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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一座不孤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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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学姐摘下眼镜吹了吹沾着的灰,一针见血地说:“不是性格问题,关键是长相,老汤你模样不差,但怎么总流露出一股中年大叔的沧桑感呢?”
  黄晓凌点头,手指俏皮地探向汤学长的下巴:“你照照镜子,多久没刮胡子了?”
  “还有那条咖啡色的裤子,颜色丑就算了,裤脚总卷起来,多难看啊。”赵学姐补充。
  汤学长挠头,一时间疑惑她们说的是真是假,看向柏子仁:“小仁,你也觉得我这样子不能见人吗?”
  柏子仁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看汤学长,给他建议:“我觉得你的头发薄一点会好。”
  星星学姐恍然大悟:“子仁没说错,我总觉得学长你哪里怪怪的,现在发现了,就是这个头发,太多太厚了,感觉像是顶了一个锅盖。”
  “我明天就去剪头发,一定把你们帅醒。”汤学长下定决心。
  罗学姐来到柏子仁旁边,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肯定道:“果然是谈过恋爱的人,一眼就看出单身者的问题所在。”
  “我只是觉得整体干净利落很重要。”柏子仁说。
  汤学长眨了眨眼睛:“小仁,如果我修理了头发,再换一身衣服,有可能媲美你男朋友吗?”
  他话一落下,其他女同学齐声说:“绝没可能。”
  “那至少也不会落后于周必然。”汤学长转头看向黄晓凌,“你说呢?”
  提到周必然,黄晓凌心情复杂,勉强笑了笑:“干嘛问我?我不知道。”
  赵学姐转移了话题,打趣柏子仁:“新婚是有效应的,一个人结了下一个也快了,按小仁脚踏实地的做派,谈恋爱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指不定很快就会带给我们好消息了。”
  柏子仁说:“不可能那么快的,我们才开始没多久。”
  “这和时间长短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能不能给你安全感。”星星学姐说。
  罗学姐也参与话题:“我觉得那是肯定的,小仁她男朋友一看就是居家好男人,对老婆和孩子都好的那种。”
  汤学长郁闷:“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罗学姐笑了:“他看小仁的目光,特别专注,也特别温柔。”
  汤学长闻言有所得,一个劲地瞪着柏子仁:“是这样吗?”
  柏子仁否定:“不是,他从不会把眼睛撑得那么大。”
  其他人都笑了。
  在说说笑笑中,时间过得很快,末尾星星提出周末的聚餐,她老公请客,还特地叮嘱柏子仁带男朋友一起来。
  柏子仁回去后把事情和程静泊说了,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吃饭,他大方表示没问题。
  “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她问。
  “关于做你的男朋友这件事,我一直准备充分。”
  “……”
  星星学姐的老公任希明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大学是在这里读的,毕业后留在此地创业,有实力也不缺运气,一路顺风顺水,现暂和老婆租了江边的公寓住,他们就近请客,选了那里的一家四星级饭店。
  柏子仁带程静泊一起来,这一回,大家终于可以好好会一会真人了。
  有点可惜,程静泊的话不多,基本是别人问他,他礼貌地回答,其余时间,他都很有风度地把热场的责任让给了主人,因此仁希明很感激他,以茶代酒,尊称他老师。
  “既然是朋友,叫我名字就好了。”程静泊表示。
  “我刚想说,大家不必拘束,直接喊名字就好了,说真的,小时候我最怕老师了。”汤学长做了一个苦脸,“小学的语文老师简直丧心病狂,我写错一个字,直接本子丢我脸上。”
  “对,我也有同样的经历,那会的数学老师当着全班的面,把我的卷子钉在黑板上,一题一题地纠错。”罗学姐自嘲,“还好我当时心理素质过关,否则会得忧郁症。”
  大家纷纷回忆和老师的爱怨情仇。
  话题回到程静泊身上,他微笑地说:“现在不可能了,老师必须尊重学生,否则家长会有意见。”
  赵学姐问:“那如果遇到行为恶劣的学生怎么办?”
  “还是坚持说教。”他回答。
  “学生不听呢?”
  “没有人是完全不听老师话的,前提是对是什么人说什么话,用什么方式。”
  听到这里,星星学姐不由地敬佩他,温柔地说:“如果是和程老师面对面,怎么可能有人不听他说的话呢?”
  任希明咳了咳,伸手揽住老婆的肩膀,挽回注意力。
  黄晓凌说话了:“如果有女学生向你表白怎么办?”
  程静泊说:“直接拒绝。”
  “现在的女孩子都很主动,被拒绝了也不会放弃。”
  程静泊淡淡一笑:“我会和学生保持距离,少参与他们的私生活,久而久之,他们知道我是一个无趣的人,对我也没什么想法了。”
  罗学姐点头称赞:“程老师这么做是对的,其实大部分执迷不悟的学生都是被诱导的,有些老师本身就有意无意地卖弄学识,显得自己有才华和阅历,很得意被小女生崇拜。”
  “很多事情是可以控制的,除非你不愿意。”程静泊补充。
  “如果小仁是你的学生,你会下手吗?”汤学长趁机提出一个刁钻的问题。
  程静泊想了一会:“这个有点难,她是我学生的话,我可能会选择离职。”
  所有人惊讶他的答案,柏子仁也愣愣地看着他,无法判断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赚钱的地方很多,喜欢的人难找,我会舍小取大。”
  几位学姐都差要给他鼓掌了。
  柏子仁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他的手轻轻落在她身侧,去握她的手,指尖的温度提示她,别再乐了,赶紧吃饭。
  很快,大家的矛头又对准任希明,问他求婚的细节,他笑而不答。
  星星替他说了:“完全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那天他洗了碗,把抹布往桌上一扔,严肃地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答应,我当下都无语了,有点生气,他见状意识到不对劲,只好改变态度,说我们都这么久了,别拖了行吗?就算是可怜我吧,我们全村人都等着呢。”
  汤学长狂笑。
  任希明憨憨地笑了:“没办法了,我前后一共求了五次,一直没成功,最后有点急,态度不太好,委屈星星了,如果她不满,我准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再求一次好了。”
  “程老师,你将来打算怎么求婚?”汤学长向程静泊取经。
  “这个要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形式。”程静泊看向女朋友。
  柏子仁表示:“我觉得对真正喜欢对方,要在一起的人而言,有没有求婚不重要,谁来求也无所谓。”
  程静泊看她的目光有了点趣意。
  “小仁你的意思是以后要向程老师求婚?”赵学姐问。
  柏子仁一时间无言以对,转头看向程静泊,他也正看着她,没怎么想就说:“求婚的事情由我做主,其他随你。”
  “……”
  一句话就完美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怎么有种已经要谈婚论嫁的错觉了?柏子仁暗想,是不是讨论得过于认真了?
  “吃菜。”程静泊夹了一点鲜笋在柏子仁的碗里。
  柏子仁望过去,是一颗小笋尖,也是她爱吃的部分,转而和他目光对上,笑容幸福,他也不再顾虑他人的目光,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一旁默默观察他们互动的黄晓凌有点不是滋味,她真觉得柏子仁的运气太好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好事都降临在柏子仁身上,这是她以前完全没有料到的,从小到大,活泼可爱的她一直是焦点,现在呢,又有谁将她放在眼里?想到此,多少有点心理失衡。
  这顿聚餐圆满结束,在场人对程静泊的评分很高,就连几位学姐都纷纷感慨,自家小师妹实在有投资的眼光,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完全没有走错路,把现在和未来都交给这样一个男人,实在是明智之举。
  后面的一段时间里,同学们都知道柏子仁找了一个优质男朋友,连傅禾都得到消息了,特地问柏子仁是不是恋爱了,得到答复后意味深长地一笑,不免又多提醒一句,别太耽误学习,似乎是为了鞭笞她,他很快从角落里找出一叠卷子给她。
  晚上宿舍楼停电,正在做试题的柏子仁放下笔,找出一对蜡烛,点燃后搁在桌角。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视线不清楚,她挪开试卷,走出门一看,楼层的各户门都开着,有人备有应急灯,有人举着小电筒,有人捧书到窗口,借着淡薄的光一边看书一边打哈欠。
  她回房给男朋友打了电话,说了现下的情况。
  “小心看坏眼睛。”
  她伸手触碰火光的外焰,被烫了一下,立刻缩回。
  “怎么了?”他听见她的声音。
  “没事,手指不小心碰到了。”
  “怎么和孩子一样?”他轻笑,有些无奈,“我现在过来找你。”
  二十五分钟后,程静泊开车到宿舍大门口,柏子仁带着一叠卷子走下楼。
  他的车上放着她买的那盏小夜灯,正散发明亮的光,试卷上的字被映照得一清二楚。
  她低头做题,他垂眸看她写的字,也看她握笔的模样。
  “不如先吃点东西。”他拿出了一盒红豆饼给她。
  “我喜欢吃这个。”她移开试卷,把兴趣放在吃的上。
  他拿出事先准备的保温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有茶有甜点,还有充足的暖气,顿时感觉人生无憾了。
  红豆饼的碎末掉在试卷上,他帮她掸了掸,放在一边。
  “傅老师命令我这周做完这些。”
  “这么多?”
  “他说我不能因为恋爱而影响学习。”
  他笑了:“我看很难,你现在就被我影响了。”
  “不要紧,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她头挨着他的肩膀,喝了一口茶,问道:“你最近在读什么书?”
  “真腊风土记。”
  “我好像听说过,很早以前在上历史课的时候。”
  “讲吴哥文化的,你有兴趣的话下次带来给你看。”
  “我可能读不下去,除非你读给我听。”
  “没问题。”
  他们闲谈了一些关于书的内容。
  “对了,我昨天看你的书,有一句话很喜欢,是大树仙人梦正甘,翠禽叫梦东方白,我摘抄在本子上了。”
  “看书做笔记是好习惯,值得表扬。”他抬起食指扣了扣她的手背。
  “你呢?有没有读到喜欢的句子?”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她不解,对上他的眼睛,诚恳地表达疑问,希望他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他低头亲吻她的眼睛,“大概就是这样。”
  “你在骗我吗?”
  “嗯?你不相信我亲自的演示?”他表示,“那很遗憾,你自己回家翻词典。”
  她一头雾水。
  “做学问应该触类旁通,不能拘泥于字面上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如果我是诗人,在当时看见你,想做的就是这个。”
  她被他说服,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质疑他的水平显然是多余的,他的示范肯定也正确,于是看他的目光也带上了崇拜。
  “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她用心求教。
  作为她个人的导师,他自然不会推却,又一次用行动演示了一遍这句诗的真谛。
  相同的,作为学生,懂得举一反三,她也主动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

☆、第三十九章

?  柏子仁接到快递的电话,起初还以为是打错了,自己最近都没有网购,怎么会有东西送来?等他说是从灯塔里咖啡馆寄来的,她立刻跑去学校门口。
  是一只新鲜出炉的,摩卡口味的大蛋糕,香味四溢。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送的,她很快打电话给程静泊,得到答复:“蛋糕是现做的,特地做了大一点,你可以分给同学吃。”
  “你是在帮我笼络人心?”
  “你可以这样理解。”
  “谢谢。”
  “不用和自己的男朋友客气。”
  刚结束通话,有人扣了扣办公室的门,一班的学习委员周辰然推门进来,有礼貌地向程静泊问好,并把同学们的课后作业放在桌上。
  “程老师,你在课堂上推荐的书我读完了,周末在家写了一篇读后感,你可以帮忙看一看吗?”周辰然虚心请教。
  “可以。”
  周辰然微笑,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本子,谨慎地放在他面前:“谢谢程老师。”
  程静泊看了一眼她的本子。
  “我先回教室了。”周辰然告退。
  片刻后,程静泊喊住她:“等等。”
  刚转过身的周辰然笑容凝滞,眼眸划过一抹急促的难堪,停在原地,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回过身。
  程静泊打开她的本子,翻到三分之二的位置,取出夹着的一封素雅的信纸,直接递还给她:“这个拿回去。”
  他的声音落在周辰然耳畔一点温度也没有,她伸手拿过,自嘲地一笑:“这只是我摘抄的一篇文章,没有特别的意思。”
  程静泊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她,手指敲了敲笔记本的鼠标,开始做别的事情。
  “既然你反感,我现在就撕了。”周辰然当场把信纸撕成四片,压低了声音,“抱歉。”
  她慢慢走出办公室,身后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她没敢再回头。
  在楼梯口,她巧遇认识的同学,小聊了两句,该同学知道她刚从程静泊的办公室出来,随口说道:“程老师最近心情应该很不错吧,毕竟是谈恋爱的人了。”
  周辰然皱眉,表情十分不悦:“又是那些好事的同学在传吗?”
  “是他亲口承认的,在学校便利店买零食的时候,有人问他给谁买的,他说是女朋友,你还不知道吗?”同学小声说。
  周辰然冷淡地回应:“我们学生不应该非议老师的私生活。”
  “你说得对,是我多嘴了,先走了,还有事呢。”
  周辰然一步一步走下楼,速度很慢,似乎心事重重,走出办公楼,重见阳光,一张脸已经无比惨白,下唇被咬出了一道血印。
  一年半了,从欣赏到喜欢,都是一个人的事情,而他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无论她怎么寻觅机会,做得不动声色,他都没有放下身份,对她有多一秒的关注,她至始至终没有踏进他的私人领域,却一直抱有希望,直到撞见他和一个陌生女孩在花圃外,他帮她洗手,碰她的头发,举止间带着无法置信的温柔,她大受打击,开始恐惧一个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另一个晚上,在同样的地方,她无意间看见他们在亲吻,不得不面对真相。
  他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在她所属的世界,有爱恨情仇,只是不会给予她半点。
  放弃的道理她懂,但知易行难,他是她自小到大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男生有感觉,甚至抱定了独身主义,在他出现后却改变了想法,不同于其他犯花痴的女同学,她小心翼翼地经营这份感情,甚至完全没有在别的同学面前表露出来,当她们公然讨论他时,她一脸没兴趣,她们问她看法,她也风淡云轻,只说一句他的课讲得好,其他没有注意。
  如此谨慎,只是奢望滴水穿石,等毕业后,和他不再是师生关系时,再对他说出心声。
  现在完全没希望了。
  看他今天的态度,她更加嘲笑自己,过往的手段在他眼里估计都是小儿科吧,他早就看出来了,或许是顾虑她的尊严没有点破,又或许是毫不在意。
  想到这里,周辰然的心里生出了一点恨意,不知是恨他还是恨自己。
  两天后,周辰然收到了程静泊对她写的那篇读后感的反馈,短短一行字:“文字虚浮,观点局限,理论的力着点不足。”
  这几个字带给她的震撼刻入骨血,向来以才女闻名的她,所写的文章却已数次被他批评了,这是最严厉的一次。
  她没有去问为什么,不想再自取其辱。
  程静泊去停车库取车,遇到教经济的顾老师,顾老师笑着和他打招呼,很自然提起他近来的绯闻。
  “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便利店消费超支的事情现在无人不知。”
  教师员工在学校超市买东西有消费卡,上一回,程静泊买了太多女生爱吃的零食,消费超支,他付了现金,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真想知道程老师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当然不只我一个人啊,所有老师都在好奇,什么时候把她带来和我们认识一下?”
  程静泊微笑:“有机会吧。”
  “不如就定在月末的聚餐?”
  “太快了。”他说,“她不是爱热闹的人,我怕她会紧张。”
  “难道她年纪很小?”
  “她还在读书。”
  “原来如此,罢了,我们也不急着看了,直接等你的好消息。”
  程静泊开车去灯塔里咖啡馆,路况不太好,等红灯的时候看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柏子仁人已经到了,正在听纪冬天抱怨张无疾。
  “就这个月,我已经被扣了三次薪水了,再下去连方便面都买不起了。”纪冬天咬牙,“早知道这样,当年拼死也要考上大学,至少现在还能当个小白领,不会遇到如此变态的老板。”
  说到这里,纪冬天对上柏子仁的眼睛,后知后觉自己将老底都说出来了,不由地有些卑微道:“我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差,后来上了职高,毕业后就工作了,一直到现在。”
  柏子仁目光带上赞赏:“你很有阅历。”
  “哪里,都是很简单的工作啦,不像你待在实验室,研究有深度的东西。”
  “能坚持把简单的事情做好就很了不起,我佩服你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自食其力。”
  纪冬天赶忙谦虚一番,话题又回到张无疾身上。
  “他竟然说,如果过不下去可以考虑去他家擦地板和洗厕所,这简直是对我的羞辱!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柏子仁直说:“他喜欢你。”
  “啊?”纪冬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你听不出他的真实意思吗?只是想请你去他家。”
  纪冬天整个人都僵化了,脑子慢慢浮现张无疾的脸,打一个寒颤:“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是吗?”柏子仁思考,“但是我觉得是事实。”
  “他……喜欢我?他敢!看我不一拳头打过去,我怎么能被这样的变态喜欢。”纪冬天的声音弱了下去,逐渐止住,左手把垂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有些别扭的模样,“那个,要是他真的对我表白,怎么办?”
  “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柏子仁觉得这不是问题。
  纪冬天的双手按在桌沿,手指轻敲,像是弹琴一样,脸始终不愿抬起来:“介于两者之间呢?”
  “不可能。”
  “你怎么和程老师一样,对事情的看法非黑即白,我们一般人都有斟酌和犹豫的时候,尤其是在感情上。”
  柏子仁很难理解她说的中间状态,也没法给她很好的建议。
  “你觉得张无疾会看上我吗?他学历很高的,是克兰菲尔德商学院毕业的,除了这家咖啡馆,他还有一个台球俱乐部,虽然他性格变态,但是很有钱,人长得也不难看,估计要求很高的。”
  柏子仁应了一声:“也对。”
  纪冬天眼睛里的光消失,心里有点怅然,但也坦然了,做人应该脚踏实地。
  “可是你也不差。”柏子仁接着说,“你可爱,笑起来甜美,脾气好,和谁都聊得来。”
  纪冬天瞬间恢复信心:“你说得对,我很好啊,刚才怎么无缘无故地自卑了呢?”
  “因为你喜欢他。”
  纪冬天再一次惊愕地看着柏子仁,后者表情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点自卑。”
  纪冬天一动不动。
  柏子仁对她摆了摆手:“我先上楼了,如果还有什么疑惑,可以过来问我,我不一定都知道,但知道的会告诉你。”
  “……”
  纪冬天仿佛置身一片迷雾,她好歹也是追过六十六部韩剧的人,怎么还要向一个连蓝色生死恋都没看过的人讨教爱情呢?
  柏子仁在等待程静泊的途中,一个人挑书,低头一本本看过去,发现书柜里的一些书更新过了,上周几本人文类型的换成了畅销书,可能是响应客人的要求,参考了意见薄上的书单,她取下几本翻了翻,暂没有找到有兴趣的,一一放回去,目光移至最角落,有一瞬的凝滞,她伸手探向那本书,手指贴在旧书脊上,像是找到了通往过往岁月的入口。
  原来他真的有这本书,难怪那一次他愿意坐下来陪她聊天。
  她至今可以回忆和他每一次见面的细节,包括他的目光和凝神。
  耳边轰的一声想起。
  她转过身,朝楼下看去,立刻见到一幕很诡异的画面,张无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摔倒在地,纪冬天扑在他身上,腰上被他的一双手扣住,再望向门口,拖把倾斜,水桶倒地。
  “蠢货。”张无疾吐出两字。
  “明明是你自己绊倒的,怎么能都怪在我头上?”纪冬天不服,“还有,你的手放在哪里?”
  “一个标准的圆筒上。”
  “那是我的腰!”
  张无疾不确定,左右都探索了一下,发现她说的没错。
  “你动手动脚想做什么?”
  纪冬天一边抗议一边去拍他的爪子,免不了左摇右晃,忽然表情一愣,慢慢垂下眼眸,不巧就见证了到他的临时反应,随即涨红了脸:“张无疾,你这个流氓。”
  张无疾淡定道:“纪冬天,你这个月的薪水为零。”
  纪冬天怒了:“请给我一个理由!”
  “你敢调戏我。”
  “我没有!”
  “就在刚才,你调戏了我的某部分。”
  “……”
  非礼勿视,柏子仁收回目光,片刻后决定清除脑海里残留的记忆,拿了一本书,走向客厅里面。
  程静泊进门时,纪冬天正在勤快地拖地板,张无疾却悠然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杯热腾腾的蓝山咖啡,修长的手指摩挲下巴,目光锁定自己的小员工,似乎在斟酌新季度的减薪大计。
  他什么都没有问直接上楼去找人。
  柏子仁在乖乖地读书,等他来了,她要求他坐在身边,再一句一句地读给她听。
  读到三分之一,她伸手按在书上。
  “怎么了?”
  她移开书,去握他的手。
  灯光下,两人的剪影在白墙上像是一座连绵的山脉,清静无言的。
  他看出了她有心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任由她的手握住,一点点地加大力量。
  “你有一个妹妹,已经过世了。”
  说出口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既然知道了,她不想去试探。
  “对。”
  “是我听徐奶奶无意中提起的,后来问了程医生,她告诉我,你妹妹是在旅途中意外过世的。”
  “她和男朋友开车去西北的冰川,计算错时间,没能准时赶到住的地方,不巧照明灯又坏了,天黑后完全看不见路,车子误入了一条结冰的河,没有成功发出救援信息。”
  他说到这里不再继续,她也不愿再问,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而让他有任何一点为难,她都不会开心。
  “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他主动说。
  她摇头。
  “以后不用去问别人,直接问我,我不会对你有保留。”
  许久后,她问:“我和你妹妹像吗?”
  “完全不像。”
  “如果我再喊你大哥,你会感到无奈吗?”
  “有一点。”
  “那以后我叫你名字怎么样?”
  “非常荣幸。”
  她久久地看着他,莫名地有点想哭,但压抑住了,换作温柔地一笑。
  “她离开五年了,我很早就接受了事实。”他的手落在她的脸上,“你不用为我担心。”
  “但是我心疼你。”
  他清黑的瞳孔边缘有一圈晕开的光,在他的眼睛里,她轻易地看见了属于自己的明亮轮廓,像是凝住时光的琥珀,她被他划定在一个范围内。
  “除了家人,现在多了一个会心疼我的女人。”他说,“老天待我不薄。”
  她笑了,情绪缓缓地释然,重拾那本书,放在他膝头,翻到刚才读的那一页,安稳地躲在他怀里。
  他拿起书,读给怀里的人听,声音低缓动听,给她的感觉好像是一片树叶落在河面上,随着风,一点点地远行,展开新旅程。
  虽然那些发生在人们身上的错失,无可预期也不可逆转,但是她有了他,不用再恐惧。
  这是一种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他身边,纵使天崩地裂,也不过是一根羽毛坠地的重量。
  ?

☆、第四十章

?  吴谓出院的前一天,薛玲特地发了一条短信给柏子仁,谢谢她这段时间的探望,为表谢意,邀请她来家里吃饭,柏子仁答应了,正好程静泊当天有课,赶不及过来接她,她表示问题不大,自己可以过去,他提前和她说好,在吴家附近的一家饭店门口汇合。
  柏子仁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饭店门口,外面的天变了色,眼看要下雨,她走进饭店,在一楼大堂随便找了地方坐下,不一会儿,有一行旅游团的人走进来,声音很大,在前台排起了长队,她不好意思占座,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被走廊墙上的壁画吸引,停驻欣赏。
  “柏小姐也喜欢克利的画?”
  柏子仁回头一看,不止一次巧遇过的周遐然又出现了。
  不同于前两次的西装革履,周遐然今天的打扮随意,没穿外套也没系领带,深色衬衣领口的纽扣打开两颗,露出一片小麦色,身上隐约有些酒气。
  “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周遐然看着她。
  柏子仁不觉得这是缘分,这家饭店很有名,人来人往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但也不想说出口让他有机会巧妙地争辩,依旧保持缄默。
  “我已经习惯柏小姐的沉默了,其实不错,比聒噪要好。”他兀自说下去,“我猜你心里想的是,这只不过是巧合,对吗?但世界上是没有巧合的,如霍尔巴赫所说,我们见到的一切都是按照一个既定的规则依序出现的。”
  柏子仁已经转过头去了。
  周遐然也不气恼,额外解释了一句:“我没有向你卖弄知识,因为大学修的是哲学,有些观念根深蒂固,常常不自觉地说出来。”
  柏子仁恍然大悟,他果然是吴谓口中的那个人,是程静泊的同学,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他什么时候离开?她不想避他如蛇蝎,那样可能会让他有别的猜测,不如无视他,他很快会厌倦,自行离开。
  “你在想什么?”他见她在思索,以为她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语气更耐心。
  柏子仁依旧没有说话。
  “你和周必然是同学?”
  这句话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我很好奇,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反感?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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