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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自流年,爱在永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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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曾幻想过的某种光亮

  “嗯,画像,我的画像!”
  秦易狐疑着起身,看着蓝色撕去包装着画像的油纸,呈现出宁静而忧伤的画像犹如一湖碧水,吸引着秦易的视线。
  “这画谁画的?”秦易不经意地问。
  突然间蓝色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于是故意地想要忽略秦易的问话,装作听不到,以手指轻轻抚摸着画像。
  “蓝色,显然为你画这画像的人很是用心,他像是抓到了你身上某处特有的东西,但我又形容不出来!”
  秦易从床上爬起,他随意而具有客观性的评论让蓝色的心里蓦然而动,李树南的身影骤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是谁画的?是不是某个追求者?”
  秦易从身后抱住蓝色,下巴搁在蓝色的肩膀之上,伸出一只手捏了一下蓝色的耳垂。
  “是李树南送给我的,结婚礼物。”蓝色不想隐瞒。
  秦易想起那天下午见到的那个长相英俊,身形高大且极具绅士风度的男人,危机感再次涌起。
  “蓝色,你不会……对他有着几分不舍吧?”秦易转过蓝色的身子,紧张地问。
  “你还真是说对了,秦易,我在想我和你如果不能再在一起的话,我是会选择李树南的!”
  蓝色含笑而答,答案很真实,这是她在不久前答应秦易求婚时突然间萌生出的想法。李树南的出现在某些方面蓝色觉得很近乎于自己的梦想,她不能否认他的优秀以及所具备的吸引力。
  “秦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在我内心里对他始终有着一种感激,这种感激是你不会理解的,我每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会觉得这是我生命中曾幻想过的某种光亮。”
  恍惚间秦易想起不久前蓝色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的心里一怔,双手握住了蓝色的肩膀。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虚伪而善于掩饰自己内心想法的人,五年空缺的时间让她从一个内敛敏感的孩子蜕变成一个内心极度荒芜却又繁盛的女子。


☆、分离还是分别

  比起以往,她愈加静默,却也更擅于直接的表达。
  “蓝色,你和我是注定要牵绊一生,彼此交付的,所以,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秦易无法忽略自己内心的惊慌,他想要的人静静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他自是最为了解她的,她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女子,对感情的执拗,是不惜一切地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他相信蓝色的心里对李树南存在着某种特别的感觉,但是他确定蓝色只会属于自己,可是为什么,又是什么促使自己的内心这般的惊慌呢?
  胃部一阵痉挛,疼痛袭来时秦易忍不住皱眉,强烈的呕吐感促使他推开蓝色。
  “你又疼了?”蓝色扶着秦易,“秦易,你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这就去看医生好么?”
  秦易摇头,打小就怕进医院,最讨厌就是吃药打针,最怕闻到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
  “我告诉你,秦易,你要是这么不重视自己的健康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蓝色的担忧之情软化了秦易,他只得点头称是,从床头柜拿起手机。
  “我打个电话给医生朋友,约下时间。”
  电话接通后秦易的医生朋友正在外地出差,说一个星期后回来,秦易便约了一个星期后去检查身体。
  打完电话后秦易笑着刮蓝色的鼻梁:“动不动就拿不嫁给我来威胁我。”
  蓝色轻笑着拍开秦易放在自己鼻梁上的手,彼时,他们尚觉得幸福,浑然不知一场生离死别正向他们渐行渐近。
  蓝色在三天后接到主编的通知,让她和另一位同事去北京采访一位知名女艺人的成长出道以及成名的经历。
  要为她撰写一篇自传性的励志故事,因为这位女艺人也是一位摄影爱好者,所以,公司特地派了蓝色一同前往,以便与她有更一步的专业技术的交流,以及能为她拍出理想的照片效果。


☆、分离还是分别2

  秦易开车去机场送蓝色,傍晚时分的飞机,秦易看着蓝色和她同事一道过了安检,蓝色向秦易挥手,并不忘嘱咐:“别忘了明天去医院检查身体。”
  秦易也向她挥手,喧嚣繁杂的环境中给她做了一个口型:“知道了!”
  夕阳是金色的,机翼横亘在金色的云层之上,绵延不断的云层渐渐褪去光华的表象,到达北京已是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他们打车去预订好的酒店,穿梭在一片流光夜景之中,蓝色在这个干燥的北方城市中想起了以往自己的漂泊生活。
  她曾在三年前来过北京,也是为了做一个人物专访,是在冬日的午后,她犹记得北京空气里有着呛人凛冽的气味。
  那是在过往,她有着异常清醒的孤独,不像此刻,她的心里又装回了一个春天,于是,连便这个城市在夜晚时下起的那一场雨都让她觉得格外地清新而舒适。
  她在洗完一个热水澡之后给秦易打了电话,向他说明可能得晚两天回家。因为女艺人通告繁多,时间更是宝贵,但是她还是答应两天后的下午会给他们足够的采访和拍摄时间。
  “蓝色,我很想你,你的远行会让我想起五年前在火车站追着你离去背影的情景,我想等你回来后再带你去见我父母!蓝色,我想你成为我的妻子,那是很多年前就有的想法,一直不曾放下过的想法。”
  “秦易,我会去求你的父母的!”
  他们在这一次小小的分别中感受到了彼此之间迫切的需求,知道了生命不等同于时间,他们余生的日子弥足珍贵,不应再次因软弱蹉跎。
  访问做得很成功,性格淡然的知名女艺人并没有拥有特别亮丽的外表,却以一种超然于世俗的才华和魅力征服了很多人。


☆、明天不能来接你了

  在咖啡馆里,女艺人虽是姗姗来迟却是态度谦卑诚恳,让人心生好感,她谈起以往的困苦经历时却以一种洗尽铅华的释然娓娓道来。很是难得在她的身上并不曾看到浮燥的虚伪和矫情。
  她谈及自己的初恋,她说那是一段人生自在流转的时间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那只是回忆里的片段。
  深刻着,但却已是旧人旧事,没有人能够将世事情缘把握手指间,一段过往能成就一个人的心智,亦能沦落一个人的心智。
  她的话让蓝色一悸,所能忆起的是秦易的脸,还有他的前妻程静,眼角分明突兀的痣,那是午夜的一场梦魇,仿佛带着某种难以预言的宿命,让她不时地感到惊慌。
  做完访问回到酒店,接通秦易打来的电话,蓝色担心着他的病情,在电话里急切地追问:“秦易,你去医院做检查了么?医生怎么说?”
  电话那端传来秦易的低笑声,他安抚着蓝色,语气里有着父兄一般宠溺的口吻:“傻孩子,我没事,医生说是慢性胃炎,以后多加注意饮食,不要太过劳累就行了。”
  “哦。”蓝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兴奋地说,“秦易,访问做得很成功,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回来。”
  电话那头有一阵静默,蓝色的心被无的有沉默揪紧,刚想开口说话,秦易已先她开口:“打电话给你就是向你说声报歉,蓝色,明天一早我就要飞深圳了,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工程面临竣工,要解决的事很多,我怕是要好一阵子不能回来了,明天晚上更是不能为你接机了!”
  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感,她很想念秦易,更想在深夜的航班降落时可以有他温暖的怀抱来迎接自己。
  但是,多年独自一人的孤寂生活造就了她的自主,她是一个内心极度任性,而外表又极度简单的女子。
  “好,那我等你回来!”


☆、只留他的气息

  “好,那我等你回来!”
  秦易还是沉默,隔着几千公里的时空,蓝色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虽然他在笑,但是蓝色的心里感到莫名的惊悸。
  “蓝色,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没事么?”
  “有事,我会不吃饭不睡觉地想着你,所以,你应该快点忙完手上的事早点回来!”
  “真是一个傻孩子!”
  这个晚上他和她在电话里聊了很久,他只叫她傻孩子,如过往心疼她时一般的叫法,带着他内心所有怜悯。
  所以,蓝色在日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里回忆起他一声声如此的叫唤,便觉得对秦易的回忆犹如父亲在梦里喊着自己“囡囡”一般。他将永远不会离去。
  深夜的航班降落在栎社机场,已是初夏,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里有着尘土黏桨的味道。公司派了车来接他们,蓝色在小区门口和同事挥别,一个人提着行李袋回家。
  房间弥漫着属于秦易的气息,他的睡衣扔在沙发上,烟灰缸里还残留着半截烟,新买的拖鞋摆在鞋柜里。
  推开客房的门,里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口袋,蓝色解开口袋看到里面都是秦易为自己购买的日用品,有沐浴乳、毛巾、纸巾、睡衣以及两套高档内衣,还有数套今夏流行的时装。
  打开冰箱门,食物装满了整个冰箱,新鲜的水果、鲜奶、松仁巧克力、法式长条面包,还有鸡蛋、番茄、新鲜的绿色蔬菜……
  嘴角扬起淡淡的幸福,虽然他不在这里,但这又如何呢?他所给予自己的已经足够了。
  当某个深夜你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那个你想念的人虽不在,但是,他却在为他的暂时离开提前实行了对你的照顾。
  有这样一个男人,他可以细微到为你准备日用品,食物和衣服,为此,你是应该感到知足的。
  


☆、人在时间中学会自悟

  公司给了一天假,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母亲打来电话,告知她已离婚,并回到了市郊的老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女儿,如今你可以随时回家来吃妈妈做的饭了。”
  初夏的日光在阳台上跳跃,想起已离开人世的父亲以及如今又要面临独自一人生活的母亲,总觉得浮世如梦,让人兀自沉浸其中。
  在不觉不知中如梦初醒,泪湿衣巾,想要找回的不过是旧时的心情……但是时间姿态优雅,独自流转,并不曾给予人任何的悔,人只在其中自悟。
  犹如母亲,抑或是已在天人的父亲,相信他们自有某种意念,是旁人无法可以揣测的。
  蓝色在吃完一整个长条面包之后听到门铃声骤响,门口站着哥哥蓝天,高大的身形,穿休闲装,笑容可亲,伸出长长的手臂拥抱蓝色。
  “我们去看妈妈好么?”
  “好!”
  蓝天放开蓝色,捏着她的脸,笑意褪去,一本正经地说道:“蓝色,虽然爸爸已经走了,但是妈妈却回家了,而你和我也回来了,我们将不再远行。
  蓝色,你能答应我,忘记过往不开心的生活,将充沛和旺盛的生命力付诸于余生么?哪怕还有困苦,你也会让我和妈妈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么?”
  蓝色用力地点头,开心地笑,她的笑从来不放纵,只有无声的笑意,总是小心翼翼,仿佛怕自己的任意妄为会惊醒了某种宿命的定论,命运多舛之后让她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时显得格外的慎重。
  她从房间里拿了包,转身关门,并不曾发现蓝天的眼里,在面对着她的背影时满含着的无限悲悯和欲言又止。
  这个初夏,一种全新的生命姿态仿佛在悄然绽放,除去父亲的死是她无法弥补的遗憾,生命中曾经的缺失在逐渐向她靠近围拢。


☆、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蓝色在布料市场买了大批的布艺蕾丝,丝绒棉布,放在蓝天的车子里,载向母亲那里,她说,属于她和秦易的家,里面所能用到的布艺她都要自己一针一线亲自缝制。
  母亲有缝纫机,年轻时母亲曾经营过一家缝纫店,她对蓝天说,她需要妈妈的帮忙来完成。
  蓝天只得微笑着帮她将东西放入后备箱,他无法开口,只怕他妹妹的幸福会是游园惊梦之后的一地残红和狼藉,最终会是一场空。
  踏进那个熟悉的小院,只是二楼的小窗户里不会再流淌出周璇的金嗓子了,院子被母亲收拾得干净妥当。
  葡萄架被重新支起,挨着墙角的花草修葺得平整有序,竹竿撑起的衣架上晒着新的被子,有嫩黄色的蝴蝶停立在墙沿上。
  客厅里摆放着父亲的照片,蓝色站在父亲面前静默对望,母亲摆上饭菜,揽过蓝色的肩,对着父亲的照片说:“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蓝天和蓝色都沉默着低下头,母亲继续说着:“有今天这样的生活我心里是满足的,只是蓝色……”
  蓝色抬头狐疑地看着母亲,母亲看了一眼蓝天,欲言又止。
  “妈妈,有什么事情么?”
  “只是蓝色,秦易的父母好像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你有想过放弃秦易么?”
  蓝色摇头。
  “妈妈,我不能。他是我生命中必然要存在的人,失去他的痛将是我难以承载的,有过一次已经够了。他是我一直在探测摸索的路程,之前一直都是黑暗无光,漫长无边的,这一次我已看到了触手可及的光亮,我将倾尽而出。”
  秦易患上胃癌晚期的检查结果是在她要从北京回来的前两天得知的,秦易用十几个小时的沉默来接受这个结果。
  他最终打电话通知了蓝天,三十几岁的两个大男人拥抱着痛哭,人的渺小通常来自于对生命的无望。
  


☆、用你的一辈子来照顾我吧

  “秦易,这样对蓝色太不公平了,你要全面配合医生开始住院治疗,请你给蓝色一个明天,这是你的责任!”
  蓝天陪着秦易在医院直到天黑,他走出病房给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在电话那头当即痛哭,也许,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场变故之后蓝色会对生活陷入怎样的绝望之中。
  秦易和蓝天以及母亲商量过后打算先瞒着蓝色,一边让秦易接受治疗,一边用浓浓的亲情给蓝色做坚强的后盾,母亲更加希望蓝色在得知秦易的病情之前先自行放弃秦易。
  吃完晚饭后,蓝天和蓝色准备回市区,蓝色指着床上的布艺说:“妈妈,周末的时候我过来这里,你教我缝制窗帘,还有被套床罩。”
  母亲努力地展着笑颜点头并目送着兄妹离开,想起蓝天向自己形容秦易病情时候的话:“医生是我们的朋友,他如实地告诉我说,治疗只是为了不放弃一丝希望,但是,从理论上来说,秦易最多只能活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了!”
  蓝色在临睡前给秦易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才接通,听在蓝色的耳内,秦易的声音还是一发既往的温柔宠溺。
  “还没睡么?不早了呢!”
  “秦易,我很想你!”
  “傻孩子,我也想你!只是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蓝色,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那就用你的一辈子来照顾我,陪伴我吧!”
  也许于蓝色来说死亡离秦易实在太过遥远的事情,即使在听到他这样暗示性的话之后,她还是无法思及于此。
  挂断电话之后,秦易懈下伪装,他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万家灯火,心里无限的哀伤。此刻,他只是一个寻常的世俗男子,面对疾病,他怕痛怕死,怕和心爱的人从此永诀。


☆、她是他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他后悔,繁重忙碌的工作量和压力压跨了自己的身体,当身体一次次地在向自己敲着警钟的时候却被自己忽略以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可是,他不甘,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果敢果断,日复一日积累起了无数的财富,他不信自己抵不过身体里的那一颗毒瘤。
  冷静过后他立即接受了医生的建议,进行住院治疗,等待安排手术,他可以为自己提供最为先进的治疗条件。
  只是他心底里仍有不愿承认的恐惧,当医院里的酒精药水味刺激着自己的感官,他蜷缩在纯白的床单里,觉得世事太过残忍。
  他有诸多的牵挂,他有一手打拼出来的房产公司,他是年迈父母的独子,他是四岁女孩的父亲,他还是一个身有残疾女人的前夫……他们是他的责任。
  还有蓝色……她不仅仅是自己的责任,她是自己懵懂的少年时期就想拥有并追逐的女子。这么多年,她仿佛离自己很近,近到她几次三番地差一点就成了自己的妻,可是,她却却又似是宿命刻意给自己安排的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他一直被蓝色吸引,天性里对她有着一种偏执的仰望,在她的身上他能看到自己的另一面,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着某种共性。
  他靠近她,爱上她,并一直在损伤她,近乎残酷地伤害抛弃她,历经百转千回后最终又回复至原点,开始再一次追逐她……
  疼痛整夜整夜地席卷着他,间歇性的呕吐,并带有殷红的血液,他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自己浮肿的脸,有泪水流下来。
  已是深夜,他开始无声地哭泣,抑止性的低泣,一如他沉着冷静的个性,即便是哭泣时他也要保持他一贯的内敛和坚定。
  并没有等到医生的手术通知,蓝天来看他,他们无声地对望,最后他们的医生朋友带着三五个专家医师进了病房。


☆、病情恶化

  “秦易,不管怎样我觉得你应该通知家属。”朋友提醒他。
  秦易冷静地看着他:“晓风,什么时候手术?我要尽快手术,我不能将自己的时间消耗在病床上!”
  “秦易,你要冷静!”蓝天按着他的肩膀。
  “你们没看出我的冷静已超乎了一般的病患了么?”
  秦易开始失控,医生朋友蒋晓风证询着看了一眼主治医师,主治医师姓黄,中年男子,有着职业赋予他一贯的良好素养。
  “秦先生,经我们专家组的商讨后,一致决定暂时不给你动手术了,而是先进行保守治疗。”
  秦易觉得自己有片刻的失聪,他倒在床上,并不清楚医生在最后对他说了什么,蓝天和晓风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给予安慰。
  “秦易,只是保守治疗,不是你想得这般严重,你要知道乐观坚强的心情有利于你的康复。”
  蓝天最后还是自己作主给他父母打了电话,某种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他想提前预知他们好过到时给他们致命一击。父母赶到病房的时候秦易在药物之下刚刚睡着,父母相拥而泣,自是无法接受优秀出色的独子会患上绝症。
  秦父毕竟冷静,要求和蓝天一起再去要求医生能给予儿子最好的医疗条件,他告诉医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散尽家产,只要儿子的命。
  医生只是回复他一贯的职业素语:“我们会尽力的!”
  秦母打了电话给程静,程静带着女儿匆匆赶来,他们围在秦易的病床前,抑止着眼泪怕在他醒来的时候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秦易醒来的时候,听到了程静和蓝天的谈话。
  “蓝天,怎么没看到蓝色,她难道还不知道么?”
  “是的,我们都不敢告诉她,她并不坚强……”
  秦易的心中有伤痕,沉重的疼痛感,是呵,这个傻孩子并不坚强,顷刻间,他再一次感到后悔。


☆、那么多的后悔

  也许,自己早就应该将她放下的,她的美好,原是自己此生无法触及的,他应该自觉自省和她保持距离,如此才是对她最为安全的。
  可是,自己的庸俗和低劣促使自己不愿与她此生只有片刻交集,对于美好的事物自己从来都是有着占有欲的。
  父母看到秦易醒来忍不住悲从中来,说好不流泪,只是如何控制得住?程静拉住他的手,四岁的小女儿只是懵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怯生生地将小脑袋依进父亲的怀里。
  “爸爸,你生病了是不是很疼?”
  “囡囡……对不起。”
  “秦易,你能答应我坚强地配合治疗么?”程静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在秦易面前掉眼泪。
  “程静,直到现在我觉得惟一做对的一件事情便是在知道自己活不久之前选择与你离婚,程静,我在想是不是我这一生太过自私了,耽搁了你也耽搁了蓝色,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秦易,你在说什么呢?这只是一场感情的羁绊,你只是有幸又或不幸地被两个女人深爱着,我想我应该和你说对不起,这些年来,我并没有让你感到幸福,相反地一直成为你的负担和压力。
  但是,我如今已放下了,对生活对感情我都有了新的认识,所以秦易,只要你能好起来,你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和蓝色相爱了,没有人会指责你们,你们也不用觉得欠了谁负了谁!”
  两个人本就欠缺着某种可以维持并凝胶情感的东西,他们握着对方的手,感觉到有些倔强在流失,而另一种质地柔软的相惜之情正在回升。
  蓝天退出病房,心情沉重,从手机里反复地调出蓝色的号码,最终咬牙按下蓝色的电话号码,电话打通后一直没有接起。
  最后他又拨通了小情的电话,果然,蓝色此刻和小情在电影院看午夜剧场的科幻片,手机被落在了家里,蓝天不忍相告秦易的情况,嘱咐了几句终究还是挂了电话。


☆、身后之事

  已是盛夏,秦易在一次次地康复治疗中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越来越接近尽头,每天和蓝色的电话聊天已成为了他痛并快乐着的责任。
  蓝色一次次地追问他的归期,他觉得自己已经快伪装不下去了,也许,是应该为她的将来作打算了。
  是夜,他换下病号服,趁护士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病房,打了的,让司机直奔老外滩。在那家外观并不显眼却有着它独有情调的咖啡屋前久久伫立,最后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此时正是客人最多的时间段,服务员手擎托盘不停地穿梭其中,醇香浓郁的咖啡香夹着新鲜的花香味儿瞬间泌入心脾。
  秦易想,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他所画出蓝色的画像里承载着他的情意和投入,但是,他一直自持冷静地看待着蓝色对他的疏离。
  秦易 想,这个男人的心里必定有着常人难以揣测的善良和繁盛,但是,他又是如此骄傲自矜,清醒异常。
  那个长相胜似混血儿的女孩笑容可掬,她走到他的面前:“先生,欢迎光临!”
  “嗨,你好!”
  幽暗的灯光下李艾深邃的大眼呈浅碧色,她皱眉,盯着秦易的脸认真打量,最后直言道:“你不是蓝色小姐的男朋友么?”
  秦易微笑着点头,他在李艾的眼里看到惊诧,因为他自知自己的身形面貌与之前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他已经很久不敢照镜子了。
  “我想找你哥哥李树南。”
  李艾一怔,像是在思索秦易的来意,最后她一耸肩选择放弃思考,手指二楼:“他应该在楼上,你可以直接上去找他。”
  秦易道了谢,沿着弧形的铁艺扶手上了二楼,入眼处,长宽各十米左右的二楼大厅摆满各式各样的油画,欧式田园复古落地灯沿着罗马柱安放,散发出柔和的光韵。


☆、莫逆之交

  靠窗处设有一个半开放式的小包厢,秦易侧着身子看到里面有四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好像正在商议着什么。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到楼下去等李树南,李树南却看到了他,他低头和那些人低语了向句便朝秦易方向走来为。
  也许是灯光过于幽暗,也许是秦易的外貌较与之前改变太大,也许是李树南从来都没想到过那个叫秦易的男人,那个他以为已经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已经结婚的男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光线幽暗,他步步前行地靠近自己,脸上清瘦的轮廓渐渐明晰,愈加逼真,像是从生命的彼端行来,李树南已有了某种预感,仿佛知道了自己的人生即将面临巨大的改变。
  他们之间于此之前才见过一面,仅是对视过后的匆匆分别,不曾想过会有再见的时候,心照不宣,为了内心深处的同一个女子,他们握手,成为莫逆之交,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那几个人在看到李树南有了客人之后便起身告辞,都是一些绘画爱好者,来到他这里挑选好的画,进行商业买卖。
  他们在半开放式的小包间里面对面就坐,李树南让楼下的服务员送上了咖啡,秦易沉默了一晌过后说道:“我想把蓝色托付给你。”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我生病了,胃癌晚期。”
  李树南端着咖啡杯子的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秦易扯出一丝苦笑,他的眼眶泛红:“蓝色还不知道,她到现在还一直以为我在深圳出差,两个多月了,她一直等着我回家。”
  “你应该要让她早点知道的。”
  “一开始时我是不甘心,不服命,我想配合医生的治疗会控制住病情的,我不想她担心,而现在之所以还不敢告诉她是怕她会承受不住。她是个外表冷静自省,却是内心极度脆弱敏感的人,我担心……”


☆、谁才是最为了解她的人

  “不,你不能再瞒着她了,这对她不公平,若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回忆起你最需要的那段日子里没能陪在你的身边,这将会让她无法原谅自己。
  秦易,你要知道自责和内疚也是具有无限的危害,亦会使人更加沉默孤僻,从此对人世更为缺少安全感。”
  秦易想起那幅画,那天,他对蓝色说,画这画像的人很是用心,他像是抓到了你身上某处特有的东西,但我又形容不出来。
  如今方知,对于蓝色最为了解的人也许并不是自己这个陪着她走过寂寞年少的人,虽然,她曾将她的情感交付于自己,也曾明白她惧怕寒冷和黑暗,想要给予她更多的温暖和爱。
  想起那幅画里所形容不出来的东西其实不是别的,就是渡轮之上,蓝色修长的身形投递在甲板上的那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能看穿她强大心灵,并试图进入她寂寞灵魂的画者将一个真实的蓝色演变成一种幻想,属于他们共同的幻想。
  “我想你能先去照顾她一段日子,在我真的离去的时候让她不致于无所依赖,我希望你成为她的依靠和依赖!”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会选择在适当的时间里告诉她这件事情,否则面对蓝色或面对你我都会觉得良心不安!”
  李树南出现在蓝色公司的楼下时正好赶上蓝色下班的时间,他装作这是一次无意的偶遇。
  “蓝色!”蓝色出电梯的时候李树南迎了上去。
  “咦,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
  蓝色在惊讶的同时也显露出愉悦的神情,想起来,她和他自上次在画像前分别后已有数月未见了。
  李树南微笑着解释:“哦,我来这里办点事,看到你从电梯里出来,上来打个招呼,怎么你在这大厦里上班么?”
  “是的!”蓝色简单地向李树南介绍了一下她的近况和她的工作情况。


☆、真相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李树南邀请蓝色一起吃晚饭,蓝色在考虑之后答应了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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