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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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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明说,不过我猜也猜得出来他那个有一人说得是北一泓。”易剑寒叹了口气,“他说本来以为我跟北一泓有相似之处,结果比剑完就一点儿都不像了。”
“嗯?”
易剑寒苦笑一声道:“詹知息说我一身修为并非自己勤学苦练得来,所以荒废起来也特别快,立于前人遗骨之上,不觉得羞愧吗?我本来以为他看出我不是易剑寒,吓个半死,然后才意识到他以为易剑寒的修为是上一辈传功下来的,所以很看不起我。”
“易剑寒勤修苦学数十载,日日夜夜,我写时轻飘飘,现在想来一个姑娘家晨兴夜寐,咬牙练剑修行,就为了支撑起整个烟涛城,现在我人过来了,却将她所珍惜的一切践踏脚下,觉得很对不起她。其实詹知息看不起我没有关系,可是想想他是看不起易剑寒,我就觉得很愧疚,我想自己总不至于连个女孩子都比不过吧。”
其实不管是作者也好,读者也罢。
穿越之后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优越感在内的,毕竟不论是见识还是预知未来,又或者是对许多角色的知根知底,都足够让他们有一种拿捏着剧本的心态在,心里不由自主的会给自己所认识的人物打上不同的标签:主角、配角、路人、龙套、炮灰……
说是傲慢,其实也并非如此,只不过是入先为主,下意识的举动而已。
所以易剑寒才会对自己被詹知息教育一顿的事耿耿于怀。
原来如此。
商时景叹了口气道:“希望你不要只是一时热血上头,突然兴起,辛苦个两三天就立刻放弃了。”
被说中的易剑寒突然感觉到内心一阵刺痛:…………
“哎,肥鲸你加油,得知你不是被惊吓到失心疯,那我就安心了。”商时景拍了拍易剑寒的肩膀,缓缓站起身来,“你继续练剑,我去城里逛逛,我觉得你这想法很好,请务必保持下去,以后我要是有什么问题,就靠你给我当靠山了。”
易剑寒沉默片刻:“天哥,你听了我这么语重心长的谈话,就没有什么振聋发聩的感觉?”
“套你一句话,我还不知道哪天死呢,努力有个球球用。”
商时景幽幽道。
作者有话要说:易剑寒:……哦。
第二十二章
尚时镜是个定/时/炸/弹。
其实商时景也不知道对方待在身体里能听到多少去,又能盘算到什么,只不过既然对方能通过自己知道外面的情况,想来按照他跟肥鲸两个人的智商,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索性破罐破摔,就干脆按着自己喜好说话,就算尚时镜知道了,按肥鲸的话来讲,他现在还镇着尚时镜,对方总不可能趁着自己睡觉跑出来,一体双魂又不是双重人格,他们这也不是坐牢,还带定时定点放风的。
至于等肥鲸想出办法来,他脱了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俗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
“酒来!”
商时景正想得起劲儿,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应景的声儿来,很是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去,却见张霄挨着长椅,正在酒家二楼处挂出半个身体,酒葫芦高悬,滴水未洒,待心满意足喝完了酒,便听见一阵起哄叫好之声。
喝酒误事,饮酒伤身,不过这事儿跟商时景没有关系,他摇了摇头,刚要走出去,忽然听到几声哄笑,夹杂着什么“玄天门”、“玄鹿子取材”等等的消息,不由得脚步微微一顿。四海烟涛虽然居于海上,城内又是杂学之风大盛,但是也正因如此,什么人都有,这些人除了打架不精通,什么能耐都有一些,得知陆地跟九天上的消息,就更是轻而易举了。
玄鹿子取材能做什么,自然是开鼎炖虞忘归这只小肥羊了。
商时景看书时就是个主角党,虞忘归更是肥鲸的亲儿子,要是说他一个人还不敢做些什么,战战兢兢生怕被春云五绝发现出点问题来,那么有了易剑寒这个后盾,他怎么也敢生点心思出来了。
书里是写虞忘归逢凶化吉没错,可是谁知道他跟易剑寒两个人来了之后,这可怜孩子会不会被蝴蝶翅膀抽个晕头转向。
人多多少少是有恻隐之心的,商时景之前见过虞忘归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年纪,十一二岁的身子骨,未必没吃没喝,可吃不饱是铁定的了。那孩子年纪还小,天真烂漫,没吃过什么太大的苦头,眼下最大的希望就是知道爹妈在哪儿,自己是不是有个家,有怎么样的过往。
然而他接下来承受的命运,却相当残忍。
那样纯粹的梦想被覆灭,童稚带来的善良与天真即将湮没,他会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生人勿进的小邪魔。
邪魔归邪魔,好歹活着才能当邪魔吧。
主角脑残粉就是这么双标!
商时景其实并不想跟春云五绝有过深的交际,他深知这五人这会儿对着自己温柔可亲,事实上一旦发现自己不是尚时镜了,铁定立马翻脸。他们的确是好兄弟,却不是商时景的好兄弟,更别提什么深情厚谊了,他们越对尚时镜感情深厚,对付起商时景来,就只可能越残忍。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了,商时景想了想,还是进了酒家。
商时景没有上二楼,而是选在楼梯口处的座位,尚时镜生性警惕,向来戒酒戒色戒赌,但凡有什么不好的,容易叫人沉迷的恶习全都不沾,自然身体对酒精的耐受也不强。而商时景是知道这四海烟涛里的酒坊有些什么猫腻,因此只要了一壶茶,别的都不要。
倒不是说酒坊有什么不好,而是太好了,四海烟涛这里的情况说到底就是一群爱好不同的人聚在一块儿,这酿酒有酿酒的门道,算数有算数的精通,大家又都是长寿之人,寻到了同好自然是日日钻研,夜夜研究。
这酒坊里的美酒佳酿当然也是胜过外头的琼浆玉液百倍千倍。
春云六绝是烟涛城里少见的客人,绝大多数人都识得,好在如此,否则酒坊老板还以为有人要来砸生意。
“要茶没有,倒是有点清水。”老板嗜酒如命,对并非同好的人不太友善,只是看在客人的份上才没翻脸,老大不情愿的给商时景上了一壶清水,还是用得酒壶酒杯,他这店里满是醇厚酒香,要是酒虫来了,指不定就迈不开腿了,比如说张霄就是一例,而商时景本人也不好酒,因此反倒微微皱了皱眉,感谢了老板一声,并未多言。
清水没滋没味,就像顶头的八卦那样寡淡。
二楼还在说玄鹿子的事,开口的是个少年声音,说到苍莽遗迹玄天门折了位高手——这事儿商时景一清二楚,是虞忘归那位师叔;然后才又说到玄鹿子取纯阳正火的事来。之前本就提到了玄鹿子取物,这少年似是怕听客听得不尽兴,又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了个详细。
说是玄鹿子那位师弟身陨后,佩剑也断为两截,玄鹿子于心不忍,想将佩剑重新锻造,因此取来天地正气所凝结的纯阳正火,准备再度淬炼佩剑。修道人各有法器,剑修一生修为全部寄托于自己的佩剑之上,玄鹿子以师弟的断剑为由,很是合情合理,谁人不赞颂他重情重义。
这么说,纯阳正火已经被玄鹿子得手,那离虞忘归被熬猪油似的煎熬想来也不会太久。
商时景心中沉重,看书的时候知道主角会雄起,尚且觉得愤愤不平,更别提这会儿见过虞忘归本人,想想那么个小孩子要被自己最亲近的人骗去坑害,难免觉得良心有那么点儿过不去。
这是人的良知在作祟,就好像自己知道了一件坏事即将发生,却怕殃及自己而不敢说出口一样,多少会生出一种愧疚的责任心。
商时景想了想,决定让易剑寒也难受难受,于是当机立断,留下茶水钱后立刻走人。
正好张霄下来打酒,老板对着商时景一张死人脸,可对上嗜酒如命的张霄就是恨不得喝黄酒斩鸡头歃血为盟结拜成异姓兄弟那般热情,忙不停得将他那酒葫芦捞过来,笑容浮现在脸上,连连问道:“千酿醉还成吧,我这儿还有万年红,忘忧香,包你喝得乐而忘返。”
张霄笑道:“真有这好物,尽管给我上就是了,千酿醉还成,只是不够烈,对了老板,刚刚走出去那人是我三弟吧?”
“是啊,也亏你这兄弟想得出来,进酒坊里来喝清水……”老板也是爱酒之人,不由得大声诉苦道。
张霄的脸色微微一凝。
作者有话要说:张霄:万年红是……万年的女儿红吗?
酒馆老板:笑容渐渐僵硬。
第二十三章
张霄生得高大魁梧,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平生弱点只有杯中物跟这几个兄弟。
他自认是个粗人,不怎么爱动脑子,然而不爱动脑子不代表没有脑子。
五个兄弟里面,最让人提心吊胆的就是老三,这人平生就没什么爱好,沉闷无聊,浑身上下长满了心眼,除了修为差点压根没有弱点,酒坊赌铺这种地方他向来厌恶无比,所以能让他做出进酒坊里坐着喝一杯清水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既然是尚时镜感兴趣的事,那不是他们倒霉,就是有人遭殃。
张霄最不喜欢想这些东西,他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从老板手中接过装满的酒壶挂在腰上,粗声道:“我有些事,晚些再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老板也不扭捏,嘿声道:“得了,晚上还有个酒会,你尽管来,喝醉了我这儿有得是客房。”
喝酒虽美,但醉了却容易滋事扰民,城中的确放任自由,可到底是有规矩的,所以喝醉了的酒友,老板是不会放出门去的。
张霄咧嘴一笑:“想放倒我,你这点酒估计还不够呢。”
两人胡吹了一顿,一个吹自己酒好,一个吹自己酒量如海,打完嘴炮才觉得爽快过瘾,张霄下意识又拍了拍酒壶,这才掀开帘子往外走去。
这些麻烦事,就该丢给聪明人去想。
六绝当中爱动脑子的不少,老三则是动太过了的那个,按照现代的说法,尚时镜属于脑力活动者里的多动症。更何况张霄当然不可能去找老三这个当事人当面询问他为什么来酒坊里就喝了杯清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老三绝对会把他哄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套出了真相。
自打之前被老三教训过一次,张霄就清楚的意识到,不管老三说了多么有道理的话,反正不要听就是了。
毕竟万长空落到老三手里之后,张霄连武力上欺负欺负老三的可能性也消失了,文不行武不成,张霄也只好绕着三弟走。
姑且不提张霄心里怎么想,商时景回到城主府中,却只看见易剑寒被詹知息摁在地上抽。
场景之血/腥/暴/力,让他津津有味的站在廊下欣赏了许久。
见到真人不好打差评施以暴行——最重要的是按照尚时镜跟易剑寒的武力值对比,他可能会反被肥鲸胖揍一顿。可是商时景始终还对当初说好的几万字差评耿耿于怀,如今看到易剑寒被揍,尽管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依旧觉得十分舒坦畅快。
詹知息点到为止,见商时景来此,就干脆停下了虐待烟涛城城主这样惨无人道的行为。
他年纪比易剑寒大许多,于剑术上的造诣更是非凡,就是真主自己亲自上场,在没有灵龟加持下恐怕也要慎重对待,更不要说是肥鲸这个半路出家的假和尚比詹知息不过。如果换作生死战,那就更不好说了,修士之间的争斗不像网络游戏那样看等级,性命攸关的战斗往往瞬息万变。
不过级别差距过大,比如元婴碾压筑基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筑基碾压元婴这种龙傲天情节,就属于超纲题材了。
天榜看着赫赫,事实上许多修士生性平和不爱争强好胜,又或是像詹知息这样不屑上榜的也大有人在,因此排名倒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说天下之大,人力哪能尽数搜罗尽。
其实詹知息自己倒也纳闷,易剑寒胆气这般怯懦,出剑时犹犹豫豫的,半分经验也没有,这偌大的烟涛城是怎么守下来,当初天榜开启时,他又是怎么抢到第五的位置。只不过易剑寒剑术虽差,但到底算得上认真刻苦,詹知息在他身上看到了北一泓的影子,这才软下心来,对他严加教导。
易剑寒想要守护烟涛城。
北一泓又何尝不想守护生死苦海。
詹知息想起斯人已逝,只觉得苦闷,他收剑入鞘,也不与商时景打招呼,轻身一纵,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易剑寒几乎在詹知息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就撑不住了,整个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满脸都是汗,商时景扯了他的袖子给他擦汗,又蹲在身旁道:“肥鲸,我跟你说个事儿。”
“呼……呼……你说。”易剑寒口齿都有些不伶俐了。
商时景淡淡道:“玄鹿子已经取得纯阳正火了。”
“取就取……你说什么?!”易剑寒声音顿时尖上去一个高调,很好,这会倒是很有女高音的气势了。
商时景耐心道:“你亲儿子要被炖了。”
易剑寒把脸一拉,露出点苦相来,他躺在地上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我知道他要被炖了,我还知道他会没事呢,对了,这事儿你也知道。”
“我是知道,我是在担心我们俩翅膀太大了,一不小心,本来炖失败的纯阳忘归剑,就给玄鹿子给炖成功了。”这事儿其实商时景原本只是担心蝴蝶翅膀,后来才想起自己当初把贝叶系给了虞忘归,也不知道虞忘归会不会突然起疑。
毕竟深山野林那种地方,素不相识的陌生大哥哥守株待兔,整个气氛不像狐狸报恩,倒像是野鬼复仇。
要知道当初纯阳正火跟玄鹿子的迷药可都是靠贝叶压制下来的,如果虞忘归把贝叶解下来,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实在很小。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虞忘归这会儿傻白甜的跟个小天使一样。
商时景把来龙去脉跟前因后果对易剑寒一说,这位烟涛城城主兼虞忘归的“亲爸”捂着腮帮子,顿感一阵牙疼,他龇牙咧嘴了一会儿,沉思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只能去白月寒潭看看了。”
白月寒潭是虞忘归受纯阳正火煎熬时,下意识御剑逃出玄天门坠落的一个小副本。
“去白月寒潭?”
商时景有点犹豫。
“是啊,只能去白月寒潭守株待兔了,咱们总不能冲去玄天门让他们把人交出来,玄鹿子道貌岸然,指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易剑寒搭着商时景的手站起来,淡定道:“如果虞忘归真被炖的骨酥肉烂了,那咱们也就只能烧点纸钱,为以后多打点打点了。”
“也成。”
作者有话要说:嗯,今天有个事情要说
这周的榜单是两万字,我个人因为私事28…1号不在家中,也不携带电脑。
4。26…5。2这一周的更新情况大致如下:今天两千,日更4千四天,5。1两千,5。2休息,所以大家5。2不需要等更新。
说起来,等我回家差不多也快要入V了【发出窒息的响声】。
第二十四章
比起一腔热血的主角党商时景,易剑寒的心情无疑要复杂的多了。
他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接近亲爹占了儿媳妇的躯体,说救自然是该救,自己亲笔写出的人物,没道理读者比作者还激动,可问题就出在他现在是易剑寒,救完之后难道照本宣科继续原先的剧情走?感情的事还能放放,毕竟贞操问题开开玩笑就算了,要详细谈起来还真不算是什么事儿。
易剑寒纠结的,其实是他能不能对虞忘归下得去手,再来一个,就是他打不打得过虞忘归,就算打得过,他又能撑多久。
商时景对他的忧心无动于衷,大概是难得不跟春云五绝一块儿旅游,兴奋的几乎有点像第一次去春游的小学生。易剑寒神情哀怨,试图临阵退缩,当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等待命运将麻烦推到眼前避无可避再说,寻找着合适的借口道:“天哥,你不觉得我们一起走了不合适吗?要是……”
易剑寒绞尽脑汁,严肃道:“要是他们怀疑我把你绑架了,威胁到烟涛城,那可怎么办。”
商时景十分冷酷:“要是你能把我绑架了,那春云五绝指不定拍手称快呢。你放心吧,我们俩一同出行,指不定还能留那几位大神给你守城。”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易剑寒不由得丧气万分,只好磨磨蹭蹭跟商时景一块儿收拾。
他们两人是外来户,完全不知道城主守城的重要性,易剑寒也是想一出做一出,加上他在城中威严甚重,听雨眠几乎听什么是什么,所以等春云五绝反应过来自家老三把人家城主卷跑了的时候,商时景跟易剑寒人都已经到白月寒潭了。
前头还没研究出玄天门的玄鹿子取得纯阳正火到底有什么关系,后头商时景连人家四海烟涛的城主都已经拐跑了,南霁雪的七窍玲珑心再是聪慧机巧,也愣是想不透其中关节缘由,她苦笑一声,摇头道:“看来打从苍莽遗迹起,我们就被老三算入局中了。”
张霄不太明白:“四妹,可是当初是你提出要来四海烟涛的啊。”
“假如我不提,他也会提的。”南霁雪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且是与我一模一样的理由,恐怕他早有预料了,罢了,咱们几人许久未见,这次为易剑寒守城,权当是见面了。”
巫琅但笑不语,南霁雪却又疑惑道:“老三算得准我们会为易剑寒守城不稀奇,然而易剑寒与他相识不过数日,却为何敢对他真心托付到连四海烟涛都可以拿来豪赌?”
“算无遗漏”的商时景正蹲在“真心托付”的易剑寒那柄长剑上瑟瑟发抖。
白月寒潭是个几乎无人知晓的死谷,前后都没有可行的道路,按照官方名称,其实应该就是无人谷。相传月之精华曾经携杂流火坠入山谷,将山脉震裂出一条巨大的缝隙,而整块天外陨石恰好嵌合其中,唯一的出路跟入口就是裂缝口。
日月属阴阳,月之精华更是阴寒之物,日积月累,慢慢滋生出一口不大的寒潭来,便是修士喝入一口,也要立刻结成冰霜。纯阳正火是天地至阳至刚之物,当时虞忘归只靠贝叶吊着一丝清醒,胡乱御剑逃离时不知不觉来到此处,下意识跳入寒潭水后差点结冰,挣扎着最后一口气爬上岸,被好心的芝人救了一命。
虞忘归来时是有一身纯阳正火在体内燃烧,人都快要烧成木炭了,也顾不了寒冷与否。可商时景跟易剑寒都是寻常躯体,来到白月寒潭之处,自然是冷得瑟瑟发抖,易剑寒修为高深,且功体属寒,倒还好些,商时景却是冷得眉毛上都挂了一层白霜,只觉得飞剑降下一寸,温度就往下掉了几十摄氏度。
易剑寒只好手忙脚乱的给商时景加个灵力罩,商时景这才感觉自己慢慢恢复过来。
两人落至谷底,只见潭水清澈见底,水面却粘稠如水银,底下可见几条巴掌大小的白鱼在水中游动,白鱼肉薄无鳞,浑身几近透明,骨刺看得清清楚楚,形如冰刺,这种鱼是寒潭的精华所化,看着是活物,事实上有点像人参果,只是可动的死物。
这寒潭并不大,再浅一些简直可以称为水洼,却是月之精华凝结千载时光才得这么一口寒潭,而寒潭的精华所在,就是这些白鱼。
整个山谷都有一种极盛的寒气,连带着周围也成了冰雪之地,商时景不敢离易剑寒太远,两人互相看了看,商量起在哪儿等才好。
玄鹿子取得纯阳正火,四海烟涛得到消息,这其中也不知道差着多少时间,两人匆匆来此,就是怕错开了虞忘归,可是寒潭内部如此让人难以忍受,恐怕守株待兔这方法不成,别先兔子没死,他们俩反倒冻成了冰雕。
两人正讨论着,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瞬间坠入了寒潭之中,激荡起一片水花。
“我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铁匠铺里,看着一把刚在火里烧过的铁放进了冰水里。”易剑寒走路不快,逃跑倒不慢,抓着商时景瞬间撤开数十米,他站定后幽幽道,这儿到处结冰挂霜,走路倒像在滑冰,“刚刚是掉下来一块焦炭吗?”
“……快救人啊!!!”
就算商时景这么说,两人也还是没有办法,寒潭水比寒谷要冷上百倍千倍还不止,易剑寒都不敢赤手伸进去,更别提商时景了,两人在外头跳脚了半天,还是决定等虞忘归自己爬出来。
他们俩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搭命的。
易剑寒跟商时景蹲在地上,看着潭水之中一大块巨型焦炭在翻涌滚动,易剑寒幽幽道:“老实说,我没有想过我跟我儿子见面的第一眼,对方会以一只碳化的脆皮烤猪造型登场。”
“我也没想到。”
商时景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受苦了。”
作为作者兼“虐待”未来主角主力军的男配角,易剑寒看着身旁主角控的读者大大,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恶寒。
易剑寒没有见过虞忘归,在他心里,这个主角还是自己笔下创造出来的那个模样,经受磨炼摧折,却从不曾倒下。
因此看到这个近乎可以说是残酷的场景,多少也只是觉得重现了文字的描写。
而在商时景心里,虞忘归却是那夜月光下说着童言稚语的少年郎,人有悲悯同情之心,即便是个无关紧要的十岁稚童受伤也会于心不忍,更别提是自己喜欢的主角了。易剑寒与他经历不同,性情也大不相同,加上没见过真人,看得更开阔些,反倒较为关注剧情之中应当出现的那些因素。
反正虞忘归已经掉落进白月寒潭来,足以证明他们俩这翅膀一扇,并没有将这小子的性命扇掉。
易剑寒四处看了看,倒有些不解:“奇怪,芝马跟芝人怎么没有来?”
白月寒潭地方不大,宝贝却不少,当初月之精华掉落下来时,除了豁开了进出口的那条裂缝之外,还震开了大半山脉,它自己又堵住了断口,形成个死谷。而整座山也因为地脉流失而变成了死山,地脉所有的生机与灵气大半被寒潭抽走,剩下的小半则都凝结在了一株万年老木与两朵肉芝身上。
千载肉芝化为芝马,芝马再修炼千年,便能化为芝人,这两倒可算是活物。它们在这白月寒潭里自由自在,渴了便饮寒潭水,饿了就吃小白鱼,不食五谷,可随风而来,入地气而行,生平最是胆小怕人,当时因贝叶上佛气功德之气极浓,便很是亲近虞忘归,还将枯木当中的灵乳液捧来喂给他喝。
商时景便道:“也许是我们在此,不敢出来。”
易剑寒沉思道:“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们先到上面去暖和暖和,这底下实在是太冷了,要是虞忘归真的上不来,我们俩也正好养足精神,等会得做好拿剑鞘把他挑上来的准备了。”这话商时景很是赞同,眼看着寒潭水翻涌滚动,他跟易剑寒往上飞去,躲在山壁一块突出的峭壁上。
上头果然好受许多,虽还有寒气,但与下面那般冰冷相去甚远,易剑寒与商时景踩在那方寸大小的峭壁上,只觉得束手束脚,连转个身都生怕把彼此掀到底下去。好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见整个寒潭,不需要什么大动作,潭水清澈可见,即便跳入了被纯阳正火烧得皮焦肉烂的虞忘归,也不见半分浑浊污秽,只是纯阳正火在虞忘归身体里流窜,将这千年寒潭都煮开了,咕噜咕噜的冒泡,像是热水壶被烧开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要是换做别人早就直接被整成焦炭了,好在虞忘归是纯阳正体,天生火气就足,这寒气冲淡了纯阳正火的攻势,他也没被寒潭伤到根基,不过饶是如此,虞忘归体内体外冰火交错,也煎熬得他几乎有些神志不清,在潭水内翻滚了许久,挣扎着要爬出潭水。
“嘘。”易剑寒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又伸手去按商时景的大半张脸。
商时景一下这遮住了视线,险些脚滑掉下去,好不容易把眼皮子上按着的那几根手指扯下来,定睛一瞧,却见得潭水晃荡,地面忽然发出月白的荧光来,好似有许许多多蓝色的萤火虫被装进了半透明的冰盒里,砌在这片土地上。
不知打哪儿跑出来一匹乳白色的小马,身形只有寻常家猫那般大小,模样生得很怪,像是精于雕刻的厨师用白萝卜雕捏出来的装饰品一般,栩栩如生,却看得出不是真实兽类。它背上还驮着一个小人,两物皆生得如美玉一般光亮润泽,颜色是乳白带着点微黄,马儿生有两只黑色的眼睛;那小人则要细致的多,金色的眼睛,红色的嘴唇,笑起来像个年画里的胖娃娃。
芝马还受地气所蕴养,因而眼睛生出是两丸褐黑;芝人已可食日月精华,便脱去地气,得有一双金瞳,正如赤日之光。
马蹄儿踏踏,芝人骑着芝马顺着寒潭跑了一个来回,这会儿虞忘归也爬出水潭来,他肚内喝入不少寒潭水,寒炎两气在体内互相交错,浑身焦黑,有些地方磕碰掉了,便血肉模糊,整个人看起来不死也已去了半条命,肚子涨得浑圆,眼看出气多,入气少,这就要一命呜呼。
芝人忽然从马上跳下,原地助跑了几步,飞起跃到了虞忘归的肚子上,一道水箭便从虞忘归口中喷射而出,它又连连跳了数次,口中呀呀乱叫,那芝马听了叫唤也一块跑上来踩跳,两物被寒水喷到也不觉有什么,好似在玩水一般,直到虞忘归再吐不出寒水来,才停下跳踩的举动。
芝人芝马生得十分可爱,易剑寒却实打实看见焦炭的具体模样了,身形竟还是似还是个孩童,焦炭掉了不少,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身体来,不由得沉默,轻声道:“天哥,你看他还这么小。”
是啊,他还这么小。
商时景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易剑寒的背,小声道:“咱们这不是来了么。”
易剑寒听了多少觉得好受些了,两人再往下看去,只见芝人爬到了虞忘归的脸上,去舔他的眼睛。芝人与芝马都是上千载的肉芝所成,它们俩更奇特些,久在寒潭之中,却将寒气尽数炼化在体内,这会儿舔舐虞忘归的眼睛,不但叫他重新恢复光明,也叫他肌肤再生,连带体内的纯阳正火稍退。
要是换做寻常的芝人来,怕是自己也要被正火灼伤。
按照这两物的体型,要光是用舔舐来复原,虞忘归怕是撑不到活下来的那一天了,芝人也感他伤势严重,又叽里咕噜乱叫了一通,芝马会意,嘶鸣出声,蹄儿高高扬起,等到芝人跳到虞忘归左肩膀上,芝马这才低下头去,咬住虞忘归的右肩,奋力往前拖去。
它们个子小小,却是力大无穷,虞忘归虽然生得矮小瘦弱,但连肉带骨少说有数十斤,也教它们硬生生拖动了。
这样拖曳虽然容易受伤,但是总比留着没命好。
二人对视一眼,便知这是要前往万载木。
作者有话要说:易剑寒:哇靠,怎么感觉我好像无形之中虐。童了一样
第二十五章
万载木未能如芝人芝马那般有机缘化形,却在寒潭水的蕴养下结出一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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