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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能擦肩而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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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远扬找了一圈,才在一楼的一间小客房的沙发上找到喝醉了的苏忆北和睡得正酣的乔伊。他进去时,乔伊包里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看,是汪毅打来的,便接通了电话。没等那边质问,他便打断他说:“是我,陆远扬,我在西山这边开趴,乔伊喝多了,你赶紧来接她。”
    挂掉电话后,他安顿好乔伊在沙发上平躺着睡好,让家里的女佣给她盖了床被子,然后抱着苏忆北去了二楼的卧室。
    没过二十分钟,汪毅就赶来了,不知道这家伙在路上是用怎样的速度飙的车。
    一看见躺在沙发上睡得口水直流的乔伊,汪毅瞥了眼陆远扬,略带不满的说:“怎么让她睡这,你这都没张床吗?”
    “我这就没打算过让人留宿,所以就一张床,在楼上我的卧室里,你敢让你女人上去吗?”
    “你女人”三个字让汪毅很是受用,于是不再计较,抱起乔伊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了句:“苏忆北没来?”
    “楼上呢,”陆远扬答的理所当然。
    汪毅转过头意味深长的冲他笑了笑,然后走到车前,小心翼翼的将乔伊放在后座上,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在身上盖好后才关上车门。
    陆远扬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见他一连串熟稔的动作,便打趣他:“兄弟,家务活做的不错啊最近。”
    汪毅坐上车,摇下玻璃窗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咱俩彼此彼此。”说罢,驾车消失在山顶苍茫的夜色中。
    陆远扬目送他的车远去后,回头望了望二楼唯一亮着灯的那间屋子,莫名的觉得那夜的月光有了温度,晚风也跟着沁人心脾起来。

  ☆、第三十二章 曾照彩云归

陆远扬在书房里连着工作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又叫了司机直接去了机场,准备飞往英国。
    苏忆北醒来时,诺大的二楼只有她一个人。她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走下楼去,管家一见她起床了,忙吩咐厨师把早饭端上来。她道了谢,刚坐在餐桌前吃了两口,覃律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律师这行做久了,早就没有什么工作时间与休息时间的概念了。那天虽然是周六,但她已经猜到了是要加班,心里虽然抱着不详的预感,手里的电话还是接了起来。
    果不其然是喊她加班。邢律师组最近接了一个标的上亿的跨国并购案,由于时间太紧迫,整组人忙得人仰马翻的依旧忙不过来。因为实在是人手不够,便只得求助于覃律师,让他派几个人过去。这种时候,自然是少不了身为覃律师组中坚力量的苏忆北了。
    别墅的管家亲自开车送苏忆北去了律所。一进所里,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息。知产组的那帮同事每个人都自带一副巨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几个通宵过来的;连平日里有严重洁癖的申庭芳居然都几天没洗头,头顶已经泛起了油光。
    苏忆北刚坐下,电脑都没来得及打开,蔡文静就把一大堆文件堆到她桌上。她一抬头看见头发凌乱、眼镜歪斜的蔡文静,惊讶的问道:“你也被抽过去了?”
    “不光是我,全所出动,咱boss也被邢律师的一通电话召唤回来了。”
    “覃律师不是全家去马尔代夫度假了吗?”苏忆北问。
    蔡文静无奈的耸耸肩。正说着,被赤道的阳光晒得皮肤黝黑的覃律师步履匆忙的一边讲着电话,一边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没等苏忆北打招呼,覃律师已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一进门,连坐都没坐,覃律师径直对她说:“找个高校的图书馆内网,登陆他们的westlawlexis,或者直接翻墙,去找密歇根州关于企业垄断的法律规定,一个小时之内发到我邮箱里。”
    一出覃律师办公室,苏忆北立刻马不停蹄的开始联系自己还在读博或者留校教书的同学帮忙查找。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个法规太冷门了,高校的外文数据库里查不到;苏忆北也没有在密歇根州的同学。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陆远扬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进来。苏忆北一接起电话,寒暄都没有一句,只急急忙忙对他说:“帮我找个东西。”
    陆远扬愣了愣,随即问道:“什么东西。”
    苏忆北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遍,陆远扬简洁的答道:“知道了,”便挂掉了电话。
    五分钟后,她的邮箱里已经有了美国50个州所有的商业法规和相关判例。她来不及向陆远扬道谢,先急急忙忙把文件从邮箱里下载下来,整理好格式后给覃律师发了过去。
    她和所里的人昏天暗地的加了一周的班,那个案子的大头基本搞定,剩下的就留给邢律师组里的人善后了。结案那天所里开了年中会,给大家都发了金额不菲的奖金,申庭芳和苏忆北也都从助理律师升为了正式律师。
    晚上一大帮人聚过餐后,覃律师开车送苏忆北回家。在车上,覃律师随口问她:“师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后天是你生日吧。”
    苏忆北愣了愣,翻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历,才想起来后天是自己二十七岁生日。她放下手机,叹了口气说:“真不想过这个生日,我都二十七了。”
    “嗯,是得好好找个人,赶紧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
    “师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你先好好听着,”覃律师板着一张脸说:“我要是没记错,你从大学到现在都没谈过男朋友吧?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脾气吧,虽然不怎么样,但论心眼比谁都好,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打死都不找男朋友呢?我之前给你介绍的那几个,那个不是青年才俊,都被你三番五次推掉了,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要是不想找同行就直说,哎,本科时追过你的那个信工院的邹于江你还记得不?他现在也没女朋友,那天见着我还问你来着,要不改天我做东,你俩在一起吃个饭,再重新认识认识?他现在混得也不错,在中科院底下的一个研究所里做到中层领导了,在北京有房有车的,人看起来也比在大学那会精神多了。”
    “我不去,”苏忆北立刻说。
    “干吗不去,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你不会真的想单身一辈子吧。”
    “单身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没等她说完,覃功成已打断了她的话:“少在这胡说八道了。你现在年纪轻轻,体会不到孤独,等你上了四十岁你试试。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你连约人吃个饭都难,到时候想找都来不及了。”
    说完,他狐疑地看了眼苏忆北:“你不会是,真跟陆远扬有什么吧?现在单着是为了他?”
    “师兄!”苏忆北简直佩服覃律师的八卦天赋:“我跟陆远扬真的就是朋友,朋友你懂吗?怎么可能有别的关系。”
    “没有最好。小北,你耐着性子听师兄一句劝,陆远扬跟你关系再好,你也别生出旁的念头。陆家的根基太深了,陆远扬的爷爷你知道吗?去查查你的中学课本就能查出来,开过国的元勋,现在葬在八宝山。除了他爹陆庆鄞经商了以外,陆远扬的几个叔叔伯伯要么在中央,要么在军委,整个关系网庞大复杂到你想象不到。这种家庭,不是简单的豪门可以概括得了的。他们的婚姻说白了就是政治联姻,放在古代那就是和亲。所以你不要对陆远扬抱有任何期望,齐大非偶,古人这话不是白说的。何况陆远扬是北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光他的绯闻都够办个娱乐周刊了,根本不是什么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头脑一定要清醒,半大不小的人了,想事情别那么幼稚。”
    苏忆北被覃功成的一席话噎的半天没缓过劲来,一细想,才觉得委屈。凭什么他一直武断的认为是她在高攀陆远扬,他有什么权利干涉她该喜欢谁,或者不该喜欢谁,这逻辑简直莫名其妙。
    苏忆北冷冷的说:“停车,我要下车。”
    覃功成大约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冲,语气放缓道:“师妹,你别生气,师兄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走弯路。既然话说到这了,我就再跟你说件事,本来这算是机密,不该随便讲的。你知道sil的林总吧。”
    苏忆北听到林江,屏息听着覃功成的下文。
    “sil这次掏了家底控股了桓宇地产,背后的注资方就是陆氏集团。可你知道陆氏为什么规模这么大却迟迟不肯上市吗?因为它牵扯面太广了。它上市容易,可是一上市,一审核,把经营项目单一化,就要切断它所有盘根错节的投资项目的资金链,那么陆远航这么多年用陆氏的金钱布下的人脉就全部被切断了,所以他是绝对不肯让陆氏上市的。”
    覃律师接着说:“一旦你知道了陆氏的规模你就知道了,对于我们来说,sil是只大鱼,而对于陆氏来说,sil连一只小虾米都够不上。只要陆氏动一动手指,你看看一夜之间全国会有多少家注册资本上亿的公司倒下。这就是生物链,咱们都是这个链子上的,但陆远扬不是,他是那个操控生物链的人。所以师兄不愿意看到你冲破了生物链的规则去冒这个风险,代价太大了,你牺牲不起,明白吗?”
    苏忆北听完没有说话。她没有听见覃功成后面对她的忠告,只是一心在想陆氏给sil注资的事。这件事是陆远航主导的项目,可为什么陆远扬的桌上会有sil的税务登记表和桓宇地产的资产负债表。
    虽然有疑惑,但仔细想想,陆远扬和陆远航虽然水火不容,但毕竟都是陆氏的少东家,他手上有那两份文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怕只怕林江,他把身家性命都搭在了桓宇地产上,风险会不会太大。
    苏忆北想着想着,又暗自嘲笑自己杞人忧天。既然已经同林江断了瓜葛,干吗还要自寻烦恼。她摇下车窗,晚风倏地灌进来,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清空自己的思绪。
    六月就要来了,又有许多个月明星稀的仲夏夜了。她想自己要试着快乐一些。

  ☆、第三十三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由于连续加了两周的班,律所特意给全所员工放了三天的假休整。
    苏忆北早上一醒来,便收到了母亲发来的短信:小北,明天就是你生日了,别忘了跟朋友出去庆祝一下。妈妈给你寄了酱菜和酥饼,记得查收。生日快乐。
    那条短信让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跟母亲一起过过生日了,也蓦地格外想念母亲。她当即跳下床,在网上订了当天最近一班飞往上海的机票,然后匆忙的收拾好行李,拦了辆出租车赶去机场。
    下了飞机后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市区的长途汽车站,坐上了前往锦溪的大巴车,到镇上时已是下午五点。
    由于她从小生长在江北,后来读大学和工作又在北京,除了放长假,平日里很少回锦溪,因而镇上的人大都不认识她。她沿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一路往里走着,临街所见的风土和人情,都在逐一完整着她脑海里仅存的零星回忆。
    家门口的那两个大红色的丝绒灯笼是春节时挂上去的,半年过去了,丰沛的雨水浸的那两个灯笼颜色泛白,母亲却依然没有把它们取下来。苏忆北远远的便看见它们在初夏的微风中招展,心也跟着一暖。
    家里的大门没关,苏忆北在门口喊了一声:“妈,”无人应答。她再往里走一些,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母亲正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掀开帘子问道:“谁啊。”
    看见站在门厅中间的苏忆北,母亲几乎是呆愣了几秒,才连忙迎上前去卸下她身上的背包拉她进屋。对于苏忆北突然回家这件事,母亲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嘴角挂着的笑容从见到她的那一秒起便再也没消失过。
    苏忆北同母亲吃过晚饭后陪她在镇上散步。送走了游客,夜里的锦溪镇上完完全全显示出江南小镇应有的古朴与安宁。夜风越过树梢,穿过拱桥,掠过河面,温柔的抚过她们身边,带来了暌违已久的泥土和灌木的芬芳,令她觉得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母亲询问着她最近的工作情况,又问了她一些生活方面的琐事,苏忆北耐心的一一回答。走到河边的石凳前坐下后,母亲沉吟片刻开口道:“小北,过了这个生日你就二十七了吧,虚岁都二十八了。岁数不小了,身边有合适的人的话,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苏忆北的目光盯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没有说话。
    陈书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久久的沉默后,苏忆北觉得身旁似乎有轻声抽噎的声音,回过头看向母亲,街边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角和脸颊上都是泪痕。
    觉察到女儿的目光,陈书芸忙把脸别过去。苏忆北心下难过,却又无从安慰,连她自己都无法从过去的你泥淖之中走出来,只能轻声说道:“妈,你不要这样,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小北,妈妈对不起,本来你和林江。。。。。。”
    “妈,你别说了,”苏忆北打断了母亲的话:“这件事咱们不要再提了好吗?都过去了。我跟林江,跟江北都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世上从今以后就只有我跟你。妈,凡事往前看,我已经当上正式律师,可以独立接案子了。再过两年等我挣够了钱,在北京买了房就把您接过去,照顾好您,陪在您身边,就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最好的事了。其他的事,我真的没有精力再去想了。”
    “可是小北,你不能不结婚啊,往后的日子你一个人妈妈怎么放心得了。”
    “我不会不结婚的,但是我需要时间,真的。妈,您让我缓一缓,等我走出来了,我肯定会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的。”
    水面上,一盏河灯顺流而下摇摇曳曳的飘向远方。苏忆北蓦地想起从前看到的一位女作家笔下的一句话:我一直想为我的灵魂找条出路,也许路太远没有归宿,但我只能前往。
    那一刻,那种无力感又近乎吞噬她。她多想有人来告诉她,这条路由多远,通往遗忘的归宿要走多久。
    第二天是苏忆北的生日。陈书芸一大早去镇上的早市上去买最新鲜的鱼和河虾,还有鲜脆欲滴的青笋和莲藕。在路上碰到有人挑着担子卖山竹,还顺带买了两斤山竹回来。
    回到锦溪后,陈书芸在镇上的小学当临时聘请的语文老师,平日里利用闲暇时间,也缝一些手工的饰品和包卖给来镇上旅游的游客。苏忆北工作后每个月寄给陈书芸的钱她一分没动的攒了起来,她自己工作赚的钱也每个月存起来一半,预备着留给苏忆北将来买房和结婚时用。
    母亲在厨房里忙前忙后,苏忆北也跟着要帮忙,母亲坚决不肯。苏忆北拗不过她,便拿着扫帚里里外外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扫到门口时,外面是一片晴好的艳阳天。阳光照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散开点点碎金,映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河边的树叶也被那明晃晃的日光投射成翠玉一般的绿,条条脉络都看得清。
    苏忆北放下扫帚,站在大门口的石阶上,仰着脖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阳光照在她身上,她闭上眼睛慵懒的动也不想动。
    面前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这是在等我吗。”
    苏忆北猛地睁开眼睛,铺天盖地的日光中,陆远扬正站在她面前,笑眯眯的望着她。
    她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你怎么在这儿。”
    陆远扬晃了晃手上的蛋糕:“我从上海下的飞机,顺道过来给你过个生日。”
    她依旧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全然没有反应过来。陆远扬笑着说:“苏忆北,你是不打算让我进去了吗?”
    苏忆北这才合上嘴,闪到一边让陆远扬进了屋。
    坐在餐桌前,母亲一边用眼神观察着苏忆北,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陆远扬。刚下飞机的陆远扬身上还穿着熨帖的西装,打着领带,再加上他整个人气场太强大,与小镇的氛围简直格格不入。看着陆远扬拿着筷子坐在他们家古旧的饭厅里,眼前的画面让苏忆北脑海里突然闪过四个字:微服私访。
    陈书芸沉默着酝酿了很久的措辞,终于开口道:“陆先生是小北的,同事?”
    陆远扬摇了摇头说:“不是的阿姨,我是小北的朋友。”
    陆远扬的一声“阿姨”,让陈书芸稍稍轻松了一点,她紧接着问道:“那陆先生跟小北是怎么认识的?”
    “他跟乔伊是发小,我们是通过乔伊认识的。妈,乔伊你总知道吧,我大学室友,”苏忆北抢着答道。
    陆远扬也笑着对陈书芸说:“阿姨,您别叫我陆先生了,叫我远扬就行。”一句话说的陈书芸如沐春风。
    那顿饭的气氛异常融洽。苏忆北从前没发现,陆远扬不光是少女杀手,少妇杀手,简直是任何年龄阶段的女性通吃。母亲在他的笑话和恭维、以及他那张异常俊朗的脸面前,简直毫无招架之力。苏忆北默默地扒着自己面前的米饭,在心里叹了口气。
    “远扬啊,我看你条件这么好,身边的朋友应该也都不错吧。有没有优质的单身男青年,给我们家小北介绍一个啊。我们要求也不高,只要孩子教养好,三观端正,有上进心就行。哪怕在北京没房,我们出一半的钱买房也没关系,关键是要对我们家小北好。”
    苏忆北一口米饭差点喷出来。陆远扬身边的朋友,那都是些什么层次的人,她那里惹得起。让他帮自己介绍男朋友,母亲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还没等她开口,陆远扬已经摆出一副无比灿烂的笑容对母亲说:“阿姨,您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母亲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不停地往陆远扬碗里夹菜。苏忆北叹了口气,突然觉得饭桌上的自己好多余。

  ☆、第三十四章 嗟余只影系人间

吃完饭,母亲下午还有课,便早早的去了学校。苏忆北洗完碗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客厅和院子里都不见陆远扬的人影。她唤了声陆远扬的名字,门口的方向传来他的声音。苏忆北走过去,黑漆漆的走廊中间,陆远扬正站在一张凳子上仰着脖子修理着什么。
    苏忆北忙上前几步,扶住凳子,抬头问他:“你干嘛呢。”
    陆远扬一边干活一边答她:“你家这走廊这么黑,灯还坏着,你妈妈每天走来走去的不危险啊。上了年纪的人,磕着摔着都是大事。”
    头顶的灯骤然亮了,陆远扬满意的笑了笑,干净利落的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随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苏忆北问他:“你还会修灯泡啊。”
    “废话,”陆远扬像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样:“我是百分之百的工科生,你知道我大学学的是什么吗?精密仪器与机械,上至导弹零部件,下至劳力士的机芯,我都能分分钟给你造出来,一个灯泡算什么啊。”
    “行行行,你厉害。不过我们家既不需要你造导弹,也买不起劳力士,你能把这灯泡修好我就感激不尽了。”
    陆远扬听了,微微扬起眉毛,一边嘴角勾起挂着笑意,又是他惯有的臭屁的样子。苏忆北和他顺着走廊走出去,站在大门外面,下午三点多的光景,正是游客最多的时候。她看着过往的路人,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开车了吗?还是等着司机来接你。”
    陆远扬没有说话,苏忆北看向他,他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气定神闲的说道:“我没打算走啊。”
    “那你住哪,”苏忆北问道。
    “住这儿啊,”陆远扬答。
    “我家?”苏忆北吓了一跳。
    “不行啊,”陆远扬皱着眉毛看着她。
    苏忆北愣了愣,陆远扬已经全然摆出一副“答不答应随你,老子住定了”的架势。她只得把到嘴边的辩解又重新噎回去,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把客房收拾出来给陆远扬住,还得好好跟母亲解释解释这件事。毕竟是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住在家里,母亲这么多年一个人住惯了,怕她心里会有膈应。
    结果母亲上完课回到家后,看见陆远扬没有走,便立即对陆远扬说:“小陆啊,今晚就别走了。家里有空着的客房,被褥什么都是现成的,全都是这一季的新棉花缝的,没人盖过,你别嫌弃,只管睡就行。晚上让小北带你去镇头的夜市上去转转,有好多好吃的呢。”
    陆远扬一边彬彬有礼的对母亲说:“那就打扰您了,”一边得意的冲苏忆北眨了眨眼。
    吃过晚饭后,苏忆北带着陆远扬沿着河堤散步,走着走着,古镇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夜风习习的河畔,只有田野和蛙鸣。那是江南水乡特有的夏夜,水草肥美,空气濡湿,远处有高低起伏的山峦和灯火明灭的村庄,繁星缀满整张天幕。时空相错,一梦千年。
    走累了,他们在河堤上坐下望着远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苏忆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动了动,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定在那里。
    陆远扬扭头看着苏忆北,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嘴唇抿的紧紧地,像是在竭力忍住一股巨大的情绪。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扫了一眼,屏幕上闪动着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发送信息的人是林江。
    陆远扬慢慢收回目光。又是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又是那种心口抑制不住的刺痛感,而他逃避不了,便只能忍受。
    口袋里还放着准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他在伦敦的一家古董珠宝店看到的一条项链。白金的托盘,四周镶着碎钻,中间拱起的是一枚约有五克拉大小的祖母绿宝石。在众多珠宝中,陆远扬一眼便看中了那条项链,而当他看到那枚项链背面刻着的字时,便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它的背面刻着:isabella。音译成中文,正好包含着她的名字——忆北。
    可无论多少命中注定,也奈何不了苏忆北的心,动摇不了她和林江之间没有人可以涉足的回忆。即便她一直强装若无其事,可当那个名字一出现时,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嫉妒,坠痛,却又无力。
    那天夜里,苏忆北从梦中惊醒,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凌晨三点。那不是一个好梦,如同过去的半年甚至更久以前的梦一样,梦境里又是小时候,有关父亲,有关江北,有关林江。唯一不同的是,那晚的梦中,林江始终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脸。醒来的苏忆北独自在黑暗中坐了许久,终是再也无法入睡,便起身趿上拖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穿过客厅,外面的客房里还透着光,大约是陆远扬临睡觉前忘记关台灯了。苏忆北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房门没关,虚掩着。她推开门走进去,床上的陆远扬睡的很沉,呼吸的声音起伏匀称,苏忆北静静的望了他几秒,然后伸手将陆远扬踢到一边的被子给他盖好,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转过身准备离去。
    一双手突然结结实实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苏忆北觉得身子一轻,便一下子被陆远扬带到了怀里。她贴在他胸前气喘未定,陆远扬已经一反身将她压在身下,一阵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那么几秒,苏忆北的大脑一片空白,当她反应过来时便奋力开始挣扎。他们彼此都不说话,在黑暗中像两只困兽一般扭打着。苏忆北扭头躲开陆远扬的吻,侧过头便咬住了他的肩膀。一只手护着自己身上快要被陆远扬扒掉的衣服,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乱掐;陆远扬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板正她的脑袋,顺着她的嘴,沿着脖颈一路吻下去。
    苏忆北身上穿的是一套纯棉质地的睡裙,无论她再用力挣扎,陆远扬三下五除二便将她的睡裙撩了上去。觉察到他的下腹部传来的热度和硬度,苏忆北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抡了陆远扬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像是一枚炸弹在茫茫黑夜之中炸开来,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苏忆北没有动,浑身都在发抖;陆远扬喘着粗气伏在她身上,许久之后,他的手摸索着慢慢将她的睡裙整理好,然后番身躺在床上。
    许久以后,苏忆北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声无息的走出客房。她没有关门,那扇房门依然是刚才那样虚掩着,连角度和门外透进的月光的弧度都相同,如同从未有人未来过一样。
    第二天清早,苏忆北走出自己的卧室,客厅里空无一人,母亲还没有起床。外面的客房里,陆远扬昨晚睡过的床上,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只是不见他。窗户还开着,窗帘伴着清的风微微摇曳,更衬得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寂寞。风平浪静,无声无息,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忆北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招展的树枝和树枝背后明亮蔚蓝的天空。有叫卖的声音从外面隐隐传来,然后渐行渐远。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渐渐回过神来,才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条项链。上面镶着的那枚祖母绿宝石是她从未见过的纯粹的绿,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又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夏夜。她拿起那条项链在手中摩挲着,当看到背后的那个英文名时,泪水终于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她突然觉得难过。
    终究是留不住。亲情,爱情,友情,于她而言,原来最珍视的东西皆是留不住。

  ☆、第三十五章 心字成灰

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苏忆北同陆远扬再未联系过。就连乔伊要约她出去吃饭,她也以各种理由拒绝掉了。升为律师后她工作起来更拼了,常常一大早走进律所,再走出办公大楼时已是华灯初上。繁忙的工作让她完全没有精力再去想其他的事,心里却反而轻松一些。
    偶尔她会在电视上看见陆远扬。一次是一家大型企业的挂牌仪式上,还有一次是一家财经媒体的专访,最后一次是在黄金时段的新闻报道中,陆庆鄞病情告急再次入院,临时举办了一场记者招待会。
    苏忆北坐在律所楼下的小餐馆里看着墙上的电视。那场招待会上大多数记者提问都是陆远航在回答,陆远扬十指交握坐在一旁,微微向后靠着,表情疏淡,并不言语。那样的距离感,令苏忆北对他又添了一份陌生。
    那样想着,苏忆北反而觉得安慰。原本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有什么牵扯,于自己、于他而言都没有好处,这样自然而然的不相往来大约是最好的结局吧。
    八月末,苏忆北休了一周的年假打算去云南玩一趟。她从昆明经过大理到丽江,再途径香格里拉前往德钦。到达徳钦的那天已是下午,天上下起了朦朦的小雨,她找到了提前订好的那家宾馆住下,拉开窗帘便能看见梅里雪山。
    傍晚时分她一个人出去散步,在飞来寺逗留许久。雪山、空谷、白色的佛塔,还有湛蓝的高天,世间给予了她这样多,可为什么还是在情感的泥淖里陷落。
    她在广场上碰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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