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归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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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妍问：“还有什么特征？交给关诺，应该会有新的范围。”

　　　　关政反问许久妍，说：“那你觉得呢？说说看。”

　　　　许久妍认真的想了一下，说：“凶手虽然留下英文密码，但是他的学历不一定很高，就像你说的，他应该在栗山附近居住。他应该不是在家里处理尸体，而应该是在屠宰场这一类的地方。”

　　　　“没错，八九不离十。”

　　　　“那我们怎么办？”

　　　　“再去屠宰场。”

　　　　关政立刻带着许久妍又去了屠宰场，经理一看见关政，就觉得心好累，关政看着经理的一脸不乐意，笑笑说：“其实我也不愿来见你的，只是想去你们的冷冻库、会计室和监控室里看看。”

　　　　经理把钥匙递给关政，说：“你们自便吧，我还忙。”

　　　　关政拿着钥匙，去了会计室。会计室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会计，关政打量着那个人，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关政笑了一下，对那个会计说：“我想看一下你们存贮录像带的地方。”

　　　　那会计站起身，扶扶眼镜，挠挠脖子，说：“哦，在这里，这个立柜里面都是。”

　　　　“谢谢。”

　　　　许久妍仔细看了看，说：“没有被撬的痕迹。”

　　　　关政点点头：“看这个。”

　　　　关政拿起棉签，把锁孔处的油状物取下来，闻了闻，说：“和钥匙上的那个一样，应该是凶手的东西。”

　　　　许久妍有点小激动，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关政转过头，问那个会计：“那个，这个录像带谁能接触？”

　　　　“我们经理，哦，前几天这个柜子的锁头坏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没有跟别人说。”

　　　　关政看看许久妍，说：“看来这件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关政和许久妍出了门儿没多久，老尤打来电话，说：“政爷，报告出来了，主要成分是盐酸氮芥，治疗白癜风，或者银屑病等皮肤病的药膏，具有极强的副作用。”

　　　　“行，我知道了。”关政挂了电话，一脚油门往屠宰场的方向驶去。

　　　　许久妍问：“到底怎么了？”

　　　　“报告出来了，钥匙上的药液是盐酸氮芥，治疗银屑病的，刚刚那个会计，一直在摸脖子，我还以为他是紧张，原来是银屑病引起的头皮瘙痒。”

　　　　许久妍满脸期待地问：“那这个会计就是凶手？”

　　　　“这还不好说，刚刚他就一直在收拾大行李袋，应该是回来拿东西的，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第三十六章　以卵击石

　　　　关政一路飙车，没几分钟就到了屠宰场。

　　　　关政和许久妍走下车，刚好看见那个会计开车出门。

　　　　关政招手让会计停车，那会计没减速，反而一脚油门朝着关政冲了出去，关政赶紧躲开，喊道：“赶紧上车！”

　　　　关政和许久妍立刻驾车去追，关政和小会计玩起了漂移，街道上的车来来往往，两个人开得飞快还要小心翼翼。

　　　　“让李崇阳立刻联系交通部门，封锁南沂市东站的所有省道和国道进出口，过往车辆一律排查。”

　　　　“好！”

　　　　许久妍立刻打给了李崇阳：“封锁南沂东站的省道和国道，能进不能出。”

　　　　“好，我马上交给关诺去办，你俩要不要支援？”

　　　　关政急了，说：“你说要不要？立刻马上，上三环清宜大街由西向东路段，还有大概五分钟到中华路，争取在他之前截住他。”

　　　　李崇阳点点头，说：“我马上找特警队支援，你再撑会儿。”

　　　　“费什么话，赶紧的。”

　　　　关诺听着特警队三个字，心里乱跳起来。李崇阳自然知道关诺的小心思，装作很急的样子，边往外走边对关诺说：“关诺，电话你听见了哈，情况紧急，你去特警队找林队长，让他协助我们特警队去出个任务。我还要赶去救你哥呢，交给你了啊！”

　　　　关诺惊讶的指着自己：“什么？我？”

　　　　李崇阳转过头说：“阳子哥我可是很懂女孩的哦！尽快哦，不然你哥就要挂了！”

　　　　说了一半，李崇阳已经飞了出去。关诺没敢耽搁，在内部通讯录上找到了黎韶研的办公室电话，打了过去。好一会，才听见黎韶研的声音：“喂，你好，南沂市特警大队。”

　　　　关诺愣了一下下，说：“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关诺。”

　　　　“你好，有什么能帮您的？”

　　　　“我们在追查一起杀人分尸案，嫌疑人正驾车前往南沂东站，试图离开南沂市区，望得到特警大队的协助。”

　　　　“可以，请报告你的位置和相关的封锁具体位置。”

　　　　“我在南沂市公安局，根据警员的指示，需要封锁的是南沂市东站，国道６０１的入口以及南新高速的入口处。”

　　　　“没问题，预计十五分钟之后赶到南沂东站，希望能在清宜大街与您汇合。”

　　　　关诺点点头，说：“好！”

　　　　关诺挂断了电话，立刻驾车去了清宜大街。

　　　　关诺心里揣着小激动，十几分钟的路程，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关诺远远望见特警的车辆，心跳的越来越快，关诺跟在特警的车队后面，不知道是黎韶研给关诺的安全感，还是特警让人觉得踏实，关诺明明是要去抓凶手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

　　　　特警的车队稳稳地停在南沂东站，黎韶研下了车，组织队员们把路障设好。

　　　　特警，就是帅！关诺仔细的理理刘海，才下了车。

　　　　黎韶研有几分呆呆的看着关诺，这个女孩，很像一个人。

　　　　关诺试探的问：“黎队？”

　　　　黎韶研回过神来，说：“不好意思。”

　　　　关诺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黎韶研看看关诺的白衬衫，问：“会用枪么？”

　　　　“会，不过我觉得不至于吧！”

　　　　黎韶研依旧是面无表情，伸手拿过防弹衣和一把５４手枪，说：“给你的，注意安全。”

　　　　关诺接过手枪和防弹衣，黎韶研看着关诺笨拙的样子，把步枪挂在脖子上，解开防弹衣的扣子，套到关诺的身上，然后抬起关诺悬在半空的胳膊，把粘贴贴好，然后细心地帮关诺把枪系在腰间。

　　　　关诺惊讶的看着黎韶研，黎韶研有几分尴尬的说：“对不起啊，习惯了！”

　　　　关诺不禁对黎韶研多了几分好奇，给别人穿防弹衣是一种习惯？关诺的心里难免有几分别扭。

　　　　没一会儿，大家就看见了一辆横冲直撞的轿车朝封锁线撞过来。

　　　　黎韶研拉开车门，坐上特战车，丝毫没有畏惧，然后一脚油门撞过去。

　　　　关诺瞪大眼睛的看着两车相撞的场面，关政在不远处看见特战车的走向，立刻向右侧猛打方向盘，用点踩刹车的方式，把车强行停到了马路右侧。

　　　　与此同时，会计的小轿车出于本能反应，面对直来的特战车往右拐过去，黎韶研卯足了劲，往右角撞过去。

　　　　微弱的小轿车和坚硬的特战车撞在一起，撞了个稀巴烂。

　　　　众人惊讶地看着三辆车横七竖八的停在道路上，特警队员们赶紧过去控制住会计。

　　　　关诺没犹豫，冲到特战车旁，拉开车门，黎韶研有几分诧异地看着关诺，然后扶着车门下了车，关诺问：“你没事吧？”

　　　　黎韶研摇摇头，说：“没事儿，特战车没那么容易坏。”

　　　　关诺刚舒了一口气，不对啊，后面那车是不是关政啊？

　　　　关诺一路小跑的过去，拉开车门，关政朝着关诺翻了个白眼，说：“现在想起我了？”

　　　　“你能有什么事？”

　　　　“还我能有什么事儿？气囊都弹出来了，差点闷死我，你说有事么？”

　　　　关政自己下了车，把许久妍的车门拉开，许久妍捂着额头一个劲儿的喊疼，关政拿开许久妍的手，说：“哟呵，二郎神啊！”

　　　　“去你的，你怎么突然往右打弯儿？撞死我了！”

　　　　关政笑说：“无论左撇子还是右撇子，都有遇到危险情况向左打方向盘的习惯，为了避免和轿车撞上，我只好把方向盘往右转啦！”

　　　　“你也不早告诉我一声，疼死了！”

　　　　关政从后备箱里拿出医药箱，先用棉签沾着双氧水消消毒，然后用胶布粘好。

　　　　许久妍在车的后视镜里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说：“手艺不错，是不是贴歪了？”“我要是贴正当了就真成二郎神了。”

　　　　“那好吧！”黎韶研心中有几分羡慕关政和许久妍的亲昵，淡淡开口说：“政爷，人带回去？”

　　　　关政点点头，说：“行，那人送回去吧，然后让交警队来收拾一下，就说车祸，现在案子破没破还不好说，别弄的人心惶惶。”

　　　　“明白！”

　　　　关政指指关诺，说：“你跟黎队去写一下行动调查报告，办完别瞎逛，记得回局里。”

　　　　关诺有几分红着脸，说：”好，我明白了。”关诺小心的跟在黎韶研的身后，一言不发，然后各自上了车。


第三十七章　尸骨重现

　　　　黎韶研看着关诺，心里总怀着一种怜惜，关诺和自己的妻子太像了。

　　　　关诺当然不知道这个黎韶研的这个想法，只是觉得黎韶研能愿意帮自己穿防弹衣，也许两人的关系还有转机。

　　　　许久妍看着关诺的小表情，说：“黎韶研这多大的本事啊，把你妹妹迷的神魂颠倒。”

　　　　关政说：“黎韶研身边从来就不缺追他的女性，结婚之后也是啊，虽然关诺不是黎韶研的菜，但是我觉得还好。”

　　　　“你是亲哥哥么？咋能鼓励关诺去插足呢？”

　　　　关政白了许久妍一眼，说：“插足这种事很尴尬么？”

　　　　“你说呢？”

　　　　“没什么，他妻子去世了。”

　　　　许久妍很惊讶，问：“什么时候的事？”

　　　　“六年前吧，她妻子原来是特警大队第一批女特战队员，两个人几乎是一见钟情，那时候我在特警大队里，俩人恋爱特别让人羡慕，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劫匪的车撞飞了出去，没救过来。黎韶研独自带着女儿，也没再娶，就是为了表示妻子的地位。”

　　　　“那关诺岂不是没机会了？”

　　　　“也不是，毕竟人死了，而且关诺性格和他妻子很像，也许当个替代品也是爱情的一种方式。”

　　　　“这样的爱情我宁愿不要。我只要独一无二的爱情，我要成为你的独家记忆。”

　　　　关政笑了，说：“你是该有多爱我啊！”

　　　　“又开始不要脸了。”

　　　　爱情能给人快乐，就注定会给人带来忧伤。关政和许久妍都是被上帝蒙上眼睛的孩子，总有人为了他们主动掩藏过去的秘密，只是上帝从来不会顾忌情面，放过任何一个犯过错的人，即使破案无数的天网少年也是这样。

　　　　关诺跟着黎韶研走进办公室，关诺打量着这个办公室，没有想象的那么宽敞明亮，甚至有点狭窄。

　　　　黎韶研把行动报告递给关诺，说：“这个你要到回局里的，填好，签上字就行了。”

　　　　关诺点点头，然后坐在黎韶研的办公桌前，快速的填好表。关诺偷偷瞄着黎韶研的办公桌，连张照片都没有。

　　　　但是关诺却觉得，桌角的一块空白分明就是用来摆放照片的地方。关诺心里竟然有点苦涩。

　　　　黎韶研看着关诺递来的报告书，说：“行了，签个字就好了。”

　　　　正好，外面进来一个特警队员，说：“头儿，吃饭去吧？”

　　　　黎韶研看看他，说：“什么意思？”

　　　　特警队没有搭伙吃饭的习惯，只见那小伙子挠挠头，说：“这不是看见你带回来一个姑娘么，想尽尽地主之谊。”

　　　　黎韶研犹豫了一下，看向关诺，说：“那关警官，你看呢？”

　　　　“恭敬不如从命。”关诺没有推脱，而是一口应下了。

　　　　黎韶研带着关诺去了餐厅，队员们正在秩序井然的就餐。黎韶研把餐盘递给关诺，说：“关警官，想吃什么？我让他们把饭拿过来。”

　　　　关诺笑笑，说：“不用叫我关警官，叫我关诺就行。没事的，我就跟你们一起打饭就行。”

　　　　黎韶研点点头，说：“请吧。”

　　　　关诺端着餐盘，小心翼翼的坐下来，黎韶研刚要在隔壁桌坐下来，刚刚那小伙子一把把黎韶研拉到关诺的对面坐下，说：“这是我们的客人，你想往哪跑？”

　　　　黎韶研没说话，坐下来。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吃了顿饭，没有任何交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吃完饭，黎韶研对关诺说：“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没关系，甚是感激。”

　　　　黎韶研指指那个小伙子，说：“让他把你送回去吧。”

　　　　“不用了，怪麻烦的！”

　　　　那小伙子倒是很热情，说：“没事没事，不麻烦，走走走。”

　　　　出了门，那小伙子偷偷跟关诺说：“关小姐，我这还是头一看见我们头儿对女孩子好，你可要抓紧了。”

　　　　关诺微微红了脸，说：“黎队长不是结婚了么？”

　　　　“嫂子六年前就去世了，人死了终究不能复生啊。”

　　　　“去世了？”

　　　　“对啊，嫂子是我们特警支队的队员，后来出任务的时候出了车祸，走了。”

　　　　关诺微微点点头：“哦！”

　　　　“所以哈，您加加油，把我们头儿收了吧！”

　　　　关诺笑笑，没说话。

　　　　关政和许久妍一回到局里，立刻带着挂了彩的许久妍去了审讯室。

　　　　会计坐得端正，看见关政不是杀人犯的那种轻蔑警方，也不是失手杀人之后的那种害怕和后悔。

　　　　关政看着那会计，没有杀人犯该有的特征。许久妍问：“姓名，年龄，住址。”

　　　　“周峰义，三十二岁，住在城边的栗山村。”

　　　　周峰义一脸的淡然，甚至有几分骇人。

　　　　许久妍问：“对于出租车司机被害后尸体被骨肉分离并买到市面上一案，你怎么看？”

　　　　“人是我杀的。”

　　　　“为什么杀她？”

　　　　“因为她骂我！”

　　　　“她为什么要骂你？”

　　　　“那天我和朋友喝酒，有点醉了，就打了车准备回去，我问司机你结婚了么，她突然把车停了，说她不拉我了，我问为什么，她说我是社会残渣，不得好死！”

　　　　“于是你就杀了她？”

　　　　“没错啊，我一把把她打晕过去，开着她的车回了家里，我看电视上美食节目在做酸菜毛肚，我就想起了她，一刀把她切开，把肠子拿了出来，扔锅里了。”

　　　　许久妍听得浑身战栗，问：“你全吃了么？”

　　　　“对啊，留着干嘛？更何况那么好吃。”

　　　　许久妍抖落鸡皮疙瘩，说：“之后你做了什么？”

　　　　“之后？我把女人的皮和肉都剥离开，收好，然后我去栗山把尸骨抛了。”

　　　　“为什么要让这种肉流入市场？”

　　　　“流入市场不挺好的？让大家都尝尝吧，多好！”

　　　　关政拉拉许久妍，匆匆结束了审讯。出了屋子，许久妍问：“怎么了？”

　　　　“这个人不是凶手。”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他刚刚一进屋并没有表情，说明他早有预料，他既没有对警察的蔑视，也没有害怕和紧张，这是典型未犯罪人士的表现。

　　　　而且在叙述作案过程的时候没有变态杀手的那种骄傲与自豪，人肠道根本没办法吃，恶臭无比，凶手虽然可能收藏了内脏，但是并不会食用。所以他不是凶手，顶多是个旁观者。”


第三十八章　子代父过

　　　　“那怎么办？咱俩就白白冒险了？”

　　　　关政笑笑，说：“急什么？”

　　　　关政似乎心里有了底，许久妍连忙问：“你知道怎么抓凶手了？”

　　　　“当然…不知道了。不过凶手就在我们的调查范围里，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许久妍听得迷迷糊糊，关政看着许久妍呆呆萌萌的样子，笑说：“再等等。”

　　　　“但是人言可畏，媒体不会等的。”

　　　　“人言的确可畏，但是真相比人言更重要。”

　　　　许久妍从小在警局里长大的，见过无数的案子，虽然大多不知道详细的内容，但从没见过一个像关政这样看重真相的人。

　　　　关政看着关诺欢呼雀跃的回来，便知道是从哪听说了更多关于黎韶研的事情，就调侃地说：“小妞今天这么开心，我要等着喝喜酒了吧？”

　　　　关诺羞涩的说：“瞎说什么呢？”关政笑笑，说：“别贫了，去查查周峰义。”关诺坐下来，上了户籍系统，说：“周峰义，32岁，本市人，住在栗山村，从小是孤儿，有一个养父周鸣，而且他养父也在屠宰场工作，当保安。”

　　　　“这个就神奇了。”

　　　　“你是说，去查他养父？”

　　　　关政笑笑，说：“走吧，别耽误人家思春。”

　　　　关诺白了关政一眼，说：“行了你，你啥时候把小久娶回来啊？咱妈可都要急死了。”

　　　　关政指着关诺的小鼻子，说：“行了你，小心把你嫂子气跑了。”

　　　　许久妍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关政看看许久妍，说：“怎么？嫁给我很委屈？”

　　　　“没有，我很荣幸。”

　　　　“呦呦呦，虐得单身狗们蓝瘦香菇啊！”

　　　　“切，不和你白扯了，走了！”

　　　　正往外走，李崇阳往屋里进，关政瞪着李崇阳问：“你死哪去了？”

　　　　“那啥，还好么？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滚你丫的，说，擅自行动上哪去了？”

　　　　李崇阳笑嘻嘻的坐下来，说：“我没擅自行动，我和小圈儿一起去的，手机没电了，小圈儿没带手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猜怎么着？”

　　　　“发现尸体了。”

　　　　“政爷就是政爷，什么都知道。”

　　　　“你说的啊，小圈儿和你一起去的，和法医一起去的，肯定是去看死人了呗，别贫嘴，说说，怎么样？”

　　　　“发你邮箱里了，我和小圈儿讨论之后，一致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小圈儿已经回法医室了，详细的还没出来。”

　　　　关政拉着许久妍往外走，说：“没出来就别和我说话，回来再说，五千字的检讨一份，明早我要在办公桌上看见它。”

　　　　“不是吧，头儿，冤枉啊～”

　　　　关政到了屠宰场，已经晚上了，门口刚好是周鸣在值班，

　　　　关政走进值班室，说：“今天你值班啊？”

　　　　“对啊，你们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来送货的？”

　　　　关政笑笑，拿出一支烟递给周鸣，然后又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先给周鸣点上，而自己的烟却没有点着，说：“对啊，今天的东西不错哦，新鲜的。”

　　　　周鸣吸了一大口烟，然后慢悠悠地吐出来，呛得许久妍别过头去。

　　　　关政没有吸烟的习惯，虽然难闻得烟味钻进自己的鼻子，可还在装作一副老司机的样子。

　　　　周鸣神秘兮兮的笑着说：“上回的货怎么样啊？”

　　　　关政心中便猜到是指那流入市场的肉，就顺着周鸣的话往下说：“还行吧，他们说口感挺好的。”

　　　　“哎呦，只是可惜了美食街的那批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美食街那边的餐馆也回来说挺好的。”

　　　　关政点点头，说：“那货还有么？”

　　　　“有啊，你想要？”

　　　　“当然啦？多少钱？我也想回家尝尝。”

　　　　周鸣缓缓吐出烟雾，伸出五根手指头，说：“这个数儿！”

　　　　“五十？”

　　　　“五百！一斤，就是你们说的五百克！”

　　　　关政故作惊讶，瞪着眼睛，说：“这么贵？”

　　　　“那我也没办法，好吃啊！爱要不要！”

　　　　“别别别，我要，来一斤！”关政随手掏出五张红票子，拍在破旧的木桌上。

　　　　周鸣把五张票子拿起来，看了几眼，塞到外套的口袋里，说：“等着吧！”

　　　　关政轻轻的跟着周鸣进了里屋，在墙角，有一个冰柜，只见周鸣弯腰趴在那里，一顿摸索，拎上来一个黑色的口袋，周鸣慢慢地解开那个口袋，露出白花花的肉，关政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人肉。

　　　　关政把周鸣的手腕摁在冰柜上，说：“我是南沂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一级警督关政，现在怀疑你与一起连环杀人分尸案有关，请协助调查。”

　　　　周鸣先是一愣，然后到有几分坦然。关政看着周鸣脸上罪恶的微笑，这才是杀人凶手。

　　　　关政怕周鸣挣脱，把许久妍腰间的手铐也拿过来，给周鸣一手一个，然后固定在车里。

　　　　但是周鸣却似乎没有逃跑的想法，还优哉游哉的问：“小子这是你老婆？长得挺漂亮的。”

　　　　关政透过后视镜看着周鸣，说：“跟你有关吗？”

　　　　“当然，美女嘛，你要是不要，我就拿走了。”

　　　　许久妍不禁打了个寒战，关政握紧许久妍的手，说：“我的人，看谁敢动！”

　　　　周鸣不再说话，直到临下车前，慢悠悠地说：“虽有缘分，桃花相合，但艰辛困苦，即使如此也能逢凶化吉，这才叫一辈子啊。”

　　　　许久妍莫名的觉得周鸣说得真真儿的，随口问道：“您会算命？”

　　　　周鸣笑笑，说：“和我爷爷学的，周易之道罢了，我早就预料到我会死于囹圄，只是我需要几天的时间，做好我人生最后的事。”

　　　　许久妍没回话，因为就连关政都觉得这事儿特别真，关政说道：“进去吧！”

　　　　关政只是把人关进了审讯室，眼看着已经半夜两点了，夏初的天气，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

　　　　关政强拉着许久妍去休息室眯了一会。太阳一照进屋子，俩人就醒来了，立刻去了审讯室。

　　　　周鸣坐在椅子上，睡得挺舒服。

　　　　关政在前面坐下来，没去吵醒周鸣。

　　　　结果周鸣却缓缓睁开眼睛，说：“来了？”


第三十九章　无情补偿

　　　　关政一愣，点点头，说：“要不要交代一下？”

　　　　周鸣坐直身子，说：“好啊。想知道什么？”

　　　　“姓名，年龄，住址。”

　　　　“抱歉啊，我不回答你知道了的问题。”

　　　　“那咱们捞点干的，说说为什么杀人。”

　　　　“也没什么，就是受不了被女人看不起。第一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长得很漂亮，她偏偏说我没钱，下贱，我就拿起水果刀，一刀捅过去，她没多久就死了。

　　　　我没害怕，趴下去，压在她的身上，狠狠地蹂躏她，她身上还有着香水味，我就捡起那把水果刀，顺着她的伤口，一点点，慢慢的，把她的肉剥下来。

　　　　她的内脏还在动，一上一下的，很有节奏，我慢慢的把内脏一个个拿出来，摆在地面上，好美，好有活力。”

　　　　关政饶有趣味的听着，许久妍却有几分颤栗。

　　　　关政问：“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更美了，她是个护士哦，那动作，那姿态，多诱人啊。可是她太不乖了，她偏说我不行，嫌弃我是个看门的。我往后一推，她一下后脑勺撞在台子上，没了反应。

　　　　我把她平躺，然后也是沿着伤口，一点点，把肉分离出来，她的内脏好小，像她的人一样，但是好精致。我没地方存储，就只好偷偷溜回屠宰场，放在冷库里。”

　　　　关政问：“那个他们所说的黑衣人就是你？”

　　　　周鸣点点头，说：“应该是吧！”

　　　　关政紧接着问：“那第三个呢？”

　　　　“那晚我和哥们喝大了，就打车回家，那女司机说一个看门的也能打得起车？我那天有点醉，就让她停车，借着给她钱的时候，一把勒死了她。我把她拉到家里，又一次把她切开。然后存在门口的冰箱里。”

　　　　“为什么要把她们的肉流入市场？”

　　　　“我想，要是有更多的人分享她该多好，我就把肉一块块切好，带回了屠宰场，故意和拉货的人说这块肉很特别，人嘛，总有好奇心的，然后我就可以借机卖出去。

　　　　后来你们查到了屠宰场，你们在冷库查货，我就很担心，给周峰义打了电话，他说他去安排，后来才知道，他把你们关在冷库里，想弄成意外事故，但是没想到你们在没信号的地方找了救援。”

　　　　关政点点头，把骨头上的死亡密码递过去，说：“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最后一个尸骨上留下这样的话？”

　　　　周鸣有几分不明所以，看看照片说：“不是我写的。我老大粗一个，字母都认不全，给别提写什么单词了！”

　　　　关政的心一下悬了起来，这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切仿佛唾手可得，又仿佛遥不可及，到底是谁？

　　　　周鸣看着关政，问：“周峰义呢？他是无辜的，你们会放了他的吧？”

　　　　关政回过神来，说：“他为什么要替你顶罪？”

　　　　“这孩子我刚捡回来的时候，小小的，我在南沂市连自己都很难养活，却还要养着他，虽然困难，但心里还算有点安慰。

　　　　他也有良知，为了照顾我，没有报考更好的学校，而是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大学，毕业之后他应聘了我们屠宰场的会计，发展的不错，我也算功德圆满。

　　　　他天生孝顺，就是女司机死的那次，被他看见了，我们俩静默好久。他就说替我顶罪，我极力反对的，他那天就是想回家给我送饭而已，之前他说警察去查监控了，然后我等了好久也没回去，就知道是被你们抓了。这是个好孩子，是我的错，跟他无关的。”

　　　　“但是他蓄意袭警未遂，也不会轻罚。”

　　　　周鸣沉寂了，不再说话。

　　　　一个命案，五个人的一生，这就是罪恶。

　　　　许久妍放下笔，看着那满满的笔录，一行行字写下来，白纸被罪恶填满，一句句话记下来，生命被无情补偿。

　　　　关政在把周鸣送到拘留室的时候，正巧李崇阳在释放周峰义，周峰义惊讶的看着周鸣，跑过去，说：“爸，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来扛！”

　　　　周鸣笑了，说：“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能让你扛呢？这是犯的错，理应由我来弥补。孩子，你就好好生活，别太念着我，我是个杀人犯，没有资格当你的父亲。”

　　　　“不，你是我爸啊！”

　　　　周鸣落了泪，说：“谢谢，谢谢你还给我一个做好事的机会，谢谢！”

　　　　周鸣轻轻抱了周峰义一下，就一直朝前走去，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无畏。

　　　　许久妍和关政看着周鸣的背影，心里却莫名的起了恻隐之心。

　　　　关诺从后面冒出来，猛地拍了关政一把，关政一个趔趄，转头说：“嘚瑟！”

　　　　关诺笑着说：“就嘚瑟，怎么着了吧？”

　　　　关政转过身，拉上许久妍，双手插兜往回走，说：“咋的？又有事求我？”

　　　　“我要黎韶研的手机号码！”

　　　　关政白了她一眼，说：“惯得你，还要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