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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帝国都以为我在秀恩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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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衍宗弟子:什么意思啊?厌恶我们少宗主?这满满的讽刺感!
  沈纯玉:“甚好,又有了一点新的突破。顾少宗主呢?”
  天衍宗弟子:少宗主威武!就是要这么啪啪打脸!
  顾河清:“挺好的。”
  戮法宗弟子:我们少宗主就是谦逊有礼!不像某人稍有进步就得意忘形!
  ……
  东山除了以东山演练出名,还以凤血花出名。传闻曾有凤凰泣血于东山,凤血落地,化为漫山凤血花。
  此时正值暮春三月,正是凤血花盛放之时。漫山凤血花绮丽红艳,灼灼其华,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一步一阶上了东山,两宗门的席位又恰好相邻。
  两人心想,这可真是有缘了。
  众弟子心想,这可真是孽缘了啊。
  沈纯玉和顾河清很任性地弃了宗门席位的前首位置,而选了边缘位置,刚好挨在一起。
  不像众弟子要一步一阶走上来,宗门长老先一步飞上山,在观赛台落了座。
  天衍宗长老们和戮法宗长老们在台上看见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沉默了半晌,不解地看向对方,然后面面相觑。
  众弟子也纳闷,少宗主这是伪装上瘾了?怎么还挨一起啊?
  第一天上场比试的是些中下宗门的弟子。沈纯玉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干脆跟顾河清神识传音。
  白天比试,晚上休整。
  入夜,顾河清正打坐调息时,一只小巧漂亮的幻影青鸟慢悠悠地从窗口的缝隙飞了进来。
  顾河清一愣,然后摇头笑了,伸出手来接住青鸟。青鸟落下的瞬间化为虚影消失不见,一张小纸条轻飘飘落到他手上。
  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早闻幻影传信之术,今兴起而为之。
  末尾署名“纯玉留”。
  顾河清一哂,也用术法凝了一只幻影青鸟传信给他:君深夜扰人,意欲何为?河清留。
  沈纯玉是第一次给人传信,也是第一次收到回信。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股隐蔽的、蠢蠢欲动的兴奋感。
  不过,看到回信内容后,他心情有些微妙。沉吟了片刻,他也不甘示弱地调侃回去:我欲与君共剪西窗烛,却话风雪夜归时。
  送信的幻影青鸟刚飞出去没多久,顾河清的回信就到了:有何不可?
  接着,不一会儿,顾河清就施施然出现在了沈纯玉的窗外,把他吓了一跳。
  沈纯玉瞪圆了一双水润清亮的桃花眼,眸光晶亮,诧异中带着惊喜,“你怎么来了?”
  顾河清唇角一弯,打趣他,“不是你说‘我欲与君共剪西窗烛’吗?”
  沈纯玉白了他一眼,我分明是在调侃吧?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觉得无语的同时,也觉得窝心。脑海中像是挤满了云团,有些软,有些飘。
  他不禁弯了弯眉眼,桃花眼光华潋滟,像是有漫天星光洒落其中。
  待沈纯玉回过神时,顾河清正站在满树凤血花下,一枝开得极好的胭红凤血花恰巧横过他的胸口前。隔着窗,顾河清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沈纯玉耳尖微红,他轻咳一声,“你不进来吗?”
  闻言,顾河清从窗口跃进去,“我还以为你恼了我,不会让我进来呢。”
  沈纯玉:“……”现在像把人丢出去还来得及吗?
  顾河清塞了朵凤血花到他手上,“别恼了,我送朵花给你赔罪好不好?”
  更想把人丢出去了。
  看了眼手上的凤血花,形似展翅欲飞的凤凰,花色鲜红如血,花蕊金黄绚丽。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血红了些,看着有些不祥。
  对窗剪烛当然是做不成的,没有烛火。两人只是坐下来相对着喝了盏茶,偶尔说一两句,氛围安静而温馨。
  一盏茶罢,顾河清起身告辞。
  其实他也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竟会为了一句戏话,大半夜跨过数十院子跑了过来。不过,亲眼看到人时,又觉得似乎是值得的。
  “不必送了,”顾河清走出院子,借着月光凝望沈纯玉安然的侧颜,眼神柔和,“快回去吧。”
  沈纯玉有些不舍,“……好吧。”
  看见这样乖软依恋的沈纯玉,顾河清不禁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沈纯玉仰头看他,眼神不解,怎么突然摸起他的脸来了?
  正在这时,“咚咚咚”地响起了东山演练的集结钟声。钟声之急促、沉重,显示这是出了大事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面色凝重起来。
  赶到现场一看,面色更为凝重了。
  来此东山演练的数十位宗门长老竟有半数被害,都是失魂而逝,而且还是其中修为较高的长老。而让人惊悚的是,竟然没人发现,也没人知道,是何时被人害了,动手的是谁,用的什么手段。
  半晌,万佛城的释叶尊者出言解释道:“这是噬魂,又不止是噬魂。”
  噬魂之术,乃是掠夺之术,被害者痛苦不堪而去。而此次的受害长老却是面色平和甚至是带着满足离去。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鬼域之人下的手。只是不知是鬼域的哪一位。一夜之间噬魂如此之多,实在是令人发指。
  众人都沉默了。鬼域行事如此猖獗狂妄,还专门挑着东山演练之时来——这是要彻底挑起鬼域与中州的事端吗?
  戮法宗的一个弟子小声地对顾河清说,“少宗主,您的房间似乎也被人动过了。”
  众人又沉默了。顾少宗主是否也是被下手对象,只是刚好不在,所以躲过了一劫?
  对于修炼噬魂术的鬼修而言,噬魂补魂,越强大的魂越补。顾河清虽作为戮法宗少宗主,但到底年纪轻,魂魄相对没那么强,没太大补魂的价值。
  如果顾少宗主也是被下手对象,那么挑选的依据是什么,年轻一辈是不是也有可能遭险?
  后半夜,众人都聚集在一起并未离开,心情沉重,忧思沉沉。
  沈纯玉一直紧紧抓着顾河清的手。上次顾河清就被鬼域的人追杀,这次也被盯上了。如果不是因缘巧合躲过了,怕是……沈纯玉不敢想象,心内隐隐后怕起来。
  顾河清借着广袖的遮掩,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轻声软语地哄他,“我没事,你别担心。”
  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他们两个又受人关注,顾河清都想要抱抱他了。
  这人怎么能对他这么心软啊,让人更留恋不舍了。
  怎么能不担心?沈纯玉抓着人不放,手还在微微颤抖。
  顾河清心软得一塌糊涂,反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会好好惜命的。你还在,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沈纯玉瞪他,“别说晦气话。”
  顾河清保证,“嗯,不说。”
  各宗门收到了东山变故的消息,都派了人过来。
  沈纯玉的大哥谢斐玉没跟天衍宗的人一起来,而是先走一步。是以天还没亮,沈纯玉就见到了他大哥。
  他把顾河清一起拉上去见人,“大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顾河清。”
  谢斐玉:“……”这么急着带人见家长吗?!
  相互行礼见过,谢斐玉向这位顾少宗主微微颌首,语气很是和善,“这些天,我们家纯玉劳你照顾了。”
  顾河清微笑摇头,“哪里,是沈少宗主照顾我良多。”
  确实是沈纯玉照顾他良多,没有哪个人对他这般心软。
  说了一会话,谢斐玉要带沈纯玉回容华山,而且戮法宗的人也到了。
  临别前,顾河清把沈纯玉搂怀里轻轻抱了一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
  沈纯玉双手环住他的腰,依恋地把头埋他颈窝里蹭了蹭。说出的话却让顾河清哭笑不得,“你现在还太弱了。回去一定要好好闭关,知道吗?”
  顾河清动作极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抚,轻柔而郑重地道:“我会惜命的,你也是,别让自己受伤。”
  风云变幻,危机四伏,谁也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有些事看似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


第18章 回忆结束
  沈纯玉这一闭关,就是十二载。
  在他的化神大典前两天,沈纯玉再次见到了顾河清。
  年岁渐长,沈纯玉的气质愈发像九华尊主。尤其是着广袖白衣时,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不似俗尘中人。简单来说,就是仙人本仙了。
  瞅见顾河清的一瞬,沈纯玉脸上的神情勉强还矜持地端着,桃花眼却是蓦地一亮,带着欣喜雀跃之意。
  上前把人领到了自己的清凉阁。
  “顾河清。”沈纯玉轻轻抱住他,眉眼微弯,神态中带着丝依恋。
  顾河清比他先一步出关,化神大典上封尊号“凤仪君”。沈纯玉觉得错过顾河清的大典甚是遗憾可惜,要早一步出关就好了。
  视线在他身上落稳,顾河清漆黑幽邃的眼睛微微含笑,像是雪化了一般带着复苏的暖意。
  他珍而重之地把人往怀里拥了拥,声音低沉温柔,“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好,”沈纯玉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认真地说,“就是有些想你。”
  顾河清在心底叹息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叙了一番旧,顾河清突然问他,“可想好了要取什么尊号?”
  “我父亲给我定的是‘东临君’。”沈纯玉定定看着他,认真地问,“我觉得还行,你觉得如何?”
  顾河清沉吟片刻,“听起来不错。可有什么含义?”
  沈纯玉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道,“大概是纪念父亲带我东临无尘海?我十五岁那年去过无尘海,只是不知怎的没了那段记忆。”
  顾河清揽着沈纯玉的手不易觉察地顿了顿。
  他突然笑了,对沈纯玉道:“你可知道‘凤仪君’的深意?”
  沈纯玉寻思了一下,“是出自‘箫韶九成,凤皇来仪’?”
  “也可以这么说。”顾河清眼神温软。没有多说,他转而道,“猜猜我给你送了什么礼?”
  听他这么一提,沈纯玉也想起了,“你的化神大典我错过了,回头我也备一份给你送去。”
  此刻的沈纯玉没有预料到,这一份精心准备的礼最终到底没能送出去,而是跟顾河清送他的白玉冠一起,在须弥芥的角落里一蒙尘就是几十年。
  顾河清这一次来天衍宗,是代表戮法宗而来的。鬼域近来越发猖獗,天衍宗跟戮法宗也不得不暂时握手言和,共同御敌。
  除了参加沈纯玉的化神大典,他还接了去万佛城的任务。如无意外,沈纯玉作为天衍宗少宗主,也会参与这次任务。
  万佛城在修真界极西之地。说是“万佛城”,实则是万佛国。这片佛国净土有数万小国小城邦,国民几乎全都笃信佛缘。
  不过,万佛城除了指“万佛国”,也确实有一座城被外人称为万佛城。这座城寺院成片,以其中的华音寺最为著名。
  沈纯玉和顾河清此次的目的地正是华音寺,是为镇压寺中有迹象破封而出的三尊恶鬼而来。同行的还有其他弟子和宗门长老。
  走进万佛城,佛塔林立,佛刹遍地。披着袈裟的僧侣神情安详地行走往来,偶尔看过来的目光也是安静可亲的。
  耳畔梵呗声时闻,青铜钟偶鸣。极乐鸟拖着华美的金色羽翼滑过眼前,绕着远方来客翩然起舞。有花自半空然悠悠飘下,安然地落于地面。
  这座城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走进去,心就静了下来。
  沈纯玉一时兴起,摊开手去接,一看,却是一朵艳丽的曼殊沙华,红得摄人心魄,细长的花瓣尽头像是泪水低落的形状。
  顾河清看了他手上的花一眼,“彼岸花?”
  曼殊沙华,来自梵语“摩诃曼殊沙华”,原意为天上之花,天降吉兆四华之一。
  不过,又有人称其为彼岸花。传言此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是名“彼岸花”。因着这凄美的传言,彼岸花之名反而比曼殊沙华更广为流传。
  进入华音寺,接待他们的是之前东山演练见过的释叶尊者。
  “客从中州远道而来,华音寺有失远迎。”
  休整一番,释叶尊者带他们去看了镇压那三尊恶鬼的浮光塔。
  浮光塔,塔高十三层。塔如其名,金光浮散。只是如今已不复往昔,塔上的金光看着黯淡了许多——这也是封印松动的迹象。
  沈纯玉和顾河清此番只是来走一趟,算是历练,主事的另有宗门长老。因此两人倒是忙里偷闲了一番,比邻而居,每日里形影不离,算是过得悠哉了。
  连释叶尊者见了,也不禁感叹,“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另一种乐的境界。”
  对上两人疑惑的眼神,他琢磨了一下,迟疑道,“大概是年轻不知愁,情真意也切?”
  沈纯玉问他,“那么在尊者心中,何为乐之境?”
  释叶尊者念了一句偈语:“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念罢,他自己摇头笑了,“你们还年轻啊,莫要体会这些。”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其中何意。
  而释叶尊者也没解释,飘然而去了。
  两人:“……”别走啊,先解释清楚。
  沈纯玉伸手抱住顾河清的腰,脸颊枕着他的肩窝,“你觉得何为乐?”
  顾河清想了想,回答,“此时此刻是为乐。”
  沈纯玉失笑,“长长久久不是更好吗?”
  顾河清也笑了,“大概是我得到的都不长久吧。”
  竟是一语成谶。
  除了一般的长老,天衍宗和戮法宗都各来了一位渡劫期长老,华音寺住持也带着两位渡劫期尊者一起,共同商讨如何镇压那三尊渡劫期圆满的恶鬼。
  最终勉强算是商讨出了个结果,,即在过段时间的九月九日重阳正午之时,众人共同出手施法加重封印。
  商讨之事,沈纯玉和顾河清只是偶尔旁听,其余时间都是自由的。
  在华音寺的半个多月里,日子平静得不起波澜,仿佛可以一直这么天荒地老下去。
  直到重阳前一天的夜里,沈纯玉蓦地昏睡了过去……
  沈纯玉再次醒来时,诧异地发现自己回到了容华山。
  久睡醒来,意识还有些混沌。他揉了揉额头,疑惑,“我不是应该在华音寺吗?”
  “出了点意外,”听到动静直接瞬移过来的谢斐玉道,“你昏迷了三天,身上可有不适吗?”
  听到“意外”,沈纯玉第一时间想到了顾河清,他隐隐感觉到应该又是鬼域生了事端。
  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总觉得似乎要失去什么似的。他情急之下抓着他大哥的手追问,“顾河清怎么样了?”
  “别急,顾河清什么事都没有。”谢斐玉安抚他,“就是受了点轻伤。”
  “没事就好。”沈纯玉略微松了口气,听到后面受了伤,他皱紧了眉头,起身就要走人,“我去看看他。”
  谢斐玉把人按回床上,“他一回戮法宗就闭了关,你现在去,怕是见不到他的。”
  “怎么一回来就闭关?是不是其实受了重伤?”沈纯玉眉头皱得更紧了,“大哥,我要去看看,你别拦我。”
  “不是我想拦你,”谢斐玉哭笑不得,打趣他,“虽说纯玉你天生丽质,即使披发乱服亦不掩国色,但是就这么出去……”
  他叹了口气,“真的很丢我们容华山的脸啊。”
  沈纯玉这才发现自己还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中单长袍。
  “……”
  换了装束,沈纯玉出来时瞥见他大哥身后几步远多了一个身影,那个他跟大哥提起过的紫袍鬼修。
  不是说,跟鬼修没什么交情吗?
  那紫袍鬼修回头冲他勾唇一笑,“小纯玉,不认得我了?”
  这一次,紫袍鬼修未用法术遮掩容颜。沈纯玉看清了那张脸,顿时风中凌乱了——不是美的,而是吓的。
  这紫袍鬼修竟然长着无师的脸!
  只听得紫袍鬼修幽幽叹息道,“我被你大哥抓来做禁脔了。”
  话未落,他大哥就面色冰冷无情地把人揪住,对沈纯玉点点头,“是他通知我你出事了。”
  “我赶到华音寺时,那顾少宗主紧紧抱着你不放。”说到这,谢斐玉脸色有些古怪,“事情的过程如何我不清楚,他也不肯说。当时见到你没事,他也只受了点轻伤,我就没多留意。如今想来……唉……你最好是问一问吧。”
  闻言,沈纯玉忽觉心头钝痛,痛得发麻发木。他喉咙紧涩地呢喃,“大哥,我总觉得要出事了,怎么办……”
  匆匆赶到戮法宗,沈纯玉本来只是抱着远远看一眼的想法,没想到竟然还真的见到了顾河清。
  顾河清罕见地穿了一袭白袍,长发披散。整个人瘦削了许多,脸色也苍白得要命。
  一身落拓。
  沈纯玉心都揪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近,用力把人抱住,哽咽道:“顾河清……”
  顾河清轻轻抚摸他的脸,声音很温柔,哄他,“怎么了?”
  沈纯玉埋在他颈窝里摇了摇头,没出声。
  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闷气地道,“顾河清,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顾河清用目光极轻而又极细致地描摹他的面容,像是要把人彻彻底底刻摹在心里。
  他轻叹一声,“以后别来找我了。”
  沈纯玉蓦地从他颈窝里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你说什么?”
  “我说,”顾河清定定看着他,声音又轻又柔,”以后别再来了。”
  沈纯玉抱着顾河清的手缓缓松开,垂了下来。他看着顾河清,眨了眨眼,拼命忍住眼中的酸涩,轻声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顾河清也慢慢松开了手,专注地凝眸看他,“今日一别,不要见面了罢。”
  沈纯玉向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站定,泪水盈满眼眶,“为什么?”
  顾河清给了他一个理由,“正邪殊途,我们本不该牵扯太多。我有自己的飞升路要走,而你——”
  ”只愿你喜乐顺遂,清名满天下。”
  沈纯玉一头扎入他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可我只想要你。”
  顾河清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拭去他眼角的泪,轻声软语地哄他,“别哭。”
  沈纯玉哭得更凶了,泪水大滴大滴地砸落,晕湿顾河清胸口前的云锦布料。
  他哽咽出声,气息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你……可是有什么难处吗?不要紧,你跟我说。我解决不了,不是还有我父亲和阿爹吗?真的,你相信我,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顾河清轻笑一声,“哪有那么多难处?我就是觉得自己实力太低微,想要一心修炼,早日飞升。”
  许久,他轻声道,“我要去闭关了,闭死关。”
  他转过身,背着沈纯玉,客气而疏离,“回吧。”
  顾河清不疾不徐地走向闭关之地,沈纯玉亦步亦趋地跟着。
  厚重的石门缓缓落下……
  沈纯玉拦不住人,他也打不开门。
  不知站了多久,他摸了摸眼角,发觉竟是干燥的。
  他面色平静地出了戮法宗,像是失了魂,飘飘荡荡,游魂一样飘回了容华山。
  见到谢斐玉,他忽地怔住了,片刻,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哥,我把人弄丢了……”
  在这之后的十二年,逢鬼修作乱,东临君必出。
  旁人都赞他正气凛然,有其父九华尊主之风,却不知他只是在等一个人。
  十二年后,东临君闭死关。
  百年,东临君渡劫飞升。


第19章 终于妥协
  前尘旧梦,似乎都随着那一次闭关尽数埋葬了。
  可是沈纯玉真的彻底放下了吗?
  那一段记忆,不触碰则已,哪怕轻轻一触,便如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涌来。
  脑海里全是顾河清,雍容端雅的顾河清、慢条斯理说话的顾河清、轻声细语哄人的顾河清、雪夜里背他下山的顾河清、长街上牵他回去的顾河清、一身白衣落拓的顾河清……总归全是顾河清。
  他对顾河清的感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他把顾河清当唯一的好友、可以依恋的兄长。大抵是没什么朋友的缘故,他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好友顾河清很是重视。再加上顾河清对他处处妥帖细致、温柔周到,让他觉得心里慰贴的同时,也产生了依恋的情结。他乐意与顾河清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舒心欢喜的。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顾河清会是他一生唯一的好友。
  谁知晴天霹雳。
  顾河清没缘由地要闭死关,对他避而不见。
  本以为攥在手中的欢欣,却原来不过是天边浮云。稍稍不留意,就飘得没影了。
  悲恸过后,沈纯玉自欺欺人地想,也许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然而,他守着顾河清的魂灯等了十二年,也没等到他想要等的那个人。
  他一怒之下也闭了死关,咬牙切齿地想,等出关后一定要把顾河清从死关之地揪出来暴打一顿!
  出关后,他在容华山这边渡劫,顾河清也恰好在戮法宗那边渡劫。
  外人都传,莫不是这俩对头约好了一起渡劫,好渡完劫后再打上一场比个高低胜负?
  约好?不,他和顾河清不约。经年未见、形如陌路,哪门子的约?不过,把顾河清暴打一顿的心思倒是蠢蠢欲动。
  再见到顾河清是在登仙台。迫于无奈立下道侣契约后,他们一起被贬到了这星际位面来。
  在沈纯玉看来,他们断绝来往这么多年,自然应当是形同陌路了吧?
  可顾河清偏偏又还来撩拨他……
  “怎么还没睡?”
  出神之际蓦地听到这低沉轻柔、如梦似幻的声音,沈纯玉还以为这是错觉。转头一看,锦帐外面影影绰绰的身影居然真的是顾河清。
  沈纯玉揉了揉额头,“你怎么过来了?”
  顾河清在锦帐前停住了,“我看到你房间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此时已是夜深了。也是巧,顾河清正处理白天因寿宴耽搁了的公务,不经意间一瞧,对面房间的灯竟然亮着。放心不下,他就搁下笔走了过来。
  听顾河清这么一说,沈纯玉这才恍然发现周围一片沉沉的暖黄灯光。而他坐着坐着就出了神,竟也忘了躺下休息。
  房间的夜灯自动感应。他从梦中惊醒后猛地从床上坐起,夜灯也得到感应亮了起来。他没有躺下,也没手动关灯,因此夜灯也就一直亮着。
  目光灼灼地盯了锦帐外的身影好一会,沈纯玉幽幽地问他:“你就这样莽莽撞撞地闯入客人的房间?”
  是不是见别人的灯还亮着,你也会温柔地问一句“怎么还没睡?”
  一个“客人”把顾河清砸出一肚子苦水。心头苦涩,他对着帐里的人平静地道:“东临君把自己当客人,我却把东临君当好友。”
  “我何曾把自己当客人?!”神情一震,沈纯玉剐了他一眼,显然忘记了方才所言,“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八道。”顾河清松了口气,半点没负担地认下。
  静默了一会儿,沈纯玉摩挲着袖口的银白云水纹,漫不经心地道:“我做了个梦。”
  “想来是个噩梦?”顾河清关切地问,声音在宁静的夜里带着几分款款缱绻的意味,“什么样的噩梦竟把你惊醒了?”
  “的确是噩梦,”沈纯玉慵懒地靠着床头,轻飘飘地说,“我梦到了你。”
  顾河清:“……”这就尴尬了。
  我有一个心上人,他的噩梦是我。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也只能安慰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说明沈纯玉至少还是念着他的啊。
  他迟疑地开口,自嘲,“莫非是我在你的梦里面目可憎?”
  “可憎?”沈纯玉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道,“是有些可憎。”
  扎心了。
  最可怕的不是扎心,而是扎心后还得强颜欢笑地死个明白。
  顾河清幽怨的目光透过锦帐黏在沈纯玉身上,“我到底哪里可憎了?”
  “哪里可憎?”沈纯玉忍住笑意,故作沉吟片刻,这才慢悠悠地道,“哪儿都可憎啊。”
  顾河清:“……”我是谁?我在哪?
  还没等顾河清有什么想法,沈纯玉又很快补充道:“我逗你的。”
  顾河清:“……”
  皮这一下,你很开心?
  沈纯玉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事实上——”他顿了顿,“我梦到你跟人跑了。”
  “冤枉啊!”顾河清一句冤枉脱口而出,求生欲也是强得没准了。
  “哦?”沈纯玉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他,挑了挑眉,“你冤哪儿了?”
  顾河清先明确地表明了态度,“我怎么可能会跟人跑?”
  这一波表态沈纯玉还算满意,点了点头。
  接着,顾河清难得小心翼翼地向沈纯玉探出了一点点距离。
  他专注地凝望着沈纯玉,“如果真的要跟人跑……”
  “你敢?!”
  沈纯玉忍不住又酸又涩,心情变得糟糕透了。
  顾河清怎么能跟别人跑?他是不是又想逃?像以前那样避而不见,又或者像梦里似的跟别人在一起?
  想到梦中顾河清要跟人走了的场景,沈纯玉不禁烦躁起来。而想到一身白衣落拓的顾河清在石门缓缓落下时慢慢消失的场景,沈纯玉红了眼眶。
  听到沈纯玉一句“你敢”,顾河清轻声笑了,“我就算要跟人跑,那也是跟你跑啊,纯玉。”
  笑着笑着,他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睛。纯玉不满他跟人跑,说明对他还是很看重的不是?
  别急,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慢慢来。
  锦帐里半晌没有动静,顾河清叹息一声,轻声软语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不就是呵斥了你一句,你就走了?”
  沈纯玉的声音穿过锦帐传来,顾河清听着觉得这声音里似乎有些……委屈?
  “不走。”顾河清好脾气地哄他,“东临君可有什么吩咐?”
  “站外面做甚么?”沈纯玉的语气隐隐有些不耐,“进来说话。”
  顾河清撩开锦帐,第一眼注意到了沈纯玉有些微红的眼眶。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眼尾飞起一抹浅淡的残红,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
  顾河清的眼神很软,“怎么了?”
  沈纯玉盘腿端然静坐,脊背挺直,面色微冷,连丝毫余光都没给顾河清。
  不过,在顾河清看来,沈纯玉穿着质地轻软的银白色中单长袍,长发松松挽起并未束冠,眉眼倦倦地低垂着,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柔软而乖巧。
  顾河清在床边侧身坐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跟我说说?”
  沈纯玉瞪他一眼,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沉默不语。
  既然做好友没保障,那就做道侣好了。
  他很清楚,自己想念顾河清,依恋顾河清,眷恋顾河清——既然如此,那还顾忌什么?
  至于顾河清缘何闭死关对他避而不见,他们断绝来往几十年……全不管了,管那么多不累吗?
  沈纯玉眷恋地把脸埋进顾河清的颈窝里,满足地蹭了蹭。
  定下来,顾河清只能是他的。
  顾河清僵着臂膀不敢动上丝毫。温热的呼吸痒痒地喷洒在他的颈窝,暖得他的心底也是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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