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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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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你说对吗?”
  商时景被骂了句假货,却不能回嘴,心中很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有尚时镜的心是铁铸的,毒淬的,钢打的,商时景与虎谋皮失败,差点连累自己下不来台,搞得祝诚跟宋舞鹤出事,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这次能成功说服宋舞鹤,很大原因是因为祝诚来得时机巧妙,又样貌凄惨,祝诚重伤且断去两臂,加上之前的消息让宋舞鹤震撼松动,这才能打成嘴炮。
  若是祝诚并没有来,又或是突然中途发难,那整个计划就都完蛋了。
  而其中种种安排,虽耗尽了商时景的心力,但换做尚时镜,怕是连松快松快筋骨都算不上。
  商时景很仔细的想了想,决定服个软,他对尚时镜一直十分戒备,事实上对方何尝不是如此,若能两人互不干扰,往后种种,桥归桥路归路,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尚时镜掺和什么关系了,他就当只鸵鸟,老老实实隐居烟涛城。
  “尚道友,我对你并无恶意,双生果到手之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尚时镜的声音一如既往般低沉,甚至带了点慵懒磨人的笑意,他的眉眼里带着春色,柔声道:“可是……”
  “我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甜景:敲里吗尚时镜!
  尚时镜:这个人说脏话没人管吗???


第六十二章 
  商时景休息得不太好; 祝诚跟宋舞鹤倒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他们两人已是许久未见,虽是开了两间房; 但到最后还是抵足而眠,趁着夜长,谈了谈两人彼此经历过的事。宋舞鹤久居昆仑宫之中; 根基尽管损毁; 然而宫中上上下下的弟子没有不敬重他的,加上他是为了掌门受伤,各位师叔师伯乃至师祖也对他另眼相待; 因而过得倒还算过得去。
  反倒是祝诚,他一路颠沛流离,又叫人追杀了许久,两臂被齐齐斩断; 养伤尚未痊愈便胆大包天跑到斗法此处来; 更是没睡过几个好觉; 其中辛酸折磨; 正因这般平静无奇的说来; 才更叫人心惊肉跳。
  宋舞鹤知他来此; 必然是放心不下自己,否则也不会傻到孤身犯险; 自投罗网。
  “蓝悦姑娘怎么不在你的身旁?”宋舞鹤平平静静的躺着,他睡觉的模样向来很老实,入睡时是什么模样,醒来还是什么模样; 祝诚总笑话他睡觉时要是纳气龟息,就与死尸没有什么两样了。
  蓝悦是南蛮来的女子,她为何来到中原无人知晓,她来这儿有什么目的,也没有人感兴趣。
  祝诚是她的情人,她也只是祝诚的情人,两个人都不会过多询问彼此的过去。
  “她说我发了疯,做了件大蠢事,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受牵连,我还没开始偷昆仑珠的时候就跑掉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祝诚长叹了口气道,“聪明又漂亮的女人说你要倒大霉的时候,果然不会是骗你的。”
  宋舞鹤浅浅笑了笑,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又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好似从未听过尚时镜这个名字。”
  “其实若非我真的走投无路,本也不想与他合作的。”祝诚苦笑了两声,无奈道,“九老仙都之中除生死苦海陨落之外,你可还记得当年险些覆灭,因而这些年来低调行事的幽冥鬼狱?”
  人死之后是没有轮回重生一说的,所有魂灵都会归于幽冥,幽冥之中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城名为幽都,幽都以土伯为首,土伯是天生地养的凶兽,虎头牛身,长有一对鹿角,生性好吃人魂,所有归于幽冥的魂魄,无论善恶贵贱,都由它吞入肚中,然而土伯与幽冥共生,他虽力大无穷,永生不灭,却永远无法逃离阴气茫茫的幽冥,终日都见不得光明。
  土伯是有灵识的凶兽,他嫌尘世寂寞,就选了几个有趣的魂魄留下来陪伴自己,听他们讲述外头的繁华世界。
  这些鬼魂待在土伯身旁,久而久之就染上了煞气,慢慢凝成半人半鬼之躯,偶尔也有日久生情的,再将子嗣生下,便是可以行走于阴阳两道之中的鬼子。而幽冥鬼狱最开始就是由鬼子创立,目的就是为了解脱土伯,让他离开幽冥,后来许多修士尝到了煞气的甜头,又或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也加入了幽冥鬼狱之中。
  幽冥鬼狱在九老仙都之中惯来是最为神秘,最为狠毒的一脉,数十年前忽然内乱,甚至险些覆灭,然而无人知晓原因,这些年来重振旗鼓,却也是元气大伤,规模大不如前。
  “幽冥鬼狱如此出名,我自是知道的。”宋舞鹤厌恶的皱了皱眉,修仙问道,他走得是青云直路,自是不屑于这种操控生死的歪门邪道。
  祝诚又道:“幽冥鬼狱之中,除开鬼主与四掌令,最为尊贵的人就是鬼师。”
  “不错,鬼师名声赫赫,我也有所耳闻,鬼主与四掌令虽是强大,但我却听说幽冥鬼狱之中真正的掌舵人就是鬼师。”宋舞鹤下意识说道,“然而自那次内乱之后,鬼师便不知踪影,因而幽冥鬼狱如同失了主心骨,这些年来都低调无比。”
  祝诚苦笑了两声道:“你知道我年轻之时喜爱四处游玩,那幽冥鬼狱,我也曾是去过的,我不瞒你,我初见尚时镜时就有所怀疑,还出口试探过,这些时日来便肯定无比了,尚时镜就是鬼师本人无疑。”
  此言一出,宋舞鹤很是惊诧,他沉沉道:“你的意思是……”
  “当初鬼狱内乱,就是鬼师所为。”祝诚仰头看着天花板,缓缓道,“运机如鬼蜮,除他之外,我再想不到第二个人会有这般恐怖的算计了。那册子其实很是应当怪我,我那日故意试探,便在刃上下了离魂,离魂是鬼狱最厉害的慢毒,时长才见厉害,寻常修士中了,也只当自己道心不稳,可我前几日暗中观察,他毫无受损,可见余毒已清。”
  宋舞鹤轻轻叹道:“那么他故意流传出那册子,便是敲打告诫你了。”
  “不错。”祝诚歪着头枕在宋舞鹤肩膀上,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故意试探他,他自然要在你身上找回面子来,不过也说不准,我年轻时跟鬼师只照面过一回,还是处决叛徒之时,他那人爱笑,笑得越欢,叛徒也就死得越惨,不像是这会儿的模样,不过时过境迁,也许性情有些不同了。”
  宋舞鹤眯起眼睛道:“他无端帮你,又送我们去四海烟涛,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
  “哎,哪管他存得什么心,倘若鬼师要算计咱们,咱们也已经入局,没法子逃出去了,还是早些睡吧,我这些年来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没去过四海烟涛,倒是听说易剑寒高傲冷酷,心狠手辣,并不是什么好善了的主。”祝诚倒是心大,方才还忧心忡忡,眼下又自在起来,他拿头撞了撞宋舞鹤的脑袋,问道,“小鹤,你们脾性差不多,又都是用剑的,之前天榜夺名,你跟易剑寒见过面没有?”
  宋舞鹤沉吟道:“远远见过一面,他这人……”用词在唇齿之间艰难徘徊了数次,最终才缓缓吐露,“我瞧不透。”
  祝诚也不失望,他这人到了绝路上都敢试探尚时镜,明知对方不好惹,照旧下手下得毫无犹豫,本就是天生的胆大包天,如今挚友在旁,更是心宽无比,悠哉笑道:“那就等咱们俩亲自去看看他这人什么模样吧……”他顿了顿,又道,“对了,小鹤,你不是平生最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家是非的吗?怎么今日与我说得这么欢快。”
  宋舞鹤一噎,半晌道;“睡吧。”
  “噢,说不清楚就睡觉。”祝诚嘀咕了两声,“以后我要是没理了,我也这么说。”
  两人说了片刻闲话,就安安心心入睡了。
  商时景却没那么好的运气,应付尚时镜并非易事,尤其还是一个对他满怀恶意的尚时镜。
  夜风很清凉,如果说此处代表人心之境,大约也代表着尚时镜如今的心情十分平静祥和,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些的愉快。商时景却没有他这般逍遥自在,好在这心境不由他控制,否则天崩地裂,飞沙走石,任是出现什么末日景象都有可能。
  这时候商时景反倒不那么困了,他并非蠢笨之人,之前服软也是心存侥幸的想法。
  其实倒也正常,客观角度来看,是商时景毫无理由的占据尚时镜的身体,无论他是否心甘情愿,对尚时镜来讲都并没有任何区别。这种事搁在寻常人身上都难以接受,更别提是尚时镜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了。
  跟尚时镜对敌,最重要的就是冷静跟克制,倘若连这两样东西都失去,商时景就连翻盘的本钱都没有了。
  尚时镜慢悠悠的自己跟自己下棋,他事实上并不讨厌这个男人,能够占据自己的身体,那是对方的本事,自己中了招,委实也怨不得别人。他惯来是这样的心思,因而别人中了自己的算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只不过是弱肉强食的另一面,这世上并非只有力量才能裁决一切。
  更何况,向来是别人吃他的亏多,他吃别人的亏少。
  只可惜……
  尚时镜抬眸看了看对方,那人正坐在树下不言不语,那人已吃到了苦头,自然不会轻易张开嘴巴泄露出什么,不算高明的决定,不过总比什么都说出来要好玩一些。
  这些年来他造访过无数地方,幽冥鬼狱他下过,南蛮疆域他去过,可惜所有与长生有关的消息都是虚假的。
  易剑寒所说的话,也许此人已经不记得了,可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修仙不妨事,却不要做长生者。
  做长生者也没有什么好的。
  易剑寒的声音未免太慌乱,太紧张……
  四海烟涛这样不成器的地方,这许多年来未灭,那老龟也不知道活了多久,倒是失策了,往日里竟没往这瑞兽身上想去,说不准易剑寒的确藏有长生的消息。作为一个长久隐居在四海烟涛之中的人,易剑寒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些,他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些。
  有趣。


第六十三章 
  回四海烟涛不是什么难事。
  巫琅并不在意商时景与易剑寒不知缘何而起的深厚交情; 也没有追根究底商时景为什么非要将祝诚跟宋舞鹤二人送到烟涛城,他只是召唤来白鹤; 让它送三人一程,这白鹤迎风而长,体型说大就大; 要小就小; 原先坐巫琅与商时景两人就已再无处可下脚,这会儿三人坐在它的背上竟还绰绰有余。
  两人在斗法这几日一直都呆在一块儿,尽管张霄也有来; 不过他都跟自己那帮兄弟待在一块儿,他平生最怕尚时镜笑眯眯的模样,知道自家三弟不来斗法,连打起架来都酣畅淋漓了许多; 自然也不会来客栈里讨晦气; 因而来得虽是兄弟三人; 但事实上商时景却总觉得只有巫琅与自己来了。
  巫琅让白鹤送他们三人; 自然是不会一起同行。
  待在一起时偶尔会提心吊胆; 可临到分别了; 却又有几分不习惯,商时景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这几日他已习惯与巫琅同行,对方忽然要离开,内心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他对巫琅有惧意,同样也有亲切之意; 出于谨慎,商时景还是多问了一句:“兄长此行,可是有何要事?”
  “无常托了我一件事。”巫琅听他询问,略有些诧异,不过倒也并不隐瞒,含笑道,“说来倒也算是与你相关,你很是看重的那个年轻人,叫虞忘归的那个,无常托我寻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巫琅对烟涛城兴致缺缺,对易剑寒也没什么再见的打算,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斗法这几日他已与此人相处足够,了解的七七八八,时镜近几日尽管苦闷些许,然而等寻到双生果,两人便也都解脱了。
  詹知息心中有伤,整日流连镜湖岛,手心手背都是肉,巫琅知道尚时镜没什么大事后,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自然又想起了受情伤的五弟来,想到他心中酸楚难过,偶然口不择言也是正常——更别提他说得本就是实情,那日自己所说的话,未免过重了些。
  找虞忘归,帮着寻双生果,安慰詹知息。
  一桩桩一件件都离不了巫琅,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与安排,他自是不可能再跟商时景再一道走下去。
  巫琅是什么心思,商时景自然是不知道的;同样商时景是什么心思,巫琅也当然不清楚。
  岳无常想寻虞忘归?
  这要是张四格漫画,商时景脑袋上的问号怕是能挤破所有格子,他愣是想不出来岳无常找虞忘归要干什么,事情又是好是坏,不过无论是好事坏事都不必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商时景只盼着早点吃下双生果摆脱尚时镜,至于虞忘归,还是让他待在烟涛城里先猥琐发育,成长完了再说。
  不管好坏,岳无常这个麻烦,他是不打算让虞忘归眼下沾上,巫琅不知虞忘归的下落,五湖四海尽可找去,权当他旅游了。
  至于现在能用的人手里头,宋舞鹤倒不指望了,他要是能敞开心扉重新用昆仑珠修炼好,帮忙守个烟涛城,商时景就感激不尽了,自打跟宋舞鹤见过面之后,他就把这人列入了买一送一行列里的赠品。想跟宋舞鹤这样的人做朋友并不妨碍商时景评估他对自己的价值,要说真正能用上手的,反倒是祝诚,这个人看起来很阴险,不过要说灵活变通,也显然是这种邪道上的才适合。
  更何况他们俩是彼此的把柄,长远的不敢说,近期内是铁定会老老实实呆在烟涛城内,等到风头过去……等到风头过去,说不准虞忘归都要成地仙了。
  其实打穿越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光景,商时景却觉得好像过去许久,久到连他都里里外外的变了一个人。
  祝诚倒觉得烦闷,他是个很自来熟的人,往日里不熟悉才多加试探,可现如今三个人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姑且不管鬼师这人是不是牵着蚂蚱绳子的人,总归在他跟宋舞鹤这两只蚂蚱眼里头,他们三个算是一伙的了,自然肚子里就多出了许多说不完的话来。
  哎,小鹤本来就是个话少的,没诚想几十年没见,鬼师这人也成了个哑巴。
  真讨人厌。
  祝诚觉得很烦,他一烦,就很想说话,想发牢骚,想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宋舞鹤对祝诚了如指掌,看对方的模样就知道他这几日一人行动憋了多少废话,不由得挪了挪位置,虽说这鹤背上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以变动,不过离远一些,似乎也叫人安心了些。商时景自然不知道一个断了左右女朋友的男人还有心思继续当个话痨,因为他本人不是个话痨,所以自然想不到话痨的兴致能好到什么地步。
  说话还得有个由头,半夜两人说悄悄话是一回事,白天光明正大问又是另一回事。
  祝诚赖在鹤背上,也浑然不管商时景愿不愿意,有没有心情搭理他,就自顾自得开了腔:“鬼师大人,先前我问你不说,现在总能开口了吧,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们,到底是图了什么。你给个实话,既不求财,也不求力,总不能是求人,对了,求人这事儿吧,也是有个章法的,你看是想求个色,还是想求个命。”
  商时景被他说晕了,不过到底从这堆废话里总结出了重要信息,淡淡道:“我若是求色,何必麻烦找你们二人。”
  “说得倒也是。”祝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深以为然道,“你身旁那个大美人就算跟关素衣相比,都不落下风,你要是求色求到我们两个人头上,那才真的傻得透顶了,不过倒也说不准,陵光君美艳凶戾,威名远扬,不是我胡说,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真挡不住人家一根手指,退而求其次,那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商时景简直怀疑祝诚是换了个芯子,可看宋舞鹤心如止水的模样,又好似习惯了祝诚这个德性,于是又转而怀疑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才激发了他这么自恋的第二人格,于是只好又道:“我不喜欢男人。”
  不过他又想道:巫琅的确生得很好看。
  只不过这话由祝诚说来,实在让人觉得古怪。
  其实不光是商时景在心底奇怪祝诚性情大变,连祝诚都奇怪尚时镜怎么变了性子。
  当初祝诚是真正见过鬼师的手段,寻常人早就被骇破肝胆了,他虽没到那么不堪的地步,但也做过几回噩梦。却没想近来对方竟是心软了许多,求生欲喝令他住嘴,不过由于这玩意在之前已经鼓噪了太多次,祝诚几乎没怎么多想就把它捏扁丢到了角落里头去。
  被鬼师盯上的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祝诚向来心脏,自己吓自己的事极少会做,因而想通了反倒畅快,倘若当初尚时镜要故意折腾他,那自然也不用这么麻烦,就算那册子惹人生气了些,不过也没触及到生死,更别提如今宋舞鹤跟自己同行,祝诚哪还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不关系生死,那就是自己还有价值。
  他既然没了性命之忧,那么话自然也就越说越多了。
  四海烟涛是九老仙都之中不说最神秘,却也鲜少有人进入的地方,原因倒也简单,进去没什么太大的意义。祝诚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海边淌过不少,连水底宫也走过数遍,却没怎么进过烟涛城,原因更简单,蓝悦是个爱吃醋的情人,她听说鲛人海的雌鲛人各个生得美若天仙,自然是怕这偷贼顺道拐个弯儿,没进城倒下了海,丢了贞操倒不怕,只怕丢了小命。
  跟宋舞鹤有关的丢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祝诚对四海烟涛很是好奇,他记得鬼师曾在幽冥鬼狱里身居高位,还不是说叛逃就叛逃,叛逃先还点了把火,烧得鬼狱尊主险些丧命,那尊主至今仍不舍得杀他,也不知道是因着什么。
  其实比起尚时镜,祝诚倒还挺喜欢尊主的。
  毕竟强大到能坐九老仙都当年第一把交椅的鬼狱之尊自然有他作为强者的气度,生死对他来讲稀松平常,因此偶尔冒犯到他,倒无伤大雅。
  像是祝诚这种喜爱作死的人,自然喜欢这种宽宏大量的人物。
  商时景其实对祝诚的需求要更大一些,他知道像是祝诚这样的人,往往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秘密,就好像是对方无意脱口而出的那句“陵光君”一样,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这个人丢进石磨里头研磨,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压榨出来,一滴油都不给剩下,不过无奈的是,他不能这么做,非但不能这么做,他还要想办法让祝诚的胳膊重新长出来。
  至于胳膊这件事,他没有什么头绪,肥鲸说不准有。
  祝诚百般聊赖,见撩骚了几句,商时景仍然不入套的模样,又开口道:“对了,尚道友,我想知道你干嘛非带我们去四海烟涛不可,易剑寒就算跟你关系不错,也未必肯要我这么个已死的□□烦,再加小鹤这样的拖油瓶吧?”
  他与宋舞鹤年龄相仿,谁也不肯服小,因而宋舞鹤喊他诚弟,他喊宋舞鹤小名,各自都以兄长为居。
  宋舞鹤垂眸养神,并不理会,知道倘使回了嘴,对方便会越说越来劲。
  商时景淡淡道:“你不曾上门,又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这么一说,祝诚就来了劲儿了,他若非没有胳膊,估计都要掰着手指数起一二三四五来给商时景举例了,然而纵然欠缺正常的零件,祝诚照旧有办法,他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细细数道;“第一,我虽然在名义上已死,四海烟涛也不是什么常有人造访的地方,可毕竟昆仑珠下落不明,倘使我在烟涛城被发现,易剑寒怕是要惹上很大的麻烦。”
  “不错。”宋舞鹤闻言赞同道,“岳无常与师尊怕是都无法忍下这口气。”
  “第二,我之前便已经说过了,你既是什么都不求,我自然也什么都不会给你,易剑寒没得什么好处,却要惹上一身腥,他又不是生来就为了受苦受难造化世人的,凭什么要淌这浑水。”祝诚又把头一歪,商时景真担心他会把脑袋甩飞出去。
  “第三……”
  商时景没等他一条一条陈列出来,只是看了看祝诚,淡淡道:“他会收留你们,因为是我带你们去的。”
  “只凭你?”祝诚也没被打断的不高兴,反倒是一挑眉,略有些揶揄的问道。
  “只凭我。”
  祝诚盯着商时景复杂的看了许久,忽然道:“难怪我看你面犯桃花,没想到原来你跟易剑寒是这种关系,我就说嘛……不能找个脑子有病的情人,可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哎,这么一想,我眼光真是不错,找了阿悦这么聪明的女人作陪,她一知道我要去盗昆仑珠,头都不回的就跑——啊————”
  凄厉的惨嚎忽然响起,万长空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抓住祝诚的肩膀就往下抛去,这白鹤飞得又快又高,云雾绵绵自身旁穿梭而过,祝诚掉下云层之后立刻没了踪影。
  宋舞鹤不由得松了口气。
  商时景看得稀奇,问道:“怎么,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宋舞鹤平静道:“你费心救他,难道会为几句废话杀他吗?”
  说得不错,商时景自然不会杀人,他连杀鸡都不敢,之所以将祝诚丢下云层,自然也是有相应的手段。这手段也是巫琅教他的,这白鹤很通人性,巫琅本是担忧宋舞鹤跟祝诚有什么未出的底牌,倘使万长空一人难以应付,还有白鹤可以助阵,却没想到人家底牌还没出,商时景就已经被祝诚说话的声音逼疯了。
  商时景轻轻一拍白鹤的脖子,那双翼展开,便一个猛子扎下云海,风势呼啸,双翼辗转,迅疾犹如闪电,却见着祝诚正轻飘飘的往下落,没半晌就追了上去,白鹤将他衔在嘴里。那处不比鹤背上安逸,有没什么灵气护着,祝诚开口就吃了一嘴的风,吼声还不如风声大,讨了个没趣就闭嘴了。
  “他一直这么烦人吗?”商时景问道。
  万长空占据了之前祝诚所坐的位置,现在好了,商时景不爱说话,宋舞鹤是半个哑巴,万长空干脆就是个哑巴,没了祝诚,连风都像是清静了许多。
  “不错。”宋舞鹤平平淡淡的说道,“一直如此。”
  商时景不是很喜欢祝诚,不管是对方的性格,亦或者是对方的手段,还有就是曾经吃过对方的暗亏,都注定了他不可能喜欢祝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清楚的认识到祝诚比宋舞鹤更有价值。撇开真正的用途,作为朋友闲谈这回事,商时景倒是更喜欢宋舞鹤,祝诚打开了话篓子,虽说他本人被丢了下去,但好歹气氛没有那么僵硬了,商时景就干脆接着话跟宋舞鹤继续说了起来:“你的琴艺很好。”
  宋舞鹤点了点头,宠辱不惊的模样:“多谢。”
  “他问了那么许多,你什么都不好奇?”商时景并不觉得尴尬,他想祝诚话多,宋舞鹤话少,两个人倒是绝佳的一对互补。
  宋舞鹤淡淡道:“我并不怕死。”
  一个人倘若死都不怕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恐惧的。
  换句话来说,宋舞鹤早在万骨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这人生平最重名声,那本册子叫他颜面尽失,倘若不是祝诚突然“死而复生”,恐怕他的魂魄都已经走到土伯的嘴边了。不过纵然如此,其实宋舞鹤对未来也并未抱多大的希望,他如今活下去,只不过是记挂祝诚的安危。
  “世上远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商时景犹豫了片刻,想到身体里的尚时镜,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还会再冒出来,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突然昏迷一次,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斟酌了许久还是提醒了一声。
  不过也许对宋舞鹤而言,这句提醒更像是威胁。
  宋舞鹤看了他一眼,平静无波的回道:“我已见识过了。”
  商时景哑口无言,知他是在说那本册子的事情,这是尚时镜的锅,可是他却不得不背,郁闷烦恼也无济于事,因而鹤背上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矛盾,你想与人家做朋友,人家却未必愿意与你做朋友。
  鹤身不小,可祝诚的听力也不差,就算夹杂着风声,也能隐隐约约听见鹤背上传来声音,只是不过片刻就安静了下来,不由得哼哼了两声,暗道:就你们两个闷葫芦,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才见鬼咧。
  祝诚待在鹤嘴里长吁短叹,恨自己时运不济,认识的至交是个闷葫芦,连摸不清楚底细的鬼师也是个哑巴。
  就算要死,难道也不能叫人死得痛快些吗?
  当然,倘若是能不死,祝诚自然也不想死的,否则他也不会乖乖跟着商时景一路过来了。
  烟涛城又换了个方位,这次的迷雾阵又有改进,若非彩虹光照露出新建的水运仪象台那上头的奇光异彩来,说不准白鹤还要再白飞几个行程。
  商时景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不过这片海域上能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绝是逃不开四海烟涛的,他自然也就驱使白鹤降落。
  四海烟涛的结界没破,商时景在快要降落的时候烧毁了一只纸鹤,这纸鹤可做通讯用,自然也可以拿来通知对方。
  果然白鹤还未降落多久,四海烟涛的结界就开了一角,白鹤立刻冲入其中,盘桓了数圈,便见得城门大开,来迎接之人就是易剑寒。
  多日不见,肥鲸瘦了许多,厚厚的白狐裘披在他身上却不显得单薄,反倒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商时景坐在鹤上看他,只觉得他的气度已与往日不同,神态有些憔悴,却也慢慢显露出一种森寒的冷意来,有时候一晃眼,几乎以为此人就是原装货。
  四海烟涛之中无风,商时景便又听见祝诚的声音了,他稀奇道:“烟涛城一个守门的就这么有气势吗?天尊怕是都没这么大的威风,用这样的人物来当看门的。”
  宋舞鹤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平静道:“诚弟,他便是易剑寒。”
  祝诚立刻哑了声音。
  两人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然而时过境迁,分明没过去多久,却好像什么都变了,一时心境都不如之前那般愉快轻松,最终面面相觑了片刻,还是易剑寒开了口,他微微笑道:“来者是客,请进吧。”
  众人下了白鹤,白鹤便从结界口又飞走了,片刻都不肯多待,想来是回巫琅身边去了。
  商时景看得出来他心情沉重无比,便说起了轻松些的话题:“你城里头又新建了些什么?”
  “吴先生想研究星象,研究出了个简单的天文台。”易剑寒简洁道,“你有兴趣的话,过些时间去看看吧。”
  商时景当然没有兴趣,他叹了口气,想起纸鹤上写的东西,不由得轻轻拍了拍易剑寒的肩膀,轻声道:“想开些,日子还长着,咱们总要走下去的。”他想了想,又道,“咱们两个人总是能够走下去的。”
  这才叫易剑寒脸上勉强恢复了些笑容,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宋舞鹤与祝诚,又道:“你们二人进了我烟涛城,便是我烟涛城的人了。”
  祝诚嘟囔了几声,约莫是上了贼船之类的话,却没有反驳;宋舞鹤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祝诚,半晌也没说话。
  他们两人的仇家都不少,倘使易剑寒不施手庇佑,也是无处可去。
  宋舞鹤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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