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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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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善体沉默了下来,他们二人分离开来的原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长生,然而分离的结果并非尽如人意,他们陷入束手无策之地。
脱离开善念与理性的恶体远比本来的天尊更为疯狂,开启的长生天若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你不该那么做。”
“没有什么该不该。”恶体低身在他耳边倾吐,“我已经做了。”
脱离开理智束缚的本性狂笑着离去,善体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耳旁的热气还未散去,他破开虚空,一脚踏入不死之地。
玉泽的胸膛缓慢无比的起伏着。
洁白如玉的手落在已经腐烂的龙尾上,似乎根本不在意那粘稠的血肉,也不介怀那些可怖的毒液。
“是你。”
玉泽欢喜的发出声音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于是善体温柔的扶住他的肩膀,让玉泽枕在自己膝头,如父亲关怀子女,似神明垂怜凡人。
“你来给我解脱了?”
“我来给你解脱。”
善体应允道。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写过很多篇仙侠,但是我觉得道这个东西真的是很有趣,包括人们认为的天道,甚至于长生,许多不朽的人、仙、神。
每次都能探讨出新的东西,这篇文最终BOSS【并不是】终于出现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杀戮有时候并非是一种恶行。
祈求死亡的瑞兽与寻常凡人也并无差别; 善体缓缓抚摸过他柔软的脖颈,而玉泽只是温顺的躺在他膝头; 低声道:“琅华儿也许走错了路,可他的确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天尊的良善面如是说道,他的愤怒与仇恨; 憎恶和怒火都被分离的恶面一起带走; 那些残存的愧疚与悲哀在心头翻涌,天尊总是鲜少疑虑自己所做下的所有决定,可那些坚决跟果断都随着恶体一起被带走; 于他只剩下无能为力的颓然。
玉泽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脸上带着安然的神态,慷慨包容友人; 并且从容赴死。
扭断颈骨的声音格外沉闷。
善体慢慢阖上双眼; 手下的生机断绝; 玉泽软趴趴的落下去; 无人能够彻底杀死玉泽; 然而他甘愿寻死; 却又有所不同。
长生是所有人的枷锁,即便成为善体; 也并不例外,这执念不死不休的跟随着他,手指便落在了腹部。
玉泽的腹部空空如也。
手指像是被火燎到般的剧痛,善体脸色大变; 失去神智掌控的玉泽一旦断气,连同体内源源不断的怨气都一同终结,蛊虫瞬间死亡,将这具肉躯击溃腐蚀,绝望的不死人发出哀鸣,天空为之变色,维持多年的幻境顷刻间消散。
善体凝视着地上的脓液,皱着眉头仔细观察起了里面是否有残留的东西。
可是什么都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么也不必浪费时间在此,善体微微皱眉,很快就离去了。
善体前脚刚走,得知不死之地动荡的尚时镜后脚就赶了过来,只不过他由于修为、路途等各种原因,堪称姗姗来迟。不死之地的不死人失了庇护,自然难逃死劫,尚时镜便伴着屠戮的声响轻轻松松跃入无尽深渊。
域外天魔怪诞无比,可的确给尚时镜带来了新消息。
事实正如尚时镜所猜测的那般,作为天地之间一凶一吉,仅存的两头神兽,玉泽体内还藏着另一把钥匙。
可惜,好似被人捷足先登了。
尚时镜的指尖触摸到毒液之中,很快血肉就融化开来,露出累累白骨,他高深莫测的打量着自己的骨头,看着血肉重又一点点的恢复上来。
看来,还是那位易城主更适合些。
…………
任是谁莫名其妙被禁锢于深海之中都会觉得困惑。
四海烟涛之中的城民倒还好些,他们已经过于习惯服从他们的城主,易剑寒只不过一言两语,便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即便有些恐惧,也不过是想早些见到阳光。可关素衣等人却并不相同,几乎就要动起手来,恰巧虞忘归出关,有人认出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当即变了脸色。
李杏儿在玄天门之中排行最小,平日最受宠爱,又与关素衣师出同门,平日颇是骄横,她对易剑寒早有不满,之前已见到祝诚与宋舞鹤的踪影,不过只是背影,因此并不敢轻易说出口来,这会儿见到虞忘归,立刻将那点儿怀疑坐实,怒喝道:“师姐,你瞧这小畜生就在这里,那日我见到的宋舞鹤与祝诚那两个贼人必然是真的!”
易剑寒万万没想到玄天门的人会在此刻发难,于情,关素衣确实想为易剑寒担保,可是于理,她也的确对此事颇为怀疑,先是天地突遭异变,再来是师门断讯,他们犹如困在四海烟涛之中,可是眼下人心惶惶,师妹选择这个时机突然发难,固然可以借此要挟住易剑寒,却也难免不合时宜。
本来众人站得就不太远,城中人多多少少也识得虞忘归这个晚生后辈,毕竟城中会来的新面孔实在是太少了,只不过这几位也是贵客,便有人在人群之中说了一句:“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嘴巴倒脏的很,小畜生小畜生的挂在嘴边,当心找了婆家,自己倒生个畜生。宋先生跟小诚怎么了,就叫贼人。”
那语调阴阳怪气的,惹人发笑。
“刚刚是谁说话!给我站出来!”李杏儿在玄天门之中犹如众星捧月,唯一服气的只有自家师姐,她生来就是含着金勺子,哪应付过这些粗话俗语,不由得气得柳眉倒竖,恶狠狠道,“偷偷在人家背后说坏话,是不是男人!你们这些蠢货,烂人,笨蛋!根本就不知道祝诚跟宋舞鹤这两个混账是……”
“住口。”
伴随着易剑寒的警告,李杏儿的人头忽然高高飞起,杏眼圆睁,怒气犹存在那张俏生生的小脸上,却永远凝固了下来,鲜血喷洒出来,众人猝不及防,甚至连阻拦都来不及。
城民乍见此景,下意识掩住老弱妇孺的脸,惊慌散去。
“何人?”
易剑寒面若寒霜,人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染了尘土,连带着尸身稍稍摇晃也一同倒下。
玄天门众人立刻拔出剑来,长剑直指易剑寒,怒道:“易剑寒!”
虞忘归虽然不明所以,但仍是拔剑护住易剑寒,他个子比起易剑寒矮上不少,因而显得滑稽,然而面孔上煞气浓重,不见半分玩笑之意。
人群缓缓散开,一道妩媚霸气的身影从散乱的人流之中缓缓现出身来,南霁雪挽了挽长发,艳红的指尖顺理着青丝,漫不经心道:“易城主,紧要关头若还有人不识时务,你不该只说住口,你该直接杀了他。若是她将那些还没确定好的话胡乱说出口,你是觉得这满城聪明人多些呢,还是随大流的凡庸多些?域外天魔已经来了,没时间给我们浪费了,你可以玩你亲民友善的小把戏,可是愚蠢的合作者就不需要更多了。”
易剑寒冷冷道:“我倒不觉得你的手段有好一些。”
“原来是你这妖女!”
所谓年轻俊才,重点就在于年轻,年轻人大多数都很冲动,关素衣还未说些什么,已有人挥舞利刃砍向了南霁雪,愤怒总是让人失去理性,男弟子双眼几乎冒出火焰来,怒吼道:“我要杀了你给杏儿师妹报仇!”
“还有我!”之后数人立刻下场,举剑支援,一时风雷水火在城主府门口忽然显出踪影来。
易剑寒脸上的阴郁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易城主,你是否觉得你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南霁雪婀娜多姿的走向前来,任由众人将她团团包围其中,好似浑然没将围绕自己的这七八名弟子放在眼中,即便有人举剑来攻,也只如拂尘一般轻轻掸去,双方差距过大,留下一地玄天门弟子后,不过片刻,就走到了易剑寒的面前,微微笑道,“手段虽然粗暴,但总归有效。”
南霁雪脸上虽是笑着的,目光却异常冰冷。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会使性子的废物玩什么你好我也好的戏码。”
她话音刚落,一柄长剑忽然横到两人中间。
关素衣瞥了眼师弟师妹们,终于是忍不住出手,寒声道:“玄天门下关素衣,特来向姑娘讨教。”
“噢,是你啊。”南霁雪轻佻道,“我见过你,也知道你。”
女子屈指轻弹剑锋,震得关素衣胳膊酸麻,竟然完全握不住长剑,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南霁雪,对方却不曾理会,只是平静道:“小姑娘,你长得不错,身手也不错,可要是想毁在这里,我也可以成全你。”
南霁雪转过头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叫关素衣肺腑生寒。
易剑寒躬身将剑捡了起来,倒是给了关素衣一个台阶下,缓缓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必杀人。”他将剑递给了关素衣,可话对谁说,却异常明显了。
“难道你还能找出比这更快让她闭嘴的法子吗?”南霁雪嘲笑道,“女人啊,越是不让她说,她就越要说,尤其是不分轻重的女人,毛病格外严重。对我来讲,玄天门还不如他们俩有用呢。”
易剑寒沉默了片刻,只转身道:“随我进来。”
虞忘归不明所以,只当自己看了一场好戏,于是便跟了进去;关素衣脸色阴晴不定,咬了咬牙,安抚了几个师弟师妹,也一道跟了进去。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时间甚至于不同的地点说,都会造成截然不同的效果。
搁放在平日,或是城主府内单独对着易剑寒一人说,李杏儿这话都无伤大雅,偏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口无遮拦的便要说出宋舞鹤跟祝诚的过往。城民对新住民极为欢迎,然而这不意味着他们知道这两位新住民的过去后还会如此,尤其是眼下四海烟涛忽然沉入海中,之前又遭了偷袭,正是内忧外患,众人即便不戴有色眼镜,想到与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个杀人如麻的恶人,也难免心中有些疙瘩。
而收容这两人,众人也难免会对易剑寒颇有微词;而眼下又是用人之际,若叫宋舞鹤跟祝诚起了别心,更是糟糕。
这个节骨眼上,不需要更多的麻烦来横生枝节了。
南霁雪说得不错,做得更不错,易剑寒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仍是觉得不痛快。
“南道友那么做,难道不是在挑衅我的威严?”
“我不过是略微挑衅了下你的威严,若她当真将那话说出口来,那你就不止是威严被挑衅,而是声名狼藉了。”南霁雪对他的怒气并不在意,话语轻飘而懈怠,像是在说小孩子们分糖而不是杀人的事。
“小姑娘来了。”南霁雪忽然看向门外,神情轻浮,“她倒是比我想得要聪明。”
虞忘归对玄天门已经没有什么感情,憎恨、厌恶、恐惧都是在乎的情况下才有意义,他并不在乎玄天门,亦或者说,从很早开始,玄天门就已经不是他在意的目标了。他在四海烟涛上受训,易剑寒既是他的导师,也是他的仇敌,更是他的朋友,虞忘归心知肚明这个男人何等严苛跟冷酷,他甚至觉得纵使受困于这座海城,易剑寒仍是个并不会在意生死的人。
而此刻,易剑寒却在为了李杏儿的死亡而纠缠不休。
易剑寒当然不可能喜欢李杏儿,他对那个女人的厌烦从脸上就看得出来。
真是有趣。
对上南霁雪时,易剑寒不知怎的总有一种无力感,他清楚每个人的性格跟人设,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战无不胜的。
其实他心中根本不在意李杏儿是否死了,即便是李杏儿代表的玄天门,易剑寒也没有过多上心,域外天魔降临之后,许多事情都会改变。
就好比方说,四海烟涛未必要求玄天门,可玄天门却需要四海烟涛的支撑,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弟子的死亡自然也就无足轻重起来。
易剑寒揉了揉眉心:无足轻重。
正因为他根本不在意,所以才更该在意……
肥鲸并不是个藐视生死的人,他所能留住的东西,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虽然没有写到甜景,但是其实肥鲸跟甜景穿越后的区别就很明显了。
有没有感觉甜景真的超甜,我超亲妈【拍胸口】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次的天外来客不像是易剑寒跟商时景这般温顺可亲。
域外天魔几乎将整个世界闹得一团糟; 一瞬间像是回到最初蛮荒的时刻,仙魔混战; 玄天门的求援姗姗来迟,比易剑寒甚至于南霁雪都估计的要更晚些,世界虽不至于化为焦土; 但也成了彻彻底底的战场; 唯有沉入深海之中的四海烟涛,除了不太能见到日光之外,倒像是个藏入永夜的世外桃源。
正是因为如此; 城内布满了不熄灭的烛火,看起来颇为壮观。
南霁雪不光是个好参谋,也还是个好军师,李杏儿虽然死在了烟涛城之中; 但是清楚来龙去脉的关素衣按捺下了性子; 安抚好住了师弟妹们。巫琅将锦眉的人情转手给了易剑寒; 瑞兽的内丹烫得惊人; 映照着巫琅淡漠平静的脸庞; 叫人看不出他是否看穿了真相。
长生天被引动; 精金石呼唤其他钥匙,易剑寒每个夜晚醒来; 都能感觉到身体内的颤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隐瞒多久。
商时景对这事儿帮不上太多忙,到最后,他几乎是整个烟涛城最空闲的人; 所有人都在忙碌,唯独他一人好端端的过着日子。
长生天自然是绝不能开启的,甚至可以说,开启的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办法再重新封印回去了,即便修士愿意牺牲,也没有那么厉害的大能有此能力。
通道太过狭小,被传入这个世界的域外天魔也不会形成过于可怖的规模,世间会慢慢从战场之中走出来,习惯域外天魔的存在。
人的存在,好像总是如此,不断的适应,不断的习惯。
商时景却不确定自己是否习惯于此,这一切简直像是一场怪诞离奇的梦,他仍觉得自己在漂浮,好像有一天一觉醒来,自己仍然会在沙发上苏醒,看着老套的电视剧。
深海之中没有白日与夜晚,只有无穷无尽的水波,凡人也许会乱套,不过对于修士而言,却没有那么严重。
商时景深夜出来漫步,明日易剑寒就要离开烟涛城前去与岳无常夫妇谈判,他打算将烟涛城托付给宋舞鹤与盈月二人管理,宋舞鹤的修为恢复的不太顺利,如今也只有当初七八成的功力;盈月虽然强横,但是弱点也同样明显,可他们两人若是组合起来,便就完美无比了。
某种意义上,商时景非常无用;可另一种意义上,却再没有比他更有用的存在了。
南霁雪与巫琅所意味着的春云五绝,乃至于巫琅所赠予的人情,都是商时景一手促成,若是没有他,只怕易剑寒如今只能困坐围城,等着玄天门的谈判。
而他如今有了更多的筹码。
明日的行程之中,自然不会缺少商时景。
詹知息曾在烟涛城之中与还是肥鲸的易剑寒切磋过,这次换成了虞忘归,下手同样毫不留情,虞忘归应付的略有些吃力,却仍是应付下来了,他手中长剑闪耀,配合着坚毅冷静的面孔,陌生的让商时景感到一阵恍惚。
也许詹知息由此想到了北一泓,他的招式,忽然停滞了下来。
“怎么了?”虞忘归疑虑道。
“我在想,如果北一泓见到今日场景,也许他会十分不悦,又或是竭力与易剑寒配合。”詹知息缓缓道,“我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
虞忘归对情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他沉默了片刻,想起了易剑寒蹙眉的模样,又想起了在幻境之中那个舞剑的美丽女子,勉强以自己少年时对某位师姐有过怦然心动的经历安慰了下詹知息:“你现在还是很伤心吗?”
他知道詹知息离自己的美梦不过咫尺,只要取出阴阳极石,只要北一泓肯开口,这美梦须臾就能实现,偏就是这点咫尺,成了天涯。
以虞忘归对北一泓的了解,若是连那个男人都不愿意开口,那就意味着他不想再见到詹知息。
“伤心?”詹知息的声音低沉,他摇了摇头道,“不,这颗心,早就已经不会痛了。”
商时景远远的听着,并没有前去打扰,他看着詹知息抬了抬手,轻描淡写道:“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事做什么,还是快些练剑吧,你这会儿的修为,帮易剑寒还行,想帮他分担四海烟涛的担子,可就不能了。”
“谁说我要帮他分担四海烟涛的担子了。”虞忘归奇道,“我只是想打败易剑寒。”
詹知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他这些日子带着你,教你做事是为了让你打败他?”
虞忘归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茫茫然道:“啊?”
商时景没有再继续听下去,他轻轻退了开来,漫步目的的闲逛着,又走到了当年的天文台处,才发现孤零零的木柱上有一道身影,他缓慢的踏着阶梯走上去,那条身影落下来,从暗夜之中浮现出易剑寒的脸来。
“是你啊。”
商时景笑了笑道:“还不睡啊。”
“你不是也没睡着吗?”易剑寒平静道,他让了个位置给商时景,两个人一起透过结界看着深海,那些连接成结界的线发着淡淡的光芒,能隐约看到些许外头的世界,他下意识摇了摇头,甚至连自己都未能察觉,目光空洞而悠长,缓缓道,“事情本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商时景不知道他在说自己,亦或者是这一切。
“它已经这样了。”商时景靠着粗糙的木头,头发有点儿勾住那些脱出的木皮,扯得头皮有些发疼,他动手去解,却忽然听到一句话,便愣在了当场。
“你想回去吗?”
“你说什么?”
易剑寒凝视着他,又慢吞吞的,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你想回去吗?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去。”
商时景猛然站了起来,他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声音里竟然分不清欢喜更多,还是不敢置信更多,他绝没想到午夜的难以入眠会得到这样的惊喜,然而他最终感觉到了心里头洋溢的仍旧是无尽的欢喜与快乐,直到理智回归,他凝视着易剑寒平静的脸,那激动才慢慢平复了下去。
“需要什么代价?”
易剑寒这才微微笑了下,他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我当初见你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我以前总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世界,没想到到了现在,我才发现,也许正是因为你足够坚定跟冷静,所以丝毫没有改变,可是我却不行,我不行……”
商时景什么都没有说,有些话说起来太伤心,可是他心里的确更迫切的想知道如何回去的事,可是仅存的教养跟体贴让他沉默着听完了易剑寒的话。
“如果长生天被开启到最后一个角落。”易剑寒轻声道,“无论我是不是最后一把钥匙,都相差不远,长生天开启的那一刻,洪流会撕裂开来虚空,我想,你大概是有机会回家的。我当初寻找了很久原因,后来发现了真正的易剑寒她留下的命盘,她死去的那一刻,还有尚时镜,他们同时启动了长生天的钥匙,长生天早该在那时候被打开通道,可因为我们的到来失败了。”
商时景疑惑道:“你说什么?”
“我今日与南霁雪谈话,才知道尚时镜很久之前就已经涉及南蛮之事,他是之后才掺和进玉泽的实验,可在更之前,也就是造梦生打算牺牲南蛮王的时候,他已经身在局中了,那时候天尊足够强大,强大到尚时镜未能完全窥破整个局面,可是他当时为了精金石,仍然利用南蛮王,让他卷土重来,前不久造梦生被擒,也是因为他出的主意。”
商时景低声道:“你的意思是,他早在我来之前,就得到了精金石?”
“不错,他比我所以为的还要更早摸到长生天的秘密。”易剑寒轻声叹气道,“可谁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知道多少,就连南霁雪也猜不透他说的话。”
商时景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呢?”
易剑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如果……我想回去,那你就得死?”商时景沉默了片刻,很快就回味过来易剑寒的言下之意,低声道,“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的,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你不觉得吗?即便是,说不准我们也能一起回去呢。”
这话语苍白的,商时景自己都无力说服自己。
“我不行。”易剑寒笑了笑,他淡淡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商时景下意识想去抓他的手腕,可易剑寒闪避开来了,他看了看本该是明月朗照的地方,轻声道:“你该睡了,天色已经不早了。”
肥鲸早就淹没在了那一滩热血之中,易剑寒身体里的那个肥鲸就像是沉入深海的四海烟涛,早已埋葬入这茫茫海水的深处,再也无法与商时景见面了。
最终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商时景站在台子上,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冷,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又好像并没有,亦或者说那些东西是易剑寒失去的,他只不过是在某个瞬间,忽然感同身受,感觉到了那些东西慢慢的从身体里被凿挖了出去。
他想了很久,觉得那感觉,大概就是肥鲸在易剑寒身体里死去的痛楚。
回屋的时候,商时景的脚步有点沉默,他看见自己的屋子里点了灯,推开门,便见着巫琅坐在桌子上,他枕着手等待,带着温润的笑意,像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美梦。
商时景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有想起过巫琅。
这个想法让他感觉到冰冷。
“你会走吗?”
巫琅忽然说道,让商时景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几乎要疑心方才巫琅听见了谈话。
“你与易剑寒方才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巫琅若无其事的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半点不见惊慌跟愤怒,好似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他静静的抬起头来,又为商时景抚平略带凌乱的头发,深海之中的四海烟涛静谧的不可思议,无风无浪,是方才被那木皮勾住的。
商时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本来以为自己没有那么……冷淡,爱情对他而言并非是绝大多数女孩子所幻想的那些美好的东西,与巫琅在一起固然很好,可是他很清楚,得知能够回去的那一刻,他的的确确,甚至连一秒,脑海之中都不曾闪过巫琅的脸。
他并非不爱巫琅,只是远没有自己所以为的,亦或者是巫琅那样的爱着彼此。
“如果可以。”商时景迟缓的说,他平静的看着巫琅,觉得这个夜晚叫人心力憔悴。
“你……不生气吗?”
犹豫了很久,商时景还是问出了口。
“为什么?”
巫琅似乎很惊讶。
“你觉得我会对你生气?”
商时景哑然,他沉默了片刻道:“一般人,大多都会生气吧。”
“因为你没有想到我?”巫琅的声音就像是每个人深夜回家会期待看到的那盏灯一样,不会被孤独与黑暗淹没吞噬,推开门就能看到有人等待的温暖滋味,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商时景,几乎有点甜蜜的说道,“没关系,我早已习惯了。”
他似乎为商时景所说的这些感到了一点孩子气般的开心跟愉悦。
商时景却觉得心都碎了,他本来以为自己没有那么爱巫琅,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他仍觉得疼痛无比。
“巫琅。”他低声唤道。
巫琅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然后略微失笑道:“别这么看我,我知道,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与你之前永远是不平等的。阿景,你根本意识不到你对我而言是什么,你是我的山光、水色、月明、花香……令我情思颠倒,天地翻转。在你之前,我是红尘游魂,居无定所,见着你方觉人间春色。”
“可你并非这般爱我,我并无权力,也不可能索求你这般爱我。”
商时景伸手去抚摸巫琅的脸颊,竟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颤抖。
“这种事即便苛求,也毫无意义,若感情需求回报,那该是交易,买卖要是亏损,很应当收回,而不是喋喋不休的抱怨。”
商时景不知怎的,觉得有些疲惫。
于是巫琅站了起来,将他揽入怀中,伸手抚过那头长发,低声道:“我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既体贴又温柔,连神情都是那样的平静跟深情,情必近痴方始真。
可商时景稍稍挣脱开来,却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别过脸注视着灯火,这一串的言语要是落在他人耳朵里,必然会感动羡慕,可是他却听得古怪,桌上的铜镜倒映着他们两人的脸庞,巫琅温存的面容在镜面后显得虚伪幻灭,简直与尚时镜镜子里的幻影一模一样。
他忽然意识到了南霁雪偶尔悲悯的神情是为何了?
这样的痴情与真心,为此感觉到压力跟挣扎的商时景简直就像是玩弄感情的人渣,甚至于他产生的这些不快,都仿佛无/病/呻/吟。
注满热茶的杯子被摔在了地上,荡起一地水花,白花花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商时景抬起头,凝视着巫琅,他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巫琅对他的感情是真,体贴关怀是真,然而这言语之中带来的施压跟刻意激起的愧疚感,也是真的。
“正常的人不该这么说。”
商时景忽然说道,声音镇定而略带傲慢,他的神态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冷淡,像是看穿了巫琅一般。
巫琅并非健全,那些被刻意忽略的过往并没有尽数抹消,连带如今的他,都显得虚假。
如果说两个人相爱是让彼此成全更好的对方,那么巫琅并非如此,他的爱意便是毫不犹豫的奉献出自己,像是生命之中肩负起一个沉重的负担。他的爱意是占据,是侵略,是粗暴的毁灭,毫不犹豫的将人压垮。
“我不是天尊,你也不是陵光君。”
商时景握住他的手,垂着脸缓缓道:“你若不记得这一点,就永远都不会是巫琅。不懂事的姑娘家会因此神魂颠倒,她们会为此感慨流泪,沉醉于这样的痴情不改之中,可我不会,我想做你的男人,而不是你的主人。”
巫琅脸上的笑微微僵硬住了,他紧紧握住商时景的手,像是要将对方的手骨都捏碎一样的收着力道,他稍稍往后撤去,避开了光源,半张脸掩在暗影里模糊,几乎看不清表情,便得唯一暴露在光明下的下半张脸冰冷而生硬:“我不明白……”
他有些困惑。
“那就想清楚。”
商时景的声音接近冷酷,他从巫琅手中抽回了手,像是一瞬间斩断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商时景觉得自己真的挺渣男的。
而巫琅只是说不出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巫琅不是很正常,但甜景也没好多少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通常情况下; 易剑寒不是个特别敏感的人。
大概是做城主久了,连心思都变得细腻起来; 商时景与巫琅之间的别扭气场竟然也看得一清二楚,易剑寒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跟商时景说得那些话,可临到头来却又觉得古怪稀奇; 要是巫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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