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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头匠(湘西鬼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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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做完这一切廖叔也累得够呛,脑袋上冷汗汨汨而出,瘫坐在地道:“白日寿就是马婶,她的魂魄被我封在老鸹体内,你赶紧打电话报警。”

  我按他说的话打电话报了警,赶到马婶家经过搜查发现她躲在地窖里,马婶头发落尽,身体瘦弱干尸,一对眼睛闪烁这凶狠阴毒的目光,但却丝毫不能动弹。

  最可怕的是在这个地窖里发现了许多动物以及人的骸骨。

  马婶被带走时她对我发出嘿嘿冷笑,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七天没有吃喝,廖叔身体非常虚弱,喝了点葡萄糖精神状态略好,在警察局,他对做笔录的警员道:“大概是三个月前我就发现周围几个村子里婴儿死亡的状态不正常,当时就知道必有白日寿为恶,但我并不知道修炼秘法的妖人究竟是谁?她附身的动物我也不知,可马头村却并未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我怀疑这个人很可能是马头村的人,因为忌惮我,所以不敢乱来。”

  “但我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否则只会有更多的孩子受到伤害,所以我就诈死,用这种方法将她引出来实施抓捕,串子,你还记得灵堂蜡烛无法点燃吗?”他问我道。

  “记的,当时我、我还以为是你……”我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廖叔道:“那是牛油蜡烛,阴气重时它会发出绿色的阴火,但在阳光照耀下人眼是看不见的,所以有马婶在蜡烛发出的是阴火。”

  我这才恍然大悟,而警员面对这这样一份口供却有些不知所错,出去请示了领导,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魁梧,五官坚毅的便衣走进屋子,他一声不吭将记录本放在桌上坐到我们对面,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了道:“警察同志,如果光是嘴说你可以认为我们胡扯,但这件案子是你们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可没说怀疑这两个字,恰恰相反,我对于你们两做的这件事充满敬佩之情。”

  听了这话我心放到肚子里道:“既然这样我们能……”

  廖叔暗中拍了我腿一下道:“警官同志,如果有事需要我们帮忙,你尽管说。”

  他双眼透出些许赞许的神色道:“这件事呢是我个人这么认为,和局里的其他人没有关系,所以只是咱们三人间探讨的问题。”

  说到这儿他仔细想了想道:“应该是三年前,我当时在市局刑侦科当一名技术员,那年上面拨下来一笔资金,供市局在老地上修建新的办公楼,这当然是好事,大家也挺期待,破土动工那天全局的人都参加了打地基的仪式,但很快就遇到问题了,地基怎么打都打不下去。”

  “你说的打不下去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廖叔道。

  “就是搭不起来钢架,水泥扑下去就会涌出地下水,但不去操作时,挖出的坑穴没有半点水源,事发之后我估计可能也请了类似于风水师这样的人来看过,因为我是做刑侦的,后来去施工现场查看,能看到香炉摆设的痕迹和一些燃尽的烟灰蜡烛,但直到今天那地儿还是没法动工。”

  廖叔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们去现场看看,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是吗?”

  他又想了很长时间,掐灭刚刚点着的烟道:“这件事情虽然一直保密,但在社会上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影响很不好,所以我想如果地基能打下去,对于各方面都有好处。”

  我心里明镜似得,如果这房子真能盖起来,最得好处的当然是他了,却说得如此大义凌然,廖叔并未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他的要求道:“不过这些天我身体太虚,做不了大事儿,你给我三天时间,调理之后我便去现场。”

  “感谢,我叫吴彪,刑警队副队长,你们叫我彪子就可以,是否需要安排你去市里医院调理身体。”

  廖叔摆摆手道:“多谢,但不需要。”

  回到家里廖叔道:“串子,这三天我要行功练体,就麻烦你再守我三日。”

  “您放心吧,担保不会发生任何状况。”我自信满满的道。

  廖叔“复活”的消息自然震动了全村,村里老小排着队来看,我是费劲口舌将他们劝走,本来想抽空研究一下《风门奇术》,结果一个字都没看成。

  三天后廖叔开门出了屋子,整个人神采奕奕,恢复如常。

  去县公安局的路上,我问道:“廖叔,风门奇术里不光是有髡刑的方法,还有一些其它门类的法术,会不会学的太杂了?”

  “所谓风门,是指江湖里用刀混饭吃的人,所以盗术也好、赌术也好,这些行当里的人都与刀有关,自然就是风门里的手艺了,串子,你现在别想太多,廖叔本功还是剃头,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仔细教会你这门本事。”

  找到吴彪,他驱车带我们前往施工现场。

  市局就是灵泉市公安局,项目地址位于民林区和县城的结合地带,虽然工地被铁栏杆围起,但里面早已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几位老人头戴草帽,坐在一处瓠子藤下正在聊天,距离他们身前不远处有一片大坑,就是开挖的办公楼地基。

  走上前一看,里面水泥石块布满裂缝,犹如一块块大砖头,估计是被水连泡带冲弄散的,不过现在坑里干的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土,半滴水也没有。

  廖叔道:“这片地儿是坟地吗?”

  “还真不是坟地,这里曾经是市局的老地,后来市局搬进市区后不久老楼就坍塌了。”

  “也就是说这块地上曾经盖过楼?”

  “没错,五十年代末期就建了市公安局。”

  廖叔没说话穿过护栏进了最近一处快竣工的小高层,说明身份后工地专门派了保安员护送我们上了顶层,吴彪有些不解道:“廖师傅,你看出破绽了?”

  “差不多,站到这块地上我心里就有数了。”站在制高点向施工现场俯瞰,廖叔指着那块黄土地道:“两位看看这块地的地形像是个什么?”

  仔细看了一会儿我道:“这好像是个椭圆形的足球场,而且是特别标准的足球场。”

  “这可不叫足球场。”廖叔忍不住笑道,“从风水上说这种地形叫龟背,但是在咱们这儿就得说是巨龟背了。”

  吴彪对风水很感兴趣,问道:“这有什么说头?”

  “说头太大了,龟背是风水中吉地,但咱们是靠黄河边的城市,所以这种地形就被称为巨龟背,据说大禹治水时曾以巨龟推土填沟以镇海眼,所以如果我没说错这块地下必然镇着一处古海眼。”

  “海眼?咱们这儿可是城市?”吴彪惊讶的道。

  “两码事,大禹治水若非以巨龟驮碑镇住海眼,黄河之水远比泥筑坝墙涨势要快,所以如今靠黄河而建的城市里多少都会有古海眼的遗迹存在,只要填了海眼,盖房建楼就不会受到阻碍了。”廖叔道。

  “那敢情好,我这就……”

  “不过有海眼处必生地龙,若要挖土就得收地龙。”廖叔说这话时眉头略微皱了一下。

  9、八百里骄

  “简单啊,不就是地龙吗?我负责搞定。”吴彪面带微笑道。

  廖叔有些诧异道:“吴警官,你还懂得抓捕地龙?”

  “地龙不就是蚯蚓吗,世界上最大的蚯蚓长约两米,这东西虽然看着恶心人,但其实没有害处,我有信心……”

  “我说的地龙指的是身份不详一种爬虫,类似于蛇的生物,世界上被人发现最大地龙体长超过七十米,重五吨,其力量绞断了一台前苏联产的装甲坦克,这与蚯蚓完全不是同一类的生物。”廖叔道。

  吴彪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廖师傅,咱们可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开玩笑,如果地下真藏着如此巨大的生物?还能不被人知觉?”

  “要不然咋叫地龙呢,咱们脚底下踩着的泥巴地里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世界,里面可能存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生命,就像大海,谁都知道里面肯定有巨型怪兽生存,但真正见过的能有几个?”

  “如果真的可能存在这种生物,这件事不做也罢,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吴彪不失为一个聪明人。

  廖叔却道:“放心吧,地龙虽然体型巨大,但只要指引得当不会对人类造成危害,就像当年营口所谓龙事件,其实就是地龙一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它来到地面空间,但之后便重入地下,只是世人不知,还以为被天收了。”一个惊天秘密被廖叔用轻松的口吻说出。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请问廖师傅有对付地龙的手段吗?”吴彪恭敬的问道。

  “地龙不需要对付,而需要指引,所以看咱们运气吧,如果是一只花冠龙那是你我运气,如果是一只镇地龙,那咱们麻烦就大了。”

  “哦,这两种龙有什么区别没有?”吴彪问道。

  “说白了前者是草食性的,后者是肉食性的,所以引地龙存在风险,你得封锁周边区域,万一出现意外不能伤到无辜群众。”

  吴彪胆子是真大,搁一般人听了这话也就放弃行动了,但他居然答应配合廖叔的行动,并且上报局里,得到同意后便着手实施外围安全准备,现场只留下我们和两个操作挖土机的驾驶员。

  廖叔准备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物品,一堆是由芭蕉叶包裹的水果,一堆则是两扇洗干净的猪肉。

  他用罗盘定了位,在一处土坡上插入竹棍对驾驶员道:“师父,麻烦你们从这里往下挖。”

  机器轰鸣声中,一斗斗的黄土被挖出来堆在两边,几个小时之后便挖出了一个十几米的深坑,随即一股刺鼻的水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廖叔赶紧冲驾驶员道:“成了,到此为止,你两先退出去。”

  两人驾驶着挖掘机退出坑道,片刻之后一股暗红色的泥浆水快速上涨,很快便过了坑穴一半的高度。

  我道:“难怪这地基打不下去,这里蓄藏着地下水源呢。”

  廖叔道:“海眼就是海水通过地下暗道流入内陆的通道,所以必须要镇住,否则必然造成生灵涂炭。”

  “可海眼周围为何会生有地龙呢?”

  “我要知道这个那就是大神通之人了,串子,不可高看廖叔。”他笑道。

  正聊天大坑内冒起一串水泡,接着水位急速下沉,完全退却后只见一片淤泥的泥坑中不知何时被钻出了一个大洞,里面黑幽幽的深不可测,隐约透出水流声,接着悄无声息钻出一颗硕大的青牛脑袋。

  牛头比正常公牛的脑袋至少大了一倍有余,牛角又宽又粗,虽然毛皮上沾满了泥浆水,但阳光下它脑袋闪烁着诡异的暗青色,随后巨牛仰起脑袋看了我一眼,发出低沉的牛哞,震得水珠四起。

  我心里充满了惊讶,但却没有丝毫畏惧,因为水坑里出现的就是一头青牛,非说有不正常的地儿,那就是它脑袋大点。

  廖叔表情却似松了口气道:“万幸是个八百里骄。”

  我听错了字,还以为是“八百里长的蛟龙”,大惊失色道:“八百里长的蛟龙?那也太可怕了,得用导弹打吧?”

  “你听错了,是骄傲,而非蛟龙。”廖叔笑道。

  我道:“叔儿,怪物叫八百里骄?到底是啥玩意,我看就是一头大点的牛。”

  廖叔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八百里骄就是牛。”

  “什么?牛和地龙有啥关联?”我下巴差点没砸到地下。

  廖叔道:“辛弃疾有首《破阵子》词,其中两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头一句里的八百里就是牛的别称,这个说法来自于晋王恺,因为他有一头名叫八百里骄的良牛。”

  “可是地龙、地龙,长成这样也能叫龙?”我道。

  “地龙只是一种生物的统称,它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形态,牛也一样,它在田里才被称为牛,在山中称之为傲天,生于地下便是八百里骄了,王恺良牛与众不同就在于可以祈雨求水,所以古海眼处存在的牛便被称之为八百里骄,因为它能引水而来,也可以驱水而走。”

  说罢廖叔拍了拍我肩膀道:“咱们很幸运,遇到的是一头花冠龙,否则真要大费周章了。”说罢将水果植物摆放在坑道边,巨牛昂起头,湿漉漉的鼻孔噏动几下,之后发出一声低哞,钻破泥土爬了出来。

  只见它雄壮的身材约有两米多高,看起来不比一头成年的犀牛小,但性情温和,吃完东西便晃悠悠的绕着我们走了一圈,驱腿跪倒在地,或许是水里生长的原因,它的尾巴并不像地生公牛不停摆动,而是老老实实贴服在两胯间。

  廖叔用芭蕉叶一下下划过八百里骄的额头,它似乎十分惬意,很快盘卧在地闭着眼睡着了。

  当吴彪再度进入现场,看到一头如此巨大的牛吓了一跳,廖叔却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之后将我们拉到一边道:“明天如果不下雨,早上便可开挖地基,若是见到地下的石龟千万不要动它,想办法将它融入地基中,此地风水将来必定极旺。”

  “这头牛又该怎么办?”

  “这头牛把它放入带“龙”字的山中,可保山中气脉顺畅,物产丰富,但千万不要让牛受到一点伤害,否则你会折福损运的。”廖叔道。

  “明白了,你放心吧。”

  吴彪确实按照师父的交代完成了这些事情,之后官运亨通,一路高升至省厅级干部,当然这是后话不提了。

  办完这件事廖叔问我道:“串子,你想继续回去上班,还是跟着我后面给人剃头理发?”

  “当然是跟着您了,在那种工厂即便是做到总经理又能怎样?无非工资高点。”

  “好,想明白了你就回去和家人把话说清楚,虽然我本事不大,但教给你后某个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兴冲冲的回家将廖叔的提议告诉家人,或许是得知廖叔“死讯”后家人有了反思,所以这次他们没再反对,老爸只是告诫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好自为之。”

  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了廖叔,他笑的很开心,但并没有说什么。

  后来我也问过廖叔,“腥道”的剃头匠手上的本事到底算哪门哪派?因为不可能有门派叫“腥道剃头匠”,这行里的本事应该有出处。

  廖叔道:“非要给这行寻个出处说巫术也行,说道术也可以,我爷爷说世上有一种道叫灵宝道,和先天道基本相同,都是无门无派,讲究清修无为,以天赋灵根为主的一门道学,只是先天道大多是以修长生为主,而灵宝道则专修世上的神奇法术。”

  备注:地龙之说古已有之,世界上的名山大川其下多有暗河水脉,这也是山中泉水、瀑布、河湖的来历,这种水脉一般都是通行千年,是为远古水脉,而远古水脉处大多生有奇特的生物,比如说昆仑山下就发现过巨型的白化巨鳝,花甲巨龟等等神奇生物。而这些生物有多种称呼,有说镇山兽的,有说泉灵的,也有说地龙的。

  所谓地龙出处便是如此。

  10、刺血术

  也许是为了让我家人放心,廖叔在灵泉市租了一处两百平米的门面,他隔了三十平米的地做为包间,其余用做发廊。

  发廊生意也不重要,只是装个门面而已,而我跟着廖叔一门心思的学理发手艺。

  日子一天天过的有条不紊,但很快平静的生活便被一件意外之事打破了。

  这个事情就是有人上门收保护费。

  那天一共来了七个人分为两拨,四个人堵在门口,三个人走进店里,这些人个个长相凶横,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可从来没对付过流氓,心里不免忐忑,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起身走到三人面前道:“请问三位是理发还是洗头。”

  站在中间身材偏瘦,长着一对八字眉的男人阴沉沉的坐在椅子上道:“理发。”

  发型师走到他身后道:“请问老板需要修理怎样的发型?”

  “把我左边脑袋头发剃光就成。”

  我听着都新鲜,也只能陪着笑脸道:“实在不好意思,您说的这个发型我们这儿没人会弄。”

  “不会剃头你们开理发店干吗?我看关门算了。”他态度蛮横道。

  “不就是剃个阴阳头吗?我亲自为您修理。”廖叔满脸堆笑的从内而出道。

  痞子一对狼眼瞪在廖叔身上道:“这话是你说的。”

  廖叔道:“是,既然您有需求,我们当然就要满足。”廖叔这话的弦外之音便是:你敢说我就敢剃。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强硬,我意外之余也有些担心。

  痞子勃然大怒,但怒极反笑道:“好,我就看你怎么剃这个头。”说罢他重重坐在椅子上,带来的七八个小弟一起涌了上来将廖叔围在当中。

  他一点都不慌张,道:“请问您贵姓。”

  “龙鹏。”他梗着头道。

  廖叔先给龙鹏洗了头,接着在他肩膀、后脑勺,头顶心三处揉捏片刻,只见原本满脸怒火的龙鹏表情逐渐变的平静,渐渐地他眼皮变的沉重,虽然强撑着顶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闭上眼,传出一阵响亮的鼾声。

  收保护费这哥们居然睡着了,他手下的人不由面面相觑,表情有疑惑的,有尴尬的,也有不知所措的,就在这时,廖叔一把掐着他脖子,将龙鹏脑袋叉的仰起,反手掏出刮胡刀抵在他的喉咙上。

  虽然喝骂之声顿起,但痞子们齐齐往后退了几步,和廖叔之间保持一定距离。

  龙鹏大惊失色道:“哥们,哪条道上走的。”

  廖叔很平静道:“都是走江湖的飘萍,无名无号。”

  “千万别乱来,咱们有事好商量。”龙鹏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这一刀我敢不敢划下去?”廖叔笑眯眯的问道。

  我也是吃惊不已道:“廖叔,您可千万不能这么做,何必如此呢?”

  “我认输了,钱我不要了。”龙鹏喊道。

  廖叔恍若不闻道:“这一刀我当然敢划。”说罢真的在龙鹏脖子上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顿时就顺着伤口满溢而出。

  廖叔居然将对方“割了喉”,我顿时觉得浑身冰冷,而龙鹏带来的手下也是充分证明了楞的怕不要命的道理,发一声喊,做鸟兽散,把重伤的老大丢在了“敌人的营地里”。

  虽然喉咙被割开,但龙鹏却浑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顺喉咙滴落,我呆呆的看着凶案现场,廖淑对我道:“别愣着,拿桶把血盛着。”

  难道廖叔还准备用这个做“血豆腐”,想到这儿我更是骇异,将脸盆放在龙鹏身下,只见大量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盆里,很快我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像是腐肉的味道,又像皮蛋的气味,总之非常难闻。

  廖叔用手巾堵住他的伤口,在他背上用力一拍道:“起来吧。”不可思议的是“被割喉”的人居然站了起来,龙鹏都晕了,搞不懂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痴呆呆的望着廖叔。

  廖叔指着盛满鲜血的盆道:“小伙子,你烟酒过量,生活没有规律,肝脏已经到承受的极限,而肝生血,所以你体内存在大量不健康的血液,基本都在这里了。”只见盆里的鲜血发暗发黑、飘着一层厚厚的白沫,廖叔说这就是血液无法消化的油脂,气味之难闻自不必说。

  龙鹏这才明白廖叔放他的血是为了给他治病。

  廖叔道:“你平时定有胸闷、头晕、浑身乏力的症状对吗?”龙鹏痴呆呆的点点头。

  廖叔道:“这都是血液异常的症状,放出毒血后,你精神会更好,但千万不要再有伤害身体的行为,否则我能帮你一次,可帮不了你第二次。”原来廖叔是以这种方式给他治病祛毒,我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龙鹏哪还有刚来时的气势汹汹,低声细语道:“是,我、你到底是医生还是理发师。”憋了半天,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廖叔道:“对你来说都一样,说罢他从兜里取了一千块放在桌子上道:“你只是伤了表皮,但应该去医院做个伤口处理,这点钱就算是门诊费用,我可没有十万块给人。”龙鹏哪还敢收钱,老老实实的走了。

  廖叔擦了擦手道:“没事了,大家各就各位吧。”说罢往包间走去。

  我赶紧跟过去道:“廖叔,这又是什么本领?”

  “这个看着骇人,其实属于祝由科的巫医术,也叫刺血术,是巫医老祖张角传给剃头匠人的本事,也算是咱们这行里的本功,本来今天我想用另外的法子治他,但是看面色我就知道龙鹏血液异常,通过穴位按摩将脏血积于一点,在通过刺血术放出体外,这样既帮了忙又震了他,一举两得。”

  我忍不住羡慕道:“廖叔,咱们这行的学问真是太大了。”

  他笑道:“你是耐不住性子想学本事了对吗?”

  “没错,我在您身边就像个购物狂守着一座巨大的金矿,每天走来走去却不能动里面的一分一毫,您说这样的日子还叫人怎么活?”

  这是我这一生用过的最精彩的比喻句之一,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彻底“感动”了廖叔,他点点头道:“好吧,刺血术不算复杂的本事,主要两点,一是下刀准。二是懂的按穴之道。”说罢取出剃刀道:“想要下刀准,双手就得稳。”

  说罢摆上一个大冬瓜,随后闭眼默念咒语,随后手如飞将一颗大冬瓜的皮削的干干净净,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

  廖叔道:“传你一个太平咒,也就是稳你身段的法门,需要用时就在心里默念:收回封闭令,搬去五行山,掘出江河水,捆龙出海滩。四句口诀就可,不过第一次呼法必须斩生公鸡首,生饮其血方可为止,否则再念也就是一段排句。你先把这个练成了,我再教你按穴和分辨血管脉络的法门。”

  “是廖叔,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

  我这还忍得住,出了隔间就跑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只生公鸡,生饮鸡血这件事也没法在家做,于是翻墙进了早已关门的市内公园,在水塘边的柳林中一把拧断了鸡脖子,将流出的血喝的干干净净,血腥气刺激的我胃部一个劲的翻腾,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廖叔交给我的口诀。

  说也奇怪,念完之后肚子里顿时腾起一股热气,接着热气迅速传遍全身,我脑子顿时变的十分清楚,抬起双手稳如泰岳,身形端凝,果然是有奇效的。

  11、养阴棺

  初步告捷,我心满意足的返回理发店,只见店内灯火通明,生意非常好,而廖叔出去有事不在现场,我觉得倦意阵阵袭来,坐在沙发上片刻之后便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惊叫声所惊醒,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跪在店内中央的位置,左手将一只无头鸡尸高高举过头顶,右手握着一条卷成一团,沾满鲜血的毛巾。

  我根本记不得把死鸡带回来,只见身前地板上写满了大大的“华表桂”血字,有横着写的,也有竖着写的,还有斜着写的,但是看字迹毫无疑问出自我手。

  几名打扫卫生的店员满脸惊恐的站在我面前,一副失手无措的模样。

  正巧廖叔这时返回店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字笑道:“大家受惊了,串子从小就有梦游的毛病,没啥大事,卫生我来弄,大家下班吧。”

  店员放下清洁工具,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我刚要开口,廖叔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接着他从我口袋里取出香烟,从不抽烟的他点了一支叼在嘴上,随后他用食指、中指竖着夹住烟,挡在我两身前,烟雾成一条直线,比之上升,他缓缓道:“串子,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一定要实话实说,但不要用大惊、大吼这样的方式说话,你明白吗?”

  廖叔说的极其郑重,我心知出了大事,心里咚咚直跳道:“明白了。”

  “你晚上杀鸡饮血了?”

  “是。”

  你不要过于直白的形容去的地方,大概透露一下就好。”

  “市立公园。”

  廖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串子,你撞邪了,而且还是个大邪。”

  我不免感到讶异,在我想象中,撞邪的人都有很强烈的反应,以至于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附邪祟,可我行动如常,身体也没有丝毫异样,难道仅凭我“梦游练书法”就能断定我撞了邪?

  廖叔道:“也怪我有些话没和你说清楚,在夜晚的阴湿之地斩鸡头饮鸡血,这本来就是招鬼术的一种,鬼是被你请上身的,你知道华表桂是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廖叔道:“华表桂是鬼祖宗的名字,你这次遇到的是个厉鬼。”说这句话时,犹如细线一般的烟雾忽然出现了抖动,扭扭曲曲的向上飘去。

  我暗中倒抽一口凉气,浑身汗毛根根竖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廖叔叹了口气道:“你真是胆大又莽撞,行功练法之事岂可想当然的乱来。”

  “廖叔,我会不会有危险?”

  他想了想叹口气道:“我没有镇华表桂的本事,只能请它离开,但必须是在白天,我尽量保你这一晚的平安,等天亮了咱们再想办法。”

  听廖叔这意思他根本没把握搞定“华表桂”,我不由心中懊悔,真是欲速则不达,但也由此明白了一个重要的道理:越是心急,越容易把事情办砸。

  廖叔弄来一桶淘米水,将我全身浇透,又蒸了一锅糯米饭,撒了一把香灰放在我面前,之后点了三炷香插在饭上。

  (很多小说写人用糯米驱鬼,这是不对的,糯米只能用来拔尸毒,但是给鬼烧的香,不能点在贡炉,只能插在蒸熟的糯米饭团中。)

  做完这一切廖叔盘腿坐在我对面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而我则清楚的看到两种怪异现象,一是三炷香靠右边一枝燃烧的十分迅速,其次虽然天气较热,但我身上的淘米水却是片片结冰,但我却丝毫不觉寒冷,一呼一吸间喷出的白气越发浓郁。

  接着我发现自己双手越来越白,不知道面色呈何种状态,正要扭头望去,廖叔伸手拦住我眼睛道:“不要妄动,你心越虚,附身之鬼对你的控制就越发厉害,就当什么事都不知道,但千万别睡着了。”干坐着着急,我掏出湿漉漉的手机玩贪吃蛇。

  如果有人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鬼”坐在地下玩手机游戏,不知他会有何反应?

  好不容易把这一夜熬过去,廖叔给我准备了一套行头,从脸到手将我捂得严严实实道:“带我去昨天晚上练功的地方。”说罢跨上一个布包带着我出门了。

  进了公园,廖叔问我:“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所在的位置吗?”

  看着一片茂密但却几乎一模一样的河柳群,我脑门子汗立马就下来了,原本进来就很随意,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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