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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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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摆着,当初的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的,绝大多数的说法就是冯老爷子的锅,当初冯大爷跟寒秋亏损很多,这么事情不少人是知道的,可能由于经营失误,因此冯老爷换下来了老大,老二直接继承家业了。
那祯禧一直是没有频繁的很大众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面,对于她的定位就是冯家的二太,冯二爷的妻子,很是低调了,也不跟大家有什么来往。
现在一跃成为大家都羡慕的女人了,因为冯家确实是有钱,即使是刚经历过了乱世,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稳定下来了,加上国家政策的扶持还有人脉关系,起来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祯禧抱着儿子,给他看冯二爷的荣誉证书跟奖章。刘小锅拿着一个账本子,他这个人仔细,冯二爷的每一笔账目他都记录下来,清清楚楚的,绝对不让冯二爷的一分钱乱花了。
“您瞧瞧,当初还是二爷有眼光,这个你不得不佩服,看人看事儿,准的很,看看当初资助了那么多,现在不就是有回报了。”
那祯禧也笑,“是,他这个,好得很。”
当初刘小锅,对着冯二爷给钱这个事情,那可是心疼的不行了,恨不得哭了一样的,来一次他就心疼一次,都是钱啊,都是他二爷一分钱一分钱攒下来的啊。
现在好了,看起来二爷是更深谋远虑,想的更长远,不愧是二爷,心里面佩服的更多,小心翼翼的给挂起来,隔着玻璃罩子,自己欣赏了一会,那祯禧给儿子看。
她儿子啊,那可真的是亲儿子啊,胖乎乎的,生下来头发就多,这出了月子一个月,头发就跟长草了一样的。
指给他看,他懂个棒槌,口水流的倒是挺多的。
那额头,真的看出来是跟那祯禧一样的,一模一样的大额头,脑门带着星光的,那祯禧抱着他看,只能看到额头,看不到五官,都凸出来了。
她就心疼大儿子啊,半辈子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满月了就得一直抱着,不能放下来,一放下来就哭。
孩子也是鬼精的,你不抱我,我就哭,我也喜欢你一直抱着我晃,然后我看不同的风景。
那祯禧抱着,可精神了,胖乎乎的压手,然后眼睛转着,跟个大爷一样的。
只要你一放下,放一下他就哭一下,不能放。
那祯禧要是在,那就只等着大儿子使唤了,不如意就哭,她听不得这个,孩子一哭,一身的汗。
等着冯二爷回来了,老子肯定是比儿子牛气了,那祯禧就发现了,这孩子看着爸爸了,老实的很。
要哭,冯二爷就虎着脸,跟个阎王一样的,“就放在这里。”
看儿子一眼,人家那小嘴就吧嗒下来了。
要哭,冯二爷就更厉害了,不带说话的,看几眼,就不敢哭了。
等着那祯禧来了,就看着自己妈妈,要哭不哭的,然后再看一眼冯二爷,直接就张嘴哭,很乖觉了。
那祯禧见不得这个,心疼。
抱起来,“妈妈的大儿子啊,小宝贝啊,怎么了这是,妈妈抱一下,抱一下。”
抱起来,就开始抱着了。那个亲热的劲头啊,了不得了,冯二爷就不高兴,拉着脸,他喜欢儿子,在心里面喜欢,面子上一点看不出来的。
第149章 傻儿子
“你不要一直抱着他,惯坏了脾气。”
那祯禧就跟没听到一样,一心一意的哄着大儿子啊,她真的是满心眼里面都是大儿子,心疼的没法子。
冯二爷就不愿意这样,他是很冷面的一个人,基本上好脸色很少见。
就看着那祯禧抱着,心想我看你抱着能有多久,一会儿就喊累,又不是不了解。
那祯禧那小胳膊小腿儿的,抱着儿子,说实话五分钟就累,十分钟就有点支撑不住了。
她就想坐下来,结果坐下来抱着都不行了,人家要你站着抱着,而且是来回走动的,不动弹不行,不然我就哭给你们看,小子脾气很差劲了。
你敢坐下来,我就睁开眼睛,我就是不睡了,我就开始哭,那祯禧没办法,只好站起来,自己也难过。
冯二爷就看着她来回的起来,自己在那里拿着一颗大苹果,咯吱咯吱的吃,香甜的很呢。
等着吃完了,擦擦嘴,你说那祯禧糟心不糟心,这儿子要哭不哭,丈夫在那里吃苹果,咔擦咔擦的。
“你不能一直这样惯着他,脾气会坏的,到时候习惯养成了,受罪的还是我们。”
那祯禧拉着脸,“那怎么办?一直哭。”
冯二爷没有搭理过小孩子,觉得小孩子就是想着哭一哭,什么东西都有了,所以才喜欢哭,你不要搭理他,他自然就不哭了,下次也记得了。
那祯禧就够死了,“他会一直哭的,小孩子就这样。”
冯二爷才不信呢,他专治各种不服的,哪里能怕儿子的,“你回娘家睡去,今晚我给你看着,立竿见影。”
那祯禧要是后妈的话当然很高兴了,可是这是亲妈,“你真不行。”
孩子哭时间长了,就喘不动气儿了,嗓子也坏了,不然的话哪里就有这样的脾气了。
冯二爷不信啊,他很来劲了,好声好气的给那祯禧送着走了,抱着儿子站在阳台上看着车走了,扭过头来就给儿子放床上去了。
平时很少看孩子的,孩子以为是跟自己玩儿呢,拉着他的手不放,冯二爷就皱着眉头,自己扒拉开手,拉着一把椅子坐在那里看着。
结果这孩子不哭不闹的,就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冯二爷,心想这人干什么啊?
冯二爷就专门整治他的,不睡觉,那大家一起看呗,看谁想要睡觉。
结果来劲了,爷俩一晚上没睡觉。
那祯禧本来挺担心的,可是到底是太累了,直接就睡过去了,早上起来接到冯二爷电话,“一点儿没哭,好得很。”
“那我回去啊?”
“回来干什么,多待上几天,晚上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吃饭去,我那里正好有餐券。”
刚开的海鲜餐厅,给了冯二爷几张自助餐券,挺贵的,给那祯禧送过来,让她带着娘家人一起去吃。
那祯禧想着自己也要适应,不能因为孩子一直在家里,不然最后真成了家庭主妇了。
所以说让去吃就吃呗,过不了几个月,她等孩子断奶了,也要出来工作了。
你说冯二爷这个坑儿子的,在家里干什么呢?
他是大人,能熬得住啊,小孩子熬不住,要睡。
结果他一会戳人家一下,一会儿去戳一下的,不让人睡觉。
大儿子就烦死了,有这样的吗?
扁着嘴就哭,冯二爷不动弹了,孩子就继续睡,等着睡了,他就继续戳。
这当爸爸的,不是一般的狠心啊。
说起来较真,大儿子还真的是比不过冯二爷,姜还是老的辣。
最后给烦死了,睡觉都不能好好睡。
冯二爷就冷笑,你不是有时差吗?闹腾着白天睡觉晚上折磨人,我还就白天不让你睡了,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爸爸。
人家睡着了,他就拿着一只毛笔戳,戳到最后,大儿子脸都红了,一气儿就开了嗓子了。
冯二爷心想,我早有准备了,你就好好哭吧,没人搭理你。
他优哉游哉的,关上门,自己就到了客厅里面去了,在那里拿着报纸看,还有心思泡咖啡呢。
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声音,觉得哭一会儿就行了,没人搭理就不哭了。
结果还真不是,大儿子有本事啊,在那里听了五分钟,冯二爷就有点坐不住了,孩子声音听起来就有点嘶哑了。
他站起来,站在窗户前,转移一下注意力,想着外面的天气有点热了。
最后也不知道熬了几分钟,里面的孩子声音马上就断气一样的了,他叹口气,推开门举着手。
父子俩四目相对,大儿子一直看着门呢,门一开看到是冯二爷,立马就闭上眼睛,眉头紧巴巴的发紫色了都,立马就高了两个音调啊。
“你赢了,赢了。”
他举着双手,比划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睡吧,赶紧睡吧。”
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一脸绝望,拍拍孩子。
结果大儿子很有脾气了,不给碰,一拍,那声音上天了。
冯二爷举着手,对着大儿子的小脸蛋,又去看看那小细腿,半天没下去,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打。
孩子哭得脸红了,窒息一样的,他就没法子了。
老太太那边听着大孙子的声音,“去看看。”
结果离着越近了,就越是心急,这怎么回事啊?
大孙子一看到老太太,老太太一瞧着大孙子,那可真的是相见欢了,孩子哭得抽抽噎噎的,不行了,受不了这委屈。
老太太抱着,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始挤兑冯二爷,“他妈妈在家里,你不让,非得给回娘家,我就说你看孩子不顺心,当个玩具一样的。”
“多好的孩子啊,你就这么糟践,祯禧平常看着跟大宝贝一样的,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的。”
“你多大的人了,让我这么不省心,这难道不是你儿子不成?”
拉着脸,老太太少有的不高兴了,抱着大孙子,心疼啊,给孩子擦擦眼泪,就跟龙王爷下雨一样的,“不哭了,不哭了,奶奶的乖孙子啊,咱们出去,出去看看花儿,奶奶给你抓一朵大红花。”
人家老太太都不带看冯二爷脸色的的,抱着孩子就走了,到外面去看花去了,这孩子还真的是没出门几次。
出去了,不哭了,很高兴了,老太太花园里面的花,五颜六色的,就可劲的糟践吧。
老太太自己就掐下来,给孙子手里面塞,想给那祯禧打电话,又想着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好好消遣一下呗。
就忍住了,拉着脸,等着老爷子回来了,老爷子去给两位姨娘送生活费了,每个月去看一次,然后给赡养费。
新时代了,大家都是一夫一妻制度,姨娘们虽然也要文明,但是到底是没有以前光明正大的,老爷子给抚养费,倒是没法子的事情。
老爷子不想说这些,只说很好。
“这是怎么了?怎么在你这里呢?”
老太太还是不高兴的很,“多大的人了,跟孩子闹气,他小时候脾气大的很,我也不曾去规整一下他的脾气,现在好了,我孙子受罪,不懂事得很。”
冯二爷在门外听着,不大想进去,心想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有面子的很,结果今天因为大儿子,让老娘劈头盖脸的骂,现在老爷子回来了,少不了说几句,要是孩子妈回来了,那就更了不得了。
这要是看红楼梦,岂不是贾宝玉了,老子要打一顿,当祖母的去拦着,当妈的就跟要命了一样,结果是败家子一个。
“在门外干什么,还不进来。”
老太太知道在外面,高声喊了一句,冯二爷这才进来了,“母亲,孩子不能这样养?”
说着看了一眼大儿子,大儿子看着他进来,记仇的很呢,皱着鼻子,要哭。
老太太赶紧揽着,“没事儿,没事儿,你老子不能怎么样。”
大少爷就眼神转着,黑葡萄一样的看着冯二爷,人家大儿子完全就是胜利者啊。
冯二爷保持微笑,深呼吸一口气,“母亲误会了,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再有下次,我唯你是问。”
老太太看着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忍不住多说几句,“我都知道了,你在外面多大的威风我不管,多大的脾气回家里也要给我收起来,不能给你惯坏了脾气,孩子好好的不哭不闹的,你非得去招惹。”
“真当孩子是个泥人了,我还真告诉你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的,不许拿着孩子撒气,还真没人管的了你了,多大的人了。”
冯二爷不敢应声,他是个孝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儿子,心想你哭几声,老子挨了不少唾沫星子,小娃娃一个。
老太太多少年不发火了,这加上有孙子了,梗死慈眉目善的了,看谁都是乐呵呵的。
结果冯二爷撞枪口上去了,对着大少爷拧脾气,这可真的是白搭。
老太太觉得教孩子,是要好好板正性格,可是得让孩子懂事了,最起码会说话了才去讲道理,一个吃奶的孩子,你去跟他讲道理,看冯二爷觉得就跟傻子一样了。
第150章 衣不如旧
那祯禧这边陪着家里人吃饭,她蛮喜欢吃海鲜的,老爷子吃的不多,就是喝点汤水吃了几个虾子,其余的不肯碰,很注意养生了。
等着吃完了,老爷子就跟那祯禧说,“你回家去,看看孩子。”
出来两天了,得回去看看孩子,不能总是挤奶给孩子送回去,当母亲的还是要有当母亲的样子。
“您放心吧,就是您不说,我也是要回去的,我就是出来了,也一直记挂着那小祖宗呢。”
四爷给亲自送回去的,他想看看外孙子了。
瞧一眼怪好的,“你弟弟,也要快结婚了。”
“好都很。”
“嗯,耽误了很多年了,人老实的很,人家给介绍的女孩子挺好的。”
那祯禧说好,心里面却是在叹气的,四小姐当初没了,就这么一个亲兄弟放心不下,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兄弟,当初那家的人,只怕是没了。
所以,那祯禧一直有愧疚,只是小六这孩子,老实的很,特别的憨厚听话,可是对人的心眼,那是一等一的好。
他也是上过学的,但是无论是多努力,这成绩就那样,还不如五小姐呢,五小姐是好容易去当了个老师。
小刘呢,岁数也到了,也能写会画的,家庭教育的很好,现在很多人没有受教育的机会,大字不认识一个,因此小刘托了冯二爷的福气,去了办公室里面给人家当职员去了,写写东西打打杂的,倒是很用心。
办公室的活计特别的碎,这个喊,那个有要求的,不难,但是心累,不仔细的人,还不一定能干好了,丢三落四的。
可是小刘很满意,他做事情打小就较真,就是性子木讷了一些,倒是干的很好,冯二爷脸上有光,没给丢人了去。
安安稳稳的工作,家里也都在这边,还有一处小院子,那小院子那祯禧说了不要了,以后就是给小六结婚用的。
这一下子,单位里面就有人给介绍了,这是做办公室的,比工人好很多,家里又没有什么负担兄弟姐妹都很有出息,那祯禧别人不知道,小六也不说,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五小姐。
所以大家知道,他家里有个姐姐是老师,这也好得很,很多人就开始介绍了,因为看着小六确实是好性格。
看好了,然后就结婚呗,没那么多讲究。
那祯禧笑着跟四爷说,“您以后,等着抱孙子吧。”
四爷就笑,“好得很,你早点休息了。”
出来了,慢吞吞的骑着自行车,夜里面带着一点凉,四爷艺高人胆大,骑着二八杠的自行车,哼着小曲儿,快活都很。
富贵媳妇还没生,街道上就有人来了,富贵在柜台上摆货呢,“您找我?进来喝口水。”
街道上的大妈,脸色就很为难了,进了屋子,富贵领着到了后院。
他后院安排了一下,虽然小,但是放了两张小桌子,搭了花架子,闲着没事,朋友顾客来了,喝口茶水也有地方招待,好得很。
“我今天呢,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自从上次以后,我们就一直查,结果今天刚来了消息。”
大妈说着,从布包里面拿出来一张照片,泛黄色还缺了一只角,上面有个人脸被人用红笔圈起来做了记号,“你看看,这人是不是你父亲。”
富贵拿着,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站起来,走到太阳底下,然后光线打过来,看了好一会,最后问,“人在哪儿?怎么样了?”
他问,心里面咯噔一下,他突然低下来头,心里大概也有数,要是人好好的,还不得喜气洋洋的来,不能够这样哭丧着脸。
“照片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我们就知道名字籍贯,当初参军的时候,各部队是有统计资料的,后来人家去查,查出来了,还有这事入伍的照片。”
照片上的二爷,是真年轻啊,跟富贵记忆里面的一模一样的,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都年纪大了,照片里面的二爷还没变化呢。
“后来呢?”
富贵的心口窝里面堵着一口气,上不去,出不来,他难过的很。
“部队是华东野战军,后来日本人攻打南京,前去支援,牺牲了。”
富贵就知道是这样,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子弹不长眼啊,任凭你是多好的手艺,多好的功夫,你腿再快,比不上人家的子弹。
他知道当年的南京战役,日本人攻打的艰难,城里面城外面的人誓死抵抗,这才让日本人在攻城之后疯狂的报复,屠城坑杀了我们同胞几十万,糟蹋了多少人啊。
成为了全国文明的惨案,只是他不知道,他爸爸也在里面,也曾经守着南京城。
他把照片贴着脸,蹲在地上哭了很久。
大妈也不好受,新时期不容易啊,建国不易啊。
“这事儿,你妈年纪大了,我们也不好去说,你看着办吧。街道上已经申请荣誉了,据说南京城外有个先前的乱葬岗,里面有名有姓的烈士都刻在碑上了,可以去看看。”
富贵老婆那么大肚子了,扶着门看着富贵,自己也哭了,受不了这个,她拿着桌子上的照片看,跟富贵不像。
富贵像二舅妈多,跟二爷一点也不像,二爷这个人,但是看照片,就是个英俊的人,眉目之间很是坚毅。
穿着一身军装,在一群人当中,站在最后面一排靠边上的位置,看不大清楚,但是在黑白照片里面的所有人当中,他算得上是年纪大的了。
富贵已经搬到楼房里面去住了,等着吃晚饭的时候,都是他从街面上买菜回来做,然后他老婆看着门,他回家给老太太送饭吃。
晚上的时候,他烫了一壶酒,特特的去饭店里面买了干炸丸子,还有河间府的驴肉火烧。
二舅妈一天到晚的在楼底下坐着呢,她轻易不上楼,上去也没意思,就喜欢在楼底下,没有人说话,但是看着人来来回回的有意思。
“哟,今儿什么日子啊,这么齐全,还带着一壶酒呢。”
二舅妈能喝酒,也爱喝一口,只是年纪大了,自己也修身养性了,海淀的莲花白,不眨眼的喝一壶。
富贵闷着头给她放桌子上,“您尝尝看,我让他们多加了驴肉。”
拿着酒壶倒满了酒,抬头一看,二舅妈已经在吃了,先扒拉开火烧,吃里面的驴肉,年纪大了,吃不了几口,二舅妈就捡自己喜欢的吃,先吃驴肉,再吃火烧。
“就是这个味儿,我今儿还在想这一口呢,再去给我把酱菜端过来去。”
她爱吃六必居的酱菜,六必居是老字号了,老北平就爱这一口,里面有一种是八宝南瓜,小南瓜里面放着八种馅料儿,带着一点甜味儿。
吃起来那叫一个讲究啊,南瓜切成一片一片的,馅儿都不会散开的,价格也不便宜。
富贵就去厨房里面切了半个,年纪大的人了应该少吃一点,可是都这么大年纪了,年轻的时候家里穷,破落户没得吃,现在家里有钱了,想吃点就吃吧,紧着吃还能吃几口啊。
他一直伺候着二舅妈吃饱了,收拾好了桌子,碗筷也都收拾好了,二舅妈有福气的很。
“妈,跟您说个事儿。”
富贵手湿漉漉的,在裤子上擦了擦,二舅妈就讨厌这个,“你就不能擦干净手去,非得这么邋遢。”
觉得旗人的贵气,富贵是一点儿也没有。
“您看看这个。”
富贵轻轻的把照片放在茶几上,眼睛一下子就酸了,自己坐在那里捂着脸就开始哭了,他爸早就没了,照片都没有一张,多少年了,他都快忘了。
走的那个年头,也不留行照相,你就是问二舅妈,二舅妈也记不清了。
可是二舅妈头发丝都白了啊,上面的二爷还是那么年轻。
二舅妈看着那一群穿军装的,就知道了,她手本来就不稳当,拿着照片的手一直抖着看不清,她就自己蹲下来了,然后照片放在桌子上,戴着老花眼镜,一点一点的看。
“南京战役的时候,牺牲了,兴许是在城外的乱葬岗里面。”
二舅妈一下子就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了啊?”
“没了。”
二舅妈就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看着那照片。
她娘家当初早就是破落户了,等着她结婚的时候,也只能在破落户里面扒拉着结婚。
一眼就看中二爷了,没别的,人长得好,一身正气啊。不抽大烟,不吃喝嫖赌,她家里打听了,还是学过武艺的,好身手。
满意的很,就这么嫁过来了,她欺负了二爷一辈子,家里大小事儿她做主,二爷也不管家里的事儿,他就是每日里,和四爷一起在街面上混,也干不出来什么大事儿。
还算是满意,她就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最后怎么就走了呢。
嫁进来的时候,知道他学武的,看他一早练拳,身板儿好得很,她还想着自己兴许熬不过这人呢,没成想,倒是他先走一步了。
富贵给扶起来,二舅妈就一直拿着那照片看,跟富贵说话,“你瞧瞧—瞧瞧,你爸爸他——”
你爸爸他好看的很,尤其是穿军装的时候,真精神啊。
可是二舅妈说不出来了,她哽咽着,想着这糟老头子坏得很,一声不吭对不起他们娘儿俩。
她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要去南京。
富贵抽不出时间来,老婆马上就生了,家里生意也不能关门。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去,我知道路,我知道的很,这天底下,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富贵怎么放心呢,家里可是实在是挪腾不开了,说是等着生了孩子再去,二舅妈就不让,她自己去。
没办法,四太太打电话,让四太太陪着从上海那边去南京,正好陪着找找。
老太太自己去洗手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富贵看她拿着个大包袱,这年头,谁出门还带着包袱片子啊,去自己屋子里拿了行李箱来,准备放行李箱里面去。
结果打开包袱就看到了,里面鼓囊囊的是个大棉袄,很大很肥了,一看就是男人穿的。
二舅妈正好出来,把棉袄又叠起来了,一边弯着腰放行李箱里面,“还是这个方便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富贵不忍心,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你爸那死鬼走的时候,棉袄我还没做完呢,那死鬼赶着送命一样的,穿着单的就去参军了,没少挨冻。”
那棉袄也不是新的,以前穷,衣服都宽松得很,冬天的时候做成大棉袄穿着,夏天的时候就把棉袄拆下来,穿单的。
这就是改的一件大棉袄,表里都是二爷的旧衣服,只有棉花是新的。
第151章 养儿子
四爷看着那石碑,当年有名有姓儿埋在这里的,有一小部分就在这里刻上去名字了,属于乱葬岗一样的。
可是绝大多数,都没来得及登记姓名,直接就埋在这里了。
二舅妈来了,她不认识字的,可是二爷的名字她还是记得的,在那里一个一个的对着找,四爷看见了,叹气。
“嫂子,没有,我都看过了。”
当年二舅妈一个人去天津,打着问皇帝要钱的主意去,结果下了火车站就是睁眼瞎,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结果找到这里来,她竟然不费什么功夫,从火车站下来,都不用四爷来接的,自己包了车就来了。
二舅妈还是爬在那里看,“我再看一遍,万一漏了呢。”
四爷就不说话了,旁边四太太自打下了车,就哭的跟泪人一样的,自打她知道消息了,哭了一路了。
过了好一会儿,二舅妈不看了,看完了,眼睛看着四周一圈,“那你说,哪儿还有这样的碑文呢?兴许他就在这里,就是人家没给他刻上去。”
“有兴许是在别的地方去了,不是在这一处儿。”
四爷跟当地人了解情况,好些人都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大家都是惶恐不安的。
好容易找了一个人家,是当年的幸存者,看着年纪也不大,“我当年是在汽车公司上班的,日本人进来了,就征用我们的汽车跟司机,没日没夜的拉死尸。”
当年日本人进城的时候,城外战死的**太多了,都在郊外,城里面就更不用说了,南京城当年,跟北平不一样,北平当时候是空城,守备军早就跑了。
可是南京城,**是要誓死守住的,坚决不能让日本人过了长江继续往南,不然大半个中国就没有了。
因此,当年南京一战,虽然最后城没守住,但是尽力了,损失惨重,伤亡无数。
日本人就征用汽车公司的车跟司机,没日没夜的拉死尸,因此哪儿还有埋着的地方,司机是清楚的。
带着去了几个地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破破烂烂的,虽说是时间长了,纸张泛黄发脆,但是平整干净,只有边角带着卷儿。
“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了,我们当初几个司机,跟小爬虫一样的,城外的战士为护着我们死了,我们却还要整天当垃圾一样清理他们的尸体。”
“因此,心里面过意不去,背着日本人,我们把每个人身上的名字籍贯都记下来了,想着这些人都是烈士,不能这么没名没姓的就这么埋了。”
四爷对着册子看了很久,还是找到了,在南京城郊三十里处的一个小河边。
二舅妈一直不说话,她等了一辈子,到了那地方看着,看不出来什么,也没有石碑,也没有坟头。
就是一片小树林,上面是已经长高了的树,下面是青青的小草,碧绿碧绿的。
可是二舅妈的心,突然就定下来了,她心里面也是有所感觉的。
那人就指了指一个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你看那地方没有大树,就是几颗树伢子,是我们当年挖的坑。”
“沿着这个,往下面挖,一定能挖出来的。”
四爷难为的很,“这,这要是挖出来了,谁知道是谁啊?”
下面的人,都成了白骨一片,谁知道是谁啊?
这都不少年头了,四爷没有这个魄力。
不大跟二舅妈商量,细声细气的,“您瞧瞧,这就是我们挖了,下面指不定多少人呢。而且咱们有个老讲究不是,这已经作古的人了,不能随便动土,这忌讳的太多了。”
人死为大,满人也讲究个人死如人生,活着的时候是阳宅,死了的坟地是阴宅,哪里就能随便动了呢。
而且是战死的军人,这煞气就格外的大,不找个明白人来看看,不敢动土。
二舅妈不愿意,她就知道在这里,要是走了,她下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从北平到南京,火车坐了一天。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打听了这么多天,“四爷,您不知道,我要是留着他一个人在这里,他指不定多难过,下面不知道盼着多少年想着回北平了,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平日里香火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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