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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与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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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树叶枯尽。
  纪依北踩着树叶过去,脚底沙沙声作响。
  “哥们,干嘛呢?”纪依北勾着其中一人的肩膀,痞笑道。
  “关你屁事啊?!”两个小青年推搡了纪依北一把,没推动。
  夏南枝抬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说:“开门,冷死我了。”
  纪依北一把拎开纠缠的两人,打开车门,夏南枝立马钻进去,重新穿上大衣。
  “嘿,妹子,这破奥迪有什么好坐的,去我那玛莎拉蒂上坐坐呗?”两人见他们认识也一点不犯怵。
  莫名其妙被嘲笑,纪依北翻了个白眼,再一次拿出三分钟前才掏出来的证件,在那两个纨绔面前一放。
  “刚才在这飙车的有那辆玛莎拉蒂吧,身份证驾照拿出来,这条路限速60不知道?超速百分之五十以上扣12分。”
  车内一脸沉静的姑娘听了他这句话。
  突然弯起嘴角,笑了。
  纪依北把这事交给一个在这条路上值勤的交警,就坐回车上:“这会儿都在查信息,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夏南枝懒洋洋应了一声,瘫倒在座椅上跟没骨头似的。
  车在路上平稳开着。
  她突然开口:“为什么你觉得凶手这次会对黄雅禾下手?”
  纪依北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才回答:“记得刚才老板说凶手昨天就辞职了吗,我怀疑他已经准备好彻底做个了断了,所以,那个指纹不是他不小心留下的,而是特意的,凶手因为女友的事极度厌世,这可能是他对警察的挑衅、鄙夷。”
  “……哦,饿了,去哪吃饭?”
  “……”
  晚上十点多,24小时便利店内灯火通明。
  夏南枝记得以前读书时这块儿地方是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她每次去上学都会经过这。
  以前读的学校是初高中部一体的,她在初中部,纪依北在高中部,每天下午五点这条道上都被来接孩子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西餐厅门口根本没有车位被人停车,生意一直不好。
  也难怪现在成了便利店。
  夏南枝坐在店面前面的秋千上,轻轻用脚荡着。
  这秋千也是西餐厅的遗物。
  冷风把她露出来的脚踝吹得冰凉发白,街上是另一番夜生活的盛况。
  夏南枝抬眼,看向蹲在垃圾桶边、捧着一碗方便面呼噜呼噜吃的男人,然后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
  昨晚纪依北对她说送她回家,然后用她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今晚纪依北对她说请她吃东西,然后带她来了便利店问她要三明治还是方便面。
  脑残。
  那边“脑残”已经吃完了方便面,扔进垃圾桶里,满足地站起来,伸出手对着夏南枝招了招。
  “真不饿啊?”
  “…不饿。”
  刚才的默契配合让纪依北对这个妹妹变了看法,甚至都生出几分惜才的情绪,乐呵呵问道:“哦,你们做演员的平常都不能多吃吧?辛苦辛苦。”
  “……”
  夏南枝黑着脸,拖着沉重的脚步径自上了车。
  砰。
  门被重重关上。
  纪依北拎着一大袋给加班兄弟们带的伙食,一块儿上了车。
  “你刚演技不错啊。”
  夏南枝斜睨他,带着嘲讽说:“不如纪队风流。”
  谁知他欣然接受了这个评价,还心情不错地补充一句:“风流不下流,过奖。”
  最后到了小区,这位恬不知耻自称“风流不下流”的纪队贴心地把女同胞送到了家门口,还苦口婆心叮嘱了好几遍千万别给陌生人开门。
  ——
  正月15到17三天,每天早上都出现一个受害者,第四天早晨,全城戒备,尤其对黄雅禾的保护。
  为了防止形势不受控,别墅周围已经布下狙击手,别墅内也安排下几位持特警,就等着凶手自投罗网了。
  此时的办公室内,纪依北仔细看前三例案子的细节。
  显然凶手是想要一步步扩大这案件的影响力,采取了如此残暴的做法来引起警方的注意,再用连环杀人引起社会的恐慌,在杀害第三个被害人后发出一条引起社会关注的微博,控诉女友在未签署捐献器官的前提下将□□给了黄雅禾,并且当时医院与警方都对这事不予受理。
  由于目前仍然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证明这条微博就是凶手所发,所以警方不可能发表申明解释,而作案细节也暂时属于保密状态。
  网民都认为这条新闻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可怜的普通人的控诉,根本不清楚这件事背后的血腥。
  昨天纪依北回家后看了眼网友的评论。
  简直是要把医院、警察给骂疯了。
  “纪队,岑敬路女友的基本信息调查出来了。”舒克走过来,把手里的资料整了整,开始汇报。
  “励希,于七月八日凌晨三点在东城人民医院死亡,当时24岁,高中学历,以她身份证办理的两张卡内共余额有3710元,于七月13日由其母亲从银行取出,另外我们联络到了一个她老家的高中同学,在她的表述中励希是一个活泼上进,跟大家相处都不错的姑娘。生前励希工作于景众快递公司,我们在今日早晨与我市景众快递公司经理取得联系,对她的评价也一致。”
  “等会儿。”纪依北打断他,“她在快递公司做什么工作?”
  “上门收派件。”
  “马上去查今天快递公司派给励希的快递信息。”纪依北面色罕见的严厉。
  舒克被他的话吓得舌头都要捋不直:“谁…谁?”
  “励希!直接去调查部署她工作的负责人,看有没有一个男人顶了她的任务。”
  舒克一下子想到受害人指缝中奇怪的黄褐色纸屑,和每一个受害人都在缺乏警惕的情况下给凶手开门。
  难怪他们去查快递员身份时根本没有查到嫌疑人!
  如果嫌疑人只是钻了空子顶替女友的职位,员工中没有他的记录就算挖到底也没用!
  而黄褐色纸屑,极有可能就是快递盒上的纤维。
  舒克跑回自己办公桌马上给快递公司打电话,辗转多次电话终于交到励希的工作负责人手里。
  纪依北走到他身边,舒克朝他点了点头,手指指着听筒。
  纪依北从他手中接过听筒,开门见山地说:“你好,我是景城刑警队队长纪依北,关于去年你下边的励希有些事要问问你。”
  那头传来一个紧张结巴的声音:“欸…你说的这人谁啊…我不认识啊?”
  “那你不会不认识她男朋友吧,岑敬路,一个176左右的27岁男人。”纪依北皱眉,冷静地问。
  “我,我也不认识啊!”
  负责人的声音颤抖,仍坚决肯定的坚持自己不认识,纪依北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心里有鬼吓得结巴,还是本就胆子小怕警察。
  只好寻着内心的猜测直接问:“我告诉你如今这起刑事案件很有可能与岑敬路有关,你顶多是瞒着公司没签署劳动合同,可你要是现在不说实话,你犯的事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负责人停顿了有数十秒才开口,声音闷闷的。
  “我,我就是看他可怜…”
  几分钟后,纪依北终于搞清楚连环杀人案背后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去年7月8日励希去世后,本来她生前的工作岗位也应该被人取代,但这时候岑敬路找上负责人,声称自己想兼职做励希生前的工作,并且愿意只拿低廉的工资,只要自己能够以这种方式更接近已故女友。
  负责人安全只是想从中谋利而答应了他,没有签署劳动合同,而是沿用过去励希在职工系统中的信息,而岑敬路则变成了他眼中痴情的廉价劳动力。反正经理也不认识他们,负责人借这种方式每月可以多拿1000元本该属于他的工资。
  也因为岑敬路的信息没有正式登记,警方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这一方面。
  纪依北报了一个邮箱号,又说:“你马上查一下岑敬路今天的快递信息,发到这个邮箱,对了,今天有送到青山别墅区的快递吗?”
  “好,好的…不过青山别墅区的住户不多不愿意透露确切地址,快递我们是送去附近的驿站处的,然后再由那边的人送过去。”
  纪依北有些吃惊,沉吟片刻。
  “那岑敬路有没有可能通过别的方法当面送货?”
  他一边问一边打开邮箱里发来的快递信息。
  “不可能!”负责人突然嚷嚷,语气不屑,又响起电话那头是个警察,声音又小下来,“那个别墅区也不是他们那种人想进就能进的啊。”
  纪依北还没想明白其中原因,突然视线定在屏幕上的一栏信息上。
  收件人:夏南枝。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风流不下流纪依北

☆、冲突

  “你好,请签收一下快递。”
  夏南枝公寓门铃被按响。
  夏南枝站起身往门口走,手按在门把上刚要转开,突然想起最近纪依北不停的告诫,难得凑近猫眼看了看。
  门外男人穿着深蓝色工作服,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正好挡住脸。
  可当她收回视线刚要开门时,却瞥到了那男人手上的创口贴。
  夏南枝倏得绷紧身体,迅速掏出手机,发现一分钟前竟然已经有一通纪依北的未接电话。
  回拨,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起,还没等她说话,纪依北就一阵炮轰:“听着,凶手很有可能会去找你,千万不要给快递员开门!”
  “凶手就在门口。”夏南枝压低声音。
  纪依北抽了口气,握着手机的手立刻攥紧:“别怕,我们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
  他一了解到情况就派出两个支队持枪追捕,纪依北看了眼路况,又让开车的刑警抄小路走。
  夏南枝问:“我怎么帮你留住他,我怕我不应他一会儿该走了。”
  “不用。听着,凶手可能有反窥镜,立马拿东西挡住猫眼。”
  夏南枝一愣,最后吐出嘴里的口香糖糊在猫眼上,又结结实实按了按:“好了。”
  “有人在吗,快递!”
  门外人又喊,有些不耐烦地按了三下门铃。
  “你把手机开免提,音量调到最大,把手机靠近门。”
  “好。”夏南枝按他说的做。
  隔了没几秒就传出纪依北的声音。
  “我没买东西啊,你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门外人身形一顿,眼睛放大,不敢相信地确认了好几遍快递信息:“没错啊!收件人是夏南枝。”
  纪依北又嚷:“兄弟你可别乱说,这就我和我老婆,这个南什么真不住这,一会儿我老婆都该跟我闹了。”
  “这不是4号楼128吗?”
  “是啊,是不是那姑娘信息填错了啊,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当问题件处理吧。”
  门外安静了一阵。
  夏南枝重新改成听筒模式,走到阳台边看着楼道出口:“门口没声音了,他现在还没出来,你什么时候到?”
  “马上。”纪依北说,又问,“你在阳台?快进去,别被他发现。”
  门外男子把快递盒扔在脚边,从背包里取出反窥镜,往猫眼一扣,稍稍旋转,向里望去。
  灰蒙蒙一片,只有边缘的光圈。
  显然是被人遮住了。
  突然一阵杂乱的砸门声,夹杂着锐气划过门板的刺耳声音,刚才还称得上冷静的凶手突然发狂。
  夏南枝猛然回头。
  此时警车正开进小区,直奔4号楼而去,纪依北也已经听到那边的动静,对车里人说:“马上拉警笛!”
  嘹亮的警笛划破小区原本安静的空气。
  惊醒周六许多仍在睡懒觉的人们的美梦。
  同样也攻破凶手最后一根理智的防线。
  再怎么说,曾经他也只是一个酒吧里默默无闻的小酒保,干了这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后,到最后面对自己的结局时不可能仍能保持沉着冷静。
  岑敬路双目赤红,双手颤栗,脑海中充斥着尖锐刺耳的警笛声,手里握着的那把用来拆快递的小刀随之落地。
  接着他便疯了似的,慌不择路,打开楼梯间的门,往楼顶跑去。
  夏南枝听到外面的动静,取下黏在猫眼上的口香糖,看到余晓瑶从楼梯间出来,在她敲门前便打开门。
  “没事吧!”余晓瑶两手握着枪,问道。
  “没事,凶手往楼上跑了?”
  “嗯。”余晓瑶点头,把夏南枝推进屋,叮嘱道:“在我敲门前都别出来,一个支队都跟纪队一起上去追捕了,你别担心。”
  门重新被大力关上。
  纪依北贴着墙往上追,好在刚才的警笛大概起了威慑作用,大家都躲在屋里犹恐避之不及,楼梯间没有其他人。
  “岑敬路!你杀了这么多人想过怎么和励希交代吗!”
  楼道里回响着纪依北的声音。
  头顶上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声音陡然消失,然后是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们警察懂个屁!趋炎附势的东西!”
  纪依北一步三格台阶往上跑。
  岑敬路早已经知道自己这条道就是个死路,身后警察追击,估计小区周围布防严密,他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可他还是拼了全力地往上冲。
  他还有一些话要做,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干。
  最后他跑上顶楼,一把拉开沉重的铁门,寒风吹在铁皮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岑敬路往外冲。
  “岑敬路!”纪依北一步跨进天台,大声呵住那个在栏杆边摇摇欲坠的人,“励希的案子已经正式交给东城警局了,马上就会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出来!”
  “调查?半年前他们怎么不调查?法律到底在哪呢?”岑敬路情绪激动,半只脚已经跨出栏杆,跨坐在上面,瘦弱的身躯被风吹得更显空荡。
  “你冷静点!”纪依北稳住他,转身让后头的警察别动,自己一人弓着腰慢慢往前走。
  “我很冷静,我天天盼着这一天呢。”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还是难以控制地颤抖。
  他遥遥举起手里的手机,高高地晃了晃,纪依北看不清画面,只看到他手指在右上角一按。
  “岑敬路!”
  谁都没有意料到刚才还蓄意做第四起案子的人,竟然会这么毫无顾忌、毫不留恋地纵身一跃。
  最后关头,纪依北奋力向前一扑,身体狠狠撞在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哼声,刚好抓住岑敬路的手。
  纪依北随着惯性被往下一拽,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臂似乎与肩膀分离了。
  身后的刑警正要冲上前帮忙去拉,岑敬路飞快地拿出一把备用小刀,冷光闪过,纪依北不由眯了下眼,紧接着手臂上一阵尖锐的痛意。
  岑敬路在他露出来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在巨大的张力下,殷红的鲜血飞溅出几滴,落在岑敬路的脸上。
  惨白中夹杂着黑红的血珠,面目狰狞。
  纪依北手忽得没劲,一瞬间力气就被抽空,岑敬路抬头冲他一笑,松开了手。
  砰!
  巨响之后,一切消倪于无。
  纪依北睁大双眼,眼看着岑敬路从22层高楼坠落,摔在早上他自己开来的那辆快递车的挡风玻璃上,立马裂得跟蜘蛛网似的。
  “纪队,没事吧?”
  舒克把他从半悬在栏杆的位置上拉回来,这才发现他整只手都被血浸湿了。
  “没事。”纪依北没受伤的左手随意地摆了摆,重重吐了口气,在极快的心率下大脑也飞快转动起来。
  为什么励希七月份就已经死亡,而第一个受害人在二月份才出现,还是一天一个的超乎寻常的作案速度。
  为什么岑敬路不顾监控也一定要来杀害夏南枝。
  为什么他会甘愿放过导致励希死亡的罪魁祸首,黄雅禾,甘愿就这么放弃自己最终“使命”而坠楼。
  为什么最后他会露出这样解脱满足的笑容。
  128号公寓内。夏南枝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她定定地看着,看着,十几年前的一幕像电影画面一般在脑海中循环闪过。
  良久,她突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
  ——法律遥不可及,可拳头却在咫尺之间。
  “法律遥不可及,可拳头却在咫尺之间。”她默念。
  岑敬路在坠落前,以先前引起轩然大波的微博号,又发送了一条早已经编辑好的微博。
  他清楚地知道如何利用公众的好奇心与愤怒,在第一条言辞激烈、据理力争之后,这一条则含情脉脉、含蓄温吞地讲述了他和励希的爱情故事,最后更是以一句“只有鲜血才能揭露其中的黑暗”结尾。
  于是成就了一部新时代窦娥的故事。
  黄雅禾的各项信息都被公布于网络之上,一时间口诛笔伐,把她家庭背景、学校时添油加醋的黑料都给挖出来了。
  岑敬路在励希死后就已经想尽办法对付黄雅禾,可奈何却连接近的办法都没有。
  辗转多月,岑敬路以快递员的身份第一次见到第一位受害人张意春时,恍恍惚惚过了一天。
  她有一双和黄雅禾相似的双眼,但对一个人的恨意达到顶峰之时,那潮涌般的恨与罪恶便很容易波及他人。
  此时距离励希死亡已经过了两个月,岑敬路没有着急,在那之后,他又发现了第二名和第三名受害者,一个罪恶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在他眼里,这些受害人鲜活的生命都成了发酵那一事件的推动器,在他意识到自己无法对抗黄雅禾背后的势力后,他只得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在他这一个计划中,从来没有黄雅禾,最后一个就是具有演员身份的夏南枝,以她的死来形成巨大的社会影响力,而当警方正式向社会公开案件后,岑敬路势必会遭到巨大的骂声,可同时,黄雅禾也会因此被推向高潮点。
  各家媒体迅速出动。
  岑敬路坠楼不到一个小时,各种添油加醋的新闻都已经新鲜出炉。
  在他们言辞激荡、义愤填膺的笔调下,却都一窝蜂的去抢占最热烈、最新鲜的资讯,鲜少有人去关注岑敬路背后更多的故事。
  警方还没对这一骇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完成最终的定案,不了解实情的民众给予了岑敬路最深切的同情。
  。
  夏南枝冷漠地看着手机里发起的“为岑敬路发声”的签名活动,拨通了纪依北的电话。
  “没事吧,我听余晓瑶说你受伤了?”
  “就一个小口子……嗯,把这个带回去,去验一下是不是受害人的血。”
  夏南枝听到他后半句话,问道:“你没去医院啊?”
  “小伤,车上包扎过了…哦对,付局说这次破案你贡献不小,让我给你送枚锦旗去。”
  夏南枝:“……挂了。”
  纪依北翻了岑敬路快递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这会儿正在搜查岑敬路的住处,忙得两手都没空,只用肩膀夹住手机,夏南枝挂了电话好久才得空取下手机。
  “真是看不出来啊。”一旁余晓瑶从本子中取出一张岑敬路读书时的照片,“纪队,你看岑敬路这时候还挺阳光的。”
  纪依北淡淡瞥了她一眼,很不寻常地没有接话,只平静地说:“快点搜证,一会儿回局里还要整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中的“法律遥不可及,可拳头却在咫尺之间”没记错的话是在 当你沉睡时 里的台词

☆、回忆杀

  学生时代,一个女孩过于好看有时不是件好事,尤其这个女孩性格还不太合群时,光彩熠熠的外表会放大她身上那一些些缺点,成为大家讨厌她、甚至孤立她的原因。
  夏南枝读初二的时候,藏在性子里的锋芒已经显露出来,尽管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可要是别人惹了她,她也是一点不会忍气吞声。
  初潮是在夏日里一个阴沉雷雨天时来的,天气闷热,她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
  等到下课后起身去上厕所才发现内裤上一滩红,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不慌不忙在上面缠了两圈纸巾,就跑去小卖部买卫生巾回来换上。
  可当她一回到教室,底下便爆发出响亮的哄笑声。
  夏南枝视线在一张张笑脸上扫过,最后寻着她们的视线看到讲台桌上放着一把椅子。
  椅座上一片血迹,更有人剪短了红笔芯把墨水滴在上面,看着更加触目惊心。
  黑板上画着稚嫩又冷漠的一张张呕吐的表情。
  “谁干的?”
  夏南枝非但没有像她们想象中一样哭,反而勾起嘴角,平静地问。
  一时间原先嚣张的欺凌者没人敢承认,面面相觑。
  “杨芸芸?”夏南枝唤了一个平时常常作弄她的女孩名字,“是你吗?”
  被点名的女孩有点发怵,可在大家面前也不好认怂,于是壮着胆站起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冲她喊:“是我!怎么样!”
  “哦,又是你。”夏南枝玩味一笑,一步一步走近她,表情冷静得可怕。
  随后,夏南枝一把揪住杨芸芸的头发,连拖带拽地把她扯到门外,一声呵住教室里骚动起来的同学,便拎着她那把被放到讲台桌上面的椅子,拽着杨芸芸出了教学楼。
  那个下午——
  夏南枝丢给她一块抹布,杨芸芸淋着暴雨,把那张椅子重新擦了干净。
  当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杨芸芸放学时就叫来了自己在高中部认识的几个男生,把夏南枝堵在学校旁的小道上。
  一把碎花伞被折断扔在角落,面前站着七八个高中部的高个子,眼神狠厉地瞪着她。
  雨天路灯亮得早,这块地方是废弃的旧工厂,灯光暗带,时不时从深巷中传出犬吠。
  夏南枝攥紧手里折断、只剩下尖锐一头的圆规,一只脚向前迈出半步,微微弓起背,像一只浑身淋湿的小兽发出危险的光芒。
  “夏南枝,你怎么还不回家?”
  突然,一道男声打破沉寂。
  纪依北撑着伞,单肩背着书包,站在对面,皱着眉。
  雨下得更大了。
  疾风扫过狭窄的小道,发出狰狞地呼啸声。
  ——
  “可以重新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纪依北打断夏南枝的回忆,公事公办地问。
  夏南枝坐在警局办公桌前,把事情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快递箱里是什么,是否有延迟或提前?”
  夏南枝耸肩:“不知道,我还没打开过。”
  纪依北抬眼看了她一眼:“手机里没记录?”
  “应该是之前我在欧洲买的东西,十几个包裹,我也不知道是哪个。”
  “…你买这么多东西,买墓地了吗?”
  纪依北突然一句玩笑,夏南枝一愣,继而笑了笑,随口说:“哦,那我到时候跟你挤一挤吧,就不花那冤枉钱了。”
  案子各种直接间接证据都已经找到,叫夏南枝过来也不过是走个程序,没多久就结束。
  纪依北摊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指弯曲顶在太阳穴揉了好几下,隔了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抽开抽屉拿烟。
  “我去抽支烟。”
  夏南枝目送他走出办公室,给申远发了条消息:“你晚点再来接我吧,我还有些事。”
  申远听说夏南枝差点跟凶手照面就吓得不行,这会儿收到短信都一惊一乍起来。
  申远:怎么了??没事吧?
  夏南枝:没事,就是要去安慰安慰一个人。
  发完信息,夏南枝直起身,问余晓瑶:“你们队长心情不好?”
  余晓瑶愤愤挥了挥手:“别提了,纪队救那岑敬路还被他划伤手,那群什么也不懂的吃瓜群众把我们警察都给骂了一顿。”
  这事夏南枝也在网上看到了,景城公安的官方微博平常只有十几条评论评论,最新一条公告却有十几万,每条都是难以入耳的骂声。
  因为这个案件重大,在没有彻底结案之前,都不能向公众透露,只草草发了一条呼吁大家理智、相信警察的公告。
  骂声一潮比一潮高。
  “再说真要负责励希那案子也是东城警局负责,干我们队屁事。哎,我们纪队啊,你别看他平常没正经,其实对自己要求高着呢,我们队遇到的第一个案子,是一起团伙诱拐贩卖儿童,最后有两个孩子还是没留住,被撕票了,那事让纪队自责了好一阵。”
  夏南枝略微挑眉,有些意外:“可是你们不也救了其他那么多孩子吗?”
  “是啊,后来付局跟纪队说,我们做警察的,永远不能袖手旁观,但也要记住我们是在救人,而不是害人。老大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比谁都好,偏偏把自己整得跟流氓似的。”
  夏南枝点头,这事她倒是认同。
  ——
  那天放学后,纪依北从巷子里救出夏南枝,又和那群人干了一架。
  和寻常的英雄救美不一样,一打七,纪依北后背被棍子劈了一刀,至今都有一条疤,而夏南枝额角也撞破出了点血。
  后来被学校保安发现,才救出两人。
  两把伞在打斗过程中都被折断了,纪依北脱了校服外套撑在头顶,又把一旁垂头丧气的夏南枝扯进来一块儿避雨。
  赶到家时,陈溪和纪哲早已经急坏了,又见两人灰头土脸,纪依北的后背整个被鲜血和雨水浸湿。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两个人都搞成这样?”
  陈溪是法医,也算半个医生,立马拿来家里的医药箱给两人包扎伤口。
  纪依北掀起眼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瞥着夏南枝说:“这麻烦精不知道怎么招惹了高三的人,我可是英勇负伤。”
  纪哲一巴掌盖在他头上,骂道:“就你还有理了!”
  这事家里就这么简简单单过去,学校里却不一样。
  杨芸芸把夏南枝欺负她的事添油加醋地告了老师,并且适当地隐瞒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早自习下课她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你昨天下午害杨芸芸淋了那么久的雨,衣服都湿光了,人爸妈昨晚都给我打电话!还以为遇到校园暴力了呢!”
  夏南枝看着班主任,淡淡说:“她先惹得我。”
  “哦,她惹你你就能这么欺负她了啊?马上叫你爸妈来一趟学校!”
  夏南枝一愣,很快眼圈就红了。
  哪来的爸妈?
  还没等她回答,纪依北推开门走进来,爽朗地冲班主任一笑,拍了拍夏南枝的脑袋。
  “老师,我是高中部的,夏南枝哥哥,我爸妈都是警察,平时忙得很,电话都经常打不通,你要有什么要说的,就跟我说吧,我转述。”
  校服被穿得松松垮垮,袖子卷到胳膊肘。
  眼下一块泛紫的淤青,背上贴着纱布,罩着衣服也能闻到一股药酒味。
  一看就是个不良学生。
  班主任听他的话,自然以为两人是亲兄妹,而家长都是警察,叫来学校的确影响不好。
  “算了算了,夏南枝你以后自己注意点,别总欺负同学。”
  夏南枝悄悄翻了个白眼,什么话都没说。
  倒是一边的纪依北乐呵呵的:“那肯定啊,怎么能欺负同学呢!”
  “行了,走吧走吧。”
  “好勒,谢谢老师。”
  纪依北揽着她的肩往外走,最后在拉开办公室门时,突然转过头。
  他抬着下巴,站在夏南枝半步前,自上而下看着她的班主任,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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