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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眼(慵阳)-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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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鼻子一酸,眼泪哗一下滑下来。龚叔,在交待后事。
龚叔收了笑,拉开马步,再次去看马开心。
陆明拦着我腰往后面走。
我抓着陆明手猛咳,往下坠着身子不让他带我走。扭头去看马开心,马开心也正看向我。
我想求他别杀龚叔。嘴唇抖了几抖,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这个嘴。
当年,五雷轰顶,他死在了龚叔手下。杀身之仇,要怎么释怀?这其中,还掺杂着唐念一条命。
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不为自己和已经死去的唐念报仇。
龚叔对我好,马开心对我差吗?这些年来,他成了我在山谷里的港湾。他任我欺负,为我出气。
这次蛟斗他伤的又不轻,可他却顶着对走蛟的畏惧,跑来映月湖来,看我是不是在。
陆明伸手抱我,我推开他,“我不走,陆明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他们对我来说,都太重要。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握手言和,可我要知道,到最后,我失去的,是那个笑呵呵在我身后跟了三年,几次差点为我丧命的龚叔,还是那个,性格别扭,却在我难过时想尽办法逗我高兴的马开心。
我抬手擦了眼边的泪,回手去推陆明。
他不会阴阳,马开心和龚叔打起来,会波及到他。
陆明蹲到我面前,盯着我一遍又一遍的说话。我泪眼模糊的看了好一会儿,分辨出他在说,别担心,教给我。
教给他?
我苦笑。
马开心和龚叔之间是杀身之仇,陆明能有什么办法化解?
化解不了,他们之间的债,只能用命来抵。
我用力抓住他的手,扭头对九安道,“九安,带他走。”
九安有功夫在身,带走手无缚鸡之力的陆明很简单。
九安对我一个劲儿的说话,我无心去分辨他在说什么,对他大声道,“你连师姐的话都不听了?带你陆明哥走,快,越远,越好。”
越远,受到的波及就越小。越远,完好无损的可能性就越大。
九安一顿,一跺脚,转身去拉陆明。
陆明侧脸,一眼扫过去,九安‘刷’的一下把碰在他胳膊上的手缩回去。
我身子一抖,顿住。
冰寒入骨,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
这是我,自小到大,从来没看过的。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温文尔雅,是个好好先生。
陆明回过头看我,眼睛柔和下来。他边慢慢说话边用手比划:交给我,我带你走,他们不会有事。
我咽下口吐沫,摇头。
我不是不相信他,是眼下的情况,无解。
往陆明身后一递眼,我捂着唇,猛的瞪大了眼睛。
龚叔和马开心,已经斗在了一起。马开心步步紧逼,龚叔连连后退,一转身,向树林里跑了过去,马开心穷追不舍,只差了三两步的距离。
“龚叔……”我牙齿打颤的道,“快跑。”
跑到树林里,跑到马开心追不到的地方去,把命保住,龚婶大着肚子,还在等着他回去。他,就要当爸爸了。
龚叔速度极快,跑到树林时,却没有进去,而是一跃而起蹬在树上。一个翻身,向紧跟在他身后的马开心反扑过去。
伸出的手心中,赫然是一张掌心符。
我大惊,整个后背都凉了,“马开心,小心!”
马开心一侧身闪过龚叔,猛的后退了两步。脸色一白,抬手抹了两下嘴角。
再转身,人消失不见,他原来站着的地方,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
我摇头,对着龚叔大叫,“叔,跑,快跑!”
马开心现了原形,本事要比人形时大上许多。身子小又灵巧,龚叔根本不是对手。
龚叔没回头看我,而是从腰间抹出符咒,撕成纸猫纸狗撒了出去。
符纸落地化成无数纸猫纸狗,龚叔坚起剑指起咒,一指,刷的一下向马开心扑了过来。
马开心猛的后退几步,纵身窜上了旁边的大树。一闪,身影不见了。再一晃,身影在距离龚叔不到五米的地方出现。
飞起一跃,向龚叔扑去。
龚叔脸上一惊,后退两步,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脸色一沉,眼中突然露出狠色,一甩手腕,把掌心符对准了马开心的胸口……
我从地上爬起来就往他们那里跑,两步,后脑猛的一痛,本就无力的腿软了下去。
合眼前,我看到一片血红。心中一痛,什么也不知道了。
…………猫不能吃盐,你不知道吗?吃多了会掉毛。
…………你这孩子,怎么总抢叔的手机用,你想要,叔给你买一个。
………………我不会骗苏青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叔不想杀你了。你以后收着点性子,别老犯倔。
…………苏青柠,我背背你,机会难得,今生,也就这一次。
…………有什么过不去的大坎,你吱一声,叔能帮你,就帮你。
…………喜欢的心跳,是蹦擦,嚓嚓,蹦嚓嚓。
……
我抽噎一声,醒过来。龚叔和马开心的声音,在脑海里渐行渐远。
没睁眼,眼泪滚滚而落,滑到头发里。
感觉有人按上我眼角擦泪,我缓缓睁开眼,侧过头去看。
是龚婶儿。
坐在床侧,眼中挂着一丝担忧,正拿着纸巾按我眼角。见我醒了,挑起嘴角一笑,说了几句什么。
我闭上眼,泪落的更凶。
龚婶儿脸上没看到哀色,也就是说,龚叔没事。败的,是马开心。
时隔几年,马开心,再一次死在了龚叔的手下。
我捂着胸口猛咳,在龚婶儿来按我肩膀时推开她。
我要去找马开心,就算是猫尸,我也要去找它,最后,再抱抱它。
如果他不是为到映月湖来找我,蛟斗之后找个地方藏起来养伤,根本不可能碰到龚叔。
更不可能,在重伤下,再次损命于龚叔手下。
拽下手背上的针,我起身下床。脚落地的那一刻,一下子瘫在地上。
抓着床头柜往起站时,一阵冷风迎面扑来。
我打了个哆嗦,朝冷风吹来的地方看。见陆明坐在轮椅上,向我行来。再一晃眼,落在了他腿上。
通体雪白的小猫,在他腿上伸个懒腰站起。一跃,落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马开心愣住,直到有人来抓我胳膊,我才回过神来,咧开嘴角笑了。估吉夹圾。
马开心没死,真好,她没死。
可当看到往起扶我的龚婶时,心上一阵揪痛,又坐回到地上。
马开心没事,有事的就是龚叔。
龚婶对我笑,脸上没有哀色,是因为她不知道,是因为所有人都瞒着她。
目光从龚婶鼓起的肚子上扫过,我眼泪再次落下。
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
陆明坐轮椅上站起,过来往起抱我。我不让他抱,我不想动,我浑身都痛,心也痛,我就想坐在这里哭。
我不应该让九安给陆明打电话来接我的,如果我不打那个电话,龚叔不会跟来。
我仿佛能想像出,在陆明说要来接我时,他抬起手扫扫染黑了的头发说,小柠又惹麻烦了?真不让人省心,我和你去吧……
这一来,就送了命。
陆明握住我肩膀,看着我嘴一张一合的说什么。我狠咬着手背,一句也听不到。
心又痛又乱,脑子里轰隆隆的响。
陆明说了几遍后,侧头冥想一会,突然抱起我,放到轮椅上。从床上拿起一床被子搭在我身上后,推着我往病房外面走。
出门时,马开心一跃,跳到了我腿上。
我抖着手去摸马开心,才发现右手背上全是血,一动,全蹭到被子上。
陆明停下来用纸巾擦净,然后推着我,坐电梯去了七楼。在走廊里走了片刻,最后在一个病房前停下。
我吸着鼻子哽咽时,他伸手一推,把病房的门推开了。
逆光,我一侧脸,把手挡在眼前。适应了光线后,见病房里坐了好几个人,此时,都在往我这里看。
靠门边离我最近的,是袁可。靠着窗的,是司徒老哥儿,茶几后面抱着肩膀的,是曾叔。
而坐在病床上,抬手扫着头发对我笑的,是…………龚叔!
我看着眼前,脑子懵的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木然中,袁可把手机向我递过来。陆明伸手接过去,摆弄几下后,递到我眼前。
短信编辑的页面,上面写道,猫妖好好的,龚叔只是受伤,他们都没事,都活着。
我抖着手拿过手机,把那两行话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然后,盯着膝上的马开心的和病床上的龚叔看了好一会儿。
把他们还活着,还都好好活着这个消息真切的落到心底后,忍不住笑出来。
在陆明给我擦眼泪时,我握住他的手,抖着唇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他是如何,把龚叔从马开心手下救出,又如何让马开心住手的?
住手也就罢了,又是如何,把马开心带回来,让他们在一个空间共存的?
就像现在,他们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第371章她拧个弯,没转过来
龚叔的病房里不方便说话,陆明推着我进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后,又推我回了我自己的病房。
重新把液输上后,我再一次问陆明。这是怎么回事。
被他的晕前他说交给他他有办法。我根本就不信。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而且看起来,他自己一点也没伤到。
陆明让我躺好后,出去,没多一会儿,抱了两个笔记本儿电脑回来。
一个打开放在我膝上。一个被他抱在了怀里。
我登上qq的同时,他的消息弹了过来,四个字:各取所需。
我动动手,刚想问什么各取所需,又一条消息弹过来:你说话,我打字。
我点头,问他什么各取所需。
陆明笑了。在q上回道:我答应帮马开心找唐念。
唐念。
我猛的抬头看陆明,问他是怎么知道唐念的?
当年龚叔动手引下五雷时,只知道有一猫妖有一狗妖,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连龚叔都不知道的事,陆明又如何知道的?
陆明放杯温水在我我手里,又开始打字。原来,在我和陆明说话那会儿,未开站的马开心和龚叔正相互说话呢,其中,马开心提到要为失踪的唐念报仇。
陆明在q上道,“有要求,就不难解决,无论是人还是妖。”
我从屏幕前抬头描陆明。
脸上的表情,极其平淡,还带着一丝轻松。仿佛,这句不难解决。当然不难解决一样。
明明,是极为狂妄的一句话,就那么轻飘飘的被他说出来了。
陆明抬头看我,嘴角一动,笑了。抬起手,指了指电脑。
我轻抿两口水,见他又打过来一段话。
关于他是如何制止住一人一妖争斗的。
没用他动手。
马开心在伤到龚叔的同时。也被龚叔的掌心符打到了。他打晕我后过去把帮马开心找唐念的话说出,很轻易就吸引了马开心的注意力。
余下的事,就简单了。
无非是摆实力,说利弊。
马开心虽然是妖,没怎么和人接触过,脑子却不笨。他懂的什么样的时候做什么样的事,能更快更直接的达到他所要的目的。
于是,交易达成。
陆明拿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单手敲过来几个字,“还有问的没,没有问的了速度喝粥,喝完躺下睡觉。”
我眼睛还瞄在他打过来的上几行字上,想了会儿,道,“不用找唐念了,唐念……唐念已经死了。”估亚低血。
陆明看我,神色一怔,嘴张合了两下。一低头,打过来两个字,什么?
我舔舔嘴唇,把在映月湖旁看到唐念和自己心中猜测的东西说了一遍。
陆明抿着唇,沉默了会儿后起身去了外面。过了会儿,抱着只白猫进来。
我不轻不重的吸了口凉气。
我之所以对陆明说唐念的事,就是因为马开心不在,他现在竟然直接把马开心给抱进来了。
一人一猫嘴一张一合的对视了会,陆明在电脑上打道,“唐念没死。唐念是妖,死后灵魂是原身模样,不会是人形……行了,你别操心了,这事儿我和马开心去办。你休息吧。”
说罢,把笔记本一合,结束谈话。
我盯着那行字发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当年,马开心被五雷轰顶时,就是被轰回了原型。那时的唐念受伤颇重,也变回了原型。
如果,唐念死了,不可能以人的形态出现,而是,以狗。
那,那唐念为什么要跑,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映月湖?她不过是一个小妖,就不怕走蛟吗?“嘶~一动脑,后脑又抽动了起来。
陆明伸手过来把电脑合上,拿过去放到一边,把粥碗端在了手中。
他嘴唇轻动,我虽然听不到,却读懂了。他说,吃东西。
我对他摇头。
这回,不再在马开心,龚叔和唐念身上纠缠。而是一扬手,指向了自己耳朵。
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我聋了,可我,还有没有好的可能。还有我腹腔里,感觉着像是五脏六腑都火辣辣的烧着痛,胳膊腿也和不是息的一样。
刚醒那会儿心思全是马开心和龚叔身上,也没注意。现在知道他们没死,活的好好不说以后还会安静好一段时间,神经不免放松下来。
一放松,所有感观随之而来。
陆明听后笑了,把粥碗放下说了两句什么,把笔记本放到我怀里重新打开。
他在椅子上坐稳后,在qq上发过来一段话。
有些内伤,算不上严重,多休息。耳膜破裂……
看到这四个字时,我心猛的一揪,把手捂在了耳机上。
扫到后面‘可以自己愈合’六个字时,才算缓缓呼出一口气。
陆明瞄了我一眼,继续打道,没事,你安心养,不能自己愈合的话,可以做手术,我咨询了下,复聪机率高到百分之九十几。
这回,我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不聋就好,不聋就好……
陆明再次把电脑从我腿上拿走,这回,他再喂我吃粥我没拒绝。本来想自己用手端着吃个痛快是真饿了),可无奈手上无力……
吃下半碗时,感觉有风从门口处吹来。我用余光扫了眼,见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外面,是白色的衣服。
就在我想抬头看明白时,那小缝合上,门关紧了。
萧晓。
虽然只是扫了一眼,我却肯定,那人是萧晓。
我回过头看陆明。
陆明微低着头,舀起一勺粥递过来。
我没吃,脑子不转个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像,说,不对,什么也不说,也不对。
陆明拉过电脑,在上面打下几个字:没事,我心里有数。萧晓拧个弯,没转过来。
我眯眼看陆明,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明笑了,嘴唇一动,说了几句话。没放慢语速,我看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我这正猜着,他嘴一张一合,又说了一串。
我连忙拉住他,道,“不带你这么欺负残疾人的,要么慢点,要么用电脑打,我一句也没听到。”
陆明看我,一字一顿的道,听,不,到,啊?
一连两遍,我看懂了。对着他连连点头,道,“听不到。”
随着头晃,晕沉沉的脑子也哐当。
陆明又一字一句的道,我,故,意,的。
故,故意的。
读懂这三个字后,我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滚!”
陆明挡开我手,大笑。冬阳洒在他脸上,说不出的开朗。一点也看不出,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望而怯步。
拉过电脑,他打道,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她,明天再抽时间过来看你。
我点头后,陆明转身坐上轮椅,出去了。
啧,这人,明明就好了,为什么要做轮椅给自己找不自在?他有病吧?
陆明走后没一会儿,龚婶进来。想聊天,我听不到,她又不会用电脑,再说,我也晕的厉害。
躺下后没一会儿,睡过去了。
这次,没梦,耳侧也没有马开心和龚叔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话声。
傍晚时,发起高烧。一直折腾到快十一点,才算把体温折腾到三十八度六,嗯,吃了退烧药。到了午夜十二点,烧到三十九度二,打了一针退烧针,算是不难受了。
在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大爷的,我明明一直烧着,不过三十八度五就是不给用药!打药,非得过了三十九度才行!
我这是半夜烧上来了,要是一个晚上总在三十八度五下徘徊,物理退烧退不下去,不是直接烧傻了?
大爷!本来我脑子就不灵光,再烧笨点,我还活不活了。
烧退下去后好受很多,就是嘴苦的厉害。陪护睡的和猪一样叫不醒,我灌了半肚子凉水。本来是打算继续睡的,却硬是在喝下两口凉水,打了个冷颤后精神了。
正巧,无止真人从墙上穿了过来。
……
陆明挡开我手,大笑。冬阳洒在他脸上,说不出的开朗。一点也看不出,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望而怯步。
拉过电脑,他打道,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她,明天再抽时间过来看你。
我点头后,陆明转身坐上轮椅,出去了。
啧,这人,明明就好了,为什么要做轮椅给自己找不自在?他有病吧?
陆明走后没一会儿,龚婶进来。想聊天,我听不到,她又不会用电脑,再说,我也晕的厉害。
躺下后没一会儿,睡过去了。
这次,没梦,耳侧也没有马开心和龚叔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话声。
傍晚时,发起高烧。一直折腾到快十一点,才算把体温折腾到三十八度六,嗯,吃了退烧药。到了午夜十二点,烧到三十九度二,打了一针退烧针,算是不难受了。
在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大爷的,我明明一直烧着,不过三十八度五就是不给用药!打药,非得过了三十九度才行!
我这是半夜烧上来了,要是一个晚上总在三十八度五下徘徊,物理退烧退不下去,不是直接烧傻了?
大爷!本来我脑子就不灵光,再烧笨点,我还活不活了。
烧退下去后好受很多,就是嘴苦的厉害。陪护睡的和猪一样叫不醒,我灌了半肚子凉水。本来是打算继续睡的,却硬是在喝下两口凉水,打了个冷颤后精神了。
正巧,无止真人从墙上穿了过来。
第372章再和我说你很好别担心,我就打你到一点也不好。
睡的很好,一觉到天明。还是有些烧,头却不痛了,后脑凉凉的。很轻松。说不出的舒服。
我把手按在额头上,仿佛还能感觉到无止真人大手按在这里冰凉凉的感觉。
忍不住轻笑出来。
眼前浮现出无止真人满心担忧的陪在我身边,给我捂汗,让我睡的安心的场景。
好吧好吧,它是鬼,手是凉的,捂不出汗。
可,我心里还是暖暖的。
吃过早饭,护士来输液。走后没多久,九安来了。
我对他伸伸无力的手,让他把手机给我。
我醒来后没看到手机。一连晕了两天,怕释南这期间联系不到我担心。
九安在一旁的电脑上打字:哈哈。不用担心,我一直在和姐夫联系。
回头瞄了我一眼,又加了句:放心,没告诉姐夫你伤重要死的事。一直说你很好。
伤重要死……
我捂着胸口猛咳两声,对九安勾勾手指,从果盘里摸起一个苹果,“九安你过来,师父它老人家忙,疏于对你的管教。今天,师姐就来教教你为人的道理。让你知道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九安把手机扔到我怀里,扭身就往外跑。
我用尽全身力道一甩,把苹果向九安丢了过去。
手上没劲儿,没打到,砸在地上滚到墙边。
九安走后,我把手机拿到手中翻。释南打了很多电话。接过一通,通话时间有十几分钟。
呃,我微愣,释南和九安这小兔崽子有那么多话聊?
他们可就见过一面,而且见那面时,九安还跟无止真人身边疯眼一样要打释南……
挑挑眉,我不想了,反正我也想不清,何必劳神……
手按在拨出键上,想给释南回一个。想到自己现在听不到,打过去也没法和他交流,做罢了。
轻咳两声,给释南发了条短信:释南,干什么呢?我这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急着回来,把伤养好。
等他把伤养好回来,我的伤,应该也并不多了。就算还听不到,也比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动不了地方强。
短信发过去没一会,释南的电话打了过来,震的手心发麻。我苦笑,挂了。不是不想接,是真的不能接啊。
再次编辑短信,问他近况。从他取出子弹到现在,我还没表示过关心……
用一根手指在不大的屏幕上戳戳戳:伤口怎么样了,深不深?你发没发烧?
一阵凉风吹入,随之,床晃了下。
我抬眼时,马开心在床尾一跃向我扑来。我怕它碰到我输液的手,一躲,闪开。
笑着揉了两下马开心的脖子,又和在门口的陆明打了招呼后,低下头继续编短信。还差一个字,发过去再和陆明聊天。
一看,火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
不知道怎么弄的,打好的字删下去了一大半!
大爷!
我回手掐住马开心的脖子使劲往下按!
吼道,“知道我一根手指戳的多辛苦吗?你丫上来就上来,干吗往我这里扑!”
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不过从喉咙的震动上能感觉到,我吼出的声音不小。
马开心力气特别大,没有骨头的身子一翻,从我手下钻出去。折腾中,手机在被子上一滑,掉到地上。
而马开心,一扭头,把爪子搭在了我手腕上,大有,我再动,他就一爪子挠下去的意思。
我冲地上扬扬头,道,“捡起来,我不和你计较。”
马开心看了我一几眼,把爪子收回,跳到地上,把手机叨了上来。
我拿到手中一扫,黑屏了。按了下开机键,屏幕闪了下又暗下去,弄不明白是正巧没电了还是摔坏了。
我抄起一个橘子向马开心砸过去,马开心一闪,躲到了陆明轮椅后。
陆明笑了,回手把门关上,从轮椅上站起。走到我面前靠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削皮。
我的视线,则落在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文件袋上。
拿到手里打开一看,是映月湖的照片。里面有我,穿的和只狗熊似的,不用说,是这次去九安用相机拍下的。
不得不说,九安这小兔崽子年纪虽小,相机却玩的很好。这张照片,比一些风景画还漂亮……
翻了几张,我手顿住。
照片里有一个人,而那个是,是唐念。
青山白雪绿湖,她面对着映月湖而站,表情凝重,双手坚在前胸,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姿势。
我眯眼细看了好一会儿,心惊的反应过来,唐念手的姿势,是在掐诀!
难道,是唐念用倒反阴阳把映月湖封上的?
陆明伸手把照片抽走,放了装满小块苹果的碟子在我手上。拍拍我的肩,示意我看电脑。
我瞄过去,眼见他十指灵动,打下一行字,“你安心养伤,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我用牙签扎起一块苹果含在嘴里,挑起嘴角对他笑笑。
恶蛟能出来蛟斗,肯定是那个脉门上带着红痣的女人放出来的。除了她外,别人没那个本事。
封住映月湖这事,也肯定是她做的。那也就是说,唐念,现在成了那个女人的人?
这,就解释得清马开心为什么说在升财山庄感觉到唐念的气息。
只是,唐念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混到一起的?当年她和马开心伤的都重,难道他们两个是那个女人救活的?
有可能,毕竟很久以前无止真人就说过,设下那个结界的人,不是人,也不是神,本事却大的很。
那么大的本事,救两只小妖,还不手到擒来?那她为什么只带走了唐念而没带走马开心……
深思中,脑子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脸上刷的一下立起一层寒毛。
那个女人不是人不是妖,我们和她斗,能斗的过?无止真人这两年,是哪里来的信心,我可以把那个女人解决了的?
嘶?
好不容易不痛的后脑,狠狠抽搐了两下。
我抬起手捂上后脑,用力揉了两下。
陆明把碟子从我手中拿开,低下头说了几句什么。我抬眼瞄了他一眼,把头又垂下了。
陆明按了床铃,没一会儿,护士进来,往药葫芦里加了针药。
加了药没一会儿,我意识变沉。躺在床上微合着眼,想睡,头却痛的怎么也睡不实。
迷糊中,一只大手捂在额头上,带着丝丝的凉。
我眯开眼看过去,见无止真人站在我床前。它低头看我,说了句什么,把另一只手放在了我后脑上。
伴随着那丝丝凉,痛楚减轻。我抓着无止真人长长的袖摆,弯起嘴角一笑,睡过去了。
用了药,睡的虽然不算沉,却醒不过来。
能感觉到无止真人把手从我头上拿开,能感觉到护士来给我拔液,能感觉到陆明轻按着我的手背,又把胳膊送到被子里盖严……
昏沉沉的又过了不知多久,感觉到有人把我上半身抱了起来。
我心中迷糊,不知这是在干吗。护士换被褥?那也得是在我醒的时候来吧。
疑惑中,满是药味的鼻腔里,飘进新雪的气息,其中,还杂夹着我熟悉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莫名的心安。缓缓呼出一口气,睡实了。
睡的耳朵痛,不是耳朵里面痛,是压的痛。火剌剌的,还有点木,像是不过血了。
枕头怎么软中带硬?
我动动头,换个地方,伸手去揉耳朵。手还没伸到地方,被握住了。
抽了两下没抽动,我抬起另一只手,揉揉眼睛,睁开。
入目的是灰色的毛衣,顺着灰色的毛衣往上看,是释南正低下头看我的脸。
我看着他,有一瞬的迷糊。
直到他低下头,吻住我,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他是真的。
瞬间精神,我推开他,坐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睡过去前明明还给他发短信说让他把伤养好再回来,怎么一睁眼,他人就在我面前了?估爪投划。
释南也坐起来,活动了两下左胳膊,嘴一张一合说了两句什么。
听不到,一点也听不到。
释南一顿,回手拉过电脑,打下几个字,两个小时前。
“我不是说让你把伤养好再回来吗?”我盯着他胸口,道,“你才取完子弹几天,怎么能四处乱跑?”
释南呵呵一笑,把他手机掏出来扔给我。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拿到手中翻看。
电话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他给我打了无数个。重点是短信箱。从下到下,无数个柠字。自他取完子弹后,有四条。头三条点进去,每一条都是,我很好,别担心。
直到最后一条,才是我早上发出去的那个。
释南把电脑递到我眼前,上面已经打了一串字:你很好?你现在很好?你说说你哪里好。
我咬舌尖,看他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头垂下了。
还不是怕他担心,再说,我不是没死吗?他要是养好伤再回来,我应该已经没事了。
释南伸手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吸引了我注意力后,把手指指向电脑屏幕。
我看过去,见上面写道:你再和我说你很好别担心,我就打你到一点也不好为止。
哎呀我去!
我抬起头一眼横过去,是哪个孙子说这辈子都不再打我来着。这才几天,就把话咽到狗肚子去了?!
释南挑眉,嘴一张一合,一字一顿的道,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我意见大了去了!把病号服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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