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最后一个道士Ⅱ-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时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以为她会不会是上山采药失了脚掉进了那个水渠里。
当时派出所给的也是类似的结论,说是个意外,第二天钭家人就哭天喊地的把女儿尸体给接回去了。按照当时的风俗,钭笑还没有出阁,年纪又轻,怎么得这丧事都不好办。你说要大办特办,她上有父母,下无儿女,谁给她披麻戴孝呢?你说不办,这么懂事的一个女儿草草埋了老钭铜匠也于心不忍,自觉有愧。
这钭笑的妹妹钭妃那会儿也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正准备参加分配工作呢,一听自己姐姐就这样没了,稀里哗啦哭了一大场。这女人也是个人物,当时就跟家里人商定,以她的名义办,她就是要让她姐姐这个吃了一辈子苦的人最后一程风风光光的。
那个年代没有豪华汽车,没有黑西装队伍,在农村死人,你请的人越多,哭得越敞亮就算是风光了,还有一样就是你得请个道士和尚之类的来过过场子。当时你别说,一个道士队伍请来做个场子可不便宜,管吃管喝管路费,完事了还得给人一个大红包。这钭家姑娘四处跟人打听哪里有道士,可巧了,那阵子最火的道士就属查文斌了,所以这姑娘披麻戴孝的上门找他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葬礼风波(一)
一大早的我刚起床,今天打算去趟县城晃晃买几身新衣裳,二呆自从来的时候就是光着屁股的,虽说瞅着他不顺眼,但他个子比我高,身材比我好,老穿我的衣服总是不伦不类的。还有就是他那样的人我可不敢让他上街,保不齐衣服没买到自己倒丢了。
捧着一碗稀饭我在院子逗狗,呆呆这蠢货看着我就跑,就跟瞅见瘟神似得,我正准备把它堵到墙角上,这时候院子门响了。
“咚、咚、咚!”
这一大早的谁这么勤快的,我想一准是来找我爹的,打开院子门一瞧,好家伙,我一口稀饭刚含到嘴里就给咽下去了。那稀饭可是滚烫滚烫的,顿时我那喉咙就觉得像是几把刀子插进了一半从咽喉顺着食道一路往下滑,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我顺着那院子门就慢慢蹲了下去,估计表情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
“哥,你这是干嘛!”
我面前的是一个身穿孝服,头系麻布的女孩,女孩的眼睛红肿,脸颊上到处都是泪痕,但是这依然掩盖不了她身上那股清纯的本质,是个挺漂亮的姑娘。那姑娘见我手捧稀饭往下倒,便也来扶我,我一手掐着自己脖子,一手端着饭碗连连挥手,我这哪里还能跟你说话啊,就该活活被烫死了。
我估摸着她是瞧出来我有些不对劲了,因为那会儿我已经开始窒息了,再加上食道里的高温,整个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姑娘也不进门,只是在门外朝里喊道:“有人吗,快来人啊,这里有人给噎住了!”
这一嗓子喊完,我爹跟查文斌加那条狗全出来了,这估计也是我爹活了这么大头一次看见有人会被稀饭给噎住,赶紧给我弄了一碗凉水,我连灌了几大口才稍稍缓过劲来。
你说这一大早给我来这么一出,我这心里窝火着呢,哪里他娘的有穿这样来叫门的,这不是存心给我触霉头嘛!我把碗往查文斌怀里一塞就转身对那姑娘道:“你哪家的啊,懂不懂礼数的啊,穿一身孝服跑我家来干嘛啊。这大清早的,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我这么一吼那姑娘也有点傻眼了,她上下自己一打探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估计也意识到自己穿这样来的确不妥,农村人那是很讲究这些东西的,被我这么一说,她也涨红了脸接着就给我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道:“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我出来急了,真的对不起。”说着说着她就跟那哭了起来。
“哟,这姑娘咋穿这样啊。”这会儿我妈也过来了,一瞧这场面赶紧出去拉着那姑娘的手道:“你别哭啊,这多不吉利啊,你要是遇到事儿了就说,咱能帮的就不含糊,来来来,先进屋再说。”
那女孩倒也倔强,我妈拉她她反而摆手了,然后竟然就跪下了,用手抹了一把眼泪道:“叔,婶儿,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年轻不懂事儿,多包涵。”
我爹和我妈对望了一眼,我妈赶紧去扶她起来,谁瞅见这样的姑娘不心疼,再说这姑娘看着就是一柔弱女子,不料那姑娘又拒绝道:“婶儿,我不进屋,怕给您家带晦气,我这是来找个人的。”
我妈还是把她给扶了起来道:“有话你慢慢说,别跪着,我们也受不起啊,你要找谁啊?”
那女孩子瞧了一眼我爹道:“我来找一个姓查的道士,叔,是不是就是您啊?”
“噗”得一口稀饭从我爹嘴里也喷了出来,一旁的查文斌弱弱地说道:“我有那么老嘛……”
这姑娘便是钭妃,钭笑的妹妹,一大早的就来我家闹了这么一出。查文斌是个什么人?别说这么一梨花带雨的姑娘来求了,就算是隔壁老王来了都好商量,他就是一烂好人,只要是老百姓有需求,他就去,活脱脱的一当代雷锋。那时候我还跟他打趣呢,你怎么不去入党啊,当然了组织是不可能接受他这样的宗教份子的。
说起来钭笑跟我也是同学,再一个发现她尸首的时候我也在场,钭家大女儿的美名在我们当地算是有口皆碑的,谁不在背后议论她那命苦。既然查文斌去了,那我也就跟着去了,看看能不能帮点忙,当然了那个二号也就被一同让我拉去做了苦力,这回他一反常态的居然同意了。
钭家在上安村,离我们也有七八里地,这姑娘一早是走过来的,我们这三男一女走在路上好些人指指点点,一个披麻戴孝的闺女后面跟着三男人。认识的知道这是请道士去了,不认识的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到了她家我也是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前听说过钭笑家庭状况不是很好,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解放后上安村,洪村,还有一个下安村,我们都是属于同一个公社的,属于同一大队管理,后来分田到户了,人口也多了,这三个村又重新各自划分开了。当时公社里有一个集体农场,牲畜都是集中管理的,就落在了上安村,因为这里是三个村正中的位置。在那里,公社修了一个大院子和一排屋子用来关牛,其实就是牛棚,用黄泥巴或着稻草垒的土墙,屋顶起初是用茅草盖得,压根就不能住人。
公社解散后,这屋子当时就成了村里的集体资产,钭家是外来户,逃荒过来的。在我们这落了脚之后就买下了这个牛棚,老钭还是光棍的时候挑了两间还凑合能住的稍微翻盖了一下就成了自己窝了。后来有了娘们生了孩子,又把隔壁那两间缝缝补补了一番,我一走进去就瞧见那地上的坑就跟炮弹炸过似得,一个连着一个。屋里的灯也很暗,潮气很重,钭妃的脸上被盖了一层厚厚的黄表纸正躺在门板上,身上还盖着一层破被子,说实话,她那尸体变形的程度的确很难给她换上新衣裳。
屋里没几个人,外面院子里倒是挤满了,那看热闹的人都排到公路上去了,好些个男人蹲在院子外面的田埂上三三两两抽着烟,一见钭家小闺女带回来几个男人又顿时热闹了起来。
谁让那年头查文斌挺红呢,他一进屋,呼啦的就涌上一群,那个年月没啥娱乐项目,来个道士做法的场面不亚于过去在农村里搭个戏台请戏班子。老人小孩谁都来瞧,我一个劲在外面咋呼试图控制一下场面可根本不管用,倒是查文斌进门之后利索,“咣当”一声抬脚就把门给踢关上了,我知道他那是生气了。
按照我们那边的规矩,村里有人出了丧事,家家户户都是要过来帮忙的,可是钭家确实例外。
因为钭家是外来户,在本地没有任何亲戚,老钭又常年在外谋生,他媳妇还是个疯婆子。家里条件又不好,看不起穷人这回事在哪个朝代都一样,别以为新中国真的就让穷人翻了身,不信你让穷人去饭店吃一顿不给钱试试,谁会理你。
查文斌进去了也不过就两分钟吧,“哐当”一声,又是一脚门被踹开了,出了门之后的查文斌脸色铁青,我正在那疏散人群被却被他一把拉住往后一拖,他冲着那些围观的人就喊道:“老钭家还算不算是村里人?”
有人回答道:“他不是,他是开化佬。”
查文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冲着那搭话的中年男人就扔了过去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瞧瞧,这是人的户口本,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他是上安村七组14号。”然后他又冲着人群大喊道:“老少爷们,叔叔婶婶,咱这几个村哪个敢说自己不是外来的,哪个敢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人家现在家里有难,这姑娘才跟我一般大的年纪,苦了一辈子还没熬出头就撒手人寰,谁看得下去这个眼?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的算一把,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咱也让钭笑姑娘风风光光的走,不枉为她在这世上也感受过点人间真情。”
“你谁啊?”这时刚才那搭话的中年男人估计被查文斌扔本子那一下弄的很没面子,上来一把就推把查文斌给推的往后一倒。这毕竟是庄稼汉子力气还是大,查文斌哪里吃得住,那男人又跟着上前一把揪住查文斌的衣服道:“哪里来的狗汉子在这里冲老大,人五人六的喝三到四,你也不去打听一下,我们上安村几百户人家,哪家做事他们钭家出过一份力。天在做,人在看,什么叫做礼尚往来不懂吗?如今钭家出了事,凭什么要我们来帮忙,你给我滚一边去!”
就在那人的唾沫星子横飞在空中的时候,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从我身边闪过,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无比敞亮的耳光声,“啪”得一下,那人被扇得当场眼冒金星鼻青脸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揍了,刚从地上爬起来准备骂人,嘴里才蹦出一个:“妈的个小畜生……”
我想那个人一定很后悔他为什么选择在今天闹事,大概他以为自己是本村人可以横两下,可是他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遇到了一个错误的人,因为那个人的眼中绝不会有下手轻重的说法,在他的眼里,只有死和活!
结结实实的一脚,那是一双属于我的皮鞋,尖头的那种,狠狠得从下往上踢到了那人的下巴上,我听到了骨骼的崩裂声,我也看到了牙齿混合着红色的液体在空中飞行,划过了一道接着一道美妙的抛物线……
第一百四十四章葬礼风波(二)
“老二……”我呆呆地看着那个从我身边默默走回去的男人,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二呆可以这么帅。
众目睽睽下揍了人,你是外来的,他是本地人,这你还想什么事儿都没有?中国的农村是非常讲究邻里关系的,一家有难,八方支援。只是转瞬间我们三个就被包围了,愤怒的村民把我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空手的,拿砖头的,拿木棍的,拿菜篮子的,男女老少对我们进行了滔天般的各种问候,浙西北人骂起人来也不是含糊的。这里地处偏僻,民风彪悍,那哥们估计在他们村里也还是有点江湖地位的,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给打成这样哪里还会罢休。
我反正是没看到那人起来,被二呆一脚踹了过后当即就昏死过去了,满嘴的鲜血估计伤得不轻。几个小年轻一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其中一个穿着牛仔褂的小伙比较强悍,手里拿着一根自来水管当头朝着我们就冲了过来,你说打架这事儿我也老干,一对一吧得看对手体格,一对上百我自认为还是投降比较靠谱。
那小伙一根钢管抡得“呼呼”作响,夹杂着一阵风声就好似某位武林大侠在这一刻附体了一般,嘴里吼着问候别人爹妈的脏话朝着二呆的脑袋瓜子上就闷了下去。这一下要是给砸着了,不死那肯定得躺下,现场已经完全失控了,我被另外几个人住着胸口根本脱不开身,那些个大妈的爪子在我手臂上,脖子上就挠啊。查文斌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好在他形象好,这一带认识他的人还挺多,只是被人架住了,还没挨揍。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扯着嗓子喊道:“老二,快跑!”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如果抡钢管的小伙是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高手,那么二呆就是出现在玄幻小说里的那种半人半神的品种。这人和神总得还是有点差距的,电光火石之间,那棍子眼瞅着就要劈到他脑门上,二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听“蹭”得一声,一道黑色的影子在那小伙面前划过,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看见过这么强悍的人物,等他回过神来,他手中那几尺长的钢制水管就剩下自己拳头里攥着的那点东西了。
二呆出刀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人们后来都传说他是某某山里某位修炼的大师弟子,是不出世的高人。只是一刀,寒月的光芒闪过,犹如砍柴一般将那钢管就给削成了两截,可怜那小伙因为惯性还在往前,二呆身子轻轻一侧,那小伙便贴着他的脑门滑了过去。
要以为二呆就这么放过他,那么二呆也就不是二呆了,我发现这家伙不仅不讲理,而且绝对的心狠手辣。他只是伸出脚轻轻那么一绊,可怜那小伙便整个人开始腾空,在空中飞跃了约莫二米远后重重的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那老钭家的门口原本是养牛的,有个石头雕成的大水槽,就搁在院子里,可怜那小伙的门牙重重的磕在了那水槽上,他这是想比比黄岗岩和人骨哪个强度更大嘛,“咔”得一声,那门牙当时就给崩飞了。
反观二呆,他好像根本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反倒是蹲下去轻轻擦了擦那双尖头皮鞋,只因为那上面有一点点灰。对了,我还忘记说了,二呆这个人特别爱干净,除了自己每天打理外他还会给他兄弟呆呆也洗个澡。
老二的出手是极具震撼性的,一眨眼的功夫对方连挫两员大将,瞬间提升了我方的气势。在敌众我寡的局面下,要的就是这种狠劲,擒贼先擒王,枪打出头鸟。果然,对方被二呆的这番下马威给镇住了,一时间现场变的鸦雀无声,就连我都被人给放了。
我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还抽空打理了一下被破坏的发型,屁颠颠的走到二呆身边伸出一个大拇指道:“老二,你真牛掰,有种!”
我以为一个高手的突然出现真的可以击倒一群人,可是我错了,当你陷入包围的时候,最聪明的方式就是等待救援,而且是不要反抗的等待救援。
突然对面人群里有人喊道:“砸死他们!”接着,空中飞过来无数拳头大小的各类鹅卵石,人近战打不过你,可以远攻啊,劳动人民的智慧永远不要被低估!
好家伙,这一顿石头雨下得我是抱头鼠窜,我以为二呆还会在那里装酷的,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他娘的第一个就冲进屋子里躲了起来,他是被我叫做二呆,可不代表他真的是呆啊。就在这时候,钭妃姑娘站了出来,就着那一阵石头雨“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往那地上重重磕了三响头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阿姨,我姐尸骨未寒,我娘又是个病人,你们今天是在这儿看笑话也好,同情我们也罢,好歹让我们把人给出了殡再要说法也不迟,今天这事儿就算是晚辈求求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若是不嫌弃的就留下搭把手,粗茶淡饭的也能凑上几桌。”
钭妃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没有一滴泪,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的从口中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女人当真是能屈能伸,颇有点大家风范,我倒是看走眼了。
这女人出面终究是比男人暴力要好得多,场面暂时算是安顿了下来,可毕竟是二呆伤了人,对方有几个不肯罢休的四下一挑唆,对面“哗”得一下就给哄起来了,那架势分分钟就要踏平了钭家大院。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爹来了,不光他来了,我们村的都来了!那家伙那场面,那真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刀枪棍棒,呐喊滔天!
咋回事呢,有人给我们村里打了个电话,说是洪村的在上安村叫人给围了,我爹恰好在村里办事呢,村长就问谁啊,对方说好像有一个是你们那夏老六的宝贝儿子。怪怪,这下可好了,我爹知道自己儿子被人围了这还了得,当时就在村里用大喇叭喊起来了:“洪村的老少爷们听着,咱洪村的人让上安村的给打了,我们村是好欺负的嘛?带把的都跟我在村口集合啦!”
就这么一招呼,那还有的跑,我爹本来就是民兵队长,直接打开弹药库啊,什么五六半、三八大盖全都呼啦啦弄出来了,还有一帮子人背着老套筒,自造火铳,猎枪啥的也来助阵了。再不济的,拿上砍菜刀,还有在田里的就直接抄着锄头扁担一家伙全来了。百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的就杀向了上安村,刚进村口就果真看上安村的人在那叫骂呢,这家伙,我爹当即对天就“啪啪”放了两枪,刹那间,对面的啥屁话也没有了。
啥叫横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他就怕不要命的!人都是一样,谁的拳头硬就是谁的理,自古咱农村都是这样过的,洪村别的不行,要说团结那是一等一的,何况是我爹亲自出马。当年一人打跑红卫兵的夏老六是什么样的人物?打过仗,开过枪,手里见过血,脚下踩过尸,他会让他儿子被人给欺负咯?
就这么的,不到一根烟的功夫,整个上安村的人全都用手抱着脑袋在地上蹲着,你再横你横得过枪?
当时上安村的村长也赶来了,他怕啊,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他是第一个被撸掉的。这家伙长得就是肥头大耳,手里拿着两条烟急匆匆的跑过来给洪村的爷们一个个的点烟问好,一圈发下来再点头哈腰的到我爸跟前说:“哎哟,老夏啊,你看这闹的,不就是孩子们打架么,咋把大人给惊来了,这不说出去让人笑话吗。”
我爹那人说话也是不客气的,张口就来:“老李啊,我说你们上安村的人欠教育啊,这么多人来瞅一个小姑娘家的笑话,人家今天是家里死了人还往人锅里拉屎啊,你这村长是怎么当的啊?你这村长干不好不要紧,明儿换个能干的就是了,我这闹笑话不要紧顶多也就是人多欺负你人少,但你这笑话脑出去又怎么算呢?”
那村长被这话给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那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只好寻那蹲在地上的人出气,一个劲地在那又踹又骂的,我爹过去拉住他道:“好了,老李啊,你也别气了,今天这事儿算是给他们个教训,还有,你们上安村不是没人嘛,不要紧。”我爹拍了一下胸脯对着身后那上百洪村的村民说道:“我们洪村有人!你们上安村的人良心叫狗吃咯,我们洪村来替你们遮羞来了!来啊,给我回家去办东西,挨家挨户出两个人头给这姑娘家帮忙,叫人体体面面的走,你们家里有吃的就拿吃的,没吃的就拿钱,我们少吃一顿饿不死,来帮忙的全都自己带饭,咱就让上安村这帮狗杂碎看看啥叫做人!”
顿时,身后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掌声,一片叫好,这一下可把上安村那帮鳖孙给整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个脸叫彻底丢了个精光!
第一百四十五章要死很多人
撤退的时候,我爹看着对面还有俩人躺着呢便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起初对面没人敢搭话,谁不怕被揍啊,这场面那肯定是枪打出头鸟没跑的,我爹转了一圈对我指指道:“你干的?”
我两手一摊道:“您还真看得起我,我有那本事?”我转身指指那个在墙角独自一人欣赏风景眯眼养神的二呆道:“他干的。”
“一个人?”我爹有些不相信。
我点了点头回答了他的疑问,他立刻显得很开心的样子说道:“好样的,打得好,有种!”然后他一把搂住上安村的村长老李说道:“这个把人打伤了终归是我们不对嘛,人赶紧的送医院去,该看病看病,该花钱花钱,不过你看我们洪村也不是不讲理。这样吧,我私人兜里还有两块钱你拿着给他们,领着上医院去。”说着,他还真就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来往老李的手里塞,老李连连拒绝道:“不敢拿不敢拿,这事儿是他们找茬在先,被那小兄弟教育的很对嘛,怎么的我这个当村长的没管理好是我的错,所以啊,这医药费什么的都由我们村里承担。”
我爹把嘴一咧道:“那怎么好意思嘛!”
那老李又说道:“还有,这个钭家的丧事我们村也管了,我这就立刻派人去安排。”
“这事就不捞您操心了,您这村里的人心不诚来烧的纸钱怕人是收不到的,我们洪村这场事儿就接下了,这姑娘本就是死在洪村的。还有一件事老李,回头呢你最好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咱们呢把这姑娘的户口给挪挪就放到咱洪村去,从此以后这钭家就是我们洪村人了。”我爹说道这儿把话音拉高了几分道:“往后谁再敢欺负钭家人就是和我们洪村过不去!”
“好……”洪村的那群爷们顺势就跟着一片大吼,吼得上安村的那群鼠辈一个个硬是低头不敢喘粗气。就这么的,不到半天时间,钭家大院里人气冲天,搭棚子的搭棚子,洗菜的洗菜,上山做坟的做坟,油盐柴米全都是从各家各户自发带来的,连筷子都没用钭家人一双,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洪村就立下了这么个规矩,以后谁家有红白喜事,一律自带。
老钭是个老实人,去年去江苏的时候路上遇到暴雪,脚给冻伤了,自打那以后这个家就是钭笑维持,钭笑走了,那钭妃哭的更个泪人似得,谁不说这一家姐妹俩都是苦命啊。
钭笑死了都有十几天了,按理是该马上下葬的,可是查文斌认为既然头三天也过了,这钭笑就从回到家里起开始重新计算,于是决定还是大摆三天。男人们下午去砍回来了木料晚上木匠就连夜赶工在院子里打棺材,还在打后面,前面的已经在给上油漆了,人多力量大在哪里都行得通。
因为那尸体已经高度变形,查文斌本来就打算这么入棺算了,可是钭妃不干,她拉着查文斌的衣袖哭着说道:“我姐这辈子就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不能让她走了还这么委屈,这个澡我亲自给她洗。”
当时的丧礼传统富者有五领三腰丝绸到底之说,即上衣为五件,下裳为三件,都是丝绸制,内里用的是则是棉。穷人家再不济,扯一身便宜点的寿衣也是有的,唯独有一点,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一定不能随着下葬,而是要全部收集起来堆放在马路边烧掉。
当时的条件普遍是不好的,好在浙北自古就是丝绸产区,杭嘉湖平原一带,尤其是湖州地区的丝绸是闻名于世的。于是连夜的我赶去县城买衣服,顺便还给二呆那货买了几件新衣裳,查文斌则留在现场,晚上的时候他才是主角。
先是叮嘱打棺材的,这棺材可是有讲究的,一口好棺材木料先不说,单就板的数目就是极为讲究的。普通人家的棺材一般用杉木为主,可杉木的坏处是不易防虫,容易腐烂,所以这钭笑的棺材用的乃是香樟树,香樟天生就驱虫功效,木头又硬,绝对是棺材的上好料子。
料子冲成板,查文斌也是叮嘱工匠按照最高规格的对墙打法给她准备的,用对墙棺得用十块木料,棺材底三块,棺材盖三块,两旁各是两块,头角各两块,总计十块缺一不可,多一不可。这叫做头顶三清照,剩下三殿躺,金刚四大护身王!棺材的里面除了底座之外全都刷上深红的朱漆,木头和木头之间不用一根钉子,全部采用榫头相连,缝隙就是刀片你都插不进,这等的手艺除了徐鲁班之外,整个浙西北决计找不到第二人!
有了棺材,就可以点灯,人不入棺但棺不可缺!有棺无灯,那是黑棺,油灯两盏,一前一后,前照黄泉路,后亮回头路。查文斌特地给钭笑多加了香油,那灯芯的捻子也给特地加长,照的就是一个亮堂。
搬来了一个大桌子,桌子上蜡烛两幅,香炉一副,碗筷一副,各有一碗夹生的那是倒头饭!饭上有啥,生鸡蛋两枚,鸡蛋顶上再放铜钱各一枚,这叫做孝钱,有子女的完事后这钱要一人一枚拿着,一辈子都不敢丢,这是那人死后给你留下的最后一笔。当然了,这钭笑的自然就留给了钭妃。
棺材前面有一口大铁锅,纸钱就在里面烧,钭笑尚未出阁也未有子侄,于是这烧钱的事儿查文斌就交给了一群跟随大人来帮忙的孩子,一个孩子给几块糖,糖吃完就进去继续烧,烧了领糖,如此反复,把那大火烧得旺旺的,一点也不丢人,热闹得很!
到了六七点的光景,钭妃在几个胆子大的妇女帮忙下把钭笑的尸身给抬进了屋子里洗澡。这洗澡水得用河里担的,要给她梳头打扮,这叫做小殓。梳头有讲究,有大娘在一旁指挥:前面三下,后面三下,嘴里得念道:“数数三升。”这是要告诉对方,您得走了,要走就快点走,别留恋,早点投胎来世好做人。
据后来说,当时送进去洗澡的时候把那被子一掀开,几个人当场就架不住了,那叫一个惨,哪里还看得出人形,就这样的,钭妃硬是一步一步的轻轻擦拭过去,给她姐身上那层厚厚的尸蜡擦的一干二净,她说:“我姐爱干净,只是家里没条件给打扮。”又从外面借来了胭脂口红,眉笔香粉,硬是给她姐重新画出了个人样。
这个澡洗了有足足两个多时辰,一直等到我从县城里赶回来,五件丝绸上衣,三件裙子,两双鞋子,两双袜子,连带着脸盆牙刷毛巾我一并都给置办齐全了,反正别的姑娘家用到啥的我一样不少全给照买了双份。东西全都放在一个竹匾里,竹编里还有一个案头,里面是要上香的,香炉边还有一个油碗,碗里有七根灯芯,要全部点亮,我们叫它七星灯。
洗完澡,竹编被个老妇人给送了进去,钭妃一边哭一边给她姐换衣服,就在这当口钭妃发现问题了,原来她姐的吱嘎窝下面竟然有一个黑的洞,那洞得有大拇指粗细,这家伙可把她给吓坏了,当时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也不知道找谁好了,一下子就拉住了查文斌道:“我姐,我姐,我姐她不对啊!”
查文斌以为诈尸了,顺手抄起身边的家伙事就喊道:“让屋里人都出去。”
“不是,”那钭妃急了,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干脆拿起自己做比划了:“我姐这里有个洞!”
当时稍有点敏感的人都意识到不好,左边吱嘎窝的位置靠的那是心脏啊,你说这里怎么会有洞呢,那钭笑的尸首难道被什么东西啃过?可是那又是女尸,查文斌一男的不好意思进去看,不料钭妃一把拉着他往屋里一钻,查文斌硬着头皮跟了进去,还好,那钭笑的衣服已经穿的差不多了。
“你看!”
查文斌蹲下来一瞧还真是那样,那个洞很明显是被外力穿透的,那这样看来钭笑的死难道并不是一个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这就不能下葬啊,得闹明白了是咋回事,查文斌立刻出来找我道:“尸有问题,你要不明天再去一趟派出所,要他们重新做个尸检,我估摸着他们是嫌这尸不太好也压根就是糊弄了一把。”
这时二呆那个货不知道从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