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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纺织厂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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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她没有多嘴。
  今天在路上偶遇得意满满的何小曼,她突然就生了主意。
  老天真是眷顾自己,让自己手里握着这么一张王牌。真庆幸自己没有将这张王牌捅给父母。
  未出膛的子弹,才是最大的威胁。
  向丽娜深吸一口气:“刘叔叔,你自己看着办吧。过了这个路口就是闹市区,两百米外是6路车站。我只要坐3站,就可以到考场。”
  司机沉默了,颤抖着双手,发动了吉普车……


第20章 我要考试!
  林荫道的另一端,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悄然驶入。
  司机是个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短袖,长相刚毅,神情沉着,一看就是当兵出身。
  后座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却是少见的俊朗。他穿着素雅的白衬衫,乌黑的短发微微有些卷曲,肤色雪白,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谢谢杜叔叔,还特意为了我绕道。”
  司机脸上浮现出难以察觉的笑意:“你最喜欢这条林荫道,难得回来一次,当然要带你来看看。再说了,走哪儿不是走呢,也绕不多远。”
  “呆会儿过了这路,我就下车。这牌照太显眼,去闹市区不太好。”
  “丁副市长规矩就是严。”司机赞叹道,“我杜松涛真是运气好,碰到你爸这样的领导,真是比其他领导的司机省了不事。”
  车,是副市长丁佐民的车。后座坐的,是丁佐民的儿子丁砚。
  丁砚在名牌大学就读,刚放暑假回来,今天顺道坐他的车去书店。
  杜松涛之所以赞叹,是因为绝大多数的领导司机,都还要兼职“家务”,从接送家人到干杂活,堪称鞍前马后。只有副市长丁佐民不这样。他公是公、私是私,分得极为清楚。
  “我爸说过,不管别人怎么做,在他那儿就要公私分明。”说起自己的父亲来,丁砚也是骄傲的。
  突然,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杜松涛轻呼:“咦,什么情况?”
  丁砚不由问:“怎么了?”
  “前面的车好像撞人了。”
  丁砚探过身子一看,只见远远的有一辆吉普车,正在紧急调头驶离,而路边躺着一个人,情况不明。
  “什么呀,撞了人还跑!”丁砚叫着,却见那吉普车调头后一个拐弯,隐入了一个小弄堂,“快记下车牌!”
  杜松涛突然脸色极为尴尬:“我……我没看清……”
  “不管了,快停车救人!”
  不待车子停稳,丁砚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被撞的竟然是个女学生,书包已经飞了出去,现场没有血流成河,但人已经晕了过去。
  “同学!同学!”
  丁砚喊着,正要扶她起来,杜松涛已经下车。
  “不能晃她!”杜松涛是有急救经验的,过去快速察看了一下,“还活着,不知道哪里受伤了。”
  “上车,送她去医院!”丁砚斩钉截铁。
  弄堂里,吉普车停在阴暗处。
  向丽娜脸色苍白,捂住胸口好一会儿,才道:“她没死吧。”
  司机刘东平紧紧咬着牙关,半晌才道:“没死,但是……应该已经撞晕了。”
  “好……好……”向丽娜点点头,“我下车,自己坐车去考场。你……你去看看她,把她送医院去。”
  说着,伸手去开车门,却发现浑身虚脱,根本连开车门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刘东平无奈,下来给她开车门,顺势向弄堂口探头一看,突然脸色大变,仓皇道:“不好!”
  “怎么了?”向丽娜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望着他。
  “是……是丁副市长的车子……”刘东平声音颤抖,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
  “什么?”向丽娜虽然还是个学生,却知道副市长的份量,顿时嘴唇也哆嗦了,“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刚刚……明明路上没有人,我前后看了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刘东平定了定神,又向林荫道那边望去,“好像丁副市长不在车上……”
  向丽娜已经回过神来,下了车,走到刘东平身边,远远地只见黑色轿车上下来两个人,将何小曼检查一番,然后搬上了车。
  “算了,既然已经有人送她去医院,她应该不会有事了。你还是送我去考场吧。”
  她看看手表,经过这一番折腾,原本宽裕的时间已经不那么宽裕了。
  不过,她还足够来得及赶到考场。至于何小曼……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呼了口气。
  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参加考试。
  杜松涛开着车,一路向医院奔袭。好在这个年头马路上并不太挤,黑色轿车开得飞快,与时间争分夺秒。
  轿车的后座空间并不很大,不足以让何小曼一人平躺,为了避免途中颠簸让何小曼再次遭受伤害,丁砚让她躺在自己大腿上,双手紧紧地箍住她。
  “杜叔叔,她……她会不会有事?”丁砚望着何小曼毫无血色的小脸,内心十分担忧。
  “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希望没有内伤吧。”杜松涛说话还是留了些余地。
  丁砚很生气:“没想到撞了人居然还逃跑,简直丧心病狂!别让我再看到那车子,我认得!”
  虽然没来得及记住车号,但这年头的汽车并不普及,吉普车更是比较特殊的车型,而且,丁砚记得那辆吉普车的围杠是黑色,应该是重新喷过漆的。
  杜松涛从内视镜看了看丁砚,欲言又止。
  此时的何小曼,正在昏迷与苏醒间挣扎。有时候模模糊糊地不知身在何处,有时候却又坠入深深的黑暗毫无知觉。
  挣扎间,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你要考试,何小曼,你今天要考试……”
  何小曼努力地睁开眼睛,想要坐起,却被一双手温柔地按下。
  “让我起来!我今天中考!我要去考试!你让我去考试啊!”何小曼绝望地大叫,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起不来。
  而她自以为无比剧烈的挣扎,在丁砚看来,是昏昏沉沉的呢喃。
  他怀中的这个女生,身子在微微颤抖,嘴唇一张一阖,发出极为细弱的声音。
  “你说什么?”丁砚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何小曼的嘴唇前。
  “中考……考试……考试……”这声音断断续续,细不可闻,可丁砚却辨认了出来。
  “杜叔叔,这是个考生!”他惊呼。
  杜松涛暗暗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这样子,还能考试吗?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丁砚重重地点头:“对,救命要紧,还是去医院!”
  这句话,其实何小曼听见了。“不,我不要去医院,送我去考场!请你送我去考场!”
  只可惜,她内心的呐喊只有自己知道,丁砚望着她颤抖的嘴唇,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何小曼绝望了,她迷迷糊糊地望见一张极为好看的男生的脸,可这个男生,一点都听不懂自己的话。
  眼泪夺眶而出,从她的眼角流到太阳穴,一颗又一颗,像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哀悼。
  丁砚被震惊了。
  这个女生纵然在昏迷中,也能叫人看出一脸的绝望与无助,而那连绵不断滚落的泪水……丁砚伸手替她轻轻擦去。
  真的很烫。


第21章 苏醒
  何小曼从昏昏沉沉中苏醒,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头痛欲裂,抬眼望去,雪白的墙壁都在天眩地转,不由又眯上了眼。
  “你醒了?”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不似她两世生命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男性。
  她不敢睁开眼睛,低声问:“我在哪儿?”
  “你出了车祸,在医院。”男声很温柔,普通话非常标准,不似这个江南的古城口音。
  何小曼没有说话,拼命回忆着前情。
  她今天应该是中考,她在去考试的路上,骄阳似火、鸣蝉热烈,一切应该都很美好。突然,身后一个猛烈的撞击,翻滚中,她望见那是辆陌生的吉普车……
  想起这些,她心情激动而绝望,如果现在真的是在医院,那么确定无疑,自己一定是误了中考。
  可是,经历过一次穿越重生的她,又很担心自己现在究竟还是不是何小曼。
  “今天是几号?这是哪个医院?”何小曼轻声问,心里很是紧张,生怕又来到一个不知所谓的世界。
  丁砚有些意外,他以为这小女生醒来会痛不欲生,甚至会一口咬定自己是肇事者,已经做好了被她的眼泪糊一身的准备,却没想到她出人意料的小心翼翼。
  “6月28日,这是中吴市第一人民医院。”
  何小曼长舒一口气,原来自己还在这里。何立华还是她爸爸,王秀珍还是她妈妈,而她,是那个没有赶上中考的倒霉孩子。
  哦,中考!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又揪痛起来。
  “我今天中考……”她喃喃的道,眼泪又从眼角流下。
  丁砚有些不知所措。
  在车上,他给何小曼擦眼泪觉得很自然,因为那时候何小曼不清醒。可现在他不敢造次了。
  “医生说你是脑震荡,要多休息。你很命大,考试那些事就别多想了,会影响恢复。”丁砚劝人很没有经验。
  亏得他面对的是何小曼这样的“内心成熟者”,错过人生如此重事,怎能不多想?
  脑震荡,怪不得会如此头晕想吐。“我的手脚呢,还在吗?没变成科学怪人吧。”何小曼艰难地开了个玩笑。
  科学怪人?丁砚心中一动,这不是一部很古早的科幻小说吗?
  这本书他曾在大学那个全国闻名的庞大图书馆看到过。但是是英文原版。眼前这个普通的初中小女生,怎么会知道这么冷僻的字眼?
  听他不作声,何小曼慌了,踢了踢腿,又晃了晃手:“别吓我,我没感觉自己少什么零件啊。”
  丁砚回过神来,只觉得这个女生神秘又特别,赶紧道:“哦没事,除了脑震荡,还有些地方软组织挫伤,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脑震荡只要静养,也是可以恢复的。何小曼总算长长地舒一口气,喃喃的道:“还好,我还在这个世界,我还是何小曼……”
  这倒提醒了丁砚:“对了,你家人怎么联系,得赶紧叫你父母过来。”
  何小曼给了他父亲厂里的电话。丁砚去打电话的时候,她又试着睁了睁眼睛,这回倒是好了很多,除了头痛恶心的感觉还很明显之外,头晕征状减轻了不少。
  病房是三人间,住着两个病人,邻床是个六十多岁的婆婆。
  “小姑娘你命大啊,被车子撞了,亏得这个男小宁送你来医院,跑前跑后。”
  “婆婆,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乱说话?”何小曼只记得自己一会儿迷迷糊糊,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她是个蛮在意形象的人,怕自己在救命恩人面前失了分寸。
  “还好啦,没乱说话,就听你说要考试。”婆婆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叹了口气,“小姑娘你是不是赶不上考试了?”
  何小曼怔了好一会儿。
  之前撕心裂肺的伤痛,似乎在刚刚对自己处境的疑问中,悄然淡去不少。
  当她问那男生,自己在哪里,今天是几号,那一刻,她突然从这几个月的真情实感中抽离,重新变成了“杨简”。
  她感受着“何小曼”的伤痛,却又审视着“何小曼”的人生。
  利用丁砚出去打电话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她冷静了下来,决定以一个文静受伤女孩的形象来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然而,当丁砚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时,何小曼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没想到,救了自己的这个男人,如此年轻,又如此俊朗。他的打扮优雅干净,即便放到后世“杨简”的那个岁月,也丝毫不会觉得落伍。
  他温文地笑,对何小曼说:“你爸马上就过来,他很着急。但我说了,没有大碍,让他路上慢点儿。”
  这份礼貌与温和,与这个古旧的世界既相得益彰,又跳脱出尘。
  何小曼不是花痴,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哦不,他只能称之为男生……这个男生真的让人如沐春风。
  “谢谢你。听婆婆说,全是你在张罗,实在太麻烦你了。”
  “不用谢,我也只是恰好路过,举手之劳。不过很抱歉……”他满脸歉意,“撞你的车子,我没看清车牌。”
  何小曼眼神有些黯淡:“能问一下你是谁吗?”
  “我叫丁……”丁砚突然犹豫了一下,虽然他平常远在首都读书,但在这个城里,他毕竟身份特殊。再说,做了好事也不是非要留名嘛,便笑道,“我叫丁彦。”
  隔壁床的婆婆突然插嘴:“长得这么书卷气,我看你像个大学生。”
  丁砚笑了:“是的,婆婆,我是大学生,正好放暑假回家来。”
  一听“大学生”三个字,何小曼的心脏又狠狠地揪了一下,抽痛不已。
  “小丁啊,来扶我一把,我要去厕所。”
  婆婆家人不在,倒是很不客气,似乎能让一个大学生来扶自己下床,还挺开心的样子。
  好在丁砚脾气甚好,过去将婆婆扶下床。婆婆下了床就灵活了,挥挥手,自己一个人走了。
  见病房里终于只剩两个人,何小曼有些问题赶紧要解决。
  “丁彦,你说你是大学生,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丁砚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捉摸不透。明明之前错过中考还那么痛苦,为什么转眼间,好像换了一个人,变得这么冷静,完全不似一个初三的女生。
  “中考……能复读吗?”


第22章 女小宁比亲爹啊坚强
  高考是可以复读的,这点何小曼很清楚。
  但她真的没有了解过,这个年代,中考是不是也可以复读。而且之前的何小曼木木的,成绩也够渣,既没想过要读高中,也从来没关心过中考政策。
  听她竟然问这个,丁砚就更觉得奇怪了。你是初三的中考生啊,难道撞糊涂了?
  一看他表情,何小曼就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其实有点蠢,但没办法,她必须赶在何立华来医院前,给自己定好位。
  她知道自己穿越过来后的表现,给了何立华很大的期盼。自己承受了一次绝望,知道这滋味,纵然何立华注定要从期盼的顶峰跌落,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底下接住他,给他另一个希望。
  这个世界的何小曼,虽然刚刚十六岁,但她必须承担的远比表面的多。
  于是,她对丁砚小小地撒了个谎。
  “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只是想找个人确定一下……”何小曼轻轻捏着手指骨节,等待着丁砚的答案。
  这细节被丁砚看在眼里,虽然没看出她的隐瞒,但却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安。
  “何小曼……”丁砚试着喊她的名字,“初三是没法复读的……”
  望见她眼中一黯,丁砚感受到了她的失望与留恋,又想起她在车上的眼泪,仿佛指间依然留有滚烫,丁砚又有些不忍。
  “不过何小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话音未落,门口有人大声道:“屁话,说得倒轻巧,你知道何小曼成绩有多好!”
  何小曼一惊,门口竟然是史培军。
  “史培军,你怎么来了,你不要考试?”
  “反正也不会,我把选择题写完就交卷了。何小曼你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被车撞了,谁干的!”
  史培军和何小曼在同一考场,一看位置是空的,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当然知道何小曼有多么重视这一次考试。反正他毕业考已经通过,也没指望通过中考上什么学校,胡乱填了一番,等到半小时熬尽,立刻就交卷跑了出来。
  说来也巧,第一人民医院离考场很近,史培军有个阿姨在这儿,本来是想来借电话打的,哪知道跟阿姨一提,阿姨一拍大腿,说早上送了一个车祸的考生过来啊。
  史培军大惊,立刻就这么冲上来了,还没冲到门口就听到这轻巧的“屁话”,再一看说“屁话”的男生居然长这么好看,能不生气嘛!
  一把过去,揪住丁砚胸口的衣服:“是不是你这小子干的!”
  丁砚怒了:“你胡说什么!”
  “史培军,别乱来!”何小曼急喊着,不由直起身子。哪知动作大了些,顿时头剧烈地痛起来,痛得她轻呼一声,捧住了脑袋。
  一见何小曼痛苦的样子,史培军赶紧放了丁砚,狠狠瞪了丁砚一眼,跑到病床边:“何小曼,你怎么样了,通知你家里人没?”
  何小曼摆摆手,轻声道:“没事,没事,我爸马上就过来……”
  丁砚见已经有人接手,觉得自己不方便再参与这是非,便道:“何小曼,既然你同学来了,那我就走了。”
  “不许走,你撞了人还想跑!”史培军又吼。
  “史培军!”何小曼气死,“不是他撞我,是个吉普车,跑掉了。人家是好心送我来医院的。”
  史培军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人,挠挠头,倒也很爽快:“对不起啊。”
  丁砚摆摆手:“没事,你好好照顾她吧,她爸爸应该在路上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直接问医院。我走了。”
  退到门口,又向何小曼挥了挥手:“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拔腿就跑。
  “丁彦,丁彦!”何小曼喊了两声,人却已经跑没影了,“都忘记问人家是不是垫付了钱……”
  史培军有点尴尬:“该不是被我赶跑的吧?”
  说话间,何立华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小曼,小曼!”
  一见坐在床上的何小曼,顿时泄了一口气,腿一软,竟倒在门口。吓得史培军赶紧去将他扶住。
  隔壁床的婆婆不知去哪个病房窜了个门,一进来,吓了一跳:“哎哟,怎么一歇歇,人都变了啊。那个大学生呢?”
  “他走了。”何小曼轻声说着,又赶紧安慰已经魂飞魄散的亲爹,“爸,医生说我是脑震荡,静养就好,没有大碍,我手脚都没有受伤,没事的。”
  “脑震荡!”何立华又一次差点吓晕,“我要去找医生!”
  “爸,我头痛,想躺躺,你来帮个忙……”何小曼喊他帮忙,其实也是想稳定他的情绪。
  可怜见的,一个刚刚出车祸的病人,还要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点精力来安抚父亲。何小曼是很清楚父亲的个性,百无一用是书生,父亲最能干的一面,将展示在“电视机装配”大业上。
  其余的,还是何小曼自己解决比较好。
  何立华扶着何小曼躺下,史培军不敢动手,只敢在旁边关心地看着。倒是隔壁床的婆婆很起劲,叽哩呱啦地把情况全给何立华介绍了,比何小曼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
  “那孩子怎么就走了呢,真该好好谢谢他的。”何立华顿足。
  旁边的史培军愣愣地问:“叔叔,那何小曼是不是不考试了?”
  何立华提心吊胆地望望女儿,见她情绪似乎未受影响,这才道:“不考了,身体重要。”
  送走下午还要考试的史培军,何立华又忧愁地握着女儿的手:“小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妈说。你要是心里难受,爸在这儿,你就哭一场。等你妈来了,不要哭,她身体也不好。”
  何小曼轻轻地摇头:“爸,我心里是很难受,但是,我不想哭。”
  何立华心中大恸:“不要憋啊,憋着对身体不好啊!”
  何小曼微微一笑:“爸,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冷静了。我注定已经不可能参加中考了,哭也没用。但这并不表明我不能上大学。”
  “什么意思……”何立华惊愕地望着她。
  “我一定会上大学,我要成为何家第一个大学生。社会越来越开放,办法也会越来越多,不是吗?”
  何小曼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我不要你们为我伤心,不要愁云惨雾的笼罩。我们何家,要欢欢喜喜昂着头过日子。”
  何立华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一个没控制住,伏在床边嚎啕大哭。
  隔壁床婆婆幽幽的道:“这家人有劲咯,女小宁比亲爹啊坚强诺。”


第23章 向家的邀约
  丁砚去书店买了几本书,打算在暑假里打发时间。刚回到家,就听到屋子里电话响。
  “小砚回来啦?”是他母亲高萍打来的电话。
  “妈,我刚从书店回来,你要早打一分钟,我还接不到呢。”
  “孙阿姨在家不?”高萍问的是家里的保姆。虽说这年头用保姆的人家极少,但丁家毕竟不一样,事务多,宾客往来多,孙阿姨是高萍从老家找的一个远亲,信得过。
  丁砚看了看,没见人:“不在家,应该去买菜了吧。”
  “哦,呆会儿她回来,跟她说不用准备晚饭了。晚上你爸有应酬,我们全家一起去。”
  应酬。丁砚不太喜欢。虽然从小家里就常常高朋满座,但丁砚总是假借专注学业之名,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好在他学习非常拿得出手,搪塞起来也很理直气壮。
  “你和爸去吧,我要看书。”
  这回高萍可不依他了:“都大学生了,不差这暑假一天半天的,昨天你爸还说,小砚长大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人。别总当传说中的那一个,回人间看看好不?”
  丁砚说不过他妈,要知道高萍可是教师出身,现在在外事办工作,能说会道,极玲珑的一个人。
  而且听高萍这意思,父母是达成了默契,认为儿子应该开始踏入某种社交圈了。
  丁砚纵然不喜欢,但身为副市长的儿子,有时候也难回避。
  “那你们可别嫌我闷……”
  “哪会啊,只要你不嫌我们大人说话闷,就谢天谢地啦!”高萍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就这么说定了,呆会儿见。”
  丁砚独享一个安静的下午,坐在客厅看他刚买回来的书,偶尔抬头,望见院子里绿色掩映之间,竟也会有落叶旋转而下,一时想起医院里的何小曼,也是在最该茂盛的季节无端飘落,心中就替她惋惜起来。
  下午五点,父亲大人,也就是副市长丁佐民先到家。
  他今天下午刚去市传染病医院看望病人,还勇敢地跟病人握了手。但转头,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赶紧回来洗澡更衣。
  杜松涛整理好后车厢的土特产,进了屋见到丁砚,不由笑了:“今天怎么样,没被人扣押在医院吧。”
  “没有,我通知了何小曼的爸爸,后来她同学也来了,我就先走了。”
  “何小曼?”杜松涛一愣,立即又明白过来,“这姑娘名字还挺好听。”
  门外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哟,可被我听到了啊。两个人背着我在聊姑娘呢!”
  丁砚脸红了:“妈,别开玩笑。”
  高萍哈哈大笑:“跟妈还玩什么害羞。何小曼是谁,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啊。怎么见着我就不说了?快说给妈听听嘛。”
  “妈,这回你自来熟就肯定搞错人了。何小曼是个女学生,今天早上杜叔叔顺道送我去书店,在路上遇见一桩车祸,肇事的居然还逃逸,多亏被我们看到,把何小曼送到医院去了。”
  “哦,那学生怎么样了,没事吧?”
  “受伤了,挺可怜的,还错过了中考。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高萍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救人是好事,不过以后也要注意。别惹麻烦上身。”
  丁佐民正好换了衣服从楼梯上下来,听到妻子这话,却不同意:“话不能这么讲。见义勇为是我们每个公民应该做的。不能因为怕惹麻烦,就见死不救嘛。小砚做得很对。高萍啊,你太小心了。”
  看到父亲这样支持自己,丁砚还是很高兴的:“何小曼很坚强的,也没有赖人,我看她挺善良。”
  “瞧瞧你,才跟人家说几句话,连人家善良都知道了。”高萍笑着指指儿子。
  突然,她又皱眉:“何小曼。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丁佐民朝着丁砚摇摇头,笑话高萍:“看你妈,老毛病又来了。每次听到女孩子名字,她就说她听过。”
  又转头对杜松涛道:“老杜,东西准备好没?”
  杜松涛赶紧道:“按您写的清单,东西已经备好了,都在后备箱呢。”
  “好。送我们去长江路的向家花园。”
  “向家?”杜松涛的脸色顿时一变,又迅速恢复沉着。
  “向家老爷子约了一起吃饭,不谈工作,算是家宴。”丁佐民没注意到杜松涛脸色的变化,这话是说给高萍和丁砚听的。
  高萍给丁砚解释:“说起这向家,好久不走动了。你小时候还去他家玩过呢。”
  丁砚却印象不深了,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车子行驶在路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路途漫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向家附近的那条林荫大道。
  丁砚指指车窗外:“妈,何小曼今天就是在这儿被撞的,人都撞晕了,你说惨不惨。”
  高萍突然一拍大腿,大喝一声:“何小曼!我想起来了!”
  把车上三人都吓了一跳,连杜松涛都浑身一颤,回头看了她一眼。
  “前阵教育局办了中学生英语作文大赛,我们外事办也算协办单位,一等奖就叫何小曼啊,还是我给颁奖的呢……哦,天哪,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高萍比划着:“高高的个子,皮肤白白的,小脸蛋,挺漂亮一个小姑娘。”
  “好像……真的是同一个人……”
  丁砚也呆了,虽然史培军一进病房就说何小曼成绩好,但丁砚以为,那是没见识的小渣渣心中的“成绩好”,却没想到,何小曼的成绩竟然好到这个地步。
  全市中学生英语作文大赛一等奖啊!
  怪不得她看过《科学怪人》。
  高萍还在拍大腿:“要真是同一个人,那就太可惜了。这个何小曼的作文我还特意看过,写的《悲惨世界》,很有见地。可惜,可惜。”
  听着母亲的话,丁砚不仅越发理解何小曼的绝望,更对她绝望后的坚强肃然起敬。
  这个初中小女生,真的很不简单啊!
  没人发现杜松涛的神情变得难以捉摸。
  向家花园已遥遥在望,上午仓皇调头的吉普车到底车牌几何,他杜松涛心里一清二楚。只是他没想到,局面比自己想像得要复杂,而丁砚显然还一无所知。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突然有一种预感,向家、丁砚、何小曼,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联系在了一起。
  只是不知道,有些事,还能不能隐瞒,又能不能避免……


第24章 两顿家宴
  向家花园是一幢带院子的独立三层小楼,住着向家老爷子向怀远和大儿子向炳方一家三口。
  “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关房间里?”向家大儿媳吴志娟上到三楼,去敲向丽娜的房门。
  向丽娜在屋里尖叫:“别来烦我!”
  吴志娟一愣:“是今天没考好?”转言又安慰,“没事的,你不会,肯定人家也不会啊。明天还有两门呢,明天好好考。”
  “妈,你让我静静好不好,我要看书!”
  “丽娜,你开一下门,妈就说一句话。”
  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向丽娜一张丧气的脸:“什么话,赶紧说。”
  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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