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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悬疑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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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白桃在你身边吗?”
  “不在,她在聂之文家里。”周孟言仰起头,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低声道,“采蓝……我猜错了,我看到那个音乐盒,银月查过那个音乐盒,那又是一个密码箱,我就以为一定是在那里了。”
  钟采蓝道:“这不怪你。”
  “怎么不怪我,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他低低道。
  钟采蓝说道:“你给我发消息之前,我就觉得一直心里不安,现在反倒踏实了,相信我,你只差最后一步了。”
  周孟言沉默半晌才道:“我没有这个信心了。”
  “我有。”她说,“你听我的话,现在去聂之文家里找白桃,你们俩一起找,肯定能找到。”
  周孟言苦笑:“为什么?因为她是女主角,我是男主角?”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钟采蓝喉头微涩,“也好,那我就直说了,不管你现在怎么样,高银月的死是开场,那么现在的一切就仍然沿着我的开头往下发展,一个故事,到了最关键的这一刻,男女主角不在一起,观众是不会满意的。”
  周孟言似乎被她说动了:“你的意思是……”
  “都是这样的,先抑后扬,峰回路转,你听我的话,现在过去和白桃一起,你一定能找到。”钟采蓝轻声道,“最后一次,再听我一次,好吗?”
  周孟言喉结微微一滚:“好。”
  “乖,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65章 路转
  周孟言到聂之文家的时候; 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唯有白桃还留在书房里思考人生; 不等他开口,她就说:“我觉得东西应该还在这里。”
  “为什么?”周孟言语气复杂; 难道剧情的惯性就这么大吗?
  “我觉得你的推测是对的;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会确认一下东西是不是还在。”白桃分析道; “我问过了; 他和他那个女朋友刚认识没多久,应该不会特别信任她; 可去医院之后他们一直在一起,他应该没有机会转移,所以; 肯定还在他家里。”
  周孟言叹了口气,喃喃道:“早就应该想到的,他看到银月带着的口红就该猜到藏东西的地方暴露了,他那么小心; 一定已经把东西转移了——我早就该想到的。”
  只可惜那个时候,他发现密码箱和所有线索都对的上,偏偏就少想了这一步。
  白桃瞥他一眼:“你听起来很懊恼的样子,可是人无完人; 你当自己是诸葛亮呢算无遗策?”
  周孟言苦笑:“我就当做你是在安慰我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白桃严肃道,“我是叫你赶紧动脑子,如果不在密码箱里; 会在哪儿?”
  周孟言现在一点思路也没有:“你觉得呢?”
  白桃说道:“每个人对于安全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觉得保险箱安全,有些人觉得银行更安全,不过我看聂之文不像是会信赖别人的样子,他的安全领域肯定是在身边。”
  周孟言收敛思维,跟紧她的节奏:“越是隐蔽的角落里,东西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人们忽略的通常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东西。”
  音乐盒其实是大大方方摆在所有人面前,然而有多少人在看到跳舞的人偶和听到背景音乐后,还怀疑这是不是仅仅只是个音乐盒?
  周孟言仔细回忆先前的场景:“他刚刚恢复神智,第一件事肯定是先看录像还在不在,而不是把药藏起来,如果他走到书架前为的是把保险箱里的药转移到密码箱里,那他确认录像的时间应该更早。”
  白桃有一瞬间的奇怪,不过很快想到,说不定周孟言是假装逃走,实际上并没有离开,一直躲在房间里,这才能窥视到聂之文的一举一动:“所以说,东西肯定还在书房里,就在我们眼前。”
  书房在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后可怜得像是地震现场,满地狼藉,白桃撸袖子:“反正也就这点东西,再小就是块芯片,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以前密室逃生我都是通关的!”
  周孟言被她的乐观逗乐了,让开一步,任由她检查起边边角角来。
  白桃细致极了,把所有书一本本翻开来抖一抖,书架的角落细细摩挲,还和他说:“我和你讲,我以前藏压岁钱就是这么藏的,贴到柜子下面,一般人看不到,不过没几次就被我外公找到了,他说那一块灰尘太干净,一看就知道我趴在那里过……”
  然而,聂之文的脑回路大概和白桃不太一样,柜子下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白桃很失望。
  周孟言笑了笑,视线不经意落到了之前被他放在一边的舞者身上,他只拿走了音乐盒,上面跳舞的人只随手放在了一边,原本也没有在意,只是,他突然皱起眉……记得高银月当初形容的时候,好像是说的三女神。
  他不由走过去,把那三个手指大小的人偶拿起来细细打量:其中一个女子手上停着一只秃鹫,另一个身边却停着孔雀,还有一个脚下踩着贝壳。
  白桃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这不是雅典娜,赫拉,还有阿芙洛狄忒……咦,金苹果?”
  她那么一说,周孟言自然也想起来了那个著名的希腊神话故事,三女神为争夺金苹果而起了争执,可问题是……金苹果呢?
  周孟言特地把之前拍下的照片调出来看了一眼,没错,音乐盒上没有那个金苹果。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旁边伊甸园的摆件上,那应该是树脂作品,制作十分精美。白桃伸手碰了碰,发现苹果树是固定在底座上的,夏娃亚当和蛇都可以活动,白桃就去掰下面的几个苹果,第一个是固定的,第二个也是,第三个……她把那个指甲盖大小的苹果拿了起来,用指腹碾了碾,红色的颜料被揩去,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颜色。
  “哇喔,那么小心翼翼藏起来,你猜里面会是什么?”白桃兴奋坏了,迅速把外层的颜料擦去,很快发现了一个被开过的小口子。
  她把这个小小的道具撬开,从里头取出了……一枚芯片。
  白桃倒吸一口冷气:“妈的,这小子要不是凶手,就是安插在我国的间谍!”
  经历过一次失望,这一回周孟言反而冷静下来:“先看看。”
  “我有读卡器。”白桃把芯片装进自己的读卡器里,没有电脑,直接插入了手机。
  里面果真是视频,按照时间排了序。
  白桃想点开来看,被周孟言一把抓住了手:“白警官……我能不能先看一看,你可以拷贝一份,我想先看一看,一个人。”
  白桃原先拒绝,可听到他说到后面,着实不忍,想了想道:“这东西不能过你的手,你把手机拿来,我蓝牙发你。”
  “谢谢。”他低声道谢。
  传文件的速度似乎很慢,进度好比蜗牛爬,可周孟言觉得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白桃把手机递给她:“你看吧……节哀。”
  周孟言沉默地接过了手机,戴上耳机避到了一边,可迟迟点不下去播放。
  距离真相只有1%,他却不敢看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是场空欢喜,还是害怕这里真的有她死亡时的景象,他要亲眼目睹她的死亡?又或许,都有。
  这样茫然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分钟,他才清醒过来:不,不管这里是什么,他都必须看一眼,如果真的可以为她找到真凶,得偿所愿,自然最好,如果不,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容不下他现在被情绪左右。
  周孟言深吸了口气,点开了视频。
  一开头,这居然就是聂之文抱着高银月走进卧室的场景,高银月似乎意识不清,低声呢喃着什么,聂之文把她放到床上,她的声音才清晰起来。
  她在叫他的名字,一边难受地挣扎,一边叫他的名字。
  这个开头太熟悉了,周孟言一下子就愣住了。
  随即,聂之文半跪在床上,扯开了她的衣服,亲吻她的脸颊,她好像恢复了一点意识,迷惘地睁开眼:“孟言……”
  然而面前的人并不是周孟言,她刚想尖叫,就被聂之文一把捂住了嘴巴,她挣扎起来,间或夺得片刻自由,便说了那句“放开我”和“不要”。
  可是,聂之文当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早有准备,取出一个喷雾在她鼻端一喷,没过多久,她便昏迷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自然不必多说,周孟言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拉了进度条。
  末尾处,高银月已经醒了过来,愤而质问:“聂之文,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不是你求我的吗?”聂之文勾起唇角,“高小姐,是你自己说的,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失去了性欲,问我该怎么和男朋友相处。”
  高银月气急败坏:“然后你就给我吃了那种药?”
  “我是为你好,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会降低性欲,心理疏导是没用的,但我给你吃的药可不一样,效果立竿见影吧?”他笑盈盈地问。
  高银月气得手哆嗦,她拿起手机:“你不怕我报警?”
  “你报吧。”聂之文笑容轻蔑,“我会把刚才的一切让你男朋友也欣赏一下。”
  高银月反应过来了,难以置信:“你、你拍了视频?”
  “如果你听话,我保证不会有别人看见。”他笑着说,“可你要是不听话,我不介意传到网上共享。”
  这番话说得高银月手足冰凉,这种不雅视频一旦流出,她的事业前途,她喜欢的人……还能保得住吗?
  她顿时泪如雨下。
  视频结束了。
  周孟言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这大概就是那个录音的原件了,可他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
  她怎么那么傻啊!
  一开始就告诉他不就好了,他们一起想办法,总会解决的。
  怎么就那么傻……那么傻呢?他鼻酸眼胀,心想:为这个付出性命,不值得啊银月,不值得。
  种种往事如浮光掠影,在他眼前一一闪过,现在已经是9月6号的凌晨,距离案发正好过去了一个月。这短短30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银月突然身亡,他尚沉浸在悲痛之中就成为了嫌疑人被满城追捕,之后,又遇见了钟采蓝,发现了种种不可思议的真相……发生的事太多,他一心想要找到凶手,很多事来不及想,很多感情也来不及反应。
  总觉得好像是看了别人的电影,极具不真实感。
  直到此时此刻,重新看见了高银月的影像,看到她如何挣扎,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才终于惊觉——呵,原来银月已经死了。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不会再笑,不会再生气,她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他要看她,也只能从这些影像里去寻找伊人往日的倩影了。
  他终于真正意识到了她的死亡,并且接受了它。
  他捂住面孔,掌心一片湿润,原来不知不觉,他也已泪流满面。


第66章 结束
  白桃回到警局的时候; 是凌晨三点,汪令飞在办公室里等她; 看到她来就问:“怎么样?”
  白桃把芯片放到他面前,语气复杂:“证据确凿; 聂之文还留着杀人时的录像。”
  她不相信以聂之文的谨慎会没有想过毁尸灭迹; 如果他销毁了这份录像,那么高银月的死就真的成了悬案了。可他没有,他保留着6号晚上她来找他时的影像,包括他用一根领带将她活活勒死的场景。
  对此,白桃并不意外,案发时的情景对于这种人来说就好比是强力春药,比一般视频更能刺激他的大脑; 他舍不得删; 哪怕知道会成为自己定罪的证据; 也舍不得毁掉。
  他要在后面的日日夜夜里; 反复咀嚼回味,体验那一刻与众不同的快感,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犯罪者就算冒着被警方发现的危险也要重返现场呢?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的癖好成为了给他定罪最好的证据。里头绝大部分的内容都和他们猜测的相差无几; 唯有一点不同——聂之文并没有丧失性功能,是因为高银月之前被迫服用了spring; 到后期不得不继续使用以维持正常的性生活,而那天为了折辱自投罗网的高银月,他没有亲自上阵; 而是选择用道具欺辱她。
  汪令飞接过芯片,简单看了一遍,心头大石总算是落地了,他忍不住夸奖她:“干得漂亮!”不亏是他们家的孩子,这次的案子,办得比他想的还要好。
  可白桃还沉浸在看过的视频里,情绪低落:“唉,可怜。”
  “谁可怜?”汪令飞慧眼如炬,怎么看不出来她被触动心肠,到底还是年轻女孩儿,经的事少了,以后她就会发现,比这次的案件更可怜的事,有千千万万。
  白桃没说话,她的视线被坐在外面的那个女孩吸引了,记得没错的话,她去医院带走聂之文的时候,她就陪在他身边,看起来像是聂之文的女朋友。
  比起姜雪和高银月,这倒是个幸运的姑娘。
  她想着,走到那个女孩身边,想了想她的姓名:“你好,钟小姐吗?”
  “你也好,白警官。”钟采蓝抬起头来,对着她微微笑了笑。
  白桃在她身边坐下,斟酌着词句:“你是在等聂之文吗?他现在有重大嫌疑,需要留在这里配合调查。”
  “什么重大嫌疑?”她问。
  白桃不太方便给她透露太多,隐晦道:“和一起杀人案有关。”
  “有证据吗?”
  “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白桃抿了抿嘴角,“他是个危险分子。”
  钟采蓝就知道多半是他们找到录音了,她呢喃了一句:“危险分子吗?”
  白桃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奇怪,既不像是不信,又不像是信了:“钟小姐,很晚了,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钟采蓝终于也觉得倦了,“谢谢你。”
  白桃过了睡点,现在精神头反而好了起来,开车载了钟采蓝回去,车厢狭小,她开了窗通风,莫名其妙的,鼻端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问:“钟小姐,你认得周孟言吗?”
  “谁?”钟采蓝好似很诧异地反问了一句,又道,“不认得。”
  “噢。”白桃暗笑自己多疑,相似的香水味不知道有多少,哪就那么巧合了。
  钟采蓝也是第一次和这个女主角近距离,她比她想得还要漂亮一点,然而她本人似乎并不清楚,头发乱糟糟的,可能出门急了只洗了刘海,额角有了油光,可纵然如此,那双亮璨如星的眼睛也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她真心实意地称赞:“白警官,你真好看。”顿了顿,又说,“眼睛尤其漂亮。”
  “哎哟,别这么夸我。”白桃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眼睛5。2,这算是我唯一得意的事了,嘿嘿。”
  钟采蓝有那么一点想摸摸她脑袋的冲动,不过忍住了:“谢谢你那么晚了还送我。”
  “你都说了那么晚了。”白桃对她眨眨眼,“为人民服务啊。”
  钟采蓝又笑:“白警官你真是可爱。”
  白桃一连两次被小姐姐夸奖,难得脸红了:“你怎么老夸我?”
  “我没有夸你,我说得是实话。”钟采蓝望了她一眼,“优秀的人都是彼此吸引的,你会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白桃听出了她话中的真挚,虽然觉得有莫名其妙,但还是笑嘻嘻地说:“承你吉言啦,不过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
  “很快就会到了。”钟采蓝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
  到家的时候,天光已亮,4点的清晨,城市还不曾苏醒,万籁俱寂,钟采蓝和白桃告了别,慢慢上楼去。
  她推开门,清淡的晨光照进房间,隐隐约约能见一个人坐在床边,正对着窗户发呆。
  “你回来了。”周孟言没有转过头,“我在等你。”
  钟采蓝意外:“你等我干什么?”
  “你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里。”
  钟采蓝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什么都没有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张开手臂抱住了她的肩膀,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我现在需要一个朋友陪着我,周孟言陪了你那么久,该你陪我一次了。”
  她啼笑皆非:“你从来没有陪过我。”
  “我不管。”他说,“我要你安慰我。”
  钟采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为什么不开心呀?凶手已经抓到了,你也洗清了嫌疑,应该庆祝才对。”
  “我看到那些视频了。”周孟言闷闷道,“她死的时候……她死的时候叫我救她……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救不了她!”
  钟采蓝沉默了下去,高银月的死是他们之间无法回避的裂痕,想安慰几句,都觉得虚伪得说不出口。
  她才是杀死高银月的真凶。
  现在假惺惺地去安慰他,不可笑吗?
  “对不起。”她想,她之前所谓的补偿,看起来就好像是个笑话一样,这把刀没有捅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痛。
  她永远无法补偿他所受到的痛苦,就算会有女主角在下一个转角等着又有什么用?这一刻的伤痛,对他来说也是刻骨铭心的。
  而这伤害,是她给的。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情,周孟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低低道:“你也不要道歉了,不是你的错,我又不是在怪你。”
  “可本来就是我害的。”钟采蓝道,“不独是你,高银月,姜雪,聂之文……都是我害的。”
  周孟言微微皱起眉头,亲眼目睹高银月被杀死,他对聂之文可以算是恨之入骨了,可听钟采蓝的口吻没有恨意,却有愧疚。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突然松了手:“那你去安慰你的反派吧。”
  钟采蓝:“……你一定不是吃醋吧?”
  “我是生气。”他盯着她,“你是我的朋友,和我站同一阵线的,别搞错阵营好不好?”
  钟采蓝:“……”她清了清嗓子,细声细气地说,“对,我和你是一起的,我和你好,不和他好,周孟言,不生气了好不好?”
  周孟言被她这幼儿园小朋友的口气给逗笑了:“好幼稚。”
  “你也知道啊。”她也跟着笑。
  周孟言忍俊不禁,弯弯嘴角,可很快,又轻轻叹了口气:“不太开心。”
  “我知道。”她眼中蕴着他还不太明白的温柔,“以后不会了。”
  周孟言抿了抿唇,突然又靠过去,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肩上:“再信你一次。”
  钟采蓝被深深触动了,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在目睹一场落日,西边的天都红透了,那艳丽的色彩犹胜日出时分,可是,余晖的温度是渐渐冷却下去的,不久以后,夜晚就将到来。
  永远亮不起来的黑夜。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落霞了。
  温柔又哀伤的情绪席卷了她,她忍住泪意,笑了起来:“天都要亮了,我们出去吃顿早饭吧,你请我吃。”
  周孟言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议,但也同意了:“好啊。”
  两个人便出门去吃早餐。
  五点钟,街边有些早餐店已经开了,正热火朝天准备着东西,周孟言问:“吃吗?”
  钟采蓝看了一眼,说:“不想吃,再找找。”
  周孟言噢了一声,继续低头在手机上找:“一公里外有家包子店,去吗?”
  “好啊。”钟采蓝觉得自己好像一丝困意也没有了,精神异常得好,明明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不觉得累。
  街道两边,早饭摊子支了起来,也不知道卖什么,冒着袅袅白烟,不远处,有穿着橙色背心的环卫工人在扫大街,偶尔的,有两个行人匆匆往地铁站走去。
  烟火气扑面而来,她却有一种不真实感。
  仿佛行人街道都不过是电影布景,仿佛身在梦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晨曦的露珠,在消逝前闪烁着最后的亮光。
  她放慢了脚步,茫然四顾。
  周孟言拉一拉她:“这边。”
  她恍然惊醒,抬头一看,呀,怎么就到了,往常这一公里,哪有那么快!
  周孟言以为她是困了:“我们随便吃点就回去吧。”
  “我饿了。”她笑,“我才不要随便吃点,怎么,要你付账就随便吃啦?”
  周孟言好像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迟疑着说:“好吧,你吃什么?”
  她坐下点单:“小笼包和豆浆。”
  “那我和你吃一样的。”
  包子店不大,总共也就三张塑料桌子,两个人坐下来,头顶一盏风扇呼呼地吹,老板说:“还没好,要等一等。”
  钟采蓝说:“不要紧。”
  包子要等一等,豆浆却早就磨好了,两大粗瓷碗,咸香四溢,钟采蓝拿勺子舀一舀,慢慢喝了起来,味道意外地不错。
  周孟言借着天光,终于看见了她手上的口子:“你手怎么了?”
  “没事。”玻璃割的口子都不深,在陪聂之文去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让护士处理过了,现在只是还有点疼而已。
  周孟言扳过她的手看了看,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这么笨,割不了就别动啊,弄成这样。”
  “这样不符合人设。”钟采蓝一本正经地说,“人在危急的情况下是不会考虑这些的,我因为怕割手就不想办法脱身才不科学,回过头来聂之文会怀疑的。”
  周孟言怨气难消:“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会看着办的。”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心,热热痒痒的,钟采蓝低头看了会儿,笑了笑:“又不严重,好了,小笼包来了。”
  热腾腾的两笼小笼端上来,白气扑面,周孟言只能松开了她的手,替她拿了筷子,又开始调蘸料。
  小碟子里倒了一点点醋,又加了一点辣酱,他们俩口味一样,只要一个碟子就好。周孟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和你一起吃饭真方便。”
  就是这一霎那,他猛然发现钟采蓝是对的,朋友嘛,当然要有相似的口味才方便约饭,以后他吃到了什么好吃的,都不必问她,直接给她捎一份就是了。
  也不用怕她不爱吃。
  “我以后会经常约你吃饭的。”他说。
  钟采蓝弯起嘴角:“真的吗?”
  “真的。”他道,“我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下次带你去。”
  “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吗?”她不答反问,“不是骗我的吧。”
  周孟言眉峰一扬:“我骗你干什么?真的。”
  钟采蓝便笑了起来,很明亮的笑容,在他记忆里,好像从未有过。
  他们花了二十分钟吃完了这顿饭,周孟言用身上最后的现金付了账,走到外头,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取消我的通缉令……银月下葬以后,我还没有去看过她。”
  钟采蓝轻轻道:“很快了吧。”
  “嗯。”周孟言往回去的方向走,可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异样,扭头一看,才发觉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你怎么了?今天一直都奇奇怪怪的。”
  钟采蓝看着他,晨光映着他的衣袂,蒸笼的白烟被风吹来,袅袅四散。
  半晌,她道:“我想,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周孟言吓了一跳:“什么?”
  “你该回家了。”她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家了。”
  周孟言拧起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她微笑了起来,“从今往后,不要再见面了,对不起,我不想再见你了。”
  周孟言怔住了。
  钟采蓝道:“我猜你是不会答应的,但这对你对我都好,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和我保持距离才是对你最好的。”
  “如果是因为银月的事……”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不是的,不是高银月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知道你对我很重要,但你可能不是很明白。”
  她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对我而言,周孟言是我的一部分,现在是肝是肾,很重要,但是如果少了一个……我还是能活着的,可你要是不离开我,等以后变成了这里,”手心徐徐上移,摁住了胸膛,“我就没命了。”
  周孟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太突然了。
  “除非你能永远不离开我,永远呆在我身边,可你不能,我早就问过你了。”钟采蓝平静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好,谁都不能例外的,我也不能。”
  周孟言闭了闭眼睛:“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她早就做好这个把他推开的打算了,所以这段时间的态度才那么奇怪。
  就好像她知道江静不能永远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候一样,她把他一起推开了。
  连朋友都不想做。
  钟采蓝稍稍扬起唇角,一滴眼泪黏在她的睫毛上,恋恋不舍,不肯掉落:“你让我放过你,现在,也请你放过我吧。”
  周孟言的喉结滚动,仿佛也是忍耐着什么:“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这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有负担。”她对他点点头,“那么,再见。”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人流。
  晨光蒙蒙,行人匆匆,早点铺子的香气飘散在街头,这是新的一天了,可不知怎的,周孟言却开始对昨夜生出眷恋。
  然而,去日如流水,回不了头了。
  他怔怔目送她远去,然后慢慢转过身,往阔别多日的家里走去。


第67章 探望
  9月8号; 燕台大学开学。
  钟采蓝退了还巢公寓的短租房,收拾行李搬回了学校宿舍。温柔也迫不及待搬了回来; 两个人作伴; 倒是比暑假的时候热闹多了。
  大四了,课都已经上完; 钟采蓝的日常就变成了图书馆—食堂—宿舍三点一线; 之前的案子扰乱了她复习的计划; 进度比预想中低了太多,她不得不加倍努力。
  温柔混吃等死了一个暑假; 眼见朋友们考研的考研; 实习的实习; 也不得不有了紧迫感,在成为社会人士和继续窝在象牙塔之间; 她没有什么意外地选择了后者。
  可现在复习考研; 委实有点晚了。
  钟采蓝只好给她拉了一张表格,替她做了计划,每天督促她一起去图书馆复习。
  “唉; 好累啊。”从早上八点复习到十点,温柔和往常一样又忍不住叫累了; “小蓝蓝你怎么好像不知道累一样; 看书也很费脑子啊。”
  钟采蓝笑了笑:“是吗?我觉得还好。”她现在每天早上六点钟起来,洗漱去食堂吃早饭,接着去图书馆排队看书,一直到晚上闭馆回宿舍; 洗澡洗衣服,十点钟上床,背一会儿单词,迷迷糊糊也就该睡觉了。
  她从没有这样勤奋过,高三也不曾有,但她别无他法,大脑只有在极度繁忙劳累的情况下,才不会有太多空闲去思念一个不该想的人。
  然而,在某个不留神走神的刹那,她还是会想起一些事。
  高银月的案子终于大白天下,周孟言的通缉令也被撤销,然而,吃瓜路人只是惊讶于这个案子的曲折,并没有太多感想,津津乐道了一周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她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冷漠,不相干的人,能掉几滴同情泪已经是情分,谁能为谁一直牵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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