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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残刀-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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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小女子。”

“一路上尽闻燕姑娘折无妄公子、擒毒雕的豪举,还以为姑娘定是位膀大腰粗的奇女子,不想是位花容月貌的美姑娘!真可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罢!罢!罢!今日老夫有幸得见当今武林奇女,可谓运之、缘之、命之(说到这里,白独行偷偷瞥了一旁张口呆目的孙儿白一梦一眼)。更想见识见识姑娘的神功精武了。”

燕无双不由地苦笑了笑。她不想与人争斗,若非万不得已。动武是—个女孩子十分忌讳的事,再说她的存身之处,刚刚治愈掌伤的杜月仙还等自己送饭菜呢。所以她忙道:“白前辈,无双还有要务在身,急需赶回。如前辈见谅,晚辈想告辞了。”

没等白独行开口,—旁的神龙剑客白一梦已急得忘了所以,—晃身飞下桥来,站在燕无双身前。想说什么,又一句也说不上来。还是白独行照顾他,见此忙说:“燕姑娘稍待片刻,我这位孙儿进得江南,末逢敌手。今日得遇姑娘,正想请燕姑娘刹刹他的傲气,给他些教训!

也叫昆仑儿郎不敢小视天下。”

不知为什么,燕无双一入酒店就感到有两道眼光使她害怕,所以她—直不去看他。可是他偏偏又站在自己面前,并且就用这可怕的眼光呆呆地瞪着自己。这眼光中究竟有何可怕,燕无双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只感到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怕失去什么之感。听雪地寒枭如此说,她只能双手抱拳行礼道:“见过昆仑掌门人。”

“哦!不敢,不敢。”白一梦连连摇手,说:“燕姑娘今后只须称我白一梦就好,千万别叫什么掌门不掌门的。”

身后的雪地寒枭白独行听到这里,有点气恼!心中骂道:“你这小子,有了女人什么也不要了,居然连掌门人也无所谓了!想当初为获掌门之位,你日日夜夜地苦练,如今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看我回头不好好修修你小子的骨头,掂掂是否轻了几斤。”

这位心中骂,另一位可乐得忘乎所以了。

神龙剑客白一梦说:“燕姑娘,暂请留步!在下自幼习得昆仑天龙剑法,还想请姑娘指教一二。”

燕无双也不忍立即离去,尽管她真的有急事要办。面前这位年轻男子,身上也是—袭白色长袍,白得一尘不染!头上秀士帽带飘飘,十分潇洒地拖在肩后。眉似远山,目似星眸,悬鼻之下是薄薄两片红唇,五官如画般恰列分寸地嵌在那张白里泛红的俊面之上。在无双眼中,虽然和威武雄壮、浓眉大目的哥哥有着绝然不同的气质,但男儿阳刚之气仍然在对方的身上表现得分外突出。若是说哥哥燕无心是悬顶一株傲雪的劲松;那么对方就是松畔的一支力竹。松有松的高傲和挺拔,竹有竹的虚心和韧劲,各有千秋,各有神韵。她轻轻道了一个字:“请。”

神龙剑客白一梦从背上解下连鞘剑来,拇指一缕蓝光激射而出!随着铮锵龙吟,蓝光暴涨,一柄利剑已在白一梦手中。他屈指弹剑说:“此乃昆仑舞风剑,待在下舞来,请燕姑娘指教。”言罢,身化龙形,已悠悠升起,姿势曼妙无比地在虚空踏了三步,折转几弯,白衫飘飘。天龙十八剑剑法已经展开。

天龙剑法是昆仑绝学,以古朴无华、凝重固实为基。在剑道中讲究以拙胜巧、以重胜轻、以含胜吐。但见剑势始捷至缓,每出一剑,剑气哧哧喷射,方圆丈余之内剑气*人,砭人肌肤。剑尖划东指西似垂着重物,但开闭之间又严丝密纹,简直无暇可击。渐渐剑气弥漫,神龙剑客身周已织就成一张闪光的剑网。远远看去人与剑已混成一团无法分清的光幕,正抑扬顿挫在—起一伏……蓦地,一声清啸扬起,光幕中一道蓝汪汪的光华直飞而出,闪电般掠过小桥,掠过彼岸的一株古柳,随即碗口粗细的柳树轰然拦腰折断倒下,蓝光又一闪而敛。光影倏停。神龙剑客脸不变色气不喘地抱剑稳稳站在桥畔。

“好一手气吞山河的御剑法!”

燕无双情不自禁地大声赞道。连石桥之上的雪地寒枭白独行也脸露微笑,就凭你孙儿刚才脱手以气御剑之术,放眼江湖又能找出几个!今日昆仑绝学的发扬光大,真乃有望了。

白一梦收势后,立即对燕无双道:“请燕姑娘指点。”

燕无双说什么呢?平心而论,白一梦的剑术和自己的刀法相比还差一大截,但是一个凭自己苦练而成的剑士怎能和自己屡屡巧遇相比,所以说他年纪不大已具备如此强大的内力,精妙的剑术,当数天下青年一辈中翘楚了。那么夸他好?燕无双又摇摇头,不知为何,他当然由衷地喜欢,不忍自己喜欢之人在剑术造诣上有丝毫沾沾自喜的想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才是她对他的愿望。所以她含笑问:“白少侠,假如有人说你剑术还有不足之处,你会不会生气?”

白一梦一怔,暗忖,难道自己的剑法在对方眼中还有不足之处?不可能,自己的天龙剑法除了身后的爷爷倘能对敌之外,在昆仑山已找不到第二个敌手。尽管对方如传说般厉害,不可能能一眼看破自己的弱点,找出破绽。不过,她若是真能说出不足之处呢?不妨还是听听再说。因此,他同样笑笑说:“燕姑娘请直说无妨,真有不足之处在下当立即改正。”言语之中的另一层意思是:我不信天龙剑法中还有不足之处,你能说出吗?

燕无双岂能听不出话中主语,不过她不在乎。少年气盛么!若是一个人连对自己的信心也没有,又如何去战胜别人呢。她说:“请白少侠摆出最后一招‘风云翻腾’的行剑姿态?”

白一梦立即斜剑曲臂,怀中左掌托着剑柄,人站八字不动。

燕无双望着他问:“此是御剑击敌之始势?”

白一梦点点头。

又问:“若此时有另一个敌人趁隙攻你下盘,你剑已脱手,又当如何抵挡?”

忙答:“腾身躲闪。”

又问:“敌人的攻击是三缕指风,专袭你曲阳、会田、眉心穴呢?”

急答:“在下双掌急搁会田、眉心之劲气,身形腾挪躲去攻曲阳穴之指力。”

再问:“你左右上下均不能躲闪?这是条件。这样又如何对付急袭曲阳穴的指力?”

想了想答:“在下拼着受创,运用护身真气,硬挺这一招!”

摇摇头问:“假如对方仅剑术不如你,内力胜你。此刻,你剑又脱手,又没有办法对付攻击曲阳穴的指力,这—招岂不败定了?”

“这……”

白—梦急得流汗了。他以前从没想过风云翻腾招后紧跟着御剑攻击会露出下盘空门,给敌人可趁之机。给燕无双—句又—句地追问。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无能为力。他心中急,嘴还挺硬:“不可能一下子遇到几位高手。”

燕无双叹道:“江湖艰难,日后白少侠会遇到此类情况的!”

“这……”又无言以对了。

石桥上的雪地寒枭也在听。他已经皱紧了浓眉,他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也意识到天龙剑法最后两招之间的连接有着—个不大不小的缺陷。他思来想去,一时无法解决这—难题。见孙儿口舌结巴,无言以对了,忙问:“依白姑娘之见,又如何对付呢?”

好一个反问!是的,找到破绽和想出补救方法是绝然不同的,之间水平的高低,宛如山和平地,桥和河面。你燕无双能找出天龙剑法的破绽,能想出补救之法吗?考考你!

燕无双淡然—笑,摆出—个和白一梦一模一样的姿势,区别只是左腿曲起,脚尖斜指,脚跟恰恰护住了曲阳穴。而斜指的脚尖宛如一枚绷紧的箭矢,随时都能一弛而发!

白一梦额上淌下了汗水!嘴中还在喃喃着不知说什么。

白独行双睛已经瞪圆,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对男儿,老少两代就这么怔怔地呆望着,忘了四周的—切。是呀,这抢先攻击而出的一腿何等精明、利害!当敌人三缕指风袭来时,自己左腿疾出,反攻敌方会阴穴。随即身形一矮,让过上面攻向会田、眉心穴的指风,空击的双掌恰好挡住袭击曲阳穴的指风。原地不动,这一瞬间的攻防转换,正好争取到了回剑收剑的时间!接下来……对此,他们能不醉心地忘了四周存在的一切么?

燕无双突然感到了警兆!她听到身后有一种极低微的声响。像蚊虫的嗡嗡又似春蚕嚼叶。

她猛地回首,奔入眼帘的是从酒店带来的竹蓝里正冒出淡淡的白烟,若不是细心察看,简直看不出来。她没有思考,只是本能的反映。四肢一收,人巳像流矢般弹起。左右一带,两股劲风已挟起白一梦和白独行老少,瞬间已跃过于石桥。还没等三人落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可怕的巨响!

轰!轰隆隆!

只见石飞沙扬,水激浪高,一股滚烫的气息四弥开来。一时之间看不见天,看不见地,连对面人也看不清五官身材!渐渐才风平浪静,石停沙住。这时雪地寒枭白独行才恍然明白,一篮火药突然爆炸!若非燕无双眼疾手快,此刻三人早成了碎骨零肉了。他—躬到地,道:“谢燕姑娘搭救之恩,昆仑山三年之中任姑娘有何差使,无不听从调配。万死不辞!”

江湖人就这般恩怨分明,同时也十分实惠!你给予了我,我必报答你。

此时神龙剑客才返过神来,他十分沮丧。一则剑术上输了一着,另一则对敌反映上又输了一着。一个平时谁也不放在眼中的年轻人,今日连挨两拳,岂不令人懊丧。谁知,他突然又一扫沮丧,变得眉开眼笑了。因此,他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拉了拉。低头一看,啊,居然是燕无双的纤纤五指刚刚缩回。再抬头,姑娘目中似喜似忧地正望着自己。意思是,喂。

你怎么啦,莫不是比我低了—头就这般垂头丧气,难道我是外人吗?喔,白—梦眼中连呼:“我服气!对姑娘你别说输在一时,就是日后天天输,日日输,输上—辈子也心甘情愿!”

对方美眸又在说:“那还这般不高兴,为什么?”

白一梦双目顿露喜色,似在回答:“好妹妹,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两个年轻人一时间眉来眼去,看得白独行忍不住转过身去。谁知这—转身,又使他大吃了一惊!

像幽灵-—般,一下子从四周冒出十几个人末,并且个个是横眉冷对,一脸杀气,一步—步朝他们*来。白独行立即用传音入密之术,道:“孩子们,当心!有敌人来了!”

一句话惊醒了—段柔梦。刚刚离开现实的两个年轻人又一下子跌回残酷的人吃人的现实中来。他们都转过身来。燕无双一眼就看见了说书先生,不过这位说书先生双目已经不瞎了,而且是精光四射。她不得不暗暗佩服此人的化装术和忍耐术!

她踏前一步,问:“说书先生,你是赶来要回那篮酒菜的吧?”

说书先生摇摇头,说:“不,我是准备来为你们收尸的!可惜不能如愿,说不定又要费些手脚了。”

燕无双又问:“你是冲着我来的吧。”

“是的。”

“你自认为带着十几个人能对付我了吗?”

说书先生厉声道:“你若知道身前站着的都是谁,你就不敢如此大言不惭了。”

“你说说看,这些人是谁?又怎么会吓唬人的?”

说书先生冷笑道:“听着……”

还没待他说下去,白独行已经挡住了他的话头,对燕无双说:“孩子,这些人的确都有些名头!你看,最左边的一位人头像狗头的是兰霜别墅的总管怪面叟。他身边的娇娇美人是副总管百媚生。再下来的一位是昔日称雄江南,至今人老名不老的玉面书生安子英,一把摺扇、—手沾毒暗器好歹也能和老夫对上几十回合。他身边站着的说书先生,其实不是平常人,乃是天机岛主鹰罡铁爪冰良臣。今天他居然扮起说书瞎先生了,也算为武林志添一笔异彩。

他身边的美女可能是这位岛主的女儿吧,叫什么冰含梅的。这冰姑娘身旁挨着的是赫赫有名的西洞庭山不老和尚一瓢光头。他是这几位中最强的一位,确是老夫的对手。再下来几位全是无名之辈,老夫一个也不认识。”

燕无双问:“白前辈,你为何对他们知道得这么清楚?”

白独行道:“因为听说昔日的友人都改换门庭,投靠了新主人,老夫当然要派人了解一下,是哪几张老脸成了新贵,日后见面也可高攀呀。”

燕无双接着说:“你老不认识的五人中,有三人晚辈见过—面。就在醉熏熏酒店中,自称一个是阴世判,一个是钩魂鬼。不过一点儿用也没有,还有那三个站在最后的,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货吧!”

“说的是,说的是。”白独行扬声大笑起来。

对一老一少一问—答已经忍无可忍的天机岛主冰良臣大喝一声道:“白独行!别人怕你,本岛主却不怕你!今日一会定见生死,你趁早求饶。本岛主说不定会网开一面,放了你爷孙俩个。”

看模样,这十一人中冰良臣要数头儿了。所以全局由他指挥,对敌由他出面问对。他是为神雕殿前来迫杀燕无双的,他已经对燕无双下了二次手了,却—次也没成功。第一次是在碧螺春中放下了“绞肠散”毒药,可是燕无双万毒不侵,白送了一壶名茶。第二次是竹篮中装了四包火药,这是冲雕殿雷火分坛特制的延时火药,不料又没成功。于是刀剑相对,成了最后一局,他只能拼命了。眼下,他钟受的情侣兰霜夫人被软禁在上方山麓,他不得不但任这一路追杀者的头领、不成功便成仁,神雕殿是—点也不含糊的。所以不论面前这二人有多厉害,他也必须出手。他下令:“怪面兽和百媚生对付白独行老家伙,安兄去拿下白—梦。

本岛主和—瓢兄全力捉拿燕氏贱女。其余人将斗场圈上,不得放走—人!”

这边雪地寒枭也在安排,他自信应付怪面兽和百媚生两位兰霜别墅的忠仆还是游刃有余的,他担心的是孙子对敌的经验和燕无双的对手。所以他吩咐两小不要离自己太远,以防鞭长莫及,靠近一些多少有个照顾。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心,因为激战的结果燕无双心中早就一目了然。她已听杜月仙一一叙说的对面这几位人物的经历,心中对他们也充满了疑惑。

要说冰良臣和安子英是为情所困,怪面兽和百媚生为义所困,那么不老和尚一瓢呢?一瓢乃白道公认的正派人物,为何会畏惧于神雕殿,先卖友,使天目隐仙伊布衣、四川唐门唐白雪成了神雕殿的阶下囚。继而又不顾脸面,公然加入追杀自己的行列呢?对此她是万分不解。

不解又如何,拼杀已经开始了。

玉面书生安子英摺扇轻摇已向前走来。白一梦淡笑着呛地声响,昆仑舞风剑已龙吟出鞘,斜斜上指,是天龙十八剑的起手式。怪面兽和百媚生一丑一美一对怪情侣互望一眼,似乎有无穷为难一般,无奈地朝白独行走去。雪地寒枭长笑着,一个起落已至敌前,单掌笔立,严阵以待。正在这时?忽听燕无双一声娇喝:“且慢!”

冰良臣道:“有何活?快说!”

燕无双讲:“尔等均是江湖—流人物,既然为我而来,敢不敢和我一赌。”

“赌什么?怎么赌?”

“赌我。若尔等能赢,我自愿放下武器,跟你们去神雕殿。若你们输了,也请自觉离开。

可否?”

“好!你说说怎么个赌法?”

“很简单,赌一、二、三。这一是你们中派一人出面和我比斗,无论比什么,输赢算—阵。这二是你们中再派二个人和我比斗,也是无论比什么,输赢算一阵。这三嘛,自然派三人联手斗我,胜负也算一阵。这三阵中只要哪方赢了两阵就算赢家,输了二阵就请回吧。这样比试可公平?”

一番话说得对方十一人脸上红一阵,白—阵。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堂堂一流高手对付一个姑娘,居然又要轮战,又要聚斗,说到外面,脸都要丢尽了。可是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冰良臣狠狠心,说:“你不会后悔?”

“决不!”

“好!就此定下,三阵论胜负。本岛主以项上人头作证。”

一旁不老和尚一声佛号,踏上前来,说:“阿弥陀佛!老衲就算第一阵吧。”他显然还要面子。

这方的白—梦忙凑进燕无双道:“燕妹,让为兄来对这三阵可好。”这是一片心意,你明白么?

燕无双当然明白。看看,他都称自己“燕妹”了,热乎得真快。她笑着摇摇头。

白独行只吩咐了一句:“燕姑娘千万小心了。”

场中,一瓢和尚和燕无双一对——站着,望着。—瓢先垂下了头,他一甲子以上的功力对付一个女孩,唉,如何说好呢:“姑娘,老衲有一具三弦小琴,待老衲奏上一曲《风都魂散》,你若能听完无损,这第一阵就算老衲输了。”

“好!”就一个字。燕无双已安坐在一瓢一丈外的对面。

三弦琴比七弦琴小上一倍,看去象一截枯木,木上横着三根银弦。这也是杀人武器?懂行人知道音响赋于内罡,足以震粉任何坚硬之物,别说是人了!而且一瓢和尚的成名兵器就是这架三弦琴。他盘膝坐下,手腕一振(奇*书*网^_^整*理*提*供)。放在面前的三弦琴不弹自鸣,发出一阵铮响,使在场之人无不心头一颤。各自调元守神,运功抵音不说。

一缕似有似无的琴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飘飘渺渺像无数幽灵在黑暗中摇晃。由缓而疾,由浅而深。一瓢十指在弦上疾跳飞弹,指影弥漫。众人只觉心脉喷涨,眼花耳鸣。内功低弱者忙跳开十丈,高深者也不由坐下,进一步抱元守—。

漫天鬼怪在飞舞,蓬乱的发丝,碎裂的衣衫,带血的舌头,剐去的血眼……厉鬼凶怪似千军万马在旷野空间肆意,扑咬着人的血淋淋的心。

燕无双一动不动地坐着。白一梦心中早急得不知如何好,他一边运功抵拦音律,一边从远处望着心上人。他突然发现燕无双头顶百会穴中冲出一蓬五彩霞光,并且四散漫开。—只喜鹊般大小的玉凤,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五彩霞光之中,翩翩舞动。“啊,这是元神!燕妹练出了内罡元神!”他狂叫起来。这—叫,不防魔音趁虚而入,直攻心脉。白一梦只觉心晃神摇,随着音线跃跃而动。一旁的爷爷白独行见此,忙一掌抵住孙儿背心,将强大的内力源源送入。白一梦这才慢慢静了下来。

谁都看到了燕无双头顶的百鸟之王。任何人的心中都在震颤!武功修为若能修出元神,将已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忘我的境界,还有什么能战胜呢?事实也是如此,只见隐隐约约的玉风双翅对着一瓢和尚连拍三拍。这振翅的音节与琴音恰好相反。别人听来没什么,可在一瓢耳中如闷雷猛擂。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叮”地三响,三弦全断。不老和尚一眨眼,无皱的脸上刻满皱纹,一下子起码老了十岁。他身子摇晃了几下,咚地摔倒,人已昏迷不醒,嘴角源源流流出丝丝殷红。

鹰罡铁爪冰良臣一边吩咐抬下不老和尚,一边对身边玉面书生安子英耳语几句,俩人—同踏上前来,冰良臣况:“你胜了一阵,再下来试试第二阵吧!”

鹰罡铁爪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又长又弯的软剑。凭铁爪走江湖的冰良臣今日居然用剑,而且是柄软剑,使所有人都怔住了。就在大家惊讶之时,一缕剑光颤起,随即—凝,冰良臣身随剑光已呼啸着射向刚从地上站起身来的燕无双。

同时,三道黑影鬼魅般偷偷奇袭下盘!而玉面书生的巨大的身影已腾空飞起,一片扇光凌空罩下。

鹰罡铁爪一起子便是身剑合一,使出最阴猛的雷霆剑法,攻击敌人的正面;而玉面书生却双管齐下,下路暗袭,身形从上攻下,使敌人不知防备哪路好。这套阴阳结合、明暗搭配的攻击法快如闪电,疾似劲风,凶如虎狼,刁似猎手,简直叫人防不胜防!大有一招分胜负之意。

燕无双突然消失不见了,像空气—-样,一下子看不见、碰不着了。可怕的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使直击的软剑,蓦地朝上—弯,恰好剌入从空而降的玉面书生的肩窝。剑气透体而去,—片血光崩现!还有大块的肉漫天抛起。玉面书生惨嗥—声,手中铁扇本能地一张,又是两道沾毒扇骨突然射出。鹰罡铁爪吓得—缩头,双目紧闭,等待无法挽回的死亡了。可是痛楚迟迟不来!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玉面书生摔在泥地上,浑身是血。而自己身无寸伤?好端端地站着,没死!

三步外正站着燕无双,她看也不看对方—眼,只是用刚刚缴来得细长软剑,—截—截地切着什么。鹰罡铁爪不看还罢,—看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原来燕无双手中是五支沾毒铁扇骨,正被自己的软剑一段段切碎。

是敌人救了自己的老命!他仰天长叹一声,扶起痛不可忍的玉面书生走了。他们—伙人全走了,一个也不剩地消失在远处。

燕无双转身像天真的孩子般笑着,逗得另外的一老—少笑个不停。谁能笑得比现在的他们更畅快呢。

又是酒旗儿,又是醉熏熏。

燕无双掀帘而入,她想再次弄点洒菜。谁知劈面碰到了说书先生和店小二。

“冰良臣,想不列你又来扮演瞎子了。”

“不!不!这正是说书先生?不是那匹夫。”店小二抢着解释。原来真的说书先生被冰良臣点倒。捆在后院,*着店小二送上碧螺春,继而才发生了—系列的事情。他又说:“姑娘,这个才是真正的老板说书先生,不信你听他说段书。”

“哦,姑娘想听书?来来。待我拣—段短的故事,说上一说。”

瞎子不管燕无双想听不想昕,自管自地说开了。

——从前,有—个人身患重病。长久不愈,便请来一位高明的医生诊治。这位良医诊完病以后说:“这病不难治,只要经常吃—只野鸭,就会好起来。”

病人遵照医生的话。买来—只野鸭吃,以后再没吃第二只野鸡。

过了—段时间,医生遇到病人。问道:“你的病怎么还没有好呀?”

病人回答:“你叫我吃—只野鸡,我照办了。不知为何病没好。”

医生又问:“你吃完—只野鸡,为什么不继续吃?难道吃—只野鸡就能希望疾病全好吗?”

一旁的店小二插嘴道:“先生你怎么老说这段书?”

说书先生说:“你以为听—遍就能明白其中道理吗?”此话说得店小二目瞪口呆。

燕无双也若有所思,一种除恶务尽的责任感从她心底油然而生。告辞说书先生和店小二,在归途中她一直在想着这段故事。

等她一走,说书先生瞎目又张开了,双目神彩奕奕,那有半点瞎子的味道。他拉下脸上的人皮假面,说书先生居然是神相谷,也就是寒山寺的虚空法师。而那个灵牙利嘴的店小二揭下面具后同样使人吃惊,他是那日和虚空法师在寒山寺夜话的姓海的凡者。

只听姓海的凡者说:“那女娃儿果然利害。”

虚空法师道:“岂止厉害!眼下的磨难就如不断增加的压力,终有一天她会一冲而起,击破神雕的美梦。”

“你说她是那妖妇的对手?”

“是的,现在已经是了。”

“如果她和妖妇正式交手呢?我说是凭武功。”

“虽说那妖妇有墨玉残刀,但这姑娘也有一把厉害的武器,这就是她的金芒眼!”

“金芒眼?”

“是呀!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只要她练成金芒眼心法。凭她现在特殊的眼睛,金芒眼完全可以修成。到时金芒眼大战墨玉残刀,这才是无比壮烈、无比豪迈的壮举呢?”

“但愿燕姑娘不负你法师的一片苦心。”

“阿弥陀佛。”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怪鸣。虚空抬头一看惊道:“是怪禽金珠儿飞过,莫非她又有一劫。”说着,不由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嘴里喃喃。手指连动,算起阴阳周易来,并且脸色也随之渐渐凝重!

第二十三章步步凶险

且说燕无双提着一包酒菜重返古桥时,昆仑新掌门神龙剑客白一梦居然仍在寒风中等待。

无双惊问:“白兄为何未曾离去,白老前辈呢?”

白一梦道:“我爷爷已带着昆仑掌门令符赶回昆仑。他老人家将奉掌门令调集昆仑七大天魔,三十六位剑客前来江南。”

无双疑道:“这又为何,莫非白兄想……”

白一梦急道:“神雕殿日渐猖狂,时时对燕妹不利。小兄想干脆摆开战场与其一战,作个彻底了断!所以调集昆仑人手赶赴江南。”

燕无双心中一热,眼眶中不由泪湿盈盈。她低声说道:“这不太劳动昆仑众豪了?”

“燕妹哪里话!我爷爷也说,以公而论,捍卫武林正义也该和神雕殿—战。小兄暂且留下,为燕妹稍尽棉薄。不知燕妹意下如何?”

燕无双玉首微点,未开口脸已羞红。俩人肩并肩下了石桥,一路往西赶来。正行间,空中一声怪鸣,金珠儿已飞落而下。燕无双闻声急抬玉臂,金珠儿栖停,扁的红啄鸣个不停。

燕无双惊问:“珠儿,我吩咐你守护嫂子,你怎么又飞来找我了。莫非嫂子出了凶祸?”

金珠儿金黄色的眼珠子连转,头也点了几点。

燕无双急道:“白兄,快,我嫂子有难!”话音未落,人已弹出。燕无双在前,白一梦随后,两点白影电光石火般朝西射去。

杜月仙的藏身之处是在包山林屋洞。包山是座荒岭,除了满坡的翠松珍柏,连山民猎户都没住一户。包山下有个深广无比的天然洞穴,相传有个姓林的道人在此修炼后得道飞升,因此这洞便称作“林屋洞”。据说,吴王曾派灵威上人带人入洞,昼夜秉烛,走了三十余天,还没走到洞的尽头。众人泄气折回。灵威上人向吴王报告说:“初进洞门很是低隘,走了数里之后,有一间石室,高约二丈多,上面有石津岩液滴下。室内有石床、石枕、石砚、石几,几上有素书三卷。”说着便献上三册线装古籍。吴王宫中无人识得。差人占问孔子,孔子阅后道:“这是大禹的石函文呀!”吴王心知林屋洞中藏宝必多,重又命人进去。隔了二十多天,去者回来说:“不象以前模样了。只听得洞中四处是风涛声响,奇怪的虫豸很多,都来挠扑火。石燕蝙蝠差不多和鸟—样大,阻止人入内,在另一个方向的洞中,发现有许多人马的足迹,”此后。吴王又再三派人入洞探险,可惜均不获而归。林屋洞成了个神秘洞。当地百姓从不上包山砍柴行猎,自然也就不入林屋洞了。

这次,燕无双救出杜月仙,依她之见是找一家客栈先住下养伤。杜月仙不同意,因为神雕殿眼线众多,如再被他们发现,很有可能重陷困境。她指定了包山林屋洞。因为她曾和怀中仙罗水仙,膝上仙阴柔仙探过此洞。尽管也没什么收获,但这洞中的奇奥、幻密确实令人叫绝。当时杜月仙心中就有若遇难时来此一躲的想法。燕无双当然没有意见,照着杜月仙指定的路线,赶到了包山林屋洞。可惜洞中一无所获,要想住下去,必须具备起码的生存条件。

所以燕无双外出找吃的,留下了杜月仙和被制住七大命穴的毒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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