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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痣_非木非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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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
李景鸣一手撑在腿上,伸胳膊熄灭手头的烟蒂,在沈思悦和赵云亭脸上打量了几个来回; 站起来说:“思悦,这次你回来的匆忙,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原本打电话定了个蛋糕,不过送也送晚了……要不改明儿有机会给你再补一个?”
沈思悦看着他说:“心意到了就成; 蛋糕吃不吃都是其次。”
“主要是怕你介意;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沈思悦神色暗淡,自嘲一笑。
李景鸣似是没有瞧见一般,叫住赵云亭往房间那边走。
里头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个个喝得红光满面。进去没多久就散了场子; 李景鸣安排人把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的送回去,然后又回来接赵云亭。
他虽然意识清楚但也喝了酒,取车出来就要坐驾驶座,赵云亭有些不放心; 拉住他:“我来吧,你喝酒了。”
“没事,”他笑说,“这边没查的,想喝酒来这条街就对了。”
赵云亭仍是说:“我来吧。”
“真没事。”
“你自己在车上喝成什么也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在车上呢,喝了酒就别想开车载我。”
李景鸣扬声笑起来,“合着不是关心我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危?”
“那可不。”
“成,”李景鸣开车门下来,跟她交换位置,“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啊。”
沈思悦来的时候是让李景鸣接的,不过这一趟打击也不小,散场的时候灰头土脸,还算是有些眼色,没再搭他们的顺风车,兰德开跟她一路,就找了个代驾,把人捎带回去了。
李景鸣见兰德开先一步开车走了,不由地笑说:“今天德开那哥们喝得也不少。”
“喝那么多酒做什么?我看得很清楚,你们就像灌沈思悦。”
李景鸣笑笑,“他就这爱好,上次你不也遭了殃?”
赵云亭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
他咳嗽两声,摇头笑说:“今天来之前老兰还信誓旦旦地说,那什么,沈思悦也不会喝酒,咱们来白酒还是啤酒?要不这样吧,先来两瓶白兰地,估计两瓶就够她呛了。”
看看赵云亭,笑出声来,“沈思悦那是真能喝,干趴下两个,就连兰德开自己也晕乎了。刚才我俩去送人的时候,他一直喊,低估这小娘们了低估这小娘们了。”
“沈思悦有多大酒量?”
“一斤半白酒不在话下……一开始捏着半个,说自己不能喝,最后一喝起来比谁都厉害,老兰最后都瞪眼了。”
赵云亭笑说:“你们也就会欺负一下女人。”
“是他们是他们,跟我没关系,我说了几次了,没人听。”
她叹了口气,认真开车,这个话题结束,李景鸣也没再聊什么,半仰半靠地坐在那,同她一样在观察外面的路况。
车里难得安静片刻,忽地被一阵铃声划破,李景鸣看看她,她指了指后面,“帮我拿一下。”
李景鸣探手去拿,搁的有点远,还有一定距离,只好解开安全带,拿过包铃声就停了,他翻出手机看看,“陌生号码,本地的……谁啊这是,用不用打过去?”
“先放下吧,有急事应该会再打过来的。”
话音还没落地,铃声作响,他滑到接听键,递给她,赵云亭“喂”了一声,听出来那边的声音,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她不想再多说,咬唇打断:“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说完单手挂断电话。
方才听筒有些漏音,不过李景鸣隔得距离有点远,只能听出来是女人的声音,见她神色不对劲,打量了下,问到:“谁啊?”
“谁也不是,不认识的人。”
“我瞧你接了电话神色不对。”他盯着她的眼睛看,赵云亭撇开头,胸口起伏不定,沉默了会儿才回答。
“没事,”她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七上八下地乱跳,注意力不集中,开车也开不好,只好靠边停下车,摘下挡,拉手刹,对他说:“酒醒了些吗?你开车吧,我状态不好……可能是早晨起太早了,又喝了两口酒,现在有点困。”
车停得不是地方,尤其是左手边,来往行车颇多,她直接推门下来,李景鸣见情况也没多问,赶紧给她换座位,,暗自捏了把汗。
他回到驾驶座,扣上安全带,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皱眉说:“怎么了?”
她抬头看看他,紧抿着嘴不愿意多说。
李景鸣知道她的脾气,真不想说的时候你再怎么着急她都不会妥协,他叹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情绪,启动车子。
她低下头拨弄手机,李景鸣看了她几眼,更加不明白。走了几百米,她的微信发出一连串消息提示音。
李景鸣刚收回眼,她却突然失态,捂着嘴低声哭泣。
他有点莫名其妙,忙问:“你怎么了?哭什么?”
她紧握着手机,手一直抖,眼泪一滴滴落下,把李景鸣看得不知所措。
他说:“你等等,我找个地方停车。”
他说完就赶紧变了道,调过去头,驶进路边的大厦,站到门口的临时停车位停车。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别一个劲儿哭。”他抽出两张纸递给她。
赵云亭有些难以启齿,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垂直眼发呆。
“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得?我又不会笑话你。你说说,你受了委屈不告诉我还能告诉谁——”
话还没说完,她手机又响,李景鸣不由分说抢过来,赵云亭不愿意让他看,却拗不过他强硬的态度。
他点开瞧了一眼短信内容,脸一凛,问她:“这谁?”
赵云亭看看,撇开头说:“我不认识……”
他似笑非笑地念了内容:“你欺负了我朋友,她能忍我不能忍,劝你乖乖的,不然对你不客气……”他靠近赵云亭,盯着她柔声问,“这谁啊这是,这么横?你是因为这个哭?是不是有什么男的一直骚扰你?”
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默了好久才说:“没有……大师哥他老婆……”
“她又找事了?”
“她,”赵云亭眼眶红了红,“我要不要报警……她方才在我们学院所有研究生的微信讨论组里辱骂我,现在全学院的老师、研究生大概都知道了……这算不算公然辱骂行为?”
李景鸣沉默了会儿,皱眉想了想,“我先看看?”
她没说话,李景鸣便直接点开微信,看了两句脸色便变了,冷笑起来,“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垃圾。”
赵云亭含泪说:“其实,其实今天钱老师让我们都过去给几个师哥饯行的,钱老师一直比较喜欢吴旭东,跟林芳也熟,好几次吃饭都叫过她……这次我专门打听了打听,听说她也去,我怕她万一喝点酒,心里不舒坦再借着酒劲儿发出来,到时候三个人都难看,所以故意躲着没有去……也是,躲着有什么用呢,我想大概是她又听别人说了什么,所以又来找我的吧……”
李景鸣抹了把脸,问了句:“你真有一次喝醉酒打电话给吴旭东,在酒馆里又哭又闹,缠着他了?”
她听了这话脸色更加苍白,表情难堪,闭上眼叹了口气:“是,有一次跟着周婕喝多了,吴旭东恰好打电话询问实验室的事情,知道我喝多了就跑来找我……我当时喝得烂醉,耍了酒疯,他把我送回去就离开了,我那时候住在周婕那边,并没有什么开房间守了一夜之类……而且,这事只有我、周婕、吴旭东知道。”
她想到这里情绪有些失控,“是谁说出去的呢,又是谁添油加醋说给林芳的,肯定就是今天聚会有人多嘴了!”
李景鸣面无表情地听着,末了,神色不明地笑说:“传出去有两个可能,一是,你在学校门口附近的餐馆吃饭,来往遇见熟人,见你这样肯定要好奇,毕竟你们学校门口统共几家吃饭的地儿,还是学生常出入的场所。这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你们三个谁往外说了这事,周婕不可能,她是你闺密,跟学校的人也没交集,这样一来,除了吴旭东没旁人了。”
他看看她,认真分析说:“其实现在是谁说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又是谁传到林芳耳朵里的也不重要,毕竟确有其事,你能怎么着?要收拾嚼舌根的人不急这一时,不过这个林芳呢,不论说什么也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第 38 章 第38章
赵云亭蹙着眉说:“林芳故意这么做; 就是想让我在学校抬不起头……之前我跟她见过面,谈了谈; 原本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又出事了……”
李景鸣叹了口气,“行了,你也别想了; 这个事你不用管,我给你解决。”
她抬眼看他,“这是我的事; 怎么能麻烦你。”
“你说什么呢,”他低声说,“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这种人我见多了,交给我就成,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千万别被她影响; 你要是伤心难过了,那她就达到目的了,这样,”他看看时间; “我先送你回去——”
赵云亭垂下眼; 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不想回去……发生这种事,回去以后感觉很难堪……我知道不能逃避,不过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李景鸣顿了下,“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我给你找地方……不过你也要想开点,这个事吧,是这样——她觉得让你丢了人很痛快,但是呢,明眼人都会觉得她素质低,人品差,至于你这边,了解你的不会因为这个事情疏远你,不了解你的,你也没必要把他们的看法当回事。”
“……我明白。”
赵云亭擦了擦眼睛,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纸巾攥在手里揉搓来揉搓去,再加上早就被泪水浸湿,没两下就破烂成一团。
李景鸣旁观了片刻,伸手又抽了几张纸给她,趁她接纸时一把拉住,试探说:“你看先找地方开个房间让你冷静一晚还是去我那?我觉得还是去我住处好,不过我怕你多想……我今天真没别的意思。明天,我就打电话找律师,好好咨询一下你这个事,现在太晚了,你瞧,”他亮了手表,点给她看,“十点半多了,都休息了,我现在打电话不礼貌。”
“好。”
李景鸣一时会错意,笑说:“你意思是今晚先跟我回去?”
她抿嘴看看他,解释说:“你把我送周婕那边去吧,我虽然碍着周艳芬……但是我现在心里不舒服,想找周婕谈谈心。”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点头说:“成,闺密两个好好聊聊,让她开导开导你,也好让你想开点。”
赵云亭点头,没再说话。
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掠去,她望着窗外,还没来得及看清两旁的树木,早已被抛到车后。
小区里已经没怎么有行人,空空荡荡,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她到了楼下才想起来打电话给周婕,拨过去,没接听,她隐约觉得不太妙,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的,现在这时候过来的确有点突然,她刚才心里比较乱,也没有多想。
李景鸣看出点什么,问:“怎么了?没人接?”
“嗯,没接,大概是睡了。”
“还上去?”
她沉默了下,紧接着又拨过去,还是刚才那首歌,不休不止地唱了好久,她打算放弃,那边却接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亭亭,我手机静音了,没有看见……什么事啊?”
“睡了吗?”
“没呢,我出差了,公司到了旺季,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最近快折腾死了。”
赵云亭皱眉,“你不在南津啊?”
“不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想我了?”
赵云亭叹了口气,“有事想找你……”
“那说呗。”
“你既然出差了,那就算了,等你回来再说。”
“啧——”顿了一下,“什么事电话里还不能说了,你被监听了?”
“也没别得事,”她看了李景鸣一眼,怕周婕那个火爆脾气的性子再发作,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想你了,赶紧回来吧。”
“后天,后天我就回去,到时候一起逛街。”
“好,”赵云亭勉强笑了笑,“那挂了。”那边答应一声,她直接收了手机。
李景鸣回过头看看她,“没在?”
“嗯。”
他没再说别的,低头解开手腕上的手表,挂到手挡上,然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推门下了车。
赵云亭感觉到他有些郁闷、烦躁,紧盯着他的背影。见他甩上车门,靠在车前头,抽出来一根烟叼在嘴里,低头点燃香烟。
她收回视线,再次摸出来手机,点开微信群。
10:42
孙瑞在里头发言,说讨论组是个公众交流的平台,请注意言辞,不要肆意辱骂,有问题私下解决。
11:06
有两个已经毕业了的师哥相继退群。
再之后没人发言也没人有任何动静,孙瑞那句话上头十几条都是林芳骂人的言语,并且艾特了她。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受其所扰,可又忍不住把林芳发的东西有看了一遍,这一遍没有方才那样锥心刺骨,不过还是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想,让人看了这些言辞,要怎么想她呢?
正沉思着,李景鸣开车门上来,握了握方向盘,直接启动车子往小区门口去。
赵云亭看了看他,“去哪?”
“去我那。”
她有些惊讶,抬眼打量他,有些无奈地说:“我怎么可能去你那,你开什么玩笑。”
“有什么不可以?”他扭头瞟她一眼,“赵云亭你现在还跟我打马虎眼?每次约你出来吃饭,带你出去玩,去认识朋友,难不成你当我闹着玩?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用不着我说一句能不能当我女朋友,你回句可以才算定下来关系这么较真吧?你要是觉得我最近表现行,咱们完全可以尝试一下,现在你就是我媳妇儿……”
赵云亭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等他说完还没回过神儿,他笑了笑,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表个态吧?”
她抿嘴看看他,犹豫着说:“我可能跟你还不是一个水平……在我心里,这种事要循序渐进……”
说完这话后神色变了变,由刚才的失魂落魄变成了脸面羞红。
李景鸣听了这话精神一振,只当她没有否认俩人如今半清不楚的关系,咧嘴笑说,“怪我,是我没表达清楚,我让你去我那也没别得意思,没说非得怎么着怎么着啊。地儿大着呢,客房就有两个。”
她看了他眼,抿住嘴。
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点,不能指望着人家姑娘再说句“好啊,就去你家”这话,他直接帮她做了决定,一路疾驰。
李景鸣现在是自己住,早几年就搬了出来,李母当然是不舍得,总觉得儿子搬出来了没人照顾,吃不好住不好,心疼。可是李景鸣觉得不方便,一个人住自在洒脱,尤其是早出晚归,还时常应酬,如果是在父母那边,李父倒是没什么,不过他妈能念叨死。
说起来李母,他有时候还真觉得她没有老太太看得开,很多事情上,老太太总是一拍大腿同意让他去做,可是到了李母这,总要瞻前顾后一番。
他也提过这个问题,说她五十来岁的人,怎么思想就这么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李母每每到这时候就会反驳他,说你奶奶当然认为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因为你不是她儿子,她不同意也管不了,与其得罪你,不如顺着你,不信换成你爸试试,还不如我。
李景鸣带着赵云亭去了帝景苑,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不管是小公司还是大公司,要是没有几处宅子,那就太说不过去了,正所谓狡兔三窟!不过李景鸣想得比这个实在多了,他置办房子那全是为了长脸。
说起来帝景苑,在南津来说那也是响当当的地方,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不怎么被看好,因为设计建造的模式比较新颖超前,投资商不看好也都不敢尝试,房子建的过程可谓是磕磕绊绊,。房地产公司那边的老总正好又遇见不景气的那几年,项目前期欠了李景鸣不少债,开盘后收不回来,咬牙还了他一笔,剩下的实在无力偿还,最后拿房子抵押了。
没成想,现在帝景苑倒是成了好地方了,格局布置都很不错,后来的几个高档小区,比如说世纪佳缘、黄金国际,都是按照这种模型演变来的。
李景鸣直接把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停稳后下车给她开门。
她拿上手提包,慢慢走下来。
他说:“这边这个停车场建的比较绝,头一次来这边的人进来都出不去,容易迷向。”
赵云亭笑说:“能有那个SG大厦绝?上次我跟周婕去那边吃饭,把车子停到二楼停车场,然后去四楼吃饭,上去的时候走楼梯上的,下来的时候坐电梯,怎么也找不到车子了,在里头转了二十多分钟,遇到好几个人也在那一头雾水地进进出出,大概也是和我们一样,迷了。”
李景鸣说:“那个停车场夹层比较多,正常的一层楼层分成了两个夹层,夹层的上下入口就隔了一道墙,没有任何标识,我头一次去倒是没遇到你这样的情况,只是出来的时候找不到出口,开着车在里头白饶了两圈,差点没把自己绕晕。”
她心情好了不少,不由地抿嘴笑了笑。
☆、第 39 章 第39章
李景鸣在前头领路; “走吧。”
她脚下滞了滞,垂眼跟上。
这边统共十七层; 建造之初就有讲究的; 为了避开十八这个不吉利的数字,也为了采光和布局各方面的考虑。高度不算太高,不过周边没有太多写字楼这类; 视野特别开阔。李景鸣要了个十六层,图得就是个好风景,因为房子当初也是硬塞给的; 要不要钱都打了水漂,他索性将就着收了。
他边走边讲,把房子的来由给她提了一下,然后开了密码锁,请她进去。
赵云亭说:“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我以为现在封建迷信只在偏远地区才有。”
“这你就不懂了; ”他吩咐了句,“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
然后继续说:“越是这样的大工程越谨小慎微,就连动土剪彩都要看黄道吉日。我姑姑就是风水先生; 请她去看宅子的人每天都要预约; 别看她一把年纪了,收入可观着呢。”
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他家里有人干这个,她也不好说自己不信这一套; 抬眼随口问了一句说:“你姑姑算的准吗?”
“准不准不好说,不过名气不小。”
“那你有没有找她给你算过?”
“算过。”
“说什么?”她兴致勃勃地问。
“早年间算了算前程,”他看看她,“这段时间还帮我算了算姻缘。”
“姻缘?说什么了?”
他不回答,反倒是强调了句:“这玩意吧,也没个准数,信则有不信则无。”
“是不是说了些不好的?比如你命硬克妻之类。”
他笑笑,“那倒不是。”
她放下杯子看他,他脱了外套,若无其事地说:“我姑姑说呢,我找个南边的姑娘比较好,以后成我的助力,北面的不行,事业上帮不到我。”
“哦”赵云亭看看他,“那你还围着我转?”
他摇头一笑,叹气说:“不是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
没等赵云亭再说什么,他站起来,嘱咐说:“主卧你去睡,洗澡间什么都有,你凑活着用用,我先去洗个澡,去客房那边。”
她点了点头,就见他去卧室拿了件换洗的衣服,进去后带上门。
她呆坐着,想了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一开始还觉得不错,却突然来了个晴天霹雳。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她只顾着思索,反倒被吓了一跳,稳住心神接了,“喂,郑晴……有什么事吗?”
“都十二点了怎么还没回来,今晚不回来了?不回来就不给你留门了。”
“嗯,不回去了。”
“哎,”她迟疑着喊了一声,叹息两声,安慰她,“今晚的事千万别想不开,早早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了,下次就防着点。”
赵云亭沉默着,眼里渐渐酝酿出泪水,“我知道,你早点休息吧。”
“那个人把这件事做得真不地道……我们大家都觉得很过分,本来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该让它过去,不该再火上浇油拔弄是非。”
赵云亭闭上眼冷静了下,“别说了……我不想再提那个人,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那你好好休息。”
“好。”
赵云亭挂了电话,低着头擦了擦眼泪,然后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水,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李景鸣洗澡出来,她刚要说话,宿舍里建立的四人□□讨论组热闹了起来。
王绮瑞发了张图片,附言:大师哥这张照片真逗,盛世美颜哪去了?
刘珊说:真服了你们了,守着钱老师也敢这么闹。
王绮瑞:今天简直太嗨了,你们酒量都不行,渣渣。
郑晴发了一张笑哭的图片,说:那是师哥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还治你。
王绮瑞说:有黄老师护着,谁敢!
郑晴说:抱大腿,可耻。
刘珊也发了一张笑哭的表情:黄老师体重比身高的数字都大,确实可以抱大腿,没有更粗的了。
三个人又没营养的聊了几分钟,赵云亭冷眼看着消息记录一条一条的蹦出来,心里那叫一个失落难堪。
这时候多希望有人站在自己这边谴责王绮瑞,不同这个人说话,不同这个人玩笑,刚才郑晴打电话安慰的时候,她还以为郑晴跟她一样厌恶这个人,可是没想到背过脸去,人家居然聊得这么热火朝天。
虽然她不应该要求谁因为自己去疏远谁,但是在这个脆弱的时候,人总是自私狭隘的,总是希望关系好的人能够表明立场的,而不是站在中立位置,谁也不偏袒,谁也不得罪。
她的心情差到极点,越是这样越会把事情放大,越想不开。
李景鸣擦干净头发,见她眼眶红彤彤的,盯着手机一个劲儿发呆,忙把她的手机抽走,皱眉说:“愣什么呢,赶紧洗洗去休——”
赵云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下来,淡淡地说:“我突然感觉很寂寞……”
李景鸣说:“寂寞什么,你不还有我吗?”
“……我想明天回家一趟,不想在学校了。”
他赶紧抽了两张纸给她擦眼泪,柔声说:“逃避也不是办法,对吧?你还没毕业,再怎么说也得熬到毕业。”
她含着泪摇摇头。
“她发的骚扰消息,还有陌生号码的恐吓威胁,所有东西都留着吗?”
“嗯。”
“好好留着,回头用得着,你就只管等着我替你收拾她。”
赵云亭带着哭腔说:“我心里不舒服……我很委屈,你明白吗?为什么、为什么王绮瑞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是她,肯定是她,除了她不可能有旁人了……你帮帮我吧,帮我出口恶气,我快被她气死了……不是恶人有恶报的吗?为什么她还在得意洋洋?”
她说完有些崩溃,好似自己把自己堵在了个死胡同,李景鸣再怎么劝说也不回头,越哄着,哭得越厉害。
他刚洗了澡,额头上又冒出一层汗,揽住她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忍忍,成不成?你控制一下,冷静冷静——你等着,我一个一个都给你收拾了!咱们不能急,不得一个一个的来?”
赵云亭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李景鸣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了,只能一直递纸。
后半夜,俩人都有些疲惫,她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李景鸣揽抱起她,想要送到卧室,刚直起腰她就睁开眼,淡淡地说:“我不去,就在这。”
他不敢再说什么,就怕再触动她的情绪,只好又把她放下,眉头紧锁,拿着烟、打火机去了卫生间,一次性抽了两根。
出来的时候一身烟味,坐到她对面,默默看着她。
“不好意思……”她有气无力地说,“你明天还要上班吧?快去睡吧。”
李景鸣说:“没事,熬一夜还不算什么。”
“我明天……”
“天快亮了,你如果什么时候累了,就继续在我这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那边了,我也不去,”他向她保证说,“今天就帮你把这个事情处理了,我亲自去找吕律师,你有什么要求吗?先说说。”
“……要道歉,两个人都要道歉,道歉内容不能低于五百字,”她顿了一下,无奈地说,“人都丢了,其实道歉又能怎么样,真恨不得立马离开,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他说:“先别说这些没用的,狗咬你一口,再疼也没有咬回去的道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起诉,赔偿不赔偿无所谓,就是要维护被侵犯的权益,你等着,有林芳怂的时候,你以为她想闹大?闹大了他们夫妻肯定过不成了……”
顿了会儿忍不住贬低吴旭东,“你那个大师哥,什么玩意儿,看上这样的货色,要不怎么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赵云亭抬眼看了看他,陷入沉默。
五点来钟,外面天色大亮,窗帘处于拉开的状态,光亮代替了灯的作用,李景鸣站起来关了灯,拿起杯子又去帮她续了点水,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一夜哭了好几回,次次哭得很用力,现在上下眼皮子都红肿了,就连嘴唇也有点涨红。
睡前都这样了,如果放任不管,等她醒了,肯定肿得睁不开眼。李景鸣叹了口气,从冰箱下面取了些冰块,用毛巾包裹住,捂住她的眼皮子降温消肿。
来回折腾了半天,太阳都升了上来,透过玻璃窗打进沙发上,洒到她白皙的脸颊,衬托的睡颜很柔和。
他收了手,正要站起来,赵云亭却突然睁开眼,虽然还是肿着,但已经舒服了很多。
李景鸣盯着她看了几眼,说:“其实你仔细想想,我对你是不是还挺好的?谁能保证以后怎么样呢,你就能保证那些在家里老实的人在外头也老实?我断断续续纠缠你这几年了,要不是打心眼里喜欢,要不是打心眼里惦记,三十好几的人了能这么干?论长情,谁特么都比不过我。”
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他心里动了动,她痛哭那会儿,也没什么邪念,现在这样瞧着她,心思被勾起来,热浪在血液里流窜。
☆、第 40 章 第40章
他站起来又坐下; 眼神深邃,突地俯身下来; 笼罩住她。
赵云亭顿时惊觉; 下意识往后撤,可惜背部抵着沙发,退无可退。
他没再给反应的机会; 直接覆唇上来,起初只是蜻蜓点水,没有直接进犯; 渐渐得不到满足,手放到她裙边,试探性地碰触/磨/磋。
她偏开头,抵住他的胸口,推搡他; 李景鸣见她态度没有特别强硬; 心里略微有了点底儿,一手拉住她扣入怀中。
“你……”
“你想循序渐进,成。我这等了好几年了,是不是也到了火候?”
赵云亭正要说无情拒绝的话; 桌子上的手机又响; 才七点多钟,田岳云就打过来了电话——
“赵儿,在学校吗?”
“怎么了?”
“老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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