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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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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连滟熙的脑海里却总是忍不住的想起那些事情,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她心里感到不安,可也知道思远的劝说必定是有其道理的,当下只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两难的情境,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既然大师都这样说了,那你就别问了呗。”连澔瞧着她纠结的样子,好心说道,“这大好的春日时光,你不在外面踏青放风筝,天天在这儿皱眉头算什么事情啊,你这样也太消沉了吧?”
连滟熙透过窗户没瞧着屋外明媚的阳光,鼻翼间似乎都能嗅到春天的味道。
是啊,打好的时光呢。
“还有五日,张淑慧就要嫁入宁王府了呢。”虽说一早就打定主意了不要去在意,心里也确实一遍遍的说要以平常心对待。可是,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又如何能淡定的起来?
“其实你一直是介意的,但是,为什么不照实说出来?”连澔不解。“你这摆明了是自虐的行为啊!”
自虐?或许有一点吧,只不过,他也不想的。
“你说的是轻松,可你也不好生想想,我要如何才能自处?别人也就罢了,未来如何,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对他有什么要求?”
“说来说去,你还是太胆小了,我若是你,那就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至于那人接受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倘若他不愿。你只当自己瞎了眼,信错了人便是了。”连澔无所谓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打心眼里觉得以后的归属必定是结婚生子,就算日子再如何难熬,你也要这般,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在我那个世界,女人也是照样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连滟熙何尝不想活出自己的精彩?
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当真是不易的。
连澔也知道连滟熙的性子是这样。自己如何说,她也是根深蒂固的古人思维。当下也就不提这个话题,反而却是说起了将军府的邀请。
“姑奶奶这次请咱们去那儿玩。想来也是因着担心,让你散心的意思。”
妾室在正室前头过门,这事情对于连滟熙来说,自然不好受,可偏偏与自己定亲的是皇亲国戚。又是未来的王爷,她这心里就算是不痛快,也是不能阻止什么的。
连滟熙此刻一想到方氏为自己担心,就忍不住的愧疚起来。
“哎,终究是让你们担心了。”
“你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担心也是自然的。”连澔认真的说道。“你也别多想了,索性事情已成定局,咱们就快快乐乐的去姑奶奶那儿玩几天吧。我听说你今日和何家的福娘关系不错,要不也邀请她一块儿去?我可是听说姑奶奶最喜欢热闹了,而且多些人陪伴,想来也没什么坏处。”
连滟熙细细想来,似乎如此安排也不错。只不过……
“既然邀请,那便一个都不能落。不过在此之前,且先容我与姑奶奶说一声,倘若她允许了,再邀请不迟。”认真思考后,她说道。
“那好,便这样办吧……”
连滟熙和连澔凑到一块儿认真探讨起去将军府游玩的事情,赵梓昕这些日子却是夜不能寝,过的十分不舒服。
他虽然年轻,可是这些日子也熬的他面色发黄起来。
自从那日与连滟熙在菩提寺一别,他的脑袋和心就无法抑制的去想着她。
就是梦中也有她的身影,且每日醒来还会发现有那些个羞耻。
他本就年少,男女之事也并无接触,虽说知道一些,可一想到梦中那些暧昧不堪的画面,那些迷离诱人的场景。他就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
赵梓昕知道这样去想那个人是不对的,可是,他如何都无法遏制。
然而,当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且那个人却不是心中所想的时候。便越发烦躁起来,如何都睡不安生。
他如此这般熬了一个多月,面色焦黄不说,竟是脸颊也深深凹下去了。
那样子叫人瞧着,别说是像那喜事将近的新郎官了,竟是比大病初愈的人还要不如。
然他虽然精神不济,可偏生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如此一来,却是更加憔悴了。
一时之间,这外面居然慢慢有了世子爷病重的传言。
赵梓昕得知自己有了这般传言后,心下却是暗暗喜悦,自己若是生病了,那连滟熙会不会探望自己呢?
想到这,他只恨不得自己干脆直接病倒得了。
别的不说,只连滟熙这关心人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忽视自己的。
他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可就越发不注重自己的身子了。
春日天气虽然暖和,可夜间也是凉意瑟瑟的,于是乎这一来二去,赵梓昕竟是在纳侧室的前四天病倒了,且还高烧不止。
喜事在即,新郎却是生病了?!
这样的事情如何都是不吉利的,而宁王妃又深怕这件事情到时候被宁王知道后会怪罪自己,当下别下了,命令不得外传,且又秘密的将张淑慧给叫入王府,只让她一人独自照看赵梓昕。
说来,宁王妃这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外甥女好,这样的事情若是处理的好,那必然会让赵梓昕对张淑慧多出几分情谊。
不光是她这样认为,就是张淑慧也是暗暗庆幸赵梓昕生病,只觉得这是上天在帮助自己实现梦想。
然而,他们想的是极好,可却都忽略了张淑慧的身子。
说来张淑慧在宁王府也没做什么照顾人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想着再赵梓昕醒来的时候,必定要第一个见到自己,所以无论如何都守在赵梓昕身边,寸步不离。
然张淑慧这样的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如何有过这等照顾人的经验?忙是没怎么帮上,这只在赵梓昕身边守了半日,竟是过了病气将自己也给弄病倒了。
她也是个固执心中,就是自己病着,也坚决不离开。
如此这般又熬了一夜,赵梓昕还没有醒,张淑慧自个儿便先晕过去了,且也是高烧不退。
这婚期将至,新郎新娘却是纷纷病倒。
此刻宁王妃就是想要隐瞒,也没个法子了。
而这时候,上京便又多了个传言,只说这赵梓昕八字不好,这新纳的侧室还没入门,就给克成重病了。
消息传出,宁王妃听后只眉头微蹙,却是啥都没表示,反而还微微有些庆幸,只觉得这样一来对自己的儿子赵梓晨并无坏处。而至于赵梓昕八字好坏,这和她可就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她是无所谓,可宁王却是不能如此对待了。
说来宁王这些年来只觉得对于这儿子有愧,可他素来是拿傲然的性子,自然不会直白说出道歉的话语。
宁王虽然看似不太关注这个儿子,可到底心里也是疼爱的,此刻得知上京居然有了这样的传言,更是怒不可斥,且还放出话来,倘若张家觉得自己闺女嫁过来会被克死,那这门亲事便直接作罢,索性也不过是个侧室,要与不要,都无所谓。当初定亲也只是为了儿子好罢了。
宁王如此一说,张家却是不乐意的。
这亲事都订了,婚期在即,这时候退亲,于情于礼,都不合适啊。
而且张家人也都知道自家闺女是个什么样,那三天两头就卧病在床的身子,在这时候病倒也实在算不上稀奇,最多张家也就暗暗抱怨这些日子不应该将张淑慧的补品给断了。
这说到张淑慧往日在张家养病的事情,这对于张淑慧来说,可能就是多喝两碗药水,吃些药膳。
可对于张家来说,那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本来张淑慧一直养在乡下,张家虽然未曾断药,可补品什么的却不如和多给,就算是旁人过问,也只说她身子弱,受不得那些药性。
然,自从得知张淑慧要嫁入宁王府后,她的生活水平才算是有所提高。
而张家为了让这个极佳出嫁的姑娘不显出病态,那平日里的药膳补品更是如流水一般的提供,只求一定要和宁王府再度攀上关系。
其实张家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虽然他们张家的闺女现在是宁王妃,可世袭的世子爷却并不是现在的宁王妃所出的儿子。
张家考虑到这宁王妃迟早要与世长辞的,自是愿意现在送个女儿过去,好保证与宁王府的关系经久不衰。
如此这般,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张家自是不会说什么退亲的鬼话。
而也不知是不是上天保佑,赵梓昕没过多久就恢复如初了,然他的脸色却依旧是黯淡无光,瞧着更是一脸的虚弱之象。
赵梓昕在病好之后,才知道张氏并没有将自己生病的事情外传。这心下自是郁闷的不行,只觉得自己这病算是白生了,明明都受了苦,可偏偏心中的那个人根本性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此的郁闷心情,更是叫他在成亲当日,也提不起劲来。
第一卷 宅院深深 第198回 血雨
常人都道六月天娃娃脸,这说的便是在六月里的天气最是阴晴不定,就好似小娃娃脾气一般。
不过在上京,却不单单只是六月才会这般。
连滟熙瞧着外面的天气,面容之上却是一派的从容淡定,只呐呐的说道:“明明昨儿还万里无云的,怎么今儿就下去雨来了?瞧着架势,恐怕今儿一天都是停不了的了。”
连澔半卧在床榻上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杏花糕,旁边秋水帮着端茶倒水,那惬意的样子当真是叫人有些看不下去。
说起来,往日里倘若连滟熙这般说话,碧月必定要接上几句的,可今日非同一般,碧月只万分忧愁的看向自家姑娘,眼中却是难以言喻的难过。
房间里无人说话,安静的只能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连滟熙一直在看雨,她将心中所有的事情放空,只专注的看着雨。
可是,这样就真的能够获得真的平静了吗?
渐渐的,连滟熙却是发现眼前的雨水竟是渐渐有了别样的颜色,鼻翼间也渐渐传来了腐臭尸体的恶心气息。
雨……这不是普通的雨!这是血雨!
连澔自然也是看见了,他面色一变,赶忙说道:“秋水姐姐碧月姐姐,你们先下去吧。”
碧月秋水纷纷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少爷,说来往日里主子也是不太喜欢身边伺候的,只需要的时候才会传话进屋,可今日非比寻常,他们两人都担心姑娘,这才一直守着,这会子小少爷发话叫他们退下,两人却都不愿行动。
连澔也能理解。不过他们若是一直待在这里,那有些话就不好和连滟熙说了。
其实,他本人真心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样的结果,连滟熙肯定是一早就想清楚的,而且这些日子,她也一定做足了心理准备。
一切都本来就会发生,她又有什么好在今日伤心难过落泪的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他连澔认识的连滟熙了。
连澔很清楚,连滟熙是个固执的女子,只要决定了什么。就轻易不会改变。
连澔见二人还是不懂,心下有些烦躁,可无奈他就算是发脾气。也是奶声奶气的,半点儿威信都没有,心下不觉得郁闷,这两人还不如琳琅听话的。哎,只可惜琳琅现在被自己交出去和她哥一块儿办事。若不然自己也不会发话也没人理。
连滟熙自是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她微微叹气,还是开口说道:“你们两先下去吧,我没事的。”|
“姑娘……”
“我今儿想吃芝麻糊豆花。”连滟熙露出笑容,虽然不灿若桃花,可也是明媚动人的。
秋水碧月见自家姑娘好似真没什么问题。这才离开了房间。
这方两人一离开,连澔就唉声叹气的说道:“呜呜,人小木权利啊。他们都不听我的。”
连滟熙却是懒得理会连澔的小性子,只是专注的盯着那雨,淡淡的问道:“你也看见了吧?”
连澔板着稚嫩的小脸,看着窗外,说道:“今儿是世子爷的大喜日子。可偏偏天上下去了血雨,这莫不是世子爷那儿会有什么血光之灾吧?”
连滟熙依旧在看雨。纤长的眉毛抖了抖,却是伸手接住雨水。
赤红的雨水滴落在白皙透着粉红的手心中,那红色浓郁厚重,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煞气。
这煞气好似腐尸一般的难闻,且还冒着青烟。
“你这是干什么?这雨水好似有腐蚀的能力!”连澔干嘛上前制止,跳下软榻跑到连滟熙身边,拿起桌子上的帕子,就去擦连滟熙的手心。
这一擦,帕子上竟是烧出个洞来。
“好浓的煞气!”连澔惊呼,这腐臭的气息她自然也是闻到了。
“我终于知道为何那日思远大师要送两串佛珠了。”连滟熙皱着眉,心情却是渐渐不安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那边是办喜事,想必就算是煞气也遮挡不住吧?
连滟熙摇头道:“张淑慧魂不附体,虽然瞧着没事,可实际上却是半个身子躺在棺材里的人。她是这般,那自是不能和寻常人相比。今日,恐怕赵梓昕会有凶险。”
“那可怎么办?”连澔有些着急了,“咱们两个可没法子救他啊,而且,就算是有凶险,也不知道是什么!”
是啊,不知道。
连滟熙抬头,继续看着血色的雨水,心下却是着急起来。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连澔瞧连滟熙变了神态,赶忙问道:“那你说该如何?”
血雨凶煞,连滟熙在触碰雨水的一霎,便感觉到了那浓厚的怨念。
那是来自于张淑兰的怨念,可是,为何会这样凝重呢?
“我要出将军府。”连滟熙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可是,她却也不能容着这件事继续下去!
……
今日对于张淑慧来说,是人生中的大喜日子,一早醒来,便在一群丫鬟嬷嬷的伺候下,换上了一套水红色的嫁衣。任由眼前的嬷嬷帮她交面,心下却是欢心的不行。
虽然,也有遗憾,虽然,不能穿正红的喜服。
可是能够嫁入王府,于她而言,就是一件大喜事。
张淑慧素来自诩除了身子不好之外,其他与那些个大家闺秀并无差别,且她这些日子专心于琴棋书画,更是要比那些徒有其表的名媛要强上许多的。
她只觉得自己只要入府,让赵梓昕瞧着自己的好,那世子妃的位子,迟早便是她囊中之物。
“儿啊,呜呜~你入了那王府后,可一定要好生过活啊,莫要委屈了自己。”张淑慧的娘亲虽然也欢喜,可一想到自家的嫡女偏生是给人做了侧室,这心中自然也是有诸多的不快。所以此刻一想到这些,心里只觉得女儿可怜的很,哭的更是厉害。
张淑慧浑然未觉母亲的难过,这时候的她只被即将与倾慕的人儿在一起的事情而喜悦,至于旁的,那是完全不在意的。
帮她化妆的嬷嬷仔细端倪着这张虽然清秀却白日蜡纸的脸,扯着欢喜的笑容,奉承的说道:“姑娘今儿大喜,还是化的再喜庆一些吧。”
张淑慧深深呼吸,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是精神却极其的好。
今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美好的,就算是现在天空下的这连绵不绝的雨,也是美好的。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一天了!
张淑慧如此想着,只觉得往常身边的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也淡化了许多。
而殊不知,此刻张淑兰就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张淑兰的心愿虽然了了,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愿的去那阴曹地府,反而日日夜夜都能感到腹痛不止,一低头就会瞧见自己裙摆下一直流淌的血水。
这些日子,每天都是这样的流血,虽然不会再死一次,可是这样日复一日的疼痛,却是折磨着她的灵魂。
而这样的折磨一日日的加深,张淑兰也隐约极其了什么。
那些模糊的景象并不清晰,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对她说……
找张淑慧!
张淑兰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可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找这个曾经和她相处极其之好的妹妹。
尤其是在瞧见张淑慧的灵魂有一半在外面的时候,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拉扯,只觉得如果能将那个拉出来,她便能够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
实际上,张淑兰每日都在努力,只可惜拉扯灵魂耗费的力量太大,她每一天都只能拉扯出一点点罢了。
怎么办?
张淑兰捂着自己的小腹,回忆着自己生产的画面。
不知怎么的,却是突然想起最后一幕,夫君那有些狰狞的笑容。又好像是想起了出嫁那日,夫君与妹妹之间的神态。
就在这一霎,张淑兰觉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然那些事情模糊不堪,那些记忆又朦胧的好似是在梦中遇到。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只是自己的意象,可是张淑兰又觉得,那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这个样子?
妹妹那日,为何会与自己的夫君对视一眼,且那样的神情,却是十分的古怪。
张淑兰越想,只觉得越发的头痛,身上的幽怨气息也渐渐变成了浓黑的煞气。然而,一点点的渗透起来,好似要将这上京全部都笼罩在一起……
连滟熙今日是真的庆幸自己是在将军府,寻了套赶紧的小厮服穿上后,就找来了琳琅、安瑞。
“姑娘,今儿下雨天的,你出去做什么啊?小心淋坏了身子,有什么事儿,奴婢出去帮你不就好了?”琳琅很是意外的说道,现在的她也穿了一套小厮服。
安瑞依旧是诚恳老实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姑娘既然这样吩咐了,那便要这样做。至于合不合规矩,安瑞就觉得与自己无关了。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主子只有连滟熙一个,且这些日子又从主子那儿得来了打理漆画铺子的差事,这性子对于她越发信服起来,只觉得自己主子虽是女子,可也是最厉害的。
第一卷 宅院深深 第199回 血泪
“姑娘,今儿外面到底是下着雨,小人做主雇了辆马车,好歹也能代步一二。”安瑞恭敬的说道。
连滟熙点头,这代步的工具还是需要的,当下也没有抗拒,只说:“事不宜迟,你快些送我去宁王府。”
宁王府?琳琅睁大眼睛,有些不理解的看向连滟熙,想了想,问道:“姑娘,您这是何用意?今儿可是世子爷纳妾的日子,你莫不是想要去……”
连滟熙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休要胡言乱语,这等话如何能乱说?我去那儿是有正事要做的。”
琳琅哪里见过她这般凶的样子?当下也不敢多言,只帮着安瑞准备马车,快速将连滟熙给扶上马车。
很快,这临时租来的马车便驱使起来,马儿在雨中快速奔跑,向宁王府前进。
今日的宁王府说来真是算不得什么喜庆。
不过是娶侧世子妃,虽说在府上也摆了几桌酒席,且并没有大喜大办的意思。又因为赵梓昕大病初愈,这新郎官也不过是是亲朋好友一块儿吃酒席罢了。
这方吃的正是欢腾,这赵梓昕的小厮灵丹却是跑来过来。
“世子爷,府外有人求见?”
“谁人如此不解风情?今儿可是世子爷的大喜之日,居然还有人过来求见?”说话的乃是平日里与赵梓昕很是亲近的友人——何书桓。
赵梓昕对于近日的新娘并没有什么兴致,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喜事,这与大家一块儿吃酒,那是必须有的。而刚刚赵梓昕也喝了几杯,此刻正是上头的时候,晕晕乎乎的看向灵丹,问道:“说吧。是谁?”
灵丹有些为难了,这来人他虽然知道是谁,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好多说甚么啊。
他呵呵一笑,说道:“爷,那人小的也是不认识的。”
“既然如此,那不见便是了。”何书桓满不在意的说道,又是哈哈笑着与赵梓昕勾肩搭背,道:“世子爷,我本来可是想将我亲妹子许配给你的呀。只可惜你小子那么快就被皇上赐婚,当真是叫我好生遗憾啊。”
说起赐婚,赵梓昕便想起今日的新人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儿。当下神色晦暗下来,只觉耳边的欢声笑语实在刺耳,叫他好生的不自在。
灵丹瞧着主子的样子,心下越发着急。
外头那位可是未来的主母啊,且少爷又素来重视。虽然不知今天这样的日子为何会来,可是灵丹却也是不敢敷衍推辞,若不然爷这儿知道了,那自己必定是要倒霉的,当下只想着如何选个僻静的地方,将此事说出来。
连滟熙掀开车帘的一角。瞧着外面那雨色,别人是不知道,但是她瞧着却是极其清楚的。这儿的雨是鲜血有的颜色,比自己那儿还要浓稠不堪,血腥之气更是混合着那煞气,她心下越发着急起来。“怎么还没出来?”
“姑娘,今儿王府到底是在办喜事。这世子爷忙碌一些,恐怕也是有的。你也莫要着急,想必一会儿便来了。”
连滟熙眉头蹙起,面色凝重,但愿吧,可是来了以后,又改如何去说?
这煞气如此凝重汇聚在此,连滟熙虽然不完全肯定,却也猜测必定会让赵梓昕有些凶险。
只是……
那张淑兰为何要这样做?
“呜呜~”
正是思索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了凄凄离离的哭声。
连滟熙一个转头,就瞧见那张淑兰浑身流血的坐在马车里掩袖哭泣。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连滟熙脸色一变,惊讶不已,她能看见,那流淌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浸透这马车,就好似那怨念的煞气要将此包裹住一般。
“我的画,在哪里?”张淑兰留着血泪的脸楚楚可怜的看向连滟熙,幽暗无神,空洞的眼睛深深的凹入眼眶,没一会儿,张淑兰的脸却好似被利器划破一般。
渐渐的,出现一道道血口,每一个伤口处,都流出鲜艳的血,瞧着分外狰狞恐怖。
连滟熙呼吸一窒,只觉得空气就好似凝固一般。她不能尖叫,不敢说话,脑中却是一遍遍的回放着张淑兰的问话,那张画,去哪里了?
难道没有送到她的夫家?
张淑兰一边哭泣,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副卷轴。
连滟熙一瞧,便看出这自己的画作。
怎么会在她手中?是谁烧给了她?
“连姑娘,您行行好,一定要将这幅画交给我的孩儿。”张淑兰凑了过去,脸颊上划过两道鲜艳的血痕,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她的脸上满是伤痛的痕迹。“我好痛,我想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何,小女子的眼前一片黑暗!然后,这幅画便送回到小女子手中了。”
“咳,琳琅,你下去瞧瞧。”
“啊?”琳琅不解的转头,却见连滟熙头上冒着冷汗,神色很是不对劲,“姑娘,你怎么了?!”
“我有些冷,你去给我寻杯热茶。”连滟熙努力的保持平静,张淑兰的脸近在咫尺,可是她却不能做什么!
琳琅显然也看出连滟熙的不舒服,自然相信了这番话,当下就拿着油纸伞下了马车,去向宁王府讨茶水。
而在琳琅下车后,连滟熙才开始说话。
“我还能帮你什么?画以托人送到你夫家了呀,怎么又会到你手上?”
张淑兰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我不知道,我是亲眼看见世子爷将这幅画交给我妹妹,也叮嘱过要送到我夫君手里,可不知怎么的,就被人烧了。”
兜来兜去,怎么又回到了张淑慧手里?
赵梓昕不是托人带话,说是已经送到了吗?
连滟熙眉头蹙起,心下对于赵梓昕这般的行为有些恼怒。
一切有因必有果。
今日血雨,想必和赵梓昕并没有完全将事情办好,有一定的关系,只不过……
“吕张氏,你的煞气今日好重。这到底是你妹妹的喜事,有什么怨情,该日托梦再寻便是了。你这般样子,小心毁了自己的前程。”连滟熙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淑兰一提到自己的妹妹,却是神色一变。
一个劲的大吼摇头,激动的尖叫道:“她不是我妹妹,她不是!我妹妹心地善良,素来与人交好,绝不会与我相公做那等苟且之事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连滟熙自是将这番话听的一清二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相公与你妹妹,又是怎么回事?什么苟且之事,你且说仔细一些。”
“我不知道……”张淑兰难过的落泪,神情恍惚的说道:“这不过是我心中猜想,我在世之时,相公待我极好,虽说不算宠爱有加,可也相敬如宾,只是,也不知怎么的,今日瞧着我妹妹出嫁的样子,竟是想起我成亲那日,虽说我隔着盖头并不曾看清,可是,总觉得好似瞧见了相公与我妹妹相视一笑的场景。只不知,那到底是真是假。”
“你被那血咒折磨的神志不清,多出一些臆想,也不足为奇。”连滟熙皱眉说道。她虽然不喜欢那个张淑慧,不过却是不相信她会有那样的举动。这张淑慧明明情系赵梓昕,又如何会做出那等事情?想来是那血咒太过凶煞,才会叫张淑兰有这样的幻想吧?
不过……
连滟熙回忆着那日张淑慧的惊恐,心下也不十分确定那些事情。
连滟熙本还要说些时候,可这时候车外却是传来了安瑞的声音。
“姑娘,张家的轿子来了。”
迎娶侧室,走的自然是偏门,张淑慧虽然很不甘心,可还是穿着水红的嫁衣坐着轿子来到了这里。
可是,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今儿陪着张淑慧的媒婆瞧着那偏门口却是听着俩马车,心下不解,便招呼着轿子停下,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走到了马车前,“这位小哥儿,你处在这里做什么?今儿可是我家姑娘大喜的日子,莫要耽误吉时。”
安瑞拱了拱手,却是转头对着马车问道:“公子,咱们是继续在这儿等,还是如何?”
连滟熙这会子正掀开车帘对着那轿子看。
只见这水红的轿子上面也是一片阴暗晦涩。
当下思索片刻,却是沉着嗓子,说道:“轿中姑娘近日可曾感觉后背发凉?或是夜夜噩梦缠身?”
轿中的张淑慧本不太在意,可此刻却听到连滟熙这般说,当下身子一震,就是手中握着的喜果也跌落在地,发出咚咚的声音。
“姑娘,您今儿不能说话。”轿子外面的媒婆提醒道。
张淑慧咽下口中要说的话,心中却是慌乱不堪,只觉得胸口有一团东西堵在那里,上不上不去,下不下来,难受的好似要窒息一般。
连滟熙看了看张淑兰,心下叹气,还是说道:“姑娘,本公子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一个女子传话罢了。她让我问你。她的画去哪里了。”
“啊!”若说刚刚还只是觉得诡异,此刻张淑慧却是惊恐的尖叫出声,“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过来!”她扭动着身子,作势就要推开轿门跑出去。
那媒婆眼疾手快,赶忙将轿门压地死死的,道:“姑娘,您可不能出来呀!”
第一卷 宅院深深 第200回 喜果
耳边听着张淑慧的尖叫,连滟熙转身看向张淑兰,悠悠问道:“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张淑兰默默的流泪,血液染湿衣衫,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已经到了这时候,连滟熙自是不好再说其他。只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旁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那画……想来是无缘与你孩儿相见了。”
张淑兰现在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可是这心愿未了,如何能够放心离开?更何况此刻的她根本就看不见离开的道路。
“无论如何,今日多谢连姑娘相助,小女子来生做牛做马,自是会报答您的。”
连滟熙浅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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