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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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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丝丝~”
玄青辞慢吞吞地往阎酆琅的方向爬去,抬头望着比自己身长还高的软塌时犯了难。他左右环顾了一下,随后发现软塌的支撑由木柱所成,他爬过去,缠起柱子往上爬,却发现柱子的表面并不光滑,导致他在爬的时候,还被柱子的突刺剐蹭到了蛇身。
软塌上铺着一层锦布,玄青辞在上面逗留了一会儿后才再次爬向阎酆琅,见他紧皱眉头的样子,似乎在忍耐什么,小心地从他膝盖上爬去,哪知道阎酆琅忽然动了一下,他便从膝盖滚进了阎酆琅的两腿中间。
“你怎么在这里?”
头顶传来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玄青辞支起自己,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盯着他。
阎酆琅看他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再次合上眼睛。玄青辞见他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再换地方,窝在原地把自己盘起来,将脑袋放在阎酆琅的小腿上也合上了眼睛。
然而阎酆琅再也没能进入神识,那里就像是一道大门关上了就再也开不了了一样。他不禁有些恼,似是自暴自弃地用术法到处乱探,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帝喾让自己下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他在到达人界的第一天,站在越池湖边上回忆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了那么一星半点。
帝喾告诉自己,四十年前,阎酆琅偷溜下界,三界平衡被自己的命格所冲撞,导致原本安分的妖物如今四起作乱。天界不少神仙嚷嚷着要把他给逐出天界,放流大荒,却被天帝罚了四十九道天雷,叫那些看好戏的神仙瞬间闭了嘴。
然而刚下了天雷,帝喾就趁着他们不在意的时候,把阎酆琅放下了界,让他将那些不安分的魂灵尽数收回。
这些事情,阎酆琅倒也还记得,可是自己掌管生死大权,这些魂灵大不用自己亲自下界收回,也就是说……那四十年前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或者说……这只是一个幌子。
若说四十年前,玄青辞不就是在那时候结识自己的么?还有那柏树仙……等等,柏树仙?
阎酆琅心里一跳,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就看见在自己身上盘着的玄青辞,一时间,他愣了一下。
似乎是有所感应,玄青辞突然睁开了眼睛,抬头瞥了一眼阎酆琅,吐了一下蛇信子。
阎酆琅从背后拿出竹简,唤出苍云柏。
看见苍云柏的玄青辞顿时眼睛一亮,直起身子,怔怔地盯着这个许久未见的苍云柏。
“你可知四十年前的事情?”
玄青辞一顿,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这话。
“噗丝丝~”
酆琅想知道些什么?
“四十年前的全部。”
苍云柏怔怔地盯着阎酆琅,脸上毫无表情,似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汝是何人?”
话音刚落,阎酆琅和玄青辞都为之一愣。后者更是瞪大了赤眸,满眼不可置信。
“噗丝丝~”
这是怎么回事?
阎酆琅眯起眼睛,捻起玄青辞从软塌上下来,靠近苍云柏说:“你不记得了?”
苍云柏并未回应,盯着玄请辞只觉得眼熟,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伸手将玄青辞抓到自己手掌心,说:“倒是个有灵气的蛇妖。”
都失忆了还不忘玄青辞……
阎酆琅不禁在心里哼了一句,看着苍云柏熟练地把玩蛇身,沉下了脸。
“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吗?”
“苍云柏。”
阎酆琅语塞,索性聚起一道术法逼向苍云柏,却被苍云柏一挥袖子拦住了。
“噗丝丝~”
酆琅住手。
这下阎酆琅的脸更黑了,唤出一道竹简,念了一声“束魂令”将苍云柏牢牢地困在原地,顺手接过那条从他手上掉下来的玄青辞。
“你倒是和他亲,可他根本就不记得你。”
【作者有话说:发布时间改为早上,大晚上的大家早点睡~】
第四十一章 阎君上神动心否
听到这话的玄青辞,肚里一阵哼哼。
“噗?克縹”
酆琅是在说自己吗?
阎酆琅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将他藏到自己身后,似乎不悦玄青辞会为了苍云柏而呛自己。
苍云柏怎么都挣脱不了束魂令,于是准备发动枝丫强制冲破,却诧异地发现自己竟然没了实身,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满脸写着“这是怎么回事”。
阎酆琅趁机上前一步,用手指点在苍云柏的额头,解了术法。
“果然如此。”苍云柏似乎意识到了阎酆琅的身份,问道:“阎君上神?”
“他们提过我?”
他们是自然是鬼厉,苍云柏被阎酆琅重聚魂魄后,就被送往鬼门,毕竟他只有在那里才能维持魂魄,也只有在鬼门才有他可以沟通的人。
苍云柏点点头,两手作揖道:“方才多有得罪,望上神原谅。”
“无妨,我本想既然你不记得,那就罢了。”阎酆琅说道。
玄青辞被阎酆琅抓得紧紧的,根本挣脱不出来,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上去,不轻不痒的一口令阎酆琅一下子收紧了手,玄青辞感觉自己的蛇胆都要被挤出来了。
阎酆琅自知惩罚得有些过头,悄然松了些力气,那幼蛇便顺势爬进自己的衣袖。
一旁的苍云柏微微垂眉思索着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阎酆琅从苍云柏口中得不到半点讯息,便要将其收回鬼门,刚动手就听见一声蛇息。
“噗丝丝~”
酆琅何不把云柏带在身边?时常出去走走,他总会想起来的。
玄青辞说此话的意思,其实再明显不过,那君上明摆着与苍云柏关系匪浅。北隍城位于柏树林山脚下,想来也是苍云柏出山后,时常现身的地方。既然如此,这个地方势必留着苍云柏的记忆。倘若阎酆琅有意带苍云柏四处走走,兴许他看见什么,就会想起来些什么。
这意思阎酆琅也并非不知,可苍云柏到底不是凡魂,谢必安、范无救之流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若他有意再次修炼,完全可以附体在同生源的柏树上,将原主吞噬后再次拥有实身。若当真如此,三界平衡又将会被破坏。纵使自己亲自阻拦,人界生灵一旦被鬼门中的魂灵所附体,后果不堪想象。
阎酆琅幽幽地看向苍云柏,盯了半晌后突觉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纵使是身死,苍云柏那纯净,不藏心机的心性依旧存在,即便是将他放在柏树里,他也不会主动吞噬其他魂灵。
许是捕捉到了玄青辞的信息,苍云柏眨着眼睛看向阎酆琅,眼中竟有一丝期待。
“上神若想知道四十年前的事情,何不进鬼门?鬼厉通晓天地之事,他们自当能给上神一个满意的答案。”苍云柏淡淡地说道。
阎酆琅冷哼一声,他何尝不知道鬼厉什么都知道,偏生那些鬼厉一个个精得很,换取他们的消息,意味着要给他们减刑,早些放他们离开鬼门。
“我自有打算,反正……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阎酆琅走向房门,“走,出去走走。”
此时已然入夜,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要全黑了。
楚玉绫在大堂寻思着是否要邀请阎酆琅一起用餐,就看见他从大堂后走了出来,手掌上托着小蛇,脸色远比早上初见的时候好多了。
“大师身子可好些了?”楚玉绫关切地问道,一边命人为其添副碗筷。
阎酆琅一顿,轻笑道:“楚医师怎知我不适?”
楚玉绫端起一只白玉碗,往里头舀了几勺当归黄芪乌鸡汤,放到阎酆琅面前,说:“我观大师面色苍白,额头略有虚汗,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想来身子应有不适。”
阎酆琅瞥了一眼面前的汤,将手上的小蛇放在桌上,自己捏起了勺子。
楚玉绫眼尖,瞧见蓝蛇团在桌上,抿嘴一笑,问:“我记得上次见到大师这条珊瑚蛇时,它也这么大,时隔三年,竟不见丝毫变化。”
阎酆琅心里一咯噔,面上有些发烫,他看着楚玉绫盯着自己的眼神,似在指责自己没有把小蛇照料好。
可这话落到玄青辞心里就不一样了,他心虚地往阎酆琅处爬去,毕竟幼体形态的自己,的确不会根据年轮而发生变化。
“我……”
楚玉绫见他一时回答不上来,便说:“那时它吃我八条毒蛇,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想来也饿了不久,如今再见,它依旧瘦瘦弱弱的……看来大师也并非真正爱蛇之人,不如将它送给我可好?”
阎酆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条毒蛇竟也值得楚医师这般惦记?”
玄青辞心头一刺,本想重新爬上阎酆琅的手,一听这话,掉头往楚医师爬去。楚玉绫见了,乐得笑开了花,伸手将玄青辞放在手掌上,得意洋洋地看向阎酆琅。
“瞧,它根本不愿意跟你。”
阎酆琅气得无话可说,瞪着此刻正在楚玉绫手上的玄青辞,似在警告什么。
楚玉绫轻笑一声,说:“上次大师离去,它天天在桌上巴巴地看着门外,也不知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它就这么急着要离开大师,大师真的不反省一下?”
阎酆琅轻咳一声,回应:“哪里发生了什么,楚医师想多了。”一边还给玄青辞使眼色,叫它赶紧回来。
偏生楚玉绫把他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捏起一颗葡萄送到小蛇嘴边,示意它吞下去。玄青辞知道楚玉绫是故意做给阎酆琅看,要他宁愿吞一颗自己不喜欢的葡萄,也要说明自己的确不愿跟着阎酆琅。
他犹豫了一下,象征性地吐了一下蛇信子,张嘴就要把葡萄吞进去。
“你敢吃试试!”
玄青辞吓了一跳,张着蛇嘴愣愣地看向阎酆琅。
这下楚玉绫发现了端倪,眯起眼睛说:“大师的蛇难道听得懂人话?”
语毕,玄青辞一口吞了葡萄,顿时嘴里鼓了起来。
阎酆琅气得咬牙切齿,却被楚玉绫接下去的一句话给浇灭了火。
“大师气什么?既然大师这般不爱护它,何不让给爱护它的人?”
阎酆琅顿时蔫了,别说现在他不爱护它,纵使是过去,他也未在梦中发现自己有爱护过的一面。
“我……”
玄青辞用力把葡萄挤碎,然后慢慢地把皮吐出来,在楚玉绫手上支起自己,对着阎酆琅吐了一次蛇信子。
“噗丝丝~”
酆琅愿意用性命护我,怎么不算爱护?
阎酆琅抬起头,竟笑了出来。楚玉绫看了,只觉眼前的大师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气着气着还笑了?
“楚医师也说了,蛇通人性,可不见得它真的择楚医师为主。”
言罢,就看见玄青辞从楚玉绫的手里挣脱出来,盘在酒壶上看着两人。
楚玉绫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大师是不想放手了。”
阎酆琅没说话,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站在旁边一直听着对话的苍云柏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慢慢靠近玄青辞,伸手逗弄它的尾巴,总觉得眼前的小蛇有些亲切,让他很有靠近的欲望。他本想直接把它拎起来放在手上,奈何楚玉绫一直盯着它,于是苍云柏只能摸着蛇身,耐性地等楚玉绫用完餐,殊不知这一切被阎酆琅盯得死死的,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声音,吓得阎酆琅差点把手上的白玉碗给打碎。
“上神这是在吃醋吗?”
一抬眼就看见谢必安半躺在半空中,手里一杆拂尘甩来甩去。
阎酆琅继续喝了一口汤,将谢必安当成了空气。
谢必安乐了,飘到阎酆琅身边,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上神每次看见那蛇妖靠近别人,心里都有那么一口气憋着难受,对不对?蛇妖每次靠近上神的时候,上神这里都跳得极快,对不对?他每次化为原身的时候,上神总忍不住想上手,对不对?”
阎酆琅听着这些话,拿着汤勺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只是那么一下被谢必安看了去。
“上神动心了,是不是?”
阎酆琅呼吸一滞,冷脸将汤勺放下,正要开口说什么,楚玉绫已经追问了。
“大师为何不回话?”
“你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问我?”
他放下汤勺,拽过酒壶,从苍云柏手下夺过玄青辞,将其放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楚玉绫皱起眉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着:“怎的恼了……”
而楚玉绫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阎酆琅正处于心绪混乱中,脑中一片混沌,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那热汤的缘故,竟有些燥热。
谢必安和苍云柏跟了出来,看见阎酆琅的背影仓皇又狼狈,似乎在逃离什么。
谢必安兴冲冲地凑上去,继续说:“上神躲什么?”
阎酆琅一个回头,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上神莫要岔开话题。”
“你真当我不会追究你见死不救的罪行吗?”
谢必安笑得更欢了,眼睛眯成一条线,说:“我巴不得你罚我呢,这样我就能告诉那些鬼厉,说你阎君上神竟为了掩盖自己的心绪,要罚我,我还要告诉他们,说你阎君上神其实……”
他不说了,因为他看见阎酆琅的脸已经黑成了天。
“其实什么?”
谢必安吞了一下口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正面对上阎酆琅黑漆漆的眼睛。
“其实上神并非寻常的上神,这里也有一颗热乎乎的心,对不对?”
第四十二章 分分合合小矛盾
阎酆琅猝不及防地被谢必安戳了一下胸口,顿觉寒气森森,却跳动的厉害。
玄青辞从他的衣裳里钻出来,吐着蛇信子看着他,尾巴上传来阎酆琅胸口的浮动感,一上一下,还有微微的震动,那是阎酆琅心跳的感觉。
谢必安甩了一下拂尘,故作高深地说:“上神既然已经选择留下他,何不直面自己?清心了这么些年,难道就不想尝一尝这‘情’的滋味?”
“情?天界之人不谈情。”
苍云柏从他的身上取过玄青辞,说:“上神并非无情之人,何故做出这幅无情的样子?”
“我……”阎酆琅沉默了,他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反驳,他自知对玄青辞的态度忽明忽暗,时亲近时疏远,打着“他是蛇妖”的偏见,掩盖自己对他的在意……
“罢了,天规向来严苛,上神不触及也是好的,毕竟以身作则,下面的小仙才能安分守己。”谢必安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随后便消失在空中。
玄青辞看着阎酆琅,见他依旧没有给予反驳,便当他是默认,失望地缠住苍云柏的手腕,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身体。
阎酆琅只觉玄青辞的举动碍眼得厉害,再想起谢必安刚刚说的话,忍不住心想,该被缠住的明明应该是我才对……
苍云柏轻笑着摸了摸蛇身,用衣袖盖住了它,抬头就看见脸阴沉沉的阎酆琅。后者逼近他,薄唇轻启。
“你这么拿着它,就不怕被别人看到?”
苍云柏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的魂灵是他者看不见的,可是玄青辞不同。
阎酆琅见他明白了问题所在,便摊开手掌,示意他自知。
“噗丝丝~”
玄青辞有些抵触,扭动着身躯要从他手上逃脱。阎酆琅想抓紧它,却又不敢用力,只好两只手不停地前后“铺路”,看着它往前扭动逃脱,却怎么也逃脱不了,依旧在阎酆琅的手上待着。
这举动显然惹恼了玄青辞,他回过头来,凶狠地盯住阎酆琅。后者被突然盯住,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毕竟被一条毒蛇盯住并不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终于,玄青辞忍不住化成了人身,皱着眉头,轻声道:“你对我到底想怎样?”
阎酆琅看他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还贪念那光滑的触感,微微不满道:“你想我怎样?”
玄青辞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知道阎酆琅对自己的态度很让自己不适,可说不上来这种不适究竟是什么。
原先的时候,他只想阎酆琅能回到自己身边,依旧过着以前的生活,可是如今他回来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他曾想过,若阎酆琅当真不记得自己,那就从头再来,可是现在变了,他已经不再满足于阎酆琅在自己身边这么简单。但是究竟变在哪里,玄青辞自己也说不清楚。再加上阎酆琅那变幻不定的态度,让他更加烦躁了。
苍云柏见两人对峙着焦灼,开口道:“上神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总有想清楚的时候。”
玄青辞撇开脸,不愿意再面对阎酆琅,他觉得自己应该一个人静一静,一抽鼻子消失在空中,再无身影。
阎酆琅心里一刺,懊恼自己怎么又说错了话。
“上神若担心它,吾可替上神照看着。”
阎酆琅冷冷地瞥了一眼苍云柏,心想让你去照看,好给你机会接近他吗?
“不必,他的踪影由我掌控。”
苍云柏抿嘴一笑,将阎酆琅的小心思藏入眼底。
二人在北隍城的夜色中穿梭,所见却并非三年前的样子,此时的北隍城被流民、平民所占据,三年前的夜市繁盛无比,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可如今却黑压压的一片,路上还留着白日里的狼藉。
只是放眼望去,阎酆琅却看见不远处的一家红楼依旧红灯满楼,酒香送入鼻前,欢声响破整条街市。
“你可去过那里?”阎酆琅抬了抬下巴,对苍云柏说道。
苍云柏盯着那红楼看了半晌,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一个男人左拥右抱着两个女人,顿时胸口涌上一股怒气。可是很快他就记不得后面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阎酆琅见他陷入了回忆,便知道那地方他一定去过,只是回忆并不美好,看来那里曾发生过什么。
正当他准备往红楼走去的时候,一行人匆匆而来,将他团团围住。
阎酆琅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人,恰是几日前在柏树林遇到的紫衣者,他今日一身便服地出现在面前,隐隐知道了他的目的。
“见过上神,奴婢前日里对上神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上神宽恕。”
阎酆琅不说话,正对着紫衣者,静静地等他下一句话。
“君上已醒,差奴婢来寻上神以报救命之恩。”
阎酆琅一想起那人皇为了一己私欲放火烧山,意图逼出苍云柏,却不料反而害死了苍云柏,又逼得柏树林千万魂灵消散这事情,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回去告诉他,弑杀神灵乃是重罪,他身为人界一方之主,望好自为之,切莫再行这等蠢事,轻则罚及家国,重则……再无家国。”
紫衣者一听这话,面色煞白,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见阎酆琅自顾从人群中走了出去,还带过一阵阴风,令紫衣者经不住一阵发抖。
就在此时,苍云柏忽然站住了脚。
“上神,此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阎酆琅一顿,缓缓转过身。
然而等了许久未听见苍云柏后半句话,倒是等来了紫衣者的疑惑。
“上神……可还有什么话要奴婢带给君上的吗?”
阎酆琅看向他身前的苍云柏,见对方摇了摇头后,便说:“没有。”
继续往前走的阎酆琅,心里始终萦绕着诸多问题,可是苍云柏的记忆如今不复存在,他也不知该从何问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在聚魂的时候做错了哪一步。
苍云柏依旧在想刚刚的紫衣者,他的确记得这个人的面貌,可怎样都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也记不起来他究竟是谁。好像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他丢掉了。
阎酆琅叹了一口气,说:“你终究是千年柏树,不如我带你回去罢。”
苍云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默认了他的安排。
被火踏过的柏树林如今一片萧然,再无往日的繁茂。那棵立在柏树林入口处的迎客柏,如今依旧孤零零地立着,仿佛在哀叹那一场无情又可笑的大火,带走了它身后的茂盛。
忽然,阎酆琅发现在这棵迎客柏上躺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火红,泼墨般的长发从树上荡漾下来,白皙的脖颈映在月光下,极尽妖冶。
女子感知到了来者,侧头看看向了他们,在看到苍云柏的一刹那,瞪大了眸子,一下子从树上飘下来,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靠近苍云柏。
“你回来了。”
苍云柏低头看着女子,见她赤足站着,玉肩外露,几乎是下意识地替她掩了掩衣服,得了女子一阵轻笑。
“汝是何人?”
女子一愣,小声地说:“你可莫要骗我,怎的连我都不记得了?”
苍云柏看着女子,依旧想不起来她是谁。
在一旁的阎酆琅看见女子这样亲近苍云柏,心里不禁有些不顺畅,何故一个两个都亲近苍云柏?
“魂魄破裂,自当连神识也会跟着破裂,即便再聚魂,也难以在短时间内修复神识,不记得你也是情理之中。”阎酆琅清冷的声音响起,引起了女子的注意。
女子看向阎酆琅,明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上神既然知道原因,为何还要带他来这里?”
看样子,有人把我的身份告诉她了。
阎酆琅心想。
“早一些知道过去,早一些唤醒神识,于他、于我,都有好处。”
女子一声冷哼,说:“上神这般的人,真不知道哪里值得他如此在意……”
“你说什……”
话音未落,一群巨鸟突然从柏树林中冲出,凄厉又尖锐的叫声划破夜空,刺耳无比,令阎酆琅皱紧了眉头。
女子一看这巨鸟,顿时脸色大变。
“我就说遇到阎君准没好事!”
说罢,化作一团红影冲进柏树林。
阎酆琅来不及追上去,就看见那一群巨鸟俯冲而下,一鼓作气扎进了柏树林,顿时鸟惊四起,树林间一阵狂风吹出,直入夜空。
苍云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意这巨鸟的出现。
可是阎酆琅却心中大骇,立刻探识刚刚那女子的气息,迅速跟上。听她的口气,应该认识玄青辞,那么玄青辞离开自己,是不是来了这里?那家伙说不得,一说就要跑。可每次跑了又会回来,若是放在从前,阎酆琅觉得倒也罢了,可眼下这群巨鸟出现,着实让他担心起来。
如此一想,阎酆琅打出一道术法笼罩了整个柏树林,在东南方向发觉了蛛丝马迹,迅速跟去,身后还跟着一个苍云柏。
“上神不必担心,我已告知这里的柏树,让他们护住蛇族。”
然而话音刚落,空中就传来一声凄惨的蛇息。
阎酆琅抬头望去,就看见一只巨鸟正抓着一条长蛇在空中撕扯,那长蛇剧烈地挣扎起来,却丝毫没有作用,最后被巨鸟一撕为二,撒下汩汩鲜血,弥漫出刺鼻的血腥味。
他的瞳孔骤然紧收,立刻扩大探识范围。
苍云柏皱着眉头,一手敷在一棵健全的柏树树干上,闭眼感知魂力。
空中巨鸟的嘶鸣声像是一道道催命符,听得阎酆琅心急如焚,身形有些颤抖。
万一……万一他被抓了……万、万一他回不来了……
阎酆琅甚至开始想象没有玄青辞的日子,想象自己转身却看不见玄青辞的画面,想象玄青辞被巨鸟一撕为二的场景,想象……
“噗丝丝~”
酆琅在找我么?
第四十三章 魂灵白誉姑获鸟
阎酆琅突然捕捉到这讯息,一个回头就看见一条从树叶间冒出赤头来的蛇,正吐着蛇信子看着自己。
他仓皇地走过去,伸出手来示意让它爬到自己手上,然而对方依旧躲在树叶间一动不动。
“噗丝丝~”
在北隍城找不到记忆,就来柏树林么?酆琅怎么这么心急?
“我心急?我……”我急的是你。
当然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总觉得会令对方误解。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可知道天上是什么鸟?”
玄青辞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着他。
“那鸟名为姑获鸟,专食生灵,尤爱孩童。可你拥有百年修为,难保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说着话的功夫,一只姑获鸟俯冲而来,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盯柏树树叶之间。
阎酆琅没转身,一个冷声道:“散魂令。”
那凶狠的姑获鸟顷刻间魂飞魄散,不留半点痕迹。
玄青辞立刻化为人身,站在阎酆琅的身后,开口:“这鸟究竟从何而来?”
阎酆琅盯着那姑获鸟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
却不想,苍云柏开口了:“生死轮回,阎君不是知道这个道理么?”
“你想说什么?”
“柏树林幽深且广阔,其间死生之物数不胜数,姑获鸟出没,想必定有孩童命丧于此。”
玄青辞不解其意,这些年来,他从未见过这类鸟,九头同身,身披彩羽,面目凶狠可怖,竟以残食生灵作为养分……
“你在此四十年,竟不知道姑获鸟?”阎酆琅突然问玄青辞,只见对方摇了摇头表示的确不知后,他心里竟有些庆幸。
看来苍云柏也并非和玄青辞无话不谈。
殊不知,是苍云柏替他遮去了这些,才让玄青辞免于其难。
“我盘踞在云……树上,不曾去过别处,云柏是树仙,四处不会有这样凶恶的生灵出现。”
阎酆琅刚刚升起的小高兴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从头凉到尾,冷脸哼了一声,说:“他倒是把你护得紧。”
被突然提名的苍云柏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缓缓开口:“此处蛇类稀少,护佑蛇族,是为了避免平衡遭到破坏,这也是吾的职责。”
阎酆琅一脸了然地挑了一下眉毛,随后意味深长地看向玄青辞,说:“看来他对你,也不过如此。”
玄青辞眨巴着赤眸,轻笑:“酆琅想告诉我什么?”
“想告诉你什么?”阎酆琅重复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想起不久前自己对玄青辞那不善的态度,觉得有必要改改,于是靠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就想让你知道,我与苍云柏相比,对你好多了。”
“嗯,我知道。”玄青辞淡淡地回了一句,果不其然就看见阎酆琅浑身一僵,随即侧头迅速舔了一口阎酆琅的耳垂,吓得对方倒退几步,满眼惊慌。
他正要说些什么,又被苍云柏给打断了。
“上神,有人。”
阎酆琅瞬间警觉起来,他可不想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去,眼神凌冽地环视四周,终于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抹身影。
“出来。”
那身影迅速躲到柏树后面。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那身影露出一角,声音从那里传出:“姑获鸟出,全因恶灵,不知上神可愿意出手相助。”
姑获鸟本就源自鬼门,是阎君早年为了惩戒罪恶生灵而派出的阴兽,说到底,这姑获鸟是他座下的,理应受阎酆琅的管束。
“你连出面都不愿意,凭什么叫我允你?”
那身影似乎陷入了犹豫,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好像把自己的样貌暴露出来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苍云柏两指合一,撵出一道诀,青色的光芒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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