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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美好生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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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情不愿地提上水桶去河里打水。
  舒家大房当初起房子时,在前院打了口深井,出来的水清澈见底,还有股山泉的甘洌。所以过去三年,舒彩云没尝过担水的滋味。
  三年前仗着年纪小,顶多摘摘野菜、扫扫院子,担水这活也轮不到她。直到前阵子搬回老屋,才三不五时被舒老太派去河边打水。
  没打几次,手掌心就磨起了水泡,泡退了成茧,一双小手迅速褪去昔日的白嫩。
  所以她最不愿意干的就是打水这活了,能推则推、能赖则赖。舒老太最多骂她几句、然后派别的活给她,今天不知抽什么风,非要她把碗碟洗了,不洗不许她睡觉。
  舒彩云越想越委屈,愤愤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儿。啥时候才能搬回新屋去啊。这破烂房子,要啥没啥的,一天都不想待下去。
  石子儿滚啊滚的,直至滚到一个人的脚边。
  舒彩云抬头一看:“是你!”
  清苓挑眉不语,紧了紧手里的背篓,掉头绕隔壁人家屋前的窄巷回家。
  “芳芳姐这么晚才回家呀?篓子里沉甸甸的是什么呀?”舒彩云眼尖地扫到背篓口白乎乎的东西,羡慕嫉妒地追问,“是不是山果子呀?这么满一篓子,咋不送些给奶尝尝呢!”
  清苓见她那副和刘巧翠如出一辙的贪妒嘴脸,心里不由庆幸没把那两只剪了翅膀的野鸡带回来。
  主要是家里的鸡舍没修好,带回来也没地方安置。白天可以让它们在菜园子里啄虫、吃草,晚上总不能和她关一个屋子睡觉吧?鸡屎味可不好闻。
  张奶奶便提议,先在张家养几天,等鸡舍修好了再带过来。横竖就几天工夫,不至于被冠上“资本主义尾巴”的帽子。
  亏得没带来,不然以舒彩云那好打小报告的抠唆精神,那一家子极品又有借口闹了。
  什么舒宝贵病了这么多天需要鸡肉补补啦,老太太怎么说也是她奶奶、做小辈的要孝敬长辈啦……
  也不想想,她摔伤胳膊、行动不便,那一家子有没送点东西过来让她补补?不说照顾,还想方设法扫她出门呢。
  清苓淡淡地笑着,脸上没有半点藏私被发现的羞愧,绕过舒彩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几个山脚采的老蘑菇。你想吃大可以去,山又不是我家的,没人拦着你。”
  有在院子里刷碗的农妇,听到俩堂姐妹的对话,爽朗地笑着插嘴:“可不是,这阵子农忙,蘑菇发了都没人采。还是盈芳勤快,胳膊伤着还天天朝山上跑,天不亮就起来了吧?彩云你得学学,十一岁不是玩的年纪了,下地的活干不了,蘑菇还能捡不了啊?像我家那丫头,七岁不到就跟着我上山耨野菜了……”
  “依我看,多半是随了建强俩口子的德性——懒。当娘的不好好教,小姑娘知道啥呀。”另一户人家的农妇出来倒洗澡水,也笑着挤兑了几句。
  这些平时和刘巧翠一个生产组干活的农妇,最瞧不惯刘巧翠的偷奸耍滑,心里早就不爽了。如今见她闺女也是这么一副嘴脸,憋不住爆了。反正她们说的都是大实话,刘巧翠找上门骂架也不怕。
  可舒彩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被主妇们一挤兑,满脸通红地提着水桶灰溜溜地跑了,哪还顾得上看清苓背篓里装的是什么。


第33章 当断则断
  “谢谢婶子们解围。”
  清苓笑着朝帮腔的农妇道了声谢,抓了几把蘑菇分给她们,顺嘴解释,“家里的菜地我怕有蛇,不敢进去,只好每天上山看看有啥能吃的。这几天蘑菇发得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婶子们拿去添个菜。”
  一听这话,几个农妇的眼眶都红了。
  多可怜的人哪,爹妈留下那么好一座房子,被几条蛇闹的,自家后院种了那么多菜,却只能看不敢吃,早出晚归地去山里折腾。
  农妇们感情丰沛,一想两想的,脑子里充斥了清苓孤零零一个人吃苦受罪的画面。
  深山有狼不敢进,山脚那一片,经常有人去耨,哪里还有多少吃的,充其量几个蘑菇、三五丛野菜。
  没的吃还再其次,住才叫人心惊胆跳。
  换做她们,舒家大房的院门都不敢进,甭说每天晚上还要回去住。
  可对这丫头来说那是她家,不住家里住哪儿呢?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房子都紧缺。孩子一个接一个生,房子却不会扩大。宅基地是有,可没钱咋盖?
  像她们,两间半的屋子住七八口人,一家三、四口挤一间。同情心再丰富,把人领回家去住的心思是万万不敢有的。只得口头上安慰几句,心里多同情几分。希冀那蛇真通灵性,人不犯它它不犯人。
  “这怎么好意思!”俩农妇摆手不肯收,“你也不容易,难得农忙没人去山上,多摘些回来晒成干,能放不少时间。”
  “就是!婶子们家里有菜,你要执意送些给我们尝鲜,那你等会儿……”说话的农妇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捧着个簸箕出来,里头躺着十来个拳头大的毛芋艿。
  “走!婶子送你回家。到家把芋艿拿出来,簸箕还我就成。”端着簸箕的农妇说。
  另一个农妇也收下清苓给的蘑菇,抱了两棵大白菜出来,让捧簸箕的农妇一并带去。
  清苓见状,不禁感慨:村子里好人也不少啊。只是运气比较差,仅有的几个亲戚是极品。
  农妇送清苓到家,没有进去,拿出芋艿就捧着簸箕回去了。
  清苓正要上栓,院门从外面被推开。
  “盈芳,是我。”林杨小声地唤着,回头确保四下无人,才放心地转过头对清苓说,“这几天活多,没能来看你,你……过得还好吧?”
  清苓看他右脚迈在前,左脚落在后,并没有进来的打算,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准备就站着说吗?不进来坐坐?”
  “啊?不、不进去了吧。天晚了,明个还要早起插秧,你、你也早点休息。”林杨倏得红了耳脖子,挠挠头,不敢看心上人的眼睛,怕她看穿自己的懦弱。
  他怕蛇,更怕死。
  一辈子才展开四分之一,要是死在毒蛇嘴下,又是在独居姑娘的家里,性命和面子都没了。
  家里那边四处活动,为的不就是尽早将他调回京城么。他岂敢在紧要关头拖后腿、掉链子?
  可又放不下她,毕竟是情窦初开、一见钟情的对象。首次心动,没怎么使力就陷进去了。从此日也牵挂、夜也牵挂,盼着有朝一日娶她回家。
  只是打从她摔伤了胳膊,林杨总觉得两人间的距离在渐渐拉远,那种刻意划分界限的疏离感,莫名让他心慌。
  这不一时冲动,大晚上的跑过来看她。
  “盈芳你相信我,我会娶你的。我家那边……大约有眉目了,快的话今年年前我就能回去。你等我,等我安顿妥了就来接你去京城。咱们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这么闭塞的小山村的,咱们得朝前看,只要努力,一定能做人上人……”
  清苓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低头去拿门栓,“既然不进来,那我锁门了。”
  “盈芳你听到我说的了吗?”林杨见状,心头涌起强烈的不悦,嗓音高了几度,“我有机会回家了,但我会回来接你的,你怎么没点儿反应……”
  家里边不让他透口风,生怕出意外,但他还是忍不住和心上人说了,本以为她会高兴、会感动,甚至冲上来抱住他、承诺会等他,谁知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让他气急了。
  一把握住她拿门栓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清苓直皱眉,用力挣开他,趁他惊愕,推他出院门、麻利地上了门栓,这才说道:
  “林杨,我很感谢你之前三番五次地相助,但你得明白,我俩之间不可能开花结果的。你能回家我替你高兴,回去后好好工作,如你说的做个人上人。但别说安顿好了来接我出去那种话,我家就在这里,除非我愿意,否则我不会离开的。”
  “盈芳……”林杨发懵地看着她,“你、你这是拒绝我?”
  “对!”清苓干脆利落地点头,“我俩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我想你比我清楚。”
  “我不介意。”林杨急急解释,“我家那边,我会说服他们的,相信我……”
  “可我介意。”清苓叹了口气。
  上辈子没进地宫时,曾亲眼目睹过一桩因门当户对引发的惨案,心里的阴影面积极大。
  何况林杨的性格不够果敢,看着让人郁闷。人的性格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哪那么容易改变。
  与其婚后摩擦不断、俩俩生厌,倒不如当断则断。
  至于舒盈芳欠他的,有机会想办法还回去吧。
  林杨听她这一说,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生平第一次表白,却遭到拒绝。心里的落差大得他喘不过气。
  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清苓却身子一转,大步进了屋,只背对着他摆摆手:“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林杨对着连锁两道门的院子,失落不已。按了按胸膛处,那里空落落的,和来时相比,此刻的心情,简直差到极点。
  见无论如何都等不到心上人开门出来,只得原路返回。
  明天还要插秧,这样的苦日子,熬到今年年底就能结束了。可一想到,结束的还有他和盈芳之间那段朦胧甜蜜的感情,又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第34章 粮啊粮
  林杨烦躁、纠结地离开,进了屋的清苓,也一肚子闷气。
  心说舒盈芳啊舒盈芳,你刚要是在场,看到心仪对象嘴上说着娶你爱你的漂亮话,行动上却藏头缩尾,因为怕蛇、连你家屋门都不敢迈进一步,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
  想必会很失望吧?
  后悔自己看走了眼,竟会喜欢这样一个胆怯、懦弱的人。
  替原主唏嘘了一番,清苓鬼使神差地下了个奇葩决定:今后,要么不谈婚论嫁、她和小金换个时空继续相依为命;谁若想娶她,请先进她家屋门从里到外走两圈……嘿嘿……
  这么一想,心情舒坦不少。不过林杨的事迟早得解决。
  就盼着胳膊早点痊愈,好把欠债还了。单凭一个胳膊使力,她可做不到扛着三十斤口粮从近山坳送到江口埠啊。找别人帮忙不合适,这事还得自己来。
  理清思绪,清苓不再唉声叹气。
  点亮油灯,坐在灯下,将背篓里的蘑菇、冰草、山果一一取出来,洗的洗、晾的晾。
  鲜蘑菇晒干不需要洗,洗了倒反容易长霉。直接摊开晾在米筛上就好,白天拿到太阳底下晒,晚上收进来,倒也简单。
  张家的前后院这几天晒满了东西——林林总总的草药、野菜、蘑菇。清苓也留了不少东西在那边,因为晒的过程中需要时不时地翻动,否则容易黏米筛。这些是实在晒不下了才背回来的。
  不过也幸好背了点回来,不然被某些人看到又该饶舌了,什么自个儿阿奶不孝敬、偏孝敬俩外人……
  冰草的存放期短,因此采的不多,晚上又多在张家蹭饭,因此就留了一小盘的量,洗干净放在笸箩里滤水,明儿早上凉拌一下配粥吃。
  山果按耐放程度分了分,山莓一类的先吃,山梨、野桃等有表皮的就多放几天。可惜家里没砂糖了,不然还能尝试着做些果酱,留着天凉了蘸馍馍吃。
  至于两个热心农妇送的白菜和毛芋艿,清苓决定明儿背去山洞,芋艿可以当中饭,丢火里煨熟了剥掉皮就能吃;白菜掰碎了煮菜汤。关键是山洞阴凉,吃的能多放几天。
  之前清苓还疑惑,这里的房子咋都不挖地窖呢,后来听张爷爷说了才明白——这儿离江近,土质又软。挖井很容易出水,挖地窖却不那么好使,一来潮湿,二来容易塌,除非夯实之后用石板铺一圈,可雁栖山属于土山,适合植被生长,却不适合采石。
  从外面买了运进来吧,工程又太大了点,久而久之就没人挖地窖了。宁愿单独拾掇个仓房出来放粮食。
  处理完吃的,接着把明个要用的工具找出来装进背篓,采草药不得用镰刀、剪刀啊。
  另外把刘巧翠落下的竹筐洗了洗。这么热的天,一晚上晾下来就干了。
  明个上山不带背篓带竹筐,鸟枪换大炮,争取多采些药材回来。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清苓就醒了。
  没办法,为了省灯油,晚上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
  稍赖了会儿床就起了。
  这鬼天气,都快立秋了还这么热。天天晚上睡一身汗。
  低头闻闻腋下,秀眉打成结。夹板是取下了,可吊着绷带照样换不了衣裳,也没办法痛痛快快洗澡。除了上回在张家,由张奶奶帮着擦了一遍身子,这几天都是毛巾沾水对付两下。
  掰掰手指头,离张爷爷说的彻底还她一双灵巧小手还剩半个多月。得!继续熬呗。总得让骨头长好咯。
  早餐的主食是粥,有时白米粥、有时杂粮粥,一来方便,二来易消化。
  再贴几个葱油饼,吃不完就带着中午吃。这些天中饭都在林子里解决。她把家里那口小洋锅带去了山洞,山洞后背淌过一条浅浅的小溪,水质清澈,打一锅水,煮开后放点野菜进去,再撒几粒盐巴,既当水喝又当汤。
  山洞里攒了不少野鸡蛋。想吃了敲两颗下去,就成了美味的鸡蛋汤,好吃又营养。
  洗漱完、用过早饭,清苓把晾着蘑菇的米筛搬到院子里。
  前儿个晒的茄干、豇豆干早就装进干净的麻袋了,整齐地摞在睡房后半间的小仓房。等冰天雪地没啥菜吃了拿出来换换口味。
  后院菜地里的菜,除了青菜、丝瓜,其他譬如黄瓜、白菜等,长老了的干脆留着做种,相对嫩些的,准备做腌菜。
  原本张爷爷今天去县城正好跟了去采购些八角等调味品。那半斤肉票快到期了,以前顿顿吃红烧肉她嫌腻味,如今一阵子没吃却馋得慌。
  想着干脆割点肉回来。
  无奈张奶奶不让她去,说伤着胳膊尽量少折腾,缺啥让张爷爷带,想想也是,吊着胳膊行动不便,别忙没帮上,反过来还要张爷爷跟着操心,只得歇了外出的心思。
  手头那半斤肉票快到期了,给了张爷爷一块钱,麻烦他帮忙买肉,另外再捎点盐巴、酱油之类的必需品回来。
  看天色今天依然是个大晴天。不过总感觉要下雨了,希望是在村民们插完秧、晒干的稻谷全部入仓后。
  可老天爷要是不开眼愣要下雨她也没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得着啊。不过这么一想,她的危机感陡然上升。
  农户们愁粮,她也愁粮。且目前看来,带给她最大希望的不是生产队分的口粮,而是山林。
  万一社长真的和舒建强俩口子狼狈为奸,双倍、多倍地扣她工分从而扣光她的口粮,一张状纸告去县委,那边会否真的帮她讨回公道?
  昨个晚上在张家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老俩口的。官官相护,自古皆然。老实说她没多少信心。
  所以靠人不如靠己,与其忐忑不安、焚香祷告,倒不如趁着天好,多搜罗些野菜、山果、野药材。
  有野味更好,想办法拿出去卖。哪怕没别的途径,送去收购站多少也能换几个钱。争取赶在入冬前,给自己多添置些吃的穿的用的,安安稳稳度过这里的第一个大年。


第35章 意外之财
  收拾妥当,清苓挎上竹筐,出门上山。
  “哟!这么早就出门了?看来别人说你个丧门星在山上捡到不少好东西是真的了?”舒老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东侧巷口传来。一双小脚迈得飞快,牵着孙子很快挡在了清苓跟前。
  清苓微微一顿,弯了弯嘴角说:“谁让我心眼实呢,老天疼憨人,看我伤着胳膊挣不了工分,让我从山上刨到了不少能吃的。某些心眼长歪了的人就不行咯,去了也捡不到。”
  舒老太凶恶地“呸”道:“少不要脸了!什么老天疼憨人,放你娘的狗屁!还不是趁大伙儿忙着下地捡漏得来的。老娘不跟你废话,院子里晒着的蘑菇、野菜,哦,还有什么山果,都拿来孝敬俺,俺可是你奶,有好东西不孝敬俺,竟拿去送外人,脑子进水了吧……”
  清苓轻嗤了一声。
  这人的脸皮是有多厚,居然跑来跟自己讨蘑菇、野菜,还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就该孝敬她?
  “抱歉,我赶着上山,没空陪您唠嗑。”掉头穿入西首的小巷,宁可绕道走也不想搭理对方,“您该干嘛干嘛去,别忘了我家屋里有蛇,您要偷摸进去拿我晒着的蘑菇,被咬上一口回头可别赖我。”
  “你……”舒老太正欲强推院门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她原本确实有这个盘算,死丫头不给是吧?不给就进去拿。做奶奶的,拿点孙女晒的蘑菇算什么?哪个敢说闲话?
  只是被清苓一唬,方想起大儿子家里还盘踞着几条毒蛇,万一真出来咬人咋整?
  “奶,我想吃山果,你给我拿山果嘛。”热醒了被老太太拉出来陪溜的舒宝贵,缠着他奶要山果吃。
  “唉哟奶的宝贝大孙子,山果酸不溜丢有啥好吃的。回头奶给你买糖豆吃……”
  舒老太终究敌不过心底的惧怕,收回了迈出去的脚,一面哄着孙子打道回府,一面咬牙切齿地把不孝孙女暗咒了几十个来回。
  快走到山脚的清苓连打两个大喷嚏,吸吸鼻子,和盘在竹筐里的小金低声交流:“那一家子的脸皮可真厚,铜墙铁壁到他们跟前我看都得甘拜下风。”
  小金懒洋洋地睁开乌黑的小眼睛,配合地吐了两下蛇信。
  “……不说那些糟心事了。”清苓甩甩头,“今个儿咱们的任务重着咧,先去山洞吧,把芋艿煨火堆里,再焖上一锅白米粥,然后去山腹,争取太阳落山前,采些值钱的草药回来,再不济实用的也行……”
  小金听她这么说,从竹筐里一跃而起,细长的蛇身,如直线一般飞上山脚唯一的那棵高大茂盛的核桃树,玉冠金蛟独有的威压如期而至。
  瞬间,充斥着窸窸窣窣、叽叽喳喳等各种杂音的林子,安静了下来。低级鸟兽,顷刻间退了个一干二净。
  而比玉冠金蛟高级的鸟兽,这片山林里,目前还没发现。
  “棒!”清苓笑脸微仰,朝悠然盘踞树梢的小伙伴高竖大拇指。
  一人一蛇,朝前前后后走了十几趟、路线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山洞进发。
  那厢,舒老太回到家,越想越不出气,抄起桌上黑乎乎的抹布随手一扔,扔在舒彩云脸上。
  “奶!你干嘛拿抹布扔俺!”舒彩云瘪着嘴好不委屈。
  “咋地?扔个抹布你就委屈上了?吃闲饭的死丫头!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尽知道偷懒!今儿个给俺上山采蘑菇去!那丧门星采多少,你也给俺采多少!”
  “不去!”舒彩云一听要她上山,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山里有狼,俺害怕!”
  “怕啥怕!必须去!”舒老太硬气地把小孙女撵出院门,同时丢给她一个背篓。
  ……
  清苓到达山洞后,就近捡了点枯枝、干叶,在先前搭的简易石灶上引燃了火,扔进去几块小金用尾巴劈裂的竹墩,架上了锅子,锅里准备熬米粥。
  灶下嘛,将提来的芋艿就着溪坎水洗净表皮的泥,整个儿埋入燃着的竹墩里。
  中饭稳稳地焖上,她也在小金的带领下,顺利抵达山腹谷地。
  这里的植被果然比山脚多多了。
  除了常见的蘑菇、野菜,最让人欣喜的是一大片久未人采的草药——
  像野菜一样随处可见的有艾草、白刺苋、六角英、板蓝根、鬼针草、天胡荽、茵陈、薄荷……
  相对名贵些的譬如天麻、石斛、三七、黄精、何首乌……
  沿途还发现了一片足有两亩的小米地,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只是看上头的谷穗红褐夹带青黄,想必还没完全成熟。
  许是林子里的温度比外头低的缘故,林间的作物成熟得比外界慢,这片小米地也一样,外头收割正当时,这里却起码再过半个月才成熟。
  去掉谷壳,估摸着能打出七八百斤小米。清苓喜出望外,真是一笔意外之财!
  随后还看到一片向日葵林。金黄的向日葵花迎着骄阳盛放。看长势,结出的葵花籽必定颗颗饱满。清苓笑眯眯地期盼丹桂飘香的金秋十月到来。
  届时,不仅有葵花籽可以采,还有核桃、栗子、毛木果、山葡萄……想想就激动。
  何况这里的核桃树不像入山口就那么孤零零一棵,这里是成片成片的,随便一数就有百八十棵。
  原先只知道入山口有棵野核桃树,就在小金喜欢盘踞的桑树对面,还想着金秋十月核桃一成熟就去打,多打些炒了过年吃。如今满目皆是核桃树,倒反淡定了。
  栗子树虽没核桃树多,但也不少,至少绝对够她过个丰盛年。
  毛木果和山葡萄则是东一簇、西一丛,和其他叫得出、叫不出名儿的野果夹长在一起,看着零散,但耐不住长的地儿多啊,等成熟了摘下来的量恐怕不会少。
  除了吃的,还发现了不少花草——优雅高洁的兰、具有药效的金莲、紫莹魅幻的石竹、全草可入药的蓝钟、恣意怒放的玫瑰,以及举目皆可见的雏菊、蝶兰。当然,还有很多是她不认识的品种。


第36章 他是谁?
  看来,下次过来还得带个小铲子,毕竟兰花、石竹这些,得连土移栽才有意义。家中院子正好缺些花草点缀。
  其实不光她家,左邻右舍都一样,墙头爬着的不是扁豆藤、就是丝瓜,谁家院子会种花草啊,有点空地种菜都还来不及。不过她家就她一个,又是爱漂亮的年纪,偌大的院子,留出边角种些花草无可厚非。
  此外,在小金的引领下,她还找到了不少蝉蜕、蟾衣。
  蝉蜕具有散风除热的功效,治疗麻疹、风疹有特效;蟾衣也是好东西,解毒、消肿、止痛、强心,能治多种病症。
  清苓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入细藤编的篮子。
  竹筐已经装满了草药,临时找来些细软的藤条,编了个大篮子。
  蝉蜕、蟾衣装了小半篮,余下的空间刚刚好用来装蛇蜕。
  蛇蜕不是她找到的,是小斑指挥蛇小弟送来的。
  对蛇类来说,不过是些扔掉的旧衣裳,而在中医上却是一味难得良药。
  “都是好东西啊!”
  清苓喜滋滋地托着腮帮子,盘腿坐在竹筐和藤篮前,欣赏上午半天的成果。
  这么多药材运出去,应该能卖不少钱。不过她没打算一次性全部带下山。
  不说她伤着胳膊,离了小金扛不了这么大一筐外加一个大篮子的药材;单说这筐草药里,大半是山脚不常见的种类,遇到不懂药性的顶多羡慕一番她的好运,可张爷爷谁啊,曾经十里八乡有名的赤脚大夫、现今的坐堂医生,指定一眼就能认出,届时又该念叨她了。
  反正有山洞,这么多天以来,她陆陆续续地往山洞运了不少家当——有席子、盖毯、洋锅、碗筷……就差没在洞里安家投宿。但从未少过什么,可见没人发现那个洞,甚至说,山洞前的竹林至今都没人造访过。草药留在洞里铁放心。
  这么想着,清苓唤上小金,让它驮竹筐,自己提藤篮,心情雀跃地回山洞。
  山洞走到这边少说花了两个半钟头,那还是在空竹筐、满精神的前提下,如今可是沉甸甸的满筐,尽管不需要她背,小金驮着呢。但怎么说她也参加了半天劳动,手里还提着个略有点沉的藤篮,返程用时肯定比来时要多。回到山洞,还要煮水、吃饭、整理草药……唔,必须抓紧时间赶路了。
  明后天若是不下雨,再来一趟,搬些花草、野菜、瓜果回去。她可是在小米地旁看见了一长溜圆不隆冬的虎纹西瓜,比昨个在山洞附近的林子看到的大多了……
  盛夏嘛,山里成熟的瓜果指定不少,只是碍于胳膊没好全,没法漫天遍野地蹦跶。等胳膊好了,肩上背竹筐、手里提背篓,挨片林子地寻过去。争取过年前多屯些山野好货。
  当然,还得屯些肉。过年哪有不吃肉的。不过不着急,入冬前的野味那才叫鲜美。皮厚肉肥,想想就流口水。
  清苓盘算着十月底、十一月初把发现的向日葵和栗子、核桃等坚果、山果采收了。接着该屯枯木、干柴了。猫冬没柴禾可不行。该做的准备都做充分了,天也冷下来了,到时让小金捕些野味回来。做熏肉、灌腊肠,保准年味足足的。
  哼着不成调的曲儿,怀着对自由新生活的憧憬,清苓跟着小金穿过一片又一片幽静凉爽的密林。
  即将到达山洞时,小金倏地停止前行,转头朝清苓“丝丝”警醒。
  “有情况?”清苓见状连忙止了歌声,偏头凝思:凶兽是不敢靠近小金标记的范围的,那就是有人了。只是会是谁呢?村民们不是都忙着插秧抢种么?
  如是想着,她蹑手蹑脚地改道,绕走山洞后背。
  跨过清浅的溪涧,是一丛茂盛的野蔷薇,蹲在蔷薇丛后头,能看到洞口一角。
  也只能看到一角,另一角被树干挡着。
  她往右边挪了挪,希望能避过树干的遮挡,看清洞口的全貌。
  挪一步、再挪一步,眼瞅着就要看清洞口的全貌,忽然,眼前一暗,视线被一片阴影挡住。
  清苓眨眨眼,慢吞吞地仰起脖子,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一闪而逝的眸光,含着几许探究。
  盘于一侧树枝、伺机待发的小金,见状翻了个白眼。没见过勘察地形的人勘着勘着把自个儿暴露人前的。
  “那个,咳,我是来拿我的东西的。”清苓朝对方讨好一笑,硬着头皮指指山洞,“咳……当、当然,你要是想要,请、请便……”
  一看对方的个头足足高出她一个半脑袋,身材魁梧,军绿色的短袖汗衫,露出肌肉纠结的臂膀,厚实的胸膛,裹在紧身的汗衫里,看着就硬邦邦的。
  她敢打赌,拿她的脑袋瓜子撞男人的胸膛,绝壁是她的脑袋先懵圈。
  清苓小心翼翼地后退两步,告诫自己:这人不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家当没了可以挣,小命没了还怎么玩?
  识时务者为俊杰,丢下身外之物开溜?
  清苓见对方不吭一声,咬了咬唇瓣,欲要撤跑。只是想到身后一满筐草药,她要是跑路,岂不是便宜这男人了?顿时心疼得直抽抽。
  向刚眯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高只到她胸口的小女人,畏惧他?不见得。倒更像是惜命。
  俊眉一挑,视线越过她纤瘦的肩膀,看到溪涧旁的一筐草药,长腿一迈,三两步来到竹筐前,提起沉甸甸的草药筐掂了掂。
  看不出来,这丫头瘦瘦小小的,胳膊还吊着绷带,居然能采到这么多草药。种类也不少,天麻、黄精、何首乌……啧,胆子也够大!居然敢进林子深处。
  清苓看着他的举动,小心肝吓得一颤一颤的。
  这是看上她辛辛苦苦采来的草药了?要不干脆送他?求他放过自己?还是趁他这会儿没注意,撒丫子开溜?
  正纠结,清苓的肚子咕噜噜闹起革命。似乎被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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