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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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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江鹿还是没忍住。
“怎么?”陈洲转过头来。
“唐青青喜欢你。”
“什么?”陈洲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唐青青喜欢你!”
陈洲看着她,皱了皱眉,“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江鹿,“…………”
“你不喜欢她吗?”
“我应该喜欢她吗?”陈洲反问道。
“不应该,不应该,你别喜欢她。”江鹿赶紧说道,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说这话的时候,笑容灿烂,哪里还有刚才的阴沉。
陈洲有些无奈,他发觉自己真的完全都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速度,前一秒还阴沉着脸,下一秒又阳光灿烂的模样,一点都捉摸不透。
“嗡嗡嗡嗡……”
揣在口袋里的手机猛然震动起来。
“先等一下。” 江鹿对他说道。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陈洲清楚的看到江鹿面部的变化。
江鹿看着,最后还是伸手划过拒接键。
“怎么了?”陈洲见她脸色不太对,下意识的问道,语气不由的带上了关切。
江鹿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没怎么。”江鹿耸了耸肩膀。
“我先去放书包,一会再过来吃饭。”江鹿继续开口说道。
“嗯,去吧,”陈洲点点头。
江鹿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
就在江鹿刚关上门,书包还没有放下来,手机再次嗡嗡嗡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梁淑言。
江鹿继续切断,只是切断之后她依旧再次打过来,似乎就是故意跟她作对一般,愣是不依不饶。
电话继续响着,震动的江鹿心里极为烦躁,她便用力的将手机朝床上扔去,眼不见为净还不成吗?
就在她刚卸下书包准备去找陈洲的时候,之前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传来梁淑言的声音。
“喂?”
江鹿朝外走的步子猛然停顿住,她转过头,看着床上的手机,手机正面朝上,是已接通的界面。
“喂,江鹿,怎么不说话啊?”
江鹿咬了咬嘴唇,她看了手机几秒,最终还是妥协的走了过去。
“有什么事直说。”她将手机贴近耳边,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最近有空吗?”
“干嘛?”江鹿干脆坐在床上,顺手捞过那只小鹿玩偶抱在怀里,有意无意的拨弄着。
“有空过来吃个饭吧。”
“过来,去哪里?”江鹿说道。
“你说呢,还能是哪里,你这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吗,过来,妈妈亲自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江鹿放在被子上的手用力握紧,平滑的被角被她抓的起了无数褶皱。
“没空。”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江鹿,你在撒谎,就算平时没空,周末总该有的吧,过来吧,我们母女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
“为什么不是你过来?”江鹿猛然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电话那头的梁淑言明显一愣,“我……这不还有孟……”
“孟莱吧?”江鹿替她说了出来。
“孟莱不愿意过来,所以你就想让我过去是吗?”
“江鹿……”
“我凭什么要迁就孟莱,她不愿意过来,我更不愿意过去,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你现在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你还想要做什么?”自己。
“选择什么?”
“在我和孟莱之间,你选择了孟莱不是吗,在你的亲生女儿跟你二婚丈夫的女儿,你选择了后者不是吗?”
那头的梁淑言沉默了。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说吗,你倒是说啊。”
江鹿其实不想跟她说这些话,但是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就是控制不住。
“算了,我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每次都是这样,挺没意思的,我就直接告诉你,我没空,我也不想去,就这样,挂了。”
说完,她不在给那头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她看着逐渐陈暗下来的屏幕,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眶酸涩的发疼。
她看着怀里的小鹿玩偶,好像也只有这个玩偶能偶尔给她一点点温暖了。
过了一会,她从床边站起身来,走到书桌旁拉开一旁的抽屉。
抽屉里面除了习题本之外,在习题本上,赫然是一包香烟跟一只打火机。
自从陈洲搬过来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香烟了,那怕金橘抽的时候,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其实她对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瘾,只是心烦的时候会抽上几根。
就像现在,胸口好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让她闷的喘不过气来。
梁淑言是她的妈妈,但是她最恨最讨厌的人便是梁淑言。
别人都说,曾经你有多爱一个人,到最后就会多恨一个人,江鹿恨梁淑言。
她恨她为什么那么无情无义,她跟她为什么那么铁石心肠,她更恨她,明明已经做了选择,却还是假惺惺摸来关心她。
江义去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天一下子塌了,毫无预兆,毫无防备,明明走的时候,是好好的一个人,他让她听话,好好读书,可是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副冷冰冰的身体。
她已经没有了父亲,但是她以为,之前自己还有母亲,那怕她那段时间有些不太正常,易暴易怒,但是她还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最后居然可以走的那么决绝,她知道她累,她知道她辛苦,她也知道她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可是……
她还有她啊。
但是她不要了,全部都不要了……
江鹿点燃手里的香烟,烟雾一瞬间蔓延开来,熟悉的烟草味很快将她包围。
她就这样靠在窗边,捏着香烟,吞云吐雾。
她其实不爱抽烟,只是香烟能让她短暂性的得到麻痹,而她享受的不过就是这一段麻痹,让整个人思想放空,心灵放空。
“滴。”短信进入的声音,
江鹿转过头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来自陈洲的一条未读信息。
她弹了弹烟灰,点开短信。
陈洲: 快好了,过来吃饭吧。
江鹿看着这几个字,压抑了很久的眼泪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像是一下子被敲中心底那最柔软的一块,瞬间决堤。
其实她是真的压抑了很久很久,从梁淑言离开之后,她基本上再也没有哭过,因为她清楚,这个世界上我最没有用的就是眼泪。
因为她曾经哭的撕心裂肺,江义再也没能回来。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梁淑言还是选择离开。
但是这一刻,她终是没有克制住,眼泪落在手机屏幕上。
过了好一会,她扬起头,又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丢脸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平复下来。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颊,吸了吸鼻子。
她现在这个模样要是过去,肯定会被陈洲发觉的,他的眼睛那么毒,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所以她没有给陈洲回信息,准备先去冲一个澡,将身上嗯烟味消消再过去。
*
她去敲陈洲家的门,给她开门的是陈洲。
“吃什么?”江鹿笑着问道。
她这一抬头,陈洲便察觉到了她的不一样。
她头发半干,应该是刚洗完澡,脸上带着笑容,也没有什么异样,但她还是敏锐的看到她眼圈微红,眼眶也带着淡淡的红。
她哭过了。
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有点看不出来。
陈洲皱眉,她为什么要哭?
江鹿一见他皱起眉头,心头一跳,突突突,有些不安,她绞了绞手,他该不回事看出什么了吧?
两人互相看着,江鹿觉得他的瞳孔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一般,让她根本就挪不开视线,空气也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江鹿心慌的厉害,她最先反应过来,“看什么呢,吃饭吃饭。”
说着,她便朝客厅走去。
陈洲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脚走了过去。
因为心里揣着事,所以江鹿这饭吃的很安静,整顿饭的时间,就是埋头扒饭,但是即便她一直在埋头扒饭。
江鹿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并没有多注意她,而是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她的心里这才放松了许多。
“刚回去怎么了吗?”陈洲冷不丁的问道。
江鹿正夹了一块红烧肉,听到这话,刚夹稳的红烧肉一下子就掉到盘子里。
“什么……怎么了?”她干干的问道。
“你的演技太差,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我骗你什么了?”江鹿不愿意承认。
其实说实话,她家里的这些事情,她是真的不愿意让陈洲知道,这些事情,她自己都觉得很糟心,所以她有些怕。
怕陈洲也会觉得糟心。
“你哭了。”
江鹿心口一窒,刚才她出门前,还特意检查过,只要她稍微掩饰的好一点,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察觉出来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的观察能力居然这也强。
江鹿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再吃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而已。”
“就是因为这个?”
“嗯,不然还能有什么呢?”江鹿笑了笑。
听她这样说,陈洲当即也没有怀疑,因为他知道江义去世了,所以现在只剩下她跟她妈妈两人,他过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她妈妈出现过,所以想着她应该是在外面上班。
毕竟是小姑娘,想妈妈也是正常的。
想着,他没有忍住,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快吃饭吧。”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江鹿愣了一下,但心底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阵暖意。
*
吃过饭,江鹿非要陈洲送她出门,陈洲没有办法,只好将她送到门口。
“回去吧。”他说道。
他的嘴里叼着一只香烟,他说话的时候将香烟拿下来,烟雾从他的口腔里钻出来,周围都是淡淡的烟草味,江鹿不动声色的动了动鼻翼。
这熟悉的味道,她一个小时前才刚感受过。
“陈洲,我快要高考了。”
陈洲点了点烟灰,“是吗,还有多久。”
“一个月不到。”
“准备的怎么样,想好考哪里了吗?”
“没有。”江鹿诚实的说道。
“你就没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江鹿微微低头。
有。
只不过是曾经,她曾经最想考的是新川的大学,因为他们曾经说好,要是她能上新川的大学,就可以一起搬到新川去。
只是,这个目标随着他的离开也一同烟消云散了。
“准备再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格式的。”
“嗯,这样也好,高考毕竟是人生中的大事,得好好考虑清楚了。”
陈洲将香烟重新塞回嘴里,他的嘴唇微微有些干,还有一些细小的皮翘起,江鹿这样看着,突然就很想感受一下……他嘴唇的味道。
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由的握紧。
她动了动嘴唇,“陈洲?”
“嗯?”
“你的这个香烟是什么味道的?”她不敢直接跟他说,所以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香烟。
“什么?”
“我说你这香烟是什么味道的,给我试一下。”
“试一下?”陈洲愣了一下。
“嗯。”江鹿忙不迭地的点头。
“一个高中生抽什么烟?”说着话,他又抽了一口,用粗糙的手指夹着香烟。
“试一下,要不要那么小气?”
江鹿瞥了他一眼,嘴角突然上扬,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猛的从他的手指间夺过香烟。
陈洲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指,又看了看笑的一脸狡黠的江鹿,沉声说道。
“给我。”
江鹿不以为然,当着他的面将香烟迅雷不及掩耳的塞进自己嘴里。
因为是夺过来的,所以她不敢仔细品尝,就胡乱的抽了一口,似乎能感受到一点点他的味道。
她的嘴唇刚碰上烟嘴,陈洲的脸色整个都变了。
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不由的握紧。
他突然沉声说道,眼睛直视着她,“江鹿,你什么意思?”
江鹿叼着香烟,脸上带着一丝犹如狐狸一般得逞的笑容。
“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陈洲看着她,她此刻嘴里叼着的烟是从他嘴里抢过来的,想到这里,他的喉头一阵紧缩。
他不明白她想玩什么花样,但是他还是乐于奉陪。
他朝她靠近了几步,江鹿骤然被他高大的阴影给笼罩住,地方本就狭小,他这么一靠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江鹿叼着烟嘴唇不由的抖了一下,烟差点没有从嘴里掉出来,他的视线太过于审视力,光是这样被他看着,她都觉得压力巨大。
但是她很清楚,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能怂,她笑了笑,将香烟从嘴里取出来。
“我为什么意思啊,就是想尝尝这香烟的味道而已。”
“我问你什么意思?”陈洲看着他,不依不饶的问。
上次水杯的事,这次香烟的事。
江鹿有些心慌慌,但还是强装镇定,“不就是尝了一下你的香烟吗,至于这么小气吗,还给好了,还给你。”
说着,江鹿将香烟重新塞到他的手里。
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转过身去开门,即便没有转身,她都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极为炽热的目光。
原来做坏事之后会这么心虚。
她的手有些颤巍,拧了好几次才将门打开。
她进了门,这才转身看他。
他还是保持着他刚才的动作,依旧看着 她。
“小气鬼!”她没忍住说道,说完之后便快速的关上门,看来她还是真的怂。
陈洲看着她的背影,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回过头来,直到手指腹传来一阵刺痛感,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微微低下头,原来刚才被她塞回来的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快燃到尽头,猩红的星火直逼指腹。
白色的烟嘴处隐隐的沾染上淡粉色的唇迹,他看着烟嘴儿,眸子漆黑幽暗,晦暗不明,带着猜不懂的情绪。
他就这样看了几秒,蓦地抬起手,将烟嘴送进嘴里,用力的嘬了一口,烟嘴有些濡湿,口腔里带着熟悉的烟草味,却也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紧,二中延迟了放学时间。
以前基本上是五点多就能放学,现在愣是延迟了一个小时。
等她骑车回到家的时候基本上天色都已经黑透了。
第19章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紧; 二中延迟了放学时间。
以前基本上是五点多就能放学; 现在愣是延迟了一个小时。
等她骑车回到家的时候基本上天色都已经黑透了。
今天是模拟考试。
江鹿转动着手里的笔;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空着的位置。
金橘今天没有来学校,也可以说是找你那天中午走了之后,她已经有两天都没有过来了。
她这几天给她电话她没接,发消息也没有回,全部都石沉大海; 她的心里很是不安,于是特意跑到她家去找她; 可是她家大门紧闭; 显然没有一个人在家。
江鹿心里突突直跳; 有些心神不宁,她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嗡……”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嗡了一声,大腿感知一阵麻木,她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监考老师正在低头看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察觉,于是她将手塞进裤子口袋,掏出手机。
将手机放在大腿上轻轻摁亮,上面是一天金橘的未读信息。
金橘: 我在西桥。
江鹿点开键盘; 给她回了一句“等我。”
信息还没有发送出去,头顶突然被一阵黑影覆盖;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 监考老师不知何时正站在她的身边; 脸色阴沉。“”
“交出来。”
江鹿明目张胆的将手机塞回口袋,装傻,“什么?”
“我都看到了。”
“哦。”江鹿随意的哦了一声。
监考老师被她的态度给刺激到,她是刚来的新老师,老早就听过江鹿的大名。
好学生一夜之间自我堕落,行径反差巨大。
“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什么态度?”
“作弊还敢这么嚣张的,你还是第一人啊!”
作弊?
江鹿抬头看向她,“我没有作弊。”
“你没有作弊,你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监考老师的眼睛几乎都快喷出火来。
江鹿实在无心在跟她废话下去,金橘还在西桥等她,她现在必须过去找她,想着,她自顾自的收拾起东西。
“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眼睛不瞎吗?”
“江鹿,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仗着那些曾经喜欢你的老师就可以肆无忌惮,我跟你说,在我这里行不通!”
江鹿将签字笔笔帽盖上,依旧不咸不淡。
“哦。”
“你跟我去办公室!”
江鹿躲开她的钳制,“我没有作弊,为什么要跟你去办公室,我现在在交卷!”
她拎起书包,拿着试卷朝讲台走去,监考老师怒气冲冲的跟了过去,她走到讲台前,一把捞过她的试卷。
她倒要看看她作弊究竟写出了什么东西,但看清试卷之后,她愣了一下。
试卷上除了她的姓名班级,她居然一个字都没动?
“你居然交白卷?”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无视这么重要的模拟考试!
江鹿没有回答她,继续朝外走。
“江鹿,你给我回来!我跟你说,请家长,明天把你家长给我喊到学校来,我到要看看是什么家长教育出来的孩子!”
江鹿的步子陡然停住,她转过头来。
这个老师是新来的,可能还不清楚她的情况,但是其他人……
他们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有幸灾乐祸,有看热闹,有嘲讽不屑,还有同情……
江鹿嘴角扬了扬。
“没有。”
*
出了校门,江鹿便直奔西桥。
许忠突然戳了戳陈洲的背脊。
“洲哥,那是不是小鹿妹妹?”许忠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陈洲转过身来,女孩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面色有些着急,她正在过马路。
“嗯。”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她是要去哪里?”
陈洲没有说话,只是他一双眼睛就没有从江鹿的身上移开过。
她飞快的过了马路,然后扎进人群。
“洲哥,小鹿妹妹要走远了,我们跟上去吧?”
说着,许忠抬脚便准备过去。
“等等。”陈洲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
“怎么了?”许忠有些疑惑。
陈洲没回答,漆黑的眸子盯着某处,许忠顺势望过去。
“他们……”他愕然。
在街的西角,原本坐在下面喝茶的两人突然站了起来,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江鹿离开的方向。
“嗯。”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西角的那两个人,他们一早就坐在那里,眼睛总是似有似无的盯着校门口,一壶茶,喝了将近两个小时,所以很显然,这两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喝茶。
尤其是刚才江鹿从学校里跑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猛然就站了起来,却被另外一个人及时抓住,他嘴唇轻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那个站起来的男人却坐了下来。
在江鹿过了马路之后,两人这才起身跟了上去。
“真他妈可怕。”许忠说道。
“走吧。”在那两人过了马路以后,陈洲开口说道。
*
江鹿一路跑到西桥,果然在西桥顶上看到了金橘,她坐在桥头,没有穿校服,指间捏着一根香烟,正在吞云吐雾。
江鹿心里有些不安,她朝她喊道。
“金橘。”
听到江鹿的声音,金橘抬起头来,她脸上扯出一点点笑容,可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来了。”她一开口,嗓子却是哑的。
还没靠近她,她便闻到她周围浓烈的烟草味,她看了一眼地面,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都是烟头,不过两天没见,她整个人憔悴的厉害。
“金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走到她的身边,问道。
金橘看着她,又吸了一口烟,烟雾从她的口腔中钻了出来。
“来一根?”她笑了笑,朝她递了一根烟。
江鹿接过她的烟,坐在她的身边。
很多人都在劝说身边的人不要抽烟,但是他们不知道,没有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去抽烟,香烟,对一些人来说,其实就是心灵慰藉,没有瘾,却也放不下。
她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伤痛是什么,所以她无能为力,但是如果陪她抽几根烟,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那么她愿意。
江鹿夹着香烟叼在嘴边,金橘替她点燃了打火机。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抽着烟,看着青灰色的烟雾上升上升,最后又在风里消失不见。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她们此刻的一举一动,都被桥下的四人尽收眼底。
许忠吃惊的张了张嘴,“洲哥,小鹿妹妹居然会抽烟,而且还抽的这么熟练?”
金橘抽烟他是知道的,他们碰面的这几次,他都能看到她时不时的从口袋里摸出烟,就当他毫不存在抽着。
刚开始,他还有些惊讶,但是到后来,他也就习以为常了,金橘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没有人可以束缚的了。
陈洲看着桥头上的江鹿,她的周围烟雾缭绕,不管是她夹烟的动作,弹烟灰的动作以及抽烟的姿势都是异常的娴熟,一看就不是生手。
她明明就会抽烟,可是她昨天却装出一副不会抽烟的模样,他刻意的看过,她的动作很生疏,现在想来,都是装出来的。
上次的打架也是,他当时以为她是受害者,像她那样风一吹就会跑的人,他想不出来她会惹事,但再如今一想,或许并不是那么回事。
打架,逃课,抽烟……还有喝酒,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已经是凌晨了,一个女孩子,她喝的烂醉凌晨才回家。
陈洲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了解江鹿了。
她似乎不是她所给他呈现出来的模样。
就像带了一个面具,戴上面具是天使,脱下面具他还没有见识的彻底。
第20章
“江鹿; 老太太好像快不行了。”
江鹿抽烟的动作顿住了。
心脏“哐”的一下落了下去; 像是坠入无底深渊; 手脚一瞬间冰凉的厉害。
她转过头来看着金橘。
“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金橘笑了笑,只是这抹笑容让江鹿心酸的难受。
“其实,你知道我多么……多么希望自己是在开玩笑啊,可是……不是呢……”
“我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你还有我。”江鹿看着她; 目光坚定。
金橘笑了笑,用力的抽了一口烟; “其实我早就知道老太太这次挺不过去了; 看着她躺在病床上; 面色苍白的可怕,我就知道了。”
“上次提前走就是去医院的吗?”江鹿觉得嗓子有些发涩。
“嗯,我可能最近都不去学校了。”
“为什么?”
“老太太说要落叶归根,非要闹着回襄城,说不带她回襄城就拒绝治疗,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带她回去。”
金橘的父亲是临城人,母亲是襄城人,当初她母亲嫁给她父亲的时候; 曾经想将老太太也接过来一起住,但是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肯; 说她在襄城住了大半辈子了; 不想再动了。
直到后来; 金橘的母亲意外离世,那时金橘当时年龄也小,金橘父亲工作又忙,实在没有办法照顾这么一个孩子,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老太太这才留在了临城,一留就留了这么多年。
“那高考怎么办?”
“不是说过吗,金老头是不会容忍自己唯一的女儿是一个大学都没上的人,他不会让自己丢脸,所以不用担心。”
江鹿点了点头。
“老太太总爱跟我说襄城,说襄城多好多好,她说的时候,满眼都是怀念与向往,其实我知道,她怀念的不是襄城,而是阿公,她和阿公都是襄城人。我也很怕,我怕我带老太太会襄城以后,就再也带不回来了……”
“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老太太平时身体那么硬朗,我相信这次,她一定可以挺过去的,一定会的。”
金橘用指尖弹了弹烟灰,她看了一眼她指间的香烟。
“小鹿,你知道吗,即使你跟我们一样抽烟喝酒打架逃课,但是你终究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江鹿愣怔了一下。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金橘摇头,“这只是表象而已,表象大家都一样,但是内心不一样,你可以骗的了任何人,但是你骗不了自己,不是吗,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江鹿没有说话,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金橘说的没错,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充斥着绝望,阴暗,就像一潭被堵住了水源的池水,只能发臭发烂。
“不过,不管你跟我们是不是一样的人,你永远都是我金橘这辈子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江鹿笑了笑,“你说的啊,我都记得呢。”
“好,我也会记得。”
*
“洲哥,他们有动作了。”许忠说道。
因为避免跟郭乙珍的两人打照面,所以他们绕到了桥头西侧,而那两人在桥头东侧,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可以将那两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原本躲在那头的两人突然起身明目张胆的朝桥上走去。
“洲哥,我们现在怎么做?”
陈洲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看了一眼许忠,薄唇轻动。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上去。”
“可是你一个人……”
“我已经暴露了,别忘了,我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无业游民,而你不是。”陈洲拍了一下许忠的肩膀。
许忠沉默了几秒,他明白陈洲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嗯。”
陈洲走出暗角,大步朝桥上走去许忠则在暗处看着桥上的一举一动,要是一会真发生什么事,他就真的顾不上暴不暴露了。
坐在桥头抽烟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江鹿。”
一声低沉浑厚却又极为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江鹿心里一震,她下意识的站起来转过身去,正好看到正朝她们走过来的陈洲他们。
而之前正在上桥的两人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并且她喊的还是他们今天的目标,下意识的半矮下身体躲了起来。
“是陈洲?”
“对,怎么每次准备下手都能碰到他?”
“看来郭哥说的不对,陈洲在保护这小丫头。”
“他都已经被革职了,怎么还这么多管闲事,要不然我们……”
“蠢货,老大吩咐下来,要抓活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等着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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