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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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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儿不用指望她来帮楚二解毒。所以算来算去,楚二只有拉他的嫡系大师兄来帮忙,可怜两人都对毒一窍不通,月余竟毫无进展。
  “也怪二师叔死脑筋,只收那些同样痴迷于剑的呆子为徒,怎么样,这回干急眼了吧?倒是用剑斩一个毒试试啊?”
  陆漾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边笑楚渊太过偏执,一边继续赶路。
  毒气汇拢于高空,陆漾不敢再飞,只得提着剑徒步往山上爬。一路上见大大小小的缩地成寸阵都晕染了红色,他心里更是一惊,赶紧运气于断芒杀剑之上,将自身灵气流转成一个完满的周天,隔绝了外头的灵气干扰。
  可他不想吸外头的灵气,外头的灵气竟上赶着扑了过来,从他的口鼻、毛孔等各个地方往他身体里钻,就像无数蛾子撞击门扉,门巍然不动,但那哔哔剥剥的声响已足够让人心烦。
  心烦过后,便有恶心和恐惧之情,悄然于心中某处滋生。
  当年得知自己中了武缜的慢性剧毒“千丝缠勾”,陆漾经历的便是这样一个心理变化。刚开始,他以为那毒不能拿他怎么样,只不过自己也解不了,天天看着心烦。到了后来,他每次修行之时,毒都要跳出来骚扰他一通,混乱他的灵气运行,让他如鲠在喉,恶心之至。等到了最后,他天天眩晕咳血,日渐有散功之兆,这让他不能不惊恐,也不能不因自己穷极方法之后的束手无策而惶惧不安。
  却不知现在七尺峰这毒,究竟是武缜无意识下的,还是有意而为之?
  前者倒还好说,若是后者——那就太糟糕了!
  断芒杀剑又刺了陆漾一下,陆漾吃痛,抽搐着眼角清醒过来。
  “妈的,妈的!那厮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儿,懂个屁的有意而为之!”
  他忿忿地爆了句粗口,为自己的胆怯和惧敌而恼羞不已。重新稳住心神之后,他拍拍断芒杀剑,开始琢磨这场事故可能的真相。
  最后他发散思维,联想前后五千年,有些拿捏不准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天赋?”
  药子卓挑的这个徒儿和她自己极像,都是那种表里不一、隐忍狠辣的主儿,而且这师徒俩还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于毒之一道上的惊人天赋。
  陆漾前后两辈子经历的事儿很少有一样的,起因在于他自身——他选择了向云棠摊牌,从而影响了云棠的一系列举措。可是他绝对影响不了武缜的天赋,就算上辈子不知道这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推测一下,认为这时候武缜的天赋初次显现,引起了一番了不得的变故,让药子卓回来后将他视为衣钵传人……应该没错吧?
  陆漾懒得再多想别的可能性,心思已被另一件事牢牢吸引了过去。
  那也是他一开始的疑问——武缜到底做了什么?
  天赋因人而异,可就算武缜天资不差陆漾,十二年积累一朝爆发,可也得受着年龄、心性、周遭人物、环境等诸多限制,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能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七尺峰上只有一群剑修,丹药几近于无,阵法破烂不堪,植被寻常而普通,飞禽走兽稀少又机动性极强,妖兽则一只没有。在这种情况下,陆漾完全想不出来武缜该从何觅得制毒/的配方,弄出这么一桩超大型的春/药之毒出来。
  他在那儿反复回忆武缜日后的表现,希望能逆推一下少年武缜的心理和行为,可惜效果不佳。由是过了三个时辰,陆漾正咒着七尺峰太高太陡,实在不利于攀爬,眼前霍然一清,有水汽扑面而来。
  穿过一片嘈杂骚动的小树林,再转过一片山岩,就见一泓清泉自天外倾泻而下,白练当空,气势磅礴。那瀑布的水流喧嚣着冲进陡崖之下的水潭里,激出万点碎玉,光芒闪烁之间,声音激越清脆,穿云裂石,恰如长剑龙吟。
  “好一个浣剑瀑!”
  陆漾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儿,目光就锁定了水瀑下的一间茅草小屋。
  那屋子沾水而不湿,受强压而不倒,在激荡人心脏的巨响声中,它兀自静悄悄立在那儿,内敛圆融,毫无破绽,仿佛一个绝世剑修,冷眼旁观外物,自身另成天地。
  陆漾把断芒拔出一半,气机投向那小屋,心里稍稍转过了那么一丝的暴戾念头。于是屋子乍起寒光,一股强横的剑意刹那撕裂虚空,直奔陆漾而来!
  “误会误会!是同门!”
  陆漾万没想到屋子的主人会给出如此过激的反应,当下仓促拔剑,再顾不得掩饰,无比精准地敲在那剑意的细微转变处,截断了它的三十多种后续变化。
  要不是老早就知道这位“回音十三绝”后招无穷,陆漾定然只能挡住第一波剑意冲击,然后就得灰头土脸,甚至负伤不支。不过上一世,这位变化万千的剑术和剑意给他留下了太多印象,他想忘掉都难。
  他一击功成,赶紧跳着脚报出自家师门:“弟子乃云棠门下,贸然唐突了前辈,还请前辈饶恕则个!”
  “嗯?”
  茅草屋的门帘掀动,一只晶莹如玉的素手轻轻拨开帘子,随后衣裙摇曳,一个容颜绝美的女修悠悠然踏步走了出来,瞥陆漾一眼,却是有些惊讶:“云师伯何日又收了个剑修弟子?”
  陆漾假装不认识她,抱拳一本正经道:“弟子不是剑修,幸得楚渊二师叔指点一二,这才稀里糊涂,冲撞了前辈……”
  “啊,我不是前辈。”那女子抿着唇笑了笑,低眉垂目,笑不露齿,像极了无害纯良的大家闺秀;但她随后说出的名号,却无疑是蓬莱岛上最锋芒逼人的名字之一,“我叫虹歆,若认真算的话,还得管你叫一声师兄呢——你就是那个用凡间武学破开老祖宗防御的陆漾,对吧?”
☆、第38章 迷乱之巅:幽暗
  陆漾连称不敢——开玩笑,整个蓬莱四代弟子; 哪个敢在虹歆跟前摆谱!
  论修为; 这位在剑术上的天赋堪称惊才绝艳; 又遇到了楚渊这样对口的师父; 修行百年就敢横渡天壑; 去绿林单挑妖王。及至今日,她修道六百余岁,剑心剔透; 炼神还虚; 乃是四代弟子中唯一一位宗师级的人物。
  而论辈分; 虹歆虽不是蓬莱掌门一脉的嫡系; 但她入门比云棠的大弟子戚柒还早; 算是真正的新四代第一人。等到戚柒拜入师门时,还和她为谁是师姐、谁是师妹好生争辩了一番; 最后在云棠的帮助下,二女才艰难地达成协议:戚柒是晚学后进; 要唤虹歆为师姐;而虹歆遵从蓬莱规矩; 也要唤戚柒为师姐。
  所以这就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状况——云棠门下的弟子们到外头,听铺天盖地的“师兄”“师姐”呼声; 看年长自己好几岁的人自称师弟师妹; 向来坦然接受; 心安理得;唯有在虹歆这儿,因大师姐戚柒开了个坏头,所以对面一句“师兄/师姐”扔过来; 这边就也得一个“师姐”扔过去,谁都不敢占对方便宜。
  “原来是虹师姐。”陆漾抱拳行礼,对这位只修剑心、不问世事的女子观感还不错,笑道,“小弟一共就两位师姐,可不敢错叫了。”
  虹歆笑吟吟地瞪了他一眼,活泼而明媚,全然没有剑修的咄咄锋芒:“辈分高就了不起吗?看把你得意的!”
  她向山上望了望,又看了看陆漾腰间的佩剑,笑道:“一月不见你师父,巴巴地就跑了过来……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于你这童儿来说倒也没什么,只是我们这七尺峰不比你们那座小丘,徒步爬上去,累都累死你!”
  “我也想飞上去呐!”
  陆漾选择性失聪,只听虹歆的最后一句话,当下一指泛红发甜的云朵,带着三分怒气、四分惊惧、外加一分疑惑地对虹歆道:“可是师姐,你们这山好生奇怪,上空竟然飞不得!”
  虹歆深深地看他一眼,道:“怎么就飞不得了?”
  “唔……”
  陆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他眼珠咕噜噜转了好几圈儿,不住扫视着周围异常的景色,似乎想要找个不那么露骨的表达方式,可话未出口,却兀自先红了脸庞。
  虹歆见他如此不经逗,心下一软,也便不再捉弄这个青涩年幼的小师弟,右手轻轻在空中一拢,召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紫色玉石。
  玉石一出,周遭的空气就是一清,甜腻淫/糜的气味也淡了不少。陆漾猛喘了几口气,睁大眼睛望过来。
  虹歆微微一笑,爽快地把石头抛给他,挑眉道:“此物名为‘净尘冷翡’,可以驱逐冗尘,抵御百邪,虽不太珍贵,倒也算有些价值。今儿就给了你吧。”
  她顿了顿,看陆漾接了石头之后,突然精神一振,按着剑鞘就往天上看,便笑起来,点点头:“嗯,可以飞啦!”
  陆漾刚想道一声谢,刚偏过头来来,正对上了虹歆的一双点墨眼睛。
  那眸子里晃荡着的笑意如盈盈秋波,眼睫微微眨动时,眼中的柔情就化作了一泓清澈无瑕的湖水,点点光芒隐于其间,似是通透万分,又似空荡无物;映照世间诸多景象,却醒于自身,宁静悠远,不困外界。
  上辈子他和这女修交集不多,竟从未发现这一位有如此漂亮深邃的眼睛。当下不禁多看了两眼,两三息才反应过来,赶紧干咳一声道:“谢,呃,谢师姐,小弟先行一步——”
  “等等!”
  虹歆叫住他,眸光流转,接着嘴角一翘:“我师尊是凌空御气回来的。”
  “呃?”
  “他的剑呢?你看到了吗?”
  “呃!”
  虹歆上前一步,笑意盈盈的眼睛一眯,刹那间,犀利无方的剑意从她身上冲霄刺出,斜斜掠过旁边的瀑布,让数丈白练几乎从中断绝!
  陆漾近距离感受了一番宗师的纯粹剑意,不由刷的白了脸色,瞬间拔剑出鞘,欲以真实的长锋抵挡无形无质的剑意杀伐,却晚了一步。
  就像剑意迸发时的突然一样,虹歆轻轻一眨眼,她那恐怖的剑意又倏忽消失不见。
  水流冲刷而下,虹歆缓缓一侧身,陆漾的长剑歪歪扭扭地从她身边斩过,当然没有斩中任何东西。
  陆漾一手握着净尘冷翡,一手攥着长剑,眼角猛跳了三跳。
  好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师姐耍我吗?”
  虹歆扬扬眉:“试一试罢了。果然,师尊的剑断在了你那儿。”
  陆漾一惊,正准备为自己开脱两句,又听得虹歆续道:“断就断了,那是师尊的事,我犯不着为了这个就找你的麻烦!”
  陆漾一口气被她堵回去,觉得有些尴尬:“我没……”
  虹歆口吻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我这当弟子的,总得有点儿表示不是?”
  “……”
  陆漾皱眉,为这女修的翻脸速度和思维跳脱程度而头痛不已。
  反正说话也只有被打断的命,于是他干脆闭口不言,等虹歆自己把话说完。
  可虹歆气场强硬地说了几句之后,却又抿唇一笑,手指拂过虚空,拈住了一张凭空飘出来的大红喜笺:
  “西南林海的百幻墟将在十五年后开启,只有炼精化气修为才能进入。其中,崔嵬剑阁有长剑一把,我寻它已寻了三十多年,如今知晓了其所在之地,却碍于自身修为,无法进去那百幻墟。漾师兄,你可愿压着些境界,十五年后帮我取了剑来?”
  ……
  一直飞了又小半个时辰,陆漾还是没有搞懂为什么虹歆给了自己这样一个任务,而自己又为什么答应了她。
  百幻墟!
  那是个八百年才显露世间一次的幻境,里头灵气充沛,宝藏巨多,奈何凶险也多,进去的修者,一百个也不见得能有一个可全身而退。
  说什么只有炼精化气修为才能进入,难道真人宗师都是傻的,不会强压灵气,锁去神识,降低自己的修为境界么?
  道境又不算修为!
  就是陆漾再怎么胆大包天,高傲自信,也没认为自己现在就能对阵宗师级人物。楚二大幅度放水,最后结果还是人家毫发无伤,陆老魔骨折吐血;虹歆只实打实地散发出了剑意,就让陆漾气血沸腾,内脏错位。
  陆漾唯一出众之处在于近身搏杀,可宗门之外,拼死交锋,哪有白痴会来和他玩近身战!
  然而,他就是在知道前景凶险绝伦的情况下,还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答应了虹歆的“请求”。
  为了什么?因为那人漂亮至极的眼睛?还是巧笑倩兮的模样?或是毫不犹豫送出来的宝物?再不然,就是作为楚渊弟子、陆漾师姐的身份?
  也许什么都不是。
  陆漾在跳下断芒杀剑的时候想,也许只是因为,那人叫了他一声“师兄”,自己则叫了她一句“师姐”。
  云棠说:“因为你唤我一声师尊。”
  楚渊说:“记得叫我师叔便好。”
  陆漾拒绝相信区区一个代号具有的力量,可他却愿意相信云棠,相信楚渊。
  一如今天,他愿意答应虹歆。
  至于虹歆她为什么——
  “罢了,罢了。”陆漾叹了一口气,抚摸着乖巧安静的断芒杀剑,有些自欺欺人地嘟囔道,“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想来她不会无缘无故就要我去送死,肯定暗藏玄机,另有安排——搞不好她会和我一起去呢?嗯,一定是这样……”
  ……
  虹歆亭亭立于水瀑之前,长发沾了迷蒙的水汽,看起来飘渺而出尘,宛如画中仙子。
  只是仙子现在脾气不大好,俏脸微冷,唇边的笑意隐去,脸上绷紧的线条上多了几许森然的弧度。
  数息之后,水瀑嗡鸣声毫无征兆地突然拔高一个层次。雷霆之声轰的炸响,虹歆眸光一闪,骈指作剑,向前狠狠一划!
  凝气断水,瀑布后面黝黑的山壁显露出来。剑意铮的一声在上头掠过,划出了一道深不可察的笔直刻痕。
  “休要得意!”
  女修铿然发声,声音在有限的空间里四处回荡,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和愤怒,还有高山白雪般的凛然决绝。
  “蓬莱的窝囊废,出我一个就够了,你绝不会找到第二个!”
  瀑布终于再次上下连接,凝成一匹白练,浩浩荡荡地冲进水潭。有隐隐约约的笑声自奔腾的水流后传出,在空中打着旋儿跌宕,似男非男,似女非女,鬼魅般听不清楚。
  只是笑声里的嘲讽和不屑,即使隔着满山水雾,也是一听便知。
  “这些年……还少了?”
  那笑声扭曲变形,撕扯着空气,断断续续地勾出了这样一句话。
  女修美丽的脸霎时变得苍白无比。
  她对着无人处,用死命遏制杀意的语调,辛苦地将渗血之字一个一个吐出来:“是!我记得很清楚!不过,总有一天——”
  水瀑里的笑声蓦的尖锐了七八分,像是一只鬼蜮的乌鸦在嘎嘎阴笑,带来令人不快的危险预警。
  天上地下,也不知何人在何处回应,仿佛有一只绝世妖魔,在燃烧的鬼火之中,用它那几欲择人而噬的眸子望向俗世,望向那个眉目怆然的女修。
  “时至今日,你还想翻盘?想从我手里翻盘?”
  这句话直直地戳中了虹歆的心窝。她晃了晃,脸色由苍白转而变得惨白,继而一片死寂的灰白:“或未可知!”
  那声音冷冽至极地发出了狂笑。笑声里,女修浑身颤抖着咬住牙齿,心里只转着一个念头:
  姓陆的,请放聪明点儿,请发现那些不合理的问题,还有十五年后什么的——请千万别去!
☆、第39章 迷乱之巅:迎面
  七尺峰果然高得很,陆漾飞一段; 跳下去启动一个缩地成寸的法阵; 向上狂飙突进一段; 如此反反复复; 直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 这才看到山顶。
  “呼——!这天杀的高度!”
  他恨声骂了一句,气喘吁吁地踏出法阵,拨开眼前细细密密的竹叶; 抬眼看向不远处。
  那儿绯红的雾气缭绕; 有一座院落洁白冷澈; 隐现其间。院落之外; 竹林深深; 青葱苍翠;又有一湾溪水缓缓而流,绕过院墙; 穿过竹林,不知从何而来; 也不知向何而去; 水波不兴,如镜如玉。
  小溪边有人正垂头看着什么; 当陆漾望过去的时候; 那人似心有所感; 也抬头回望了过来。
  绚烂的夕阳之下,缱绻的红雾之中,那人一扭头; 登时雾散而云开,天地都为之一亮……
  陆漾立刻就忘记了身上的疲惫,兴冲冲窜过去,把断芒杀剑往地上一插,撩开衣摆,跪地而笑:“师尊!”
  云棠惊得后退了一步,眨眨眼,不敢置信:“漾儿?你怎么来了?”
  陆漾起身,炫耀也似地抽出断芒剑,道:“徒儿学会了御剑飞行,飞过来的!”
  “师祖的逝水剑?”云棠一眼认出了杀剑的前身,刚想说“此剑大凶”,忽的轻咦一声,接过剑来,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道,“不,不是逝水。外形虽然相同,可精气神已然迥异。灵气运行于其上,似乎颇有章法,透出一股嗜血的味道……等等,嗜血?莫非是斩过同类的杀剑?好像还有,呃,神魂?!”
  云棠这才发现这把剑和原来最不一样的地方,手一抖,差点儿就把这剑给丢了出去。
  他喃喃道:“通灵神器?”接着望向陆漾,讶道,“漾儿,是你做的?”
  正常人会认为一个童儿能打造神器出来吗?
  面对云棠不寻常理、却又无比正确的第一猜想,陆漾哭笑不得,却不得不赶紧给出一个恰当的解释。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有什么温养神器的法诀,于是便开始打马虎眼:“禀报师尊,徒儿发现这把剑的时候,此剑就已经有了灵性。后来二师叔要徒儿与他比斗……”
  云棠嗔目结舌,继而怒气迸发:“楚二那浑人!”
  “……徒儿竭力以赴,与二师叔正面对拼了一记,自然落败不敌。但就在那个时候,徒儿手里的剑自发动了起来,有一股磅礴的力道从剑身上狂涌而出,把徒儿掀飞了,还把二师叔的剑……弄断了。”
  “……”
  云棠半晌无话,最后拼命咳了两声,把喉咙里的“运气”二字咽回去,道:“你二师叔怎么说?”
  “二师叔要徒儿和他学剑。”
  “哦!”
  云棠看起来并没有为自己的徒弟被人抢了而愤怒,反倒开心得紧:“老祖宗赞你剑意了得,现在楚二也这么说,你又机缘巧合,掌了一把通灵神器……漾儿,看来你倒是个剑修好苗子啊!跟着你师叔好好学,百年之后,你绝不会比虹歆那丫头差了……”
  可陆漾并没有随着他一起开心,反而沉重了脸色,一字一句道:“徒儿拒绝了二师叔!”
  云棠一怔。
  陆漾已继续说了下去:“师尊说过,修者唯重三件事:根骨,机缘,心性。也许徒儿有习剑的根骨,奈何机缘拴在了师尊这儿,心里也只念着咱们的千秀峰,想着聆师尊教诲,悟天地大道,并不怎么想去当剑修!”
  他话里话外透露出“我就认准了你,别家谁也不去”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闻者莫不清清楚楚。
  云棠难得听人这么直截了当地表忠心,又是尴尬,又是感动,一时间几乎岔了灵气,竟不知回应什么才好。
  陆漾也被自己惊了一下。这些天戏做得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说的话、露出的表情、发热的眼眶,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那颤抖的声音里,可有百分之一的真情流露?
  但他很快抛去了这些闹心的念头,顺势自然而然地继续说道:“好教师尊得知,在陆漾心中,师尊和师叔,永远都是不一样的!我只跟着师尊您,别人再厉害,徒儿也看不上眼!”
  “这浑话——”云棠噗嗤一声笑出来,嗑着陆漾的脑袋瓜儿,把一腔莫名的情绪通过这声半真半假的呵斥,稍稍散去了些许,“——可不要让你师叔听到。”
  他话音甫落,那边院子里就有一声剑鸣铮然响起,似是在说:
  我听到了!
  “……”
  云棠顿时就红透了俊脸。陆老魔脸皮厚,可是这般恶心肉麻的话被人随便听了去,那人还是他踩着贬着的对象……他也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耳尖有些发热。
  ……
  等到陆漾汇报完了自己的修行进度,云棠惊喜万分地夸了他一大通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陆漾从千秀峰赶到此地,已两天一夜没合过眼睛,虽说是修行之人,却还是孩子气十足地打了个哈欠。
  云棠便笑:“你这嗜睡的毛病,和你缜师弟可真是一模一样。”
  “是么。”陆漾话一出口,才发觉里头就像掺了冰渣似的,锋锐冷漠,又寒气满溢。他偷觑云棠一眼,赶紧笑着补救道,“唔,师尊还不带我去见见他?《百日通则》我都学完了,或许能帮帮缜师弟呢。”
  “你哪,别欺负人家就好。”
  云棠宠溺地拍拍陆漾的头,接着把长剑归还剑鞘,用右手拎着,左手则牵了陆漾的手掌,悠悠然转身而行:“随我来。”
  “嗯。”陆漾温顺地应了一声,亦步亦趋。
  他凑在云棠身边时,就像承了楚渊洗心一剑,道心涤去拂尘,明透唯一,所思所虑的只有眼前这袭青衣,诸般红尘杂事,早已被他忘了个干干净净。
  某人就属于被遗忘之列。
  十八看着陆漾走向楚二的院落,弯腰捧腹,在竹梢上笑得打跌。
  “十九啊十九,你说你这劫,到底要来何用?看这架势,如果那魔头某天断绝魔念,改邪归正,怕也是因为他的亲亲师父,而不是因为你!”
  宁十九阴沉着脸,直勾勾盯着陆漾的背影,冷冷道:“要么闭嘴,要么滚。”
  “喂喂,这就怒了?别呀别呀。”十八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来,学着陆漾的口吻和眼神,柔和一笑,深情道,“……只要你说一句,我这就走。”
  宁十九一拳头砸过去:“闭嘴!”
  十八啪的握住来袭的拳头,脸上红光一闪,笑容却纹丝不动:“他们进去了。”
  宁十九收回手,从几丈高的竹子上滑下来,抬脚就往楚渊的院子里奔。
  “啧!”
  十八唉声叹气地跟在后面,用他那天君级的修为抹去他俩存在的任何光影声息,好让宁十九近距离接触那个人。
  那个魔头……
  这是十八第一次亲眼看到传说中的陆老魔。和传闻中的不同,眼前的陆漾不过一介灵秀稚子,眼眸清澈,笑容狡黠,脸蛋隐隐有了风流俊美佳公子的模样,虽然浑不正经,却毫无阴鸷邪恶之气。
  十八无声地咧出一个大笑:“祸害哟!”
  日前宁十九仓促从他身边离开,说陆漾有入魔倾向,当时十八就觉得,能让宁十九这般如临大敌,想来那魔头定是又搞出了千里坟场,造下了无边杀孽……哪知那人仅仅就动了动念头!
  宁十九何时变得如此神经兮兮、大惊小怪了?
  十八心下疑惑,便跟过来瞧了一瞧。结果正看到宁十九在陆漾面前十分不济的表现,他目瞪口呆之后,便认定自己的这位同仁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十八看得很清楚,宁十九对陆漾的心态已经严重扭曲,扭曲到了……不可言说的程度。
  至于什么个不可言说法,十八忖度了半天,好容易找到了对比参照的对象——就是那种比天道正统都要玄妙的,人类或妖怪们异姓之间名为“爱情”的东西。
  说宁十九“爱上”了陆漾,十八也不敢确定。毕竟那两个人都是男人,或者说,都不是人……而且他们也从不你侬我侬,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这真的算是“爱”么?
  十八不懂得下界的情感,天上的诸位都是不懂。他能做如此猜想,是因为天道分支之间不可断绝的联系,让他在目睹宁十九被陆漾压着的时候,也品味到了宁十九心里的一丝冲动。
  那种生理上的、堪称罪恶的冲动,当场就让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十八僵直了身子,涨红了脸,羞愤得几欲自尽。
  这是什么?占有欲?征服欲?还是……兽/欲?
  这些词跳出来的刹那,十八已然回过味来,看宁十九的目光顿时变得万分复杂。
  他这同僚受下界、受那人影响太深,糟糕了……也好玩了!
  果不其然,以冷傲凶恶著称的宁十九,在陆老魔面前屡屡吃瘪,闹出了不少笑话,让在暗处观察的十八笑得相当开心。
  为了让好戏继续演下去,以度过自己漫长无聊的空闲假期,十八随意挥霍着自己天君级的修为,帮助宁十九——追妻!
  没错,就是追妻!
  十八看着身前板着面孔、眸光却热切的宁十九,强忍住笑,把脸皱成了一个诡异的苦瓜。
  一行人或明或暗都进了院子。一棵青松之后,高瘦的白衣男子劈头扔了一句过来:
  “恶心!”
  云棠一口气被憋在心口,脸上忽的炸起了滚烫的温度,嚷道:“背地里偷听,可是大丈夫所为?”
  “哼,是你家小子声音太大,可怨不得我乱听。”楚渊霜雪一般的眸子扫了陆漾一眼,语气里却带了几分善意的戏谑。
  陆漾胆子愈发大了,偷偷冲他吐了吐舌头,楚渊也不恼,只是淡淡道:“陆漾,上得我山上,这次要学些什么?”
  陆漾赶紧摆手:“师侄此次前来,只是来见见师尊……”
  “那就和缜小子学一样的吧。”
  “……唉。”
  既然话题扯到了武缜,陆漾微微眯起眼睛,面部的某根线条蓦的绷出了转瞬即逝的冷意,像是漫不经心一般,顺口就问了一句:“对了,武缜师弟在哪儿呢?”
  “喏。”
  楚渊向后一指,他身后的某间小屋就像为他的行为做注解,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瘦削而胆怯的少年慢吞吞走了出来,抬眼看到陆漾,一呆之后,竟抿唇微微一笑:
  “呀,漾师兄!”
☆、第40章 迷乱之巅:迷乱
  陆漾看着对面那人纯真明朗的微笑,手指猛的抖了一抖。
  月余不见; 武缜还是瘦瘦小小的个头; 眼帘习惯性微微下垂; 面容怯怯; 看起来就如同一只胆小无害的兔子。
  见他居然笑着主动和人打招呼; 楚渊和云棠似乎都吃了一惊。
  不过,武缜又迅速地敛去了笑容,再扫陆漾一眼; 这才惶恐地垂下头去; 后退一步; 解释一般地慌乱道:“呃……前日见师兄……对我甚好……心里挂念得很……今日一见; 一见……便……”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 脸上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下一息,他仓促转身回屋; 很没礼貌地砰然关上了房门,留了院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陆漾心里大骂:老子什么时候对你甚好了?你心里头还挂念!可不是惦念着怎么毒死我吧?
  他转念又想; 武缜这时候还小; 心性尚未成熟,又和他只匆匆见了一面; 说什么也不可能轻易就起了歹毒之心; 萌生害人之念。
  可是那厮对他的态度明显有问题!
  问题出在哪儿?
  陆漾心里乱七八糟胡乱琢磨着; 心绪翻涌,作用在外,就显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又僵硬又难看,耳朵一时也不大好使。
  云棠连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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