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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入味_烛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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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到年龄,酱酒比他还大一岁呢。
真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宁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万斯年的几个特色餐厅临时同步取消速冻西点的订单,仅仅一晚,投诉声不断,酒店形象大跌。
餐饮服务水平是酒店服务水平的客观标志,直接影响酒店的声誉和竞争力,菜单上明明有这类甜点却不予提供,顾客或多或少地会在心理上产生质疑。
季彦今当天夜里就得知了情况,他隐忍不发,直到翌日上午才当面责问徐正则。
饼房每天都必须检查仓库里的存货,缺少什么需要及时补货。并且,还需根据各个餐厅、宴会厅以及团体预订的预测单做出当日工作量的估计,力求做到心中有数。
很显然,饼房昨天有人失职了。
而这个每天负责查货、估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厨师长老金。
徐正则是金志良的上级领导,但他并不是一个替下属担当责任的心慈领导,他很直接地就将金志良推了出去。
金志良被季彦今的秘书喊去总经理办公室,饼房里的所有人都心里惶惶的。
金志良对宁夏好,宁夏也为他揪着心。
她转头问徐思齐:“良哥不会有事吧?”
徐思齐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不知在想什么。
金志良前脚刚走,徐正则后脚就回来了。他见众人无心做事,面色一凝,“是不是也想季总请你们去喝茶?我看要不这样,你们排好队,我一个一个请你们喝汤。”
“……”
除了徐思齐,所有人都麻溜地忙碌起来。
徐正则立在门口附近,而他和宁夏在最里面的拐角处,视线越过无数人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满眼都是疑问。
他也注意到了他,但只是眼眸微眯,并未理会。
宁夏装模作样地低头筛抹茶粉,眼睛却斜斜地注视徐思齐,这家伙今天怪怪的。
最奇怪的是,他站得笔直,动也不动,徐正则竟然迟迟不请他喝汤……
他终于收回目光专心忙手头事,因着徐正则在饼房内,宁夏不好出声询问,只好把问题暂时吞进肚子里。
大概二十分钟后,金志良总算平安归来。
这下,忙碌的众人不止手忙,耳朵也忙。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金志良似是犹豫了片刻,才默然走到徐正则跟前,低声说:“,昨天的预测单失算,是因为你突然要求换一批甜点至皇冠厅。液氮罐会少,也是因为你说要控制成本、减少浪费,像液氮这种成本高的速冻工具没必要多添置。”
包括宁夏在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良哥在鸣冤叫屈了,可对方是徐正则,他确定是叫屈,而不是叫板?
一瞬间,大家心跳如鼓。
。。。
第28章 chapter28
金志良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徐正则脸上,他没有丝毫动容,更别提歉疚。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他眼里含着一丝嘲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如果饼房失火,我说不用理会,你就真的置之不理任由饼房烧得一干二净?老金,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你对我如此敬重。”
他高高在上地勾起唇角,金志良两眼一阵发黑。
明明有一肚子话,可一时间全都哽在喉咙里。不是早就料到在他面前讨不到便宜的么,让他低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凉凉的眼神从他青白交织的脸上掠过,这种只能干瞪着眼忍耐的滋味令他快要窒息。
金志良像根沉默的木桩被锤定在那里不动,徐正则一走,众人面面相觑,纷纷不服气地为他打抱不平。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饼房内一浪高过一浪。
“一群马后炮!”徐思齐不屑为伍,哼道。
宁夏撇头,“你说别人马后炮,你刚才不也没勇气声援?”
徐思齐看她一眼,目光钝钝的,像被堵住,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好了!”金志良面无表情地喝道,“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不用你们多嘴!”
众人果断闭上嘴巴。
金志良面色沉沉地走出饼房,可能是去了他的小隔间。
“不对啊。”王哥摸下巴,一脸思考状,“你们觉不觉得最近有点奇怪,自从他消失了几天,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
“他什么时候正常过。”立刻有人翻白眼。
王哥说:“你们想想,以前他可是个工作狂,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做蛋糕,早上来得比谁都早,晚上走得比谁都晚。可现在呢,你见过他有多长时间待在工作室,就连过来盯梢都是走马观花。你们真的不觉得奇怪?”
是奇怪。
宁夏去他工作间打扫,他没有一次在场。每天来得晚,走得早,在饼房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就连出口训斥他们都似乎不走心,以前的口气勒令中带着嘲讽,如今除了嘲讽,好像更多的是一种无药可救的破罐子破摔。
还有这次的事件也很奇怪。西饼房是一个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身为饼房老大,他似乎并没有荣辱意识,饼房出了什么岔子都像是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冷眼看热闹的外人。
王哥不将疑问提出来宁夏还察觉不出什么,他一挑破,宁夏越想越惊疑。
不应该啊,她上回走之前他明明还挺认真负责的……
宁夏困惑地问徐思齐:“会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他低头不作声,“小齐,你又想什么呢?”
“啊?”徐思齐愣愣的,皱眉,“你说什么?”
宁夏无奈地重复一遍:“我说会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怎么知道。”他立刻变脸。然后两眼放空,又不知在想什么。
宁夏:“你没事吧?”
他再次被打扰,有点不耐烦了,“我能有什么事!”
心事呗。宁夏识时务地耸肩笑笑:“没事就好。”
***
这样的循环忙碌,宁夏每天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床单,只用躺着,不用起床……
傍晚下班,她在辰良公馆附近的一家面馆吃面。店里冷气充足,一开始毛孔舒坦,不觉得热,接连喝了两口热汤后,额头便立刻汗涔涔。
刚抽了一张桌上的纸巾,手机就在这时唱了起来。
陌生号码,可仔细看又似曾相识。
“你好,哪位?”她随意地左手接起,右手继续夹着筷子。
“小夏。”
声线沉磁,听在耳里,心剧烈一跳的同时手也抖了一下,送进嘴里的筷子猛地磕到牙齿,硬硬的头部在牙周上一滑,疼得她“嘶”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他敏锐地察觉到,关切询问。
“呃……没,没什么。”宁夏放下筷子,舌尖舔了舔受伤的地方,换上嬉笑的口吻,“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你不会是拨错号了吧?”
“找的就是你。倒是某人,刚才还问我是哪位。”他低低地说着,语调慢悠悠的。
宁夏微窘。
承认自己记性差,没把他号码记住?
还是不要了吧……
她迅速岔开话题:“找我有事?”
“嗯,有件事想拜托你。”
居然客气地使用“拜托”!宁夏笑起来:“大哥发话,小的一定万死不辞。”
“不用冒生命危险。”他弯弯唇角,“我明天飞伦敦,五天后回来,阳台花园拜托你帮忙浇浇水。”
“你也养花?”真看不出来。
可能她的表达方式不对,听筒里的声音倏地低下来,“不可以?”
宁夏拿捏不准他的情绪,懊恼自己的多嘴,“不是,只是有点惊讶,我舅舅也自己种了花。”
“我不是自己种的。”他说。
宁夏盯着碗里的鸡丝面,静静听。
“知道为什么叫辰良公馆么?”
“嗯,知道。因为旁边是辰良植物园。”
他轻笑:“就是在那里买的。”
“……哦。”
一时冷场,好像除了“哦”,没了可接的话。
幸好他在那头问:“在上班,还是在家?”
“唔,在外面。很快就回家了。”
“好,我等你。”
“……”宁夏大脑短路,无意识地轻轻重复,“等我?”
他理所当然地说:“总得在走之前和你交代一些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画蛇添足地补充,“万一你笨手笨脚,我回来时岂不是只能见到它们的尸体。”
宁夏心脏一滞,她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他明明一点也不客气!
***
结账,从面馆出来,太阳已经下山,天边浮现一抹姜蜜色的黄昏。
宁夏慢慢走回家,停在叶昭觉公寓门前摁响门铃。
没一会,一只修长的手臂缓缓推开门,随着门缝的逐渐扩大,叶昭觉那张清俊的脸庞一点点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运动短袖,下搭一条黑色长裤,难得见他凉爽舒适的一面,脱去了高档西装,更显得平易近人。
“进来吧。”他给她让道,“拖鞋在那边。”
“哦。”宁夏点头,莫名地拘谨。
随便换了双鞋,坐在鞋柜的软垫上抬起头,发现他抄着口袋倚在墙边看着自己,她不禁神情一呆。
落日的余晖透过她背后的弧形格子窗洒落在他湛湛的眼眸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见她望过来,微挑眉,牵起嘴角,“跟我来。”
“好。”宁夏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可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率先迈出步伐,她从长长的鞋柜上站起身,本想狠狠揪一揪耳朵告诫自己要淡定,可指腹却触摸到耳垂上凸出来的塑料耳棍,想想只好作罢。
他发现她未跟上,驻足转身,也不说话,只拿那双揉碎过夕阳的眼眸定定地关注她。
手还摸在耳朵上,宁夏急忙放下来,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身前,做贼心虚地尴尬起来。
她笑笑,探着脑袋左右张望,感叹:“你家好大啊。”
说完,觉得自己好假啊!
叶昭觉挑挑眉梢,“1110和1111的户型是一样的。”
“……是么。”宁夏心里在骂自己,嘴上却假装不知,“室内设计师真厉害,装修风格一换,相同的户型都能被他们营造出不同的视觉效果。”
叶昭觉浅笑不语。
没有回音,宁夏感觉像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她只好扭正目光和他对视,明明是想证明胸怀坦荡,却在他洞察的眼神里险些支撑不住。
脸上挤出来的笑容一点点僵硬,她心底逐渐生出一种遭遇克星的窘然,好像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演不下去啊……
他终于开口,可说的却是:“小夏,你一直都是这么……”停顿,挖出一个词,“指鹿为马?”
“……”
他真的理解“指鹿为马”的意思么?指鹿为马的释义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宁夏隔了几秒,目光由错愕转为嗔怒,“大哥,你是文盲么?还是说作为海归,你已经不遗余力地忽视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文化?”
她气鼓鼓地瞪视,为他无来由的逗趣,也为自己好端端的心跳不稳。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她有些惶然失措。
“生气了?”叶昭觉细细看她,观察力精准。
宁夏绷着脸不答。她哪好意思承认为这么点小事也能大动肝火,可在他面前装出无事人的样子又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纠结来纠结去,索性闭嘴。
她久久沉默,叶昭觉眉心微拢,却故作轻松地笑着解释:“只是想夸你能将鹿巧妙地形容成马,纯粹字面上的意思,不是刻意贬低你。”
宁夏心说,我当然知道。她瘪瘪嘴,自知到了必须张口的时候。
于是,做出无语的表情,哼道:“文盲!”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这一刹那,叶昭觉清晰地听见似有什么在紧绷的胸腔里炸响。
她不理他,他会感到紧张,虽然轻不可察,但却是存在的。
她理会他,他立即放松,如释重负。
转念间,他眼波闪动,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眼底波涛汹涌,凝有犹疑,但更多的是错过后不再重蹈覆辙的醒悟。
很久以后,回想起此刻,原来在胸腔里炸响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的一根肋骨。
。。。
第29章 chapter29
阳台花园的装修风格偏于简约,大理石墙面,红木地板,向南的透明玻璃棚。
最易接近阳光的地方歪歪扭扭地铺了一层形状各异的鹅卵石,大大小小的盆栽就摆放在这些鹅卵石上,红的绿的紫的黄的,低矮的枝桠肆意生长,蓬蓬勃勃。
一把黑色靠椅面向前方,可以偶尔坐在这里晒晒太阳。
天色越来越暗,连太阳的半点轮廓都寻不见了。
叶昭觉按下吊顶灯的开关,光线暖黄,他半蹲在一株翠绿的巴西龙骨旁,极具耐心地继续嘱托:“你回来晚来不及照料也没关系,土壤稍稍干燥再浇水时不宜过多,多了根部容易腐烂。”
他边说边扭头看过来,宁夏正坐在靠椅上打呵欠,困倦地眯着眼,他突然回眸,宁夏半捂着的嘴巴就这么僵住了。
他深亮深亮的眼睛凝视着她,若有所思。
宁夏连忙正襟危坐,怕他不信,特意强调:“我在听,你说灌溉多了根会烂,然后呢?”
她两只手分别扶住大腿,腹部贴上去,上半身往前倾,像个孜孜求学的好奇宝宝,瞠圆眼睛表示自己很认真。
“困了?”叶昭觉莞尔。
“……嗯,有那么一点。”她扬扬下巴,“你继续,不用管我。”
叶昭觉起身,“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呃,没必要这么迁就吧,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摇摇头,“没事,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她做出洗耳恭听的严肃神态,可是下一秒,心口却不禁一跳,他……走过来了。
宁夏立刻坐直,脊背紧紧贴着靠椅,不知为何,她紧张。
这是一种莫名的紧张,前胸都不自觉地紧绷着。
她将之定义为潜意识里对危险人物靠近的警报,是她这些年形成的本能。
可,他什么时候变成危险人物了?
宁夏迷迷瞪瞪地看着他走近,立定在自己面前。他个子本来就高,她这样坐着不动,更显得他长身玉立,她只能把脸仰得高高的。
“怎么了?”她笑着呐呐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俯下…身来,手依然抄在口袋里。
宁夏只觉胸腔越绷越紧,脑袋警惕地向后躲。
“喂——!”
她实在忍不住,扬声制止,才义愤填膺地蹦出一个字,就见他轻轻蹙了眉,“经常熬夜?”他礼貌地停下,并未靠近。
呃?
宁夏满脸错愕。
他清和的眸光落在她的眼睛下方,指出:“眼袋很重。”
宁夏慢半拍:“……哦,因为有时候会上早班,觉睡不够。”
她头一低,触碰了一下那里,顺便躲开他一瞬不眨的目光。
“是这样……”幽幽地了然,“听晓凡说你很会做蛋糕。”
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她……
宁夏强自镇定地扯出一抹微笑,“这要看参照物,如果是和她比,的确很会做。”
“和我比呢?”
“……你会做蛋糕?”她惊讶地重新抬起头。
“不会。”轻松随意的语气。
不会和你比什么!
话还未脱口而出,宁夏就被他含笑的目光黏住,幽邃深黑,毫无防备地直直撞进她的心里,她可怜的小心肝儿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看着她,脊背一挺,“等我一下。”然后,人就绕过靠椅,从阳台花园走了出去。
宁夏转头去寻他的身影,可惜他几步穿过客厅,人就不见了。
她稍稍发蒙,不明状况地呆坐着,回忆起方才,脸悄悄烧起来。
是她想太多了么?
呃,应该是……
她唾弃自己的疑神疑鬼,心里有团毛线球乱糟糟地扯了开,理来理去却怎么也找不到线头。
正烦闷着,他回来了,手里捧着一盆水培绿萝,叶子翠绿翠绿的,层次分明。
他用眼神点了点鹅卵石上的大小盆栽,“那些可以抽空照料,这个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绿萝对水质的要求高,需要勤换水。”
宁夏起身接过,说:“不用带回去的,我每天过来一趟就行了。”
“恐怕不行。”他似乎有些犯难。
“为什么?”宁夏不明白。
“实在太累不用特地过来,我只出门五天,绿萝中间只换一次水也可以。”他嘴角微倾。
宁夏忽然觉得手里的水培绿萝变得沉甸甸。
嗯……她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变相的体贴?
倏地,那种抑制不住的感觉又蹿了上来。
***
虽然每天下班回家都很累,但也不至于累到浇个花的精力都没有。
绿萝她会勤换水,阳台花园里的盆栽她也会照顾好,当然,另一件受人所托的事她也会尽力放在心上。
将徐正则的近况简单地向卢晓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是这些,他目前的心思好像不在饼房。”
卢晓在电话里说:“这就对了,酒店最近西点业绩下滑肯定和他的松懈脱不了干系!”
“业绩下滑?”宁夏吃了一惊。
说起这事卢晓就一肚子火,“何止是西点,整个餐饮部的营业额都在直线下降。还有客房部,入住率同比下降了至少6个百分点。再这么下去,酒店都要喝西北风了!”
宁夏默。
卢晓想了想,临时更改决定,“你不用再研究徐正则的喜好,西点业绩再持续这种状态,说什么我也要把他开了!”
“……”大小姐,你一会拉拢一会又排挤,究竟在想什么……
宁夏默默叹气。
姜熠然对她每日替外人浇花的行为颇有微词,他种了那么多年香料,她都不理不顾,现在竟然胳膊肘向外拐!
“宁夏,我可告诉你,那家伙找你帮这个忙绝对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宁夏在给绿萝换水,没有闲心听他胡扯。
姜熠然思维活跃,“他以前出远门都能找到人照料,这回怎么偏偏找上你?”
宁夏想得很简单,“以前我们关系不好,现在我们是朋友。”
“呵,朋友。”他冷嗤,“你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宁夏心头一震。
她脸色未变,拧上龙头,小心呵护地把绿萝放回水里,然后捧着它,放回自己房间。再下来时,直接开门出去。
姜熠然看似不经意地说:“去哪儿?”
宁夏回头,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眼神,“对面。”
“顽固不化!”
叶昭觉走之前将门禁密码发到她的手机,应她的要求,留下一张注意事项的便签供她参照。
宁夏按照便签内容把每个盆栽都伺候好,顺手还拖了地板。
扭转身体活动了几下,她坐在黑色靠椅上遥望外面柔柔的月色。
月光如水,静静铺洒在室内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里,面对它们,宁夏心里出奇得宁静。
眼皮一点点阖上,不知不觉歪着脑袋睡着了。
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拉开门走进来,然后响起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
第30章 chapter30
空气里隐约有一股灰莉的芬芳,清清浅浅,清醒时没能闻出,闭着眼睛意识混沌,不知怎么就幽幽飘进了她的鼻端。
似有若无的香气在宁夏体…内流窜,脑海中缓缓打开了一扇陈旧的门扉,门里是十五岁之前的家,普通的三室一厅,到处都布置得温馨惬意。
宁夏手摸客厅雪白的墙壁,贪恋的目光一点点向四周延伸。一切都仿佛是原来的样子,未经变故,风雨不改。
温柔熟悉的女声从阳台传来,“小夏,快过来。”
她心尖猛地一颤,脚步都发飘。
循着声源靠近,阳光下那个手捧盆栽的女人笑容明丽,又唤了一声:“小夏,妈妈叫你过来。”
我在,妈妈我在呀……
宁夏怔怔看着她,想要上前,可身后却响起一道女孩的声音,她从卧室里出来,嗔怪:“妈,我写作业呢。”
女孩高高扎着马尾,一身棉质睡裙,脸庞青涩。她从宁夏身旁漠然走过,仿佛宁夏根本就不存在。
事实上,她的确不存在。宁夏头脑很清楚,她明白,她是在自己的梦里。
这样的梦经常会做。
有时会梦见四五岁的自己在上幼儿园,小朋友们都走了,只有她一个人乐此不疲地不停玩滑梯,母亲姜琬就在旁边陪着她,也不催促,只是微笑叮嘱,小心点,别摔着。
有时又会梦见回到了九岁那年隆冬,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她和邻居家小孩在冰天雪地里打雪仗,被个捣蛋鬼往脖子里塞了好大一捧积雪,冻得她整个后背都僵掉。她追着那家伙满胡同跑,愤恨的叫声响遍四邻,姜琬听见,急忙跑出来揪她回家。她不依,还要继续找那小孩算账,蒋琬往手上哈气,从她衣领里伸进去把正在融化的雪块取出来,“不许废话,回家换衣服。”
许多许多的梦已经记不清,唯一牢记在心里的是梦中人的模样,她不会随岁月更迭而发生改变,她还是那么热爱生活,那么爱她,那么爱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
“小夏你看,这是灰莉,也叫非洲茉莉,冬夏都开花,是不是很好看?放在你屋里的窗台上怎么样?”她笑得很美,人比花娇。
嗯,好看。
宁夏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不好看,我喜欢紫色的花,像紫罗兰、薰衣草、紫丁香那样的,这种白花太素净了,和我性格不配。”
她失笑:“你是什么性格?”
“张扬,奔放,豪气万丈。”
她遗憾:“那紫色和你也不合适。”
“可紫色神秘啊,我的梦想就是成为鼎鼎大名的神秘人物!”
“既然鼎鼎大名,又怎么会神秘?”
“哎呀妈妈你不懂,就是因为神秘才鼎鼎大名嘛。”
被她绕糊涂了,“好好好,明天去花市给你买盆紫丁香。”将灰莉放下,她思绪飘远,嗓音略低,“要那么大名气做什么,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嗯,当然好。
宁夏含着泪默默点头。
“妈,又在想老爸了?”从身后搂着她,“我也想他,他答应带西班牙火腿回来的,等他大半年,非但火腿没见着,人也从西班牙飞去意大利了。不行,回头我一定要告诉他,伊比利亚火腿吃不着没关系,庞马火腿一定要给我邮递回来!”
她拍拍环在腰间的手,笑道:“小馋猫。”
***
裹着风尘回到家,意外看见阳台的方向有光,叶昭觉笑一声,原以为是宁夏走之前忘了关灯,沿着过道一转弯才发现,靠椅上坐着一个人。
“小夏?”
无人应答。
走过去,离靠椅越来越近,发现她头向左歪,微微仰着面,似是睡着了。
定在靠椅左侧,他垂眸凝视。小脸莹白粉嫩,鼻子和嘴唇都生得小巧精致,那双曾令他尴尬困扰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秀丽的眉宇间又一次拧了个小疙瘩。
她熟睡时都是这么心事重重?
抱着一张水貂绒毛毯从楼上下来,俯身帮她盖上,微抬眸,她的脸近在咫尺,乌黑的睫羽轻颤,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怎么又哭了……
他略微头痛,睡梦中的人该……怎么哄?
干脆将她抱起,行至客厅,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倒在沙发。
瞥见她眼角的泪,指腹掠过,将之抹去,滑腻细软的触感在指尖久久未退。
替她重新盖好毛毯,他去厨房煮了一壶咖啡,然后,坐到对面打开笔电,查看助理陈书发来的邮件。
一室静好。
宁夏迷迷糊糊醒来时,闻到了馥郁的咖啡香气,眼睛睁开,尚且有些迟钝,不知身在何处。
以为是在自己床上,慵懒地向右边一滚,啪——
掉了下去。
这下,彻底醒了。
毛毯随她一同滚落,皱巴巴地搭在腰腹以下。幸好地板上铺了柔软的地毯,她忽然摔下来倒不觉得痛,只是有点受惊。
双手撑在身后,她仰头看着石膏板吊顶,呃,那盏吊灯不是他们家的……
“醒了。”
声音从她右手边传来。
宁夏扭…动脖子,看见叶昭觉手指敲击键盘,似是发送了什么出去。
她微讶:“你怎么在这里?”
抬眸,视线从屏幕上越过,“这里——”意味深长地停顿一秒,嘴角隐有笑意,“好像是我家。”
“……”宁夏懊恼得无言以对。
她从地毯上爬起来,捡起毛毯抱在怀里,尴尬低语:“不是说出门五天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生意谈完了,自然就回来了。”他合上笔电,没了屏幕遮挡,整张面容显露在宁夏面前,“不希望我回来?”
当然不是……
宁夏继续尴尬:“只是感到意外。”
他端起咖啡喝了口,淡笑不语。
气氛安静,宁夏心头些微的不自在。她试图摆脱窘境,深吸气,微笑:“好香。”
“要不要来一杯?”
“好啊!”
他摇头:“不好。”
“……”这是被耍了么?
宁夏一口郁气堵在胸口里。
叶昭觉有他的道理:“一杯咖啡下去,明天你的眼袋就该肿得像核桃了。”
耶?还理直气壮呀!
宁夏不领情:“既然如此,你之前干嘛邀请我?”
他浅笑着向后一靠,气定神闲:“基本礼貌。”
“……”宁夏胸腔里的那口气彻底堵死了。
她抱着毛毯坐下,笑得假模假式:“大哥,没想到你还挺有冷幽默的嘛。”
他看着她:“你是说我无聊?”
“……”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揭穿吧……
宁夏无比哀怨,他果然是她的克星!
愤恨地把毛毯扔到一边,她随口问:“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我抱你过来的。”轻描淡写的语气。
宁夏敏…感地抓住“抱”这个暧昧字眼,脑子嗡嗡的,她扬手指向阳台,囧囧地说:“我在那里睡没关系,你特地抱我过来不累么……”
“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
“!!!”
习惯是什么意思,不要乱用词好不好,很容易误会的……
事实上,她早就已经误会了。
手指纠结地垂在腿上,宁夏一颗心像浮在棉花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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