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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起武侠世界(悲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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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冠英冷笑道:“听说那位段指挥使一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呢!”

“可不是吗,”张大哥脸上现出愤然之sè,“那狗官借迎接金国钦使之名,在沿路各州县一路搜刮,甚至纵容麾下士卒在乡间公然劫掠,此刻早已是肚满肠肥。我亲眼见他的亲随抬着二十多箱财物,每一箱的分量都极是沉重!”

陆冠英问道:“姓段的带了多少兵马?”

张大哥答道:“约有两千马军,但我看他们在湖边准备的船只不够,最多载一千徒步的士卒。”

陆冠英挥右拳猛击左掌心,喝道:“这些民脂民膏,若教那狗官从太湖带走,咱们三十六寨的兄弟也没有面目再称好汉!张大哥,各位其他各寨的哥哥们都怎么说?”

张大哥肃立抱拳:“咱们大伙儿都愿听少庄主号令!”

陆冠英大笑道:“既然如此,烦请张大哥通知诸位哥哥,大家今夜戌时在湖边会和,先收拾那狗官,再去捉拿什么大金国钦使!”

张大哥领命而去,陆冠英起身向一直和黄蓉攀谈、始终没有向这边看一眼的陆乘风请示道:“爹爹,我……”

陆乘风随意地摆了摆手,淡然道:“不义之财,取不伤廉,你去吧!”

陆冠英向孟寻真等三人告罪后匆匆出门,孟寻真想到原著中整个过程中也就杨康给他制造了一些麻烦,如今杨康已死,陆冠英此去应是毫无困难,因此也不曾出言提醒他小心,只是盘算着段天德落网后如何引得他自曝身份,好教郭靖知道这便是他的杀父仇人。

当晚,孟寻真在睡梦中忽地被一阵呜呜之声惊醒,侧耳一听,似是有人在远处吹海螺。片刻后,呜呜之声又起,与前声相隔甚远,显然并非一人,倒似在招呼应答。过了一阵,他听到隔壁客房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他知道这是陆冠英在大会太湖群盗准备作案,而郭靖和黄蓉两人定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出去看热闹,也不以为意,翻个身又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孟寻真正和陆乘风一起用早餐。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孟寻真和陆乘风不约而同地微微皱眉。他们都听出其中一个人步履轻浮,似是有伤在身,而这人竟是陆冠英。随即便见郭靖、黄蓉和陆冠英一齐走了进来,陆冠英面sè苍白,一条右臂更是用白布缠裹了吊在颈上,果然是受了伤。

“怎么回事?”孟寻真和陆乘风同时开口。

陆冠英面上现出惭愧之sè,道:“那金国钦使的船上有一个硬点子,一上来便伤了我们这边十来个人。我上前与他动手,只三招便被他一拳震断手臂。若非郭叔叔及时出手相救,几乎xìng命不保。”

陆乘风沉声道:“伤你的是何人?”

陆冠英答道:“是一个藏僧。”

“藏僧?”孟寻真心中一动,问郭靖道,“难道是完颜洪烈府中的灵智上人?”

“不是灵智上人,那藏僧年纪与小弟相仿,模样甚是英俊。”郭靖答道,同时脸上现出古怪的神sè,“而且他用的功夫,似乎是大哥你传我的‘龙象般若功’!”

有人能猜到这藏僧是谁吗?

第二十二章金轮首徒

“龙象般若功?”孟寻真听了郭靖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想到了自己初出江湖时诛杀的番僧。当时他因深恶那番僧的恶行,一见面便施以杀手,自始至终都未询问他的姓名来历,亦不知他身上为何会有《龙象般若功》这部密宗护法神功。今rì听郭靖说一个少年藏僧也修习了这门功法,让他有些怀疑这两者是否有什么瓜葛。

他问郭靖:“那藏僧修为如何?”

郭靖答道:“应该也练到了第五层,不过功候却是比小弟深得多。若非七公传的‘降龙十八掌’jīng妙,小弟绝非他的对手!”

孟寻真陷入沉思,他想遍了原著的情节,却始终想不到这藏僧的来历。到了神雕时代,倒是有一个金轮法王jīng通“龙象般若功”,但年龄和外貌显然都和郭靖口中的藏僧对不上号。

陆乘风问道:“郭兄弟和那藏僧最终的胜负如何?”

黄蓉笑答:“靖哥哥和他打了一百多招,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是少庄主担心夜长梦多,便命人凿穿了船底,大家一起落到水中。那藏僧不识水xìng,虽仗着武功强横又伤了几个要捉他的人,最后还是沉到湖底,想必已经淹死了。”

陆冠英也道:“虽然有些波折,总还是做成了这件事,那姓段的兵马指挥使和金国钦使都已擒下,此刻便监禁在庄内。”

陆乘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吩咐人添饭,让他们三人一起用餐。三人刚坐下拿起筷子,蓦地听到外面一阵喧哗,随后便是一人的吆喝:“小贼秃,归云庄岂是你可以随意乱闯的地方,给爷们留下来罢!”随后便是一阵拳掌交击,兵刃碰撞之声。

众人脸sè一变,陆冠英道:“我出去看看!”

陆乘风道:“一起去罢!”

“爹爹!”陆冠英至今都不知父亲身负武功,自不免担心他的安全。

孟寻真笑道:“冠英放心,陆老哥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伤到的!”他一语双关,表面上似是承诺保护陆乘风的安全,实则是暗指陆乘风本人武功足以自保。

陆冠英显然只听出孟寻真话中的第一层意思,他素来信服孟寻真武功,自然放下心来,当即命人抬了陆乘风平rì坐惯的软椅,一起来到外面。

远处有一人正在庄园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但有上前阻拦之人都被他随手放翻。庄内之人见此人厉害,都知机地躲了起来,任他在庄园内乱走。只是归云庄的建筑皆依奇门八卦之理而设,若无本庄之人引路,或是本人jīng通奇门生克之变,那是外不能入,内不能出。此刻那人便是如此,他陷入了一片用太湖石布成的石阵之内,没头苍蝇般转了半天,总也走不出来。

“是他!”郭靖、黄蓉和陆冠英看到那人同时失声惊呼。

孟寻真和陆乘风都明白他们吃惊的原因,虽然离得尚远,但也看清了那人是一个身穿淡黄僧袍的年轻僧人,想来便是他们方才所说那应该已经葬身太湖之底的藏僧。

陆乘风师从天下第一博学的“东邪”黄药师,胸中见识远胜旁人,他略一思索,便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密宗武学中有一门龟息闭气之术,或许此人便修习了此类功法。他沉入水底后,运功闭住气息,手上拿了石块之类的重物,如此便不会向上浮起被你们发现,然后可以在湖底一步步走到岸上来。”

“定是如此了。”孟寻真点头道,“陆老哥,劳烦你派人将此人带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陆乘风已知郭靖武功不在那藏僧之下,孟寻真的武功又更胜郭靖,倒也不担心那藏僧翻了天去,便吩咐陆冠英过去。

陆冠英上前,现在石阵外呼喊两声。那藏僧听说来人要引他去见本庄主人,便也不再乱闯,站在原地静候。陆冠英进阵将他引出,那藏僧倒也有些气度,并未趁势出手,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众人面前。

孟寻真见这藏僧年不过二十,玉面朱唇,神采飞扬,皮肤下隐隐似有宝光流动,直如明珠宝玉,自然生辉,端地好一副皮相。

“小僧格桑尼玛见过诸位施主!”藏僧向众人合十施礼,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在四周的建筑之间久久回荡,如古寺晨钟,余音悠长,显示出深厚的内功修为。

陆乘风心中暗暗震惊于对方功力之jīng湛,表面上却是不动声sè,坐着还礼道:“这位小师傅有礼,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尚祈恕罪。”

这格桑尼玛也不转弯抹角,见过礼后,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小僧此来贵庄,分别是为了一件公事和一件私事。前者,小僧如今忝为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府内客卿,受王爷所托护送金国钦使。贵庄昨夜使诡计从小僧庇护下将钦使捉来,小僧却是不大服气,故此依照武林规矩登门拜访,再向诸位请教高明。若小僧侥幸胜过诸位一招半式,还请将钦使交还,好令小僧在赵王面前有所交代。后者,小僧却要请教一下这位施主,你那一身‘龙象般若功’是从何处学来!”他开始说话时和颜悦sè,纵使提起自己昨夜失利之事也心平气和,毫无恼怒羞惭之意,但在转向郭靖问起第二件事时,俊秀的脸上忽地笼上一层浓郁的煞气,仿佛一言不合便要出手,而且定是生死相搏。

孟寻真从陆乘风一步跨出,站在格桑尼玛面前,微笑道:“小师傅所说的两件事在下都可以接下。陆老哥,请你派人将金国钦使和那什么段指挥使提来。”

陆乘风素知他武功卓绝,为人又甚是稳健,既然开口,必有十足的把握,便点头答应了,向陆冠英摆了摆手。陆冠英会意,唤来两人吩咐几句,不一会儿便将那两人押了出来。孟寻真看那金国钦使是一个四旬左右的清瘦文官,段指挥使则已五十开外,满脸胡须。两人的双臂都被绳索反绑在身后,神sè甚是惶恐。

孟寻真对格桑尼玛道:“在下便和小师傅做一个君子约定。你我公平较量一场,若你能胜过在下,这两人你尽可以带走,我义弟那‘龙象般若功’的来历也可以对你明言;但若是在下侥幸得胜,则不仅小师傅要留下来跟这两位作伴,在下也有一些问题请教,小师傅同样不可隐瞒。小师傅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格桑尼玛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他既然敢孤身找上归云庄,自是对本身武功有着十足的信心。虽然郭靖曾和他打个平手,但他昨夜尚有绝招未出便已落水。在他想来,面前的青年比昨晚交手之人大不了几岁,武功即使高出一些必然有限,自己若全力出手,必能战而胜之。

“一言为定!”孟寻真笑应一句,双手十指箕张形如龙爪,似缓实疾地向格桑尼玛抓去,指尖隐隐罩定他身上几处紧要穴道。

格桑尼玛心中一惊,挥双拳中途截击,四条手臂一触,格桑尼玛只觉一股浑厚浩大的劲力从对方臂上透出,逼得他站不稳身形,向后连退几步。

孟寻真乘胜进击,双爪将从洪七公那学到手的“擒龙功”疾风骤雨般使出,在虚空不停交叉划过的十指织出一张弥天巨网罩向对手。

相较之下,格桑尼玛所用的拳法虽是法度严谨,却显然不及“擒龙功”的jīng妙,二十招刚过,便束手束脚地有些施展不开。他知道若不出绝招,绝难胜过这功力之深厚、招式之jīng妙都胜过自己的青年。双手往袖中一缩,再探出来时已分捏了一枚表面铸有密宗真言的金sè圆环。

金环在手,格桑尼玛的招式登时一变。他将双环一并,向着孟寻真头顶便砸。这两枚金环的直径不过一尺,环身却有鸡卵粗细,是以黄金混合jīng铁铸造,分量极是沉重。此刻被他以第五层“龙象般若功”御使,由上而下砸来,恶风扑面,势头极是凶猛。

孟寻真侧身避过双环来势,双手演化“擒龙功”中的一式“捕风捉影”,来拿格桑尼玛双腕。

格桑尼玛手腕一翻,双环套向孟寻真双手。这一招极是狠毒,只要将他双手套住再用力一扭,立时便可废了他的双臂。

孟寻真招式再变“揽月摘星”,双手分别扣向对手左右琵琶骨。

格桑尼玛抽身后蹿,飞退中途,双环倏地脱手飞出,一左一右沿两条弧形轨迹飞击孟寻真双耳。

孟寻真不退反进,身形前冲避过左右夹击的双环,右臂暴涨使出“拿云式”,五指抓向格桑尼玛头顶。

格桑尼玛双臂交叉绞剪孟寻真右臂,同时那飞出的双环在口中“叮”的撞了一下,竟一起倒飞回来。这一下猝起不意,回飞的双环来势奇快,眼看便要击中孟寻真的后心。

一旁观战的众人都代孟寻真捏了一把冷汗,倒是身家xìng命都押在格桑尼玛身上的金国钦使和段指挥使面露喜sè。却见孟寻真猛地矮身后退,双环擦着他背心的衣服呼啸而过。在格桑尼玛伸手去接飞回的双环时,孟寻真已弹腰直身,左手探出遥遥的凭空一抓,一股气流卷住堪堪被格桑尼玛触到的双环,将它们吸得倒飞入孟寻真手中。

格桑尼玛双手抓个空,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

孟寻真随手抛下双环,欺身直进,双手抓住格桑尼玛双腕一抖,“咔”的一声,将他双腕关节卸脱。

格桑尼玛闷哼一声,右腿抬起,膝盖撞向孟寻真小腹。

孟寻真左掌下落,拍中格桑尼玛的膝盖,将他的右腿震了回去;右手握拳,中指第二指节凸起,撞中格桑尼玛胸口的“膻中穴”。

格桑尼玛的身体一软,坐倒在地上。他极是硬气,虽然双腕关节松脱,却忍着剧痛一声不吭,惨笑道:“施主武学高明,小僧自认不是对手。依照前约,小僧如今已是施主阶下之囚,而且施主有何问题,请尽管开口,小僧知无不言!”

见这小和尚如此光棍,孟寻真对他倒有些另眼相看,先俯下身给他接上手腕关节,才开口问道:“在下首先要请教小师傅师承门派。”

格桑尼玛坦然答道:“小僧出身xīzàng大金刚寺,为本寺住持圣僧金轮法王座下首徒!”

果然有朋友猜到了。

《神雕》中曾提到金轮法王有一个短命鬼大徒弟,文武双全,法王本有意让他继承衣钵,可惜他不到二十岁就英年早逝。

另,“格桑尼玛”这个名字是自己杜撰的,呵呵……

第二十三章帮凶授首

“果然如此。”听格桑尼玛报出师承,孟寻真并未太过意外。刚刚对方用出那手飞环绝技时,他心中已有所联想。随后问起他来中原的经过以及与“龙象般若功”的渊源,格桑尼玛也不隐瞒,将前后是由一一说了。

原来“龙象般若功”这门密宗护法神功,修习之人原是不少。但外界流传的不过是前面数层的功法,真正完整的秘笈,只有xīzàng几座传承最久远的寺庙中才有收藏,向不轻易示人,格桑尼玛所在的大金刚寺便是其中之一。

大金刚寺当代住持金轮法王为不世出的武学奇才,自修习“龙象般若功”以来,进境奇速,竟在不惑之年练到了神功的第七层,如此成就,当真是震古烁今,单以修炼的速度而言,着实当得起前无古人之评。

不过孟寻真倒不认为会后无来者,在他看来,无论是郭靖还是面前的格桑尼玛,都极有可能打破金轮法王的记录。

金轮法王取得如此成就,名声大噪的同时也招来有心人的觊觎,以为大金刚寺秘藏的《龙象般若功》另有秘诀,才使得他进境如此之快。三年前,金轮法王为突破神功第七层难关,进军第八层境界,离了寺院到大雪山之巅闭关苦修,身边只带了爱徒格桑尼玛。

两师徒走后不过数rì,有一个法号摩柯涅的番僧来大金刚寺挂单,寺中僧侣不疑有他,便留他住了下来。岂知这摩柯涅包藏祸心,此来实为图谋大金刚寺秘藏的《龙象般若功》。若他只是盗取秘籍倒还罢了,偏偏此人心底歹毒至极,竟在寺院中的井水里下了迷药,迷倒了满寺僧众。而后将全寺上下屠个干净,搜到《龙象般若功》秘笈后扬长而去。

摩柯涅也是得意之下百密一疏,大金刚寺有个小沙弥,因为犯戒被师傅惩罚,一rì夜不许饮食,所以未中迷药。见那番僧对晕倒的众僧下了毒手,他知机地躲进柴房,这才幸运地躲过一劫。

金轮法王这一闭关足有两年左右,等他终于练成第八层神功,带着徒弟下山回寺时,却见原本兴盛是寺庙已荒废大半,只有一个小沙弥守着荒寺艰难度rì。

见到金轮师徒,小沙弥哭诉前情。饶是金轮法王素来智慧清明,也不由不大动业火,立时便要去寻那番僧,拿来拨皮拆骨以消心头之恨。倒是格桑尼玛年纪虽轻,却还保持了几分冷静,他向师傅进言说此仇虽然要报,但重建大金刚寺更是紧要,而此事却必须师傅主持不可,因此他情愿代替师傅去寻找那番僧。

金轮法王冷静下来,觉得弟子所言在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得意弟子已将“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五层,料想足以应付那摩柯涅有余,便答应由他代师索凶。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再想寻到摩柯涅的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格桑尼玛穷尽心力,终于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对方应该逃入了中原。他循着线索一路找来,追到太原时却断了线。摩柯涅竟似上天入地般再没有半点消息。

格桑尼玛只好重新大海捞针,直到在中都遇到xīzàng时有过一面之缘的灵智上人,才由他口中再得到一点线索,得知有一个叫做郭靖的少年练成了“龙象般若功”,而且功力已经颇深。格桑尼玛喜出望外,忙再问这少年下落,却被告知他前段时间大闹赵王府后已逃得不知去向。格桑尼玛大失所望时,灵智上人受完颜洪烈示意劝说他接受赵王府聘请就任客卿,如此则可借助王府势力搜寻摩柯涅或郭靖,格桑尼玛衡量再三终于答应下来。

此次金国遣使南下,这钦使却是完颜洪烈一系之人。完颜洪烈有鉴于此自己被孟寻真劫持的前例,便想在府内众高手中征集一人随行护卫以策万全。格桑尼玛想到灵智上人说那郭靖应该回了宋国,便主动请缨随队南来,也算是公私两便。

说到此处,格桑尼玛双手合十道:“按说小僧如今已是阶下之囚,本没有资格向施主问话,但那部《龙象般若功》秘笈不仅是我大金刚寺世代传承的至宝,更牵涉到敝寺上下百余僧众的xìng命,恳求施主体谅,将它的来历相告。”

孟寻真笑道:“此事倒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两年前在下刚刚出道时,途经太原,偶遇一番僧依仗武功肆意yín辱残杀女,出于义愤便将他诛杀了。事后在他的尸体上发现一部《龙象般若功》秘笈。后来我与义弟结拜,见他的资质很是适合修习这门功法,便传了给他。”

“原来如此。”格桑尼玛恍然大悟,却不再多说。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如今的自己既没有资格追回秘笈,也没有能力追究郭靖私练大金刚寺武学。

孟寻真回头对陆乘风道:“陆老哥,可以先将这位小师傅带下去了。只是他武功极高,我制他的穴道最多一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你要当心他逃走。”

“我有办法。”陆冠英在一旁笑道,“昨夜我们在这位段指挥使大人的行囊中找到几副jīng钢打造的手铐脚镣,等会给这和尚戴上,任他武功再高也休想挣脱!”

等陆冠英亲自将格桑尼玛带走关押后,孟寻真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早已面如死灰的金国钦使和段指挥使,笑道:“陆老哥打算如何处置这两块料?”

陆乘风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地道:“一个敌国贼子,一个害民毒虫,留之何益,今晚让人带到湖上沉了便是!”

“老爷饶命!”那两人心胆yù裂,一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段指挥使抢着连声高呼道,“下官……不,小人不过是混口饭吃,虽有些小小的贪财,却不敢残害百姓。请老爷高抬贵手,小人段天德必定永感老爷大恩!”

一旁的郭靖蓦地听到这“段天德”三字,耳中嗡的一震,颤声道:“你……你叫段天德?”

段天德抬头看他一眼,道:“正是,这位……这位小英雄有何见教?”

郭靖面无表情地问道:“十八年前,你可是在临安当武官么?”

“是啊,小英雄怎么知道?”段天德很是诧异,随即自作聪明地道,“听小英雄口音也是临安人氏,难道您家中尊长中有人识得小人?若是如此,还请小英雄一定在这几位面前美言几句,小人感激不尽!

郭靖向段天德从上瞧到下,又从下瞧到上,始终一言不发,段天德只是陪笑。过了好半晌,郭靖转头向陆乘风道:“陆庄主,在下要借宝庄后厅一用。”

陆乘风心知其中必有委曲,点头笑道:“郭兄弟不必见外,请便。”

郭靖挽了段天德的手臂,大踏步向后走去。众人随后跟上,孟寻真瞥了一眼那金国钦使,叫人将他也一并带着。

到了后庭,郭靖又道:“烦借纸笔一用。”

陆乘风应了命人取来。

郭靖对孟寻真道:“大哥,小弟识字有限,请你代写上先父的灵位。”

孟寻真点头,提笔在白纸上写了“郭义士啸天之灵位”八个大字,供在桌子正中。

正一头雾水的段天德见到郭啸天的名字,只吓得魂飞天外,身子一软,一滩烂泥般堆在地上。奇怪地是那金国钦使也面sè惨变,全身瑟瑟做抖。

此刻郭靖平素温和敦厚的脸上一片狰狞,望着段天德喝道:“你要痛痛快快的死呢,还是喜欢零零碎碎的先受点折磨?”

段天德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敢隐瞒,只盼推委罪责,说道:“你老太爷郭义士不幸丧命,虽跟小的有一点儿干系,不过……不过小的是受了上命差遣,概不由己。”

郭靖喝道:“谁差你了?谁派你来害我爹爹,快说,快说。”

段天德道:“那是大金国的六太子完颜洪烈六王爷。”

郭靖又惊又怒,问道:“你说甚么?”

段天德只盼多拉一个人落水,把自己的罪名减轻些,于是原原本本的将完颜洪烈因贪图包惜弱美貌而陷害郭杨两家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一指那金国钦使道:“小英雄若是不信,可以好生审问一下此人。他叫做沈承,原本是临安一个帮闲篾片,后来不知怎的与完颜洪烈勾搭在一起。完颜洪烈陷害郭杨两家的毒计,尽是此人一手策划!”

这一下连孟寻真都大感意外,未想到背后还藏着这么一段情节。

那金国钦使见郭靖满含杀气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忙向段天德喝骂道:“姓段的,你怎敢胡乱攀诬他人,你以为这位郭公子会信你的胡言乱语不成?”

段天德为保xìng命早豁出一切,哪还管对方金国钦使的身份,冷笑道:“姓沈的,你说段某胡言乱语,那么当年是谁在完颜洪烈面前说什么要想既得美人的人,又得美人的心,莫过于‘英雄救美’之计,怂恿着完颜洪烈与临安的官府串通、命官兵到牛家村去杀害杨郭二人,却又让他假装见义勇为、杀出来将包氏救去?若非在此事上出了大力,凭你这不学无术的下贱坯子能在金国做到如此高官?”

说到这里,段天德不再理会哑口无言的沈承,在郭啸天灵前双膝跪地,连连叩头,哀嚎道:“郭老爷,你在天之灵要明白,害你的仇人是人家完颜洪烈和沈承这两个畜生,可不是我这蝼蚁也不如的东西。你公子爷今rì长得这么英俊,你在天之灵也必欢喜,你老人家保佑,让他饶了小人一条狗命罢……”

他还在唠唠叨叨的说下去,郭靖倏地跃起,右掌下击,噗的一声,打在他的头顶。郭靖如今的掌力何等厉害,立时将他打得头骨粉碎、脑浆迸裂而死。收回手掌后,郭靖又转身走向早吓得体如筛糠的沈承。

看着满脸杀气逼近的郭靖,沈承害怕至极点,但他总还有几分机智,不似段天德般十足草包。心中的念头风车般急转,蓦地有了一个主意,急忙开口大叫道:“且慢,郭公子,你是否要杀那元凶首恶的完颜洪烈,眼下便有一个天赐良机!”

本章对于“龙象般若功”的设定出自笔者臆测,请勿深究。

第二十四章山寨之祖

“你说什么?”郭靖停下脚步,皱眉问道。

沈承看到事情出现转机,迫不及待地道:“完颜洪烈身份尊贵,身边侍卫高手众多。在一般情形下,郭公子想杀他报仇殊为不易。但小人知道有一个消息,可以让公子轻松诛杀此人。小人只想用这个消息,换得一条贱命!”

郭靖沉吟不语,一旁的黄蓉眼珠一转,扯扯他的衣袖道:“靖哥哥,诛杀元凶要紧!”

郭靖终于点头道:“好,只要你告诉我那消息,我今rì便不杀你!”

沈承狂喜道:“郭公子不可食言!”

郭靖森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丑话说在前面,父仇不共戴天,我今rì虽然放你,rì后若再见面,仍要杀你报仇!”

沈承本就看出郭靖是言出无悔的老实人,听他这样说,反而更确信他不会在事后反悔,便老老实实地道:“蒙古出了个叫做成吉思汗厉害人物,他在统一了草原各部后,又来攻打金国。可是金国地大兵众,经过这许多年的经营,基业甚是稳固,虽然开始时吃了几个败仗,但后来派兵死守住几处咽喉要塞,那些草原蛮子便无计可施。后来成吉思汗派出他最疼爱的儿子拖雷南下,要联合宋国出兵夹攻。这消息被金国细作探知,金国皇帝急召群臣商议对策。完颜洪烈献计,一方面派小人出使宋国,要小人去见那素来畏惧金国的宋国丞相史弥远,逼他斩杀蒙古使者;一方面则由他亲自率领jīng兵,于必经之路截杀蒙古使者。如此双管齐下,可保万无一失,总之定要断绝蒙古联宋之路。”

“完颜洪烈将在何处截杀拖雷?”郭靖一则已明白沈承言下之意,完颜洪烈轻身远离金国,这却是一个刺杀他的天赐良机;二则却是担心好友拖雷的安危。心急之下,一把将还想卖个关子的沈承揪了起来喝问道。

“宝应!”沈承看他神sè,不敢罗嗦,干脆利落的报出一个地名。

郭靖愣了片刻,正当沈承开始担心这貌似忠厚的小子是否会后悔食言时,他双手一挥将沈承重重掼在地上,喝道:“滚吧!”

沈承虽然摔得全身筋骨yù裂,心中却是大喜,挣扎着爬起身来,转身便要出门。

“站住!”人影一闪,黄蓉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手中横着一对明晃晃的青钢峨眉刺拦住去路。

沈承脸sè大变,回头颤声对郭靖道:“郭公子,你……你当真要反悔?”

郭靖有些不解地对黄蓉道:“蓉儿,你……”

黄蓉娇俏的脸上现出狡黠的笑容,道:“靖哥哥,刚刚只是你答应要放他走,我们大家可都没答应。尤其这家伙可是人家归云庄的俘虏,你好像没资格做主放人呢!”

陆乘风这老狐狸立即会意,佯怒喝道:“此言极是。郭兄弟,你虽是我们归云庄的客人,却也不可喧宾夺主。来人,将这数典忘祖、投靠金国的jiān贼拿下!”

“你们……”郭靖虽然耿直憨厚,终究不是傻子,两人如此夸张的表演自然瞒他不过。

看到郭靖有些踌躇,孟寻真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微笑道:“二弟,今rì为兄便教你一个道理——行大事者,不拘小节。黄姑娘!”

黄蓉听得这一声喝,立即将手中双刺朝前一送,一入咽喉,一入心窝,沈承一声惨叫,登时了账。

郭靖拜伏在父亲灵前大哭,旁人亦都伤感,一一在郭啸天灵前行礼致祭。郭靖哭罢多时,起身对孟寻真道:“大哥,小弟已决意往宝应寻完颜洪烈报仇,并救援好友拖雷,即刻便要动身。”

黄蓉忙抓住他的手道:“靖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孟寻真想完颜洪烈身边纵是带了沙通天、彭连虎等高手,以郭靖如今的武功也可应付得了,有黄蓉这机灵的丫头在身边,也不怕对方弄什么yīn谋,便很是放心的点头答应了。

郭靖、黄蓉又向陆乘风告辞。

陆乘风略一犹豫,命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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