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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情报之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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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笑容很漂亮,屋子里的光线让她带上了一种特别的韵味,但显然,此刻的王义并没有欣赏的心情,在他眼中,陆霜年的笑几乎如同地狱里催命的厉鬼一样恐怖凶残。
“只是于国不忠,可是重罪啊。”
王义死死地盯着陆霜年,女人看起来只是松散地坐在沙发上,好像不准备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豆大的汗珠从中年男人的脸上淌下来,他的手放在桌子下头,已经慢慢去拉那抽屉。
“我只是回来取两份文件,陆医生便这样指责我有卖国之罪,未免太不讲理。”王义说道:“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王义为了医院——”
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对面那簇新的落地钟忽然报起时来,声音清晰又响亮。
王义一瞬间面如死灰。
——那钟摆后面,原本是藏着他准备交给夏泽的最后一批情报的,发声的装置被压住了,因而从来都不会响。
他猛地抬头看向陆霜年,女人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笑意,却让王义浑身冰凉。
陆霜年眨眨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王院长脸色不好看呢,怎么了?”
王义只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鱼死网破了。他一边这样想到,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陆……”似乎发觉“陆医生”这个称呼已经不再合适,王义改口道:“陆长官,我承认,我认罪!我还有很多可以交代的,我、我还有夏泽的情报!放我一条活路吧……”
他慢慢地将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从抽屉里的一叠文件下抽出来。
陆霜年语气平淡:“你知道,有些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愿的。”
言下之意竟是这王义就算是交代其他情报立功赎罪也已经没有活路。
王义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心中的确是震惊的。没有几个情报人员会拒绝一个投诚的双面间谍,哪怕是套尽了情报在卸磨杀驴,也不会就地处决。
“你、你这么做,就不怕上峰追查下来吗?!”王义一边大声问,一边握紧了手里的枪,悄悄打开保险。
陆霜年漫不经心地从她黑色的短风衣怀中拿出一支手枪,另一只手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消音器来。
她慢吞吞地说道:“不只是你一个人有秘密。”
王义狠狠咬了咬牙,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枪,飞快地扣下了扳机。
“啪”地一声轻响。
枪里并没有子弹,保险合上的声音也没有让王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陆霜年一下一下往手枪上拧着消音器,动作缓慢而细致。
“我已经来过这屋子,你以为我会给你留下子弹么,尊敬的院长。”女人说完,似乎不打算再开口了。她低着头认真地给自己的枪压上子弹。
中年男人一张圆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韩慧,他的目光不断在陆霜年和房门之间移动,依旧拿着那把空枪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然后他突然哭起来:“你、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陆医生,陆医生,我还有妻儿老小啊!我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他响亮地抽噎了一声,“呜呜……陆医生,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我保证!保证什么都不说……”
王义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一边悄悄地,一点点朝门的方向挪去。而陆霜年只是淡淡地瞧了他一眼,看那样子,是果真不打算再多说一个字。
陆霜年嗤笑了一声。
“砰——”
一声枪响。消音器的作用让枪声变得轻而短,有一点发闷。
王义发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眉间的弹孔中流出血来。
陆霜年站起身来,她将那支消音手枪随意地揣进衣兜里,然后迈过王义的身体,离开办公室。
外头两个便衣进去,将王义的尸体拖了出来。鲜血沥沥拉拉地滴在医院走廊的地面上。楼道口站岗的士兵只看了一眼便衣门的行动,让开路,任由那具尸体被毫不客气地拖拽过楼梯,然后恢复面无表情的姿势。
陆霜年今天晚上穿了军靴,鞋跟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医院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她去了药房一趟,看了眼换班之前清点过的药品数量,目光从那一排一排的玻璃柜子上划过去。陆霜年翘了翘嘴角,然后走向三楼的值班室。楼梯口的士兵在她经过的时候“啪”地立正。
她站在值班室外往里瞧了一眼,没人。
一个护士正巧路过,对陆霜年招呼道:“陆医生怎么来啦?”
陆霜年扭过头,微笑一下道:“嗯,只是有点不放心病人,过来看看。”
那护士道:“小陈刚刚出去,估计是去查房啦,你在值班室等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陆霜年点头道了谢。但显然,她并没有等在这里的意思。女人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顾宸北的病房里黑黢黢的,陆霜年推门而入。
男人似乎睡着了,陆霜年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毫不客气地打开了灯。
顾宸北眉头微微一动,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陆霜年也不说话,扯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顾宸北终于皱起眉头,他侧了侧脸,似乎试图把过于强烈的光线从自己脸上驱赶开。
陆霜年轻轻笑了一声,她只是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在王义办公室的落地钟里搜出来的那一叠情报,仔细地阅读起来。顾宸北呼吸的声音很轻,就在她身边儿。
陆霜年的影子投在病床上一点,男人为了躲避灯光,朝着她的方向蹭了蹭。陆霜年面无表情地盯着情报,试图不泄露嘴角那一点儿细微的笑意。
有极轻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
陆霜年微微抬起头来。
那脚步声在病房门口停住了,屋子里的灯光似乎让来者稍稍有些犹豫。然后推门而入。
拉着推车的小陈走进来。她扭过头,看见“堂而皇之”坐在床边的女人。一副久等的模样。
“你来啦,小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奈奈姑娘的地雷,么么哒!
☆、第26章 心坚如铁
小陈露出一个微笑;她问道:“陆大夫怎么回来啦?”一边说,年轻的护士一边走向顾宸北的床头,她将针头扎进输液器里,推注。
陆霜年瞧着她的动作,随手将那一叠情报放在旁边,她很直接:“我在等你。”
小陈愣了一下,她直起腰来;看向陆霜年。“陆大夫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陆霜年的神情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遗憾。她说道:“本来是有的,如果你没出现在这里的话,我打算对你道歉。”
小陈似乎有些疑惑;垂在身侧的手却暗暗地握紧了。她问道:“为什么?”
输液管里透明的液体以匀速滴落,小陈的目光飘忽了一下。陆霜年低笑了一声;可深黑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她走过去,然后动作堪称粗鲁地一把扯下了还扎在顾宸北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早就已经醒过来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倒并没有去看不停滴出血来并且已经迅速开始青肿的手背,而是直直地看着陆霜年,脸上有点被人打搅的不耐。
“半夜打扰人休息时很不礼貌的行为,何况——”顾宸北仿佛没瞧见站在旁边的小陈一样,目光灼灼地钉在陆霜年身上,他道:“你打算谋杀亲夫么?”
——他此刻这兴师问罪的模样可真不怎么像还没睡醒的样子啊,陆霜年腹诽。
小陈已经对于两个人之间那种隐隐的气场不感到奇怪了,因为她现在完全处于“刚刚得知这两个人的夫妻关系”的巨大震惊之中,以至于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陆霜年倒是对顾宸北的目光毫不介意,她只淡淡道:“我在这儿就是为了你不在半夜死于非命。”
然后她转过头去看向小陈,“啊,你也听到了。”女人露出一个微笑来,那笑容一如既往地亲切和漂亮,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讥嘲:“这就是为什么。”
小陈沉默了。
半晌,没人说话,被拔掉的输液管垂在地上,透明的药液滴滴答答地从针头里流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湿迹。
然后小陈开口,她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我倒没想到陆大夫和顾将军是这样的关系呢。”
陆霜年眉梢一挑,她很严肃地解释道:“只是个口头的婚约而已。”——哦,虽然此情此境似乎不怎么适合对他们的“关系”进行认真的分析和剖析。
顾宸北随着她的话音皱了皱眉头。
小陈笑了一下,但那笑容也并不真实。她只是看着陆霜年:“那我想,陆大夫的身份,也不一般吧。”
在战地医院工作,却偏巧是集团军准将的未婚妻,可她却没有透露出半分,甚至在亲自给顾宸北动手术的时候。而现在,这个女人好整以暇地坐在这儿,说她在等她。
陆霜年表情平淡,她说道:“相比我的主要职责,我更喜欢做医生一些。”
——哦,这当然是假话,陆霜年想。医生只不过是个掩护身份而已,这样的职业她有过许多,
一切都是为了她真正的责任服务的。国家的利益,个人的野心,或者追逐刺激和掌控的天性。医生虽然一样可以将人命握于股掌,可终究和杀伐决断不同。
相比于拯救,大概她更适合毁灭。
顾宸北打了个哈欠。
“惆怅够了把事情解决。”男人说道,他的语气是平时的那种冰冷平静,但眼神可明确地显示出那么一点不满,那意思好像是“我还要休息你马上处理完毕从这里离开”。
陆霜年眉梢一挑。她才没有什么见鬼的“惆怅”。
小陈也不打算探究他们之间在打什么暗语,她直视着陆霜年。
“如果陆医生你不在这儿的话,我也本该向你道歉的。”她说。
如果她没有出现,那么陆霜年对她的怀疑就是个误会,如果陆霜年没有出现,她杀死了“陆大夫”的未婚夫,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陆霜年耸耸肩膀,她道:“看起来我们谁都不需要道歉啦。”她的模样反倒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
小陈没说话。
陆霜年道:“药里的成分不需要我去化验了吧?”
小陈摇了一下头。
她冲陆霜年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陆霜年也笑,“到了这地步,总有些人还执着地想知道原因。”陆霜年停顿了一下,“这很蠢。”
小陈的脸色终于透出一丝苍白来。
陆霜年淡淡道:“不过我还挺喜欢你的。”她自顾自地说,看那样子是打算给小陈一个答案。“从你开始有意接近我。跟在最好的外科医生身边,总是有很多给‘大人物’做手术的机会,不是么?”
小陈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病床的边缘,仿佛那冰冷的金属能让她稍稍镇静下来。
陆霜年用了一种叙述语气:“而在这位顾准将被送来的时候,你未免太好奇了一些。所以我在手术是撤换了你。否则,恐怕当时在手术台上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吧。”女人说道:“然后你便借着向我抱怨,获得了照顾他的分配。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一场失败的刺杀。医院的守卫加强让你意识到不得不迅速下手,我给了你机会,但你还是同我换了班。”
最后陆霜年言简意赅地作了总结:“这是第二次失败了,你知道不会有第三回。”
小陈笑了笑,她道:“就算你不杀我,他们也不会让我继续活着了。”
陆霜年瞧了她一眼,她慢慢道:“我不会杀你。”女人歪着脑袋,仿佛单纯地好奇一样,“我想知道‘他们’是谁,如果你需要保护,我可以给你。”
小陈有点惊讶,但随即她又笑了,那笑容里带上了凄楚的意味:“谢谢。但从汶鼎的炮弹炸死了我一家五口人的时候,我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陆霜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的姑娘。她的眼睛里没有闪烁也没有情绪,黑沉沉的,深不见底。陆霜年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什么激烈汹涌的情绪起伏了,但她可以理解。这世上的爱恨,大多都浓烈得不可理喻,把人烧得只剩下决绝。她是个坚定的人,只有目标,而不是情感,才能让她一往无前。
女人声音平淡,她说道:“我明白。”
小陈微微仰起头,一滴泪坠落下来。
可这是战争。陆霜年早已知道什么叫做心坚如铁。
年轻的护士忽然抓起垂在地上的输液管,将那还往外滴着药液的针头准确地扎进了自己的动脉。
陆霜年叹了口气,她并没有阻止小陈的动作。如果她此刻不死,被带回军情处,等待她的就必然是无休止的审问和折磨。陆霜年可以给她留一条命,却救不了她。而夏泽情报部门,也不会放任这个行动失败的低级间谍再活下去。
这样死去,反倒是干净利落。
输液管里的液体已经流尽了。陆霜年淡淡问道:“你还有多长时间?”
小陈凄然一笑,“十二个小时。”
陆霜年不出所料地挑了挑眉。原本是打算利用这十二个小时离开这里么。半天之后顾宸北药性发作死亡的时候,她恐怕早已在夏泽境内了吧。
“你可以走了。去你想去的地方。”陆霜年道。随后她警告似地看了小陈一眼,加了一句:“我的人会跟着你。”
小陈点了点头,她慢慢地拔出那针头,几滴血珠顺着年轻而有弹性的皮肤滚落下来,红艳艳的。她就快死了。
年轻的女孩看着陆霜年,说道:“谢谢。”
她从陆霜年的身边经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霜年沉默了几秒,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顾宸北,男人闭着眼睛,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似乎连她们对话的只言片语都不曾听到。
陆霜年勾了勾唇角,她转过身,将灯熄灭。
女人也拉开门出去了,笔挺的背影在黑暗中依旧如雕塑一般峭拔,带着军人的沉冷和坚执。军靴踏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地震,离震中挺近的,有点被吓到了,好在一切都好。
任何事情任何坎儿都会过去,重要的是该在的人都在,生活总会继续。
祝亲爱的们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
爱你们。
☆、第27章 撕破伪装
第二十七章
咖啡馆。
音乐声优雅而舒缓;装潢精致的大堂铺着木质地板,一串风铃挂在门口,一有人推门进来就会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只是玻璃窗上有些灰尘,恐怕也是店主疏于打理的原因。毕竟这战争时期,又是极靠近前线的地界,有闲情逸致来喝咖啡的人总是少数。
店里没什么客人,陆霜年透过有些发灰的窗子瞧着外头冷落的街道。这些日子随着战火的逼近;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开始背井离乡逃离此处,连这小店的老板也打算过两天便全家回老家了。
门口的玻璃风铃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随后便是那种细跟子的鞋子踩在木质地板上头的声响;颇有些韵味。
陆霜年抬起头来,她笑了笑;看上去平淡但也真诚。
是陆昔华。
陆昔华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旗袍,上头印着暗色的兰花,瞧着既婀娜生姿又仪态优雅,很是漂亮。
她走到陆霜年对面,坐下。
陆昔华说道:“阿年,这些日子你不是都很忙么,今天怎么有时间叫我来这里?”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笑吟吟的,漂亮的五官因着笑意也格外生辉,连刚在她们桌边站定的年轻服务生也不由得痴痴地多看了两眼。
陆霜年微微一笑,并没回答她,只示意那服务生点单。
陆昔华瞧了这小伙子一眼,对方立时有些脸红。她又笑了起来,柔声道:“我要一杯卡布奇诺。”
服务生认真地记下,这才有点儿不清不愿地转向陆霜年,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您要喝点什么?”
陆霜年随意地挥了挥手,“我要最苦的那个,你看着上吧。”
服务生一愣,暗地里撇了撇嘴,将她的要求记下。
陆昔华被陆霜年的举动逗笑了,她道:“你这是什么点法啊,最苦的那个?”
陆霜年也附和地笑笑,她耸了耸肩道:“我一向不怎么了解这些玩意。”
这倒是实话。陆霜年咖啡喝得不少,但却不怎么善于品味这东西。她喝咖啡只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在半夜工作还没做完的时候睡着而已。追根究底,上辈子的陆霜年虽然功勋赫赫官居高位,但终究是小山村中走出来的苦出身,一生戎马,哪里有那功夫去寻这种品着咖啡听蓝调的情趣。于她看来,“最苦的”便最提神。
陆霜年又道:“这几天医院也不太平,我想你已经听说了。”
陆昔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王院长昨天还在张罗医院后撤的事情,今天就听说被紧急调走了。肯定出了什么事。”她又想了想,“还有小陈也不见了,听护士科的人说,她连假都没请呢。”
陆霜年弯起唇角。
“他们大概都不会回来了。”她说。
陆昔华并不了解陆霜年话里隐含的意思,有点迷茫地“嗯”了一声。
咖啡端上来了,陆昔华优雅地搅动着咖啡,棕褐色液体上的奶泡一点儿一点儿破裂。
陆霜年瞧着摆在她面前的那杯黑色液体,热气袅袅升腾。她并没去喝,只开口道:“我希望你也能离开这里,姐姐。”
她话里的称呼让陆昔华猛地愣了一下。从她们这次重逢以后,陆霜年就很少叫她“姐姐”了。她隐约地感觉到陆霜年身上有种倨傲,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如同俯视,可陆昔华又不敢去确定,期盼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陆霜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里的方糖夹子,她神色淡淡地看着有些怔楞的陆昔华。
陆昔华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柔弱而欣喜的笑容,道:“哦,我只是太高兴了。”她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能听到阿年叫我姐姐呢。”
陆霜年笑得冰冷而锋利。
她淡淡道:“你我都是娘亲的骨肉,自然是姐妹。”
陆昔华姣好的面容上突兀地掠过一丝阴翳。但她很快重新扬起笑脸,道:“阿年为什么想我离开这里呢?”
陆霜年不再笑了。她语气平淡,“当我说‘希望’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命令,亲爱的姐姐。”
陆昔华整个人愣住。
陆霜年依旧放松地坐在咖啡馆漂亮的木质椅子上,那姿势看上去甚至有点儿懒散,语气里却是分明的不容置疑。
当这个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之后,她看上去就不止是倨傲和盛气凌人了。她脸上有一种近似于鹰隼的神情,上位者猎食的属性暴露无遗。
陆昔华觉得自己几乎在陆霜年冰冷如同无机质的目光中冻僵了。
陆霜年停顿了一会儿,她知道震慑的作用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陆霜年重新露出一个笑容,她道:“去辽绎吧,首都的机会总要多些。你想去那所医院都可以。”
女人的笑容似乎让陆昔华受到了一点安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
陆昔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精致优雅,她看上去僵硬而怨怒,漂亮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扭曲。
——凭什么?!凭什么轮到这个出身低贱的乡野丫头来教训她?!就凭她撞了大运攀上高枝没有一辈子在乡下做个大字不识的蠢妇人么?!
陆霜年淡淡瞧了陆昔华一眼,那一眼就好像刀子一样划过去,让陆昔华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留在这里没有再往上走的机会了。”陆霜年笑眯眯地说,仿佛她真的在为她亲爱的姐姐的前途和未来考虑一样。女人接着道:“我总要多帮你一些。”
女人的身体微微前倾,她的语气放轻了一些,好像这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话。
“当然,如果你想知道最主要的原因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陆霜年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因为我不想看见你。”
陆昔华再次愣住,这一回,她真真正正地在对面人黑沉沉的眼睛里看到了浓重的厌恶。
细长白皙的手指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攥紧,连骨节都泛出青白的颜色来。陆昔华咬住嘴唇,她盯着陆霜年。
“你没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陆昔华的声音冷硬,她终于扯下了温婉的伪装,脸色很难看。
“我是你的姐姐,陆霜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陆霜年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她扫了陆昔华一眼,淡淡道:“哦,相信我,我有。”
女人说话的时候带着种上位者的威势,让人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
陆昔华猛地站起身来,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面孔在一瞬间扭曲了一下,然后重新形成一副漂亮的面具。
美貌的女子声音微颤,一副受伤痛心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怎么能这样,陆霜年,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那个善良美好的妹妹了,你不再是阿年了!”
她悲伤又激动地说完这几句话,又掉下几滴泪来,那委屈的模样格外真实,实在让人佩服她的演技。
就连小吧台后面的服务生也不由得同情地目送着穿蓝色旗袍的女子伤心地快步离开咖啡馆,随即向陆霜年这边投来一个不满的眼神。
但很显然陆霜年不为所动,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已经有些凉了的液体更加苦涩起来,陆霜年撇了撇嘴,然后所幸一口气咕咚咕咚地将剩下的咖啡灌了下去。
她舔舔嘴唇,然后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起身离开。
——哦,亲爱的姐姐,你总算说对了一句话。
☆、第28章 陆昔华的美人计
第二十八章
院长办公室。
副院长正在办公;他是个半秃的男人,已然年过五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安安生生地过些踏实日子。
可惜他这一把年纪,还要在这里担惊受怕。——副院长是医院方面唯一一个知道院长到底“去了哪里”的人。这可不是他有多么好奇抑或有多么位高权重,只因为那天他刚巧碰见了正被抬出来的,王义的尸体。然后没多久,医院的陆医生就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个女人表情平静;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从现在开始医院一切行政事务由你暂代。”
哦,他当然没质疑陆医生,不;大概得叫陆长官的决定,因为他瞧见自己门口那两个带着枪的警卫朝着那个女人敬礼来着。副院长同志对于谁才是实权人物清楚得很。这也是他现在为什么坐在王义的办公桌后面一边心有余悸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文件的原因。
——要命的办公室地上的血迹都没擦干净啊!!!
“让我进去!我要见副院长;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你们要做什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
副院长瞧了一眼,觉得看着眼熟,便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门口的持枪卫兵冷冷地看了副院长一眼,然后将门口的女人放了进去,又重新恢复成了一动不动雕塑般的模样。
来者正是陆昔华。
陆昔华从那咖啡馆出来,越想越是奇怪,也越想越是心惊,于是径直回了医院,问清了现在医院的管事儿领导是副院长之后便直接到了办公室,哪想到这些天医院戒备森严,竟连副院长的办公室门前也设了带枪门岗,还不容分说便拦了她的去路。
想到这里,陆昔华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没来处的怒气,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情,将这一路上酝酿出的情绪准备完善,然后开口。
“副院长……”
女人轻声开口,这语气里头既带着点儿柔和,又带了几分委屈,颇让人怜惜。
——无奈副院长此刻并没有欣赏她那婀娜娇态的心情,他这位子可是令人如坐针毡,心中烦闷担忧不已。
“有事么?”副院长头也没抬。
陆昔华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怒气,她有些挫败,但随即又用那婉转的声音道:“我是陆昔华,副院长,是这一期医院的实习医生。”陆昔华加重了声音里委屈的成分,她慢慢道:“我来打扰副院长,只是想问问,为什么医院要将我另作安排?”
副院长终于抬起头来,心说这事我也不知道啊。然后他的眼睛便黏在了陆昔华的身上。
副院长年过五旬,虽然家中也有些薄产,可总归过了吸引女人的年纪,他的钱也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家中一妻一妾都已经人老珠黄,如今瞧见眼前这位颇为清新脱俗的美人儿,不由得心中蠢蠢欲动。
但他到底谨慎,没太表现出来,只是问道:“哦?院里没有这样的安排啊。”
陆昔华注意到这半秃男人的目光,心中不屑地冷笑,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更加放柔了声音,带上了些恳求的味儿,道:“您真的不知道么?我也不想让您为难……”
副院长瞧着着旗袍美人身材婀娜,声音婉转,又带着些有事相求的意思,不由得便浮想联翩起来。他的目光一边在陆昔华漂亮的身段儿上逡巡,一边开口道:“不为难,不为难。”却又不往下说了。
陆昔华咬了咬牙,知道还得下点狠药,于是袅袅娜娜地往前走了几步,声音也带了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蓄积起来。
“我……我真的不想离开医院……”陆昔华低声抽噎道:“昔华本来只是一腔报国的热血,希望能在这里练好技术,救死扶伤,可哪成想……哪成想医院里竟有人这样容不下昔华一个女子么……”
已经半秃了的副院长只闻到一阵一阵的馨香从年轻女子的身上传过来,已经足以让他意乱神迷,而那仿佛近在咫尺的美人一副伤心垂泪的模样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叫他心旌动摇。
“别哭了,别哭啦!”副院长一个劲地劝道,“像陆医生这样的姑娘,现在可是少有啦。”
他从桌子后头绕过来,却又有些不敢跟这陆昔华靠的太近,有些局促地道:“昔华你别着急,万事都有我这个副院长在呢!”副院长信誓旦旦地道,心中琢磨着这美人儿可真没准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呢,心中顿时美滋滋的,称呼也顿时从“陆大夫”变成了“昔华”。
陆昔华擦去腮边的泪水,忍着心里头的恶心,柔声道:“那昔华可就全靠副院长了呢。”她成功地用声音里的崇拜和欣喜让副院长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她不能离开医院。她没有陆霜年那样的运气,如果想要分配到更好的医院去,便只能忍受这危险简陋的战地医院。如果她连在这里的实习都没能完成,又有哪家国内的大医院会愿意接受她?!
今天陆霜年态度的骤然转变实在出乎陆昔华的意料,那个早已今非昔比女子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的锋芒几乎要割伤陆昔华的皮肤。如果陆霜年一直是恨着她的,陆昔华又怎么敢相信她那什么“想去哪所医院都可以”的话?!
“我都没批准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让你离开医院!看我把他揪出来!”副院长很努力地在陆昔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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