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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价妻约:老公来势汹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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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个下雨天,寒子时和顾繁朵同时得知了对方的名字,并且悄悄地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念了好几遍,感觉到一股特别的美好滋味,但他们正式认识却是在寒子时高考结束的当天下午。
那天中午,一帮彻底解放的高三生走出考场,勾肩搭背地商量着去哪儿放松,后来决定去ktv吼一嗓子发泄发泄这一整年的憋屈。
寒子时一向是不参与这种集体活动的,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在高考前的一个星期,已经联系好了三份家教,一份咖啡店侍应生的工作,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类似发传单,在游乐园扮演小动物等兼职。
刚巧这天下午,寒子时就接到一位学姐的短信通知,说有个试吃活动,他要不要过来搬砖?
寒子时刚要回复说“好”,他听见身旁的男同学怪笑着说,“啧啧啧……那妹子长得可真正点啊!”
接着竟是顾夜白含笑的怒骂声,“找死啊!那是我妹妹!都把哈喇子擦一擦,没你们的份儿!”
是她?
顾繁朵。
寒子时紧张地喉结滚动了几下,黑眸低垂,悄然握紧了手里的山寨版大砖头,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手脚根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寒子时身旁跑过,带起一阵清淡的柠檬香气,令少年的心跳乱了好几拍,然后,寒子时听见她说,“嘻嘻……哥哥,我来接你回家!”
清冷柔和的嗓音像盛夏的风,吹散了这个夏天的燥热。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候尊宝,和你哥哥是前后桌,你若不嫌弃就叫我猴哥,好不好呀!”是老猴涎着脸皮套近乎的贱贱腔。
默默站在这一帮人外侧的遗世独立的寒子时突然很烦躁,烦躁地想胖抽老猴一顿!
那时候的顾繁朵还是很傲慢的小主,压根儿就懒得理睬老猴的搭讪,眼里只有顾夜白。她亲昵地挽着顾夜白的胳膊,两人低着头,小声地说着话儿,眉眼间,都是温情脉脉的默契。
顾夜白熬不住老猴上蹿下跳地掺和他和顾繁朵说话,变着法儿邀请他们去唱k,盛情难却,只好询问顾繁朵的意思,“小妹,想唱歌吗?”
“我不想唱歌,但我想听哥哥你唱!”这话落入寒子时的耳里,清冷柔和的嗓音里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娇憨和狡黠味,让他第一次体会到心头酥麻是个什么滋味,耳根子便慢慢红了……寒子时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大部队靠拢,靠拢,靠拢……
顾家兄妹同意了k歌之行。所以,当老猴礼貌地跟班上第一名寒子时打招呼,问他要不要参加。寒子时紧张地毫不犹豫地点头,“嗯”一声。生怕晚了一秒,就错过了。
班上五十几名同学包括班主任都参加了,富二代出身的老猴大手笔地要了一个特大包厢。
这不是寒子时第一次进ktv,但以往他都是站着的侍应生,这一次却是坐着的顾客……感觉略微妙。
寒子时是最后走进包厢的,他一眼便锁定了顾繁朵的位置。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一遍又一遍地假装不经意地去瞄,梦幻琉璃的灯光里,她好看极了的脸蛋。




第39章 阿时,有人欺负我

寒子时一心一意又假装不在意地关注着顾繁朵和顾夜白说话,蹙起了斜飞入鬓的好看的剑眉,懊恼自己坐的太远,喧闹的包厢里,他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然而,寒子时并不知道他坐在这张沙发上,却让旁边的班花红透了脸,会错了意,甚至鼓起勇气将麦克风递给他,小声说,“寒子时,我点了一首歌,你可以陪我唱吗?”
温柔的女声透过麦克风传到包厢每一个角落,令大家都安静了几秒钟,这时屏幕上出现了歌曲的名字《对你有感觉》。
“啧啧啧,咱们学习委员这是在对班长大人表白吗?”又是爱出风头的老猴的声音,随之而来是一帮从金丝笼里飞出来的荷尔蒙浓烈的骚少年们哈好的吆喝!
成绩优秀,长相漂亮的班花姑娘是个大方的姑娘,虽然害羞,还是笑着对寒子时说,“寒同学,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对你有了感觉。当我意识到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你好久了。如果没有遇见你,没有把这份爱放在心里面,默默地鼓励自己向你看齐……”
说到这里,班花姑娘不自在地撩了下头发,“我可能不会把很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因为周围的人总是向我灌输一个观念,女孩子长得这么漂亮,家庭条件又不错,只要心善品行好,将来嫁个好男人,就会幸福一辈子的,没必要那么拼。所以,在遇见你之前,他们的话让我过早地对人生没有了期待。直到喜欢上你,为了配上如此优秀却依然如此努力的你,我开始努力学习。”
“寒子时,我喜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无悔的高中时代!寒子时,我喜欢你,谢谢你让我在认真读书的过程中,发现了优质人类的世界有多美好,燃起我继续攀登高峰的希望。寒子时,我喜欢你,谢谢你的一举一动救赎了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这个暑假我也会去那家咖啡店打工!寒子时,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
班花姑娘***四射的高考作文式的表白将包厢内的气氛掀到***,一片鼓噪喝彩声里,被表白的男主角心脏缩了缩,不停地拿眼角瞄对面的顾繁朵,见她像个旁观者一样和顾夜白聊天,不掺和也不好奇,紧张不安之余,心里满是无法形容也无法解释的苦闷。
最终,寒子时生硬而真诚地拒绝了班花姑娘的表白。
他接过班花姑娘递过来的麦克风,字字低沉地说,“世界那么大,你走出去看看吧!你会遇见与你相爱的人,祝你幸福。”放下麦克风,走出包厢。
走出包厢的寒子时用他高三下学期见缝插针打工赚到的钱给全班同学的消费买了单。
然而,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寒子时只是想请包厢里的顾丫头。
而寒子时也不会知道,他走后,顾繁朵走到了班花姑娘身旁,坐在他的位置上,拉着哭得一脸泪花花的姑娘也坐下,请坐在点歌机旁边的男生将这首经典表白歌曲重放了一遍,她陪着版花姑娘唱完了《只对你有感觉》:
顾繁朵也是唱给寒子时听的,虽然他听不到。
唱完歌的顾繁朵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在ktv门口,追上了寒子时。
于是,在那个栀子花飘香的夏天的夜晚,在ktv门口昏黄的路灯光下,十七岁的少年寒子时被十五岁的小少女顾繁朵搭讪了。
“嗨,寒子时同学,我是顾夜白的妹妹顾繁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是你的学妹哦!我想跟你做朋友,可以吗?”
面对顾繁朵简单粗暴的搭讪,寒子时盯着她伸过来的细白柔嫩的小手,他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嗯”了一声,僵着一张脸,心跳怦怦地落荒而逃。
回家的路上,寒子时懊恼地拿脑袋不停去撞路旁的电线杆,一遍一遍地去回想,去确认他那一声“嗯”的分贝够不够大,她到底有没有听到啊!
显然,顾繁朵是听到了的。
因为,那个暑假,只要寒子时去咖啡店打工,就会看见在洒满阳光的窗前看书的姑娘,她点一杯黑咖啡,一坐就是一个半天。
“顾繁朵,就算那天晚上你没有走向我,我也会忍不住走向你的。”
寒子时亲了亲顾繁朵温度开始下降的红扑扑的小脸,任命地起身去浴室继续冲冷水澡。
寒子时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单,将顾繁朵抱在怀里,听着她真的像郝繁花说的那样不停地喊他,“阿时……阿时……阿时……”心酸软得一塌糊涂。
十年之后,二十七岁的寒子再一次为同一个女人红了眼眶,柔软冰冷的唇瓣珍重地贴着她的额头,心痛如绞地郑重允诺:““顾繁朵,只要你醒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想呆在我身边,好,只要你好好的,我给你自由。只要你是快乐的……”
从凌晨零点开始一直到早晨七点多,寒子时不知道自己冲了多少遍冷水澡,终于再次用这种没有经过科学论证的方法替顾繁朵把飚至40度的高烧给退了。
烧退了没多久,顾繁朵睁开依然感觉火辣辣的眼睛,对上寒子时的眼睛,看到他脸上宛若从心底绽放的如花朵般柔软的微笑,扁了扁嘴,吧哒掉了一颗泪,“寒子时……阿时,有人欺负我。”
寒子时从未奢望过,他还有机会从顾繁朵口中听到这样亲昵的称呼,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恨恨地闭上眼睛,“顾繁朵,有人欺负你,你就吓唬我,是不是?”
寒子时一点一点亲干净顾繁朵的眼泪,“没事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语气柔和如顾繁朵当年最爱吃的棉花糖。
可惜,寒子时不知道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体力不支的顾繁朵又昏睡了过去,并没有听到。
头昏脑涨的寒子时强撑着冲了半夜冷水澡,此刻放下对顾繁朵的担忧,反而异常沉重疲惫的身体,下了床,打开衣柜,翻出一身衬衫长裤,穿戴整齐,神色淡漠地拉开卧室的门,嘶哑着嗓音对早早守在外面客厅的柳特助和顾繁朵说,“烧退了。”
“寒少,谢谢你!”郝繁花欣喜若狂地朝寒子时点了点头,飞快冲进卧室。
“柳特助,你安排医生给顾繁朵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待会把她上次的体检报告拿给我。”
“好的,寒少。”柳特助沉声应下,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提醒寒子时,“寒少,您的脸色很难看……”
其实何止是难看,寒子时此刻红着一张脸,眼睛充斥着红血丝,下面是浓重黑眼圈,看起来就像是他不知用了什么巫术把顾繁朵的高烧引到自己身上!
寒子时仿若没有听到柳特助的话,使劲眨了眨眼睛,努力保持清醒,走出了这间专属于他和顾繁朵的总统病房,自己开车回到了离医院最近的玉兰西苑,持续发烧了一天一夜。
若不是周妈及时发现了寒子时的不对劲,用她的土法子给寒子时降了温,恐怕这次死掉的人就是他了。
当然,这一切,顾繁朵是不知道的。
顾繁朵靠着枕头,坐在床上。
郝繁花端着拜托柳特助帮忙买的清粥小菜,一勺一勺地像奶娃娃似的喂着她,她只觉得昏迷时看到的那么温柔的寒子时,不过是因为她始终放不下他而产生的幻觉。
吃过了早餐,郝繁花将医用餐桌折叠好,放在一旁,端着碗筷,犹豫地看着顾繁朵放平枕头,默默躺下来。
顾繁朵微笑着朝一脸欲言又止的郝繁花轻声说,“花花,别担心,我没事儿,再休息一会儿,保证明天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郝繁花叹了口气,“朵朵,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你这次没有被高烧烧死,多亏了寒子时!连医生都没办法,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你的烧就神奇地退了!退了!”
“嗡”地一声,顾繁朵脑袋阵阵发胀!
“花花,你说什么?寒子时不是去美国出差了吗?听说下周三回来。他怎么会……”顾繁朵猛地坐了起来,带起一针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郝繁花心虚地眨了下眼,“咳咳,你别激动嘛!大概是事情提前结束了吧!”心想,她可不敢告诉顾繁朵,她有寒子时的私人号码。
顾繁朵听到郝繁花的话,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多年前的大一寒假那一趟云南之行,不由焦急恐慌起来,并没有注意到郝繁花的异样。她想,如果寒子时还是用当年的老法子为她降温,那他……
“花花,你回去吧。你在一旁守着,我反而睡不着。”
郝繁花愣了一下,想到这个表妹确实是习惯一个人独处,没好气地说,“好好好,我这就滚!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中午想吃啥?”
“只要是糖醋菜,我都喜欢。”顾繁朵难得卖萌地双手捧着腮帮子说。
郝繁花白了她一眼,“行,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小心别滑了针,液快输完了,就赶紧叫护士过来。我先回去了。”
顾繁朵点点头,看着郝繁花离开,立马拔了针,昏头昏脑地套上鞋子,拿起床头柜上的包包,穿着一身病人服,悄悄溜出了医院,打车直奔玉兰西苑!




第40章 喂,寒子时!你把我的身子都看光了…

回去的路上,顾繁朵的脑袋都在嗡嗡地发胀,紧张的心脏突突狂跳,阵阵紧缩。
下了车,顾繁朵踉踉跄跄跑进13号楼,狂按电梯门。
顾繁朵白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慢吞吞变化的楼层数字,脸上沁出一层冷汗,咬着下嘴唇,呜咽地骂,“寒子时,你混蛋!”
她想,寒子时当年修读的是计算机和企管专业,哪里懂得治病救人啊!
原来,她昨晚迷迷糊糊感受到的寒子时是真实存在的!他又像当年那样……
混蛋,明明只拿她当玩物,为何一次又一次出手相救!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顾繁朵冲出电梯,却在公寓门口停了下来,手握着门把,没有了开门的勇气。就算知道是寒子时用他自己的体温为她降温,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上次闹得那么僵,她怀着满腔的愤怒对他说,“我将带着对你的恨,孤独终老,永世沉沦。若有来生,再不相见。”那,现在又该如何与他相对?
刘若英唱,“我该如何回忆你,带着笑,或者很沉默。”
寒子时,你一会儿让我感觉你是爱我的,一会儿让我感觉你是恨我的,我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你?没法笑,只能沉默,在沉默中埋葬我最大的秘密。
爱你,是我唯一的最大的秘密。
顾繁朵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咦。太太,你回来了?这……”
周妈打开门,脸上还挂着微笑,眼神却在看到顾繁朵身上的病人服里,扬起满脸的诧异。两个人怎么同时生病了?
“周妈,我……”
顾繁朵怔怔看着突然从周妈身后冒出来的寒子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注视着他清减不少的脸,心脏再次抽紧,下沉……
周妈将门打开,拖着简易购物车,笑眯眯地对顾繁朵说,“太太,我正好要去买菜。您想吃什么?”
“我不……”
“糖醋泡萝卜、猴头菇鸡丝煲、荠菜煎饼、炒青菜、薏米粥。饭后半小时,麻烦周妈再给太太做个水煮梨。”
顾繁朵低着头,眼眶有些泛红。他果然又把自己弄生病了,这嗓音嘶哑得像砂纸……呸!简直是狼嚎,难听死了。
寒子时掩着唇,强忍住咳嗽,眉色淡淡地吩咐周妈,微微蹙着眉头盯着木头人顾繁朵,硬声道,“进来。”
周妈捂嘴偷笑,“太太,快进去吧!”悄悄推了顾繁朵一把,而后,她便拖着简易购物车,步伐矫健地冲进了电梯。
顾繁朵没想到周妈居然会暗算自己?太调皮了!
毫无防备的顾繁朵径自朝寒子时扑了过去!她本能地闭上眼睛,抬手去捂脸……
寒子时眼孔微微收缩,本来插在裤兜里的手飞快掏了出来,稳稳接住顾繁朵,却在她站稳后,又飞快收回了手,像是顾繁朵身上沾满了病毒!
寒子时猛地踢上门,气得额角突突狂跳,“怎么回来的?”
顾繁朵被他的动作吓得缩了缩肩膀,“打……打的。”小心翼翼地拿眼角余光瞥见寒子时原地转了好几圈,大步上前。
“你,你要干嘛!”
顾繁朵飞快往后撤,却无处可逃,被寒子时抵在了门上……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子抖成筛子,等待被贯穿的痛楚。她想,自己真是犯贱,又主动送上门来!
就在顾繁朵被绝望的潮水包裹得喘不过气来,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寒子时滚烫的额头抵着,他却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寒子时测量了下顾繁朵没有再发烧,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退开两步,沙哑着嗓音吼她,“去洗澡!现在!马上!”
顾繁朵眼神黯了黯,低着头,自嘲地想:也是,她刚从外面坐出租车回来,肯定带了一身的病毒,他就算想跟她亲热,为了身子着想,也会忍上一时半刻的。可怜她刚刚居然以为她不碰他,是顾忌她还病着。
“快点去!难不成想我帮你洗不成?嗯?”
寒子时怒视顾繁朵慢吞吞的步子,胸膛上下剧烈得起伏,几个大步走过来,直接拎着顾繁朵的衣领,将她提进卧室,丢进盥洗室,砰地关上门。
寒子时站在门口,听着啪嗒一声,顾繁朵将浴室的门反锁了,想到她刚刚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酸成一团,“顾繁朵,你竟然这样怕我。”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寒子时仰着脖子,用力眨了眨眼睛,翻出顾繁朵的一只大号的暗蓝色格子行李箱,沉默着将她的东西,叠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放进去。
寒子时没有烧糊涂,也没有失忆,他记着自己对昏迷的顾繁朵承诺过,“只要她醒来,只要她好好的,他放她自由。”
哪怕这个决定让寒子时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回到她离开的那四年,活得如行尸走肉,变成一具赚钱机器。
顾繁朵磨磨蹭蹭洗完了澡,才发现浴室里只有一条干的毛巾!她登时大窘,犹豫了好几分钟,才鼓起勇气,拉开一条门缝,“喂,寒子时!递一身换洗衣服给我……可以吗?”
本来背对着浴室门忙碌的寒子时,整个人都僵掉了,不可置信地回头,对上一双从门缝里看过来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说什么?”
顾繁朵咽了口口水,“可不可以递一身换洗衣服给我?”
“前面半句。”
顾繁朵啪地关上了门,被热气蒸腾得白里透红的小脸越发润红了。她,居然娇蛮地那样喊,“喂,寒子时!”
可是,凭什么?
今时今日的顾繁朵没有资格用这样的口气喊他呀!她知道的,对一个人胡闹和娇蛮,其实是因为依赖他,潜意识里知道对方不会离开自己。
然而,寒子时终究不属于她顾繁朵。
顾繁朵悄悄叹了口气。心想:她会这么唤他,一定是被热气熏坏了脑子,又因为他救了她一次,而生出无谓的期待来了。
门把转动了一下,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递过来一条白色裙子。
顾繁朵愣了一下,飞快接了过来,含糊道,“谢谢啊……”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嗯”了一声,呆呆盯着被关紧的门,快速套上,出来就看见寒子时将她的行李箱拉上拉链。
寒子时将行李箱放在卧室门口,双手插进裤兜里,神色淡漠如霜,“顾繁朵,我……厌倦你了。你可以走了。玉兰东苑那套公寓已经划到你的名下。这张卡,是你该得的。”
说完,寒子时飞快转身,握着卧室的门把,声音低低的,有着不易觉察的疲倦,“周妈,已经做好了饭。一起吃吧……虽然……虽然没有一个好的开头,但……好散吧。”
这一刻,向来在谈判桌上杀伐果断、冷静狠辣的寒子时面对深爱多年的女子顿失滔滔,甚至话都说不流畅了。
门被轻轻地掩上。
顾繁朵像个被人抽取主心骨的孩子,张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盯着门口被塞得鼓鼓的行李箱,想笑,竟然笑不出来。她想,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她呆在他身边两年,已经羽翼丰满,可以开拓疆土了……现在他松口了,她终于可以离开他,一心一意开展自己的计划!她该开心的,感到轻松的,可,为何心口反而堵得慌!
寒子时他说,“顾繁朵,我厌倦你了。”
相识十年之后,他终于厌倦了,厌倦了那个在云南之行,他用独家妙方为其退了高烧却也把她的身子看光光的小少女。
相识十年之后,他终于厌倦了,忘记了当他高烧醒来,那个叫顾繁朵的女孩儿听了他的法子,掐着他的脖子说,“喂,寒子时!那个,那个,你把我的身子都看光了……你……会对我负责的吧!”
他虚弱地红着脸笑,笑着点了一下头,回了她一个“好”。
一字千金。
然而,这一切,他都不打算兑现了。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周妈将饭菜端上桌,寒子时见顾繁朵迟迟不出现,淡声道,“周妈,麻烦你去叫太太下楼吃饭。”
顾繁朵被慈祥的周妈请下楼,坐在寒子时对面的椅子上,始终低着头。
“周妈,这边没事了,你先回房吧。”
“好的,先生。”
周妈淡淡地叹了口气,退出餐厅。心想: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对小夫妻了。先生就连发烧说胡话,都一直在喊太太的名字呢,一定很爱太太。这两年里,她更是发现,只要是太太多夹几筷子的菜,先生就会记下,饭后吩咐她根据营养师的建议,尽量搭配做这些太太喜欢吃的菜。可,这两人怎么一独处,就像在闹别扭呢?
寒子时拿起筷子,深邃漂亮的丹凤眼淡淡扫了眼对面的顾繁朵,用筷子夹了一块荠菜煎饼放到顾繁朵的碟子里,黑眸低垂,安静地喝薏米粥。
顾繁朵转了转眼珠子,而后目光停留在那块荠菜煎饼上,鼻子酸酸的,低低地问,“为什么?”
然而,回到她的只有墙上的壁钟发出的滴答滴答声,提醒时光一刻不停地如水流逝。
寒子时始终没有回应顾繁朵,他只是沉默地喝着尝不出任何味道的粥,低垂着眉眼,从始至终没有夹一筷子菜,因为怕眼睛瞥见顾繁朵,舍不得让她走。
寒子时喝了半碗粥,掏出手机开始心不在焉地查看邮件,眉都不抬地对顾繁朵说,“顾繁朵,你不吃散伙饭,是不是想赖着不走?”
顾繁朵心中大恸。他总是会把最好听的心思用最恶毒的话表达出来。其实,他是不是想说,“顾繁朵,你不吃饭,是不是不想离开?”




第41章 拥有了全世界,却失去了她

顾繁朵梗着脖子,冷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寒子时点在屏幕上的手指头颤了颤。
从顾繁朵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根根分明,浓密卷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了闪,然后高挺鼻子下的淡色薄唇微微翕动,“顾繁朵,赶紧吃完……滚!”
顾繁朵嗤嗤笑着,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喝粥,粗鲁地夹菜往嘴里塞,撑得腮帮子鼓鼓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进碗里……
这一刻顾繁朵的世界一片模糊,但她就是能看清楚,寒子时像个牢头坐在对面,玩着手机,偶尔动一下筷子,给她夹菜,监督她吃了一肚子的菜,表情始终是不动声色的冷漠。
放下筷子,顾繁朵拿袖子擦掉脸上的泪,腰杆挺得直直地走出餐厅,可一低头,眼泪还是潸然而下。
寒子时屏着呼吸听顾繁朵的脚步声,直到再也听不到,他砰地将手机摔了出去,英俊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痛楚。
很快,他再次听见顾繁朵的脚步声,还有拉杆箱托在地上的声音。
一瞬间,浑身都没了力气的寒子时踉跄着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他寡淡着一张英俊而苍白的脸挺拔地站着,像一株高大的树,沉默地看着顾繁朵往前走。
周妈听见动静,打开门,惊讶地张大了嘴,跑了出来,“先生,太太,这是……”
“让她走。”
顾繁朵此时已经换好了鞋,朝周妈勉强笑笑,“周妈,这些日子里,谢谢你照顾我,再……见了。”
顾繁朵高傲地抬着头,走出这间酒店式三层豪华公寓,反手关上门。
周妈双手搓着围裙,眼周布满柔和皱纹的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作为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周妈想对寒子时说点什么,可她又只是一个佣人,并没有资格掺和这对小夫妻的事儿。
周妈轻轻叹了一口气。
“周妈,我和太太结束了。以后,这里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包括……太太。”
寒子时梗着脖子,吩咐周妈,便沉默地朝螺旋楼梯走去。他的嗓音越发干涩嘶哑,像是病入膏肓,又像是没有甘霖滋润的徒步远行者,满眼都是绝望的黄沙,迷了眼,一揉,眼眶便红了。
明明不过二十七岁,正值壮年,然而这一刻的寒子时却像是蹒跚的老者扶着楼梯扶手,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经过二楼的卧室,他抿紧好看的起了一层皮的薄唇,嗤嗤笑了一声,慢慢地往上爬,来到三楼,是一整层的繁花似锦的空中花园。各种形状各异的盆栽,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仲春时节,春色满园关不住,一弦一柱思华年。
寒子时跌坐在花房中间的实木藤椅上,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这两年里,若非有要事,或者他人在外地,周末都会带着顾繁朵出门逛逛,泡温泉、听演唱会、去新开的餐馆尝鲜、爬山钓鱼、或者到手工坊自己制作小东西……
只要适合两个人独处,并且不会那么尴尬的,他都想跟她一起做,或者在旁边看着她玩儿。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上大学后那么拼命,只是想给最好的她,最好的生活。
寒子时想对顾繁朵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所以,他笨拙地抢走顾繁朵在手工坊里做的小玩意,胁迫她给他买东西,然后,回家的路上,路过花店,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买一盆花两盆草塞给她,当做是回礼。
一来二去,就有了这样一样花香四溢、草木争荣、洒满阳光的大花房,一年四季,季季繁花朵朵。
可惜,一切都无法继续下去了。
寒子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回头去想过去的事儿。
他发现,年少的他和顾繁朵真正在一起只有确定关系的寥寥数月——顾繁朵的大一寒假和她的大一下学期。那时候,他大四,经过三年的积累,已经有能力给她想要的东西,却贪心不足地忙着赚更多的钱,打拼事业,反而没有时间陪她。
等他后悔了,有时间有精力有金钱给予她时,她已经不要了,去了美国。
等她归来,那时候的他,也没有资格对她好了。
在顾繁朵离开的那四年里,寒子时蓦然回首,才发现,在他草创事业的大一到大三,这三年里,是顾繁朵一直在用她的方式默默地关注着他,小心翼翼地关心着他,用她自己能想到的不伤害一个男孩子敏感自尊的方式。
那时候,从上大学开始,寒子时就会利用周末难得的空闲时光去爬附近的清远山。舍友都以为他这个赚钱机器之所以会去爬山是锻炼身体,不然有了钱,没命花,那不是亏大发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寒子时渴望金钱,是因为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至少能帮助他成为一个有用的男人,可以给自己暗恋的姑娘优渥的生活。
是的,寒子时拼命地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不过是因为当他登上清远山的山顶,向东南眺望,那里有一所青一高中,青一高中里的某座教学楼,某个教室里,坐着一个叫顾繁朵的女孩子。
高考结束的那个夜晚,那个叫顾繁朵的女孩子主动跟他说话,想跟他做朋友,他“嗯”了一声,答应了。
而现在,现在的他们是每次在任何地方遇到,都可以说上几句话的朋友了。
寒子时穿着洗得浆白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站在山顶上,望着那个方向,双手插兜,风吹过他墨黑的眉眼,他温柔地笑。心想:顾繁朵,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朋友。因为……我只想娶你回家当老婆。
“寒子时,你怎么会在这里?”
寒子时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到顾繁朵穿着白色v领衬衣配蓝色牛仔裤娉娉婷婷地站在他后面,胸膛微微起伏,清秀润红的脸扬起浅浅的微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得像一汪水,干净得让寒子时脑袋嗡嗡发胀,心跳咕咚咕咚的,他干咳两声,反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繁朵走到寒子时跟前,仰望他,“我来爬山啊!”
寒子时“嗯”了一声,眼睛发直地越过顾繁朵乌黑的发顶眺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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