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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末世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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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的惯性使然,让她一下还没转过弯来。可这会儿,又容不得她不清醒地认识到——她的大女儿,已经是不傻了,并且,还学会顶嘴了!
  蒲苇站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柴棍之上。
  她这一站,别说,猛然间显得还挺高,都能高出蒲妈妈一两公分。
  这让蒲妈妈感觉到了压力。
  她吼:“干什么呢?”
  “咔擦!”
  那硬邦邦的粗棍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被自家大女儿用两手给掰断了!
  掰!断!了!
  只用两手!
  大女儿还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蒲苇依旧笑眯眯的,“你呢,再也不能打我了,也管不了我了。换句话说,在这个家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蒲妈妈被吓到了,瞪大了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蒲苇继续道:“我呢,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自打我磕破了头、大出血之后,这身体就亏空得厉害,变得特别能吃。我还不想吓到我婆家的人,所以,我就跑回咱家弄吃的了。不过你放心,这吃的,都是我自己带回的,没用你的,呃,也不算没用,而是借了你三把米。等回头,我再还你!”
  说完,她推开了蒲妈妈,走到灶前,拿汤勺在锅里搅了搅,把粥给搅匀了。
  蒲妈妈一时没被蒲苇的所谓的秘密给吓住,倒是先反应过来自家少了三把米,一下就跳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谁准你用家里的米了!”
  问完,她心里又是一咯噔,赶紧偏头去看橱柜,就看到橱柜已经被打开了。
  “我的锁!”她哀嚎,“我的两毛钱的锁!你这败家玩意儿,你把我的锁都给弄坏了!你赔我两毛钱的锁!”
  蒲苇无语,没好气,“那锁头好好着呢,别嚷嚷!”
  她重新钻回灶下,觉得差不多可以熄火了。
  蒲妈妈已经是蹿到了橱柜边,捧着她那宝贝的“两毛锁”左看又看,又从裤腰带上拽出钥匙串,找出锁头对应着的那把小钥匙,就试着去开锁、关锁。
  等确认锁头真的没事,蒲妈妈就松了一口气,缺根弦得都没想到这里面的深意,继续追究起了她那丢失的三把米。
  “谁准你偷吃家里的米了?”
  她一边质问,一边又将柜子里的东西给挨个检查了遍,防着还有其他的东西被偷吃。
  不过最后检查的结果,看上去她的确只是没了三把米。
  她又凑到重新回到锅边的蒲苇身边,一边质问,一般没忍住吸吸鼻子,冲着满满一锅的红薯粥流口水,顺带贪心发作。
  这一大锅,可以当他们家明天的口粮啊!
  见蒲苇已经是拿着勺,开始往洗净待用的大铝锅里舀,她就故伎重演,伸手又要拦。
  蒲苇眼疾手快,这手一伸一握,就掐住了蒲妈妈的胳膊。
  她的语气很重很沉。
  “跟你说了,我的事,你别管!”
  蒲妈妈气,当惯了大家长,岂能让自家孩子爬到她头上?
  “我是你妈,我怎么管不了你?你说这话,小心天打雷劈!”
  蒲苇讥笑,“话我说了,你看那天上打雷了?闪电劈我了?”
  蒲妈妈愣在了原地。
  蒲苇又道:“你是我妈不假,但你想管我,前提得是养了我!这么些年,你养过我吗?小的时候,是我爸挣钱养的家。我没几岁,就开始跟着爸干活,挣钱养这个家,养你,养着下面一串妹妹。
  你哮喘,根本下不了地,干不得重活,就一直在家里呆着了,钱没挣到半分,只负责把家里的孩子们给指使得团团转,给你干活。就这样,稍不如意,你还非打即骂。
  我再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地主老财,都没你这么过分。我要是给地主老财家干活,还能被管个饭,得些工钱。可给你干活呢,好家伙,没日没夜地干,钱没捞着不说,还得被你打骂!
  你觉得你生了我,就能管我,说这话,你也不觉得亏心!”
  蒲妈妈被顶得老脸通红,又是震惊,又是羞恼。
  她一手捂住了又开始显得气闷的胸口,气愤地大吼,“我是你妈,我管你,天经地义。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家家都是这样。你不用和我扯那么多,你就得听我的话!”
  “那我要是不听呢?”
  在被夹到了一边暂时搁置的柴火的幽幽火苗掩映下,眼角微微上挑的蒲苇,蓦然流露出了危险的那一面。
  蒲妈妈心里有点打突,转了转眼珠子后,就嘴硬地说道:“那我就……我就打死你!”
  “呵呵,你打得死吗?”
  轻笑中,蒲苇握着蒲妈妈的手,却是猛地一紧。
  “啊!”蒲妈妈疼得一下叫出了声,“你快放开!”
  蒲苇没放。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打死我?”
  蒲妈妈的面庞,在疼痛中微微扭曲。
  蒲苇继续呵呵一笑。
  “你呢,肯定是打不死我的。唯一的招儿,就是使唤人。你想让蒲萍、蒲莲他们一起上,一起来弄死我?哎呀,别提他们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他们真要试,回头这要是传出他们要一起害死姐姐的风言风语,那她们可就别想嫁人了,你的宝贝小儿子,这辈子估计也别想娶老婆了!
  哦,对了,还有我爸,我记得他是很疼我的。你自作主张把我给卖了,我爸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你又要冲我下死手,我爸知道了,会不会再也不搭理你啊?”
  蒲妈妈捂紧心口,觉得自己都快被这臭丫头给气晕了。
  “你这畜生!”她骂,“有你这样和你妈说话的吗?你……你这样不孝,小心我……小心我说出去,找大队长、找书记评理去?”
  “你去啊。”蒲苇半点不怵,“我从小就为家里挣钱,就是傻了,都在替家里干活。十几年,勤勤恳恳,落到最后,还被自家妈拿钱卖了,这说出去,谁敢说我不孝?你就是去找大队长、去找书记,你也白搭。
  不过,你要真的再扯些有的没的,败坏我的名声,我也无所谓。我傻了,日子都能过,没了名声,就不能过了?
  倒是你,做事前,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我没了名声,万一恼了婆家,被婆家给休了。那不好意思,到时候,我可就要回家,敞开肚皮吃自家的饭了!”
  敞开肚皮吃?
  蒲妈妈一惊,脑海里一下晃过那做好的满满一大锅,立刻有一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你……”
  没你了,实在是没招,说不下去了。
  蒲妈妈蔫了。
  蒲苇也把她给放开了,开始吃了起来。
  蒲妈妈目光闪烁着,还是不太信邪,站在那儿,盯着蒲苇吃。
  最后,眼见着蒲苇都吃到锅底了,她的老脸都要裂了,觉得简直是摊上灾难了。
  “你还没吃饱?”她痛苦地问。
  蒲苇没应,先把锅底给刮干净,倒了水之后,才指了指放在一边暗处小角落里的那已经少了很多的红薯干。
  “哝,这里面的,今晚都得吃了!”
  “啥!你这不是还有一锅吗?”蒲妈妈惊跳,指着那盛满粥、待放凉的大铝锅,整个人都哆嗦了,“这还不够你吃的?”
  “不够!”
  蒲妈妈要疯了,“你这也……也太能吃了!你这样,谁家也容不下你啊!”
  “所以瞒着人啊!而且,我吃的都是我自个儿赚的,不欠别人,也用不着别人来容我!”
  蒲妈妈却已经被“瞒着人”那三个字给挑得又有了主意。
  大姑娘刚才怼她的那些话,太扎心,简直快要颠覆她这一生的观念了,哪有当女儿的不听妈的话的?
  她沉下了脸,哼了一声,“你说,我要是把你这么能吃的事,告诉了你婆家,你婆家那边会是个什么反应?”
  蒲苇诧异地看向了蒲妈妈。
  蒲妈妈得意了,眉飞色舞了起来,“要想我不说,以后给我老实点,听我的话。我是你妈!”
  蒲苇将手伸了过来。
  蒲妈妈吓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你想干嘛?”
  她想起这大力士的女儿刚才掐她胳膊的那股劲,到现在都让她觉得疼。
  蒲苇取笑,“怕什么?我又不是你,随手就打人!”
  蒲妈妈再次憋气,“你这是嫁了人,翅膀硬了?!看我回头在你婆婆面前,如何告你的状!”
  “你不会真的傻了吧?”蒲苇笑着收了手,“看你这么精神,估计没发烧。可虽然没烧得糊涂,但你这脑子也不行了啊。都说了,大不了我恼了婆家,滚回家吃你呗。你怎么就没往心上去呢?
  还是,你觉得那五十块彩礼钱拿着太烧手?急着想还?我那婆婆眼里可只有钱,你巴巴地给她送机会,到时候她逮着你,要你退钱,你可别冲我撒气!”
  蒲妈妈这次是真得呆了。
  回过神来,她看着又坐在了炉灶后,给灶里重新添柴的大女儿,她有些欲哭无泪。
  所以,她这是管不了这大女儿了?
  “老天爷啊,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女儿啊……”
  蒲妈妈抽抽鼻子,这下是真的掉眼泪了。只是她一边哭,一边偷偷看着蒲苇,观察着她的反应。见蒲苇纹丝不动,小脸在火光映照下,冷淡得没有丝毫变化。
  她就哭得更大声了,“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不开眼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啊,这么对我……”
  然后,挪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蒲苇的身边,看着她哭,靠着她哭。
  蒲苇站了起来,稍微避让了一下。
  “你进去!”
  “呜,干嘛?”蒲妈妈心里蹿上窃喜。
  这世上当女儿的,就少有谁能狠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妈在那哭的。
  但不好意思,蒲苇就是那例外。
  “我看你很闲,坐进去帮我拉风箱吧。”
  蒲妈妈“嘎”了一声,瞪得大大的眼睛挂着老泪,满脸不可思议。
  蒲苇干脆走出来,又伸手推了推蒲妈妈,催促,“快,往里点。”
  蒲妈妈一下伤心大了,呜呜哭起来。
  蒲苇也不搭理,干脆走开,跑去吃粥了。反正一时半会儿,那炉灶里的柴火应该不会熄灭。
  至于那老娘,她爱哭,就让她哭去吧。隔三差五,她总得如此一番,来宣誓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等哭够了,自然就能消停。你越是搭理,她反倒越是能来劲。
  果然,哭了一会儿的蒲妈妈,哭声就弱了,屁股也挪动了,凑到了炉灶后,沉默地替蒲苇拉起了风箱,甚至还自动自发地往炉灶内添了柴。
  蒲苇瞄了瞄,一时没动。等吃完了,才又坐到了蒲妈妈的身边。
  蒲妈妈重重地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还有气。
  蒲苇转身又挑了几根很粗的柴棍,当着蒲妈妈的面,“咔擦、卡擦”,又是直接用手给掰断了。
  此举,看得蒲妈妈眼皮子直跳。在蒲苇将柴火推过来的时候,硬着头皮训斥:“干嘛,想吓我?”
  蒲苇呵呵一笑,“哪能?这不是在帮你吗?”
  “帮我?一会儿吃粥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帮我个屁!得了便宜还卖乖!哼,我想清楚了,你是我的女儿,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种,是我给你了血肉。我就算管不了你,你也得来管我,供我吃喝,否则,天理难容!”
  啧,还天理难容呢!
  所以她憋了这么久,脑袋瓜还在那点事上打转呢!
  真是冥顽不灵啊!
  蒲苇被气笑了。
  “行,照你说的,我是你女儿。但是,你要是把我给逼急了,我就给你换一种活法!”
  “什么意思?”蒲妈妈有点毛了。
  蒲苇哼了哼,露出两排在黑暗中尤为显得乍眼的白牙,使劲磨了磨。
  那表情,突然就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恶。
  “我傻过,也不介意再疯一回。等我疯了,我啥也不干,就在家里躺着,到了饭点,就爬起来吃饭。看到家里有别的吃的,也先吃了再说。我力气大,谁也奈何不了我。又像你说的,我是你女儿,你还能把我给赶出去?真赶出去了,我还不能再跑回来?我一个疯子,就死皮赖脸地赖着你,让你一辈子都伺候我,你能拿我怎么样?”
  蒲妈妈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完全被蒲苇设想的那一副豁出去耍无赖的样子给吓到了!
  末了,她黄脸发白,气得全身都颤抖,指着蒲苇,大骂:“你敢!”
  “嘿,你看我敢不敢!”
  “你——你——你!我——我——我!”
  蒲妈妈实在想不出话来,就扬手,要像往日一样,拍蒲苇的脑袋,可那手才刚扬起,得过教训的她,就又心有顾虑地给收了回来。
  她捏起了拳头,想了半晌,才猛地拍了一下自个儿大腿,仰天哀嚎道:“我不活啦!让我死了算了!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呐!”
  又哭了鼻子!
  蒲苇立刻取笑,“瞧你,就这点出息。我也只是那么说说,又没真的到那个地步。你啊,赶紧消停点。我呢,和你交个底——你对我好呢,我肯定就对你好。你女儿现在不傻了,只会越来越有本事。那一身的大力气,又何愁挣不来钱?你对我好呢,以后我得了什么东西,就能有你的份!”
  蒲妈妈怔愣。
  蒲苇就现场给她举例子,“想不想喝粥?”
  蒲妈妈咽了下口水,却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后,给她了一个偏头冷哼。
  “啧,口是心非。你这样,我们可就不能好好谈了。说不好听的,我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我要真不管你,我婆婆乐得在被窝里偷笑呢。”
  蒲妈妈嘴角一抽,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蒲苇逗她,刻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什么,我没听见。”
  蒲妈妈手痒痒,又有冲动去揍她,但考虑到双方的武力值……
  蒲妈妈萎了。
  “嗯,我说嗯!”她猛地大声,特没好气。
  “嘿,这不就好了。”蒲苇嘻嘻笑,“那呆会儿给你来一碗。回头啊,我还是会把你的三把米,哦不,六把米给你还上。”
  刚煮第二锅的时候,她又去摸了三把米过来。
  “瞧,你这什么都不用做,就凭白得了我孝敬的一碗粥。这是不是好?”
  蒲妈妈一想,是这么个理儿。但看大女儿这样,猛地被夺走主动权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的。于是,她咕哝,“你还用了我的柴了!”
  “啪!”
  蒲苇回身一掌,硬是劈断了又一根粗柴。
  她冷冷地训:“又见外了不是?又开始斤斤计较,寒我的心不是?真不想我对你好了?”
  蒲妈妈瞳孔一缩,胆颤地瞄了瞄那断柴,摇了摇头。
  然后肩膀一缩,双手一垂,嘴角一耷,就学那受了惊的鹌鹑去了。
  蒲苇无声一笑。
  ok,暂且算是搞定一个!


第26章 再次下水
  吃饱睡足; 又是第二天快下午。
  蒲苇出了房门; 没想到会在堂屋看到自己婆婆。
  蒲妈妈有些讪讪的,招呼着:“苇苇; 你婆婆来接你了。”
  然后凑到蒲苇身边; 小小声地表示; 这便宜婆婆来了有一阵了。
  蒲苇瞅瞅陈妈妈; 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到。她也懒得猜测; 就扔下一句; “那我和我爸道个别。”
  说是道个别,但其实蒲苇一进蒲爸爸屋子里,看到了蒲爸爸; 就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想哭。
  这其实已经是她努力控制的结果了。
  想当初; 第一次见到蒲爸爸的时候; 她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心里又酸又痛的跟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似的。那表现; 都要吓住她。
  刹那间,在她脑海里爆开的回忆画面; 也简直像是超级风暴一样,差点要搅碎她。
  原身残留下来的回忆的确不多; 可这不多的回忆中; 原身没傻之前; 和她父亲相处的画面,却能占据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纯然的欢喜,浓浓的孺慕之情,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也难以想象的,但和原身融为一体的时候,对于那样美好的回忆,那样甜美的感情,她却是不排斥的。
  因为太美好、太甜美了,让她舍不得,更让她觉得渴望!
  她生来无父无母!
  这样的体验,虽不是她的,却又是她的,就像是上天在对上一世的她的弥补。
  可也因为这样的感情太过浓烈,她其实是有些怕见到蒲爸爸的。内心过于强烈的情感激荡,往往会让她无所适从。
  就像是现在。
  她张了张嘴,可也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
  “爸。”
  躺在床上,被锯了一条腿,另一条腿也不擅行走的蒲爸爸,在一只手基本酸软无力,也只剩下一只手完好的情况下,宽厚地笑着,冲蒲苇温声道:“来了啊。”
  听得蒲苇又有哭鼻子的冲动!
  得忍住!
  蒲苇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蒲爸爸放下了那在编织中的竹篾,放到了一边,抬起手,依旧像是在哄孩子似的,摸了摸蒲苇的脑袋瓜。
  “看上去,胖了点。这样,爸爸也就放心了。”
  说完,蒲爸爸就连咳了好几声。
  蒲苇看着,不由自主就伸出手,替蒲爸爸拍了拍背。
  蒲爸爸推开了,“不用了,坐着吧。”
  然后又抓住蒲苇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好好的,爸爸……也就放心了。哎!”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那会儿……真是怕啊。”
  蒲爸爸瘦黄的老脸上,老眼微微浮现了些泪花,但他很快抬起干枯的手,使劲给抹掉了,然后冲着蒲苇,又笑了起来。
  “回门那天,你迟迟没回来,我担心坏了。不过后来,呵呵,你丈夫过来了,还扛着一袋粮食。他还特意过来看了我,陪着我说了一会儿话。直到那时,我这心啊,才稳当了。
  爸走南闯北那么些年,别的不敢自夸,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那是个好后生,你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应该不会差。
  后来又听小五说你在那家里炖鸡,厨房直接就归你管了,还让她捞了一串鸡蛋回来。呵呵,我猜着,你这肯定是过得不差了。
  好啊,好啊,你娘糊涂一回,没想到,阴差阳错,还能办成一桩好事!”
  说到这,蒲爸爸才有些宽慰的样子。
  蒲苇就笑了,“是这么一回事。我现在这日子,过得好呢。你没看,我才回来没半天,我婆婆就急急忙忙地要过来接我回去吗?”
  不知道那婆婆这会儿心里揣着啥想法,但对着自家父亲,蒲苇乐意把任何不好的,都给夸成好的,更不想老父心里再有任何愧疚。
  这个家,自打老父被石头压垮了身体,落了残疾,基本丧失劳动能力之后,就走在了贫困边缘。老母有病,也是干不了活的。她又在同年发烧,没钱看病成了傻子。此后,这个家就是几个女娃娃给努力撑起来的。
  这年代,干活都算工分,成年男性的工分基本高于女性,到了未成年的,十四五岁往上算一批,十二三岁往上又算一批,工分基本是一路锐减,十岁以下的娃娃,基本捞不到工分的边。
  没工分,就意味着没有粮食。
  这种恶性循环下,他们家,简直可以算是蒲家村第一穷户了。她穿到这家的时候,每天只捞到薄薄的红薯粥吃,粥里没多少米,那粥甚至都带着臭味,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跟个废物的时候,她都有冲动直接咬舌自尽了。
  兴许,已经不科学地穿越了一把的她,还能再不科学一次。
  只是后来,她看到了蒲爸爸,才又咬牙,强撑了下来。
  现在一回想,这人生呐,哪有过不去的坎!
  “都会好的。”她笑了,“爸,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蒲爸爸没说话,只是跟着笑了起来。
  苦难的日子,让这个原本就不太爱说话的男人,这些年越发显得沉默寡言起来。
  接下来,基本是蒲苇在说,蒲爸爸在那应。
  两人聊完的时候,蒲苇眼眶红红地出来了,顺带背上还背着一个大木箱。
  蒲妈妈看见的时候,一下炸了。
  这木头箱子,她最是熟悉不过,那是她男人的吃饭家伙,是虽然后来手脚废了,用不上了,但还是被特别珍惜地放在屋里保存的。那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未来,是要交到她小儿手里的。
  这一套石匠的工具,怎么会背到了蒲苇的身上?!
  “你这丫头,谁让你动这箱子的,快放下,快放下!”蒲妈妈大叫,小跑着过来,就要将那木箱子从蒲苇背上给拽下来。
  蒲苇闪身,直接躲了过去。
  “爸说了,这工具,给我了。”
  其实她一开始的时候是想借来用用,但是蒲爸爸很坚持,说就给她了,就当是她的嫁妆了。她出嫁,按照旧年月的习惯,家里是该赔出嫁妆的。
  她拿这工具,掩饰自身异能的成分更多,既然蒲爸爸坚持,她也就不推来推去了。反正,以后在她手上只会出比这些更好用的工具。到时候,她再用一套好的,还给蒲爸爸就是。
  可蒲妈妈不知道啊,她只看到,应该属于她儿子的东西,被出嫁的大女儿给拿走了。
  她急了,随口就骂:“好哇,我还真当你回家,是心里装了我和你爸。可没想到,你只用一碗粥,诓了我的米和柴不说,现在又诓得你爸把他的吃饭家伙都给交了出去。你这赔钱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嫁了人,这心就歪了,彻底歪到你婆家那边了。
  我告诉你,这工具箱,你不许拿走,那是我蒲家的东西,是蒲家祖宗留下来的,不是她陈家的。你敢拿走,我今天就一头碰死在你面前。”
  没法从蒲苇身上夺走工具箱的蒲妈妈,也只能如此威胁。
  蒲苇头疼,暗想果然是不能对这个便宜老娘抱有太大期望。昨晚上好说歹说,都那样做思想工作了,现在一套工具箱,又让她钻了牛角尖,打回原形。
  这人,目光为什么就不能放得长远!
  见她张开手,跟老母鸡的似的,拦着自己的去路,蒲苇就心头一冷。
  “工具箱,是我爸同意给的,你不想不管用。昨晚上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有效,我也懒得再跟你扯皮。你想开点,让我走,回头我再回来的时候,包你满意。可你真要想不开——”
  她抬手,指了指侧边的老墙。
  “我瞅着,这整个院子,就没有适合你碰头的,所以你也只能往屋子上撞了。但你可得注意力道了,轻了不好,撞不死,弄得头皮血流,还得花钱买药,或者送医院给你治。万一再不小心撞成了傻子,那就更是害人害己,拖累全家。所以,你得使劲撞。但也别太使劲,你也是当妈的,也得为家里的孩子着想,这老墙也不是那种结实的,你万一给撞破了,孩子们还得想办法找材料修补,那就又是一笔钱!”
  别说是嘴里嚷嚷得欢,实则心里特惜命的蒲妈妈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就是便宜婆婆陈妈妈听了,也是如此。而且,看到这一幕,陈妈妈这心里还有点隐秘的欢喜。
  原来,这桀骜不驯的小儿媳,也不单单是冲着她会那样,就是对自己的老娘,也是如此。而且瞧着,比起对她老娘,对自己,这小儿媳,似乎还客气了点?
  陈妈妈没吱声,也不想自己陷入这战圈,就默默地继续在一边围观着,就如同蒲家的那几个孩子。
  蒲妈妈瞪着说出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的大女儿,只觉得昨晚的噩梦,又来了!
  无力感重重爬上她的心头的时候,她就又哀嚎了——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啊……”
  蒲苇不耐烦听,怒声打断。
  “快收收吧,我婆婆就在这儿,你这样,不嫌丢人?!”
  嘎?
  蒲妈妈愣了,这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一位客人呢。赶紧闭上嘴,抹了眼泪,凑到蒲苇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哀求。
  “这是你弟的东西,你可不能抢走啊。你这当大姐的,不能这么狠心呐?妈求你了啊,你赶紧把东西放下。啊,听话啊,就当妈求你了……”
  蒲苇拧了拧眉,反手拽住了蒲妈妈。
  “行,我们进屋说。”
  蒲妈妈一喜,赶紧由着蒲苇拉着进了屋。
  然后蒲苇一路就将蒲妈妈给拉到了蒲爸爸跟前。
  “爸,妈舍不得这个工具箱,咬着说要给小弟。我不想和她扯皮,她的思想工作,你来做!”
  便宜老娘要不是咬死了说这工具箱是给小弟的,她兴许还能改口,说自己只是借过来用用。可她当着院子里几位妹妹的面,口口声声要把这箱子留给现在才不过五岁,基本啥活都干不了的小弟,她就忍不了了。
  这工具箱,她还就真给拿走了!
  不惯这便宜老娘那重男轻女的破毛病!
  扔下这句,蒲苇潇洒地走了。
  有老爹压着,这件事上,便宜老娘是掀不起浪来的。
  她也走得放心。
  陈妈妈一听蒲苇说这就可以走了,还觉得挺奇妙。看亲家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她还以为工具箱这事,轻易不能落幕,没想到,蒲苇只是把对方往屋子里领了领,很快就完事了。
  这小儿媳,到底是干了什么?
  她忍不住问:“真的就这么走了?”
  没问题吗?可别回头闹到她那里去。她倒不是斗不过这蒲家的婆娘,可到底是拿娘家的东西贴补了婆家,事情闹开了,容易被人说闲话。
  “走呗。”蒲苇淡淡地回了,哪里能想到这便宜婆婆脑子里已经九曲十八弯,转了n多圈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见都出了蒲家村了,也不见蒲妈妈追出来,陈妈妈这才稍微放了心。
  瞅瞅小儿媳背上背着的东西,她没忍住开始偷乐。
  之前她还怪这小儿媳拿着四块钱的粮食过来贴补娘家了,没想到回头,就给自家换回来了至少百元以上的工具箱。
  这蒲家的老头蒲石匠,年轻的时候,那一门石匠手艺,还挺有名气的。她家孩子还小的时候,也得过他用石头雕刻的小玩具呢。那小玩具,还卖得不便宜。
  当年,蒲石匠靠着他那手艺,着实挣了不少钱,称得上是富农。可惜,他家里有个病鬼老娘,挣的那些钱,大多拿来给他老娘看病抓药、请人做法事了。饶是如此,他那老娘到底还是去了。
  听着就让人觉得惋惜,怪不幸的。
  可这幸运不幸运的,人说了不算,得天说了算。亏得他那老娘将他的钱给花了光,他自己又因为意外落了残疾,才没在之前斗得狠的时候,被拽出来做典型。
  现在提起这蒲石匠,谁不知道,他们家是这附近最穷的人家,还一生全是女娃,最后好险得了一个儿子,才没落得一个绝户。
  这蒲石匠能将这工具箱交给大女儿,却不给小儿子,这做法,也怪让人称奇的。
  陈妈妈想不明白,但很清楚,这肯定是他们家得了大便宜了。
  她也是才刚想到,这小儿媳没傻之前,可是跟着蒲石匠干活的。蒲石匠的手艺,这小儿媳,肯定是学到了不少吧,要不然,她拿这些东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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