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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步步为营(花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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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这个混蛋的,冷血的,却又让他怎么都做不到狠下心来的女人。
    明明那么恼怒,可连秦亦灏自己都没有察觉,那原本冷漠狠戾的眸子里悄无声息的就染上了几不可见的愉悦来。
    ***
    没有人想到姜衫会那么顺利的就直接闯入了半决赛,进入决赛以前所有的投票结果都是由观众来决定的,姜衫的人气高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每次的票数都遥遥领先高居榜首。
    就连一直等着看笑话的赵青青,随着比赛进程的不断推进,那平时的话和时不时的指导也少了起来。这倒不全因为姜衫根本不听她苦口婆心的指导,兀自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曲选舞,更多的还是因为赵青青在来参赛的团员里面的威信力和影响力都在不断的下降。
    一直眼高于顶的中级班团员怎么会开始愿意听姜衫的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排挤不认同姜衫的队员开始下意识的围着姜衫转,反而疏远了她这个领队的,赵青青根本就毫无头绪。
    她做了那么多的工作,除了复赛那天因为愤怒而撒手不管比赛外,第二天的赵青青又恢复了以往的亲善和处处为人着想。她暗地里又若有若无的说了那么多挑拨的话,她对姜衫很好,在团员里面对姜衫做尽了捧杀的事情,可偏偏这招在女生里百试百灵的手段这回突然就没了用。
    赵青青不合规矩的捧着姜衫想要引起团员的不满,可其他人比她将姜衫捧的更高,事情完全乱了套。赵青青每天看着姜衫那张不动声色的脸,每次看到姜衫对着她笑,每次看到事情朝着不受她控制的方向逐渐偏离,心里就像是被数不尽的针尖在狠狠的扎着一般。
    被嫉妒蒙了眼睛的赵青青又怎么看得出来,或者即使是看得出来又怎么肯承认,那些小手段小计谋在面对真正的强者的时候,是起不了一分一毫的作用的。
    就 像是一场考试里,你考了五十九分,而身边的人考了六十分,你会难以抑制的对她产生痛恨的心思,不满的想她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的水平,凭什么会看 上去比自己优秀?可如果你不及格,身边的人却能考到接近于满分,遥遥的把你甩在了根本摸不着边儿的后面,你就根本对她生不出一点的嫉恨和不满的心思了。
    姜衫就是这样的人。
    中级班的几个参赛团员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几个,她随机应变的能力,她舞蹈的水平,她每一次技巧与灵气并存的稳定发挥无不让她们产生一种心惊甚至折服的心理。
    姜衫的水平根本不是一个像她这么大的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她们又哪里知道,姜衫本就有强大的天生的舞蹈天赋,又多出了上一世的经历,上一世就已经连做在涅盘里面做老师都是绰绰有余了,重生后的现在即使有意的隐藏了水准,那也已经不是现在的她们可以企及的水准了。
    可赵青青不相信,她认定了姜衫是因为网络上人气高,所以影响了观众投票时候的判断,她心心念念的等待着决赛的到来,卯足了心思准备看她在决赛上狠狠的摔上一个大大的跟头。
    处在什么样的地位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一个初级班的学员就拿出初级班该有的样子来,怎么可能真的让她得了名次?
    随着半决赛姜衫的高调胜出,赵青青每时每刻都在盼着决赛的到来。
    一起吃午饭的时候,赵青青巧笑倩兮的看着姜衫,轻飘飘的投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来。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几个进入决赛的团员。”赵青青抿了一口茶水,“决赛的时候主办方邀请了楚学姐来友情演出,到时候你们比赛,楚学姐会坐在评委席上随同打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表现,这可是咱们涅盘扬眉吐气的时候呢。”
    尤其是你,姜衫,赵青青笑的意味深长,收到了照片的楚学姐,可应该正是在生气的时候呢。
    姜衫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对赵青青的话毫无反应,可心里的某根弦儿,还是不可抑制的渐渐开始绷紧。
    楚凡,这个自己视为最大的目标和竞争对手的女人。


☆、第67章 
    s市
    楚明光弃政从商多年,靠着楚家的人脉也算是在商界杀出了一道血路,可他最近却有些焦头烂额。
    楚家和秦家的关系从老一代的时候就是比较好的,尤其是楚老爷子和秦老爷子,两人可是半个世纪生死之交的交情。因此当楚明光向景天国际率先抛出橄榄枝时,秦亦灏的反应虽然称不上热络,但明面上的合作还是都默许了,楚氏和景天之间的合作也一直比较融洽。
    可 前一阵景天这边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始终止和楚氏之间的所有合作,楚明光想要联系上秦亦灏问一问,却始终都见不到他人。他问了自家女儿楚凡,楚凡也是毫不知 情,再问得多了,她就一径沉默着练舞,一声不吭,楚明光也知道秦亦灏那性格不是女儿能够掌控得了啊,就没再问下去。
    联系的次数多了,楚明光也明白过来秦亦灏这是不愿意见自己,楚明光毕竟算是秦亦灏的长辈,又打着将来把女儿嫁进秦家的算盘,姿态摆的太低实在是不好看,楚明光只能干着急的把疑虑按捺了下来。
    可 怪事却不止这一遭,几乎是景天刚解除了跟楚氏的合作的同时,楚明光这边就接了好几笔对口的海外的大单,基本上都是公司没怎么经营过的意大利那边的单子,大 部分都来自同一个公司。楚明光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签这几笔正好解了楚氏燃眉之急的大单,而是派遣了人手去意大利先做调 查。
    可查来查去也没能查出来什么问题,只说是意大利那边的公司近阶段好像准备在国内开展分公司,地点就定在了s市,这突然给楚氏 递来的橄榄枝是在给公司未来铺路。一边是因为景天终止合作而造成的客户流失,一边是能迅速的挽回颓势的国外大单,楚明光没纠结多久,心下觉得奇怪,但最终 还是选择了合作。
    意大利,lipo公司会议室。
    灰眼睛栗色头发的恩佐在会议室心事重重的踱着步,他手里拿着一沓签好的合同书,眼神时不时的瞥向自己黑头发黑眼睛的合作伙伴。
    三 年前lipo面临破产危机,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中国男人却在这个所有人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节骨眼上突然出现提出了要合作。他带来了一大笔让恩佐根本就拒 绝不了的资金,短短几个月里这个中国男人就神奇的扭转了劣势,成功的让lipo起死回生,恩佐一边心惊于他的能力,一边又不得不倚仗于他。
    黑眸黑发的男人一抬首,正是本应该值守在s市的白岐。
    恩佐见白岐看向自己,咬咬牙,还是说出来了自己的顾虑。
    “白, 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是要把生意往中国移的,只是我相信你也看过报告了,你选的这个楚氏公司以前的合作伙伴是景天国际,景天和我们的很多个即将转移到s市的 项目都有很大的竞争性。如果我们决定要在s市开始起步,选一个跟景天关系那么好的公司,以后如果出了什么问题…”
    白岐沉声道:“不用担心,景天不会再和楚氏有合作,这是最好的切入点,再过一阵子等楚氏从景天终止合约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再想找这么有利的机会和楚氏建交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恩佐道:“可我查出来景天和楚氏将来像是要联姻,这样亲近的关系怎么会没有合作的可能?”
    白岐沉默了一会儿,又点了根烟,半晌才道:“秦亦灏不会娶楚凡,不会有联姻的可能。”
    认 识白岐也有三年了,恩佐却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自己的这个合作伙伴,他的手段和心机很多时候都会让他心惊,白岐这人像是从来都不会有属于正常人的优柔寡断和 感情,一步一步走的既稳又险,却每次都能恰好峰回路转力挽狂澜。不过白岐既然能给公司提供这么大的效益,即使心里忌惮,恩佐想的最多的还是怎样跟他打好关 系。
    恩佐停了脚步,换个话题缓和一下刚才严肃的气氛。
    “这次怎么在米兰呆了这么久,以前你每次多呆上几天都会有电话不停的打过来,这次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再看到那个让你魂不守舍的电话?”
    白岐垂眸,从恩佐的方向看过去看不真切他的神色,只能瞧见忽明忽暗的火星在白岐的手间隐隐闪烁,白岐抽了一口烟,“是该回去了。”
    白岐掐熄了烟头,姜衫会真的打动了秦亦灏,以至于让他连原本有几分动摇的联姻都彻底断了心思,其实也出乎了白岐的意料。
    只是当做诱饵放出笼的兔子,如果在外面呆的久了,也会野了心思,她玩的也够久了,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白岐拨通了电话。
    “给霍烨放出消息,透露出梁瑞和姜衫的消息,至于霍白那边,搜集到的证据先留着,不要打草惊蛇,走正规渠道开始谈合作。”
    挂了电话,白岐又点了一根烟。
    恩佐看了他一眼,白岐只有在心情极度烦躁或者想要稳定思绪做出理智的选择和判断的时候才会不停的抽烟,他是个自律的人,这一次来米兰却几乎是烟不离手。
    恩佐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白岐需要借助烟草才能稳定的发号施令。
    **
    t市
    省赛决赛涅盘就只有两个选手闯了进去,除了这次比赛本就寄予厚望的刘佳以外,就是凌空杀出的黑马姜衫了。
    因 为省赛的突然改制,再加上毫无预兆的选择了直播,这次的省赛引来了空前的瞩目。楚凡临时被主办方邀请来当嘉宾的消息一传出,更是引起了一个新的小高潮,楚 凡的名气在新一代的舞蹈演员里还是很有名的,经常被邀请出国演出,再加上上过不少字主流的电视媒体,楚凡在国内也已经是小有名气。
    决赛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其中的即兴舞蹈环节,即兴命题是所有舞蹈比赛里面最吸人眼球,却也是最难选手们最怕碰到的一个环节。以往的省赛里很少会有即兴命题的环节,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改革个彻底,比赛整体的难度系数直线上升,打所有人了个措手不及。
    姜衫的上场排在了第三个。
    第 一个选手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叫吴铭,留着一头标志性的烫的蓬松的半长发,他是京都舞蹈学院的学生,少数的几个没有参加舞团以个人身份参加省赛的选 手。一路闯进决赛的他在之前观众投票的环节票数仅此于姜衫,是本届赛事改革里面除了姜衫以外的另一批黑马,人气相当高。
    他选的舞曲是《火祭》里中胡独奏的部分,《火祭》是当年纪念南京沦陷的一个曲目,这种个体苍凉悲壮的舞曲更像是一场宗教挽歌,很容易就把人代入一种悲壮凝重的气氛里。
    这一场吴铭罕见的把所有头发都绑了起来,配了一个深灰色的头巾,身穿短打,赤脚上阵。
    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年轻的舞蹈演员可以这么完整的把历史惨剧的悲壮感演绎的这么到位,腾空,悲号,挣扎,抗争,直至最后的骤然陨落。
    随着他的舞蹈,一幕幕惨剧像是真切的在众人面前重演了一遍,万人坑内成堆摆放的尸体、被鲜血染成红黑色的扬子江、弥漫在城头的滚滚硝烟、肆无忌惮的裸体与血腥的场面…
    战争带来的苦痛、恐怖、暴力、死亡、强暴以直击人心的方式渐进的演绎了出来。
    舞 蹈结束,连坐在评委席中间的女性评委眼眶中都忍不住含了泪,楚凡的脸上也有着明显的动容。真正动人的舞蹈是可以准确的把舞蹈中的情绪传达给观众的,真正优 秀的舞者靠的也绝不是炫技,吴铭的得分很高,在历届的参赛选手里面都属于前所未有的高了,这在没有舞团作为基础的选手里面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第二个上场的就是姜衫同队的学姐,她上去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发挥的虽然稳定,却并不是十分出彩。
    姜衫其实倒是理解她,吴铭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在前面的比赛里面选的舞蹈和姜衫走的路线相似,都是讨巧又具有观赏性的舞蹈,很容易赢得观众的喜爱,但论到技术含量,却并不见得真的比其他的选手要高。
    再加上他没有加入任何舞团,心里不服气的人也觉得他是凭着运气一路杀上来的。他毫无预兆的得了这么高的分数,发挥的水平和之前的比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换做谁遇见这么个对手都得紧张。
    吴铭,若干年后将会名声响彻中外的天才舞者,上一世省赛的冠军。
    这个人姜衫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收拢到涅盘里来的,即使没办法劝他加入进来,她也一定要想办法同他交好。而如果想要打动一个真正的强者,最好的办法就莫过于到达到和他能够比肩的高度。
    既然吴铭选择了倾尽全力,那么下面的比赛,姜衫也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用心了。
    姜衫跳的是当初在t大阅兵式上楚凡领舞的那首安代舞,里面加了些特别的改编,如果认真对比去看,会发现整个舞曲精进了很多,比之之前更加惊艳。赵青青在下面看的冷笑连连,实在觉得姜衫有些太不自量力,在楚凡面前跳她跳过的舞蹈,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赵青青脸上忧虑又无奈,看着姜衫不住的摇头,“她竟然还敢胡乱改动舞蹈,这可是顾老师亲自编的舞,在决赛上怎么能这么不自量力,姜衫实在是太莽撞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同队的女孩子犹豫道:“没那么严重吧,我看她跳的挺好的啊。”
    赵青青心中闷气,假笑道:“你们啊,还是眼力不够,以后就懂了,她先前也是运气好,可惜了,这次肯定是得不了高分了。”
    可显然赵青青还是没能如愿,楚凡不但没有趁机使绊子,给出的分数还近乎要接近于满分,姜衫的分数极高,仅次于吴铭。
    被自己说的话打脸,赵青青整张脸都紫了,硬撑着滚烫的脸皮道:“楚凡姐也真是的,在正规比赛里面这么明显的偏袒自己的团员,万一引得了别人的不满怎么办?”
    这么说却没人肯附和她了,说黑的也是她,说白的也是她,再蠢也能听出来赵青青这是心里看不惯姜衫了。
    以最高分进入下半场比赛的是吴铭,然后就是分数次之的姜衫,另两位黯然离场。
    点 评的间隙,评委趁机语重心长道:“先前总有人议论说这一届的比赛规则不合理,说大众评审的打分会让选手的发挥显得有很大的水分,可真正优秀的舞者绝对不会 因为规则的改变就会被埋没掉。舞蹈是要有自己的灵魂的,能够打动人心,能够被大众欣赏的舞蹈才是好的舞蹈,能够有这样的结果我们都很欣慰,以后的省赛会有 更多的创新,舞蹈需要多元化,一成不变永远都不能有进步。”
    评委说完后观众席上顿时掌声雷动,明显认可的人不少,最近网络上关于比赛规则改变的争吵和议论已经甚嚣尘土,这样的结果无疑给主办方正了名,也扳回一城。
    评委很会掌控气氛,官方的话适可而止,话头一转道:“下面就是最后的冠军之争了,最后一个环节先前已经给选手们说过,是即兴命题的环节,根据比赛规则,分数高的选手可以有先抽取命题的机会,吴铭,你先来选吧。”
    吴铭也不推辞,比赛到了这样的关头,再做什么谦让的举动就显得太假了,优胜者有属于优胜者的优待,即兴舞蹈难度太大,能有选择题目的机会自然再好不过了。工作人员推着题板走到舞台上,吴铭看了看,就毫不犹豫的站到了题板的左边。
    左边写着的是《迷路的孩子》,虽然不好发挥,但是留给人想象的余地还是比较大的。
    评委们其实心里也早有预料,冲着吴铭点点头,“好了,十分钟选曲和准备时间,你可以先下去准备了。”
    又转过眼去看姜衫,“那么另一位选手就只能选其他两个命题了,有决定了吗?”
    姜衫站在题板面前思索了几秒,坐在中间的女评委看着姜衫好心道:“我记得之前这位选手跳了曲安代舞,跳的非常精彩,要考虑一下选同样的主题吗?毕竟是即兴舞蹈,编排也是大问题。”
    姜衫看着的正好是评委说的中间的题板,上面写的正是《祭祀与丰收》,再选同样题材的,虽然编舞上会熟悉一点,但是跟吴铭这样级别的舞者童泰,也绝对没办法出彩了。
    姜衫想了想,脚步还是一抬,走向了题板的右边,“同一风格的舞蹈容易出现重复,我更想能够挑战自己,和这一届的赛场一样,做出些创新。”
    中 间的女性评委一怔,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来,包括身边的另两个评委在内,谁都没有想到姜衫会突然选另一个不着边际的命题。可毕竟是直播,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下 去,评委并没有劝她什么,只是态度凝重道:“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吧,期待两位选手的表演,你同样有十分钟时间准备,下去吧。”
    楚凡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面对吴铭这种程度的舞者,她其实并不赞同姜衫贸然的选这样难以让观众产生共鸣和理解的命题。楚凡看了一眼姜衫,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顾忌到两人同舞团的身份,楚凡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题板的右边写着四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大字——《时空行者》


☆、第68章 
    十分钟的时间并不算多,选曲再加上编舞,几乎没有给人太多思考的时间。
    优胜者也是有选择先上场和后上场的权利的,吴铭还算是个正派人,留给了姜衫一个烂命题,总算没有再让她先上场。
    吴铭选的是一首钢琴曲,《d》。
    他换了一身衣服,纯白宽松的裤子,依旧是赤脚,上半身不着寸缕。
    舒缓轻柔的音乐干净澄澈,蔓延在安静的会场里宛若天籁。但更干净的还是舞台上那个半蹲着抬头看天的少年,他表情着迷的看着天空,时而展臂,像是欲图和天空中的鸟雀比高,时而优美矫健的斜跨凌空,像极了无知稚童在尽情的戏耍。
    “叮…”
    一个节拍的转尾,琴键轻轻一停,舒缓的音乐陡然安静了下来,少年表情懵懂的收住半空中舒展的腿,身子像是脱离了重力一般奇异的定格在了一个倾斜的角度。
    周围的灯光骤然暗淡下来,除了聚光灯下的少年,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少年失措寻找,一次次旋转,一次次跌倒。热闹的城市,躲闪着可怕叫嚣着的车水马龙,小桥流水的农户,期盼而又羡慕的依在门口,一望无际的原野,苍穹巨大却无处为家…
    他不停的挣扎,一次次燃起希望,一此次失落而归,他越来越慌了,原本从容的步伐开始凌乱起来,他逐渐虚弱起来。少年舞动的姿态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缓慢,到了后来,随着不疾不徐的钢琴乐,少年的动作已经变成了逐帧放映的慢动作了一般。
    换 过衣服回来的姜衫正看到吴铭结尾处的表演,她的表情陡然严肃了起来,这是几年后令吴铭声名大噪的舞蹈方式。缓慢里面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精致,你看着他 连呼吸都会都忍不住跟着缓了下来,这样始终缓慢着却又稳到了极点的动作会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时间停滞了一般的感觉。
    很难,真的很难,凭心而问,就连姜衫也不能保证能完美的把吴铭的这一整套动作给做下来,不光是那份寻常舞者难以企及的稳,就是一整段下来所需要耗费的体力正常人都受不了。
    音乐停,少年蹒跚到底,双臂上展,一朝迷失,一世追寻,至死不休。
    “啪啪”
    先是前排观众零星的掌声,接着评委席上的楚凡先站了起来,然后是三位评委,最后全场掌声雷动。几个摄像先是抓拍吴铭的结束动作和观众的反应,接着有人到其中一个摄像面前耳语了一句,那台摄像机快速的将镜头对准了姜衫,正将姜衫皱眉的表情拍了下来。
    赵青青一直盯着姜衫,看她脸色突然变得那么凝重,又正巧被摄像给抓拍到,就知道姜衫这回是踢到铁板了,脸上露出了些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到了给吴铭打分的时候,楚凡主动放弃了打分权,“这位选手的水平很高,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舞蹈水平有资格能够对这样有才华的人进行评判,我还有很多要像他学习的地方,在这样的场合打分实在是不合适了。”
    观众席上顿时哗然,这样的评价和姿态是对吴铭再大不过的肯定,这样高的赞誉是比给吴铭打个满分还要来的大的殊荣。现场不管是对吴铭服气的还是看不顺眼的心里都清楚的知道,这次的省赛过后,吴铭一定会成为杀入舞蹈界的一枚亮眼的新星。
    到姜衫上台的时候,场下的观众还在津津有味的议论着刚才吴铭的表现,包括两位坐在一起的评委都在低头小声的说着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若有若无的往站在台下等待的吴铭身上瞟。
    楚凡倒是坐姿端正,仍旧是认真的看着台上的姜衫。
    姜衫换了一件白衬衫,衬衫下摆系住,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肚皮,下面是长及脚踝的大红色裙子,暗红色的长发高高的挽起,这样强力的色彩对比一上场就博得了不少眼球。
    正在办公室里看直播的秦亦灏下巴就是一收,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截白生生的腰肢,直恨不得当下就冲过去用衣服把她整个人蒙住!
    他不在她就敢穿的这么凉快?简直伤风败俗!秦亦灏绷着脸不悦的想。
    秦烈瞧瞧的瞥了眼秦少,咽了咽口水道:“秦总…您,您看咱们到底要不要插手楚氏的事情?”
    秦亦灏眼皮子都没抬,漫不经心道:“不用管,看看白岐到底想做什么,下去吧。”
    秦烈忙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心中暗自佩服自家boss的淡定和运筹帷幄,知道白岐有意针对景天下手,竟然还能这么不慌不忙的看电脑,秦少一定是在忙着研究lipo的股票和市场走向。
    这边被秦烈疯狂的崇拜着的秦亦灏还在沉着脸纠结于姜衫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捂的严实,他一走她就穿的这么性感?秦战明明已经回军区了,不可能在现场的,那她到底是在穿给谁看?秦亦灏陡然警惕起来,难道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人…
    生性多疑的秦大少边专心的盯着自家衫衫跳舞边咬牙切齿的凌迟着自己臆测出来的情敌,至于放在手边的lipo资料,根本连翻都懒得翻。
    姜衫选的曲子是《mars》
    前奏响起来的时候,不少对这个曲子比较熟悉的观众,注意力自然而然就就被吸引了回来。
    少女盘膝而坐,面色厌倦。
    正在舒懒的舞动着双臂,前方突然又什么吸引了少女的注意力,少女迤逦而起,脚背伸直,姿态轻盈的欲图跳过去,动到一半身子却是一停,身子如同半飘的云,倏然间倾斜定格在了半空中。
    观众席上陡然哗然,楚凡平静的眼眸中陡然划过惊讶,身边的评委已经忍不住出声了,“和刚才吴铭一样的动作…”
    对!姜衫现在的动作竟然和之前吴铭那惊鸿一瞥间惊艳的动作同出一辙!这样高难度的动作楚凡才刚在之前的点评上说过自己都不一定能完美的做出来,只看过一遍的姜衫就像那次在阅兵式上一眼,竟然又一次毫无预兆的轻松复制了别人的招牌动作。
    吊钗猛然响起,于此同时是重重的鼓点声,音乐陡然魔幻起来。
    少女的舞姿矫健人英气,夹杂着踢踏舞的步伐,腰身宛若游蛇。
    看啊,那些怪异的演出,水手们在酒馆里斗殴。
    少女扬身凌空侧翻,那红裙骤然绽放,热烈的像是一朵燃烧过境的红晕,白色衬衫在红裙掩映下像是染了血色。
    看啊,那些怪异的演出,看着那些数以百万计的耗子,从伊比沙岛到诺福克河,不列颠尼亚军规已经超出国界。
    低音贝斯忧郁的响了起来,钢琴伴奏流畅的加进来。
    少女转身,面上表情秾然,舞姿华丽到如同中世纪盛世盛宴。
    一 点点的火苗猝不及防间就钻进了人们的心里,她的舞蹈那样的热烈,她的表情里充满了邀请,观众席间有人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先前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早已经安静 了下来,你看着她的舞蹈,就忍不住想要跟她一起翩翩起舞,这人的感染力太强,只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仿佛着了一把火。
    贝斯猛然一停,歌声戛然而止。
    舞台上的少女身子宛若断了线的风筝,虚软的向后仰去,观众席上顿时一片抽气声,前排有人惊呼着站了起来。
    下一秒,少女的身子却是一动,她的身子在舞台上宛若游沙,放置在台边的黑纱扬起,少女一掩,再起身,暗红色的头发尽散,黑纱披身。
    欢快的曲子继续响起来,少女的身子却佝偻了起来,她茫然的扬手,追寻,那竟然都是一场梦吗?
    她挣脱,却挣不开那浅浅的沙,她蹒跚的问询,却没有一个人是似曾相识。
    这周围的一切那样的陌生。
    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周围是陌生的人,到底是她真的回到了从前,还是一切只是她昏迷时候做的一场梦?亦或是她其实还是十年后一个疗养院里已经被关的疯魔的病人,早已在岁月冗长中丧失了一切理智。
    苍凉的举臂,双手不住的颤抖,少女缓缓地倾倒在地,那些热烈到让热血沸腾的舞蹈画面像是一场幻梦,她迷蒙的看着上空。
    特写的摄像头里,少女面色平静而麻木,那双雾蒙蒙的双眸里水光乍现,摄像忙推进,那双哭泣似的眸子却又恢复了平静,只那表情却看的人心里不自觉的就跟着难受了起来。
    音乐毕。
    时空行者,百年无家。
    台下站着的一排涅盘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姜衫的舞蹈像是会说话,让你随着她的乐而乐,随着她的悲而悲。可这首舞曲又实在是太过分,前面的太过欢快,因此也就把后面显得太过孤寂和悲怆。
    看的人心里闷闷的疼。
    吴铭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英俊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台上的姜衫,那视线有种说不出的热切,像是一种找到同类后的欣喜,他甚至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却又在下一秒停住了脚步。
    “姜衫。”
    “姜衫,姜衫。”
    先是第一声,接着“姜衫”的名字汇成了江河,接着观众席上就爆发出了整齐的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掌声雷动,沸反盈天。
    姜衫浅笑着站起身谢幕,黑纱及身,脸上的表情却纯善至极。
    姜衫胜,毫无悬念。
    历届省赛里,出现了第一个满分冠军,震惊全场。
    楚凡依旧是没有打分,到了她压轴舞蹈的环节,楚凡苦笑着站起身来。
    “比赛进行到现在戛然而止是最好的结果了,两位选手的表现都很精彩,与其这时候让我再上场表演舞蹈,倒不如我们静静的再回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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