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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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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辞一下子僵了脸,本就面无表情此刻看上去竟有些冷意,缓缓往后撤去,嘴里轻声道:“他们说天神无情,果真如此。”
阎酆琅倏地看向玄青辞,不知为何,他对这一句“天神无情”极为反感,心里无端窜上来一股怒气,不耐烦道:“天神有情无情,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好……好……轮不到我来评判,”玄青辞嘀咕了几句,随后看向他,“自己的心不愿意看清,自己的过去不愿意面对,自己说过的话也不愿意兑现,阎酆琅……你真是烂到地底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今日也是犹犹豫豫阎酆琅】
第二十二章 叛军逃兵查光希
阎酆琅被骂得劈头盖脸,内心更加烦躁,说:“你一阶妖物在人界待着成何体统?再有,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这件事情,我之前就说过了。”
“你……过去了……你说过去了……”
玄青辞倒退两步,本就赤红的眸子此刻显得更加赤红,湿润着蒙上一层水雾。
阎酆琅心里一刺,再次转过身去,他发现自己见不得玄青辞难受。
“我……等了你四十年,换来一句……过去了。”
阎酆琅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过身去面对他,第一次发现这玄青辞和自己一般高矮。
“你说我没有兑现曾经的话,可我问你过去的事时,你又要我自己想起。玄青辞,我现在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对那些已经过去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趣,懂了吗?”
他看见玄青辞的双眸震动了一下。
“抱歉,可能……是我认错了罢……你们只是长了一张一样的脸。”
玄青辞怔怔地说道,喉头哽着有些疼痛,依旧把这句话给说完整了。
阎酆琅见他往后退了两步,随后往门口走去。他忽然觉得这背影有些刺眼,一个声音从心底冲出。
不许走!
可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玄青辞离开。
屋内安静了,外面阳光正好,阳光下有细小的颗粒在飘扬,没有归途,没有方向。
玄青辞离开的时候,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人,没有打招呼地,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醉尚楼。
他怎么了?
谢必安奇怪地看着他,随后被那个诡异的消息淹没,迅速往阎酆琅处走。
阎酆琅站在房里,觉得心口闷闷的,是那种诸事不顺的烦躁。
“上仙。”
谢必安一愣,看见阎酆琅脸色阴沉,眼神幽怨,活像一个被人抛弃了的怨妇。
“上仙……怎么了?”谢必安探着脑袋问他,“我刚刚看见那蛇妖……”
“……”
阎酆琅倏地给谢必安一个狠厉的眼刀子,后者吓得瞬间闭嘴。
“什么事?”
范无救向前一步,说:“北隍城里传,城里有恶灵。”
“恶灵?”阎酆琅喝了一口茶,缓了过来,问道。
“不少公子少爷一夜害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与必安前去查看,是被人吸了阳气了。”范无救补充道。
阎酆琅皱起眉头,脑中一个身影逐渐成形。
“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二人且休息吧。”
说罢,便将二人收入竹简。
他在房内踱步起来,一双眸子望向窗外,直入青天。
吸阳气,多半是自身魂魄受损,需要同类来补足自己。那道士受了自己一道清魂令,少说去了两三魄,加之那道术法对其肉身亦有损害,恐怕他现在应该在哪家医馆里待着,即便不敢抛头露面,也应该在僻远之处疗伤。
这么一想,阎酆琅就出发了,握着一把竹简,展开神识,四处探知那道士的气息。
然而当他跟着气息来到一家医馆门前的时候,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医馆正是他托着玄青辞求医的地方。
楚玉绫没想过还能再看见阎酆琅,顿时绷紧了皮,心想难道他的蛇又受伤了?
“楚医师,真是来者不拒啊。”
清冷低沉的声音让道士浑身一僵,他背对着阎酆琅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阎酆琅接下去的话。
楚玉绫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当又来了一个生意,笑着迎了上去:“公子的小蛇又受伤啦?”
阎酆琅没看她,眯着眼睛盯着道士,说:“楚医师可知道此人与你的关系?”
楚玉绫拿着药膏的手一顿,讪笑了一下,问道:“公子在说什么啊?”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阎酆琅进一步问道。
道士一下子站起了身,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妥当,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子放在桌上,匆匆往门口走去,留下一句:“多谢医师,告辞。”
“诶!你的药还没拿!”
楚玉绫抓起药包就要追上去,却被阎酆琅一把拽住,拦在了门口。
“你干什么!”
阎酆琅眯起眼睛,盯住她:“他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你要救他?”
“在医者眼里,众生平等。”楚玉绫不甘示弱地对上阎酆琅,严正其词道。
“就算是罪不可恕之人,你也会救?”
“是。”
“就算是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你也会救?”
“你、你说什么?”
阎酆琅松开楚玉绫,转身望向北隍城的街道,并没有直接回楚玉绫的话。他刚刚探知了一下道士,却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那黑猫的气息。前日里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若此时再跟上去,对方势必有所防备。
楚玉绫看着阎酆琅不说话,追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
阎酆琅瞥了她一眼,回道:“这件事情,我还要问你。你可知查家?这查家、道士,还有你,皆有密切联系。”
“查家?呵哈哈……”楚玉绫幽怨地看着阎酆琅,“我恨不得那查家家破人亡。”
阎酆琅皱起了眉头,看向楚玉绫的眼神略微惊讶,就见她转过了身,眼里布满了怨恨。他盯着她的背影,跟了过去,却被她的一句“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给打断了。
“他将一只猫凌虐至死,还带走了它的尸体和魂魄,我是收魂师,怎会与我无关?”阎酆琅大方地承认身份,紧盯楚玉绫的后背。
果不其然地,楚玉绫转过了身。
“你说你是收魂师,那你能让我见一个人吗?”
“不能。”
他回答得很果断,也很决绝,然后他就在楚玉绫的脸上看见了失望。
“呵,你倒是拒绝得很快。”楚玉绫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对阎酆琅说,“那大师想知道些什么?”
阎酆琅转身想把医馆的大门关上,却被楚玉绫给制止了,她说整个北隍城都知道她楚家和查家的过往。他顿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放在门框上微微收紧,随后便放下了。
“那便从你楚家何故被害开始吧。”
楚玉绫的嘴角微微下垂,说:“何故被害,我至今也不知究竟何故被害……”
阎酆琅不解,他发现楚玉绫的神色开始缓和,不再像刚才那么幽怨,倒开始符合她的年纪来,后面的话,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
三年前,我正在北隍城的西城区布医,给一个七旬老妪施针,她儿子就从外面闯进来,告诉我,查光希叛军而逃被抓进城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手上的针都掉在了地上,我来不及去捡,跑了出去。我跑啊跑啊,我生怕我到得晚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时候是盛夏,我从城西跑到城北,跑得我两腿发软,跑得我浑身被水浸湿,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用尽性命去跑。
城北的墙真的好高,我抬头望去,只有黑压压的一片。
我看见他了,他在高墙之下,被关在笼子里。
我拼命地往里面挤,他们就拼命地往外抵,我永远也接近不了他,他也永远无法看见我。我求前面的人,能够让一让我,他们说叛军逃兵应该处死,这种人上了战场就是把北隍城置于死地。我挤在人群里,胸口发闷,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然后,我就被挤出去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浑浑噩噩地走到家门口,看见在门口里踱步的爹。
“爹……”
他看见我,好似外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他一把把我抓紧家里,神色凝重。
“我们不嫁了,我们和查家没有关系了。”
我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可我实在没法理解为什么,他回答我,一辈子寡妇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和荣华富贵,你要哪个?
我告诉他,我要清白,我要真相,我要查光希。
“啪!”
“蠢货!”
这是我爹第一次打我,他从前是多么喜欢查光希,我跟他说一句查光希的好,他总要回我十句,末了还会告诉我,我要是能嫁给这样一个保家卫国的热血好男儿,是福气,是给祖上添光。
可他现在又说:“叛军逃兵,其心可诛!你要是还想嫁给这种人,那真是叫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你以前最相信的人就是他,跟我天天赞美的人也是他,为什么他现在最需要信任的时候,你叫我离开他?”我说。
我看见爹的脸色变了,他说:“信任?一个叛军逃兵还有资格要我的信任?你知道他害死多少人吗?整整八万!八万!”
我的脑袋又一次出现了空白,他曾经为了一个被抓的小兵,不顾反对毅然只身深入敌营,他连一个兵都不愿意放弃,又怎么会忍心害死八万将士?
于是我告诉我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如今他深陷泥潭,我就算是死,也要跳下去和他一起。”
我爹被我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泛白了,手颤抖着指着我,说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叫我滚,再也不要进楚家的大门。
我从家里出来了,那时候我身无分文,我在踏出家门的一瞬间,有一些后悔,我后悔自己竟然没有带点银两出来,想要见查光希,银两必不可缺。
阎酆琅在这时候看见楚玉绫的脸上出现一丝惆怅,他对银两没有太大概念,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万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因为看那财神爷的样子就知道。可他觉得玄青辞应该值这个价,毕竟那一身皮的确少见。
“那你后来如何?”他问道。
楚玉绫喝了一口水,笑道:“楚家世代从医,我别的没有,只会治病。”
所以我去了北隍城第二大医馆。
我没有直接去找查光希,因为我知道,从审问到定罪,要走好几道程序,一来。一时半会儿他还死不了,二来,我要是这时候去,到时候我也被牵连进去,那就没有人会替他查清楚了。
所以我就在那医馆里待着,那医师问我:“你爹是宫里的御医长,向来和我们世俗医馆不对头,要是被他知道他在我这里从医……”
我告诉他,我已经和楚家没关系了,那医师一脸吃惊,却也同意了。我每次问诊,都会在诊金里扣一点儿,没过几天,我就有了一点银两,我拿着这些银两,去关押查光希的天牢,想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
只是没想到,光是开天牢的大门,就花光了我这几天所有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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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么么~】
第二十三章 设计害兄查光耀
我当掉了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是我爹亲自接生下来的,听我爹说,等我出生,就要把我爹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传给我,说是好意,说不定我以后也会有像我爹这样爱我娘的人出现。我看着那只镯子离我越来越远,想要见到查光希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我再一次去了天牢。
这一次,大门打开了,我拿着手上剩余的三分之一的银两,见到了他,我就看了一眼,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烂了,血凝固在一起,颜色都是暗红色的。隔着好远,我都能闻到一股恶臭。
跟在我身后的小兵说:“一阶跑军逃兵有什么好看的,再过几天,他就要被问斩了!”
我没有说话,视线越来越模糊,我好像看见他的头抬起来了。我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他,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小兵拽住了。
“你干什么?”
“他是我夫君,我就看两眼。”
“夫君?谁不知道你楚玉绫还没嫁呢?骗谁呢!”
我顿时瞠目结舌。
“走走走!见也见到了,赶紧走!”
我被赶了出去,身上一分银两也没了。
北隍城所有人都知道我去天牢了,我爹也知道了,他让人把我带回家去,我没有答应,我仍然待在医馆里给人看病,继续在诊金里抽取银两,我还想再去一次。
我爹对于我这种行为极为不耻,他觉得我给他丢脸,可他每天都会差人给我送银两,自己却从来不出现。
阎酆琅看她的眼底含着一抹笑意,更加疑惑了,说:“那后来你和查家又是怎么回事?查光希到底是不是叛军逃兵?”
“逃兵?他怎么会是逃兵呢?”楚玉绫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从门口望进喧闹的街道,说,“后来……他没有被问斩,君上顾念他曾军功在身,判了他流放,而我……”
而我就等在天牢门口,等他出来一起走。
查家的老爷,也就是光希的爹,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唯一出现的就是他那不学无术的弟弟查光耀。
他说那好歹是他哥哥,就算被判了刑,他也认这个哥哥。
我当然不信他,因为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光希,从小到大没少给光希使过绊子,查老爷又是个商人,天天早出晚归,根本不管家事,光希被逼无奈,从兵打仗就是为了离开家。
我和光希一起长大,又是一样自小丧母,便由二位爹做主定了终生,待他战胜归来,即刻成亲。就算现在光希被流放,我也一样愿意跟他。
“我会派人陪他走这段路的,玉绫姐姐这般娇弱的女子,怎能跟着去流放呢?”查光耀说。
我说:“你不用惺惺作态,我既然选择了光希,誓死相随。”
查光希似乎被我这句话给震惊到了,他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我,对我摇了摇头,扯开他开裂得血凝固在一起的嘴唇,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不值。”
我心疼地摸着他苍白的脸,说:“值,只要是你,就值。”
查光耀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执着,不耐烦地把我拉开,然后冲着那两个驾着查光希的士卒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送查光希上路。
北隍城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被判了刑的人,不管其罪或大或小,都要在北隍城里走一圈,然后再送回属于他的地方。光希也要在北隍城里走一圈,他拖着脚链,走得极为艰辛,肩膀刚上拷着木板子,一步一挪。
他身子骨好,可是那天我见他走路的样子实在太辛苦了,仿佛每走一步就要跪下来似的。铁链“哐啷、哐啷”地在地上发出声音,我的脑门也“哐啷、哐啷”地发闷。
我跟在他身后,好几次都冲上去想扶他,每次都被那两个士卒挡住。我身后的查光耀说,要死的人了,何必浪费精力。我没回他,重新冲上去,然后被推倒在地。
士卒的力气很大,大到我被推到还连着滚了一圈,然后我就看见光希对我冲过来了,但是他也被拦住了。
“干什么?”
光希没有再过来,只是对我摇了摇头,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血。
他转过身去了,继续往前走。
我爬起来跟上去,又被查光耀拉住,他说:“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我甩开他,立马追上去。
阎酆琅听到此处皱起了眉头,他也不知道这个查光希到底哪里好,到底是为什么值得楚玉绫这样,有家不要,断绝父母关系,陪着查光耀被全城人唾弃。
到底……哪里值得?
楚玉绫当然不知道阎酆琅在想什么,她发现阎酆琅的神色不太对劲,以为是自己讲了太多关于自己如何付出的事,认为阎酆琅或许并不想听。
她讪讪地笑了,眼眸中闪烁着水光,说:“抱歉大师,你是不是并不想知道这个?”
阎酆琅“哦”了一声,摇了摇头,倏地想起了玄青辞,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这只蛇妖,为什么总要缠着自己?
“后来呢?我听闻楚家……”
楚玉绫的脸色变了,捏着拳头,手腕上青筋微微凸起,回道:“他还没出城就跪倒在街上,浑身发抖,我知道那是害病的症状。”
“你要救他?他们会允许你救吗?”阎酆琅忍不住问道,忽然有些急迫起来,“那些士卒不分是非,恐怕……”
“你恐怕不会想到,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可这一举才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查光耀早就料到查光希出不了北隍城,而我必定会救他,于是假惺惺的,故作好心地贿赂了士卒,对我说:“两天时间,我给你买了两天时间,你好好陪陪他。”
“你想要什么?”我问。
查光耀看着光希,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我哥哥,我不是为了你。”
我不再理会他,背起光希往我的医馆走。医师看见我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他问我这是什么人,我告诉他,这就是查将军。
他瞪大了眼睛,把我拉到一边,说:“这可是叛军逃兵,你把他弄到这里来,是想让我小命不保吗!”
我说:“他是查将军,是护我北隍城的查将军,也是我的查将军,他不是叛军逃兵,真正的叛军逃兵现在在吃酒。”
光希似乎是听到了我这句话,挣扎着从我身上离开,在地上站稳,说:“叨扰医师了……罪民……这就走……”
我赶紧拉住他,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医师同意我们住下,也同意我用医馆里的药材给光希治伤。我心里盘算着,明天过后,我还要继续说服医师。可是第二天,我们就被扫地出门了。
“没关系,我去求我爹,再不济,我始终是楚家女儿。”
“不必了……”光希拉住了我,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说:“你陪陪我,这就够了。”
我知道他这是要放弃自己,我说:“不!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光希不说话了,叹了一口气,带着血的眼睛里流出眼泪来。我从来没见过他流眼泪,我慌张地给他擦掉,他握住了我的手。
“他贿赂士卒,就是为了给我再定一条罪……你、你不知道这其中弯绕……莫要与他走得近了……”
我心想光希被判定叛军逃兵,果真是另有隐情,奈何罪案已定,又是君上亲自下的令,若要救他,只能带着人远走高飞。
“光希,我带你走吧。”
“你、你说什么?这万万不可!”
我看见他一下子站直了身体,仿佛身上的伤都好了。
“我们走了,我爹还有你爹怎么办?那可……咳咳!”他猛地咳了起来,咳得弯下了腰,咳得吐出了血,我吓得连忙扶住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擦掉他嘴角的血。
“不走了不走了!不走就是了!”我急得快要哭出来。
他好不容易顺了气后,说:“这可是要……连坐的罪,你千万不可以这样做。”
阎酆琅点点头,表示认可查光希的说法,他虽然不知道北隍城的戒律,但是罪人出逃,其家属势必要受到牵连,这点他是知道的。昔日药童打翻了药炉,太上老君都被天帝骂了一通,就不要说这人界中叛军逃兵出逃的罪了。
“那他没有走,后来呢?你们被医师赶出去,他又不愿意你找楚老爷,那……他的爹呢?”阎酆琅问道,黑漆漆的眼中带上一抹同情。
楚玉绫“呵”了一声,说道:“他爹远在千里之外,传信回来的时候,光希已经不在了。”
阎酆琅一惊,问道:“不在了?怎么回事?”
“所有的医馆、药材、酒家……甚至是当铺,统统躲避我们……”楚玉绫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就住在北隍城郊外的一间破庙里,那里有好多乞丐,我们进去的时候,只能待在水缸边,那里又潮湿又肮脏……光希的伤一直反反复复,夜里又高烧不退……”
“你真的没有回过楚家?”阎酆琅问她,有些想不明白,按照他的理解,楚老爷好说歹说都是楚玉绫的生身父亲,怎么会看着女儿流落在外,狠心不予理会呢?这不符合人界的规则。
楚玉绫笑了,回道:“回了,怎么不回,我爹……就是因为这样,才死得不明不白。”
光希走的那天白天,我去打算找我爹求救,在路上遇上了查光耀。他说要我放弃光希,跟他回去,我骂了他一通。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光希获罪,查家却幸得其免?
这话我问出了口,查光耀告诉我,光希自离家从军的那天开始,就和查家断绝了关系,再也不是查家的人,这件事情只有君上和查家人知道。
我知道光希为何要这么做,伴君如伴虎,他想要保全查家一世。
“我替你争取了时间,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报答我一下了?”查光耀捏着我的下巴,说。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家门口,说:“这笔债,我会还给你。”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说:“还?你拿什么还?你爹现在被君上扣在宫里出不来,家里早就被抄空了。”
我的耳边似乎炸了一道雷。
第二十四章 一日至亲双殒命
我像疯了一样地往家里跑,我想那里还有仆人,再不济也会有管家江叔,他总能告诉我一切的。查光耀看见我跑了,在我身后叫喊了起来,你过去也没用,楚家早就人去楼空了!你还不如跟我走,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骂了一句,你放屁!
我觉得我这辈子说过的所有粗鄙之语都用在查光耀身上了。
可是一切都像查光耀说的那样发生了,我看见“楚府”的牌匾被人拆了一半,耷拉在高墙上,大门上贴了两条封条,上面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红色字眼。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冷、发抖,我把封条扯下来,推开了大门。
里面空空如也,荒凉得和郊外的破庙一样。
“你是个聪明人,没必要和自己的一辈子过不去,我也是查家人,你嫁给我,不会吃亏的。”
查光耀的声音让我倒尽了胃口,我没说话,到处叫喊那些往昔熟悉的名字:‘’江叔!范妈!你们都在哪儿啊?江叔——范妈——”
“你别喊了,他们早拿了钱各自飞了!”
“不会的,他们都是三十年的老楚家人了……”我摇着头,不愿意相信地说。
查光耀冷着脸,说:“人心最难定论,你怎么能用时间来衡量一个人?”
“那你呢?你到底为了什么?光希再怎么样都是你的亲兄弟,你就这么见死不救?”我反问他,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查光耀指了指自己,说:“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已经和查家断绝关系的人,去牵连整个查家吗?我想……他也不愿意的吧?”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啊”了一声,揪住他的衣领,问:“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查光耀看着我,说:“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你同查光希一同长大,难道我就不是和你一同长大吗?为什么你只看到了他,却看不到我?”
我只感到恶心,推开他就往外面跑,我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快就来到了江叔的家,敲了好一会儿后,门终于开了。我看到江叔的头发全白了,明明前几日我走的时候,他的头发只是掺杂着几根银发,可如今已然全白。
江叔看到我的一刹那,就哭了出来,这个已经年过一甲的男人,居然哭得像个六七岁的孩童。我问他,我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宫里说他用药害死了龙胎……君、君上……可就这么一个龙胎……”江叔边抹眼泪边说,“小姐,老爷回不来了……”
我两腿一软,几乎就要坐到地上,是江叔扶住了我。宫里的事情我听过不少,我知道是有人要置我爹于死地,可我不知道究竟会是谁会对一个太医下手,而且还是以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为理由。
“江叔可知道我爹现在在何处吗?”我问道,此时的我已经忘了还在破庙里等我的光希了,满脑子都是即将被斩头的爹。
江叔听到这话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见他的嘴巴张了又张,眼睛似乎盯着我的后背。我转过头去,看见查光耀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小姐……此事太过蹊跷了……老爷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要我务必叮嘱小姐,切莫彻查此事……若是能够以一死来息事宁人,那便再好不过了……”
阎酆琅听至此处,似乎听到了一丝声响,下意识地往房梁上瞥了一眼,发现那里没有半点踪迹后又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那里仍然半点影子都没有。
是我想多了吗?
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从心底涌上,阎酆琅回过神,却在地上发现了一丝闪动的光影,速度很快,可他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楚玉绫发现了这一点,奇怪地看着他,停下了讲述。
阎酆琅发现医馆内一阵安静,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垂下脑袋让楚玉绫继续,却被一个病患所打断。
楚玉绫赶紧招呼病患,剜了一眼阎酆琅后在梨木桌前坐下,开始给病患问诊。
阎酆琅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子,随后发现这位病患身穿着粗布麻衣,并不像是有钱人,他就说:“楚医师问诊不是有三不么?”
楚玉绫没抬头,回答这话的是那个病患:“楚医师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穷人啊,向来关照,不仅分文不取,还会一直关心我们到痊愈。”
阎酆琅点点头,回:“原是如此。”
楚玉绫在病患的膝盖上捏了几把,随后替她放下裤腿,叮嘱了几句,就写下方子交给她,转身去拿药,说:“听江叔说,我爹在被抓走前本要给我送药,那药里掺杂着些许马钱子,被宫里的人当场搜查,说是证据……我爹就这么抓走了……”
听到这话的病患开口了:“楚医师怎么说起这事来了?我们谁人不知道楚太医是遭人陷害的……”
阎酆琅站在一边没说话,静静地等待楚玉绫继续说下去,却见她喃喃自语着药材的名字,他看见那嘴型是在说“马钱子”。
“我得知我爹要被斩首就是在当天,我本打算去天牢里见他一面,却被告知……他已经在去刑场的路上了……”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样快,会这样的毫无征兆,明明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会跟我争吵,还会骂我。可是他现在就跪在法场,背上插着一只木牌,上面写着“斩”。
江叔站在我身后,一直在叹气。
我看见我爹抬头了,我笃定他一定也看到了我,所以他才会背过身去,面对着刑官。
刀举起来的时候,我睁不开眼,太阳太刺眼了,我看见满空的血色,像极了朱颜泼墨,我爹以前总喜欢用这个作画,他说这颜色很有你娘的风范,张扬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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