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墨玉残刀-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终于,他蓦地转过身来,双眼直直地望着已经忍耐不住自己动手解去粉红内衫儿的美人。
他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野兽般的吼叫,双足一点,整个身子像张开翅膀的巨鹰,扑向锦榻上碾转反复,苦苦呻吟的处子……
寒山寺主持虚空法师巧扮神相谷,以易学八卦之学劝说燕无双参加剿灭为祸武林的神雕殿的斗争,这一点他成功了。燕无双自称灭雕神女是很好的明证。然而由于乾坤否定了与神相谷的认识,以至燕无双没有听从虚空法师的提示,与乾坤袖取得联系,以至一同加入灭雕行列,这一点他失败了。燕无双一恼而去也是铁证。这一失败,使自认论指阴阳的虚空法师十分沮丧,他不得不速速回寺与人相议善后之策。所以待乾坤袖一切如常时,他便和叶寒士告别分手了。临走时,虚空神僧对叶寒士交代了两件事。
“贤侄,你以后遇见灭雕神女,务必向她说明此事的来龙去脉。还有一件事是,你立即去寻找苗女金环,如能说服她反戈一击,那对灭雕大计将十分有益。因为她了解神雕殿的内幕。
待虚空法师离去后,叶寒士感到有点左右为难:是选择向南,还是向北呢?向南,正是灭雕神女离去时走的方向,或许向南能碰到教授自己飘絮步法的灭雕神女。不知为什么,自己十分想再次见到她。向北,正是苗女金环的路线,找到金环,完成师伯虚空法师交待的任务,对灭雕大计定然是有益的。向南还是向北?实在是使人为难。叶寒士苦忖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向北——追赶苗女金环。
苗女金环在气恼、羞恨之中,没命地奔跑!一直跑到两腿一软,摔倒在地才“哇”地一声痛哭大嚎起来。她无法排泄被人抛弃的痛苦,只有用许多许多伤心的泪水来洗刷心中的屈辱。
金环乃苗疆异人金蠹鱼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金蠹鱼凭一身奇功怪术成为了苗疆十七代苗王,金环自然是苗疆公主。苗女天性对爱情十分专一,这次她偷偷单身一人溜出苗疆来到中原游玩,恰好遇上采花能手银雕亢君。亢君一见金环就觉新奇,苗女的狂热挚爱和中原女子的羞羞答答有着天壤之别!玩惯了花般水般的女子,见到野性十足、别有风味的苗族女子,亢君岂能放过。凭着他一副诱人的容貌和采花技巧,没几日便将金环弄得神魂颠倒,为他付出了少女的贞*和一颗诚心。不料大难临头之时,银雕亢君不辞而别,溜之大吉,轻松松抛弃了自己曾经山盟海誓的伴侣,这一打击别说是金环,换了任何人也受不了。
金环痛哭一场后,选择了绝路——死!她的一对怪兵器男女双蛇已被虚空神僧的内家掌心雷震碎。她不能再用苗族人常用的蛇咬咽喉的死法来表示对银雕亢君的愤恨。她选择了上吊。她解下丝绸腰带,系在一棵老树的粗枝上,跳起,双手抓住腰带,把粉颈伸了进去。然后双手一松,丝绸腰带忽地勒紧。金环感到一口气憋住。死,这道黑幕已经垂下。
“啪”地一声,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老树的横枝不堪重负,断了!
香魂儿刚待出窍又悠悠地回转,有时候死也不容易。金环坐在泥地里,活也不是,死也不是,左右为难地直发怔。
夜霜浓重,万物都湿漉漉的。现在金环才突然想起了父亲金蠹鱼。
蠹鱼,是一种书蛀虫,在霉烂的古籍、线装书中很容易找到。翻开书,蛀洞圆圆的,黄豆大小,从首页直贯末页,这便是蠹鱼的杰作。蠹鱼银白色,不足半寸长。若在开卷时发现它,它准一甩剪刀似的尾巴,慌慌张张夺命而逃!古人又以白鱼、银鱼称之,形象至极。有书记载说,蠹鱼若将道家、佛门的经典著作内的神仙一类字眼吃掉,它身上就会显出五般彩色。人再吃这样的蠹鱼便能成仙。苗人金蠹鱼就是用此法成功的。
他捉来许多蠹鱼放在纸箱之中,再采来苗疆特有的紫色古藤碾成碎末喂给蠹鱼吃。这紫色古藤生长在阴山深洞之中,却有几百年的生长史,阴寒非常。蠹鱼吃了这样的藤,金蠹鱼再将蠹鱼活生生一条条吃尽,把蠹鱼带入体内的奇寒之气汇集起来,点水穿石,粒米成箩。
蠹鱼吃得越多,功力也就越深。六十多年的蠹鱼吃下来,可想而知他的功力了。凭着蠹鱼寒功和蠹鱼镖,他一举成名,成了苗疆第十七代苗王,并自称为金蠹鱼。他并没有将成名之技教给唯一的女儿,只因女性属阴,不宜练过寒之功。否则体寒和外寒溶在一起,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金环在此时想到了父亲金蠹鱼,倒不是因为父亲的神功异术,主要是父亲有颗极端的护犊心。如果父亲在此,她就可报仇雪恨了。可是如今父亲在万里之外,他能听到自己内心百般、千般的呼唤么?
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金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刚才还刀剑相见的乾坤袖叶寒士。他来干什么,莫非为赶尽杀绝?望着他坦诚的目光,她否定了。他是……
“你来此干什么?”金环不能不问。
“路过,听到哭声才拐来看看。不知金姑娘为何这般伤心悲声?”
“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哭的原因?”
“没有。”
金环幽幽地吸了口气,说:“你的敌人,我以前的情侣抛弃了我。”
叶寒士冷冷道:“银雕乃花花公子,金姑娘能及时摆脱他的阴影,应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被人抛弃值得庆祝?”
“不是庆祝被抛弃,而是庆祝金姑娘你的重生。”
“此话怎讲?”
“一则,金姑娘及早离开他还不算陷得太深,一时短痛总比长痛好!要知道一个卖友求荣之辈怎么能有真正的爱。二则,金姑娘通过此事能认识世上的另一类人,另一类很坏、很坏的人,对于金姑娘将来说是十分有益的。教训就是经验,有了经验就能分明敌我、好坏。
这些难道不值得庆祝一番吗?”
一席话说得金环高兴地跳起来,脚腕上的许多金环发出阵阵悦耳的叮玲声,脸上也开始挂上了笑容。
她说:“你说的这些话很有道理,我真不必为忘恩负义的人去死,去伤心。不过,我想问一句,刚才你我之间还发生厮杀,为何你不恨我,相反要主动帮助我呢?”
叶寒士说:“因为你也是受愚弄的,你自己并不想为难我,对不?”
金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你对我这样好,你能做我的情人吗?”
叶寒士一呆,脸腾地红了。他不防对方如此直率坦诚,自己怎么回答她呢。同意,这万万不行。不同意,怕又伤了她的心:“这……”
“哈哈哈,小苗女,这小子不想做你的情人,老要饭的倒十分乐意接受你奉送的称号,你意下如何?”
蓦地,背后传来一阵豪笑。叶寒士和金环同时转身望去,只见答话的是一个破衣烂衫、身负九条布袋、手握绿玉杖的老花子,他身边一排站着六位年岁不一的乞丐。
乾坤袖怒斥道:“苦蟾乞你阴魂不散,居然又找上门来!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芦塘之辱!”
来人正是丐帮新任帮主苦蟾乞和六大护法碎肌乞、烂肠乞、裂肤乞、断骨乞、破肚乞和折颈乞。他们被冷血堡冷半目解穴之后,不但不感谢冷半目相救之恩,相反指责他不和灭雕神女交手,放走了乾坤袖叶寒士。双方争执几句后,各自分手。苦蟾乞仍不死心,带着六大护法四处寻找乾坤袖,凑巧在这山坳间相遇。灭雕神女不在一旁,虽说多了个苗族女子,苦蟾乞哪里将俩人放在眼里,所以扬声大笑着现身。此时,听叶寒士提及芦塘之辱,顿时环眼狰狞,凶光暴射,煞气四溢,单掌朝乾坤袖劈出一道猛烈无比的掌风。
叶寒士见掌势雄厚,不敢硬接,移身出袖,白芒般用“切”诀攻敌。
老要饭的一招落空,脸色骤红,怒吼道:“有种的别走!怎不敢对上一掌。”吼声中,如影附形,伏虎掌中“猛虎出涧”又已攻到。
叶寒士被一激,忍不住怒道:“对上一掌又怎样?”两掌力推,排空热力如浪似涌地向苦蟾乞的伏虎掌力迎去。
闷雷似的响声炸起,苦蟾乞和叶寒士被震得各自倒身踉跄后退七、八步,方才隐住身形。
叶寒士若是运用飘絮步法结合铁袖功与敌人对阵,胜负少说也要在数百招之后。可是他少年气盛,一言不适便动怒硬干起来。尽管由此他任督两脉已开,内力较前平添二成,到底不及苦蟾一甲子以上的修为。对掌后,表面上双方都退七、八步,但是实质上前者是单掌,后者是双袖,更兼后者在后退中感到胸口一闷,喉头顿甜。若不是他死命将一口逆血咽回腹中,当场出丑是难免的了。
苦蟾乞见对方无恙,和自己打了个平手,不由恼羞成怒。发出一阵嚎嚎怪笑!深夜之中听得在场之人毛发悚然,头皮发炸。笑音未落,双掌斜斜拍出,两道猛烈无比的劲力朝对手滚滚扑来。
乾坤袖一咬牙,展开飘絮步,双袖似剪,在数丈方圆之地见招拆招,游斗不息。
老要饭的大喝道:“小子,今晚你难逃死罪!”话音未落,身形连挫,双臂挥舞如风,呼呼呼连发三掌。这三招一气呵成,宛似一掌,却掌印弥漫,既奇且快,又猛又狠。实乃伏虎掌中之精髓“九九回风”招。顿时掌影如山将乾坤袖罩定。
叶寒士突然感到正反两股劲力袭到,自己飘絮步法呆滞,心知不好,猛提一口气,竭力挥袖抵挡。不料,斜侧一股寒风撞中腰畔,如受千斤重力。他闷哼一声,再也憋不住上涌的逆血,张口“哇”的一声,鲜红狂喷而出,身形摇摇晃晃就要倒下!
突然,红影一闪,叶寒士已被拦腰挟起!他只觉耳畔风紧,身子虚空,不多一刻他已经晃晃悠悠地昏迷过去。
原来在苦蟾乞正面进攻时,六大护法之一裂肤乞偷出砭骨生寒的冰风掌正中叶寒士腰际。
眼看神雕殿下令重金捉拿的乾坤袖就要到手,红影一闪,那个毫不起眼的苗女居然挟起叶寒士飞逃而去。苦蟾乞气得狂叫:“追!”七人如七枚离弦之剑,呼啸射出!
这是座迷人又危险的丛林。苗女金环为救叶寒士慌不择路,落荒而逃,不知不觉中已涉入荒林之中。丛林闷气潮湿,树木高得吓人,树冠将天幕完全遮住,一点月光星光也无法透落。丛林中一片黑暗,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金环上身穿的薄如蝉翼的外衣被横出的树杈撕成碎条,下体没有及膝的红绿间色短裤也成了布片片,两条黑亮的大腿划得血迹斑斑。这些都没有阻止她的脚步,她像只惊恐的鸟,扑腾着翅膀,一个劲地朝丛林深处跑去。不过,有一点她没有忘记,就是尽量保护好怀中的伤者,连树枝的侵害也不允许。终于,她凝神细听,已听不见身后的追赶声、怒骂声了。她怎么能想到身后七人此刻的命运呢?
苦蟾乞等七人一排搜进丛林,刚踏入荒林边缘,黑脸的碎肌乞就说:“帮主,这荒林野地想不到的危险很多,以属下之见,不如守在林外,那对狗男女终究会跑出林来的。”
一旁的无鼻烂肠乞道:“属下也认为帮主千金之体不该进这不毛之地。”
苦蟾乞听了。断眉一挑,怒吼道:“若是贼男女越林而过,我等也在此等么?殿主再三下令搜捕叶寒士,眼看大功可建,尔等反倒不乐意了。本邦主真想执行邦规?”
一派训斥,六大护法个个敢怒不敢言,随着苦蟾乞窜入丛林。整个丛林犹如一座阴森、黑暗、可怕的坟墓,到处是腐烂的气息,这种气息不由人不想到死亡。渐渐地他们的脚步不快了,身法呆滞了,像个凡人一般在积满霉烂落叶的小径上深一脚、浅一脚朝前摸索而进。
突然,脸如锅底的碎肌乞感到左脚脖一紧,身子一下失去平衡,往前扑倒。人还没着地,反倒凌空升起,一根粗如手臂的枯藤紧紧地扣住他的左脚脖,把他吊起足足三丈高。
他无意中踏入了捕兽活扣!
六大护法中烂肠乞和碎肌最好。他见老友被凌空倒吊,急得长啸一声,身化龙形,跃起三丈余,手中双刃刀一片白霜朝枯藤砍去。枯藤摇晃了几下,居然不断!烂肠乞不能在空中停留,身形一沉,呼地脱下。他双脚刚着地面,就感到脚下一软,情知不妙,想再跃起,可惜一口真气刚断,无能为力。就听得一阵“哗啦”声,地面顿时陷塌,腾起一团湿雾。
湿雾终于消失,出现在苦蟾乞眼前的是一幅更加可怕的画面。一个丈余宽狭的直坑,足有十丈深。坑中两人正在声嘶力竭地惨叫。他们正是烂肠乞和裂肤乞。没有鼻子的烂肠乞是自己掉下去的。额头长有一道深可及骨刀疤的裂肤乞却是被烂肠乞带下去的。就在烂肠乞掉入深坑的一瞬间,他出于本能地掏出身藏飞索,一爪正好抓住了裂肤乞。没有防备的袭肤乞朝前踉跄了几步,就这几步恰好落入了陷井。落入陷井倒还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陷井中现在的情景。
坑底黑乎乎的一层东西突然蠕动起来,并且发出了“丝丝”的俯啸。坑内两人低头一看,吓得惊叫起来。原来坑底足足有五尺厚薄的活蛇,大压小,小压大,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被他们俩人落下时一压,像进入冬眠的蛇全苏醒了,慢慢蠕动起来。二乞都感到脚下在抽空,身子在下陷。无数条伸着红信子的蛇游上身来。他们拼命地挣扎着,惨嚎着。但没有多会儿,黑沉沉的蛇淹没了这两位一甲子以上功力的武林高手。深坑之中又恢复了平静。
苦蟾乞他们看到的就是这幅惨图!
还没等他们从惊愕中返过神来,头顶上又传来惨呼:“邦主,快救救属下,这是根食人藤。”
食人藤?剩下的四人均抬起头来。只见碎肌乞身上出现了许多细细的血色长藤,正一圈一圈地紧紧缠绕着。碎肌乞现在真的碎肌了。皮肤一片片在裂开,血渗出很快又被血色长藤吸去。说正确点,这藤不是食人藤而是吸血藤。
下面的人个个脸色灰白,毛骨悚然。苦蟾乞最先发出一声怪叫,掉头就往来路上飞奔而去。断骨乞、破肚乞、折颈乞三人也不甘落后,发一声喊,兔跳鹿奔般随在邦主身后向林外逃去,远远地还听得到碎肌乞可怕的怒骂声——“该死的苦蟾,你卖邦求荣,你不得好死!我碎肌死了也要化作厉鬼来拘你的魂,吸你的魄。定要叫你后悔今日的不义……啊……该死……”
没有声音了,碎肌死了吗?
四个奔跑之人都在这样想,却谁也不愿回头。好像一回头就会陷入蛇坑,碰上吸血藤一般。
丛林的可怕阴影将跟随他们一辈子。
苗女金环抱着乾坤袖还在往丛林深处急走,她仿佛急着赶赴一个目标似的,不顾一切地朝前走。她小巧结实的乳房已完全裸露出来。她整个苗条的躯体呈现出一片淡咖啡色,却又细润得像丝绸一般。她眼睛有点蓝色,硕大,惊恐中更闪耀着一种猫的机灵敏捷之光。假如此刻叶寒士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另一种类型的美人的怀抱中,会有什么感觉呢?无法想象。
金环穿过几棵连系在一起的桦树,刚想跳过一片乎如镜面的水草地,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带着叶寒士蓦地沉入,沉入进一个不知去处的地方……
第二十章情结泪梦
天亮了,在丛林中天亮的标志是树叶的间隙洒落无数点光亮,树杆,草泽,小径全都披上了斑斑驳驳的外衣。乾坤袖就在这时悠悠醒来。他仰躺在软软的草地上,望着茂密的树叶间嵌着的光点,记起了昨夜的经历,记起了裂肌乞偷袭的冰风掌……然后就是有人凌空抓起他,挟在腋下飞遁。难道又是灭雕神女再次救了自己,他急忙硬撑起软弱的身子,四下看去。
呵,他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只见一双满含痛苦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这双眼睛不是灭雕神女的,而是苗女金环硕大的美眸。
一个泥潭,足足有十几丈的泥潭。苗女金环身陷在泥潭之中,只露出胸脯和头颅以及两条胳膊。也幸好胳膊露在泥潭之外,双手紧紧地拉着泥潭边缘的一根青藤,否则她早已遭了灭顶之灾了。更惨的是,一颗巨大的树杆正压在她的左肩上,一片血水已将左肩和胸膊染得殷红,连泥潭里的浊水也成红色。这个异族女子无比坚强地咬着牙,坚持着。试想,左肩是数百斤重的树杆,脚下是一片不能着力的烂泥,仅凭双手抓住一根细细的青藤。若是手突然无力了,若是藤蔓突然断了,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天啊,你……你怎么啦?”
金环此刻完全清醒,她就凭着清醒才坚持着。左肩的伤痛,树杆的重量几乎使她绝望。
但她还是活着,坚强地活着。昨夜当脚下一软,身子下降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叶寒士抛了出去。然后拼命地伸手去抓身外可以抓着的东西。她果然抓着了一条垂挂着的藤蔓,但是这样能持续多久呢?她盼望一丈外的叶寒士醒来,但又觉得他醒来想不想救她是一会事,能不能救她又是另一会事。因为对方也是个重伤之人。
现在她见他终于醒来了,并且正拼命地朝自己爬来,不由得泪水溢出了眼眶。
“金姑娘,你再坚持一下,我立即来救你!”叶寒士边爬边喊!每爬一步,内腑和腰际就感到阵阵闷痛,但是他还是爬到了泥潭边。
双手插入泥里,拼命挖着金环身边的黑色淤泥。可是这一行动最终证明是徒劳的,除了溅了两人一脸的泥水外,金环身周的黑泥依然一样多。他又拉着苗女的胳膊想把她拔出泥潭,结果又失败了。那棵压在金环左肩的大树杈不弄走,金环是无法离开泥潭的。
一阵忙碌,叶寒士成了喘息咻咻的黑泥人。他卧伏在金环面前,吃力地问:“金姑娘,你痛吗?”
金环摇摇头,说:“左肩骨像砸碎了。不过一点不痛,只是感到麻木。”
“能有什么办法救你出潭?”
金环又一次摇头:“你伤很重,根本没有力量移走这棵三、四百斤重的大树。看来我注定要死在这儿了。反正我也想死,所以无所谓。”
叶寒士惊问:“你想死?”
“是呀。”
“还想为抛弃你的男人去死?”
“不!不是为他死!这次是为你死的。我是为救你才跌落进泥潭,所以这次死还死得挺值得。”
“不!我不能让你死!不能让你为我死!”喊着,叶寒士再次将双手插入泥潭,用疯狂的速度扒着她身周的泥土。
“叶……我称呼你什么呢?”
“随便。随便称呼什么。”叶寒士还不停手。
“叶大哥!你别挖了!你挖去多少,又涌来多少,有什么用呢!快别挖了,你十指都流血了,看着叫人心疼。”
叶寒士深深地叹了口气,停止了无为的动作。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你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咬咬牙齿,他坚持着站起身来,尽管内腑的内伤和腰际的外伤均似火烫般疼痛,他还是咬牙切齿地朝前走去。在陷入泥潭的金环眼中,此刻叶寒士跌跌撞撞的步姿居然变得十分神圣,好像一只翅膀受伤的母鸡,拼命为保护自己的儿女与来敌作殊死的激战一般。这种艰难、痛苦的行动显得那么悲壮,无畏。她又想哭,想大声地哭,可是憋住了。
没多久,叶寒士拖来了一根四丈多长的紫竹杆,笑着说:“真巧,找到一根断竹,这下有救了。”他吃力地把竹杆穿过倒下的树杆,一头搁在泥潭左边的一块硬石上。自己站在右边,爬下身子,将竹竿的另一头压在自己肩上。待这一切完成后,他说:“喂,你记住,待树杆一上升,你就尽力往上爬!就抓着青藤往上爬!听到了吗?”
金环哪有没听到的道理,她满含泪水地点了点头。
叶寒士开始用力往上蹲。高一分,又高一分。倒下的树权枝叶发出哗哗的响声,开始松动了。他已经半蹲着了,竭力想跪起,可是……腰际的伤口因用力,伤口张开了,血又倾泻而出。他不顾这些,咬牙往上顶,用全身每一点力量往上顶。
泥潭中的金环感到左肩的重压在渐渐消失,她心中祈祷着:“天啊,帮帮这位男子汉吧!
帮帮他吧。”
叶寒士眼前开始闪动着金星,他感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知觉。但是唯一的往上顶的意愿仍然倔强地坚持着。他模模糊糊地看见金环双手拼命用力,身子从泥潭中拔起,并且在向他大声地喊什么。可是他一点也听不见。最后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就是要在平时,这区区大树自己还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它连根拔起?他妈的!今日这树倒成了自己战之不胜的对手。
他想战胜它,就要顶起它。终于,叶寒士一挺腰,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站得笔直……然后“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倒了!脸孔全淹入了烂泥中。
是啾啾的鸟叫唤醒了他?还是脸庞上抚来抚去、痒痒的女人秀发弄醒了他?说不准,总之一个时辰后,乾坤袖又恢复了知觉。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对丰满结实、小巧圆圆的乳房。这对于未婚男子来说太惊奇,太刺激了。哦!他迅速地闭上眼,又不忍错过这等机会,稍稍睁开一条眼缝。多美呀,这种中原少见的淡咖啡色的肌肤那么细润、柔滑。赤裸的半身线条灵珑,曲折起伏,透出女性诱人的健美。他感到自己体内在发生异变,许多地方却不安分起来。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往上抬,往上抬……
他终于触及到了想触及的东西。不过这不是他自己的努力,而是金环的纤手帮助他,使他的右掌能够稳稳地按住了那砣跳动的乳峰。
柔柔的声音传来:“叶大哥,你千万别动!刚才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才止住呢?”
叶寒士笑了。由衷地笑了。他这时才明白自己终于战胜了那棵树。
“叶大哥,你再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我刚给你上了药,息一会儿伤口就会好的。”
他还真听话,右手抓住金环的乳房,再次睡着了。象一个满足的孩子一样睡着了。很可惜,他没听到以下的话。如果他能听到,就一定会为金环自豪,为世上有这般具有奉献精神的女性自豪。
“丫头,你可以实行你的诺言了,”说话的是个奇瘦奇瘦,奇高奇高的长发老婆子。她全身上下都赤裸着,一丝不挂。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缺唇塌鼻,双目深陷,闪烁着两粒绿色的鬼珠,喷射着骇人的煞光。昏暗中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苗女金环半依在睡得挺香的叶大哥身边,仰着脸说:“我已经答应做你的徒弟,决不后悔。不过你必须再等一个时辰,让我叶大哥睡好了,再送他出这丛林。并且还要告诉他今后来找我的条件。这样我才会真心诚意地接受你的衣钵。”
“丫头条件还挺多的!尸婆我说全答应就全答应,一点也不会走样!将来你学成了我尸婆的拘魂掌、百尸步后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不!我不会感谢你!因为你*我和我爱上的人分开。”
“*你和爱上的人分开?”尸婆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语道:“分开,我为学这拘魂掌和百尸步和他分开了多少年,多少年了。我还有个女儿,如果在,也和你一般大了。”
金环惊问:“老人家,你也有尘间家庭,你不是莽林妖魔?”
好大胆的提问!不过尸婆一点也不恼,相反嚓嚓地怪笑起来,说:“有!他还是个很英俊的男子汉。那时我也很漂亮,我们过着和和睦睦的日子,生了个女孩,他也很高兴。不想孩子刚满周岁,我突然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发疯似地要许多、许多男人。于是我干出了对不起他、对不起女儿的事。他发现后,一怒之下抱着女儿离家出走,不知去向。我好恨好悔,可是体内的亢奋又不容许我不要男人。无奈之下,我一个人闯进了这片丛林,来到这泥潭,跳了进去,想就此结束生命。谁想脚下踩住了一块硬物,挖出一看,居然是块刻满文字的石板。这上面就记载着拘魂掌和百尸步的练习之法。一时好奇,我就循法而习,渐渐地进入佳景,忘了死了。”
金环插嘴问道“那你老人家的要男人病又如何结了的呢?要知这丛林之中是没有男人的呀。”
“问得好,问得好。开始连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进了丛林许多天从没想起讨厌的男人呢?后来我渐渐明白了,这泥潭有着神奇的功效,能治百病。我体内的亢奋并不是天生奇淫,而是误食了一种叫‘百子莲’的万淫草。这草是混在一贴中药中才食下的。丛林中的泥潭凑巧治愈了我的病。于是我就安心地在丛林中生活下来,一边练拘魂掌,一边练百尸步,渐渐成为这百里丛林的唯一主人,主宰着丛林的一切。”
“这泥潭真能治病?”
“如果没有神效,为何你肩伤不但不化脓发炎,反而很快收口呢?要是没神效,你脚下软烂,身上又负重,能坚持这般长久而不陷入泥潭?这泥潭不仅能治百病,而且还能培本固元,对习武之人好比天然的佳境呢。日后你定然会体验到它的妙处的。”
“老人家,这丛林有如此好处,你为何不让叶大哥也留下呢?”
“不行!一则拘魂掌、百尸步系全阴之人习之。二则我们一丝不挂,怎能让他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唉。”金环叹了一口气,又道:“老人家,你千万别告诉叶大哥,是你救了我,而不是他。这样他心中的自豪感会荡然殆存的。做人要有一点支撑,你就别让他沮丧了。”
尸婆绿眼中闪着奇光,柔声说:“姑娘的心真好,我不会说的。我送他到林边,让他自然醒来。你写几个字给他不就好了。”
“对!就这样办。”
金环深情地俯首在叶寒士脸颊上吻着。吻了一百次,一千次!
其实,叶寒士用紫竹支撑倒树,挽救金环的行动没有成功。在叶寒士伤口崩裂、人又将昏迷之前,泥潭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浑身赤裸,却一点不沾泥的老婆子,她随手一挥,倒树就飞出几丈。这时金环的叶大哥才奋然站起,完成了他意想中的壮举,而放心昏迷了。
这位赤裸的老婆子就是苍莽丛林的主人,自称尸婆。她也确实像条尸体,又瘦又长,浑身无肉。两个乳房像两条破麻袋,根本不能和苗女金环相比。尸婆一心要收苗女为徒,金环就以救醒并安全送出叶寒士为条件,同意在丛林随尸婆习武。这番情义至深、至厚,好叫人羡慕!
话到此处,尸婆单掌一吸,叶寒士硕大身躯居然像叶片一般落入她的掌中。尸婆托着一个大男人,只见她迈步几跳,金环眼前晃如飞过百来个人体,一闪又全不见了。她站在泥潭边上,嘴里喃喃着:“这就是百尸步。”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早晨,阳光斜斜地穿过树的枝叶,戏弄着后院中一个男子的身体。这个手握竹扫帚的男子似乎对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阳光斑点若有所思似的,一动不动,痴痴地望着身上一处处的亮点。
同院另一间小石屋里,有一双泪水婆娑的眼睛,同样痴痴地望着他,胸襟已被泪水打湿了好大一片,秀美苍白的脸颊上仍然不住地淌下串串珠泪。
这痴呆的男子是谁?这石屋中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