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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贺的诡事辑录[2部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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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振抱着必死的决心离开山洞,他想引开日本兵确保曼曼和项链的安全,没想到竟然侥幸逃脱,他立刻回头找曼曼,结果竟然在洞口看到大量鲜血,曼曼不知去向。曹振在山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曼曼,他猜测曼曼不是被日本兵抓走了,就是被山里的野兽吃了。失去了曼曼和项链,曹振对寻找宝藏的事心灰意冷,他不敢回新京,也不想回南方,后来就随便找了一个小城市安身立命,一待就是几十年。
  曹振说到这里突然住嘴,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我急忙递给他一杯水,他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随手放回床头。
  听完曹振的叙述,我一下弄明白了很多事,但是有些地方好像更加纠结。
  马胖双眼发亮地看向曹振:“曹老头,你真的确定宝藏就在龙脉里?”
  曹振缓缓点头:“这一点我相当确定,而且我怀疑佐藤次郎后来也知道了这件事。”
  马胖道:“对了曹老头,你好像没说怎么被那个卞麟抓住的,还有你和他父亲有什么恩怨?”
  马胖一提起卞麟,曹振整张脸都扭曲了,他咬牙切齿地道:“这都要怪美和子那个贱女人!”
  “美和子?”我皱着眉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佐藤次郎的妻子?”
  “是的。”曹振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避开葫芦岛大遣返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以日本人的身份留在中国的,我只知道她生下佐藤次郎的遗腹子,就是卞麟,他竟然能在几十年后找到我,还逼问我龙脉和宝藏的下落!”
  曹振的话不亚于一个炸雷,震得我头晕眼花。双胞胎竟然是日本人!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我看向马胖,他竟木着一张脸。我禁不住问他:“你不惊讶吗?”
  马胖突然使劲儿揉了揉脸:“惊讶过劲儿,木了。”
  我问曹振:“既然卞麟是日本人,他应该叫佐藤麟吧。”
  马胖接口:“我知道,肯定是曹老头觉得日本人又贱又臭,所以就暗中给双胞胎起了外号——大便麟,简称便麟。”
  曹振苦笑:“我头一次见到佐藤麟的时候他自称卞麟,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
  “大便麟拷问你,你告诉他什么内情了吗?还有那半张地图……”马胖着急地问。
  “我要是说了,还能成现在这样吗?话又说回来了,我要是知道龙脉和宝藏的地点,我早就去挖了,还轮得到他吗?而且那半张地图被我不小心弄丢了……”曹振叹了口气。
  经过一番细谈,我对曹振的厌恶减轻了不少,曹振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最起码是个真性情的人,这一点从他对曼曼的举动里能看出来。
  赵犀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口问我:“小贺,你那个项链不就是从帽儿山里得来的吗?”
  曹振警觉地问:“什么项链?”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曹振呢?我转念一想,这条项链毕竟是他豁出性命从佐藤次郎的手里偷出来的,告诉他也无妨。于是我把得到铁疙瘩项链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曹振听,曹振听得一脸迷惘。
  “四手人形的怪物是什么,怎么会拿着那条项链呢?难道说当年杀曼曼的是他?”
  我摇了摇头:“我感觉不像,如果杀曼曼的是四手怪物,那他的年纪也应该相当大了,我接触过他两次,怎么说呢,他的皮肤很结实,如果是人,最多也就四十岁上下。而且他不像山里的那些野兽,见到人就攻击,他好像……有人的智慧。”
  我们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曼曼在山里失踪,项链可能是她遗落在某个地方的,四手怪物无意中捡到项链,接着又被我捡到。
  曹振的样子疲惫不堪,赵犀说他需要休息,让我们不要再打扰他。房间内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马胖轻声道:“我想到了,咱们不用再怕大便麟,他非法绑架曹老头,我们可以到派出所报案,这有现成的证人。”
  “不行吧……”
  “你甭担心,公安同志有枪有炮,就算大便麟放出一窝虫子也能给轰个稀巴烂!”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恐怕早就走了,哪能等着咱们去抓他。”
  马胖急不可耐地起身:“我被他骑在脖子上拉屎已经够久了,这次逮着机会,我绝不能放过!”说完马胖一阵风似的飙了出去。
  我想到之前赵犀的顾虑,可是有了王半仙的指示和赵犀对风水阵法的了解,找到龙脉应该问题不大,所以我没阻止马胖。
  过了两个多小时,马胖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公安。我吓了一跳,还以为马胖犯了事,几句话之后才知道是个误会,马胖报案后领着四五个公安直冲幸福胡同,可是那里早就人去楼空。公安同志很负责,接到报案就要稽查到底。跟在马胖后面的公安是来给曹振做笔录的,备案之后才能正式立案。
  马胖带公安回来的时候被旅店里的人看到了,转眼间整间旅店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时候的人好事儿,没有保护个人隐私的意识,很多人都跑到202的门口和窗口来看。公安同志一丝不苟地给曹振做笔录,十几双眼睛都好奇地盯在曹振的身上,曹振一张老脸很挂不住,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赵犀老早就躲了出去,马胖脾气暴躁,不过在公安面前不敢造次,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在床上。没办法只好我出马将看热闹的人都赶了出去,还屋里一个清静的空间。
  曹振录完笔录后又睡了,我和马胖在房间里一边嚼江米条,一边闲聊。
  马胖说帽儿山的龙脉里藏着宝藏,说什么他都要去见识一下。我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五月末,眼看就要到五龙连珠的时间了,幸好找到几个关于龙脉的重要线索,也找到了赵犀,否则我真是愧对王半仙的嘱托。
  马胖问我去帽儿山的路线,我说从西甩弯子村出发就可以,还能顺便看看表舅一家,说实话我还挺想他们的。
  冷不防我身后传出一个声音:“我也要去!”
  我吓了一跳,原来曹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语带讥讽:“看来你到现在还没死心啊。”
  曹振苦笑:“找宝藏的那份心早就死了。我师傅曾在我刚进师门的时候给我排过命盘,他说我大半辈子都会被一件事困扰,老了也不得安宁,没想到他这话真的应验了。我现在都七十多岁了,一脚踏进棺材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想解开这个困扰我大半辈子的谜团,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遗憾。”
  听曹振这么说,我不禁有些心软,他已经是风烛残年,就算得到宝藏也是枉然,我刚想答应他,从门外进来的赵犀说了声:“不能带着他。”
  赵犀的理由是曹振受伤不轻,身体很虚弱,上山的过程不仅艰苦,还保不准有什么危险,万一曹振死在山里,谁能来负这个责任?
  赵犀的话不无道理,曹振说自己扛得住,绝不会拖累我们,可他的话里透着勉强,于是我顺着赵犀的话,劝了他几句,让他好好养伤,哪天我们下山回来,会把找龙脉的过程告诉他,也算是变相了了他的心愿。

第二十六章 龙脉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在筹备上山的事,赵犀说离七月份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上很充裕,我却不那么乐观。
  直到三天后我们才从满台县出发,我本来一直担心从汽车站到西甩弯子村那段山路够我们走上很久,没想到售票员一句话打消了我的疑虑,她说最近已经开通到西甩弯子村的客车。我心里这个高兴啊,要知道两村之间的距离相当远,要我扛着行李走到表舅家,够我把两条腿走到报废。
  客车晃晃悠悠地上路,直到下午一点多,才驶进西甩弯子村的范围。我拎着行李欢快地跳下车,一路飞奔到表舅家,还没进院子就大喊起来:“表舅,大柱,二柱,我回来了!”
  我满以为他们会欢天喜地地出来迎接我,没想到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我朝赵犀和马胖尴尬一笑:“他们可能都出去干活了,等一会儿准能见着。”
  这时我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叫:“哎哟,这不是贺子吗?”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六叔,我笑着向他打了声招呼,问起表舅一家,六叔说隔壁村的刘大脑袋结婚,表舅一家都去参加婚礼了,可能明天才能回来。
  我大失所望,不过幸好表舅家的房门没锁,只是在院门上用八号线做个铁圈挂上了。我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招呼马胖和赵犀进屋。表舅家还是老样子,只有一件令我意外的,就是屋里安装了电灯,不过我知道农村停电相当频繁,就算有电灯也只是个摆设。
  我们在这个没有主人的家里将就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表舅一家才姗姗出现。二柱看到我站在大门口,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后,猛然扑上来给了我个熊抱。
  表舅惊喜地叫道:“贺子,怎么是你?”舅妈埋怨:“来之前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嘴角却啜着笑。
  大柱说:“贺子,你跟朋友一起来的吗?”
  这时我才想起马胖和赵犀,赶紧把他们介绍给表舅。当表舅听说赵犀是王半仙的师兄时非常惊讶,急忙把我们迎进屋里。我翻出一早准备好的礼物,一件一件拿给他们。给表舅的是一顶羊剪绒的帽子,他原来戴的那顶已经多处开线。给舅妈的是一瓶肤平药物香霜,舅妈的脸因为常年风吹日晒所以显得很粗糙,我就给她买了这个,也不知道顶不顶用。给大柱的是一套由《呼杨合兵》的评书改编成的画本,我在西甩弯子村那段时间,每天中午村大队的大喇叭都会播一段袁阔成的评书,大柱非常爱听,所以我猜他会喜欢这套画本。至于给二柱的东西,我认为是这次买得最成功的礼物,那是一条色彩鲜艳的真丝围巾,二柱拿到手以后,眼睛瞪得好比一对铜铃。
  “贺子,你给我条花里胡哨的围巾干啥?我要是戴出去,他们还不得以为我疯了!”二柱低声埋怨我。
  我笑嘻嘻地把二柱拉到一边:“你以为是给你买的呀?我这是给你当定情信物用的。”
  二柱涨红了脸:“啥意思?”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中意那个陶小芬是不?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拿这条围巾去跟她勇敢告白,我包你成功!”
  “才没那回事!你不知道,她喜欢的是……”二柱欲言又止。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别婆婆妈妈的,喜欢就去说,省得她将来嫁给别人你后悔。”我把丝巾硬是塞给二柱,二柱只好收下。
  表舅问我这次回来的原因,我几经考虑,决定跟他说实话,不过也隐瞒了不少事情,怕他们担心。表舅听完,直埋怨我为什么不早说。我向他问起田大爷,表舅说我走之后田大爷回来过,在村里一直住到四月份又走了,他无亲无故,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舅妈扎着围裙下厨,说是给我们做点儿好吃的。二柱和我说起昨天的婚礼,其实刘大脑袋是舅妈堂哥的儿子,和我有那么点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不过表舅家一直和他们交往甚密。他们昨天不光是参加婚礼去了,最主要的目的是去帮忙。二柱的话中带了一点儿笑意,他说昨天的婚礼本来还算顺利,可是举行到其中一个环节的时候,却出了岔子。他们这一带的村子都有个规矩,新人行礼后都要绕着村子行走一圈,叫踩福,行走过程中村里的年轻人和小孩会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扔几把黄豆或是玉米粒,看新人狼狈躲避的样子,引为一笑。
  刘大脑袋和新媳妇踩福的时候二柱也跟着去了,没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迎面来了一个长相恐怖的男人,那男人冷冷地盯了刘大脑袋和新媳妇一眼,竟然把新媳妇吓得跌进了路边的田埂,弄了一身污泥才爬上来,新媳妇看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羞得差点儿寻死,还好给劝了回来。
  二柱一边说一边笑起来,我的眉头却禁不住皱了起来,长相很恐怖的男人?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我忍不住问起那个男人的相貌特征,二柱回忆了一下,说那个男人他没见过,刘大脑袋也没见过,肯定不是附近村子的人,岁数大概在四十几岁,眼神像条毒蛇,长相丑得让人生畏。
  我越来越觉得那个男人就是佐藤麟,问及那个男人的去向,二柱说他好像是冲着岩石山的方向去了。
  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饭后,我和赵犀、马胖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马上出发。
  表舅知道我们有急事,所以并未挽留我们,只是让我注意安全,还让舅妈给我们准备了些食物。二柱看着我欲言又止,后来我才知道,他本想和我们一起上山,但是知道舅妈一定不许,所以没敢说出来。
  这次进山我是有备而来,我和马胖的旅行包里各装了两支双管猎枪。这两支双管猎枪并不是新枪,因为要买枪需要一些认证,比较耗费时日,于是马胖想了点儿办法,在满台县托人买下两把旧的猎枪,虽然多花了点儿钱,但是我们都认为值得。
  除了猎枪,包里还放着许多东西,有一个可以组装的帐篷,大捆绳索,两个可以折叠的小巧铁铲,一口铁锅,一些压缩食品,两把手电筒和一个半新的嘎斯灯。关于嘎斯灯我真的得说一句,当时虽然很多人家都装了电灯,但是停电是常事,于是嘎斯灯应运而生。它是用电石,也就是俗称的嘎斯作为燃料,在灯筒里放一些水,水会和嘎斯产生化学反应,释放出一种可燃气体,就像电焊一样放出一道幽蓝的火苗,比油灯要亮许多,不过它燃烧的时候有一种臭鸡蛋味,嘎斯放多了会把灯盖顶开,除此之外,也算是一种比较先进的照明工具。但是嘎斯灯携带不太方便,我们只是把它当做备用。
  马胖戏谑地说看我们这身装备,整个一个偷猎组合,我说我们这哪像是去偷猎的,简直就像是去盗墓的。路上可别碰上公安同志,把我们几个逮起来可不是好耍的。
  马胖忙不迭往地上唾了一大口:“我呸,这次去本来就担着风险,你能不能说句好听的?”
  我笑了笑,表示一时口误,马胖连连念叨,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就这样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发了。
  长话短说,进山的经过还算是顺利,我依然因循田大爷带我进山的路线,因为我们不是去找人,所以只用了三天,就进入帽儿山。
  六月初夏,天气还不算太热,走在山林当中更显阴凉。上次我来帽儿山是深秋,与现在的景色大不相同,红的花,绿的草,成群的蜂蝶,生机无限,整个人都跟着振奋起来。
  马胖背着沉重的背包,狠狠擦了把汗:“他娘的,背这么多东西上山,老子的肩膀都快废了。”说实话,我的肩膀也一样,从刚开始几天的疼痛,到现在的麻木,膀子上的两块肉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碰一下都觉得怪异。
  赵犀身上的东西比较少,所以情况比我们好些,他仔细观察帽儿山的地势环境,时不时还会拿罗盘和一把奇形怪状的尺子出来,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敢打扰他。
  黄昏时分,我们在小溪边休息,晚上的山林比白天更加危险,其实住帐篷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突然想起和王半仙避难的那个山洞,虽然那里比较小,但是我们只是在里面将就一晚,应该没有问题。山洞的位置在我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走错了几次之后才找到。马胖迫不及待地把背包卸下来,也不顾硌人的石头,立刻瘫倒在地上,我虽然也很累,但是心里还想着一件事。
  “赵爷爷,王爷爷的坟就在前面。”
  “带我去看看……”
  我把赵犀带到一个小坟包前面,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但我立的坟包还在,赵犀沉默地看着坟包,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几十年没见,你死了,我也老了,几十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那些虚名争来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赵犀有很多话想和王半仙讲,于是很识相地离开。过了老半天赵犀才回到山洞里,脸上的表情竟有说不出的轻松。
  接下来我自告奋勇去打水,马胖埋灶做饭,赵犀也没闲着,他捡来不少枯枝和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我们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野菜饭,味道虽然略显苦涩,但是有种独特的清香,马胖吃得舌头差点儿掉在锅里。饭后,马胖躺在铺着帐篷的地上,几乎一分钟不到就打起了鼾。我却睡不着,想起我和王半仙在山洞度过的那一晚,心中五味掺杂。
  王爷爷,你的遗愿快要完成了,你在地下可以安息了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把比较沉重的行李留下,藏在山洞最深处,然后轻装上阵,跟着赵犀上山寻找攀云松。
  自从进山后,我和马胖都把猎枪斜挎在肩上,东北山里的野兽非常多,有些可以避开,但是攻击性比较强的野兽就无法幸免了,比如说喜欢几只一起行动的野狼,或是浑身蛮力的黑瞎子、野猪一类的,都是山中比较危险的个体。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能碰上老虎,我们只有随时带着猎枪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我时常在想,王半仙在山里待了很多年,他那时七十多岁了,身上也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武器,他是怎么在山中生存下来的?简直难以想象。
  帽儿山山如其名,整座山的形状非常像一顶圆锥形的帽子,向上的角度非常陡峭,因为常年无人行走,已经找不到所谓的山路。我艰苦地向上走,时不时还要用手中的铁铲将挡路的植物除去。马胖叫我省点儿力气,我苦笑,不是我力气多得没地方使,而是进山处一些树木身上依附着许多生着倒刺的蔓藤类植物,如果不铲掉它们,还没等到山顶,我身上的衣服恐怕已经烂成破布条了。
  越往上走,低矮的植物越少,到后来主要是红松和落叶松的天下,因为没有人为的破坏,所以树木长势惊人,每一棵树都是又粗又高,可以想象,秋天到来时树上必定果实累累,硕大的松塔无人采摘,想想就觉得可惜。
  我们一走就是大半天,只停下来休息了两次,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堪堪能俯瞰到山下的景色。赵犀禁不住赞叹,帽儿山不愧是群龙之首,景色完全不同于鞍子山的秀丽和岩石山的险峻,它拥有一种大气而壮丽的美,不管是树还是石,都像是自然创造的奇迹,让人忍不住发自内心地赞叹。
  爬山的时候,我们很幸运地没有碰到攻击性野兽,不过小动物倒是碰上不少,像什么野鸡、狍子之类的多不胜数,还有一次我们竟然跟一头马鹿擦身而过,这可真应了句老话了,“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
  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全身的汗几乎浸湿了衣服。
  我俯首望下去,立即被震撼到了。帽儿山的全景霎时映入眼帘,天高地迥,云蒸雾绕,那种山河尽在我胸的豪情简直无法形容,那种让人想呐喊、想要放声高歌的情绪不断高涨。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我对着远方的崇山峻岭大喊了一声:“他奶奶的我又回来了!”
  马胖也毫不客气地大喊:“他爷爷的我也来了!”
  赵犀急得叫我们闭嘴:“你们喊声满山都听得见,是不是想告诉佐藤麟我们就在这儿啊?”
  我和马胖吓得赶紧闭嘴,赵犀指着前面说:“山顶范围不小,我们分头找攀云松,最大的那棵就是了。”
  山顶的树木因为光照充足,所以长得比山腰上的树木还要茂盛,每一棵都高壮得惊人,我也看不出哪棵是最大的。我在山顶绕了很久,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干脆躺在地上仰望天空,我身边每一棵松树都像是直插蓝天的利剑。我怀疑真的有攀云松存在吗?会不会在漫长的时间里,这里每一棵松树都慢慢成长为攀云松了呢?
  突然间马胖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快来这边看看,这棵肯定是!”
  我循着他的声音跑了过去,立即就被震撼住了,我不得不说,眼前这棵树是我生平见的最大的树,它的树干粗壮得像一座小房子,它的枝丫遮天蔽日,它的树冠似乎插在云里,看不到尽头。这样的树如果不是生长在深山里,必定会被人当成神树一样膜拜吧。
  赵犀喘息着赶过来,满面欣喜:“果然是攀云松……”
  马胖啧啧有声地绕着树身转了几圈,我从震撼中回神,急忙用指南针确定了正东方向,接着开始数那六百步的距离。
  终于,我低着头数完六百步,脑袋冷不防撞到一块极大的石头上。我愕然看着眼前一堆杂乱无章的石头:“就是……这儿?”赵犀托起罗盘,在乱石周围走了一圈,连连点头:“差不多就是这里。你拿出指南针看看。”
  我急忙找出指南针,却发现它上面的指针乱作一团,一会儿指向北,一会儿指向南,一会儿又指向了西面。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异地问。
  马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堆乱石:“我知道了,指南针是作用于磁力的,这几块石头肯定有问题,说不定是磁石什么的。”
  我盯着乱石堆:“我看这质地不像磁石,倒像是普通的花岗岩。”
  赵犀摇摇头:“这很可能是王师弟阵法所造成的假象,只要破了阵眼,这种乱象就会消失。”
  马胖满目憧憬:“龙脉到底啥样的,真想马上看看。”
  赵犀突然蹙起眉头:“照理说有龙脉处必有水源,可是你们看看这里……”
  我向四周张望,的确,除了眼前的乱石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树木,哪里有河,就连个小泉眼都看不到。
  “可能水源都被阵法隐藏起来了吧。”我揣测。
  “没有那一说。”赵犀沉吟了一下,“……我猜水源可能在地下,也就是说这里的龙眼我们在上面看不到,它很可能连接着一条地下暗河。”
  赵犀看了一下偏西的太阳:“太阳快下山了,既然我们已经确定龙脉的入口就不必着急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赵犀要走,马胖连连跟我递眼色,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急得他差点儿翻白眼。
  “等等,赵老爷子。”看着赵犀越走越远,马胖忍不住脱口而出。
  赵犀回头看着马胖:“不管龙眼里有没有宝藏,我的目的就是帮王师弟完成他的心愿,不相干的事,我不会帮也不会管。”说完赵犀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胖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我上前劝他:“王爷爷当初让我帮他找赵犀就是不想有居心不良的人破坏龙脉,宝藏什么的只是曹振没有根据的揣测,我看他是财迷心窍了,你别步入他的后尘。”
  马胖盯着乱石堆,半天憋出一句:“小贺,有些事你不了解……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和白,你明不明白?”
  说实话,马胖的意思我真的不懂。
  回到山洞后,我们三个都变得很沉默。虽然我觉得马胖过分贪财,但是他肯定有他说不出口的难处,我决定能帮他的地方尽量帮,绝不会我吃干的让他喝稀的。
  我们又在小山洞内将就了一晚,第二天赵犀说虽然离五龙连珠还有一个月,但是这个时候的宿黄阵也处于不稳定时期,说不定哪天就会失效,况且佐藤麟也在打龙脉的主意,虽然不确定小日本的本事有多大,但还是谨慎些好。所以这一个月时间,我们不能走。
  对于赵犀的决定,我并没有异议,反正就算辛苦也就一个月的时间,熬过这一个月就可以安心了。小山洞离乱石阵距离太远,未免每天跑来跑去浪费时间和精力,我们决定驻扎在乱石阵的附近。
  由于不赶着上山,我们三个走得很慢,走到乱石堆的位置时,赵犀突然勃然变色:“怎么会这样?”
  我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昨天的乱石阵还在,不过在乱石阵的正中央出现一个黑黝黝的洞窟,一条绳子悬在洞窟旁的大石头上,被风吹得左摇右摆。
  赵犀满目凝重:“看来一直有人跟在我们后面。”
  我说肯定是佐藤麟那家伙干的,他的动作真快。
  赵犀有些迟疑:“如果进去的是佐藤麟,他怎么会懂得破阵?”
  马胖掠过赵犀,右手使劲儿一扯悬在石头上的绳索:“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咱们进去就真相大白了。”说着一抻绳索,慢慢地滑进洞窟内。
  我急忙打开背包拿出一捆绳索拴在另一边的大石头上,探头喊了一声:“你慢慢来,我马上下去。”
  不一会儿马胖的声音传来:“你下来吧,没事。”他的声音带着悠悠的回声,看来这个洞窟很深。
  我先将背包扔进洞窟,然后拉紧绳索慢慢向下滑,幸好洞窟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带着些坡度,我的脚能够着力,大约两分钟后,我下到洞窟底部,马胖已经拿出手电筒,手电筒的聚光效果比较差,我只能看到洞窟内的一部分。这个洞窟和我以前见过的山洞大不相同,手电筒照射处,我看到不少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还隐隐听到流水声,看来赵犀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下面的确有地下暗河。
  这时候赵犀也顺着绳索滑下来了,一时间我们三个新奇地打量着这个地底洞窟,真没想到隐藏着龙脉的地方,竟是这般光景。
  洞窟内异常森冷,温度几乎只有零度,和外面温暖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冻得我连打了几个哆嗦,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件衣服套在身上。
  赵犀指着洞窟深处:“我听到水声,看来真的有暗河,只要沿着暗河寻找,应该能找到龙脉。”
  尽管我们都心急如焚地想找到那个先我们一步的入侵者,可是在这偌大的洞窟内,只能一步一步来。
  随着进一步的观察,我发现这是个典型的溶洞,除了洞窟四周,洞顶也吊着不少钟乳石,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出玉石一般的色泽。洞窟内阴冷潮湿,崎岖曲折,脚下时有积水,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越往前走洞壁越狭窄,最后竟然形成了锥子形。
  马胖看着狭窄的山壁,一张脸涨成了茄子皮。
  我担忧地看着他:“能过去吗?”
  “我试试!”马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接着我和赵犀先侧身通过,以我们俩的身材还不算太勉强,马胖站在缝隙面前,双掌互搓,然后狠狠勒紧腰带,深吸一口气,整个身体紧绷起来,他侧着身体一点点儿往里面挤,每挪动一下我仿佛都能听到石壁切割皮肉的声音,身上的肉也跟着疼痛起来。
  不得不说人的毅力是惊人的,过了半分钟,马胖终于通过那个狭小的口子,衣服都破了,身上有多处划伤。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满脸得意之情。
  我哑然失笑,抬头望向周围,顿时又傻眼了,因为前方不远处,竟出现了三条黑黝黝的隧道,不知通向何方!倾听一下,似乎每条通道都传出潺潺的流水声。
  “走哪条?”我和马胖不约而同地望向赵犀,赵犀眉头紧皱,显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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