候涂的一幅蜡笔画。

    “我是月亮,哥哥和姐姐是星星。”

    温柔悦耳的女声问他:“为什么我们是星星?明明你是小不点。”

    怀怀脆生脆气地说:“等你们老了走不动路了,我就是老大。”

    书房的空气随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回忆死寂下来。

    他从不刻意去想她,这些年也一再要求自己坦然面对,可今天却接连想起她,想起和她有关的事,这种状态可真是糟糕。

    他自嘲地轻轻嘴角,万斯年那个笨手笨脚的服务生贸然闯入他的脑海,完全不一样的两张脸,却因为那双会笑的眼睛,就连神韵都惊人的相似。

    听筒里,严嵚在问:“卢晓不是央求你把订婚宴的承办权交给万斯年么,你今晚在万斯年出了事,还敢答应她?”

    眼睛从目镜挪开,他转身去取相机。

    他忽然不说话,严嵚心里跟着一紧。沉默片刻,严嵚微叹:“阿觉,你又何必全权负责她的订婚筹备,对自己真下的了手。”

    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叶昭觉将相机的转接环接在望远镜上,拍摄下遥远星空中的那幅天象。

    两颗星星伴着月亮,相依相伴的画面永远定格下来。

    严嵚:“喂,戳到你痛处了,怎么老是不吭声?”

    微微抬眸,视线越过镜筒仰视窗外,静静的眼神空落落的,他笑,“对自己残忍久了,哪还有什么痛处。”

    。。。

第4章 chapter4

    不用去万斯年上班,宁夏翌日和叶晓凡一起睡到日上三竿。

    正一并解决早午餐时,接到导师电话,说论文外审完毕,让她准备好答辩。

    宁夏顿时有种逃脱升天的感觉。

    临近毕业,寝室四个女生,一个早就搬去和男友同住,另一个整天忙实习,也几乎见不到影。最闲的就要数她和叶晓凡,每天都是无业游民。

    不过,叶晓凡家是开公司的,一毕业就能当空降兵,她就不同了,她家就是个开西饼连锁店的,毕业后只能当蛋糕师傅。

    蛋糕师傅就蛋糕师傅呗,这是她的人生规划,她爱甜点,深爱。

    吃过饭往回走,叶晓凡被导师紧急召唤。通话结束,她暴躁地说:“改改改,我都快成涂改液了!”

    宁夏咬着冰棍,顺嘴说:“你有涂改液白?”

    “尼、玛!”叶晓凡吹胡子瞪眼,要杀人。

    宁夏往旁边躲,立即改口:“你比涂改液香!”

    比涂改液香能香得到哪儿去。叶晓凡撩了撩刘海,勉勉强强饶过她。

    原本以为日子会在和叶晓凡的打闹中一直熬到毕业答辩那天,没想到只舒坦不过两日,卢晓电话就来了——

    “宁夏,愿赌服输,你想耍赖?”

    刚接通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宁夏才起床,正对着镜子拍隔离霜。

    “你等一下。”脸上各处拍匀了,她才将手机又拿起来,“你刚说什么?”

    卢晓充满怨气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说,我跟你的赌约还作不作数?”

    “作。”宁夏语气平静。

    “那你人死哪儿去了?”

    这话多不中听啊,宁夏压起嗓子,装女鬼,“卢晓,我在你背后——!”

    “……”

    万斯年副总办公室内,卢晓往桌上狠戳了下笔头。

    季彦今知道那晚云霄厅发生的事后,将餐饮部经理、宴会厅经理、云霄厅主管、西饼房老金挨个喊去问话,一层层揭下来,宁夏是她安排进酒店的事没能盖住。

    她大大方方地认,就算季彦今职位高她一级也拿她没辙。

    季彦今拿手指着她,“卢晓你看看自己,身为酒店副总,你对酒店的贡献还比不上一个服务人员!”他把头撇过去,懒得看她的样子,“不帮忙反添乱,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想什么关他屁事,她不愿意跟他啰嗦,但她被最前面那句话激怒,“服务人员?服务人员能替酒店拉客户谈合作?服务人员有人脉去执行酒店宣传?服务人员能打扮得有我好看?”

    “……”

    季彦今被气笑,“那我问你,叶董女儿的订婚宴筹办争取到了么?”

    “什么女儿,是继女!”

    季彦今皱眉,“卢晓,你说你比服务人员贡献大,可你连他们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你不尊重客人,就不要指望客人反过来尊重你!”

    她不耐烦,“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能拿到陆临安订婚宴的承办权!”

    季彦今说:“大小姐,我要的是结果!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我相信你沙子能吃就真把它当米饭?”

    她听了火大,“季彦今,你不要太过分!”

    “是你不要太过分。叶昭觉在云霄厅出了岔子,他妹妹的订婚宴会愿意交给我们万斯年?呵,我看这事悬。”

    她被他嘲讽的语气弄得心头越来越烦躁,两手往桌上一拍,直直逼问:“要是我能拿到承办权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最好认清楚,这是你职责本分!”

    “少扯别的,必须得有条件!”

    季彦今无奈,妥协道:“只要不影响酒店,你想怎样都行。”

    “那好,如果我拿到承办权,你就答应西饼房我可以随便安排人进去。”

    季彦今没想到她会执着于此,略带狐疑地问:“那女孩跟你什么关系?”

    她垂眸,不假思索:“朋友。”

    现在,“朋友”就在无线电波的另一头。

    “卢晓,我在你背后——!”声音诡异而飘忽。

    卢晓骂了句“神经病”,手里的笔一扔,气急败坏道:“明天回来上班,不到三个月不准走!”

    “可我被开除了呀。”宁夏慢悠悠地提醒她,“你这样滥用私权真的合适么?”

    卢晓气极反笑,“宁夏,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来就行。”

    “你——!”

    “……”那头已经挂了。

    宁夏愣了愣,郁闷地趴到桌上。

    呆滞了片刻后,整个人像个泥鳅一样坐在椅子上摆来摆去,嘴里低低地呜呜。

    叶晓凡从隔壁宿舍抢来两个豆沙包,推门进来见她这样,稀罕极了,“干嘛呢,椅子底下着火啦?”走到跟前,给她个包子,“呐。”

    宁夏咬一口,热乎乎的红豆沙从面团里流出,味蕾甜丝丝,心情却苦哈哈。

    这种自掘坟墓的感觉真要命。

    ***

    翌日,宁夏重新出现在饼房,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金志良瞥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用刀片开蛋糕底模。

    宁夏走到他跟前立定,双手交握在身前,抿了下唇,“金师傅,我又回来了。”

    金志良动作未停,鼻子里哼一声,“我眼睛没瞎。”

    宁夏笑眯眯,“对,您耳清目明,不单看得清楚,心里也跟个明镜似的。”

    一旁干活的徐思齐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没看出来她还挺会拍马屁。

    金志良把头抬了起来,女孩子扎着一个可爱的丸子头,微微笑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旁人听这话或许以为是在吹嘘拍马,只有他能听明白真正的话音。

    啧,这丫头能惹上卢副总,说明也不是个善茬儿。

    他瞪眼,“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饼房缺你这么个雕塑啊?”

    宁夏腼腆笑,无辜的样子,“那什么,我那天走的时候把换衣室的柜门钥匙还了。”

    金志良斜眼示意过去,“在那儿呢,早给你准备好了。”

    宁夏顺着他的指引看向工作台的不锈钢台面,一把小小的金属钥匙不起眼地搁在角落里。

    看来必定是卢晓提前打了招呼。

    宁夏拿起钥匙,噙着笑,“那我先去换衣服啦。”

    “嗯。”又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等她转身走了,金志良保持弓腰的姿势微撇头。总厨从法国回来看见未经他允许安插了新人,他是如实交代呢,还是推给卢副总自己去说?

    总厨和卢副总不和,谁都看得出来。

    金志良忍不住叹气,他摊上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宁夏私以为,可能是卢晓最近工作忙,一时顾不上她。

    不知为何,饼房里除了金志良和徐思齐,其他人对她的态度都变得格外热络,金志良给她加重工作量的时候,有人趁他不在还会主动帮忙。

    反观一开始总找她说话的徐思齐,倒是拿她当透明人了。

    宁夏觉得奇怪,可毕竟只做三个月,也没打算和这里的人处交情。

    热情的,她不拒绝;冷漠的,她更无所谓。

    毕业答辩前一天,宁夏向金志良请假,金志良有些意外,“你还没毕业?”

    宁夏轻轻哀叹:“我还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像高中生呢,没想到在您眼里连大学生都不是。”

    她这话里促狭味道十足,金志良静默稍许,难得笑了。可惜脸部肌肉牵动得不自然,笑容里并没有多少暖意。

    饼房面积大,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休息隔间,隔间内摆放一张办公桌,桌上设施齐备,电话和电脑都有。

    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呷了口,问:“哪个学校的?”

    “师范大学。”宁夏答。

    杯口贴着嘴唇,金志良愣了愣,不过,也只是一瞬。他放下杯子,看宁夏的眼神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怎么不去当老师?学校不比饼房舒坦。”

    宁夏笑容不减,避重就轻地回答:“金师傅,师范大学里也分师范生和非师范生啊。我只个念个专业而已,想当老师也得和平常人一样走程序。”

    金志良轻嗤:“你的意思是说,来万斯年当厨师就不用走程序?”

    话题转得突然,宁夏秉持“谨言慎行”的原则,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许吧。”

    这下,金志良彻底面无表情了。他转过脸去,“行了,假我批了,别赖着不走找机会偷懒!”

    “……”

    是谁没完没了地问她话……

    宁夏摸摸脖子,撇撇嘴,笑了。

    拉开门走出来,和徐思齐打了个照面。

    宁夏看他手里拿本册子,嘴角一牵,“来找金师傅呀。”

    再正常不过的寒暄罢了,没想到却遭来徐思齐一记冷眼。他说:“别整天金师傅金师傅地叫,搞特殊有意思么你!你以为喊他师傅,他就真是你师傅啊?别做梦了!”

    谁做梦了!她家饼店的蛋糕师傅她都是这么称呼的,叫顺嘴了,一时改不掉。

    宁夏微仰脸,眯起眼睛笑,“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敷衍的笑容立刻收敛,直接越过他往前走。

    徐思齐拦住她,“你别把我说的话不当回事。”他抱臂站她面前,抬了抬下巴,一副“我可怜你才忍不住提醒你”的架势,“你知道为什么良哥总是针对你么?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良哥最讨厌靠关系走后门的人。所以我劝你,别傻不拉几地抱大腿,你这是守着公鸡下蛋,白搭!”

    不管白搭还是黑搭,宁夏只是好奇,“你知道我怎么进来的?”

    徐思齐猛翻白眼,“你在云霄厅糊了客人一身蛋糕,都出名了好吧!现在谁不知道卢……卢副总拼命保你的事!”

    他中间停顿了一下,宁夏没在意,就是有点想笑。事实上,她真的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卢晓拼命保她?嗷嗷,好感动!

    “你笑什么呀,哪来的笑点!”徐思齐觉得自己要疯了,这女孩多半脑子有病,傻里傻气。

    原先他以为是因为私下结怨所以良哥才故意欺负新人,直到听说她是被卢晓安插…进来,这才开始恍然大悟。

    可有一点他一直没想通,良哥就算再讨厌关系户,他也没胆子让个生手去宴会厅送餐吧?

    他走神的工夫,忽听见一声道谢——

    “谢谢你。”宁夏感激地看着他,“虽然,呃……”她略作思忖,“虽然你想象力很丰富,但是你真的很有趣。”

    话一说完,意识到逻辑存在问题,这个“虽然……但是……”用得好奇怪,她轻笑一声,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

    一而再看到她莫名其妙地笑,徐思齐头皮发麻,古怪地瞅她一眼,“神经病啊你!”

    ***

    “神经病”第二天下午的毕业答辩尽管进行得不是特别顺利,但面对几位老师的各种刁钻问题也还算游刃有余。

    答辩结束就意味着大学毕业了,叶晓凡情绪低沉,她问另一室友:“我们以后是不是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室友说:“你别犯文艺病行么,矫情!”

    “什么呀,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们么!”叶晓凡扭头问宁夏,“小夏,你说呢?”

    宁夏说:“不是都在南湘么,只要我们想见就会见到的。”

    “可也许,我想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忙。”

    “想这么多干什么,矫情。”

    “……尼、玛!”

    当晚,嘴上说不去想这么多的人却失眠了。

    次日排的是b班,从下午两点到夜里十点半。宁夏走进饼房后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一下午过去,她终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今天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莫名地勤恳劳碌,就连金志良也潜心猫在工作台前为全新推出的蛋糕主题做准备。

    傍晚去员工餐厅就餐,宁夏刻意走在人群里听他们聊天。

    “消息到底准不准确,总厨真的后天回来?”

    “听说是后天,你看良哥都处在备战状态了,消息假不了。”

    “我的妈呀,咱们好日子到头了!”

    “是啊,唉。”

    ……

    宁夏脚步顿了顿,自从来到这儿,因为她心里知道做不长,所以从来不主动询问酒店的事,这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好像明白了点,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刚巧徐思齐从她身后走过,她一把拉住他:“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什么?”徐思齐爱答不理的样子。

    宁夏指指前方:“他们刚才说总厨后天回来,总厨是谁,你们都很怕他么?”

    “你居然不知道总厨是谁?”徐思齐倒吸了口凉气,见宁夏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天,你居然不知道总厨是谁!”

    很重要的人么?至少对她而言,明显不是。

    宁夏默了默,虚心求教:“那他究竟是谁呀?”

    。。。

第5章 chapter5

    宁夏:“那他究竟是谁呀?”

    徐思齐耳朵嗡嗡响,一个人处在陌生的生存环境,却连环境掌控者是谁都不知道,这已经不能用傻来形容,根本就是蠢!

    他看着面前的“蠢货”,满头黑线地把她拉到拐角。

    “总厨就是行政总厨,这总该知道吧?”

    “嗯。”宁夏点头。

    “万斯年有两个行政总厨,一个专门负责西饼房,一个负责除西饼房以外的其他厨房。”说到这儿,徐思齐突然有所顿悟,“我说你怎么抱良哥大腿呢,原来是不知道真正的老大是谁。”

    宁夏没为自己辩解,两人的误会太深,多废口舌无益。

    她直奔重点,问:“为什么要设两个行政总厨?”

    难道是因为万斯年厨房太多,一个人管理不过来?宁夏稍一琢磨,自己先把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了。

    徐思齐头皮又炸了一下:“你不会连甜品是万斯年在餐饮上大打的特色牌都不知道吧?”

    宁夏若有所思地点头,“哦,怪不得西饼房**设在负一层。”

    徐思齐叉腰望天,无语至极。

    他吸了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到这儿干嘛来啦?打酱油?”

    可不就是打酱油么!不过,是在劳累地打酱油。

    宁夏想开口为他难得的机智点个赞,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立刻打压了回去。

    她嘻嘻笑了两声,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毫不羞愧的模样实在像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徐思齐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层鄙夷,气氛变得不尴不尬。

    宁夏对此没太大的感觉,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不过还好。

    她接着问:“听他们语气,这位老大貌似很恐怖?”

    徐思齐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咕哝了一声,宁夏没听清,正要追问,却听他吐出一个名字,“徐正则,国内甜点王。”

    “……”

    “就知道你不知道!”徐思齐冷哼。

    宁夏没反驳,但事实上,这个徐正则她是知道的。

    他参加过各种国际赛事,是难得的多项全能,西点、巧克力、糖艺等面面俱到。

    欧洲人嗜甜,在甜点的钻研上令全世界赞叹,徐正则不单能打败其他各洲,还能战胜欧洲对手,俨然戴上一道令人瞩目的光环,他的地位在国内甜点界无人能及。

    两年前,他在世厨会举办的全球甜点厨师大赛夺得冠军,宁夏从书报亭买回一本杂志拿给舅舅姜熠然“瞻仰”。

    论长相,论技艺,姜熠然在她心目中都是最棒的,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男人已经走向了世界之巅,正常人看见总会发出一声感慨吧,可姜熠然偏偏不正常。

    他十分不屑地将杂志扔到一边,说:“‘赢’这种事,一次就够了。他一次次参加国际比赛,是独孤求败,还是想证明天下无敌?”

    ***

    隔天,宁夏上的c班,从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这对于赖床分子来说根本就是折磨。

    宁夏定的五点半的闹钟,闹钟响的时候吵醒了对面床上的叶晓凡,叶晓凡烦躁地哼唧两声又睡死过去。

    宁夏摁掉闹钟,闭着眼睛眯了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洗漱。

    六点出门,中途需要转车。

    慢条斯理地卡在6点55分到酒店负一层换装,宁夏穿过走廊,行至饼房前正要推门,脚步却不由顿住。

    她听见里面传来赤…裸…裸的谩骂——

    “出门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要不要我现在放你回家吃了药再来?”陌生的男声,除此之外,里面一片安静。

    打扫卫生的保洁员大姐在走廊上拖地,拖把移到宁夏脚边,出声提醒:“妹子,让一下。”

    宁夏抱歉地往墙边挪了挪,保洁员抬头看她的装束,问:“你不进去?”

    宁夏想说她正打算进去,这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哗地一下,带起一阵风。

    负一层从早到晚点着灯,光线明亮,毫无晦暗,徐正则的面容身形被映照得清晰分明。

    他一身白色厨师制服,短发利落而干净,可能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肤色略为白皙,气质偏于阴柔。他个子挺拔,挡在门洞里像一座冷漠孤傲的山峰。

    宁夏在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两年前她就觉得这人长相女气,此时见到真人,突然有些好奇,国外的男甜点师多半都承认出柜,他常年在国际甜点界游走,是直男?还是早就弯了?

    可,眼下这情况根本容不得她胡思乱想。

    徐正则冷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眼,锐利、冰冷,像削尖的冰棱。

    “你是谁?”

    宁夏颔首介绍自己:“总厨好,我叫宁夏,是饼房新来的实习生,请多——!”

    “老金。”徐正则听到“实习生”三个字时,深敛着眉,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

    “诶。”金志良疾步走过来,他站在徐正则身后,被他身形遮挡,宁夏只能瞧见一抹白色边角。

    徐正则依然笔直地盯着她,嘴上在问:“我什么时候招过实习生?”

    金志良支吾不出,徐正则不耐地转过身面向他,质问的语气更甚,“这里到底谁说的算?谁允许你擅作主张随便招人进来?”

    “不是我,是、是卢副总。”金志良被逼得老实交代,“宁夏是卢副总安排进来的。”

    徐正则清冷的眸光定住,三秒后,他什么也没说,大步流星地踏出双开门,沿着西饼房外的走廊直直前往电梯,留给宁夏和金志良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金志良扬着脖子怔怔地看着走廊尽头,表情纠结。

    “金师傅,总厨一大清早吃了火药么?”宁夏挪步过去和他站一起,也盯着那个方向。

    好一会都没人理她,却突然察觉右脸颊旁一道诡异的视线,宁夏偏头,发现金志良正神态莫名地望着自己。

    他对她说话的口吻第一次夹杂上些微的同情,“他一定是去找卢副总了,你好自为之。”

    “……”

    金志良扭头往里走,又忽然停住,“当面不要叫总厨,叫他,他要求大家叫他。”

    “……”

    宁夏独自站在门外,忽然想起姜熠然曾对徐正则的那句评价,虽然她舅舅毒舌傲娇又自恋,可说的话却并无道理,一个不断追求输赢的人,他的内心世界远比你想象得复杂。

    ***

    尽管这会时间尚早,但徐正则知道卢晓今天破天荒地提前来了酒店,因为早上地库停车时,她非常霸道地在入口和他抢道。

    徐正则径直推开副总办公室的门,人未进,声先出,“饼房里为什么会多出一个新人?”

    随着他人走进去,话音也刚好落下。他这才看到办公室内有两个外人,一个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瞅他,一看就是助理的面相和打扮,另一个背对他而坐,身形未动,处变不惊。

    卢晓蹭地站起来,“没看见我这儿有客人,出去!”

    徐正则不理会,继续往里走。

    他瞥了眼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从他立定的角度可以看见男人线条修韧的侧脸和脖颈,他抬手端起茶杯,深蓝色的西装上衣露出一小截衬衣袖口,指节修长干净,品茗的动作自然随意,丝毫不受气氛打扰。

    徐正则不知是什么客人,但他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点,“饼房里那个叫宁夏的人是不是你安排进去的?”

    “是。”卢晓靠近他,扬手一指,“说完了么?给我滚出去!”

    徐正则面色不改,撂下一句狠话,“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做主!”

    卢晓气得发抖,两眼一瞪,压低嗓子警告他:“你最好给我认清楚,别说一个西饼房,将来整个万斯年都是我的!安排一个新人进饼房怎么了,我还能找人顶替你的位置呢!”

    “那你去找,随时欢迎。”徐正则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姿态傲慢,丝毫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留下卢晓咬牙切齿地不断咒骂。

    卢晓一回身,看到沙发上的人嘴唇勾动,像是在笑。

    她立刻表达不满,“我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不要幸灾乐祸!”

    叶昭觉轻轻抬眸,“你都可以随时找人替换他,这还叫被人欺负?”

    。。。

第6章 chapter6

    叶昭觉轻轻抬眸,“你都可以随时找人替换他,这还叫被人欺负?”

    关键是暂时踢不走他好么,卢晓想到这事就烦闷。

    她坐到对面,压下私人情绪谈正事,“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叶昭觉简单提示:“水果山造型的订婚蛋糕。”

    哦,蛋糕……

    卢晓眼睛一亮,说:“你对订婚蛋糕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叶昭觉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浅笑,“尽可能地提要求出来,好让你尽可能地去为难刚才那位厨师?”

    “……”

    卢晓咽下被揭穿的尴尬,别扭道:“你怎么知道订婚蛋糕就一定是他做?”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徐正则,季彦今从巴黎高薪聘请回的甜点王。有最好的师傅在,我不找他找谁?”

    “你知道得还真多。”卢晓口气不佳。

    叶昭觉笑了笑,好言相劝,“卢伯伯既然找来季彦今做总经理,他必定有过人的管理能力。你好好跟他学,把他的人挤走,对你、对万斯年都没有好处。”

    卢晓最烦听到有人夸季彦今,不论是直接的赞赏还是隐晦的暗示,她都听不得。对于她而言,酒店是她的,卢乾坤找来一个外人做总经理,根本就是当所有人的面活生生地打她脸。

    她看一眼时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是谈论订婚宴的事么?你九点的航班,现在都快八点了,还不赶快把该交代的事宜都告诉我。”

    毕竟是她的个人问题,叶昭觉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他示意助理陈书打开自带的笔电,将屏幕侧对向卢晓。

    “我要的水果山不是指形状像山、表面装饰水果的那种,必须是由水果堆叠而成,每个水果的形状和颜色都要逼真。这里罗列了九十九样水果种类,每样都要在内,不要重复,也不要遗漏。”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眸光逐渐变深,整个人仿佛步入一个放空状态。

    卢晓懵懵懂懂,他明明离她很近,可这一瞬间又似乎离她很远。

    她开口问:“没有其他要求了?”

    回答她的是沉默。

    他似是有所犹豫,过了稍许,才缓缓地说:“还有,水果山的顶…端必须是草莓,至于底下的堆砌顺序,你们随意。”

    ***

    徐正则的归来无疑给饼房里的每个人装上了隐形发条,他们卖力做事,就连寻找原料都会选择小跑,仿佛五秒内回不来留在工作台的半成品就会爆炸。

    也许金志良认为等徐正则回来后宁夏就得收拾铺盖走人,他完全忽视了宁夏,难得没有给她交代任何任务。

    宁夏乐得轻松,在几个功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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