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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转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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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饭头今天不但不会生气,说不定还要夸奖我们。”方皓泽脑海中记忆一转,就回想起相关的事情来。
寺庙之中,有“五大堂口”,饭头正是其中一大堂客——“大寮”中的重要岗位,负责煮粥做饭,随时掌握人众之去来,水米之增减。
在大寮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其余人之上。
所谓大寮,指的是寺院的生活区,负责供应僧众的斋饭,主要由斋堂和僧厨组成。前几日,清福寺典座,大寮的主要负责人,寺院的生活总管。出门之后,无故被山贼砍死,这寺院之中就空出了一个高级岗位。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份为寺庙之中五大堂口的负责人,典座这职位,可是引起许多人的眼红。
一时间,清贵如禅房,重要如客堂的一些执事们,都纷纷为典座这一岗位奔走。原本,饭头可是寺庙之中,最有机会接任典座的人,但一时间添加的许多竞争者,也都各有来头,局势十分不明朗,所以饭头时常发火。
不过这一切,都在昨日下午尘埃落定,昨日方丈召集丛林的四大班首等出席“议职”会议。典座一职已经定给了饭头,已经在韦驮殿前起了牌示,公告了众人,只等前任典座头七一过,现任的饭头,就要正式上任了。
这些事情,原本十来岁的小小少年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方皓泽转念一过,就知道了其中的门道。
“哦,是真的吗?只是夸奖啊,要是饭头再送一个馒头,那就好了。”小缘一边走着,一边憧憬。“我上一次吃饱饭,还是去年冬天,寺院讲法的时候呢,不过话说回来,今年结冬讲法的时间也快到了。”
提到了馒头,方皓泽这身体也自发有了反应,肚子中传来一阵饥饿感。方皓泽脸上苦笑,他转生清醒后,已经第一时间沟通了神格玉盘,后者回馈了一句,法则调整中,恢复时间未定的消息,再无下文。
如此一来,自己一向引以为依靠的半神之体,已经形同摆设了。不仅如此,方皓泽更感觉浑身被一种密密麻麻的力量束缚,十分不自在,这些力量犹如一道道丝线,隐隐中还牵动这身体的未来行动,不禁让方皓泽感觉毛骨悚然。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在这严密的法则下,人生居然不能自由掌握吗?”
“饭堂到了,我们快去拿了水桶,到后院的水井中,打水回来吧。”小缘又出声道。
方皓泽也机械地按照身体固有的记忆,去忙活了起来,心事重重地想着。
第三章清福寺中一沙弥(二)
提着水桶,方皓泽就随着小缘披星戴月地忙活起来。
只是来回后院与寺庙厨房两趟,方皓泽就估摸出清福寺的面积,占地约有四五十亩。
略微与记忆对照,发现这个数字应该是较为准确的。此刻的清福寺,容纳常住僧人百人以上,平时也能满足各界信众礼佛、朝拜、听经闻法需求,逢年过节时候还有不少香客、游人参拜观光。
这样的大寺山门殿、钟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报恩塔、祖师殿、伽蓝殿等等建筑齐全,在这方古代世界中,也算是一大奇观了。
可惜,这么一个香火旺盛的大寺庙,深陷主世界常见的“大公司病”,领导层无所事事倒也算了,最重要的是,贪腐盛行。
方皓泽这身体的原主人,就是在原来的饭头压榨下,常年吃不到饱饭,还要辛苦劳动,以致于一夜重烧,就病死了。
饭头压榨众沙弥的方法很简单,一日少些米饭,日积月累之下,就存下了不少私房,这在寺庙中各执事都是常见。
且说两人一直忙到快凌晨五点,才将厨房中几口大水缸装满。
算一算时间,从凌晨两三点起,到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
方皓泽原本身体就亏空,此刻忙了一个上午,不禁身体发虚。“不能这样下去,这身体太差,若是还如此生活,神力又一时不能滋补,恐怕这身体还要在这世界中死一次。”他心里暗暗想道,一时间愁眉不展。
“总算忙活完了,我们回宿舍吧,免得等下碰见饭头了。”小缘轻声说,生怕被人听到一般。
寺庙中生活辛苦,普通僧人凌晨四点就要起来做早课。如今已经快五点,也该是饭头带领厨工来干活的时刻了,小缘放低声音的举动,实是有经验了。
“也好,我们回去洗漱洗漱,也该来吃饭了。”方皓泽点了点头,就对小缘说。
可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待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厨房外间四五个人,高声说着话,一路走近了。
凝神看去,打头的一人,肥头大耳,拖着一个硕大的肚子,面目没有一般僧人的可亲,倒显得横眉竖目,十分凶悍。其余几人,围绕着他,如众星拱月般,不住地吹捧着他。
这人三两步就走进厨房,方皓泽和小缘连忙低头,双手合十,做礼道:“饭头有礼了。”
原来,这肥头大耳的人,正是清福寺中,目前的饭头,未来的典座,名唤甘游。
甘饭头理也不理方皓泽两人,只是哼了一声,就抬头挺胸从两人身边走过了。
小缘巴不得自己没有受到注意,拉着方皓泽就低头飞奔出去。却没注意方皓泽见了近距离接触甘游后,神色特别不正常。
“呼……”小缘拉着方皓泽一路从厨房飞奔到山门殿边的寮舍,回到那大通铺房间。此刻,这寮舍中已然空空,各人都有职司,打水的打水、扫地的扫地,谁都不轻松。
“饭头真是可怕,我们这些小沙弥,就没有不怕他的。”小缘拍着胸口。“动不动就罚人不准吃饭,全寺上下,就数饭头最可恶。”
说完,小缘面向方皓泽。“你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和絮絮叨叨的小缘相比,方皓泽此刻的确反常,他自从接触过甘游之后,就没有说话。此刻在这寮舍中,更是呆立着。
实际上,方皓泽的脑海中已经翻滚起来,虽然神格不能调用,本神的能量不再外溢滋润身体。但是毕竟灵魂十分强大,对身周的压力十分敏感。
就在刚刚,方皓泽近距离接触甘游的时候,紧紧舒服自己身体的因果线,突然一松。一种要报复甘游的冲突,平白从心中蹿起,这冲动来的非常突然,若不是方皓泽努力忍住,说不定就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也因为这一瞬间的冲动,方皓泽借助那一刹那的松动,捉摸到自己身上的因果,甚至短暂地用灵视一观。那束缚自己的压力,原来是一圈又一圈的细线。“就是这样因果线,无形之中牵动我,操控我?”方皓泽沉思。
“所以,要想在这大信世界中有所作为,首先想办法全了这因果。所谓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我身上缠了这么多因果线,不去斩断,难有解脱。”方皓泽瞬间产生了明悟。
但是很快,他又犹豫了起来。“按理说,小缘与我这身体也有因果,为何与之相处,没有因果松动?或许这因果,只针对负面?还是说,负面因果,能令人不通畅?”
想了半天,方皓泽只是抓住一瞬间的灵光,终于还是没有所获。
这时候,小缘已经打来一盆水,递给方皓泽道:“观城你也洗洗吧,我都已经洗过了,要是不收拾干净,等下就斋,又要被数落了。”
这小缘和自己一样,细胳膊细腿,营养不良的样子,年纪小小的就如此懂事,叫方皓泽感慨:“小缘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读过书的人,懂的比我多,我跟你好,是因为你能教我很多东西嘛。”小缘眉头一皱,上前几步说:“你今天醒来,人都变了,是怎么了?”
这句话说的方皓泽心里一惊,他立刻笑着说:“我只是昨夜高烧之后,想通了很多事情,一时间行动都变了。”方皓泽一边敷衍,一边说。心里决定,还是低调点,幸好身边人还是孩子,很好糊弄。
“我这次转生才只有十二岁,更没有力量借用,这段时间,必须要小心一点。”方皓泽心里想着。
两人收拾干净,寺庙里响起了“咚咚”两声钟声。
从记忆中略一翻检,方皓泽就知道,这是僧人们下早课的时间了,也就意味着,稍等一会,僧人们就要用早斋。而等僧人们用完,就是小沙弥们的用餐时间。
“快走吧,去迟了,恐又没饭了。”小缘立刻着急说。
甘游饭头,一向克扣寺庙饭食。老资格的入籍僧人,自然不敢克扣,这克扣的对象,就落到了这些小沙弥处。
往常,一旦去晚了,最后的几个人,照例是要喝上稀薄入水的刷锅水的。
如今方皓泽浑身都缺能量,加上早晨忙了几个小时,更是腹中饥渴,听到小缘的话,立即拉着对方,向饭堂飞奔而去。
“想不到有一日,我这四阶半神,居然要为一饭奔波。”方皓泽心里不住感叹,脚下却是迈地更快了。
第四章一饭之争(一)
清福寺是标准的四方形,以两大建筑划分区域,山门殿后面两侧可以算前院。一直往后到大雄宝殿,两侧及以后的寮舍可以算后院。
斋堂就在大雄宝殿右后,与方皓泽两人出发的山门殿,其实有不少距离。
等到两人一路穿过走廊,飞奔到斋堂的时候,寺庙里下了早课的僧人,刚刚吃完早斋。大家各自拿着碗筷,在斋堂外洗刷食具,对三三两两奔跑过来的小沙弥,并不十分关心。
这些僧人当初也是从小沙弥经历过来,多年的苦难,在扭曲的环境中久了,已经让大家麻木,甚至习以为常了。
方皓泽扫了一眼默不出声的僧人,又自顾地拿了一套餐具,在斋堂中间装早饭的大桶中,舀了一碗粥。粥清似水,不过好在方皓泽来的算早,有时间慢慢地撇掉水,尽量让自己舀到的粥浓稠一些。
等到他和小缘盛好粥,坐下的时候,其他小沙弥,也稀稀拉拉地来了。各自拿碗盛粥,虽然舀粥的都在慢慢撇水,可是后面总有人催促,只能匆匆将就,一碗粥最后有大半碗都是水。
“今天的粥,比以往格外要稀薄了。”方皓泽端着碗,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周围,心里默道。
此刻,几十个沙弥,就分食了一桶水粥,各自低头就着腌菜吃饭。没有人质问为何今日粥饭更稀薄了,甚至没有人说话,就连一向絮絮叨叨的小缘也沉默地吃饭,气氛实在压抑。
方皓泽也没有出声,抓紧时间吃着粥。这身体也是饿极了,平淡无味的稀粥,配上已经腌过头,微微发臭的咸菜,居然也吃的津津有味。
不多会,一碗稀粥下了肚,浑身就生起了暖洋洋的感觉。方皓泽略一感应,就意外地发现,虽然神格玉盘不能借用神力滋补身体,但是半神的力量也多少有些作用——对食物的吸收居然毫无损耗。
一般人吃饭,能吸取食物中六成营养,就算不错了。但是方皓泽的身体,几乎可以吸收食物中全部的养分化为己用,无形中就能潜移默化地改变身体状况。
到了这一刻,他心里才稍有些安慰。努力地,将碗里的每一滴稀粥都吃进肚子你。
不过还没开心多久,斋堂中沉默的气氛就宣告结束。方皓泽刚刚吃完,就要起身出去洗碗时。饭头甘游大步从斋堂后厨中走了出来,环视一圈说:“今日开始,我们斋饭的规矩要动一动,每日卯时一刻准时开饭,迟者不食。”
甘游这话一出,一直沉默的众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所谓卯时正是凌晨五点出头,方皓泽心里一想,就知道这甘饭头打了一副好算盘。凌晨五点的时候,至少有一半的沙弥,还没忙完手头的活计。
甘饭头来这么一出,直接就省下了一半的伙食。这其中,克扣的除了米面油水,还有柴火人力,并不是小数目。
要知道,斋堂中所坐的小沙弥,至少有50个。克扣一半的耗费,每日就是几斤米,外加柴火损耗等,一个月至少可以省下5、6斗约一百多斤米和杂物等。
如今,新朝初立,银钱还算值钱。一斗米也要1000文,只是一个月,甘饭头就能克扣至少五两银子。可别小看这五两银子,普通三四口人家,一年也不过花费6、7两银子。
这五两银子,折合成主世界的信用点,也有6000点左右了。一个月这么多钱,在这大信世界,可是不小的收入。
也难怪低下小沙弥窃窃私语,甘游这钱,挣的太黑心了,简直就是不给在座几十位小沙弥的活路。
大家还没说两句,肥头大耳的甘游就叫骂起来:“一群白吃饭的,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不满意吗?清福寺每天养着你们,你知道外间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吗?再吵吵,以后一日只有一顿饭了,闭嘴!”
一番脾气之后,在座的几十位小沙弥,果然禁声不敢张嘴。甘游满意地看了看大家,方才说:“你们啊,也都是乱世之中出生的,可知道前朝末年,像你们这样大的孩子,市场上只卖一两银子不到?多少饥荒人家易子而食,如今你们运道好,能在清福寺中存了一口活命,就该感激我养了你们。”
一众小沙弥全都瞪大眼睛,有懂事的,自然知道这甘游从众人身上克扣了多少钱,只用看畜生的眼神,盯着甘游。哪怕还几岁的孩子,虽然不懂其中的门道,也知道甘游不是好东西,只觉得这肥头大耳的饭头分外可恶。
甘饭头对小沙弥的目光毫不在意,洋洋得意地背着双手,就转身返回后厨。
他也忙活了一个早上,这时候正要吃早膳。厨房之中,此刻馒头包子,几样小菜和难得一见的豆腐都已经备好了,就等自己享用了。
想到这里,甘游也觉得腹中饥饿,脚步都快了。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甘游的身后响起。
“甘典座,小子有话要问。”说话的,正是才降临到这世界的方皓泽。
在一众胆战心惊的小沙弥中间,单薄的方皓泽站着身子,双手握拳,压抑着心里蠢蠢欲动的杀意,咬着牙说着。
“哦,你有什么话要问?”甘游才走了两步,这时也转回了身子,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更显阴沉可怖了。
这时候,斋堂里针落可闻,小缘不住地拉着方皓泽的衣角,试图将自己这伙伴按下座位。他心里也是怕极了,在座的小沙弥中,平素打交道最多的,还是这位甘饭头。
毫无夸张的说,这饭头可是捏着众人的命脉,别说只是扣了大家早斋一半的伙食,哪怕是扣了一餐,自己等人也只能将这苦楚咽下肚子。好在中午还有一餐饭,虽然也得了半饱,但是在座的沙弥都是从饥饿中过来的,自然将就忍得。
可是,其余人能忍得,方皓泽可忍不得。
他原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能受这种压迫,何况自己身体如此亏空,别说一餐,哪怕一粒米饭,也要好好争一争。
此刻,面对甘游的注视,方皓泽毫不畏惧,一身紧紧束缚他的因果丝线,都有了反应,松动了一些,叫方皓泽呼吸之间,轻快几分。
第五章一饭之争(二)
在甘游的注视下,方皓泽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道:“典座可知,前朝太祖起事,在湖州绍山借粮一事?”
听了方皓泽的话,在座的几十个孩子,大多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前朝太祖当初龙兴之地在绍山,当年绍山天灾人祸不断,不少村民饥荒交迫,生活难以为继。
前朝太祖找到了一家大地主,要求这家地主答应借粮赈灾。但背地里,这大地主却有另外计谋。
就在太祖说服那地主借粮的当天,半夜里这家忽然间遭遇了土匪,那地主号称自己家里的粮食都被土匪给带走了。
前朝太祖将计就计,表示绝对要把这批粮食给找出来。一方面与这地主虚与委蛇,另一方面却派心腹手下,开国大将朱仕曲召集了村民们,以剿匪为名,将那大地主家的存粮和家丁,在一处山头悉数缴获,得到第一桶金,并借此建立起直属手下。
前朝太祖起事,到底并不光彩。那大地主家何辜,要倾家荡产供奉与人?但是太祖发动了村民,武装力量之下,大地主只好就范。
虽然小沙弥们不明就地,但甘游到底也是寺庙饭头,更即将升任清福寺五大堂口之一,寺庙大寮的负责人。不管看上去如何肥头大耳,毫无学问,但实际上肚子里也装了许多墨水,并非愚人。
他听到这么一问,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方皓泽,并不接话。只等着方皓泽的下文,似乎笃定了方皓泽还有话要说。
甘游知道,这个故事虽然简单,但是却有两种解释。若是在前朝,自然要站在太祖立场,认定这借粮一事事出正义。但是到了新朝,史书公开评议,自然就能站在大地主立场上,认为前朝太祖借力压人,只是事后做了许多粉饰,反倒掩盖了真相。
而一般情况下,政治正确的解释,却该评议那前朝太祖巧取豪夺。
想到这里,甘游不禁眼神愈冷,心里做了决定:“若是这方观城不识好歹,以众沙弥自比大地主。以我比喻前朝太祖,又讽刺前朝太祖巧取豪夺,那我必不饶他。”
正在思考时,方皓泽也在众人的关注下开口,画风突转:“典座大人即将就任,如今是否缺一员大将,小子不才,愿自比忠义朱仕曲,替典座扫除不愿。”
方皓泽面色平静,嘴角含笑说完,就定定地看着甘游。
貌似疾风骤雨的对抗场面没有出现,反而变成了请命?坐在方皓泽身边的小缘,也悄悄地抽回手,再度回复了安静,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和在座的几十个沙弥一样,不知道这番禅机中,藏有了什么秘密,可是从方皓泽自信的状态来看,并没有得罪甘饭头就好。
此刻,方皓泽脸色风轻云淡,但是心里却恨不得立刻将甘游击杀。他刚刚那番作态,并不是鲁莽冲撞,只是略施计谋,借着这个机会,当众自表心志。以前朝太祖比甘游,以己比成前朝大将朱仕曲。
这番作为,隐藏了另一个目标,在主世界许多小说故事中,这行动被叫做“潜伏”。
方皓泽已经猜到了,这番甘游为了典座的职位,游说寺院高层,肯定不是只有一张嘴巴那么简单。背后里,必定有不少金钱交易。
而且他可以断定,这些金钱支出一定不小,以致于甘游居然打破了寺庙中贪腐的潜规则,强行将一切不光明掀开到桌面,让人一目了然。
所以他方才那番表态,暗喻甘游此番做事,应该是出于困难,故而吃相难看,但是自己可以为甘游出谋划策,掩盖怨恨。
“哈哈,到底是官宦之后,见识不凡。”甘游爽朗一笑:“你跟我过来,正好想听听说书,你来讲两段,给我听听。”
“敢不从命。”方皓泽脸色做出笑容,双手却握的更紧了,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要用这疼痛提醒自己不要露出破绽。
“很好,你跟我进后厨吧。”甘游重新恢复了威风,继续背着手,一路踱步进了斋堂的后厨。在他身后,方皓泽亦步亦趋地跟着,低着头,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
两人几步之后,就进了后厨之中。
这里还有四五个寺庙中的厨工和尚,正在酣畅地大碗吃饭,虽然寺庙中禁食荤腥,但是米饭管饱,日子倒也很滋润。方皓泽眼睛一扫,这后厨中包括甘游,就没有一个瘦子。“一群吸血鬼。”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脸上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众人露出来。
“饭头怎么带了一个小沙弥进了后厨?不是说我们这后厨,连方丈都进不得么。”一位方脸的汉子,殷勤地上来,拉过一条凳子,在上面吹了一遍,又用袖子擦了,一边说着话。
“这小子有点意思,就带了进来,怎么,这还要得你允许吗?”甘游淡淡说,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是我不对,饭头,我多言了。”那汉子听到这话,结实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啪啪作响,手放下的时候,两边脸就红了。
“知道错就好,李沛就别这么认真了,瞧你对自己这两下,也太狠了。你们啊,都是我老乡,我这饭头,在寺庙中做的战战兢兢,都是你们帮衬。如今好不容易要升典座了,饭头的职位,我也就为你们活动活动,必定不要你吃亏。”
甘游头也不抬,就径直坐上了凳子,取了筷子,夹了菜就吃了起来。厨房中的方皓泽并其余人,都被甘游给晾着。
吃了两口,甘游才发出满足的一叹,这才继续说:“这小子,今天起,就在厨房中干活了,你们也要多照应他。虽然你们是我老乡,可是毕竟都大字不识,我手下确实少了一个明事的人,颇不方便,今后大家一起互帮互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这一席话,看似体贴地照顾了一众人,又是老乡又是帮手的。
只有方皓泽心里似明镜一般,知道甘游并非是省油的灯。性格阴沉不说,御下也狠,手段不少,不然几个厨工不会这么害怕。
最重要的,这甘游颇懂人性,三言两语,就将自己与其余人划清了界限,他可注意到李沛暗地里已经恨恨地看向自己。估计要把那两个耳光,算在自己头上了。
“至少,从这番话来看,如果聪明一点的人,就知道以后要想从几个老乡里站稳,必须仰仗甘游的鼻息,真是厉害。”方皓泽心里想着,面上只装做恭顺,站在甘游身后,似一尊护法罗汉,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第六章一饭之争(三)
一刻钟后,一直等到甘游吃完早斋,方皓泽才从护法罗汉的状态解锁。
只见甘游将手中的筷子一放,就开口说着:“你们每次都这么客气,非要等我吃完了,才肯动筷子。甚至我没吃完,都不肯跟我坐在一起。”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方皓泽,招了一下手:“观城你也是人小鬼大,第一次进后厨,就跟几位大哥一样,居然也无师自通地学会这虚礼,下次也别这样。”
说完这话,甘游虽然一副教训的语气,但是面上却是一番满意的表情。
“这是一个伪君子,并且十分阴狠。”方皓泽立刻就在心里对甘游的性格做了总结。然后,他低头恭敬地说:“还要像几位大哥学习,更要听典座的教导。”
简单的一句话,谁也没有得罪,还把甘游捧了一捧,叫人挑不出错来。
就连甘游都愈发满意了,他笑了笑:“果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啊,我听说你祖父父亲,过去都是大官。”
“典座高抬了,往事如云烟,我只要记得,现在在典座手下,就足够了。”对方一提到家人,方皓泽只感觉浑身因果再度一紧,几乎要喘不过起来。心里就暗暗想:“也不知道祖父和父亲,给我这身体继承了哪些因果,只能待以后慢慢调查了。”
“嗯,不提过去了。行了,大家也算是认识了,你们就都坐下来吃饭吧。用完了早斋,方皓泽到我寮舍中来一道。”甘游摆手,又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就出了后厨,也不知道晃悠到什么地方去了。
直到甘游离了斋堂的后厨,其余几人才坐了下来,以李沛为首,依次按顺序,坐在餐桌上。方皓泽也选了一个角落坐下来。
方才他只吃了一碗稀粥,都没吃到半饱,站在甘游身后时,眼见一桌精美饭菜,已经馋得不得了。
不过,他还是克制着欲望,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招呼着李沛说:“李大哥,小子方观城,方才连累大哥受罚,在这里给大哥道歉了。”这一番话,半真半假,一方面也的确可怜这些没脑瓜的人,居然被甘游吓成这样。另一方面,方皓泽既然潜伏进来,早就有谋划,这甘游的铁杆手下,也是自己未来布局的对象。
“哼,这话还说了做甚,这一次就算了,今后你也机灵点吧。”李沛听到方皓泽主动道歉,脸色稍缓。
随后,他又拿起筷子道:“吃饭吧,忙了一个早上了,也是饿了。”一群人就开动起来。
斋堂后厨的早餐颇为丰盛,稀饭打底,还有馒头、菜包做主食。各式小菜,加起来有八样,甚至还有一份蒸豆腐,上面撒了葱花,看上去鲜嫩可口。
在这个时代,豆腐也是高级菜式了,在寺庙没有荤腥的条件下,更是人体补充蛋白质的难得机会。方皓泽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口中,一种幸福感就在口舌间绽放出来。这是身体的本能,已经几年没有尝过一顿好菜,乍然吃了一口豆腐,就满足的不行。
不过,方皓泽还是克制着身体,只是略微尝了一下,就立刻放下筷子。取了两个馒头和两个菜包,他就站起身,躬身对李沛几人道:“各位大哥慢用,我先告辞了,等我去寻了典座,就立刻回来帮忙。”
“你去啊,甘老大的事情更重要。最近他为了竞争典座的职位,忙碌了许多,我们这些粗人也不能帮到什么忙。”李沛代表几人,对方皓泽淡淡回答道。
“李大哥谦虚了,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要不是几位大哥帮衬,典座也一定不那么得心应手不是。”方皓泽没有接了李沛的话题,反倒笑着拍了一个轻轻的马屁。
“哈哈,你这小子会说话。比甘游老大想的清楚,他惯把我们当做下手。”李沛露出笑意,方才被他自己拍过的粉红脸庞,在这笑容中显得特别讽刺。
交浅不言深,方皓泽对李沛这番心声,只当听不见,淡淡一笑,就退下了。
李沛一直目送方皓泽离开,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才重重地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掷,名地发了一通脾气。
就有一位老乡劝着:“李哥怎么了,若是真不喜欢这小子,那我们回头一起找甘游老大说了就是,何必自己发脾气呢。”
“不干这人的事情,我吃饱了,先去做事吧。”李沛猛地站起来。刚刚方皓泽那句“一个好汉三个帮”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虽然他恨方皓泽在甘游面前抢了自己等老乡的风头,但是另一方面,早也对甘游把自己一众人当小人使唤,憋闷不已。如今被方皓泽一激,就忍不住发泄出来。
李沛发火的时候,方皓泽已经走出了斋堂,沿着走廊一路往山门殿的方向去。
他没有看到斋堂后厨中那一幕,若是看到了,一定十分高兴,原本他说那些话,就是故意的。一个组织,哪怕再小,一旦从内部发生了分歧,就离倒下不远了。
方皓泽既然潜伏了进来,终极目标可不是随着甘游升职发财,而是循着因果线,要将甘游扳倒,甚至要叫其再也不能起来,倒在泥地里,变成一条死狗。李沛,只是一个小小的布置罢了。
在斋堂中耽误了一会,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辰时。怀揣着两个馒头和两个菜包,方皓泽呼吸着这大信世界中清新的空气,不由轻松起来。
短短几个时辰,他已经将这具身体,完成了从普通小沙弥到有前途的狗腿子,这样巨大的转变,甚至吃到了几年来,都没有吃到的豆腐,一时间也十分感慨。
初生的朝阳,从东方洒下了光芒,方皓泽不一会,就走到山门殿的广场上。定睛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就在这广场上俯着身子忙碌着。记忆中,这时候吃完了早斋,方观城和小缘,都是在山门殿的广场上擦地。
因为游人香客众多,这时代官道多是泥路,山门殿的石板广场,十分难打理,必须俯在地上,一块砖石一块砖石,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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