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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已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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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识到嗓门太大,闹腾时间又太长,不仅嗓子哑了,整个人太激动以至于大脑缺氧,停下来以后脚软腿软,还有点儿晕乎。
幸亏陆先生有先见之明,临出门塞给一保温杯的热水,商仪才得以喝水润嗓子。
一没酒驾二没违规,只是稀松平常的交通事故,交警来了勘察完现场也只能交给保险公司定险赔偿。
就算再快,事故处理也得两个多小时结束,展文敏重新启动车子时,商仪才想到找手机,也是这时才发现手机又摔关机了。
现在哪还有心情再吃中午饭,商仪又累又疲倦,眼皮子上下打着架发出抗议,她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微哑着嗓子:“你送我回去吧,我回家补个眠。”
展文敏提议:“那我们晚上一起出来吃饭?”
商仪态度坚决的摇摇头,“晚上陆吟迟休息,我们要过二人世界,谁有那个美国时间浪费给你。”
展文敏“啧啧啧”摇头,给她按了个“重色轻友”这样毫无新意的罪名。
呼啸的小北风那叫一个夸张,商仪穿着真皮加棉小靴出门,全程都是冻脚丫子的状态。
一进门,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她哼着霉霉那首“You Need To Calm Down”,慢悠悠摘下背包,慢悠悠脱掉外套,又慢悠悠换上拖鞋。
阴天,外面光线不好,室内更不要说,摸索着走到客厅,刚哼到那句:“You need to calm down。You’re being too loud。。。”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句质问——
“谁需要冷静?谁太聒噪?”
商仪摘围巾的手顿住,后知后觉趿拉着拖鞋往后退,同时发出有些刺耳的尖叫。
打开灯,看见原本坐在昏暗客厅中不知在做什么的陆吟迟。
他翘腿坐着,身穿深色加绒风衣,脖颈挂了条竖条纹的男士围巾,松松垮垮的,很有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她懵了会儿,反应过来只剩下欣喜,围巾往沙发上一扔,笑眯眯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晚上才回来?”
男人的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很缓慢很缓慢的抬起眼眸,“我太太都要跟我离婚了,你觉得正常人还会等到晚上才回家?”
商仪方才刚跟人忘我的吵了架,不知道是有点饿还是纯粹身体不舒服,从上车就觉得体力不支,不经他提醒,差点忘了想要跟陆吟迟严肃讨论一下的事情。
“哦,我正想跟你说……”
陆吟迟却冷冰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摔关机了,你不知道我今天跟人……”
“这么巧,说完离婚就摔关机。”他垂下眼,看向无名指上素雅的,泛着淡淡光泽的婚戒。
商仪:“你打不通电话就给展文敏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在一起呢。”
陆吟迟冷哼,“我为什么要给展文敏打,她不是我妻子。”
“……”
这杠抬的,商仪都要建议他去工地抬水泥板了。
不过,她感觉到陆吟迟身上散发出的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他在生气,很生气。
认真回忆一番后,商仪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展露出一副纯洁无害的笑容。
陆吟迟回头,带着冰碴子似的眼神扫向她。
“嗯,原来离婚会让你这么开心。”
商仪一听,笑容僵硬住,不自在摸摸自己的脸庞,委屈到:“离了婚可以再复婚嘛……”
陆吟迟:“你几岁了,你以为婚姻是小孩子过家家,心情不好去离婚,心情好了再复婚?我是多失败才导致让三五不时把离婚挂嘴上!”
“我是经常把离婚挂嘴上,但我也没真离婚啊,倒是你,商尚上次出事你不就真要离婚吗,要不是我下着雨送一保温桶鸡汤,咱俩早就拜拜了!”
陆吟迟闻言回头,失去惯常的沉稳,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住,“你也知道是因为一保温桶鸡汤婚才没离婚!你见哪个铁了心要离婚的男人会被一桶鸡汤绑住?你这么说,是炫耀什么还是讽刺我太好敷衍?”
商仪吃痛,一边挣扎一边低低吸气,陆吟迟忽然一个用力,她双手被扣住,被他拉至身前,咬着牙,低声说:“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
商仪完全被他生气的样子镇住,望着他的脸庞,急急的带着哭腔反驳——
“你放屁,你平时怎么纵容我了,你有时候比我还矫情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吗我,我刚跟人撞车,还吵了半天,我到现在都没吃午饭,我为什么跟你离婚……还不是怕你会死掉!”
尽管陆吟迟听到撞车眼睛眯了一下,理智告诉他这不是重点,直到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的大喊成功让他顿了一下。
缓半天,“你说什么?”
商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委屈,挣脱开他,异常粗暴的往他胸膛捶打几下,头晕眼花的趴到沙发一旁,一边哭一边说:“我今天在古玩巷又碰到一个算卦的,这老头是个乌鸦嘴,说了一些跟上次那个老头一样的不吉利的话呜呜呜……我就在想,好端端的,我怎么就两条婚姻线呢,是感情破裂?你外遇或者我外遇?这些都还好,万一是你哪天出门不小心挂了呢……”
“……”
☆、第 93 章
陆吟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脸上表情缓了缓,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 商仪撇开头躲避; 他便追着她。
沉吟半晌,温声问:“你刚才说今天不小心跟人撞车; 到底怎么回事?”
商仪夺过去纸巾叠成小方块,虽然挺生气的,但也没不回答问题; 垂下眼皮,声音闷闷的:“就不小心亲了一下人家车屁股。”
陆吟迟:“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商仪:“已经没事了。”
“嗯,”他点点头,突然抬手,拨开她嘴角粘着的一丝秀发; 她抬起头; 湿漉漉的睫毛轻轻颤动; 眼睛像刚被水洗过一样干净澄澈,一眨不眨凝视他。
半晌,这男人才又开口:“我哪那么容易就死。”
商仪自然也明白那种玄乎的东西并不一定靠谱; 不过越关心越在意就越会把这等事放心里,导致不由自主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发展方向想。
折腾到现在; 认真数一数; 身边也没几个重要的人,不知不觉,陆吟迟在她心里早就从可有可无的丈夫升级成首位重要人物。
她从一开始时刻做好离开的准备; 演变成现在无法接受有一天两个人分离的情况。
商仪并不敢保证其中完全没有最近遭遇的缘故,毕竟以前她还想着能够为商家鞠躬尽瘁就一定鞠躬尽瘁,尽管对顾秋兰颇有微词,但在这个世上也是一份无法割舍的牵挂,可现在这份牵挂淡泊许多,不管承认与否,她现在回商家有种莫名的无所适从,潜意识一直在提醒她,无论表面再和睦,自己只不过是个没有血缘的外人。
再说李林,生了她也没养她,还有那个把她带到世上的素昧蒙面的短命父亲,从她有记忆以来,搜寻不到任何关于两人一星半点的恩惠。
所以如果说这个世上她要耗费剩余精力去在乎除自己以外的人,至少目前,她更想耗费更多精力的人是陆吟迟。
而且,如今唯一能够让她在舒适的状态下相信到人与人之间还有纯粹温暖的地方,也唯有在他这。
倘若有一天连陆吟迟也会离开,商仪觉得自己那根本来就被拉得很紧的弦可能会彻底崩断,她的整个世界黯然失色,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想到这儿,眼眶再一次湿润,光线逐渐焕然成一片模糊,她固执地转开头,声音却变得很轻很轻,“我们就去离一次婚好不好……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好不好?”
陆吟迟垂眸,视线定格在白皙脸颊上一颗轻盈的,缓缓往下滚落的泪珠上。
“你最近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你看,这就是蝴蝶效应,如果没有这两人的暗示,我们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就因为他们信口胡说,你听多了开始放心里,如果我们真分开,指不定就这两人的原因,”他慢慢分析完陷入沉默,大概三秒以后忽然轻笑,“不过你如果真担心,我们去一趟民政局就是了。”
—
商仪得到肯定答案后终于松懈一口气,本来她还以为陆吟迟这个顽固派很难搞,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到难以置信。
不过陆吟迟虽然答应择日会去民政局离个婚再换个二婚证,但却没有确定具体时间。
商仪知道他最近挺忙,因为很快到年底,按照往年惯例,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国内国外奔波,争取在春节前把一些大数额的项目签订好,免得年后人员波动影响到项目进度。
冬季昼短夜长,再加上最近两天阴天多雾,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暗淡,商仪情绪稳定下来,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挽起袖子走到料理台。
许久不亲自动手做饭,家里食材补充不及时,陆吟迟勉强在冰箱内找到一根茄子,于是清炒了。
一顿饭还不到二十分钟,回到客厅,商仪竟然卷缩着,用某种不太舒适的姿势趴在沙发上睡熟,纤细的手腕搭着一侧扶手,自然下垂。
陆吟迟没有喊她,放轻脚步走近,紧挨着坐下。
就这么不言不语,目光专注的仔细盯着她。
视线太炽热,炽热到即使在睡梦中也让人无法忽视。
商仪察觉到轻微不同,掀开眼皮子瞄过去,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
刚睡醒的人懵懵的,数秒才缓过神儿。
哑着嗓子,“几点?”
陆吟迟慢条斯理挪开视线,低头看腕表,清朗的嗓音:“4:50。”
“外面好黑。”
“嗯。”
“我不小心睡着了。”
“饿不饿?”
“有吃的吗?”
“没有肉,清炒茄子?”
“我最近不爱吃肉。”
“那就好。”
他说完像吩咐小孩子,起身前丢下一句:“洗手吃饭。”
商仪点点头,伸了个懒腰,目光在男人那双修长的腿上略作停留,不着痕迹挪开。
擦干手上水珠,拉椅子坐下,陆吟迟已经摆好桌布餐具。
中午没进食,在古玩巷溜达好几圈,就算是减肥节食状态的商仪这个时候也早就饥肠辘辘,事实上她的确感觉空荡荡的肠胃在叫嚣。
可当陆吟迟端上清粥和餐盘,莫名其妙的,她嗅到眼前盘子里油腻的味道以及以前从未嗅到过的,来自于大米粥本身那种让人作呕的气味。
表情或许太明显,引来陆吟迟注目,“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我让周穆然送过来?”
陆吟迟能百忙之中给她做饭,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下厨,可商仪也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为找到这样体贴的丈夫感到万分欣慰。
以前两人关系一般的时候,对面他的勤劳还能假仁假义恭维两句,现在浓情蜜意的时候,自然更不会做泼冷水的事。
于是使劲摇摇头,拿起筷子,深吸了口气,做出一副很合口味超级合口味的表情,“外面的饭菜哪有你做的好吃,你从我的表情看不出来我多满意?”
这番话果然不负众望,陆吟迟听完抿嘴笑笑,什么也不需要说,眼角的笑意就已经暴露他有多享受。
笑完,他点点下巴,“吃吧。”
商仪在陆老板目不转睛催促中,除了鼓起勇气拿起筷子狂吃,似乎也没第二种选择。
作为一个被坑的时候连苦瓜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去吃的神人,商仪觉得吃几口茄子按照常理来说那简直小菜一碟。
可当她把茄子放入口中咀嚼,仅仅只有两秒,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过的,翻江倒海般呕吐感袭来。
她咬着筷子尖儿脸色变换,“呕”地一声,甚至来不及去洗手间!
吐的这一秒,她忍不住哀叹——
完了完了完了。
再难吃也不至于吐吧……
今天这是怎么了?肠胃不好吗?
他对自己厨艺一向很有信心,这下肯定要没面子。
事实上陆吟迟担心她远超过对自己厨艺的质疑,赶紧起身送上温水,拧起眉。
“哪里不舒服?”
商仪抬头,首先入目的是陆吟迟拧的很深很深的眉头,这更加确定了她刚才担心的事。
反正她是个不接受批评的人,就因为那么一次下厨,陆吟迟虽然没明面上挑剔,但整顿饭吃了很少,动了没几次筷子的行为,她就再也再也没下过第二次厨。
考虑到很可能因为这个导致以后吃不上他做的饭,求生欲突然爆棚,颤巍巍说:“跟你做的饭没关系,我就是有点儿不舒服。”
陆吟迟沉默了会儿。
想到什么,“你这次例假推迟那么久,我去趟药店。”
商仪没太懂他的意思,“大晚上去药店干什么我又没……”
“病”字没出口,她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不知怎的,脸庞忽地一下子涨红,微微上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一直都挺小心谨慎的……你别咒我好不好……”
她一边儿死鸭子嘴硬,一边儿眼皮子不安乱跳,很快心脏也跟着“砰砰砰”乱跳。
陆吟迟一直都是个行动派,想到的事从不喜拖拉,于是转身上楼,拿了手机下来,走至玄幻换外出的衣服。
“咔哒”一声房门关上,漆黑夜色隔绝在外,陆吟迟已经离开,一股冷飕飕的穿堂风席卷。
她打了个喷嚏,勉强回过神儿,扶着沙发坐下。
肯定是想多了。
一定是嗅觉出什么问题了。
嗯,一定是这样。
她抱着膝盖,换了几个姿势仍旧觉得不舒服,病歪歪躺下,头脑昏昏沉沉的,又觉得困了。
没多久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引擎声,墙壁隔音做的太好,他出去又才几分钟现在回来似乎有点太快,商仪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静几分钟,大门忽然打开。
陆吟迟卷着凉气,手中提着一个印有药店名字的白色塑料袋。
两人对望一眼。
死活觉得不可能的商仪顿时不淡定,抱枕一甩,迅速站起来,趿拉上拖鞋抢走他手中的东西。
脚步匆匆往卫生间走。
陆吟迟:“不会用就仔细看说明书……”
某人莫名其妙:“废话!”
她一个成年的已婚的女性,还能不会用验孕棒?
卫生间的玻璃门关上,陆吟迟皱眉,想了想不怎么放心,还是决定跟进去。
推了推,竟然被反锁上了。
里面的人微微不耐,“干什么啊!”
陆吟迟沉吟了下,“需不需要帮忙?”
这么尴尬的行为商仪怎么会给他在一旁观摩的机会!
“你帮什么帮,用你的测也没用啊!”
“……”
陆吟迟握拳微咳。
耳朵凑近玻璃门,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卫生间这么尴尬的听墙角。
里面许久没再有动静。
就在他准备离开,忽然,玻璃门“唰”的一声拉开。
商仪脸色微微泛白,手足无措的咬着指甲出来。
陆吟迟看看她,追问:“结果如何,我看一下。”
“我扔纸篓了。”
“嗯?”
“看见就头大,我不想看见,你也不要看。”
“……”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这章评论前一百有红包
☆、第 94 章
商仪看到检测结果反应比较迟钝; 其实还算淡定,主要是有一丝“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侥幸存在。
毕竟当下连套子都质量参差不齐; 更不要说这种试纸有可能假冒伪劣。
她从卫生间出来; 捡起来抱枕又坐沙发上,陆吟迟独自进去寻找验孕棒; 隔了没多大会儿拉开门出来。
商仪冷眼旁观。
陆吟迟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她以为他从卫生间出来一定高兴坏了; 没想到这人仍旧吝啬于展露过多情绪。
这下子反而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实际上,陆吟迟在摸不准她到底怎么想之前,不想用过分愉悦刺激她。
他走到对面坐下,两手交我,胳膊肘撑着膝盖; 缓缓抬起眼眸; 很淡定。
“怎么办?”
几秒后; 用一种试探的眼神,试探的语气。
“什么怎么办?”
商仪回过神儿。
陆吟迟没回答,视线往她在接下来两个月仍旧会保持紧致平坦的小腹扫过去。
这个动作在扎眼; 商仪立马就明白了。
以为他会信誓旦旦的直接进行一场非常有说服力的洗脑演讲,甜言蜜语一堆哄; 把她哄上头哄开心; 不顾她慌乱不安,只顾男人开枝散叶、种族繁衍的大业,没想到陆吟迟竟然这个反应。
让她又惊讶又欣慰。
愣了愣; 看着对面男人的指甲微微出神儿,鸵鸟精神再一次发挥作用,“还没确定呢,可能结果出错了吧,我们就先不要大惊小怪的,也不要声张好不好?”
陆吟迟沉默。
安静片刻。
“你说的挺有道理,可能结果确实出错了,不如明早你再测一下,”声音温柔低缓,明知道验孕试纸并不是多高级的东西,没怀孕能测出两条那么清晰杠杠的失误率非常低,为了安抚她,只好顺着她,“距离最近的药店没有比较昂贵的验孕棒,你刚才用的那种,药店导购说是最初级最廉价的,所以三枚只卖三块钱,买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一下……我想……”
他顿了顿,在商仪期盼的眼神下,“……不准确的可能性应该会很大。”
商仪听完微微惊讶,再一次向他确认:“三块钱三枚吗?这么便宜?”
陆吟迟点点头,“嗯。”
她瞬间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精神抖擞多了,虽然依旧没有胃口吃饭。
主动走到陆吟迟面前,他直起腰,商仪直接坐到他腿上,侧着身,手臂挂到他脖颈上,额头蹭了蹭微微有些刺皮肤的青色胡茬,细声细气撒娇——
“我觉得我们可能遇到乌龙事件了,其实两个才刚渐入佳境,完全可以先过两年二人世界再考虑生儿育女这个严肃话题呀……”
“你身体那么好,那么棒,两年后想生孩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男人不能太早有小孩,太早有小孩会丧失进取心,丧失战斗力,就没精力一心一意搞事业了,千万别听古人说什么成家立业,那都是胡扯,你看那谁谁谁,不就是个例子,我更喜欢你工作认真的样子,好迷人的……”
“我们是不是一直很小心很谨慎?我们两年都没得问题,这次肯定也不会有问题啊……所以,老公你觉得这次我真的怀孕了吗?”
商仪用微微紧张的小眼神打量他,好像只要陆吟迟否认会比验孕棒结果来的靠谱。
而且是百分百的靠谱。
空气陷入短暂的死寂,死寂以后。
“肯定是验孕棒的问题,太便宜。”
陆吟迟淡淡的,语气轻松。
—
商仪没有再吃任何东西,虽然她很否认这件事,陆吟迟也做出了否认答案,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就那么轻而易举释怀。
尤其再加上今晚这场毫无预兆的难受至极的呕吐,一句避孕套太便宜根本解释不通。
她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突然想起什么,拿手机看。
从大学的时候她就养成每次来例假用软件记录日期的习惯,一直维持到婚后,某软件不仅成为她预测经期的利器,还成为商仪的“X爱日记”,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事后多累,她都会打起精神在电子日历上勾下神圣一笔,具体到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什么体位什么措施,进而预测怀孕几率。
陆吟迟知道商仪这个嗜好,从一开始有些排斥有些费解,到最后坦然接受这种科学的数据处理,甚至会在第二日清晨像皇上关心敬事房员工业务能力的口吻,一本正经提醒句:“昨晚记下了吗?”
到这个时候,商仪不免为自己精致的生活感叹一声。
从上个月初到月末,再加上这个月的几天,商仪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点开有“小红心”标记的日期检查一遍。
掰着手指头想半天,陷入沉思。
陆吟迟从安抚好她就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进来,最后一个主动打给周穆然的,神秘兮兮的,说是商业机密,要去书房谈。
这会儿,商仪拿着手机还在回忆的时候,他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掀被子上床,长腿蹭到她,微凉。
商仪悄悄把腿探过去搭在他腰上,有些贪恋这一丝凉意。
几秒后转过身,拿出领导查勤般公事公办的态度:“我们上个月也没有很沉迷那事儿,因为发生了几次小矛盾,所以就做了七八次,而且都有措施,所以怀孕几率很低,仅有2%。”
陆吟迟抿了抿唇,如果她是自己的员工早就对她毫无意义的行为没那个耐心,毕竟验孕棒都已经买回来,她怎么还在本末倒置的纠结于软件给出的仅仅是概率的数据。
不过对于妻子,他还是比较宽容。
“嗯,所以?”
商仪眨了眨眼,脚丫子无意识的搭在他腰上,蹭来蹭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明什么。
陆吟迟被蹭的气息稍微凌乱。
非常克制的握住她的脚腕,波澜不惊的从身上拿开。
商仪根本没闲情逸致去注意自己不经意的行为对男人产生的影响,悠悠叹了口气,拉上去被子,遮住脸。
几秒后抬起上半身,靠近他。
眼睛湿湿亮亮的,晶莹剔透,好像能挤出水。
期期艾艾看着他:“那个验孕棒真的那么便宜吗?”
陆吟迟再一次耐心确认:“是的。”
“你为什么不换个药店,买贵一点的比较精确。”说到这露出嫌弃口吻,语气仿佛在责怪男人买便宜的套子导致她不舒服似的。
陆吟迟其实已经想到这点儿,不过导购员明确表示,如果例假已经推迟一周多,不管买贵的还是便宜的,都一个效用,并且把陆吟迟误认为备孕中的爸爸,推门而出时,微笑着说了句“祝您太太好孕”。
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以至于陆吟迟现在对这家连锁药店的印象非常好,打算以后时常光顾。
当然,他觉得这话眼下不适合告诉她。
于是抬起手,扣住她的脖颈往下拉,在她额头留下一记轻吻。
“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到。”
商仪惆怅着又叹了一声。
沉默两秒:“那你到药店怎么说的?”
“饶了一圈没找到,直接叫导购帮忙拿的,恰巧最近天气不好明天才能补货,所以只有这个便宜牌子。”
他很自然的省略掉会让她不安的话。
不过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对导购员进行了一番肯定:“XX这家药店服务很不错,建议你以后买药也去这家。”
商仪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看看他。
—
这夜南乔市又迎来一场小北风的洗礼,来自西西伯利亚的寒流几乎席卷整个北方地区。
室外已经迫近零下十度,积雪难融,除了远山高峰,陷入审美疲倦的人们基本对雪后的意境提不起兴趣。
商仪夜晚被热醒,抱着单薄的被子坐起来,脖颈至胸前至后背全是热汗,她望了眼窗外明亮如银的月光,赤着白生生的脚丫子起身找水喝。
干涸的嗓子得到缓解后,才歇了口气。
陆吟迟睡得很沉,因为昨晚睡前两个人谈了会儿人生,大概谈到凌晨,当然主要是她谈他听。
她放下水杯,睡意全无又无所事事,放轻脚步走到他这一侧床边,直接屈膝跪在温热的地板上,托腮看他。
嗯,其实就陆吟迟这颜值,她倒不担心以后小孩子会很丑。
不过生小孩这么费时费力又严肃的话题,在做好持久攻坚战的准备之前,就算她再是个颜狗都不敢想。
或许跟自己的经历有关,太坎坷太扭曲,尽管平时很乐观,但内心深处却很暗黑很抑郁,不像陆吟迟一样,在充满□□用蜜糖灌溉大的。
商仪曾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羡慕陆吟迟能有那么一个开朗通透的母亲,有一个让人尊重的父亲,有一个稳定又安逸的家庭,自然,也羡慕在这种良好的环境下培养出来的优秀的他。
就像小时候羡慕邻居家小女孩碗里那块香味四溢、肥嫩多汁的红烧肉。
非常渴望,非常想吃,但碍于面子碍于原则,碍于尊严碍于种种,就算眼馋到内心深处流哈喇子,也绝对不会奢求自己不能奢求的东西。
陆吟迟和她两人如果做一下比喻的话,他一定是雪山上圣洁的白莲,而自己是池塘里,拨开枯枝败叶后的淤泥。
至少截至目前为止,她自己那么不堪那么不幸的遭遇,连自己都还没治愈好,真的还没学会去爱一个成年人或者一个小生命。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能孕育什么,一黑一白,孕育出一匹花色喜人的斑马么?
☆、第 95 章
商仪一夜没睡好; 心里有事藏着早晨又很早清醒,当她拿着验孕棒上跟昨晚一模一样的检测结果从卫生间出来时; 终于没再试图为这样的结果第二次寻找恰当借口。
他从商仪手上接过去验孕棒; 垂眼看了看。
表情来看好像并不惊讶,当然也可能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事不足以让他喜怒形于色。
“我昨晚已经让周穆然安排好; 我们吃过饭立马去医院。”
商仪听完懒懒的看他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他拿手机开始订早餐,鉴于商仪昨晚已经由不挑食的宝宝变成挑食的宝宝; 接下来几个月很有可能继续挑食下去,所以在摸不准情况也摸不准她的口味如何改变之前丝毫不敢怠慢。
住处周边的早餐厅,把商仪吃过说好吃的东西,吃过说不好吃的东西,以及没吃过有可能喜欢的东西挨个点了一样。
忙完这一切; 商仪已经下楼。
陆吟迟寻找她的身影。
在沙发角落; 靠近窗户的一侧; 看到抱着膝盖卷缩在那的瘦小身影。
开着半扇玻璃窗。
冷风肆无忌惮吹进室内,吹到她身上,长牙色的披肩抖动着。
陆吟迟掏着裤兜; 脚步平缓走至跟前。
她转过脸,脸庞上两道清晰泪痕儿。
他深深拧起眉; “怀孕让你这么难接受?”
商仪抱紧膝盖; 脸颊低了低,沉默半晌又把下巴抵上膝盖,不答反问:“你爱我吗?”
陆吟迟忽地笑了一下; 说话语气稍微不自在:“我爱你。”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我觉得小孩来的并不是时候。”
陆吟迟顿了顿,默不作声抽出纸巾帮她擦拭眼泪。
许久以后,耐心温柔的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来才合适?”
商仪想了想,“最起码再等一年半载,也好让我有心里准备。”
陆吟迟说:“现在怀孕至少还有八个月才生,你可以一边怀着,一边做心理准备。”
“……”
她情绪有些激动,“你骗鬼呢!我不想生小孩,我怕痛!”
“我们请最好的产科医生,尽量让你不痛。”
商仪:“可是我有两条婚姻线,离婚了小孩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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