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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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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云棠想,等我把你这坏徒儿引上修行之路后,看来得找个山洞再去闭一闭关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黄昏,陆漾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又饿又累,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装死。云棠只好翻箱倒柜找出自己当年没辟谷之前吃的五谷丹,看还剩下了不少,忙塞了一颗给陆漾。
  陆漾很是怀疑:“过期了没有?”
  “仙家丹药哪有凡间过期之说。”云棠大怒,“不吃?那还给我!”
  陆漾一口吞掉,笑嘻嘻道:“师尊给的东西,就算是过期了、烂了、**了、哪怕是有毒的,徒儿也照吃不误。”
  “……我为什么要给你那些糟糕的东西?”
  师徒俩饶舌许久,陆漾稳居上风,直到夜色初降,他身体疲惫不堪,困倦难捱,这才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地讨饶认输,直接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云棠把他抱到自己的屋子里,想到这屋子已被怀中之人蛮横地据为己有,不觉忿忿。但当他给陆漾脱下靴子和外衣,看到这家伙脚底磨出的触目惊心的血泡,还有身上被剑气和树枝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伤口时,所有的恼火顿时不翼而飞。
  “做什么不和我说?我就是抱着护着你一路,也不见得会喘上一口大气啊……”
  云棠隐隐猜出了陆漾的意图,却也不愿细想,只翻出一些上好的膏药帮他敷上了,骂道:“麻烦精!”
  陆漾睡得正死,完全没有听见。
  第二天,陆大魔头生龙活虎地跳下床,满院子找他的师父,却团团转了十几圈也没有找到,心下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院子。
  那只漂亮的花精正坐在院子门口的石阶上梳头发,此时她白发胜雪,又穿白纱白裙,整个人一片死气沉沉的白,看得陆漾心口一阵发闷。
  “看到我师尊了么?”他上前来,勉强行完一礼,急匆匆问道。
  花精看他一眼,银色的眼睛毫无温度,就像是一颗通透无瑕的水银球。
  “看到了……”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着,语调单一,不过发音还算标准,比陆漾后来遇到的绿林的花精们标准许多,“他在……”
  “在哪儿?”
  “……”花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摸了摸陆漾的脸,说道,“不祥。”
  你才不祥!你全家都不祥!
  陆漾心中大是恼怒,却知道粗鲁的言语和行为会让纤细的花精拒绝开口,只好忍气吞声,问道:“你说我不祥?哪里不祥?”
  “幽冥。”
  幽冥?幽冥是死人待的地儿,自然不祥,但和他陆漾有什么关系?
  他还要再问,花精却摇摇头,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她怜惜一般地又摸了摸陆漾的脸,转而说起了云棠的事:
  “云师兄……在蓬莱阁外头……跪了一夜……”
☆、第12章 一日蓬莱:疯
  蓬莱阁!
  蓬莱岛的中枢蓬莱阁!
  陆漾虽然不曾修习过法术,却从他老爹那儿学过超一流的凡间武学,轻功自然也相当拿手。但蓬莱毕竟是仙家的地盘,他那功夫搁在这动辄以百里计数的庞大山脉中毫无作用。
  于是他便提着一口气,以近乎自残的速度奔向离他最近的疯和尚那儿,揪住四师兄的破烂领口吼道:“带我去蓬莱阁!”
  疯和尚吃惊地看他:“你谁啊?”
  “你管我是谁!”陆漾死命掐着对方的脖子晃,知道这和尚疯疯癫癫,行事怪异,不吃礼数那一套,倒对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事物颇感兴趣,于是便挤出疯狂的表情来,冷笑道,“老子要去揍蓬莱阁里那老不死的,你带不带我去?”
  疯和尚愈发惊异地看他,像是在看某种珍稀生物。好一会儿,突然呛出了剧烈无比的笑声,热气和唾液一同喷溅了陆漾一脸:“去!哈哈哈哈,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不去?”
  他轻轻松松地把陆漾甩到自己背上,接着一声长啸,腾空而起:“说走就走,嘿!”
  由这疯和尚背着飞行,不过一个钟头时间,陆漾就瞅见了天赐峰峰顶那碧瓦金甍的蓬莱阁,同时也感受到了阁中的一股浩渺无边的磅礴气息。比之雄奇瑰丽的阁子,那股气息更能令人感受到煌煌天神般的威压,几乎使人便要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诺诺臣服。
  陆漾心中一凛,知道此时不比修为大成的上一世,面对如此人物,自己必须得先收敛锋芒才行。
  在蓬莱阁三百丈之外禁止飞行,疯和尚便把陆漾放了下来。
  陆漾目光所及之处,果见九百道阁外石阶下跪着一个青衣之人,依稀便是云棠的模样。他抿了抿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云棠为什么要在这儿跪一个晚上。
  蓬莱阁里住着蓬莱岛上资历最老的老祖,也就是那个一手改变了蓬莱地貌的御朱天君。他是岛上唯一一个拥有洗髓培元丹的人,云棠想为陆漾讨上一枚丹药,肯定得跑来这儿伏乞请愿。
  但陆漾没料到云棠会这么急不可耐地在第一天夜里就付诸了行动,更没料到天君老祖竟然把云棠晾在外面一整夜,而没有召见他!
  “这鸟道士,还是一般无二的喜欢作践别人!”
  陆漾压制住心里的杀气,只聊以自/慰地暗骂了一句,便敛眉凝神,慎之又慎地踏出了三百丈距离的第一步。
  蓬莱阁作为蓬莱的中枢,天君驻地之所,当然不是随便何人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空气中飘渺无踪的神意攻伐暂且不论,就是那因大能久居此地而引起的灵气凝华,就足够陆漾好好地喝上一壶了。
  他吸了第一口气,第二口就憋着死活吸不上来。空气几乎凝成了浓稠的液体状,陆漾提脚前行,艰难跋涉,仅仅三两步就已经涨红了脸,不得不弯腰屈膝,痛苦地张大嘴巴。
  疯和尚在他背后嘻嘻地笑,既不跨过那百丈之界,也不对陆漾帮上一帮,纯属看热闹来了。
  而云棠远在前方三百丈之外,平日里他的神识足以察觉到身后陆漾的动静,但此时他被天君的神意和灵海压着,只是跪在那儿就已用了全力,哪里还有闲心去观察周围?
  没人可救自己,当然,自己也不需别人来救……
  陆漾垂着头喘了一会儿,无声扯出一个冷笑,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颤抖着用右手尾指在左手手心划过,划出了一道不深但是很长的口子。
  鲜血与在他体内憋着出不来的灵气顿时狂涌而出。陆漾脸色一白,呼吸却是一畅,身体也轻轻松松地重新直立了起来。
  他还没有打通经脉,体内一丝灵气也无,空荡荡一片,此刻正好就成了一个毫无阻碍的通道。他吸进来的那些灵气在他体内转了几圈儿,找不到任何能够停留凭依的地方,只好又沿着他的伤口被新吸进来的灵气“挤”回到空气中——这就形成了一个天地与个人的完满周天,也就让陆漾赢得了一线喘息的余地。
  当然,这法子对陆漾自身的伤害也大得很,他到底还是**凡胎,经不住如此浓稠锋锐的灵气进进出出,逡巡徘徊。又走了十来步,他就猛的咳嗽一声,呛出了一嘴的血腥味道。
  三百丈。
  陆漾上一世走这三百丈,青衣负手,笑意悠然,花了最多不过五息功夫。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这时候再看这三百丈,居然看出了三百里的感觉。
  三百里又如何?
  云棠为他跪了一夜!
  陆漾看着道路尽头那个青衣的人影,眼前恍惚浮现出了万亩棠林掩映下的某座孤坟。二者皆是一般的孤寂和脆弱,却也是一般的坚韧和倔强。
  陆漾又划了第二道口子,让灵气宣泄得更快一些,在自己的体内停留得更短一些,造成的伤害更小一些。
  又十步。
  他捋起袖子,划了第三道伤口。
  等到了云棠身后的十丈之内,陆漾的整个左臂都已经染透了血色,白骨暴露于空气之中,红白交映,触目惊心。
  云棠这次终于听到了动静,忙转回头,一见陆漾这副凄惨的样子,顿时大惊失色,挣扎着想站起来:“漾儿——?!”
  “你别动。”陆漾又向前蹒跚了一步,而声音却没像身体那么颤抖,平稳冷漠得简直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你别动。我过去你那边。”
  “……”云棠急得眼圈儿都红了,继续跪也不是,起身去扶陆漾也不是,一时竟手足无措,无可奈何。他只能慢慢地抬起手,等陆漾蹒跚着来到他身边跪倒时,温柔地抚摸上他的脑袋,轻轻怨道,“你这是何苦?”
  “与师尊共苦。”
  陆漾艰难地对云棠笑笑,问他:“师尊可是讨那什么仙丹来了?”
  “嗯……”云棠低声苦笑着,脸色有些难看,“师父无能……”
  陆漾又笑了笑,制止了云棠想为自己疗伤的举动,提起一口气,朗声道:“师尊知道我来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劝我回去吗?”云棠摇头道,“老祖宗不是无情之人,我再和他多求一会儿,他一定……”
  “我来,也是为了讨一枚仙丹!”陆漾高声打断了云棠的话,昂起头叫道,“老祖宗,我是你一个刚进门的后辈子弟,连你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手里有我师尊想要的东西,对不对?你出来,我要和你打一架,你输了,就乖乖把我师尊要的东西双手奉上;我输了,随便给你磕几个头赔罪都行!”
  云棠这下更是面如土色,慌忙来掩陆漾的口,小声说着什么“大逆不道”、“胆大包天”、“你这崽子要气死我”之类无奈之言,拼命想着等会儿掌刑法的三师妹来了,自己究竟该怎么护住这个放肆的徒儿……
  结果他没有等到刑堂的老三,竟等到了求了一夜也未见回音的老祖宗。
  “云棠,这就是你新收的那个徒儿?”御朱天君弄了个投影出来,在云棠二人面前的石阶上缓步而下。其一身道袍迥异于寻常道家衣服的清冷出尘,金红的云纹尽显雍容,束腰的宫绦更是如丝如缕,华贵无方,而他手里的拂尘——那万根银丝流光溢彩,一看就是最高等的货色,不像是道家器物,倒更像是精致的观赏用具。他缓缓开口,语气慈蔼,音色低沉,威严中自带笑意,“黄口小儿,倒是有趣。”
  云棠赶紧把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恭谨道:“回七师叔祖的话,这位正是云棠收的弟子,凡间陆家的陆漾。方才他一时口出狂言,还请师叔祖……”
  云棠是蓬莱断代后的新三代弟子,而御朱天君则是第一代,两人之间正好隔了一辈,是师叔祖和侄孙的关系。
  在外头,蓬莱岛的人习惯性把御朱天君唤作老祖宗,但是在正规场合——比如和这位祖宗面对面的时候——还得规规矩矩按辈分称呼。
  御朱天君“嗯”了一声,截断了云棠的话,转而对陆漾笑道:“听说你的真身是来自绿林的妖怪?”
  真身……还有假身么?
  陆漾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对云棠如此轻易地就把自己卖了而忿忿不平。但他随即又醒悟过来,知道云棠本就是个不会骗人的正人君子,而且,他大概打算以这个理由向御朱天君讨要洗髓培元丹来着……
  这是什么破理由!
  听云棠这么一说,御朱天君本来就是想给,也会因为受益的是个异族妖怪而拒绝的吧?!
  想到此处,陆漾瞥了一眼自己的师尊,正巧看到云棠也满怀忧虑地看着自己。他心口一热,满腔的埋怨刹那间变成了对云棠性格的赞美:
  师尊是好人,所以才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然而,陆漾很明白自己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神通广大的御朱天君,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这种更加大逆不道的话得等他有了自立的资本之后才能肆无忌惮地说出口,现在要想如当年那般喜怒随心,予取予夺,则必然得先如当年那般实力强横才行。
  没有实力,请先低头。
  陆漾便垂下眼帘,低低应了一声:“是。”
  御朱天君很感兴趣地追问道:“不知是什么妖怪?又是怎么渡过天壑,跑到红尘境来的?”
  陆漾微微勾起了嘴角。
  欲要成事,必先抬首。
  他慢慢抬起脑袋,继而艰难起身,摇摇欲坠地立在御朱天君身前一丈之外,半边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却兀自笑道:“和我打一架,赢了就告诉你。”
  云棠没想到他抽风抽得如此严重,居然认真地和老祖宗讨价还价起来……他伸出手,想把陆漾逼着重新跪下去,想了想,却又叹口气,竟跟着陆漾也微笑起来。
  御朱天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师徒俩一起发疯,微一停顿,点头道:“好。”
☆、第13章 一日蓬莱:杀心
  那一架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河川为之倒流,山峦为之变色……才怪。
  一方是在整个真界都能横着走的天君老祖,一方是连灵气都没有的凡间小儿,这差距已不是什么“天上地下”所能形容的了,若说御朱天君是“天上”,陆漾非得下到幽冥十八层去不可。
  差距如此之大,打起来局势自然也一面倒,胜负不问可之。
  可要说这场蜉蝣撼大树的打架单纯是老祖在欺负孩童,过程乏善可陈的话,却也不尽正确。
  陆漾第无数次被御朱天君的灵气掀飞出去,又第无数次木着一张脸爬起来,带着更多的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向对方。
  他出身军人世家,后堕入魔道,以杀戮温养道心,一生经历的战役和打斗何其之多。而在这些搏命的战役和打斗之中,他并不是一直都能取得胜利,也曾被更强者逼至绝境,怆然反扑;也曾被弱者终场翻盘,骤然败退。
  所以,他并不在乎什么实力对比,什么居于下风,什么重伤濒死——只要没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有战斗下去的意志——
  谁敢说他输了?
  至少云棠不敢。
  他发现自己徒儿的眼睛由一开始的温顺,慢慢变得如楚二那般寒冷,现在又变得赤红如铁,散发着兴奋和愉悦的光芒——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好友,那个在斑斓林海会让凶兽躲着走的绝世凶人陆彻重新站到了他面前,喘着粗气说:
  “日他大爷的,爽!”
  当然,陆漾比他爹要乖巧许多,也不会骂脏话,但云棠还是莫名地松了口气。藉由着陆彻凶人给他带来的安心感觉,他把目光从陆漾淌血的全身移开,开始关注起这场堪称无稽的战斗来。
  他看见陆漾又被掀飞出去,趴在地上伸出手,指着御朱天君说着什么,继而哈哈大笑。而后者明明稳占上风,至今最大的动作不过是抖抖袖子,操稳了胜券,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笑意。
  云棠也没了笑容。
  陆漾说的是:“老祖宗就会用仙法欺负人,倒是不敢亲自碰弟子一根手指头!啊哈哈!”
  这当然是毫无道理之辞。修者既然都修习了法术,开拓了神识,掌控了大道,做什么还要像凡人那样拳拳到肉的拼杀?
  不过道理有时候完全不管用——陆漾用嘲讽的语气把话说得死了,听起来仿佛天君老祖真的是在占他便宜或者怕了他一样。有脑子的人自然都不会把那挑衅当回事儿,可天君的面子上难免就会有些不好看……
  偏生御朱天君也不说话,也不采取行动,连清风拂山岗般的纵容微笑都没有象征性地摆出来——他在盯着陆漾,很认真、甚至很慎重地盯着陆漾,面无表情。
  云棠心中一惊:老祖宗不会真的中了激将法了吧?
  开什么玩笑!
  但是……
  他内心疯狂地天人交战,正自己训斥自己小觑老祖宗涵养云云,忽听御朱天君开口道:“你的凡间武功,是在哪儿学的?”
  陆漾躺在地上,盯着天上茫茫云海,边咳嗽边笑道:“还用学?弟子生而知之!”
  御朱天君听他信口胡扯,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又一抖袖子,转瞬间来到陆漾身体一寸之外,低头看着陆漾。
  陆漾的眼中猛的炸出凶戾的杀意,他双脚一扫一勾,以左肘支地,在半空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九十度旋转提腰,右臂则如刀疾挥,迅猛无匹地砍向御朱天君。
  御朱天君倒没想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敢率先发难,不觉赞一声“好胆气!”,右手一甩拂尘,左手轻轻巧巧地搭在了陆漾的手腕上,一按一拧一扯,使出了一招很是普通的关节擒拿术。
  然而,再普通的招式现在也是由天君使出来的改良过之后的妙招,威力自然会以几何级数往上翻。按照御朱天君、还有紧张观战的云棠的想法,陆漾在挨了这实打实的一击之后,骨头错位什么的都是小事,直接疼晕过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云棠忧心忡忡,已经在翻检身上的疗伤圣药了……
  而御朱天君则攥着陆漾的手腕,轻笑着说:“童儿,这足以证明老夫不是不敢碰你了吧——”
  他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惊愕改口道:“好剑!”
  陆漾的手臂从空中跌落。他疼得嘶了一声,两手撑地的时候差点儿没有支撑住,脸几乎栽到了地面上。
  蓬莱阁之外三百丈的土地都被灵气浸染得坚如玉石,他那一张脸砸上去,少不得就得毁容了。此事殊为可怕,直把陆老魔头吓出了一身冷汗,起身的时候还在打着哆嗦。
  云棠犹豫着是继续跪还是先救人,陆漾已经摇摇摆摆走到他身边,直挺挺地冲着他往下倒,嘴里犹嘀咕着:“记得问那老头儿要仙丹……”
  “你先闭嘴再说!”
  云棠又气又心疼,赶紧伸手把他接住,却忽的心中一动,扭头看着御朱天君时,正看到自家老祖宗从虚空里取出了一个瓶子。
  那瓶子不过巴掌大小,温如羊脂,光泽内敛,道道暗金云纹勾连着布满了整个瓶身,正是传说中能锁住天地法宝灵气的通灵魂器太清瓶。
  通灵神器啊!整个真界不足百件的最顶尖的宝物!
  云棠听说过三大箩筐的关于通灵魂器的传说,今儿却是第一次见到,不免就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瓶子上的云纹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沙沙地蠕动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玄妙莫测的字符。其意蕴深深,勾人魂魄,就是云棠这样掌道多年的高手,一时不查,居然也差点儿心神失守,迷陷进了暗金云纹的道义之中。
  幸亏陆漾戳了他一下,瞬间把他唤了回来:“师尊,师尊,那里头装的就是仙丹?”
  “呃……”
  云棠又恍惚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得为自己的失神感到羞愧,赶紧转移话题道:“大概就是吧……可是师叔祖为什么要把洗髓丹给你?”
  “因为我赢了呗。”
  “因为他赢了。”
  陆漾和御朱天君同时回答,搞得云棠顿时脑袋大了起来——赢了?谁赢了?陆漾赢了?陆漾赢了御朱天君?
  小儿打过了老祖?
  这种事情很颠覆世界观的好么,请要对自己的语言认真负责!
  云棠以为自家祖宗在和自己开玩笑,一时也没敢去接话,倒是御朱天君知晓他脾气,主动给他解释道:“你徒儿没能赢得这一架,却赢得了老夫的兴趣。唉,自龙月陨落之后,老夫已很久没见过能破天地法则的功夫了,今日一见,甚为欣悦,便是送了他这颗丹药又如何?”
  云棠的脑袋上简直炸满了问号——破天地法则?谁?陆漾????
  他盯着陆漾,陆漾对他咧开嘴巴傻笑,企图装出一副无辜又无知的样子,可惜露出了染血的牙齿,形象登时大毁。
  不过这恶劣形象也起到了陆漾最初想要的效果。云棠一看见他徒儿嘴巴里的血,顿时什么疑问都顾不上了,赶紧抬头,眼巴巴地瞅着御朱天君。
  御朱天君哑然失笑:“莫急莫急,死不了。”
  不过他也不再废话,将神意化为钥匙,解开太清瓶的封印,倒出一枚乌黑滚圆的珠子来递给云棠,道:“愿赌服输,老夫这次输得甚是满意,拿去吧。”
  云棠接过那棵其貌不扬的逆天仙丹,心里对老祖宗的玩笑话愈发迷惘忐忑起来。正自恭谨致谢时,他蓦的看到了御朱天君那以绿林三眼金蚕丝织就的衣服上破了一个小小的洞,就在花纹层层叠叠、禁制附加其上的袖口那儿。联系到老祖方才那一声“好剑”,还有猝然放手的举动,云棠猜测这小孔十有八/九是陆漾弄出来的。
  御朱天君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道:“相当不可思议,是不是?三眼金蚕丝天劫难伤,却被这小儿轻松一指戳破。未启灵便能掌控如此霸烈之气……云棠,这可是绝世大妖的资质啊。”
  云棠惊道:“不敢,师叔祖谬赞了。”
  “谬赞?你以为老夫在夸他?非也非也。”御朱天君弯下腰,轻轻摸了摸陆漾的脑袋,“童儿之气何以如此锋锐?唯霸烈之外,内藏杀心,方得无坚不破。”
  他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现在这孩子不过才会些凡间武学,就能破开三眼金蚕丝,要是等他学了法术有了神识,不知又会破哪儿?
  比如——在他御朱的脑袋上也开一个洞?
  云棠自然明白老祖宗的未尽之言,刹那苍白了面庞,赶紧赌咒发誓道:“天道在上,云棠愿以千年道心担保,这孩子虽言语轻佻,行为乖离,却断无忤逆长辈、背弃纲常之念……”
  “或未可知。”御朱天君缓缓摇头,目光一点点冷遂下去,淡淡道,“不过,这终归是你的弟子,你爱养着也无妨。”
  冷到极致,忽又炸出一点笑意:“至于他的妖怪身世,且留日后谈罢。常叫他过来,诸位仙师对来自绿林的大妖,想必是极感兴趣的。”
  他说完这一句话,再不理云棠师徒二人,负手向石阶走了三五步后,身影便倏忽消失在了空气中。
  陆漾挣扎着抬头看了看,嘟哝道:“师尊,他走了?”
  云棠点点头,以极低的声音问道:“你真的对老祖宗起了杀心?”
  “……”
  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信者自然相信,不信者也自然不信。
  陆漾偷偷觑了一眼云棠,看出师尊明显是不信的——他只是需要这么一个提问的过程罢了。
  于是陆漾咬破舌尖,让鲜血流了一下巴,然后眼一闭,直直地躺在云棠怀里装死。这招比说什么都来得有效果,云棠立刻把那问题抛到了脑后,摇晃着爬起来,也不顾浓郁灵气会伤体,拔脚狂奔。
  一出三百丈限制,云棠招呼一声看热闹看得手舞足蹈的疯和尚,自己则直接开了天地瞬移大招,嗖的一下就回到了千秀峰的山顶小院子里。
☆、第14章 一日蓬莱:唱歌
  陆漾一回去就睁开了眼,虚弱地和候在院子中的花精打招呼:“嗨,我把师尊弄回来了……”
  花精飞过来查看他的伤势,云棠冷着脸训了她一句:“是你告诉漾儿我在蓬莱阁的?”
  花精摸了摸陆漾的脸,柔声道:“他……找你,很焦急。”
  “很焦急也不行!大人的事,就莫要让小孩子来胡乱掺和!”
  云棠难得这么疾言厉色教训人,直把花精训斥得泪眼迷蒙,垂头不语。
  云棠也不再看她,只不管不顾地踢开小屋的门,把陆漾安置到床上,噼里啪啦扔了一大堆法诀过去,好歹止住了他的伤口流血,也稍微修复了一点儿外露的伤口。
  但是蓬莱阁外面的灵气威压何等可怕,云棠自个儿都不太能撑得住,因此对自己的法诀能起多大效果并不抱太大希望。
  蓬莱重生五千余年,弟子以千计,却也没见几个道行不够的敢去蓬莱阁。那儿向来都是一代二代仙师们的议事之所,算不得禁地,倒能算是半个绝地。三代中也就云棠能在门口挺一会儿,楚二能扛着剑挥上半天,其他人全都不得而入。
  陆漾占便宜在他还没修习法术,可以通过自残把浓郁的灵气重新逼回空气中,玩出来一个半圆满的周天循环。而他吃亏也正是吃亏在这上头,他根本就没淬炼过**,在经历过被灵气来回冲刷和御朱天君把他当木偶提着玩的悲惨过程之后,他的身子骨就立刻回到了重生时的濒死状态——不,恐怕还犹有过之。
  云棠扒拉出来一堆五颜六色的丹药,花精从外面小心地捧了一花朵月华露进来,扶着陆漾小心地将药吞服下去。
  “怎么样?”云棠紧紧皱着眉头,搓着手问。
  “好多了……”陆漾忍住不适,笑道,“看,我骨头上的皮肉又长出来了。”
  “嗯,这是外伤,本就比较好治。”云棠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忧愁的神色多少还是缓和了几分。他摸摸陆漾的额头,叹道,“你且睡一会儿,我去七善房找他们再要点儿治内伤的灵药……能撑住吗?”
  “不能啊……”陆漾翻白眼道,“没有师尊陪在身边,漾儿马上就要死啦……”
  “油嘴滑舌,看起来还嫌命长是不是?!”
  云棠果然被他给气得不行,本来要施放的几个堪有回天功效的禁术就暂且搁下了。他匆匆忙忙嘱咐了花精几句,也不出门,直接又一个瞬移,直把这些大神通当廉价的烟花往外放。
  云棠前脚刚走,躺在床上面色安稳的陆漾就滚到床边,捂着嘴呕出了一大滩鲜血。
  花精在他背后尖叫着什么,他只充耳不闻,喘息着喝道:“离我……远点儿!”
  他也不管花精是否有乖乖地照着去做,兀自挣扎着下床,半滚半爬地来到院子里,哆哆嗦嗦地脱下了身上那破布条一样的衣服——明明早晨才换的新衣裳,一眨眼就给他糟蹋至此,实在可惜。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去心疼衣服,陆漾觉得自己的心境愈发好了。只要他想,现在随时都能悟道成功吧……
  然而他并不想悟道。悟了道定会引发天地异象,方圆万里只要不是聋子瞎子脑瘫患者,都一定会盯紧了他这个还没修行就悟道了的怪物——没错,这已经绝非天才所能形容的了,这就是再正宗不过的怪物。
  陆漾还想再过几天太平日子,所以在蓬莱岛,他一定得死死压着自己的心境,说不悟道,就绝不悟道。
  而他现在干的则是不会引发天地异象的、实际效果却比悟道强很多的事情。
  花精远远飘在房脊上,看陆漾赤/裸着上身,仰躺在地开始唱歌,差点儿失足滑了下去。
  一开始,陆漾中气不足,气喘吁吁,花精能听明白那起伏的调子已实属不易,至于他唱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她就完全听不出来了。
  身受重伤还要脱衣服唱歌?脑袋坏掉了么?
  花精微微唤了陆漾两声,见陆漾不理不睬,便在房脊上担忧地跺足大叫道:“停——下——停——下!”
  陆漾根本不为所动,旁若无人地继续他那惊世骇俗的歌唱表演。
  花精原地团团转了两圈儿,眼看着陆漾一意孤行,明显有走火入魔之兆,自己却无计可施。她有心去寻云棠回来,但又无法离开这座山峰,无奈之下只好抱着脑袋颓然坐倒,把脸埋进膝盖中,徒劳地用手遮掩住耳朵。
  可陆漾的声音还是丝丝缕缕地绕过了她的指缝,并由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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