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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厌尔-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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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遍又一遍,不肯停下来。艾伦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再难搞的女人只要男人一顿温柔攻势。都能拿下,他想试一试。
  顺着话,他的手也轻轻触到了杨可的下颌。很希望像以前一样捧起她的脸给她一个深沉的吻,可是看到她的泪水,苏赫再也进行不下去,以前,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杨可闭着眼,不挣扎不反抗,只是眼泪静静的流下来。
  不可能原谅,也没兴趣对他虚伪,不如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心已经死了,就算再努力也是徒劳。许是她从一开始,也并没有真的爱上这个男人。
  苏赫近乎抓狂的不停解释着:“可可。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但是我对你发誓,从今往后都远离艾伦那个圈子,再也不涉及任何让你觉得难过的事,那些照片我已经全部删除了,电脑里还有相机卡里的,全都删除了。我将相机都砸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换不能拍照的手机,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们可以分开住一段时间。只要你不要离开苏家,不要离开我。”巨庄豆巴。
  其实是想告诉他,苏赫,如果你在大年初二的那天晚上就能够这般痛彻心扉的道歉,那么今天的结局兴许都不会是这个样子。人总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惊觉回头,要后面的人给自己一条后路。面前分明就已经是悬崖,不跳下去不可能,将死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杨可睁开眼睛很郑重的望着他说:“苏赫,我和你,已经无关于爱和不爱了。我只是后悔,后悔嫁给你。”
  苏赫脸上挂着近乎固执的任性,单手将可可拥在怀里,震得她胸口闷痛,突然就想起年绅那个拥抱,脱去有些寒凉的大衣,将她轻轻拉在怀里的时候,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杨可用冷静到极致的声音对他继续说:“我想过,你有一天真心对我道歉的时候我会是什么感觉,是会因为终于看到你忏悔和感到快乐还是会因为你浪子回头觉得欣慰,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放开我吧。”杨可语气全无责备的继续说:“我推不开你。”
  “可可……”苏赫不肯放手,杨可依然没有反抗,只是平静的仰头看着他说:“答案是,我没有感觉,就像看着外人演戏一样的看着你,没有感觉,不快乐也不心痛,觉得,和我全无关系。”
  许是杨可语气太过冰冷,苏赫浑身抖起来,抓着她手臂的手就这样一点点滑下去,就连打着石膏的手撞在了床脚的木栏上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会和你离婚。”苏赫低着头,艰难的开口,“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那我们就重新来过,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但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放手的。你就在苏家,好好的做苏太太。我们相安无事一辈子,也很好。”
  他宁愿相信,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感动。
  杨可低头笑了。他说,不会给她伤害。这句话对于已经伤的不能再伤的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孩子已经没有了,他黑暗的灵魂也被她看了个痛快,她不可能忘记过去的伤跟他共处一室,也不可能再回到那个曾经给她温暖,如今就连每次上楼都需要?起勇气的家里去。
  “男人好像都喜欢打着我不会伤害女人的旗号做着分明就是凌迟女人的事情。”房间光线不足显得温度很低,杨可话说的更是寒凉。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了年绅。”苏赫不甘心,却又选了他所认为正确的最错误的方式。
  杨可答道:“是,我喜欢他。”
  苏赫僵在原地,杨可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这是他母亲的家,看来她也住不下去了,换鞋即将开门之前,苏赫已经先一步到了门边,阻止了杨可后说:“我走。”。!
  他说罢没有犹豫的离开。
  杨可微微喘息了一下,后退了几步坐在了餐椅上。王老师也来了短信,让她注意查收邮箱里的新资料,杨可拨通了王老师的电话,和她约了见面时间。
  因为杨可无法加入,王老师想完成的那个舞蹈的编排计划暂停了。杨可去学校的时候王老师吓了一跳,几天不见她感觉又苍白消瘦了许多,面颊不用化妆都深陷下去的感觉。
  “老师,我想跳舞。”杨可并不赘述,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诉求。
  王老师低头看了看她的腹部,结合她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差不多。院里都传杨可学上到一半嫁进了豪门,放弃了舞蹈,她本来是不太相信的,但如今看她这样子似乎又给传言增加了几分可信性。
  选择这样生活的女孩儿,孩子往往都是依靠,但若是没有了……
  “身子恢复好了么?不恢复好就跳舞,哪里受的了。”王老师的眼神里对杨可的羡慕减了一些,多了几分同情。杨可没察觉到那分同情,点点头说:“舞者需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您放心。我恢复的很好,有认真吃东西,明天也会去医院复查,训练强度也会慢慢加起来。”
  。。。
 。。。 

  ☆、第83章 墓园相遇

  王老师同意了。
  杨可有一段时间没有练基本功跳舞了,体能跟不跟的上不说,就是对舞蹈精髓的感悟也受了影响,公寓没有落地镜。没办法更好的找感觉,她每天在舞蹈室逗留的时间就更长一些,但毕竟基础打的好,很快她就跟上了进度,而且还能够给另外一个女孩儿做示范了。
  因为她的脚伤,王老师尽量降低了很多动作腿部力量的要求,杨可内心感动,但是不跳舞不知道,真的跳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个伤也没有那么痛了,只要不是芭蕾,她还是应付的来的。
  在精神最空虚的时候找到一个出口,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又是一年清明,不是周末,杨可向王老师请了假。坐班车去城郊的公墓祭拜父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婆婆,还有苏赫。苏赫手上的石膏还没拆,整个人却瘦了一圈,尤其眼眶发黑,一看就是睡眠质量相当不好。看到杨可的时候他眼神也没有那般疯狂了,规矩的站在苏妈妈身后,倒是苏妈妈,见到杨可就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眼眶直接就红了。
  她拉着杨可的手走到了杨可父母的墓边,声音很沉重的对她说:“以前每年都一起来,我早上去公寓接你,你不在,去学校问你也没去。我就只能和苏赫来这里等。”
  杨可没有答话,将带来的拜祭物品放在父母的墓碑边上,用手帕擦净了父母的墓碑。照片上的爸爸妈妈都浅笑的看着她,杨可心里堵,可想哭的感觉就是出不来,她恨透了这种状态,记忆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一定要尽快搞清楚。
  墓碑上的那个日期,卒于2008年11月24日,她用手指轻轻在刻字上滑动着,伤心的在心里不停的喊着爸爸妈妈。
  在父母墓前,杨可不想表现出来和苏赫的问题,将鲜花放在苏赫他们带来的鲜花旁,擦过墓碑之后。将香炉拿出来上了香,沉默的跪下来将已经准备好的纸钱点燃,苏赫也跪在了她身边,帮着她一起烧纸,杨可被烟熏到了眼掉眼泪,苏赫为她递纸巾,杨可犹豫一下,接了。
  烧纸的火焰突然扑了苏赫,险些将他手上石膏外面的纱布绷带燃了,他不再跪着,起身站去了苏妈妈身后。
  苏妈妈小声说:“亲家。可可在我家很好,今年就要毕业了,你们在天之灵,也保佑这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好好在一起。”
  婆婆说话的时候,杨可心里却默念着另外一套话,她将在苏家的遭遇都默默回想了一遍,祈求父母的原谅,告诉他们,她会坚强自立的活下去,让他们放心。
  清明时节的雨总是纷然而至,没什么预兆的就落下来,墓园本就种了很多松柏,下雨的时候会有浓郁的松树气息,回去的时候,婆婆要杨可和他们一起回去,而就在公墓门口,新驶过来的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人,让三个人都愣在当场。
  年绅。他一身黑衣,捧着两束纯白的菊花,刚撑开伞,正好对上出来的杨可他们。
  他的视线,落在杨可身边的苏妈妈身上,但也就是一瞬,他便低头离开,和对面的三个人谁都没有打招呼,沉默的进了墓园。
  不知道别人怎样,杨可分明察觉到了年绅眼底的失望,像是证实了什么一般的巨大失望。
  司机等在车里,临上车的时候杨可突然拒绝了,她怎么都忘不掉年绅那个眼神,他一定还知道什么没有告诉她,她推说还想和父母说几句话,不和他们走了,转头便离开。苏赫想去阻拦她,被苏妈妈拦住了,她看起来心事重重,上车后没有再等杨可,离开了。
  墓园分很多区,年绅进去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没了人,杨可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在他扫墓的时候打电话有些唐突,但是她突然想知道,他是来看谁。
  循着年绅告知的区域,杨可找过去后看到他双手交叠的站着,伞立在一边,望着面前的墓碑发呆。杨可走过去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是位叫做许忆茹的中年女人,石碑右下角刻着孝子年绅敬立。而年绅站的位置很奇特,在两座墓之间,另一座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年念。右下角刻着,兄年绅暂立。
  他好像说过自己在寻找失踪的妹妹,因为找不到所以立了衣冠冢么……杨可心里不舒服,原来年绅也是有着这般悲伤经历的人。
  知道杨可在看自己,年绅于细雨中抬头望天,头发已经被雨雾打湿了,深吸了一口带着细雨的空气,他缓和了一下情绪说:“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年绅将自己母亲因为女儿失踪悲伤过度去世,还有年念失踪的一些情况都说了,杨可听到他因为无力寻回妹妹,无法挽留母亲而自责时,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了一下。
  年绅沉默片刻后回头望向杨可,透着难以掩饰的悲伤道:“我去苏家为的就是找我妹妹的线索。”…
  杨可望着他问:“苏家和你妹妹失踪,有什么关系?”
  年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没有头绪,只知道苏寅虎和一些人口贩卖组织有联系。今天还知道了,另一个人的真实身份。”
  杨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左思右想也不能给他提供什么有力的帮助,她知道公公和外国一些公司有生意来往,可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她还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但他说知道了另一个人的真实身份,是谁?巨来页弟。
  杨可又问:“年绅,你刚才在门口很失落,为什么?”
  要不要告诉她,她的婆婆就是苏老师?年绅望着杨可纯净的眼睛许久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还能和苏赫在一起,有点失望。”
  虽然觉得他说的不太对,他分明就不是看着她才失落的,但是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想不到别的了。
  该不该给他解释,解释他们不过是来这里等她,但又觉得好像真的没有解释的必要。
  。。。
 。。。 

  ☆、第84章 命中的齐格弗雷德(年绅剧场篇)

  我叫年绅。向阳中学高二的学生。
  小学到高中,陪着关系好的小伙伴蹲过隔壁班小美女的小区口,帮着安荃那家伙给年念递过情书,青春萌动。情窦初开的事儿参与了不少,自己却从没想着真的喜欢个女孩儿会怎样。
  这和家庭有关系,我对小女孩儿没什么好奇心,因为我有一个比我只小几个月的妹妹,年念。有记忆开始年念还经常和我一起洗澡,直到不能再睡在一间房间,她还是经常在我面前大大咧咧,穿衣随便。
  我妈教育过她几次,她不听,假小子惯了。动辄搂着我的脖子称兄道弟,上高中之前从没留过长头发,经常套着我的衣服就去上学,去卫生间还被女老师当过流氓。
  性格注定年念是个淘气的姑娘,人都说不管是兄妹还是什么,只要两个孩子在一起。往往一个动一个静,我确实比年念安静一些,但总体来讲还算阳光,至少身边的人都这样评价我,喜欢穿纯白色衣服,喜欢篮球的阳光大男生。
  在我自己看来,人是有两面性的,这和我的家庭环境有关。我小学时母亲身体就不好,食量大却消瘦,脾气更是不好,稍有不顺心就对着父亲或者我们大发脾气,而这种时候父亲向来选择沉默不语,直到她自己平静下来。我是佩服父亲的,至少在他身上学到了作为男人对于女人的胸襟。
  母亲对年念更是如此。情绪就像晴雨表,好的时候抱在怀里宠,不好的时候赌气很久不说话。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和她是双胞胎。只不过我是哥哥先出生,她是妹妹后出来。懂事后才觉得不太对,按着十月怀胎的道理,年念怎么也不可能是我母亲生的。
  后来我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我上高中第一天,母亲又因为一些小事对年念大发脾气,吃了很多药才控制下来睡了,父亲趁着年念睡了告诉我,她并不是我母亲生的,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这是他年轻时候的债。
  他那天晚上喝酒醉了,没有隐瞒的告诉我年念的生母是我小姨,我妈妈的亲妹妹。我母亲怀孕的时候,我父亲喝多进错了房间,去了寄住在我家的小姨屋里,她并没有推开他,之后也都再没有。
  她几乎是和我母亲一前一后怀了孕,我母亲强忍着痛苦,跟着她一起完成了怀孕的过程,虽然没少挖苦她和我父亲,至少没有做的太绝对。
  但是,悲剧总还是发生了,小姨生下年念之后未出月子就服药自杀了。留书一封说以命抵罪,希望我母亲能善待她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女儿养。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看似完整的家里,父母之间像是带着不同的面具,感情维护的那样勉强。
  我问父亲,年念知道么,他告诉我,那孩子比我们想的还要聪明,敏感。
  本不肯接受年念的母亲,因为妹妹的离世,接受了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而我的父亲则为了曾经一时的过错,承担起了一生还债的痛苦。
  我对父亲说,母亲对年念是那般好的。
  他告诉我,你母亲性格之所以变成这样,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她承受了太多的苦,他说,男人这辈子都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我也明白的知道了,自己阴晴不定的性格,源于何方。
  在外人面前,我从来都呈现着阳光的一面,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听着cd里近乎嘶吼的音乐,恨不得撕裂胸膛看看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它是黑色的,浸泡在污泥中不得救赎。
  我想起一个形容,外表纯白的假人,劈开来里面都是黑的。我可能就是这种状态。
  不过总的来说,我算是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孩子,初中机缘巧合的一次主持机会,让我从此站在学校每一次大型活动的主持人位上再也没下来。文艺汇演,歌唱比赛,诗歌朗诵,我都是敬职敬业的报幕员。
  高二刚开学的某一天,教导主任找到我,让我作为主持人去参加试镜,为即将到来的全市初高中文艺汇演做准备。我很幸运的被选中,和另外一个其他学校的高一女生搭档。
  串主持词并非难事,闲下来的时候我更喜欢像其他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样看演员表演。
  那时候,我遇到了她。
  她叫杨可,是个初二的学生,表演的节目是天鹅湖悲剧结局中最著名的那一幕《天鹅之死》,在其他学校送来的节目都是各种各样热火亮场的舞蹈中,她是一只独秀。
  彩排的时候她穿着黑色的宽松灯笼裤,浅灰色紧身练功服,头发盘成一个小团儿,人虽然看起来小小的,眼睛却大大亮亮的。
  她不是个喜欢说话的孩子,她们学校送选的舞蹈进入决赛的有两个,但在后台杨可从来都是孤单一个人,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是抱着盒饭躲去很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吃。
  她吃的很少,我想,是为了保持身材。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当大提琴沉闷响起时,位于舞台最左侧的她背对观众席慢慢的移动进去,手臂就像天鹅翅膀一样优雅的挥动着,穿着芭蕾舞鞋立起脚尖,腿部优美的线条更添优雅。
  她跳舞的时候眉头总是微皱着的,不管后台的演员有多火热,每当杨可上台排练的时候,大家都会安静下来。而我,感觉最明显。
  心里是堵着的,却因为她的舞蹈渐渐宣泄出来,看清了她想要表达的悲伤,看到了她肢体语言背后的悲哀,这是我最缺少的,我表达不出来。我将这样的悲伤和难过深压在了心里,但是看到她的舞蹈,我居然有一种莫名的释怀。
  我很想和她说话,却找不到机会。
  演出之前的周末,我见到了杨可的父母,她爸爸站在后台和她说话,而她妈妈一直在观众席的位置。杨可也是个嘴馋的小姑娘,中午没有吃多少东西,却喝掉了她爸爸给她的一整瓶旺仔牛奶。
  她在父母身边的时候,笑的就像白云间的小天使,在台上那种沉闷悲苦的气息全无。
  我突然觉得,我和她就像太极的两仪。我是纯白的一端包裹着一颗黑色的内心。而她则是黑色的呈现,盖不住单纯的白。
  我对她越来越感兴趣。
  可我还是没有找到和她说话的机会,确切的说,是觉得自己没有自信和她说话。
  演出那天,我穿着纯白色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结,顶不爱化妆的我,还是被老师硬是压着做了头型化了妆,我觉得自己这样真的丑爆了,特别不想面对她。
  习惯了在后台搜索她的影子,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见面机会太少。。!
  她穿着纯白色的小纱裙,头发还是团着一个团儿,却在鬓角贴着纯白色的羽毛,还带了一顶闪亮的王冠。
  演出当日家长是不能进后台的,我看到她时,她正在和老师说话,我看出来她的表情很紧张,突然很想安慰她,但当我鼓起勇气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热身准备上场了。
  她这场的幕,由我来报。
  在舞台的幕布拉开之前,她一直站在舞台右侧,伸着头看着幕布外面偶见的观众,每看到一次就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念叨着什么。
  我感觉,她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便故意走到了幕布边,轻轻将它挑起了一个缝,回头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在看着我的方向,我对她微笑,可她没有给我回应,老师叫她去准备了。
  舞台导演也要我去准备了,我在她上场前终于凑到了她身边,对她说了句鼓励的话。巨来介巴。
  她看着我,点点头,淡淡的笑了。
  。。。
 。。。 

  ☆、第85章 最美丽的奥杰塔(杨可剧场篇)

  2002年12月,距离圣诞节还有五天。
  我已经训练了整整一百九十天,许老师告诉我,我这个年?段的孩子。在国内芭蕾水平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难得。
  我获得了一项殊荣,代替学校参加全市初高中艺术汇演。为此,班主任老师特批我一段时间可以不用按时上课。
  为什么会选择芭蕾舞,说不好,最初接触它是因为五岁时候的一场舞剧,爸爸的朋友送给他和我妈妈两张位置很不错的票,乌克兰一个芭蕾舞团的《天鹅湖》,对舞蹈艺术并没有太多关注的他们带着我去看了。
  他们没想到,这会成为影响我一生的重要转折。
  小时候我父母工作忙,陪着我的只有外婆,被娇纵宠溺惯了,到了五岁都是小公主脾气,对待什么都不是很有耐性,学过钢琴学过画画。都是没几天就放弃了,让我做那些枯燥的练习,我宁愿和我的小娃娃玩穿着漂亮衣服过家家的游戏。
  其实我妈妈是顶不想带我去看舞剧的,怕我看到中途没了耐心闹起来要离开,影响其他观众的情绪,只是那几天外婆身体很不舒服,与其让我折磨外婆,还是让我去折磨他们比较靠谱。
  我妈妈没想到,从交响乐响起的一刹那,我就像被拆掉电池的电动娃娃,坐在她腿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舞台,帷幕拉开的那一瞬间,我完全入迷了。
  我很好奇舞台上那些女人的脚尖,看起来那么灵巧柔软。她们一个个就像轻灵的天使,跳跃间都能飞起来,我的视线随着她们旋转。虽然我完全看不懂她们乱七八糟的在表达着什么剧情,可我知道,舞者们的每一次跳跃,都牵动着我的神经。
  那天散场的时候,舞者们谢幕很多次,观众的掌声一波又一波,将他们不停的从帷幕后面唤出来,我站起来太矮看不到,就站在爸爸的腿上,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小手,演白天鹅的那位女子看到了我,最终停止谢幕的时候。她反常的给了我一个飞吻。
  我觉得她简直美极了,比我最好看的芭比娃娃还要美一千倍。
  回家的路上,我还是出奇的安静,妈妈以为我是累了,抱我在怀里哄我睡觉,我揪着她毛衣上的立体花很小声的问她,妈妈,我能学跳舞么?就像舞台上的那些叔叔阿姨那样。
  这是继强烈要求学钢琴,哭着嚷着学画画之后,我的第三个要求。前两个,都被我扔了。
  妈妈看着爸爸。他不管什么时候都特别的信任我,对我点点头说,可可想学就去学,但是爸爸只给你三次机会,你已经浪费两次了,这一次要慎重再慎重,一旦用掉了,你再放弃,就没有机会学别的了。
  我没有犹豫的点了头,妈妈周末就带着我去找少儿艺术中心报了名,主修芭蕾舞。
  我芭蕾的启蒙老师姓许,她开始带我的时候,还是个没有结婚的年轻女子,我喜欢她的外形,尤其每当她穿着练功服和芭蕾舞鞋站在把杆边上,教我们抬头挺胸自信的看着镜中自己微笑的时候,她是那样美的。
  她对我们说,你们要用自己的鼻孔面对观众,在家里是骄傲的小公主,在舞台上也是。
  只是,练功的时候不是。
  我舞蹈功底并不好,想要将所有的动作做到位,身体柔韧度是必须的,单说压脚尖就几乎要了我的命。我以前摔在地上磕破膝盖一点儿皮都能哼唧很久,虽然不至于太过娇气,但终归是怕疼的,第一次压脚尖的时候,许老师帮的我,她只微微一用力我就险些叫出声,那天的基本功训练进行的很不顺利,我们一个班十个小女孩几乎都哭了,还有两个怎么都哄不好,穿着衣服一副再也不学了的架势。
  许老师很严肃的对我们说,跳芭蕾舞是一条很艰辛的路,如果现在就害怕了,就赶紧离开,这条路上不容弱者,也不容鼻涕虫。不知道是被老师吓着了,还是真的不想认输,我们都没有走,半年下来,我们都可以不在老师的帮助下很顺利的做好整套柔韧准备动作了。
  我的脚尖,压的尤为好。因为我回家后也在不停的练,哪里不好,就要从哪里抓起。
  其实妈妈问过我,跳舞会不会太苦,如果真的不想跳就算了,爸爸的那次机会还算数。我第一次穿芭蕾舞鞋将脚趾头全都磨破,流了很多血之后,她更撑不住了,哭着不想让我继续再跳下去。我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只是每当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穿着华丽的演出服站在舞台上跳舞给大家看时,我就有了方向和力量。
  我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我还不能立起足尖保持长久的平衡,但是我就是迷恋这种感觉,全身绷成一条线,虽然我还是带着点婴儿肥的,跳起来怎么看都像只笨鸭子,就像丑小鸭的故事一样,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变成白天鹅。
  上学后我还在坚持跳舞,每周末即便不去上舞蹈课,也会在家里训练,就这样芭蕾一路陪着我上了初中,在老师同学间我也已经小有名气。
  尽管为此,我却相当孤独。
  我本就不善于交朋友,小学时也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跳舞,没有玩在一起的小伙伴儿,上了初中更是如此,大部分女生都不喜欢我,我学习成绩并不好,很多老师也觉得我不务正业。
  但我爸爸妈妈都很支持我,他们从不曾因为学习成绩责备我,所以我的生活一直都有他们的爱和舞蹈陪伴,没有朋友也不至于太孤单。
  每四年全市会有一次初高中文艺汇演,我上初二那年就赶上了,老师自然推荐了我,而我也顺利的被选上了,可能对于学校来说我这样的学生最好,不用找训练场地,不用老师劳神编排,自己的节目就已经能拿得出手。
  领队老师允许我不必去学校训练,只需要在快要比赛的时候跟几次彩排。
  我还在努力训练着,已经能连贯的跳完不少经典舞蹈,只是腿部力量不够,也没有专业老师指导,我的旋转差的一塌糊涂。
  天鹅湖里的32挥鞭转,我三个都做不到,好几次险些伤了脚,许老师告诉我,如果还要继续将芭蕾这条路走下去,我需要更专业的老师了。而这一次的文艺汇演,很多评委都是省艺术团的专业演员,据说有一个国家一级舞蹈演员,就是省团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吴清华的扮演者。
  若是能得到她的指点,一切肯定又会不一样。
  我练习的更加刻苦,并且还要小心翼翼的保证自己不能受伤。当然,还需要承受学校被选中的另一个舞蹈的那些女生演员的挖苦。我知道,她们是非常不喜欢我的。她们会当着我的面说我傲慢又不好相处,会在老师面前直言我的各种不合群。
  我是有些怕她们的,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应对流言蜚语,不知道怎样还击。所以彩排的时候,我宁愿一个人躲起来,只在舞台上尽力的表现自己。
  我选的《天鹅之死》,是奥杰塔心爱的王子违背了对她的爱情誓言,她无法解开诅咒孤单死去的一幕,这个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我知道,她是痛苦的,悲伤的,孤单的,就和被孤立的我一样。
  我演绎不出对爱情的绝望,我却能表现出孤单的悲伤。
  我是骄傲的,因为每一次只要我上台,我知道会有很多人都在看着我,而我只需要尽全力将所有的情感都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让他们察觉到我的悲伤,就够了。
  演出那天,我爸爸妈妈都在观众席,送我来剧院的时候,爸爸告诉我,觉得紧张或者怕了,就看看观众席,我和你妈妈都在那里陪着你。巨来岛扛。
  每当我紧张,我就喜欢偷偷去看观众席,告诉自己那里没有洪水猛兽,也不需要太过害怕,只要将观众想象成只有爸爸妈妈就好了,但每当帷幕关起来我就会有点害怕,听到帷幕后观众的讨论的声音更是怕。
  除了老师,从来没人在后台和我说过话,除了一个哥哥。
  他好像一直对我很好奇,之前排练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过,他总是会微笑的看着我,我没有和他对上过眼神,因为他总是在看着我,我怕回望他会不好意思。
  上台之前,他走过来对我说,加油,我很看好你。
  我对他微笑,然后就看到他自信的走出帷幕,用很温润的声音报出了,下一个节目,芭蕾舞,天鹅之死,表演者,路德中学初二学生,杨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我的名字,我突然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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