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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日记[金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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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歆又道:“放心吧,我不会放弃的,我用上个月打工的钱买了这个高倍望远镜,真的超好用,隔了六七十米,可我看琴房还是一清二楚。”
“是吗?”虞锦瑟接过望远镜试看一下,却愣在那。琴房里的温浅是看的极明朗,可是,和温浅一道并肩弹琴的那张容颜,亦看的一清二楚。雪白的三角钢琴前,两人靠在一处,一个清隽俊朗,一个容颜胜花,真是匹配极了。
看喜欢的人与情敌亲亲我我,是个人都会心如针扎吧。可樊歆怎么能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虞锦瑟问:“樊樊,你看他们俩一起,不难过么?”
“难过啊。”樊歆道:“可是再难过也要看他呀。”
虞锦瑟再次为樊歆默哀,她的沐华年虽然不待见她,可好歹身边从来没什么莺莺燕燕。可樊歆实在太惨了,每天都忍着针扎的心,去看心上人跟另一个女人恩爱缠绵。想到这,她忍不住问:“樊樊,你这么痴心,可万一以后温浅跟齐湘结婚了,你怎么办?”
樊歆毫不犹豫地道:“没关系啊,我就把他们的婚纱照偷偷拷贝过来,然后把齐湘的脸ps成我的。”
虞锦瑟:“……”
她刚要来一句樊歆你真是阿q精神永立不倒,结果铃铃一阵闹钟大响,沙发上的她立刻醒了过来。看看表已是七点半,她洗漱后直奔公司。
……
今天是鸿华投资的《星光游乐园》的竣工仪式,说穿了也就是开园庆典,场面十分热闹。
作为投资方的boss,虞锦瑟得同沐华年一道沐浴在镁光灯的闪耀下,全程摆出得体的微笑,剪彩揭碑致辞。
僵笑了两个半小时后庆典终于结束,但虞锦瑟的事还没有完,一家与她交情不错的报社希望她作为向导,带领记者去园内参观一下。她不好推脱,便引着记者一道去了。
园内风景如画,人工的娱乐建筑与绿色园林有序组合在一起,是现代人科技与智慧的完美结合。一行人听着她的讲解,不住走,不住拍,兴致勃勃。
虽然虞锦瑟全程都满面笑容,其实兴致并不高,第一个原因是昨晚睡得不好,第二个是因为故地重游,勾起不愿再想起的往昔。
曾几何时,她与另一个人在这,拍过一场爱情电影。
那时欢笑历历在目,然而今日想起来,却像个笑话,尤其是回忆起那几个字眼。
——情夫,私生女。
想到这她心里堵堵的,眼光掠过周围一帧帧鲜亮的风景,都像看黑白照般沉重落寞。几乎走到哪里,映入眼帘都是让她触景伤情的风景。海盗船旁他牵着她的手在阳光下奔跑,云霄飞车下他为她穿上那只水晶鞋,旋转木马里他给过她一个娇宠的公主抱,摩天轮下他来了一个浪漫的法式长吻……
那些温情的烙印,还鲜活地存于脑海中,清晰如昨日重现。然而,自那一句猜忌与折辱之后,什么都被抹杀了。
“哎。”虞锦瑟一时感慨万千,却无法形容,唯有一声幽幽叹息,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伤情的旧地,好在采访快结束了,二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得到了解脱,带着一帮人从侧门出了园。
刚出侧门,送走报社的人后,她竟遇见了何盛秋。
何盛秋坐在车上,一旁伸出个小脑袋,拼命冲她挥手:“妈妈!妈妈!”
虞锦瑟一愣,“你们怎么在这。”
何盛秋无奈地摸摸朵朵的头,“朵朵听说g市开了个游乐园,十分高兴,我说现在还不能玩,她不听,非要来看看。这不,激动的不行!”
他怀里的朵朵扭着身子兴奋地道:“妈妈,听说这是你的公园,真是太漂亮了,以后朵朵可以来玩吗?”
虞锦瑟笑道:“当然可以。”
双方围绕着公园的话题闲聊了一会,虞锦瑟的手机蓦地响起来,是她母上大人的。
母上大人一听说何盛秋跟虞锦瑟正在一起,主动道:“你现在忙完了就回z市吃饭吧,我跟你爸爸等你。”当然,最重要的是后面一句:“一定把小何喊来,你爸爸要他陪下棋。”
虞锦瑟推辞道:“他带着孩子在一起呢,不方便吧。”
虞妈妈道:“孩子也在?那更好!让他们父女一起来,一个都不许少,我这就去多添几个菜!”
虞锦瑟:“……”
那边虞锦瑟上了何盛秋的车子,奔向了去z市的道路。而这厢,送完各政要领导的沐华年从大门走进园子,问门口的下属:“虞总呢?”
下属恭敬地道:“半小时前看虞总进公园了,现在都没见她出来,应该还在园子里吧。”
王秘书闻言弯唇露出高深的笑意,低声跟沐华年道:“沐总,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啊,眼下园子里没什么人,又是你们拥有美好回忆的地方,您现在去哄哄她,保证事半功倍。”
沐华年颔首,向园内走去。
……
一刻钟后,沐华年的脚步停在摩天轮旁。
高耸的摩天轮下,是一片波光荡漾的湖面,暖色的阳光洒下,粼粼一片碎金。围绕着清亮的湖泊,栽有一圈碧绿的垂柳,茂密的柳枝里头,隐约可见一个女子半坐的窈窕背影,枝桠太过繁茂,看不清具体,半遮半现地露出一截藕粉色的衣裙,像是隐在碧玉丛中的一捧水色木槿花。
沐华年在十米之外的地方顿住了步伐,静静凝视着柳林里的背影。这抹藕粉色他记得,她今天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小套裙。方才剪彩之时,喧哗的人群里,那鲜嫩的色泽从他眼角摇曳而过,笼着一抹特有的栀子香气,随着初夏的微风掠过他的鼻翼,他的思维禁不住一阵恍惚,竟有伸手留住这抹香的冲动,幸亏而后的理智及时制止,不然定要闹出笑话。
繁茂柳林前,他伫立许久,微微拧起的眉峰彰显出他内心的纠葛。他又向前踏了一步,喊出她的名字,“锦瑟。”
随后而来的话语速极慢极慢,短短几个字仿佛在心中千转回肠,酝酿多日才辛苦得来,“一年了,回家好不好?你的孩子,我可以接……”
后头的几个字没说完,他脸色霍然一变。
☆、第六十九话鬼哭狼嚎
茵茵垂柳之中,那女子转过头来——容颜光采映碧波,却是季弘谣。
看清后的沐华年脸色难看之极,分不清是愤慨还是失落,径直转身,大步离开。
而呆在那里的季弘谣既震惊又难以置信,喃喃道:“沐华,她对你这样,你竟还肯接受……”
眼瞧着男人的身影毫不停留的越去越远,季弘谣低笑了两声,像是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呵,一直以来,你不过是利用我……而我……”她仰起头笑了两声,嗓音有浓重的苦涩。
她慢慢坐了回去,日光将她的影子拉成斜长的一片,在地上投下浓厚而压抑的墨色。许久后,她自语道:“我给过你机会的,沐华年,是你自己不珍惜。”她的脸色渐渐阴沉,眸中有厉色闪过,“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
当晚,基于母上大人的懿旨,虞锦瑟别无他选,将何盛秋与朵朵带回了家。
原本她以为会出现尴尬的局面,毕竟她跟何盛秋和朵朵的关系,实在太微妙。她做了好了冷场的准备,结果却出乎她意料。她父母十分待见这个小萝莉,整个晚上小萝莉都在耍宝,不仅会唱歌,跳舞,背诗,讲故事,还可以中文英文双语同步!简直逆天!
虞锦瑟惊得嘴都合不拢,她从没想过,那个只会眨巴着眼卖萌的小萝莉居然这般深藏不露。连她很少夸人的父亲都笑着说:“这小娃娃有点意思。”
她妈更是笑的开怀,将朵朵搂在怀里,道:“这孩子比锦瑟小时候招人疼多了。”
送何盛秋父女离开之时,虞妈妈再三叮嘱,“小何,没事还把朵朵带来玩啊。”
何盛秋连连点头,而朵朵则更热情地回了一个飞吻,“知道了!朵朵喜欢外公外婆,会经常来的!”
虞锦瑟彻底石化,忙捂住朵朵的嘴,“那个,不能叫外公外婆。”
朵朵小眉头一皱,是个思索的表情,“可是rose老师说,妈咪的妈咪就叫外婆啊……”
虞妈妈哈哈笑,摆摆手道:“得啦,童言无忌,由孩子去吧……”
虞锦瑟无奈一笑,只得送何盛秋父女俩出了门。
趁女儿送客出门的空档,虞妈妈跟虞爸爸说:“老虞,起先我虽挺中意小何,却介意他有个孩子,可今儿一瞧,我反倒放心了。”
沙发上的虞鸿海看着报纸,淡淡地嗯了一声。
老伴的漫不经心并未影响虞妈妈的热情,她一面削着水果一边继续说道:“如果我们锦瑟的身子这辈子真的不能要小孩,有朵朵这样乖巧的女儿也不错……喂,老虞,你倒是说句话啊……”
虞鸿海放下报纸,“儿孙自有儿孙福,锦瑟现在不是孩子了,她的事,她自己会把握,操这么多心干嘛。”
……
虞锦瑟送走何盛秋后,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熟悉的号码有大半个月没在她的通话记录里出现过了,她静默半晌,按下拒接键。
五秒钟后,被挂断的铃声再一次响起,仍是那个号码。
虞锦瑟再挂。
铃声再响,虞锦瑟再挂。
如此反复七八遍后,虞锦瑟自语道:“连打这么多遍,不是他的作风啊,莫非公司真有什么急事?”
她终于按下接听键,“什么事沐总?”
“锦瑟。”那边没喊出那个一贯连名带姓的生疏称呼,这一声后,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忖度着什么,然后他说:“我们谈谈。”
“公事还是私事?”虞锦瑟毫不客气地回话,只差没明说逐客令,“公事谈,私事挂。”
那边再次缄默了许久,像是将本来要讲的话咽了下去,转了另一个话题:“收拾一下东西,下周一一起去墨尔本。”
“一起?”虞锦瑟道:“跟谁一起?你?你爱找谁找谁,我不去!”
沐华年的声音异常平静,“去谈tur…3的事,你让我一个人去,就不怕我背着你把tur…3给卖了?”
……
不知是不是因为沐华年那个电话,虞锦瑟这晚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在微博上乱七八糟发了一些文字,抒发心中的凌乱。
微博发出去后,莫婉婉发了条语音消息过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微博上写什么剪不断理还乱,老娘牙都要酸倒了!赶紧的,找个男人嫁了,别在微博上唧唧歪歪扰人睡眠!”
虞锦瑟回了个语音——“我也想嫁,可没人让我嫁啊。”
——“少来,何盛秋天天往你家跑,不是男人,是牲口啊!哎,咱说句公道话啊,何盛秋最开始的确动机不纯,但不能否定,他对你是真心的。这年头找到一个真情实意的男人不容易,你要珍惜。”
虞锦瑟道:“我知道啊,可我这心里乱糟糟的。”
——“为什么乱?”
——“那混蛋说了一句话,事情都过了一个月,那话却一直梗在我心里,跟卡着根鱼刺般难受……”
——“得,甭说了。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想过何盛秋的事了,就是因为沐华年。”
虞锦瑟沉默了。
莫婉婉接着说:“你要是彻彻底底忘了他,彻彻底底不在乎他,别说一句话,就算是一万句,你也不会搁心底。横竖就是那四个字——”嗓门陡然抬高八度,近乎是吼出来的:“旧情难忘!!!”
关了灯的黑暗房间里,这一句吼声太过震耳聩聋,虞锦瑟耳膜嗡嗡地发麻,脑海中复读机般反复回荡着那四个字:“旧情难忘旧情难忘旧情难忘……”
莫婉婉说的对。其实,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因为那四个字。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放下了,也不停的暗示自己,放下了,放开了。其实还没有。
譬如她明明能够拒绝去乡下奔丧送坟,可天寒地冻翻山越岭,她还是去了。譬如星光游乐园的微电影,如果她坚持不与他演对手戏,绝对可以拒绝,然而她没有,反而心甘情愿地度过了拍戏的过程。再譬如,大年三十,得知他出了事,她一路飙车上高速,一百六十码的亡命飞驰中,那惶恐失措的心情,不是假的。那年关的两天,她其实可以狠心留他一人在g市,自己回z市陪父母过年,可她没有,她不忍心留他一人在家里无人照顾……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再明显不过。
她余情未了,她藕断丝连,她还没有百分百放下他,就这么简单。他是扎根在她心底的一棵树,年深日久,根基深远,纵然她强行砍了树冠锯了树干,却无法将土壤里的每一根根须触角都清除干净,而就算她能清除所有大小长短的根须,她也不能抹平那棵树曾经栽种过的痕迹。
爱情由不得人选择,忘记一段爱情更由不得人选择,你以为你可以将一个人彻底忘记,你也以为沧海桑田的漫长时光能够淡化甚至抹去一段爱恋的存在,其实永不可能。因为曾发生过的记忆不能消除。
“哎!放得下恨,放不下爱!特么到底要怎么办啊?难道姐真得再去找一棵树,移植到心里吗?”长长的叹息中,虞锦瑟苦恼地抱住了枕头,不由自主哀嚎道:“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还我一夜不流泪……”
“砰砰!”房门被敲响,无法忍受的虞妈妈在外喊道:“这死丫头,半夜不睡觉鬼哭狼嚎个什么,我跟你爸还得睡呢……”
虞锦瑟泪流满面:“……”
妈妈,你女儿半夜伤情失眠,你不安慰就罢了,还用鬼哭狼嚎四个字来打击我的歌声,你这样真的好吗?你确定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是移动充话费送的?
……
翌日,阳光晴好,万里无云。
鸿华十二楼里,王秘书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老板,“墨尔本的事您不用我去了?那您一个人?”
沐华年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不,两个人,我跟她。”
这个她字没指名道姓,王秘书却已了然,忍俊不禁地道:“也对,您二位确实该找机会独处独处。”
沐华年嗯了一声,手机铃蓦地响起,沐华年接了起来,“你好,慕总。”
“看在本少爷今儿心情不错的份上,强盛的资料就大发慈悲的给你,或许对你追查两年前虞锦瑟的事有些帮助,总之我觉得吧,那一次啊,不一定是九重下的手。”
沐华年若有所思,“好。”又问:“慕少难得有时间跟我打电话,怎么,不忙着玩女人了?”
“哪有空玩!那祸害回来了!”慕春寅的口气听着像抱怨,可却有按捺不住的欢喜与激动。
沐华年眉头一挑,眸中浮起愕然,“樊歆回来了?”
“可不是,少爷我被她缠得要死。”慕春寅依旧是嫌弃的口吻,却又透着一丝昭告天下的口是心非,“我跟你说,她真的很烦很烦很烦,我上辈子肯定是杀人放火奸杀掳掠无恶不作,所以这辈子罚我碰到她这缠人的奇葩!”
沐华年毫不留情面地反驳,“你这话说反了,是你缠她缠得要死吧?你说,如果让八卦媒体知道,响当当的头条帝国民老公二十几年如一日的缠着一个女人乐此不疲,他们会怎么写?”
慕春寅不屑一顾,“开什么玩笑,整个微博遍地都是喊我老公的人,这么多女人不要,我缠着她?那祸害哪值得我缠了?”
沐华年风轻云淡,“那好,你把那祸害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让她来我这。”
那边一怔,过了会怒道:“姓沐的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心里只有那谁谁谁吗?如今追不到就盯着少爷我的呀!我告诉你,那祸害确实又烦又乱又讨厌,我看了她就胃痛肝痛肺痛全身痛,但你要打她的主意,两字,没门!没门没门没门!”
长长的一串没门后,电话“嘟”的一声挂了。
沐华年握着手机,与身侧的王秘书对视一眼,王秘书先是半信半疑,“失踪四年的樊歆还真回来了?”片刻后笑道:“回来了就好,叫我们这些过去的老校友挂念啊!”
沐华年微微颔首,王秘书又感叹一声,“哎,这慕总跟樊学妹,还真是一出王子与女仆的离奇故事。”
沐华年没回他,他顺手拨出一个电话号码,王秘书拿眼睛瞟瞟,发现是拨给虞锦瑟的。
等了好久都没人接,沐华年又重拨两次,仍然无人应答,沐华年的眸光渐渐黯淡。
一旁王秘书看着于心不忍,问:“您找虞总什么事吗?”最近虞锦瑟极端的不待见沐华年,基本上属于爱理不理,不理就是不理的态度。
沐华年将手机放回桌面,“没什么事,就是告诉她,她挂念的小姐妹回来了,活的好好的,没有死。”
王秘书道:“原来您刚才跟慕总要樊歆的电话是为了虞总。”
沐华年低低地应了一声,过了会,他自语道:“算了,这事找时间再跟她说吧。”
……
向墨尔本出发的那天到来。
万米高空上,虞锦瑟坐在头等舱的真皮靠椅上,悠闲地喝果汁。而沐华年坐她旁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沓资料,应该是为商务会谈做准备吧。
这一趟只有他们两人来,让虞锦瑟好生讶异,听说此次会谈至关重要,可为何沐华年连他的左臂右膀王秘书都没带?
但她懒得问,她和沐华年本就分工明确,对外洽谈的事从不由她负责,这一趟她只要盯着沐华年不把她的tur…3给卖了就成。
长达九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实在太难熬,幸亏头等舱的靠椅可以压下来变成沙发床,不然屁股都要坐麻。虞锦瑟让空姐帮忙铺好了“床”,然后拿了一大堆零食,吃吃喝喝看电影去了。
当然,全程她都塞着耳塞,跟身边的面瘫帝零交流。
漫不经心地看了两场电影,她迷迷糊糊睡去,半梦半醒中觉得冷,将身子蜷了蜷,不知是不是幻觉,耳畔有个声音低沉地响起:“小姐,有劳你帮我拿条毛毯,谢谢。”再然后,她微微发冷的脚踝顿时暖和了,似乎有什么柔软温厚的东西盖在了她身上,好温暖。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畔有播音声响起,接着有人摇了摇她的胳膊,可她还没睡够,不耐地将那人的手拂开,翻身继续睡,那人无奈之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她痛得睁眼,沐华年幽黑的眸子霎时映入眼帘。
“起来,墨尔本到了。”沐华年丢下一句话,转身整理自己的东西。
虞锦瑟望望窗外,天都黑了,她这一觉居然睡了五六个小时,当真是勇猛。
☆、第七十话牛皮糖
下榻的酒店地理位置很好,虞锦瑟站在露天阳台上,将澳大利亚美丽的亚拉河风景俯览无遗。
这厢虞锦瑟兴致勃勃欣赏着城市的夜景,而隔壁房间,沐华年正在繁重的工作中忘我奋战——没了王秘书,还要跟一个猪一般的对手共事,果然比往常出差吃力很多。
翌日的会面是在墨尔本的哥林斯大街,在这条澳大利亚最著名金融区内,中澳两方的代表首次会面,会议并不像虞锦瑟想的那么沉重,反而愉快而活跃,双方的探讨持续了四个半小时,很显然,澳方公司对沐华年提出的合作主张十分赞同。
因为时间关系,双方在傍晚时分结束了一天的会议内容——这么复杂的合作事务,一两天绝对商榷不完,只能按部就班的来。
晚餐是澳方公司招待的,拿中国话讲就叫接风。杯觥交错的间隙中,趁着东道主因急事暂时离场,虞锦瑟将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沐华年,你们下午谈的内容跟tur…3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我过来?”
沐华年慢条斯理品了一口红酒,头顶的欧式宫廷风格水晶灯明晃晃地映入他深邃的眸中,熠熠如星子,“不这么说,你会来吗?”
“你!”虞锦瑟气得被差点噎住,碍着澳方公司代表还在,只能压低声音道:“我明天就回国,你一个人呆着吧。”
沐华年从容地再抿了一口干红,神色淡然,“你敢回国,我就敢把tur…3卖掉,有个德国商人为这事找我很久了。”
虞锦瑟怒道:“你敢!”
“这世上有什么是我沐华年做不到的。”沐华年的表情依旧平静:“不信你试试。”
“你真是……”虞锦瑟噎住话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她越来越觉得,同沐华年一起创立鸿华,完全是羊入虎口。
……
晚宴过后,时间还不太晚,虞锦瑟婉言拒绝了澳方公司要送她回酒店的要求,自己沿着街道慢慢地走。
沐华年却拦住了她,“不回酒店,你去哪?”
虞锦瑟道:“我想逛逛不行啊。”想起方才晚宴上的话,她的怒气再次蹭地起来:“我随便看看,请你不要污染我眼前的风景。”
沐华年仍一动不动挡在她身前,“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虞锦瑟耸肩,“没什么意思,不想看到你而已。”又左顾右盼了一会,看见几个高鼻深目的漂亮外国男孩从眼前晃过,说:“听说墨尔本有趣的帅哥很多,我想欣赏一下夜景与俊男,请沐总你不要影响我的心情。”
“虞锦瑟,有一个英国情人了。”沐华年盯着她,有强行克制的怒气在眸里蔓延,“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又怎么样,我就算找一百个情人,你沐总又能管我一分一毫的事?这是我的自由!”虞锦瑟嗤笑着绕过他,径直往前走,再不回头。
夜风微凉,狭长的街道,只剩兀自亮着的街灯与沐华年的身影。
……
墨尔本的治安很好,即便是夜里,虞锦瑟也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接下来她坐在某个公园旁,听一个流浪艺人吹口琴,琴声悠扬,晚风阵阵,虞锦瑟坐在芬芳的花圃旁长椅上,一入迷便是一个小时。
音乐有着撩拨人心的力量,在这段略显哀愁的曲子中,虞锦瑟回想着方才跟沐华年的对话,心里像卷了团乱麻,从前的爱恋,夭折的婚姻,再到如今尴尬的合作,她已不知该怎么面对沐华年才好。
或许,是时候将计划去德国的事跟父母说了一声了,为这事她已经筹谋很久。
既然没能彻底忘掉,那就彻底离开。
等虞鸿海的刑期结束,她就离开g市,去一个崭新的过度,忘掉关于他的一切过去,重新开始。
……
在虞锦瑟凌乱地想着这一切的时候,她不知道,远处有个身影,一直都在,缄默如守候的路灯。
接下来的几天仍是商务会晤为主,闲暇时她便背着包到处走走看看,就当是一场旅行。
当然,沐华年并不参与她的旅行,静默旁观是他最好的写照。
但这个情况在第六天得到改变。
那一天是周末,没有安排任何会议。虞锦瑟睡到太阳晒屁股后起床,将自己梳洗整齐后,背着包就出门。
不料一个身影就在她房门外的长廊上站着,背对着她看外面的风景,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
听到她关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问:“去哪?”
虞锦瑟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沐华年答的干脆。
“不要。”虞锦瑟拒绝的更干脆,口气生硬,“沐总,除了公事外,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请你尊重一下我的个人空间。”
“那你也请你尊重一下我。”沐华年仍是那张淡然的脸清淡的口气再配上霸道的台词:“来出差的只有我们俩,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会变成第一嫌疑人,动机是杀了你独吞tur…3。”
虞锦瑟:“……”
虽然厌烦沐华年跟着,可是此后的几个小时,她完全甩不掉他。她打的,他跟着打的,她坐巴士,他跟着坐巴士,她搭地铁,他也上地铁,几次虞锦瑟忍不住对他又凶又吼只差没动手揍他,可他就是无动于衷……整整一下午,他离她永远保持着五步到十步的距离。
虞锦瑟从没过有一天会这样去形容沐华年——简直像狗皮膏药似的,死活甩不掉。这情况如果换了几年前,她估计会喜疯。
可如今,只有一句感叹,矫情点,叫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事事休。通俗点就是沐华年实在太特么烦人!她越不想见他,他越跟着!
……
不知不觉她又兜兜转转来到了亚拉河。
日光明媚,微风轻悠,亚拉河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市的美景,宛若一幅流动的画卷,湖面上不时有船只徐徐而过,荡起涟漪徐徐不绝。
虞锦瑟停驻脚步,努力忽略身后还有个牛皮糖紧跟不放的焦躁感,掏出相机,照了几张。就在照好照片准备收相机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几声大喊:“help!help!”
她扭头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水里沉浮,应该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湖里的。她拿起手机,正要报警,一阵“噗通”的声响,水花四溅,有个身影已跳下去救人了。
——沐华年。
人命关天,虞锦瑟哪还记得双方闹不和的事,一边打报警电话一边飞快地奔过去,焦急地冲游向湖中的沐华年大喊,“湖边有个铁索,你把她拖过来,抓住铁索,我好拉你们上来。”
——她不会游泳,只能在岸上想办法了。
水里的沐华年已抓住了孩子,慢慢地向湖边游,虞锦瑟蹲在湖畔,伸长了手准备接应他们。与此同时,一些路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纷纷停住脚步,伸手援助。
沐华年终于成功靠岸,围观的群众跟虞锦瑟一起七手八脚将他跟孩子拉上人,眼瞧孩子并无大碍,每个人的脸色洋溢着喜悦。
没一会警察赶到现场,因为孩子的父母不在场,警察只能对浑身湿漉漉的救人英雄再三表示感谢后,将孩子带走。
一群人散后,沐华年伸手在裤子口袋掏了掏,旋即一怔,两秒钟后他对虞锦瑟道:“走。”
虞锦瑟瞧着他那一副落汤鸡的样子,觉得解气极了,“去哪?”
沐华年看她的眼光又像看白痴了,“去买身衣服,不然这么*的回酒店?”
虞锦瑟一口答应,“那你去啊,喊我干嘛,我要继续看风景。”
沐华年态度坚定:“你跟我一起去。”
“我们关系很好吗?我为什么要陪你去?”
沐华年理直气壮,“我的皮夹掉进了河里。”
“皮夹?”
“是。所有的现金跟□□,都在皮夹里。”
“什么!”虞锦瑟一怔,扭头看河面,平稳的河面什么也瞧不见,估计在沐华年救人的时候就已沉入了河底。三秒钟后她面露诡异的笑容,道:“那么现在你身无分文啦?”
沐华年瞪她一眼,虞锦瑟却嘚瑟到不行,“太好了!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想办法买衣服回酒店吧,我可没那么好心帮你。”
“站住。”沐华年道:“如果今天我感冒生病,那么,明天的商务会谈就全权交给你负责。其实也不难,你只要把我房间里的二十三页英文资料,从头到脚,全部背到滚瓜烂熟,就ok了。”
虞锦瑟沉默三秒,臭着脸道:“走啊,买衣服!”
……
从百货商场出来的沐华年全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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