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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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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酆琅从未碰触过这样的东西,又黏又腥的东西抓在手里,令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却并没有就此放手,把这蛇抱在怀里往木屋走去。


第五十七章 再三救它终留下
  这蛇在四天后醒了过来,瞪着一双赤眸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人,轻微挣扎着动了一下身子,发觉被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后,猛地挣扎了起来,尾巴一甩,打在了阎酆琅的右脸上。
  “你干什么!”
  阎酆琅被打得生疼,脸上瞬间起了红印子,大声呵斥,却见这蛇扭动着想要把身上的东西褪去。
  “不许动!我好不容易给你捆起来的!”
  玄青辞哪里听他,大张着蛇嘴就要一口咬上阎酆琅准备抓住自己的手臂,却被阎酆琅用一道术法钉死在原地。
  “噗丝丝~”
  放开!
  突然察觉到一个讯息的阎酆琅蓦然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玄青辞愣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小……小玄?刚刚是你吗?”
  阎酆琅蹲下来与它平视,软下语气说道:“我给你上了止血的药,再过些时日我会把这些拆了,你乖乖地养伤不要乱动,可好?”
  这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眨着眼睛将蛇头放在床沿边上,不再挣扎。
  阎酆琅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屋外走去。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不过是去外面寻药的功夫,木屋里就没了那蛇的身影,只有一堆被褪在床上的白布,上面还染着斑驳的血迹,那血迹一路蔓延到地上,看着触目惊心。
  阎酆琅着急起来,把药篮子放在桌上,扭头就展开探识寻出那蛇的气息,眼神一凌,追了出去,最后在柏树林的一个树洞里找到了它,打了一道术法,将其困在术法里,带回木屋。
  “你既然听得懂我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玄青辞被他盘在床上,身上再次缠上药布,本想乘着阎酆琅出去的功夫,再次离开,却不知为何一阵困意突袭,迷迷糊糊地睡了。
  阎酆琅看见它软趴趴地趴着,勾起一抹得意,将药篮子拿进屋,坐在玄青辞的身边捣药。
  一月过后,长蛇的伤好了许多,蛇皮也长出了些许,阎酆琅看着新长出来的蛇皮,心底不免有些安慰,点着蛇头道:“青色……玄青辞如何?”
  此时的玄青辞依旧没有放低戒备,吐着蛇信子眯着赤眸盯住他,在他起身出门的时候,倏地从床上下来,矛准门口就要冲出去,结果被一道术法给撞得头晕眼花。
  “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玄青辞晃晃脑袋往后退了一下,阎酆琅似乎并没有真正计较,只是骂了一句后,拎起玄青辞丢上了床,然后自顾自地去捣药。
  “噗丝丝~”
  我已无大碍。
  距离上次得到玄青辞的讯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阎酆琅忽然捕捉到这等讯息,捣药的手猛地一抖。
  “你的命是我救的,去留自然也是我来决定。”
  阎酆琅没有再得到讯息了,转过头去就看见这蛇睁着两只清澈的竖瞳赤眸,好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不禁轻笑了一声。
  “我猜你应是修行了百年,倘若今后成了人,我便教你药理,如何?”
  “……”
  “怎么不说话了?我想起来了,蛇类是不是都挺冷情的?”
  “……”
  “不过……既然你修行这么些年,怎么会被凡人捉到?还被人剥了一身的皮?你是不是招谁惹谁了?”
  “……”
  “好在你遇到了我,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既然?拦?换亓耍?偷笔侵匦驴?肌!?
  阎酆琅看见它昂起了头,意识到刚刚的话应对它很受用,凑过去轻声道:“不想死了?那日我见你从水底爬出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啧啧啧……我还纳了闷了,既然爬出来了,为何还一脸不如死了算了的样子?”
  玄青辞将脑袋撇过去,不予理会。
  阎酆琅吃了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总之,你先把伤养好。”
  严冬彻底趟过后,柏树林迎来了初春,风里带着温和,吹得阎酆琅昏昏欲睡,倒是玄青辞精神颇为不错,看见阎酆琅闭着眼睛的样子,悄悄爬下床,往门口游去,却并没有直接踏出去。
  阎酆琅眯开半只眼睛,看见玄青辞立着身子杵在门口,眼神向往地望着屋外,半晌后挪动着身躯回到床上继续趴着。
  “想出去?”
  玄青辞昂起头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渴求,吐了一下蛇信子。
  “可你的伤还没好,再过些时日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这天,玄青辞摇着尾巴缠在屋檐上,阎酆琅一走进屋没看见它,还以为它又跑了,脸色一沉,展开探识,谁知道这气息就在自己头顶。
  “下来。”
  “噗丝丝~”
  何时放我出去?
  阎酆琅心里一喜,原来这和小家伙在想这事儿,勾着嘴角说:“你先下来。”
  玄青辞慢悠悠爬下去,把蛇头凑在阎酆琅面前,吐着蛇信子,颇为期待地望着他。
  “想出去?”
  “噗丝丝~”
  你答应我的。
  “做梦。”
  阎酆琅扯着嘴角,故意说道,眼角瞥见一条赤色尾巴扫了过来,一把抓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捏,眼见着这蛇把自己扭了起来。
  “你长得这么大,出去吓人吗?”
  阎酆琅把它端在床上,威胁道:“好好待着,成人了再说。”
  哪知道当晚就被玄青辞溜了出去。
  阎酆琅睡至半日突觉屋内气息有变,睁眼一看,身边哪还有那条蛇的痕迹,连忙起身寻找,一路跑到一个村庄,暗道不好。
  他盯着“长乐村”三个字看了许久,最终隐去气息踏入了结界。
  “蛇啊!”
  一声惨叫吸引了阎酆琅,他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一个农人拿着铁叉正对着一条蛇,而那条蛇正立着身子正对着农人,嘴里露出来半截蛇尾巴,眼睛里写满了惊慌。
  阎酆琅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那条溜出来的蛇吗!居然还跑去人界食同类!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扬手就揪住了玄青辞的尾巴,把它倒着拎了起来。玄青辞感知到阎酆琅的存在,丝毫不敢挣扎。于是一个人一条蛇就在农户的目瞪口呆下迅速离开。
  “好啊你,一个不小心你就给我跑!吐出来!”
  玄青辞“吸溜”一声把蛇尾巴吞进了肚,吐着蛇信子看着阎酆琅,见他越发气恼的神色,满眼疑惑。
  “你你你……”
  “噗丝丝~”
  我没有伤人。你为何生气?
  阎酆琅看见从玄青辞的身旁冒出来一条蛇灵,气得两手叉腰,半天才从嘴里冒出来一句:“我还寻思着他们为何要剥你蛇皮,合着你就是活该!”
  玄青辞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神色黯淡,连蛇信子也不吐了。
  “怎么,戳中你痛处了?”阎酆琅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残食同类实属罪大恶极,你见过人吃人吗?哼,这次便饶了你,倘若再有下次,我便亲手剥了你的皮。”
  这话仿佛是一道恶咒,阎酆琅在此后的数日里再也没见玄青辞出逃过,更不用说食同类了。每日乖乖地在床榻上待着,实在无趣了就爬到门口望着屋外,偶而缠上屋檐,居高临下地看着阎酆琅劳作。
  就在阎酆琅真的误以为它听话的时候,玄青辞再一次消失了,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天方乌云密布似要降下大雨,云层之间还夹杂着丝丝光亮,那是雷霆的痕迹。
  阎酆琅心下一惊,心里的不安感愈加严重,顾不得手上的农作,一头扎进柏树林,将探识展开,仔细寻找那蛇的气息。
  “咿呀——!”
  阎酆琅浑身一凉,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柏树林上空盘旋了一圈巨鸟,尖锐的鸟喙看得阎酆琅眼里一刺,迅速赶往那群巨鸟的所在地。
  “哈——!”
  果然不出所料,他看见一只巨鸟踩着一条蛇,正在它身上拼命啄啃,蛇身上被硬生生啄出几个血窟来,却依旧在拼命挣扎,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阎酆琅“啧”了一声,一道术法狠狠打在巨鸟身上,却没想到这巨鸟受痛后竟抓紧了爪子,猛地张开翅膀就要逃走。
  他冷哼一声,从竹简中唤出雷池,生生困住了巨鸟,一跃而上,一脚踹在巨鸟的腹部上,巨鸟疼得松开了长蛇,被阎酆琅趁机夺过,掉头就跑。
  “我不是说了么,没成人之前不要到处乱跑,你看,差点连命都没了。”
  玄青辞没力气和他对话,蔫蔫地任他摆布。
  “你何时才能好好听我的?”
  “噗丝丝~”
  对不起。
  阎酆琅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了。
  将玄青辞的伤处理好后,阎酆琅起身站在门口望向了天方,算起来,他在人界已有半年有余,心想也不知道天界是否有人发现他下界一事。
  “你在天界之时,可有人关切过?”
  阎酆琅自嘲地摇摇头后,回了屋子。
  许是下界的时日太长,阎酆琅越发觉得心中不安,时不时看一眼天方,总觉得那里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边算计着回天界的日子,一边对玄青辞久久没有修成人身发愁。
  玄青辞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每日跟在他身后晃来晃去,习得几个字,却画得跟鬼画符似的,天天被阎酆琅骂上两句。
  这天的雨下得极大,豆大的雨点把木屋前的泥打出了洞,雨水在里面积了起来,树叶飘在上面,倒映出乌黑的天。
  玄青辞立在木屋门口,两只赤眸从屋前的柏树间望进越池,看着湖面上被雨水打出的涟漪,思索着如何离开这里,却突然有些不舍。
  那人总是嘴上威胁自己,还动不动用术法对付自己,却从未真正伤害过他。被族人剥皮,是那人救了自己。闯入人界偷蛇吃,差点被农户用铁叉插死,是他救了自己。刚刚被巨鸟发现,险些被啄死,也是他救了自己……玄青辞望着屋外,眼神愈发复杂。
  他想起曾经的事来,那些人救活了自己,却又剥了自己的皮,把伤口包扎好后,又用盐水浸泡,周而复始,却始终没让玄青辞送命。
  玄青辞捉摸着,这个人或许是想等自己彻底痊愈后再给自己重重的一击。
  阎酆琅看着立在门口的玄青辞,竟然觉得它有些惆怅,走过去刚想说些什么,它便调头往屋里走。
  罢了,这条命已经不是我的了。


第五十八章 修成人形不见他
  玄青辞在木屋里又待了一月有余,外面的炎热冲进了屋里,阎酆琅半躺在榻上,摇来晃去,正抱着玄青辞纳凉。
  “噗丝丝~”
  上仙与我相处许久,尚未请教上仙名号。
  阎酆琅垂下眼帘,用手指在蛇嘴下方的软肉上搓揉,轻声道:“他们……叫我阎君,你嘛……唤我酆琅即可。”
  玄青辞被他挠得眯起了眼睛,尾巴竖了起来,在空中摆了两下,吐了两下蛇信子。
  “噗丝丝~”
  没有任何讯息,阎酆琅看着它一副享受的模样,轻轻敲打了一下它的蛇头,笑道:“你倒是舒服得很,这一天两天的也不见你修炼,怪不得这么久了还没个人形。”
  “噗丝丝~”
  为何要修成人形?
  阎酆琅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噗丝丝~”
  酆琅想要我修成人形?
  阎酆琅转了转眼珠子,轻笑:“修成人形方可再精进修为,届时就离飞仙不远了。”
  “噗丝丝~”
  为何要飞仙?
  阎酆琅被他问得一个头两个大,皱眉反问道:“你不想?”
  “噗丝丝~”
  现在这样并无不妥,为何要多此一举?
  “不一样的……三界众生不一样的……你以后就会明白了。”阎酆琅垂下眼帘,摸了把蛇身,语气中颇有无奈之意。
  “噗丝丝~”
  三界……酆琅会回天界吗?
  阎酆琅的手突然一顿,没有回话。
  玄青辞得不到回应,有些烦躁,立起身子从阎酆琅的手底下滑过,缠在屋檐上不下来了。他心想,阎君来到人界,是否只是纯属巧合,救了自己也不过是顺手,那么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到最后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一个转身就什么都没了。
  “你怎么了?”阎酆琅有些疑惑,暗自怀疑他因刚刚自己不回话而生气。
  这回轮到玄青辞不说话了,蛇嘴一闭,连信子也不吐了。
  阎酆琅叹了一口气,深知自己终究要会天界的结果,心底涌上一股不舍,意识到这情绪后蓦地一惊,暗骂自己不守天规。
  这天后,阎酆琅消了他的禁制,得了自由的玄青辞每日卯时出去,天黑了才从外面爬回来,在水缸里游了一会儿后慢吞吞爬到阎酆琅身边趴着,没等他开口询问,它就没了声息。
  阎酆琅惆怅得睡不着觉,却又不敢吵醒玄青辞,只好侧卧着盯着这条没心没肺的蛇整整一个晚上。
  终于,在他熬了三天后,选择主动出击。
  夜里玄青辞从外面爬回来,带着一身水汽在桌上的白布上蹭了蹭后,悄悄爬上了床榻,盘好自己后将蛇头放在阎酆琅的枕头边。
  阎酆琅在玄青辞的气息沉下后,睁开了眼睛,悄然在门口打了一道术法。
  于是隔天,玄青辞往外爬的时候,一头撞在术法上,撞得眼冒金星。
  “又想去哪儿?”
  “噗丝丝~”
  随意走走。
  “随意走走?”阎酆琅蹲下来盯住玄青辞的眼睛,说,“你这天天早出晚归的,究竟干什么去了?”
  玄青辞不说话了,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后,索性爬回了床,趴在上面闭目养神起来。阎酆琅一见,“嘿”了一声。
  “你又去找蛇吃了?”
  玄青辞没理他。
  阎酆琅更恼了。
  “你若是不说,我便将你一直困在这里。”
  他依旧没有得到玄青辞的回应,凑了过去,发觉它的腹部正有规律地浮动着,方觉它又睡了。
  “算了,谅你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阎酆琅叹了一口气,坐在玄青辞身边,犹豫片刻后将手掌放在它的脑袋上,悄悄进入了神识,惊觉它妖力竟有所增长,虽然不明显,但这气息的确沉了不少。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东西,居然真的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阎酆琅越想这事,心里就越喜,嘴角的弧度被他越扯越大,恨不得把嘴咧到耳根后去,最后轻咳两声,红着脸走了出去,第一次想给玄青辞抓条蛇来犒劳。
  然而还没等到玄青辞修成人形,阎酆琅就消失了。
  修炼中,玄青辞发觉自己的妖力有所提升,不需几日便可化为人形,便打算将此事告知阎酆琅,却发现他近日有些异样。
  “噗丝丝~”
  酆琅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青辞,你说……上神有心吗?”
  阎酆琅想了一下,记得自己答应过玄青辞,说要等它成人,便带它出去,可如今天帝下了死令,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这般丢下玄青辞,他……
  他听到身后一阵栖栖索索的声响,转身就看见它艰难地咬着笔杆在纸上画着什么,走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众说神无心,唯阎君有心。
  阎酆琅抿嘴笑了,见玄青辞咬着笔杆看着自己的模样,抬手将它嘴里的笔杆拿了出来。
  “学得不错。”
  第一次被夸奖了的玄青辞猛地转过了头,不知所措地躲避阎酆琅略带戏谑的眼神,被阎酆琅发现后,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隔天一早,玄青辞就去了柏树林,边走边想弄点什么去装饰木屋,他听阎酆琅说,天界的宫殿大多富丽堂皇,他没见过富丽堂皇的屋子,只知道自己住的木屋有些简陋,像是缺了点什么,于是便在柏树林中寻着鲜艳的东西。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发现了一小片花丛。从草丛里探出头来,慢慢地靠近它,觉得此处灵气充沛,用以修炼再合适不过,于是盘成一团合眼运气来。
  然而他仅仅运了才一个小周天的气,身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将自己扭了起来,在花丛里打滚,折断了不少花。
  他深吸一口气,细细地感受骨骼的疼痛,然后眼看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身躯有沉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长出了两条腿,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弯曲着躺在花丛里。
  “唔……哈……”
  我能说话了!?
  玄青辞试图动了动自己的手,灵活的手指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心中大喜。
  我成人了!
  就在此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他的耳畔传来。
  “你你你……谁呀?”
  玄青辞下意识地看过去,吓得一巴掌挥了过去,那小东西立马弹了开来。
  “别杀我!”
  他立马停住自己的手,一边暗想,这人的手怎么这么不受控制?一边靠近了那一团小小的东西。
  只见一个巴掌这么大的人蜷缩在泥土上,小心地看着玄青辞。
  “你……”
  玄青辞学着阎酆琅,从嘴里冒出来一个音节,但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话了。
  那小小人见玄青辞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趁着他思索如何说话的功夫,“嗖”地一下钻进了花丛,没了身影。
  玄青辞也不计较她突然消失,沉浸在自己修成人身的喜悦中,打算回去告诉阎酆琅,还折了几支花准备一起带回去。
  然而他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样都站不起来,只是挺着腰保持着蛇身时的动作。精瘦柔软的腰部向后弯曲,呈现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他努力扭动自己往前滑,发现身下有些刺痛。
  玄青辞这才意识到人身与蛇身的不同,他努力回忆阎酆琅的动作,学着他劳作时弯腰再起身的样子,用两只手撑起自己,将腰部向后顶了顶,看见了自己的两条腿,还看见腿间沉寂的器物,愣了一下,半晌后脸上一阵燥热,赶紧将视线移开。
  他将自己的两只脚翻过来,用脚掌踩在地上,把浑身气力汇聚在脚上,随后两手一用力,把自己撑了起来,稳稳地站定。
  视线立马就变高了。
  他咧开嘴笑了,可刚刚迈出脚,他就又“扑通”一声摔了下去,花丛被他摔得一片狼藉。玄青辞又是恼又是急,再次重复刚刚的动作,将身躯往后顶了顶,四肢用力撑起了自己。
  这一次,他学乖了。想起阎酆琅走路时的样子,小心地迈出了左脚,将重心全部压在左脚后,又迈出了右脚,他似乎掌握了规律,就着这同手同脚的姿势,慢慢地往木屋走去。
  “你!”
  这时候的玄青辞还不会说话,仅仅只会发出一个音节,冲进木屋叫了一声后却发现阎酆琅并不在家,他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失落,随后很快被喜悦代替。
  他以为阎酆琅会很快回来,于是将手里的花放在床头,趴在床榻上等阎酆琅回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玄青辞从盛夏等到严冬,阎酆琅也没有回来。
  “阎君身为上神,竟然以身试法,扰了三界清净,不知阎君到底意欲何为,是觉得阎君这位子坐的不舒坦,还是另有图谋?”星君摸着一把白胡,冷哼道。
  阎酆琅握着竹简,昂着下巴,回道:“我要是真另有图谋,第一个宰的就是你,干什么不好,非得做些算人性命还给人胡乱改命的勾当!”
  “你!”星君气得嘴角抽搐,“那也好过比阎君下界害得凡人心性受扰的好。”
  阎酆琅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紧抿薄唇再也不说半个字。
  帝喾冷着脸盯着二人,开口道:“阎君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下界。”
  “仅此而已?”
  “我和三界命里犯冲,这错难道还要怪到我头上?”
  “我不是这个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阎酆琅紧盯帝喾,“不过是逐出天界而已,这阎君wengui之位我大可以让给别人,只是天帝,你当真要把我逐出天界吗?”


第五十九章 受刑过后再下界
  帝喾沉默了,先不说阎君的身份,单论阎酆琅的神力,那也是天界中与天帝相提并论的存在,想要除去他的神位,剃除他的仙骨,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的身上还背负着三界众生的生死,根本无法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再加上双星共体,别说是帝喾,就算是整个天界,也无法彻底将阎酆琅剃除神力,他终究是一阶上神。
  帝喾抬起眼看向阎酆琅,只见他眼中含有一丝嘲讽,不禁心中一沉,可若是就此放过他,这天规岂不是形同虚设?
  “天帝,阎君下界乃是重罪,按照天规,是要进诛仙台,剔除仙骨的。”星君抱着双臂说道。
  只听阎酆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他并非不知道那诛仙台是何种恐怖的地方,可就算自己进了那里,“上神”之身也不会就此作废,他与生俱来就是神,又怎能和那些小仙相提并论。
  帝喾的视线在星君与阎酆琅之间徘徊,其余上仙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尚且不说这事关天帝的亲弟,更加关乎的是三界生灵生死,阎君陨落意味着什么,他们无法想象。
  “将阎君打入诛仙台。”
  “你!”
  阎酆琅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他的确不怕这诛仙台要了自己性命,但是这其中剔骨的疼痛他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有多少仙与神因为犯了天规而被送去诛仙台,最后却并非是因为剔去仙骨而死,而是在剔骨的过程中被活活疼死。他听这些魂灵谈及的时候,脸上的痛苦与恐惧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直至今日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帝喾这是……铁了心要折磨自己。
  这道命令刚落,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星君开口:“阎君,走吧。”
  殿内走上来两个身穿银甲的人,站在阎酆琅身后,却没人敢上前拉扯他,谁也不知道阎君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自己死后还会不会碰上阎君。
  阎酆琅冷笑着瞪了一眼帝喾,在后者冷漠的眼神中转头,大摇大摆地往诛仙台的方向而去,看这阵仗不像是去受罚的,倒像是去给别人施刑的。
  阎君入诛仙台,是一件大事,几乎整个天界的上神都去了诛仙台,帝喾在紫徽宫一直待到刑法开始才赶到了现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手一挥强行停了术法,顿时诛仙台内乌云密布,其间术法眼看着就要冲出诛仙台,直冲台外的神仙们,吓得他们大惊失色,全然没了往日沉稳的模样。
  只见帝喾单手竖起一道结界,另一只手从上空笔直降下一道天雷,直冲被困在诛仙台中央的阎酆琅,天雷从他的前胸贯穿,消散在诛仙台内。
  众仙眼看着天帝亲自动手,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不想错过一刻半分的画面,毕竟能让天帝亲自动手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位阎君却并未因为天雷而发出一丝惨叫,甚至连哼哼都没有,只是惨白着脸,扯着嘴角露出诡异又嘲讽的笑,眼底一片冰冷,就在他们以为天帝手下留情的时候,阎君身上的血迹出卖了他。
  帝喾一边护着众仙不被天雷所波及,一边不留情面地用天雷贯穿阎酆琅,看着他浑身被血沾染,看着他整个人变得羸弱无比,犹如一片青叶飘在半空中,眼看着就要消散、坠落。
  终于,在降下第四十九道天雷后,阎酆琅忍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冷冷地瞥了一眼诛仙台外的人,心底一片冰凉。
  没有人敢上前。
  帝喾眼见他就要坠入诛仙台深渊,一跃而下,身后一席众仙齐齐大喊:“天帝——!”
  阎酆琅最后还是被天帝从诛仙台捞了出来,出现在众仙面前的时候,几乎被定为“上神陨落”,哪曾想,不过三日,他就醒了过来。
  只是这个时候只有帝喾一人知道。
  “你……我……”
  帝喾满脸错愕,赶紧探识他的神识,却发现那里支离破碎的,根本没有半点完整的神识,浑身上下的气息也混乱不堪,丝毫不见往日气朗。
  “你待在这儿好生养伤,我日后再来看你。”
  “天帝就这般不想看见我吗?”阎酆琅沉声问道,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双星共体说不定只是星君看错了,我知道辱骂星君是我不对,可你不是已经罚了我吗?就不能……解了我的禁?”
  帝喾微愣,没想到阎酆琅的记忆竟然退化到数千年前刚刚得知自己是双星共体的时候,犹豫片刻后说:“我已经解了你的封禁,酆……你好生歇着吧。”
  随后,他竟有些狼狈地逃出了阎君殿。阎酆琅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复杂,见帝喾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面色逐渐冷了下来,迅速进入自己的神识。
  封印自己的神识,与阎君而言并无好处,但他别无选择,鬼门一事决不能让天帝知晓,自己失职事小,涉及魂灵事大,他不能拿鬼门去和天帝赌。
  阎酆琅看着那一团被自己封印住的神识,叹了一口气,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光影在闪动,他心里猛地一颤,将手掌覆了上去。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阎酆琅在阎君殿待了整整三日,小仙前来给阎酆琅送药时看见帝喾站在殿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的样子,不禁壮起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天帝为何站在此处?”
  帝喾回头看了一眼小仙,轻声道:“不知他……会不会怨我?”
  小仙不知道天帝与阎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阎君现在的处境全拜天帝所赐。
  “阎君虽脾气糙了点,但从不真正曾动怒于任何事。”
  帝喾苦笑了一声,心想阎酆琅若是动怒,那倒也罢了,怕就怕在他从不曾真正动怒,自己打了他四十九道天雷,半句求饶都没有,硬生生接下了四十九道天雷,晕死过去之前,也只是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若非他身上是热乎的,他都快以为阎君是个死人了。
  “你先下去吧,我看看他。”
  帝喾一推开殿门就看见一个躺在软榻上,拎着琼浆喝得一脸惺忪的阎酆琅,衣领大大敞开着,胸膛上还有被天雷所击的青紫伤痕。
  “自甘堕落。”
  阎酆琅哼了一声,仰着脖子又喝了一口琼浆,被帝喾一把摔在地上,殿内瞬间弥漫出浓烈的香气。
  阎酆琅眨眨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帝喾,却被帝喾拽了起来。
  “你就真的打算等死?”
  听到这话,阎酆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醉醺醺道:“要么被天抹灭,要么被你抹灭,反正左右都是死,还不准我死之前潇洒一回?”
  “你!”帝喾咬牙切齿道,“想死,做梦。”
  阎酆琅甩开帝喾的手,跌跌跄跄地从床榻底下又掏出一壶琼浆来,一脚踩在床沿,一副“有屁快放没屁快滚”的模样。
  帝喾两手背在身后,沉声说道:“你下界扰乱秩序,致使越池附近怨气四起,故而罚你天雷。”
  “哦。”阎酆琅随意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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