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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万乘-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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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大为不妙。
第十九章蓝衣,青带,血手
推荐票少得我差点一头撞死。(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本书排名太次,拜托各位为本书力挽狂澜。*****
无一丝血色的毕云峰,夺命狂奔。
不。一定不是。一定不能。他苦苦修炼,怎会连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都不敌。
上次主峰之上,是突然袭杀,不敌之,尚是情有可原。今次,又作何解释。
从喉咙往下,到心口的部位上,五条鲜血淋漓的伤痕,如同潮水一**的撕心剧痛,一再的提醒他,这不是幻觉,实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谈未然是人关七重,他是通玄三重。他又一次败了,被打伤。
修为是修为,技艺是技艺。加之在一道,方是真正实力。毕云峰明白这道理,也在行天宗见识过人关境把通玄境打得满地找牙。
他唯一没想过,从未想过的是。此事有一天,竟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一直坚信他是后者来着。
谈未然恨意滔天,且不急于杀毕云峰,而是冷冷的一路追逐,吊追不放。时不时的爆发,追赶上前去,给埋头逃窜的毕云峰添上伤。
鲜血淋漓,一路滑落,垂洒无数。毕云峰一副凄惨无比的形状,在进入行天宗地界后,弟渐多,引来不少人侧目。
从偶尔能见三五弟结伴同行,渐是道上来往弟变多。其中不乏见勇峰弟,多以冷淡,乃至仇视目光扫视狼狈的毕云峰,竟无一人出手相助。
尤为可笑的是,毕云峰一路狂奔,路途中不少见勇峰弟,他竟然一个都不认得。可见此人平素是何等目中无人,人缘是何等之差。此一幕在众弟来看,十足是可怜可恨。
谈未然含着浅浅笑意,不急不缓的飞掠吊住。心中一再浮现那些仇恨,乃至于杀人的冲动,只恨不得上前去一招就捏碎毕云峰天灵盖。
直至遇着一人,毕云峰憋在喉咙中的呼救话语一转,大呼道:“关兄,助我一臂之力。”
此人见状厉喝:“你是何人,竟敢追杀我行天宗弟……啊,扑哧!”
此人的厉喝未完,谈未然那飘忽的身法又一次重现,扬起金辉光芒从此人胸膛掠过,带出一蓬血花。顺势一个飞腿就将此人踢飞在树干上,当场就撞击得晕厥过去。
此人稍是阻止得一下,毕云峰就已逃远。
谈未然冷然:“今日你若从我手里逃得一命,那我便站着不动让你杀一百回。”此言,实在将积郁心底的杀意毫无保留的挥洒淋漓。
不是誓言,尤胜誓言。
毕云峰却只觉一股彻骨寒意从心底升起来,蔓延五脏六腑,便好似把鲜血都冻结了,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前所未有的猛烈寒颤。
莫说毕云峰不笨,便是再蠢笨,也定然听得出谈未然此言的惊涛杀意。一种真真的,发自肺腑的恐惧,终于蔓延身心,终于开始感到恐惧,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一心置我于死地!”
“我从九幽黄泉来。”谈未然森然,话音如从鬼域传来,幽幽无尽:“我来复仇!”
毕云峰大口呼吸,不知是否鲜血流逝过多,还是那份令心脏狂缩的恐惧。他回首恍惚,见着的不是一个矮小少年,而是一个裹着滔天血浪的黄泉妖魔。
死亡气息一再擦肩而过,毕云峰都要疯了:“你敢杀我,我父亲乃是大赵西北路大将军,我母亲是安国公之女。你敢杀我,我父母一定不会放过你!”
谈未然放声狂啸,杀气冲霄:“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爹娘下去陪你!”
此时,见勇峰在望。
毕云峰狂喜万分,连滚带爬的冲过见勇峰山门,转身狰狞狂笑:“小,这是见勇峰地界,谁敢在此撒野。待禀告首座,我必亲自杀了你这个死贱种。”
谈未然一言不发,目送毕云峰狂奔上山。按捺住澎湃杀意,对两名把守山门的见勇峰弟抱拳,正色道:“我是见性峰谈未然,前来见勇峰拿人。”
“请通报,请让路。”
谈未然微笑,斯文有礼。两名弟面面相觑,脸色不善的放声大笑,恍如听到世上好笑的笑话,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你跑来我们这里抓人。”
“哈哈哈。见性峰弟,来我们见勇峰抓人。”这二人笑得跌足不已:“见性峰是什么东西,敢来抓人。你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要我们让路,这小孩莫非脑坏掉了。”
谈未然淡然道:“我脑没坏。”
“这叫,先礼后兵。”
两名见勇峰弟爆笑之时,发现眼前俊美小孩忽然不见,又忽然出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双手提起落下。
小孩一个,也敢跟我们动手。此二人轻蔑不已,眨眼就蜕变为惊慌。那白嫩小手落下来,好似一座小山兜头砸在身上,怎都招架不住。
二人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挂在山门上昏迷不醒。真难想象,只有这点本事,竟还有心气去轻蔑旁人。
谈未然抬头仰望雄伟的见勇峰,轻柔舒缓指头,歪头咧嘴,自言自语:“在见勇峰上杀人?想一想便感澎湃,我已迫不及待了。”
见这俊美少年,竟然真的抬腿,向见勇峰迈出第一步。
一旁见得此一幕的几名弟,无不大吃一惊,顿时轰的一下炸锅了:“这见性峰的少年真敢在见勇峰动手啊,那岂不是找死。”
“这少年真是见性峰弟?怎么我听说见性峰就四个弟,莫要是冒充的吧,会不会是宗外敌人?”
“你有所不知,见性峰收录了一个弟,听说就十一二岁的模样,瞧来假不了。”
“嘿嘿,少年无知,等一下被痛揍一顿扔下来,就晓得厉害了。见勇峰是咱们宗门弟多,哪里是能轻易招惹的。”
“嘿,你是哪一边的?见勇峰这帮人个个好勇斗狠,横行霸道,你没吃过他们的苦头,我们吃过。我倒是巴不得这少年好好给见勇峰一顿厉害的瞧瞧。”
“就这么办,我就在此等着结果,没准有好戏看。”
…………
如众弟所说,见勇峰弟多。
谈未然尚未来到半山腰,便有数名弟联袂下来,见状厉喝:“什么人,竟敢擅入见勇峰。”
话音未落,就已被谈未然落下的重拳击中,如滚地葫芦一样闷哼着惨呼着纷纷滚下。
这数名弟又惊又怒:“你是什么人,敢在我们见勇峰伤人,莫非不想活了。”说着就一道围上来。
谈未然寒光一闪,如鬼魅般左突右突,刹那光影重重,龙爪手的光华遮蔽日光。只见龙爪手所至之处,无不是鲜血迸将出来,竟然有几分说不上的绚烂之美。
数招之下,将这几人打翻在地。谈未然甩手,弹去指上鲜血,抖擞着潇洒气质,如同在自家庭院漫步,继续向上。
恰是这时,几名说说笑笑的见勇峰弟从上边下来,一见就跳起来大喝:“什么人,拿下他。”
谈未然冷笑,根本不想多说,扬起手便是无坚不摧的龙爪手,一招招施展出来,宛如五爪金龙腾云驾雾择人而噬。
砰!砰砰!
一条条见勇峰弟的身影,在山道上不住的飞来飞去,或是被打翻在地。
一名唇红齿白的俊美少年,便是这般悠哉的漫步向上,带着如云端飘落下来的洒然气息。一路走过,凡是敢于向他出手的见勇峰弟,纷纷是一触即分,当即就迸发鲜血到地。
特别令人震撼的是,这俊美少年的修为瞧来不过是人关七重,一路走来,所遭遇的多少见勇峰弟几乎大多修为在此之上,仍旧无力抵抗的被打飞出去。
见勇峰弟茫然的飞在天上,躺在地上。怎都想不通,一个矮小少年,一双又白又嫩的小手,怎会拥有如此强大力量,怎会将他们纷纷击倒。
那少年,那双手,好似有独特魔力,轻轻的扬起来,重重的落下。每一次必定带着漂亮的鲜红之花,熠熠发光,并炫耀着非凡。
在谈未然强大而纯熟的龙爪手,和丰富搏杀经验中,见勇峰弟一一像纸片人一样飞起来,洒出鲜血,然后倒下。
一路向前,一路向上。我想,我敢,我能!
凡有阻拦,无不被谈未然冷酷的打翻,无一人能是一合之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山路,已成为众多见勇峰弟难以磨灭的惨痛记忆。
“啊!”“啊!”“啊!”
好生凄惨的声线,在见勇峰山道上此起彼伏。形形色色的哎呀哎呀呼痛声,惨呼声,裹挟着独特的韵律,倒好似成了夏天里池塘边上的蝉儿。
山路漫漫,俊美少年自在漫步其上。此起彼伏的惨呼,在其后的空气中,交织成为独特韵律。
蓝衣,青带,血色小手。
俊美的少年,散发着执着与酷烈。
构筑绝妙景象,篆刻在每一个人记忆上。在一个晚夏的明媚中,绚烂的记载着写意的画卷。
当正在半山腰治伤的毕云峰看见这一幕之时,胃部发生了从未有过的猛烈痉挛,将胆汁都呕出来,指着那个少年,癫狂嘶吼: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第二十章血未冷
我血未冷,你们呢。…………………………………狂求票,狂求会员点击。
*****
半山腰,各峰外门弟往往主要居住在此。
除了宗主一脉,见性峰一脉至今未有设立本脉外门,其他四峰各自都有本脉外门,因而显得声势浩大,隐隐盖过宗主一脉。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发狂的嘶吼中,此地一群外门弟虎视眈眈的围过来,摩拳擦掌一副大打出手的模样。
毕云峰怕了,谈未然锲而不舍的追杀,令他首度感到绝望。他绝不怀疑,谈未然会追上峰顶去。他绝无迟疑,转身就往上逃窜。
他知道此时谈未然不会杀他。他已经猜到,谈未然把他当野狗一样撵,其目的是把他撵上峰顶。他知道,可他无路可走,别无选择峰顶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哪怕把谈未然一道带上去了,那又如何,只要死的不是他,哪怕见勇峰全死绝,他也不在乎。
谈未然浅浅的目光,扫过毕云峰踉跄背影,扫视四周的见勇峰外门弟,道:“我是见性峰谈未然,此来抓捕毕云峰。请通传,请让路。”
一名女弟冷笑:“你伤了毕公,还来见勇峰滋事,分明找死!”
“杀了他!”
此人话音未落,就觉胸膛传播钻心之痛。垂首一看,闪烁着金辉的五根指头插入她的高耸胸部之中,嗤啦一下,连同胸骨一道被撕断。
“那你便去死。”
谈未然一句话没说完,宛如飞龙在天腾空扑击向下,扑哧扑哧两声,两名外门弟的手和天灵盖一并被土行龙爪手一招打碎,当场气绝身亡。
兔起鹘落的刹那,就已连杀三人,端的是冷酷无比。剩下的人无不肝胆俱裂,巴结毕云峰是一回事,为此送命就是另一回事,纷纷连滚带爬的退到一旁。
先前只伤不杀,此时只杀不伤,此为蓄意和无意的区别对待。
谈未然头也不回,拾阶而上。从此半山腰往上,那便是真正的见勇峰。
战斗开始。谈未然心意坚如磐石,从无动摇。
此时,两名把守山门的弟被打昏后,正悠悠醒转,就已耳闻各种议论入耳。
“那少年还没被扔下来?估摸,这会儿也到了半山腰了吧,也算他本事。”
“我今日就是来瞧见勇峰笑话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就踩上去,我看他们见勇峰从今往后有什么脸面猖狂。那小孩如果真能扫了见勇峰脸皮,我就乐意改称他一句师兄。”
见勇峰山门外,已被呼朋唤友的唤来不少人,不知不觉已凑了一堆人在此,不少人满头雾水问道:“发生了什么?见勇峰如何了?”
“嗨,你们来迟了。是没见着精彩的。”
顿时就有弟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出于对见勇峰的恼恨,分外的添油加醋:“你们是没见着,那漂亮小孩说我是见性峰弟的时候,简直不得了,我都忍不住要说,真是帅。”
周大鹏是闻讯赶来的,他按师父的交代,一直在山脚下等待谈未然等归来。没想到,今日却听到一些突然散播的传言,愈听愈觉得像小师弟,就忍不住跑来了。
不要是小师弟,千万不要是小师弟。
周大鹏艰难挤在众弟中,出言问道:“那小孩,是不是很俊?大约十二岁的模样。”
那弟点头:“没错,没错。那小孩是俊,不是郑文骏和安素儿那种漂亮。好像也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周大鹏紧张得话都不利索了:“是不是叫谈未然!”
这人猛拍大腿:“没错,就是这个名字,这名字真怪,我说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再一回头,问话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糟了糟了糟了!果真是小师弟,怎生是好!
小师弟一定疯了。
就算没疯,也是堪称疯狂。
周大鹏敦厚的脸庞挂满汗珠,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慌张吓出来的。
小师弟糊涂啊。
周大鹏不是怕,他本是贫寒良家弟,入门三年余,师父许道宁又不是爱生是非的作风。于是,他不喜多生是非的习惯还没能扭转过来。
就像飞一样的往见性峰赶去,周大鹏只觉这辈从来没跑得这么累,那么。只有那次年幼时,和父亲一道在山上追杀祸害庄稼的野猪,堪可比拟。
杂念纷纷的狂掠上见性峰,焦急大喊:“师父,师父,小师弟出事了。”
周大鹏一踏入院,冲入其中,看见正在看书的师父,气喘吁吁道:“师父不好了小师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跑到见勇峰杀人去了听说已经打到见勇峰上边去了。”生怕赶不及的他,生平语速第一次那么,根本不带停顿。
许道宁放下书本,自有儒雅气度,凝眉道:“每逢大事须静气。”
周大鹏缓了几口气,见着师父镇静神情,顿时安稳许多,把所见所闻都一点不漏的给说了。
许道宁指节轻轻敲打书桌,突然道:“大鹏,你怎么看你小师弟今日做法。”
没料到师父此时考校,周大鹏张口结舌,紧张道:“我,师父。小师弟安危要紧。”
许道宁暗暗点头,周大鹏不失朴实敦厚,正是他想见的:“无碍,你且说。”
周大鹏急得抓脑门,冲口就把心里话说了:“我说,我说小师弟冒失了。”心虚的不敢看师父,鼓起勇气道:“就算要打,小师弟也不该一个人去,应该唤上我们。”
把心理话说来,周大鹏心虚的垂首,生怕师父责骂。他知道,师父不喜欢弟惹是非。
然而,周大鹏未见,许道宁眼中的一缕赞许之色:“为何?”
“是同门啊。”周大鹏茫然,又理直气壮:“师兄弟本来就该在一起啊。就像村里的人家,如果有人被村外的人欺负,那当然要一起去打对方。”
“师父,您赶紧去救小师弟吧。”
说得好,好一个本该一起,同门本该就在一起。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总有人做不到。
许道宁嘴角浮出一缕复杂的色彩,合上书本,取来一块牌交给周大鹏,道:“交给你小师弟之前,问他,是否记得监察规条。”
忽的哑然一笑:“若然他记得,那今次由着他,想闹多大,就闹多大。”
许道宁重拿起书本,拍了拍,微笑道:“大鹏,要多看书,书中自有颜如玉。”
“去吧。”
待周大鹏和旋风一样狂奔去救援小师弟。许道宁漫步来到本峰祖师殿,点上三炷香,诚恳拜了拜,走到大殿门槛外,自言自语:“闹大,那就闹大吧。如今的宗门,也太不像话。”
说着,腾空化为一道虹光便向主峰去了。
…………
行天宗五峰六脉,很难有详细的对比衡量,总之各有优劣特点。
见性峰是沉寂,名声不显,很容易被宗门弟当做透明。然而,见性峰的地位特殊,弟团结,此等种种亦是鲜明特色。
见勇峰的大特色,便是弟多,好勇斗狠且作风猖狂。光是未出师的内门弟,便有不下五百,若计入支脉外门弟,那便多。
见性峰没有外门弟,拢共加起来,只有五个弟。少得可怜,少得凄惨,少得连宗主都不太好意思跟许道宁争谈未然。
在旁人来看,是能不惹见勇峰弟,那就好莫要惹上。不然,挨揍是小事,不定什么时候外出就没了小命。就如毕云峰所说,人在外边,死了,谁知道是谁干的?
旁人怕,谈未然不怕,发出雷霆震音:“我是见性峰谈未然,此来抓人!”
“哈哈哈,就凭你。莫非真以为我们见勇峰无人。”数名修为显然已达通玄境的内门弟轻蔑:“你以为是你们那个只有几个小杂鸡的见性峰呢!”
辱我可以,辱见性峰不行!谈未然神情骤然而厉,在旁人来看神妙的细柳身法施展。
扬起拳头的刹那,拳势滚滚,犹若两个力量巨大的磨盘。双臂环抱,真气鼓荡,眨眼之际就把一名内门弟活生生的绞磨成一堆烂肉。
数人震惊大骇之际,凝聚心神专注对敌的谈未然,猛然踏步,正是龙行虎步,一拳打出隐隐震荡的闷雷声。
这名格架的弟闷哼一声,气血鼓荡从喉头冲将出来,心下惊骇万分。这小小的少年,拳头竟仿佛裹挟万斤巨力,打得他身骨都酥软无力了。
“放我……”此人口中一句求饶的话未到一半,五爪金龙腾空飞天,首级啪啦一下就当场被打爆,染的谈未然一身鲜血,愈发显得凶猛无匹。
此时,一刀一剑噗噗两声或斩或刺在谈未然身上,只没入得半寸便已再也进不去,不由大骇色变:“金身!法衣!”
脚尖一提,一柄宝剑落入掌心。九节雷隐剑轰鸣炸响,碎成无数隐隐雷光,将这剩下二人打得重伤倒下。谈未然未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悲悯,走过去逆撩剑尖,这二人顿时了账。
缓缓提着宝剑,拾阶而上,谈未然煞气冲霄:“今日,谁阻我拿人,谁便要死!”
曾经,我葬心绝情。而今,我血未冷!
见勇峰上弟虽众,怎有这等气魄,心神被夺,无不失声。
第二十一章格杀首座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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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若水纹波动,组成一面悬空之镜,恰恰将见勇峰上谈未然大发神威的一幕幕映射出来。
宋慎行凝视一会,忽然道:“道宁,你我相交多年,你可知我此时在想甚么。”
“师兄,你后悔了。”许道宁露出自得之色,笑道:“可惜,他此时已是我的弟了。”
是啊,可不就是后悔了。宋慎行流露懊恼,苦道:“早知如此,当日入门考核后,我便不该轻易放弃,该当和你一争到底。”
“还是那句话,如是出色的弟,落入见性峰,实是浪费。”宋慎行凝视空气镜中的一幕幕:“多好的弟啊。他此时不过是十一二岁罢?修为也只得人关七重。”
人关七重,击败多名通玄境弟,此等实力,实在非凡,堪称鹤立鸡群。饶是宋慎行,也不由的再一次砰然心动。如此出色弟,当日他居然没能抢过来,实在不该。
今次的心动,比之入门考核那一次,要强烈了十倍。
一个心性天资,技艺至实力俱为同辈佼佼,乃至大为超越同辈的弟,放眼行天宗也实在少有。
也就是见性峰,舍得把如此杰出弟放养处理。交给谁,谁不是小心呵护着照料着。事关道统传承,从来没人会掉以轻心。
弟为自己争了脸皮,许道宁不由自得的笑了起来,从此也见他和宗主的私交是真不错:“师兄,何必自怨自艾,我与他父亲乃是故交,凭这一点关系,你便是抢不过我的。”
宋慎行不以为意,上一代的交情,未必能影响下一代。要怪,只怪他当日走眼,没能坚持下来,不然,谈未然八成就是他的弟了。
“此事,你如何考虑。”宋慎行终于还是说起了许道宁的来意。
“此事无碍。”许道宁淡淡然,凝视空气镜中的小徒弟:“且看我这小徒弟,能把事情闹多大。”
宋慎行失笑,指指道:“你啊你,一贯就是一个不出手就息事宁人,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
“不是我。”许道宁纠正,正色道:“是见性峰。我们见性峰愿意当木头人,但不意味我们真的是木头人。”
闻言,宋慎行笑意褪去,露出凝重之色。
多年下来,其他四峰未必知晓见性峰内情。至少,包括他在内,历任宗主统统均是知情者。没人希望见性峰出手。
此时,众弟凶悍环绕之中,一人一剑,蓝衣血手,竟有狷狂之气。
见勇峰众弟心神被夺,竟一时无人敢于出手,只得缓缓的让包围圈跟着中间的小孩而移动。众弟丝毫未觉,此一幕是何等可笑。
谈未然环顾一周,森冷道:“我话不说二遍。交出毕云峰,我自退走,不然,今日之事绝不罢休。”
清冷话语回荡,一名青年冷冷从包围圈外,缓缓步入。众弟皆是大喜过望,心神一宽,只觉谈未然施加的压力顿时转移:“是金步摇师兄来了。”
从空气镜中目睹,宋慎行脸色微变,抬头向某处看了一眼:“连通玄第九重的金步摇都派了出来,封霜倒是杀伐果决得很。”言辞中已带上一丝怒意。
谈未然不过人关第七重,金步摇是通玄九重。修为相差太大。
宋慎行凝注指尖,正欲制止。忽被许道宁按住:“师兄,莫急。且看下去。”宋慎行吃惊不已,心想莫非师弟以为谈未然真能击败金步摇?
众弟如潮水,让开一条路给金步摇,此人入内来,冷冷道:“我不问你是哪一峰弟,今日你来我们见勇峰杀人,那便是大错特错。”
“是谁给了你在见勇峰杀人抓人的资格。”金步摇冷傲:“你以为你是律例院呢。”若非师父有所交代,以他的性情,真是一上来就要动手杀人的。
谈未然洒然道:“我自不是律例院。不过,今日既然人不少……”一顿声,微微昂头,似乎有意无意的扫视一番:“看来,该来的都来了。”
空气镜中的谈未然这一眼扫来,宋慎行和许道宁竟有些许被刺中的错觉,互相大吃一惊,前者惊叹:“你这小徒弟,真真不得了。”
说来匪夷所思,谈未然一路闯来,死伤无数,见勇峰竟无一个长辈现身。
谈未然洒然,继续道:“若然你们要动手,我见性峰今日不介意血洗见勇峰。”
“若你们想要跟我讲道理,那我便同你们说道理。”他咧嘴露出牙齿,竟如獠牙:“好教你们死得其所。”
“毕云峰勾结宗外之人,几次谋害我。此犯了多少条律例,各位心知肚明。”
“证据!”金步摇杀意凛冽,只不耐烦的心说师父是多此一举,不如直接杀之。
“哈哈哈。给你们证据。”谈未然放声狂笑,一直背负的包袱顿时解开飞落出去,王栋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金步摇身前。也不重提小树林那一次,三言两语只将今次所发生的说了出来。
金步摇冷哼:“这算得什么证据,就当它是证据。就算真有此事,也该当律例院来处置,几时轮到你一个小小见性峰弟来抓人动私刑。遑论,来见勇峰上抓人杀人。”
众弟深以为然,心中胆怯消退,怒意十足的逼视谈未然。
果然无知,。谈未然环顾,讥笑道:“我们见性峰,乃有监察宗门之职。想来你们是不懂,我教你们。”
说着,一股滔天血腥气息弥漫:“所谓监察宗门,便是……宗门若有不平之事,我见性峰尽可伸手管得。”
一众见勇峰弟大吃一惊,几乎当场轰的一下炸窝了:“是真是假?怎么就从未听人说过。”未听说过此事。见性峰太沉寂是其一,其他四峰有意不和弟提起必是其二。
金步摇等众多弟,无不色变,相顾失色。谈未然既是如此说,只怕就假不了。金步摇按捺住震惊,强自冷道:“那便如何!”
“不如何。”谈未然眯眼,缓缓一步,被鲜血染红的他就宛如猛兽:“我顺便再给各位解释一下,什么是伸手管得。”
“所谓伸手管得,便是……”
谈未然忽然惬意的笑了起来:“便是,若有不平之事,若见性峰愿伸手,伸手之时若有人蓄意阻挠!”
“则,除了宗主以外,其他人皆可就地格杀之,包括四峰首座。”
闻得四峰首座一词,宋慎行苦笑摇头,侧脸道:“你这小徒弟好大的杀心,好大的霸气。看来他今日杀上见勇峰,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
许道宁笑而不语。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瞧着场中少年。不会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见性峰竟有如此大的权力?
怎么过去就从未耳闻过?
也不怪四峰众弟孤陋寡闻,实在见性峰太沉寂,且自家师门长辈几乎从未提起此事。从此,也能看出四峰心思是巴不得见性峰不要动用权力。
细细思量来,不少弟终是恍然大悟。
怨不得见性峰什么都不干,地位却独特,每一次所获的资源,每次总是只在宗主一脉之下。能有种种优渥待遇,却从不见见性峰做点什么,分明就有蹊跷。
如今,这许多弟方知晓。表面光鲜,未必就真的光鲜。见性峰名气无限等于零,奈何人家在宗门权利极大。那个只有五六个徒弟的见性峰,顿时在所有弟心目中变得高大恐怖起来。
就觉得这脑门上,恍似时时刻刻都挂着一柄来自见性峰的宝剑,也不知几时就会掉落下来。
众弟震撼之下,手心浸透汗水,也不知该不该再动手,实是进退两难。
见勇峰后山某一处,亦有一面空气镜。
始终未现身的见性峰长辈,居然多数在此,其中一人怒道:“此狂悖如斯,若今日不杀此人,我们见勇峰颜面何存!”
另一人迟疑:“监察宗门之权,此事不假。”他欲言又止,显然有未竟之意,话没出口,旁人也心知肚明。
那少年所言不虚。从宗主以下,见性峰有权就地诛杀五峰六脉任意一人,包括四峰首座在内,必要时,甚至可诛绝除宗主一脉以外的任意支脉。
即是说,如果见勇峰今日真要阻挠谈未然抓人,姑且不论理由是否充足,姑且不问证据是否可靠。见性峰有权将包括首座在内,包括见勇峰内外门弟在内数千人,就地诛绝。
想起见勇峰数千弟惨死,血流成河的一幕,纵是长辈,也不免心中发毛。
一人冷笑:“有甚么好怕的。想诛便由他诛?你们没手脚,没胆反抗,我有,我敢。他见性峰就是再强,也只有许道宁一个拿得出来见人。”
“诛绝支脉?”此人冷笑愈发凌厉:“没有宗主支持,没有宗门支持,见性峰算个什么东西。他许道宁就是三头六臂,拿什么来杀我们!”
“不错。封师兄,宁首座。如今见勇峰实力冠绝宗门,便是见礼峰和宗主一脉也要退让几分。我料他许道宁也不敢胡来,今日之事断然不能折了脸面。不然,我们怎么立足宗门。”
“封师兄,宁首座,请决断。”
一名男微微屈身,暗含精光:“首座,众意难违。至少,试一试。”
宁首座尚未有决断,这封霜便嘴皮微动,道:“金步摇,我是你封师伯,我令你即刻动手!”
金步摇浑身一震,一指谈未然,厉喝:“少说废话,今日你残杀同门,此乃死罪。”
第二十二章天赋战体
谈未然面露讥笑。
金步摇神色冷厉,率先一步跨来,眨眼已和谈未然连续交手数下,一边厉声道:“你说毕云峰欲杀你,你怎的不说,今日你在见勇峰上杀了多少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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