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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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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像拉偏架,其实也怪不着风徐来。
詹知息痴恋北一泓虽说称不上武林公案,在春云六绝当中却不算秘密,而尚时镜给詹知息出得主意,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姑且不管尚时镜是不是垂涎阴阳极石,然而这个法子当时的确解决了北一泓当时的困境跟詹知息想接近北一泓的难题,总不能心上人刚死,就把媒人扔过墙,立刻迁怒尚时镜。
于情于理,都实在说不过去。
詹知息自然也心知肚明,只是他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唯一知道真相的商时景简直要在心里头泪流满面,他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演戏的天分,急忙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装作若无其事的饮茶,好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商时景不知道原主是如何做到坑了人之后还心安理得半夜睡得香甜无比,这件事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是他现在见着作为受害者兼职另一个受害者家属的詹知息,忍不住觉得两股战战,生怕詹知息突然发难就把他给杀了。
其实詹知息说的没错,甚至可以说他怀疑的还太保守了些,尚时镜不光知道,还是一手促成这场悲剧的人。
自从生死苦海出事,尚时镜就设计让北一泓得知真相,而北一泓自是勃然大怒,同时尚时镜借此机会以人情之说调开詹知息,使得詹知息不光没有辩解反应的机会,且要卖命为他截杀万长空。
北一泓最初不愿相信自己瞎了眼竟然错信他人,更不愿意相信挚友詹知息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这多少年来的至交感情都是一场精心虚构的假相,之后忽然离开镜湖岛,隐姓埋名暗中调查多年,准备肃清生死苦海中的小毒瘤,终于却心灰意冷,接受生死苦海早已面目全非的事实,而同时,他也发现生死苦海滋生的信徒过多,许多人都吸收了阴阳极石的灵气,难以凭一己之力阻止。
詹知息的傲慢,北一泓的正直,让尚时镜的第三步落定。
北一泓以一己之身彻底封印阴阳极石,同时身陨,而詹知息为北一泓离世一事焦头烂额,生死苦海由其他仙都暗中干预,彻底溃散,至于那批失去了圣石的信徒,重新变成了普通人,因此死的死,逃的逃,也有重归宿命,也有难以接受自己从云端坠入泥潭自尽而亡的。
生死苦海瞬间就成为了过去。
而尚时镜忙中偷闲,觊觎阴阳极石的同时,还不忘趁机算计了万长空一把。
詹知息并不是愚笨之人,怪只怪尚时镜算无遗策,连他本性之中的傲慢跟冷酷都拿捏的精准无比,生死苦海走至毁灭,詹知息自身对北一泓的过度迷恋跟对生死苦海的毫不在意无疑要肩负极大的责任,又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尚时镜才会为他量身定制,谋划出生死苦海这条计策。
商时景在看书时就很是感慨,尚时镜到底得是怎样的脸皮,才能毫无心虚的将坑死北一泓的那一步当做詹知息亏欠的人情,心安理得的要求詹知息为他赌上性命截杀万长空。整件事是最新更新章彻底被揭露出来的,春云六绝自然是四分五裂,当时不少读者大呼尚时镜简直是个变态,因为剧情是分散开来,按照男主的视角循序渐进,从来没有人把生死苦海与万长空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思考,自然也想不到这两件事都是尚时镜的设局。
而无意获得阴阳极石的男主也由此真正得知了这样宝物的来历。
现在,这个皮厚心黑的变态反派已经变成了他。
商时景咽了口唾沫,他对阴阳极石的确非常好奇,不过想到最新章詹知息的反应,寒意就忍不住从脚底板涌起。
“对不起,三哥。”詹知息轻声叹气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当初你愿意帮忙已是不易,只是近来我心浮气躁,所以才会莽撞冒犯了你。只是正因如此,我才不免觉得好奇,你是否对阴阳极石有所贪念姑且不提,你对我的殷勤热心,实在过头了。”
商时景淡淡道:“老五,万长空给你留下的伤势,已经淡了吗?”
两边交锋,各没讨到好去,南霁雪却不肯叫詹知息继续说话,老三的嘴巴毒起来能杀人,再说下去,恐怕要出事了,打起来倒不怕,要是正好被老大瞧见,那才是大事呢。
于是只好取过茶水来压住他的话头。
“好了老五,你且慢急,咱们六绝难得重聚,你当真一点也不想念我们几人?”南霁雪这话说得倒是真情实意,她实则不愿詹知息继续为北一泓继续麻烦下去,却也清楚明说肯定会引来对方抵触,因而半句未提他的逆鳞,权作个缓兵之计,詹知息纵然心急,可此刻自然也只能按捺下来,端起南霁雪递来的茶。
南霁雪一开口,商时景就只好又把嘴巴闭上了。
春云六绝皆是无牵无挂之人,世上唯一值得在意的,便是其余五位结义兄弟,六绝当中除心怀鬼胎的尚时镜之外,众人感情深厚如亲人一般,虽不至于到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两肋插刀的地步,但南霁雪对詹知息的关怀担忧之情,并无作假。
生死苦海一事,南霁雪也略有耳闻,倘若詹知息是为得到北一泓手中的阴阳极石而去,那么她绝不会对此不闻不问,甚至很可能在暗中帮助詹知息,她才不在乎北一泓是否会坠入虚假的情网心碎而死。然而这一切恰好相反,詹知息真正想要的是北一泓,而不是阴阳极石。
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戳破,阴谋终有一日会败露,没有任何东西能藏匿一世。
老三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倘若向他求援,的确次次都能达到目的,然而十有八九会后悔。
如今的老五,岂不就是个好例子。
所以今日的局面,南霁雪并不诧异。
作者有话要说:南霁雪:大家都是兄弟嘛
第五章
只不过北一泓自我封印一事,怕是老三都未曾想到吧。
南霁雪此刻阻止詹知息,一是担忧詹知息迁怒尚时镜,二是害怕尚时镜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坑一把詹知息。她虽然不喜欢老三的奸猾跟难以捉摸,但更不希望因为北一泓这个外人伤了自家的和气,左右北一泓已经死了,他们春云六绝还可如同往日那般。
之后众人闲谈了会儿,商时景都谨慎的没怎么开口,众人也很识趣,没什么人不自在的找他搭话,一时气氛倒也融洽,连眉头紧蹙的詹知息都舒缓开面容,露出浅浅笑意来。正闲聊之际,茫茫大雪之中忽闻一声鹤唳,众人往门外看去,只见白鹤自空中翩然降落,它浑身纯白,唯独顶头丹红,尾羽漆黑如墨,双翅展开投下大片阴影,然后晃了晃巨大的身躯,让出身后人来。
那男人比起白鹤身形实在显得娇小了些,披着件烂银色的长袍,灰色的长发绾在左胸处;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模样,走近了才发现是个高个子,双眼如同一泉深渊之中的寒潭,显得异常有神,颧骨瘦得明显,微微笑起来的模样叫人如沐春风,口音却与外形不太相符,比南霁雪这个女子还要更轻清软糯,很有几分吴侬软语的味道,酥心动听。
“大家都在,看来倒是我来迟了。”
是巫琅。
商时景没由来的认定,众人纷纷起身,欢喜无比的问长问短,又有打趣调侃的,气氛与方才截然不同,同时也验证了他的想法的确是正确的。六绝当中要说最受爱戴的人,非巫琅莫属,商时景慢了半拍起身,抿着唇,试图扯出笑脸来,可惜太过紧张,只能一脸平静的开口说道:“兄长请坐。”
尚时镜本性就很凉薄,只是平日还带着点笑意,不像今日这么明显,难得见他寡言少欢的模样,巫琅倒还真有些稀奇。张霄歪着身子悄悄同他嘀咕了一声:“老五刚刚差点跟老三吵起来了。”商时景恰巧转过头来,张霄立刻坐正了身体,目不斜视,好像自己不是刚刚跟班主任打报告的班长。
其实这次六绝见面倒不是什么大事,商时景知道剧情,清楚巫琅这次聚集六绝,是为了苍莽遗迹的事,男主刚踏上真正的仙途,自然会得到一些机遇,苍莽遗迹就是其中之一。苍莽遗迹看着唬人,事实上真正的核心是贝叶经,遗迹的主人是个老和尚,生来素朴,身上只有一串佛气极重的佛珠跟一片贝叶。
佛珠只是凡物,这片贝叶却来历非凡,叶面上写着无人能识的文字——按照读者的猜测,估计是为了给主角后文升级做铺垫,贝叶上得有老和尚的一生功德,属于防身型法宝,基本杜绝任何搜魂炼脑的邪法,且百毒不侵,能静心清神,避免修行时误入魔障,可重复利用的超环保神器。
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遗迹算是修真界的特色之一,没有人知道遗迹里有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无疑每处遗迹的主人都是曾经的长生者。这本书的设定至今作者还没彻底说清,只知道千年之前许多长生者渡劫失败后引起空间裂变,渡劫之处被混沌吞噬,那段时间堪称浩劫,不少长生者俱都陨落。
之后修真界灵气稀薄,日渐没落,再没出过一个长生者,而近些年来,常有长生者陨落的遗迹无端出现在某处,亦或者幻影会闪现在降落处的周旁,有些遗迹空空荡荡,而有些遗址则会遗留长生者的法器与秘籍,上一次的碧海遗迹就有人得到了可随身携带的洞府——不过作者只是略微提及,大概是后续还没写到的伏笔。
遗迹出现,不管里面到底有多少危险,人们总是想进去碰碰运气的,春云六绝实力不差,自然也不例外。
在场六人之中,只有知道遗迹里到底有什么的商时景跟漠不关心的詹知息毫无反应,巫琅抚了抚几乎快要跳起来的张霄肩膀,清水般的目光却落在商时景跟詹知息身上。
五弟刚丧心爱之人,悲哀绝望之情可以理解。
老三又有什么忧心愁郁之事?
在巫琅的记忆里,老三不管发生什么事,又或者遇上任何情况,向来都是面不改色,这世上能够撼动他的事实在是太少了。春云六绝虽说情如兄弟,但是其他几人对尚时镜向来颇有微词,只不过是碍于巫琅的情面不好说出口来。
要说老三是因为老五的怀疑跟发难,所以才生气难过,那巫琅宁愿相信张霄打算戒酒。
商时景自然发愁了,他本来是个普通人,充其量算是偷看过剧本,可倒不如说就是因为看过剧本,所以叫他更加心惊胆战,人家演戏喜怒哀乐信手拈来,他连维持住自己不要在春云五绝面前露出苦瓜脸立刻跪地求饶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非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大概是修真界的特例,见到得人都生得格外出色:巫琅儒雅、张霄豪放、南霁雪妖娆、詹知息清冷、风徐来少年意气颇浓,却也出落得可爱俊秀、就连面无表情的傀儡万长空都可谓龙章凤姿。
在商时景浅薄的审美里,这六人的颜值基本已经秒杀他所了解的所有明星,要不是情况紧急,身份有差,他很可能会跟南霁雪搭个讪。古人说饱暖才思淫欲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眼下莫名其妙落户在这具身体里,前有仇后有债,焦头烂额的连人生大事都顾不上,可见做个好人多么重要。
现在别说搭讪了,商时景连多聊两句都嫌多,想想接下来的剧情里苍莽遗址死了不少人,自己到时候面对一地尸骸还得维持着面不改色的表情,脸都快要绿了。
然而巫琅自然是难以想到自家老三正在发愁的真正内容。
所以他立刻想偏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大终于出场了。
琅哥:明明是六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第六章
生因死才有意义。
苍莽遗迹的事已经说完了,春云六绝虽在春云山各有住处,但却没多少人愿意留下,在大厅当中谈话完后就各自离开了。詹知息并没有走,他静静的站在雪中,脚步无声,他对着商时景伸出手,那对阴阳极石在他掌心上方悬浮着转动,阳石的白色灵气当中似乎隐隐约约包裹着什么。
是北一泓的元婴。
“此事并非你一人之过,我本不该尽数归咎于你。知息,你放下吧,我也放下了。”
阴阳极石虽是北一泓的私物,但是生死苦海诞生之后,北一泓为了让詹知息更好的管理镜湖岛,便将阴石分给了他,他封印了阴阳极石时,护主的阳石便将他的元婴保护了起来,然而这并无太大意义,元婴存在于阳石之中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只要取出,北一泓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都会消失。
詹知息站在风雪之中反反复复回想起北一泓最后与他说的那句话,那时他尚未意识到对方要去做什么事,只以为北一泓既然愿意放下这一切,既然不会再恨他了,也许有一日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再没有重新开始了。
北一泓为了詹知息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詹知息从没有那么无力过,他也从没有像那日感觉到自己离北一泓那么远,四姐说得没错,他从来都不知道北一泓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而北一泓眼中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尚时镜指导下的虚假傀儡。
可那又怎样呢,北一泓永远不会爱上真正的詹知息。
“三哥。”詹知息漆黑的睫毛像是暗鸦扇动的翅膀,在风雪里微微颤动着,他生就一张俊朗非凡的面孔,商时景记得他除对北一泓之外的人惯来高傲,言语之中总难免带上讥诮之意,这会儿低眉顺眼的模样几乎不像是他自己。
春云六绝虽然是反派,但是除了尚时镜以外,其余五绝并没有坏的那么毫无底线,非要说起来,还是很有趣的可洗白反派——毕竟在修真这种设定里,杀人不眨眼不是什么大事,更别提这几位只是眼下跟男主角立场不同而已。
最新章詹知息可是得知北一泓事情来龙去脉后立刻跳反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谁知道是不是作者为了给男主收小弟加靠山所以搞了春云六绝,怎么想只有尚时镜一个修为超低脑子聪明还跟结义兄弟关系不好的设定实在很可疑吧!
至于詹知息跟北一泓男男恋爱的感情故事当初在评论区闹出很大的风波,不过作者我行我素,反倒引了不少女读者加入。
其实商时景对此并不关心,也不像许多男性读者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激动,作为一个纯粹的读者,作者对詹知息跟北一泓两人的爱情戏描写点到为止,并没有令他感到十分反感。所以尽管很多男性读者经常会在詹知息的出场段落附近吐槽基佬,但商时景却觉得詹知息这个人非常有趣。
他唯一的软肋就是北一泓,而北一泓至始至终爱上的,只是一个尚时镜给予的幻影。
“你当日说我必定会为此付出代价。”詹知息缓慢往前几步,然后就那么落寞的站在了那里,也许是愤怒与失望早已在前几日统统消耗殆尽了,他不再像之前在厅内那样张牙舞爪,盛气凌人,反倒缓缓的开口,平静道,“是我逼死了他,倘若我不去寻找,我不叫他想起生死苦海的事,不将他逼至绝境,他也许并不会对生死苦海绝望,也不会做出这般……玉石俱焚的决定。”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可能,商时景终于开口道:“老五,不怪你。”
他与尚时镜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尚时镜满含讽刺与胜券在握的得意,而他却空有一腔的恐惧跟同情。
人类是这世界上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生物,商时景也难以逃脱这样的窠臼,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有人对他而言都只不过是书中记载的文字,他清楚每个人的命运,了解每个人的弊病,却又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甚至帮助这些人,尚时镜是否也是如此?如此高高在上,又如此无助跟恐惧。
现实一方面让商时景觉得虚幻,另一方面又叫他感觉到恐惧。
阴阳极石最终落在了商时景的手中,詹知息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眸里仿佛燃烧起两团炽烈的火焰,声音嘶哑:“那我要他活过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三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阴阳极石,你让他回来,阴阳极石就是你的。”
嶙峋的怪石刺穿肌肤再轻易不过,詹知息的掌心淌下血来,沥沥的淋在两块石头上。
“老五,你应该明白。”商时景握着那两块石头,手轻轻挣了开来,忍不住规劝道,“北一泓所以为的詹知息从来就不是你,即便如此,你也要他回来吗?”
至始至终,北一泓所喜欢的那个詹知息,是尚时镜虚伪捏造出来刻意迎合北一泓胃口的挚友跟爱侣,所以当詹知息的人设崩溃,北一泓的爱也就瞬间溃散,甚至转变成了恨,直至决定自己死亡的前一刻,他才真正放下。
商时景忽然意识到尚时镜也许对五绝的确有所感情,否则按照他的城府,没有落井下石都算客气,绝不会这么规劝詹知息,毕竟真话惯来不太中听。当时看文还没品味出一字一句的味道,如今自己说来,却有说不出的感慨万千。
詹知息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又重复道:“三哥,我要他回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他往后退了两步,很快转过身去,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老三。”
声音响起之后,属于另一个的手才轻飘飘的落在肩膀上,巫琅从后方走来,站在了商时景的身侧,他有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眸,薄薄的嘴唇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像是江南四月天的春光,启唇道:“老三,北一泓已死,老五最终是会想通的,我知道你在私底下对万长空跟阴阳极石做了些小手段,但方才听你那么说,我总算安心了。”
巫琅的手指轻轻顺着脖颈拨过了商时景的长发,他温温润润的眯起眼睛笑了笑,柔声道:“你心中到底还是记挂兄弟的,现在阴阳极石与万长空都已经叫你得手了,过往之事都已经过去了,切莫因为外人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
这段对话也在商时景的记忆当中,可是当时商时景并未觉得有什么,如今却忽然遍体生寒。
伤了兄弟的和气……
没错,巫琅最注重的是六绝之间的感情,尚时镜那句话听来虚伪——毕竟就是他提出这个主意的,而詹知息只当他是关心自己,尚时镜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瞒过巫琅,让巫琅以为生死苦海的事不过是个巧合。
他并不是真的在乎詹知息才说这句话。
他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在乎詹知息,才会说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商时景:感觉自己好甜。
第七章
苍莽遗迹这次不偏不倚,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落在个别仙家门派当中,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只是深山大泽,时生龙蛇,这些未曾被开辟的深山野林异常危险,不过对于散修而言,这样的情况反倒才算是公平。毕竟散修的实力,始终难以与名门正派相媲美,更别提那些颇有规模且不择手段的歪门邪道了。
由于遗迹快要开启,众人虽然不居住在春云山上,但也并没有离开太远,经常有人会带来消息情报,詹知息对此兴趣缺缺,不过六绝一起出动,他自然也不能不赏脸,而在张霄失口猜测苍莽遗迹之中说不准有些什么可以让北一泓死而复生的存在之后,詹知息立刻就燃起了热情。
毕竟尚时镜能不能做到姑且另谈,他要多久,又会不会耍心眼,詹知息实在没有把握,如果在苍莽遗迹当中有所发现,他也不必受制于尚时镜。
詹知息的热情一来,一直显得有些敷衍的商时景自然就多多少少有些不合群,不过他武力有限,苍莽遗迹带上他本就只为了兄弟情义,众人倒也没觉得到时候老三能发挥出多大的本事来,因此只是让他参与了前期的准备活动,分析了下大家带来的情报。
这次苍莽遗迹来得人不少,各大门派几乎全到齐了,这也难怪,近些年来遗迹越来越少,加上各大门派内耗严重,表面看着光鲜亮丽,事实上底子里都在拼命挣抢资源,自然没人愿意错过捞一把的好处,商时景虽然清楚这次众人皆是无功而返,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为春云五绝分析起了其中相关利害来,他不记得尚时镜当时详细说了什么,只好凭借自己对剧情的记忆,大致分析了一下。
知道结局后逆推过程并不困难,胡诌一段逻辑通顺的说辞更是简单,因为剧情走向始终会如同商时景所清楚的那样走下去,所以不管商时景如何分析,他始终都是正确的。这就好像神棍一样,说不准的才叫骗子,说准了的都是大师。
春云五绝没有看过剧本,自然不清楚各大门派底下的私斗,更不清楚一些上帝视角带来的秘辛,只觉得尚时镜说得未免夸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苍莽遗迹,怎么会引得各方势力纷纷觊觎,几个心思深沉些的倒还好,张霄的不屑跟风徐来的不相信几乎是清清楚楚的就挂在了脸上,商时景也不多言,只是简洁说了几句,便不再多言。
众人能感觉到再会后老三明显愈发沉默寡言了,不过他这人本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不过是从以往总挂着笑意变成不苟言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别提北一泓死后,詹知息跟尚时镜显然有所冲突。
然而想得通透,不代表心里就真的全无所谓,春云六绝之间的气氛还是明显紧张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尚时镜实在是前科累累,众人总觉得他这样的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似乎在看不清楚的暗处还埋伏着什么后招。
商时景并非不想学着像尚时镜那样做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男人,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好歹在社会上历练过几年,也知道人情冷暖,知道什么叫笑脸相迎,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自从跟春云五绝见面之后,尤其是那天詹知息将阴阳极石交到他手里的那个眼神,商时景每每梦回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他总会梦见自己被春云五绝发现,然后詹知息得知是他害死北一泓,怨恨而绝望的让他下地狱,从冰凉的被褥里醒过来后,商时景都会疲惫的思考自己会不会早衰。
有时候商时景也试图面对春云五绝平静的微笑以对,可是他实在笑不出来,他看着哪张脸都觉得对方下一刻就会识破自己然后一剑捅过来。在时刻对自己性命的担忧焦虑之下,商时景没有愁眉苦脸,丧失说话的意志已经很有勇气了。
他这会儿终于体会到猫鼠同笼饲养究竟是多么惨无人道的一件事了。
时光如箭,不多久就是苍莽遗迹快要开启的日子,春云六绝倘若有什么大事,多是同去同归,代步的法器都有,不过要真说起赶路,却还要数南霁雪的金轩乘跟风徐来的同渡舟。同渡舟顾名思义是一叶扁舟,行于云海之上,可拨浪划桨,也可乘奔御风;金轩乘是一辆马车,金色的四匹傀儡战马拉着车子,上有伞盖,不过跟商时景所想的那种小包厢一样的马车不同,没有坐的地方,类似古早时期的战车,只能站在里面。
当然,不顾及形象的话可以坐在车板上。
金轩乘位置不大,妆点的华美无比,看得出是女子之物,车上的空间最多只可容纳三个人,没人愿意站一路受罪,商时景更不必多提,他还记得初见时南霁雪那一眼,对这个四妹多少有点恐惧之心,就跟着风徐来上了同渡舟,几个大老爷们堵坐着,大眼瞪小眼,南霁雪捏着长鞭,目光在他们几个不讲义气的兄弟身上滑过,美目微眯,众人不由得感觉到一阵阴风刮过,只觉得战战兢兢,汗流浃背。
还是巫琅展现了作为大哥的气度非凡,他轻轻笑了笑,提起衣摆从后方走上金轩乘,温声道:“四妹,本不该叫你劳累,不过六弟太过辛苦,你且载大哥一程,如何?”
南霁雪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许,她手执车绳点了点头道:“咱们兄妹何须这般客气?”
一男一女站在金轩乘上,顶上锦缎般柔软的伞盖垂落下璎珞流苏,伞面上几颗宝石倒映出斑斓珠光来,要不是商时景知道他们是打算去苍莽遗迹寻宝,险些要误解巫琅跟南霁雪准备跑去约会。
他这错觉还没绕过弯来,金轩乘就立刻在视线里消失,张霄不由得为之抹了把热泪,还不忘挤兑商时景:“大哥就是大哥,不比有些人。”
“二哥,按照排行,大哥不去就该轮到你,第三个才是三哥。”风徐来不缓不急的划着同渡舟,幽幽对张霄补刀道。
“去去去!小孩子瞎说什么,快闭嘴。呸呸呸,不吉利!”张霄立刻阻止了风徐来继续说下去,心有余悸道,“四妹的车子哪是人站得,她那金轩乘有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风神都得逊她一筹,那鞭子甩得破空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你当你二哥是个软蛋吗!再硬的骨头,上了四妹的车,都得跪下求饶。”
噢,听这个情况,南霁雪还是个飙车党。
北一泓死后,詹知息就活像被掏空了身体,基本上很少加入对话,也不怎么展颜;而商时景纯属怕自己露馅,也不敢多话。张霄觉得气氛沉闷,他看了看詹知息,老五刚死了媳妇,要是说男子汉何患无妻的屁话铁定得打起来;老三最近怪怪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东西,他整个人都冒着坏水,找他搭茬说不准哪天就被阴了。
张霄憋闷了半天,扭头对风徐来说道:“嘿,老六你这小子,老子跟你说话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风徐来幽幽道:“我放不出来。”
张霄:“……”
“那你干嘛不说话,哑巴啦!”
“不是你说闭嘴的吗?”风徐来一脸幽怨,“二哥,给我条活路吧。”
嘿,感情还是老子的错了!
张霄憋了半天,最终只能安慰自己,憋死总比被四妹带着嚎叫半天要来得有尊严的多。
哎!没劲儿!还是喝酒吧。
第八章
“大哥觉得三哥最近怎么样?”
金轩乘速度极快,云海翻涌,一片片白云自身旁瞬息飞过,云海茫茫,一层接着一层,南霁雪驾车左奔右突,也不知是怎么从这见不到底的云团里感知到前方的,她一边赶车一边还与巫琅闲谈,平静道:“二哥颟顸,老六天真,老五又因为北一泓失魂落魄,我与他们商议不来,只好跟大哥谈谈了。”
“阿雪,你是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金轩乘在云端上停下,两人置身于交界处,低头便可见刺穿白云的高耸山峰,抬头又是茫茫云雾,南霁雪妖艳姿态不复,露出十足的凝重与冷静来:“三哥近来十分奇怪,不爱言谈,又对遗迹一事过分谨慎,我担心他有事情瞒着我们。”
巫琅忽然道:“阿雪,你看前方。”
南霁雪寻声望去,只见苍莽遗迹在山林间若隐若现,犹如海市蜃楼,四下人头攒动,纵然看不清身影的,也有各色光点在山野林间流转,更不必提隐匿于藤萝石壁,藏身于高松峰峦后的那些好手,这偌大的修真界,总有些人独来独往,不到关键时刻不肯现身。
“这……”这人数实在是出乎南霁雪的预料,她不禁脱口而出道,“三哥是怎么猜中的!”
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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