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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师尊总是迷路肿么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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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公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隔了半晌,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我说的。”宝禾先生道,“不过,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一点?”
    刑公子点了点头。
    “那就让他们开始吧,吉时快到了。”宝禾先生伸手将刑公子扶起。
    刑公子微微勾了勾嘴角,起身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推开大门,朗声道:“贡茶烧纸——!”
    只听一阵锣鸣,诸乐齐奏,有人搬来一个垫子,放在灵前。刑公子跪下,放声大哭,然后里外上下男女接声嚎哭。
    到了送殡的时候,道路两侧皆是素白,时有哀乐传来,俱是城中百姓自发设的路祭。
    “我恐怕是一辈子都达不到父亲的这个高度了。”刑公子看着越来越长的送殡队伍,苦笑道。
    “刑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宝禾先生宽慰道。
    “要我说,父亲这一生只干过一件糊涂事……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想的。”
    “或许,老城主有他那么做的理由吧。”
    刑公子低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就这样,等一切忙完,已经到了午后。刑公子请宝禾先生留下来用饭,但宝禾先生心里挂念着等着自己的刘子安和方雪,因此便谢绝了刑公子的邀请,匆匆赶回住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以后能一起更加愉快地玩耍,作者我想做一个小小的调查,请小天使们踊跃参加O(∩_∩)O
    所谓诡奇怪诞,大家更喜欢那种类型呢?(可多选)
    A、灵异怪谈类(类似于最开始的那几个故事)
    B、情感类(类似于《镜中花》)
    C、风俗民情类(类似于“玩笑草”和《人脸渔村》)
    D、悬疑惊悚类(类似于“地狱变相图”)
    E、其他(抱歉,蠢作者的脑洞不够用了,请小天使在留言中点明)
    唔~留言的小天使我会给你们发红包哒~(*/ω\*)
    (只要晋江不抽的话)
    
    第63章 雕心(十三)
    
    “阿雪,你说先生怎么还不回来啊?”刘子安见已经过了正午,宝禾先生还没有回来,不由得有些着急,“不是说出殡要在天色大亮之前吗?眼下这都快天黑了。”
    “虽说现在日头短了,不过这正午才过,哪里那么快就天黑了?”方雪看刘子安神神叨叨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觉得十分好笑,“而且,这街上的哀乐才停,先生恐怕还要再忙上一会儿才能回来。”
    “可是都已经好久了啊。”刘子安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道,而后他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来,“你说先生该不会是在回来的路上迷路了吧?!”
    方雪听了也是神色一凛,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还真领教过宝禾先生的迷路症,的确有些邪门。
    “可是,如果叔叔真的迷路了,凭你我二人之力也是找不到他的啊。”方雪见刘子安抬腿就要向门外走去,忙抓住他的衣袖,道,“要不还是听他的话,乖乖在这里等他吧。否则咱们前脚出去,他后脚回来了,岂不是干着急?”
    刘子安挠了挠头,觉得方雪说得有些道理,可他还是不放心不下先生,于是道:“要不我出去找找,你在这里等先生回来?”
    方雪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见刘子安这么说便点点头同意了。
    然而,刘子安刚到大门口,就跟匆匆归来的宝禾先生撞了个正着。
    “出什么事了吗?”宝禾先生见刘子安行色匆匆,以为他有什么急事,问道。
    “先生!”刘子安一下子扑在宝禾先生身上,把他撞了个踉跄,“我还以为你又迷路了呢。”
    “哪有那么容易迷路……”宝禾先生汗然,“而且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就算真迷路了,我也会想方设法找回来的。”
    刘子安用臂膀环着宝禾先生,把头埋在他肩窝里“嗯”了一声。
    “行了,放开吧。怕你们着急,我没吃饭就跑回来了。家里还有没有吃的?”宝禾先生轻轻挣开刘子安的怀抱,问道。
    “刑公子上次送来的月饼还剩几块。”方雪道,并偷偷给刘子安使了个眼色,暗示他这是个讨宝禾先生的好机会。刘子安会意,乐颠颠地去厨房拿吃的去了。
    “月饼……马上就该到十五了啊。”宝禾先生突然感慨起来,“团圆的日子呢。”
    “叔叔。”方雪唤道,眼眶不知为什么红红的,“今天就是十五啊。”
    “今天吗?”宝禾先生有些尴尬,老实说这段时间他都忙晕了,还真没注意今天到底是几号。
    “嗯。”方雪点了点头。
    “那该收拾收拾过去了啊……”宝禾先生回忆起那个约定,道。
    “去哪儿?”刘子安从厨房拿吃的回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幽灵桥。上次见面的时候跟白先生约好了月圆之夜在那里见面。”宝禾先生饿坏了,拿起一块月饼,一边吃,一边地说道。
    “先生你慢点吃。”刘子安给宝禾先生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边,“那刑公子难道短你吃食了不成?”
    “短倒是没短,不过忙成那样哪有时间吃东西啊。”宝禾先生接过水,喝了一大口,“你们俩也别闲着,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从幽灵桥回来之后怕就得重新上路了。”
    “先生,我怎么听见有人传,说是那个姓白的木雕师已经死了。”刘子安把自己前段时间从饭馆酒楼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宝禾先生。
    宝禾先生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方雪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她嘴唇颤动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恁谁再多说一句话都能瞬间泪流成河。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在刑府倒没听人提起过……说不定是外面的误传?”宝禾先生顿了顿,接着说道,“总之,咱们先去看看吧。白先生到底还在不在世,到时候就知道了。”
    虽然刘子安心里不大想去那幽灵桥,不过他也知道方雪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心心念念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因此也就妥协了。
    太阳落山,雾色弥漫。三人一面沿着兽径小心翼翼地走着,一面留神不被冒出土的树根绊倒。
    看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象,刘子安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年。
    “三七……”他呢喃着这个名字。
    “子安哥哥,你说什么?”方雪感觉她刚才好像听见刘子安嘟囔了句什么,但没有听清。
    “没什么。”刘子安道。
    他总不能说自己想到了第一次杀人的场景吧……
    “要是放不下的话,待会儿去祭拜他一下吧。”宝禾先生边走边说,小心地为身后的人拨开杂乱的树枝。
    刘子安愕然地看了宝禾先生一眼,心道这宝禾先生怎么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祭拜谁?”方雪问。
    “另一位故人。”宝禾先生答道。
    方雪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事实上,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瑞郎,完全再容不下半点旁的东西。
    又行了不知多久,三人在浓雾中看到了廊桥影子。它由山崖的一侧水平向空中延伸出去,最后隐匿在雾气深处。
    “这座桥,究竟通往何处呢?”方雪喃喃地问道。然而声音太小,很快就飘散在了风中,并没人听见。
    “啊嚏——!”刘子安打了个喷嚏,“先生——,咱们就站在风口这么等他啊——?!”
    “要不能怎么办——?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避风的地方吗——?”宝禾先生也觉得这里的风有些过于喧嚣,然而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桥上没风啊——!”刘子安记得他当时踏上廊桥的时候,桥上是没风的。
    “什么——?”宝禾先生觉得他刚才好像听到刘子安说要到桥上去……一定是风太大,让他听错了。
    “我说——,桥上没风——。”刘子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说真的,他现在只觉得这风吵得吓人,那动静,就跟成千上万只鸟同时拍动翅膀似的。
    “上桥——!”宝禾先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他们来时的路,突然脸色一变,大喊一声,然后快速冲上那座桥,消失在了浓浓白雾之中。
    方雪刚才就站在桥头,见宝禾先生上了桥,也就跟过去了。现在,三人里只剩下刘子安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为什么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刘子安心道。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难过,宝禾先生就又从白雾里冲了出来,拉起他的胳膊往桥上跑,边跑边说:“你小子是聋了吗?!赶紧上桥啊!”
    等到了桥上,刘子安已经跑得有些气喘了,他不知道宝禾先生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上桥来。
    “先生,你跑那么快干嘛啊!而且,你不怕这桥上的幽灵吗?”
    宝禾先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远处传来“嗒、嗒”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各位,我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希望我派去引路的小家伙没有吓坏你们。”
    宝禾先生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引路的小家伙?!!那可是一大群吸血蝙蝠啊!!!看它们那来势汹汹的样子,要是再跑慢一点,是会死人的啊!!!
    “你说这来的人是白先生吗?”方雪拉了拉刘子安的袖子,轻声问道。
    刘子安摇了摇头,说真的他也搞不清楚状况。上次他来的时候,这桥上明明只有在那次事故中溺死的人的。
    “喂!你说是谁啊?”刘子安问道。
    对面没有答话,而脚步声仍在继续。“嗒、嗒、嗒”在悄无声息的桥面上显得格外突兀。三人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雾。
    隐隐约约的,前方的浓雾中出现了一道人影,正是那木雕师。只不过与前些时日相比,这木雕师看上去要苍老憔悴了不少,瘦骨伶仃的,好像干尸一样。
    “您这是……”宝禾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他手上的两樽木雕上。其中一樽他们见过,是他为老城主雕的“木雕少女”;另一樽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料,但所雕之人一看就知道是老城主。
    木雕师嘿嘿一笑,怪模怪样地咧开红得有些刺眼的双唇,道:“这可不能给你们,都是我的宝贝。”说着,爱抚地用指尖摩挲着那两樽木雕。
    刘子安有些恶寒,觉得这人像个变态一样。尤其是那红唇,简直跟白画师一模一样!等等……红唇?!
    刘子安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指着木雕师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
    “子安!宝禾先生轻喝了他一声,转而向木雕师说道,”“白先生,我们只想知道那香囊的事情。”
    “好好好,我也正想跟你们说说这件事情呢。”木雕师道。
    然而,他话一说完,四人就陷入了迷之沉默。
    “你倒是说啊!”刘子安首先按耐不住了,“把我们约到这儿来,却又支支吾吾地不说,你到底是要干嘛?!”
    木雕师瞥了他一眼,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不问我又怎么跟你们说呢?”
    听了这话,刘子安与宝禾先生齐齐望向方雪。
    “那个,您是怎么得到这个香囊的?”方雪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别人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他的小情人,说是让对方不要再等他了。”
    “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是不想见我吗?”
    “想不想见你我不知道,不过看他当时那副样子估计想去见你,估计都走不到你面前。”
    ……
    经过一番交谈后,三人得知眼前这个木雕师其实就是当年失踪的白画师。当时他本想自杀,一死了之,结果恰巧有奇人路过,将他救下。后来那过路的人听白画师讲述了老城主的所作所为,觉得愤慨异常,于是给了他一个册子,上面讲述的就是这门“雕心”的手艺。
    当然,这雕心远没有他在老城主府上展现的那么简单,真正掌握雕心之术的人,据说可以让死物变成活物,使万事万物都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品尝喜、怒、哀、惧的滋味。然而,白画师当时复仇心切,并没有好好研究,只学了其中的一个分支,也就是“换心”。
    所谓“换心”,顾名思义,就是把活人的心掏出来,然后把自己雕的心放进去,这样的话,被换心的那个人不会立刻死去,而是会成为雕心者的一个分身。不过,这“换心”之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白画师当初抓了好几批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失败了不知多少次才有这么一例成功的。而方雪的情郎,就是他抓来的那些人里的一个。
    “那……瑞郎现在……”方雪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现在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恐惧。倒也难怪,任谁见了这样一个变态杀人狂站在自己面前能不腿软?
    “现在怎样我还真说不准,不过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死呢。他以为我是他战友,所以把东西托付给了我。”白画师答道。
    “那,您能告诉我们他现在在哪儿吗?”宝禾先生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现在他在哪儿我可说不准,不过我离开的时候,他在翡翠宫。”
    “翡翠宫?”宝禾先生长期以来一直自诩见多识广,然而这“翡翠宫”他却是从未听说过。
    “翡翠宫没有固定的位置,它一直在不停地移动着……”
    天边出现了些许的亮光,天快亮了,原本坚固的桥开始嘎嘎作响。
    “先生,天快亮了……”刘子安拉了拉宝禾先生的衣袖,提醒道。
    “你先带阿雪回去,我待会儿就到。”宝禾先生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说实在的,桥响成这样他也害怕,但是如果不问出翡翠宫的具体所在,那他们来这趟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刘子安顿了顿,答道,低垂着眼眸,看不出神色。
    可能是由于刘子安和方雪二人离开时的跑动为桥梁施加了额外的力,宝禾先生只觉得桥身晃动得比之前更厉害了,让他不得不扶住两侧的栏杆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要不您说个大体的位置吧,比如它常出现在什么地方。”宝禾先生嘴上以极快的速度说道,身体却仿佛静止般一动不动。事实上,他此刻有种错觉,总感觉自己只要稍微动一小下,这座桥就会瞬间崩塌,然后他们全都会掉到万丈深渊里去。
    “这个,大概在大漠吧。”白画师悠闲地靠在栏杆上,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桥的颤动,想了想,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君活过来啦~撒花*★;°*:。☆( ̄▽ ̄)/:*。°★*
    
    第64章 老城主与白画师那不得不说的故事
    
    人人都道城主家的大公子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七岁时便生得秋水为神,白玉作骨,秀丽非常。而且聪颖绝伦,凡诗歌之类,旁人只口授一两遍,他就再不能忘,与他解说,亦能会意。九岁时,城主为他请了位老师,不满一年他就将《诗》、《书》、《易》三经并四书烂熟于胸中,兼句句都能讲得来。待到十四岁时,竟已成了文坛宿将,每有著作,献述亦不能指摘其破绽,唯有择其优者圈之。
    然而,这样优秀的人物却到了弱冠之年仍未娶亲。虽然上门来提亲的人不少,但都没了后话。众人虽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往深处想,毕竟纵观全城也没有哪家姑娘能配得上这大公子。
    每次听到身边伺候的人讲起这些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大公子都只是笑笑,不置一词。其实,哪里是人家配不上他,分明是他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没错,这大公子是个断袖,而且还是天生的那种,改都改不过来。
    这一日,吃过早饭后,一位友人兴冲冲地抱着一副画来找他赏鉴。据说这幅画是他在一家古物店以五十两银子购得的,是多年前早已作古的白大师的真迹。
    原来这大公子不但擅长诗词歌赋,在书画方面也是颇有研究。据他说,看一个作品好不好,主要看它的气。凡是书画名家,作品中都有一股“气韵”,溢于画面,而伪作则大多用笔呆板粗俗、匠气十足,无“气韵”可言。换句话说,就是人物画要观其顾盼语言,花卉果品要观其迎风带露,山水画要观其清闲幽旷,野径迂回。这样的画即使不知出自何人的手笔,亦为妙手佳作。反之,即使落款为某某名家,也定是赝品。
    当下大公子接过友人的画,戴上手套,徐徐展开。只见那图画描绘的山川险峻,气势恢宏,山间屋宇,环境幽谧,山间有两人相对而坐,闲雅之气溢于绢素。
    友人见他良久不语,不由得有些着急,凑上前来问道:“大公子,此画如何?是真是伪?”
    “白大师的真迹于工细中寓清刚,稚拙中显功力。平中有奇,力中有行,喻文人的笔墨意味于其中。若是行笔工而板、秀而弱,就很有可能是代笔或伪作。前段时间有人拿了一副白大师的《猛虎图》来求鉴,我观那画用笔细碎,勾线工板,匠气十足,断为赝品。”
    友人听到他口中吐出“赝品”二字,急得头冒大汗,忙问:“那我这幅……”
    大公子重新展开画卷,边看边道:“这幅图用笔严谨,笔法工细秀雅,格调清古,当属真品。”
    友人如获至宝,再三道谢,抱着新得的那副画欢天喜地地走了。
    待他出门走远后,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的小厮开口道:“公子,白大师是名家,坊间多伪作,真迹流传至今的并不多。那样一副真迹,怎的只值五十两银子?难道是捡着漏了?”
    大公子摇头笑道:“非他捡漏,其实那幅画是赝品。”
    小厮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问:“是赝品?”
    大公子点头说:“这画是今人临摹旧的,虽与真品无二,教人难以分辨,但是那印……”
    小厮问:“印怎么了?”
    “临摹复刻的印章多多少少都会与原印有所出入,作伪者很难在石头上完全还原所看到的字迹。白大师的真迹我见过,上面的篆文自然、流畅、清晰,印色鲜艳。但那幅图上的印,其篆字的笔法略显呆板,而且印色略暗,印框稍大,很明显是翻刻的印章。名画易仿,但这印痕却难以作伪啊。”大公子叹道。
    “能把白大师的画临摹得如此神似,倒也算难得了。”
    “是呀,他的画技又长进了不少……再往后,恐怕连我也辨不出真假了。”
    “难道公子知道这幅假画是谁作的?”
    “放眼望去,除了白画师,又有谁能作得如此形神兼备、几无破绽呢?”
    那小厮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原来是白画师啊。公子为何不当面戳穿他?”
    大公子道:“听说他最近惹上了官司,正是用钱之际,唉……”一声长叹,透着些许柔情,些许惋惜,些许人世间的无奈。
    白画师是白大师的孙子,画技不俗,风格自成,人也勤奋,无奈由于性格古怪,处处遭人排挤。前段时间更是由于旁人诬陷,惹上了大官司。大公子虽有意帮他澄清,但白画师却坚决不让他插手,结果事情越浓越糟,原本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却需要赔上不少钱。
    正当这困顿之时,忽有一古画商人找上门来,请他临摹一副《宴饮图》。白画师爱惜羽毛,不愿为之,画商便把价码一加再加,最后竟开出六十两的高价。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白画师想到那恼人的官司,只得违心应承,接下了这单生意。
    《宴饮图》共有五段,集风俗画、肖像画、故事画之所长,虽然情节复杂,人物众多,却安排得宾主有序,简繁得度,为历代收藏者所珍爱。想要临摹得神形兼备,以假乱真,殊为不易。
    数日之后,画商依约前来取货,见白画师临摹之作人物衣纹精炼完整,细部刻画不爽毫发,如衣服的花纹、屏风的装饰、器物的图案都极其精工,和谐统一。即使与原作对照鉴别,亦能完全一致,丝毫不见其破绽。大喜之下,爽快地付给白画师一百两银子,以示嘉奖之意。后来画商把这幅临摹之作拿到书画市场上去,竟然被人当作真品,卖了三千两银子。
    白画师得了一百两银子,估计大概已经能能处理好官司了,便不想再做这种事情,画商再来找他,概不接待。
    可惜啊,老天无眼,不遂人愿,白画师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惹的官司会那么大,居然还涉及命案!可惜,由于他向来口碑不好,加之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及时否认,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干的,要他索赔。无奈之下,白画师只好放下清高,回头再找那书画商人,低三下四,说了不少好话,接了十余件活儿回来做。
    古书画作伪的方法不少,但归结起来不外是临、摹、仿、造、代笔以及对真迹的修复。
    白画师擅长的是临画,但又不是把原作放在案子前面边看边临,这种对临固然要比勾摹要灵活得多,可是又容易失掉形似,甚至露出临写者自己的风格来。
    他临写时通常先取透明的薄纸,依原画的形象轮廓,用浓墨约勾出大体,取下后,再将绢纸盖在浓墨勾出的稿本上,然后看原画临写,可谓半摹半临。用这种方法临摹出来的作品,不仅形似而且不失其原作本身的□□,极难辨别。
    然而,这种方法却极为费时费心费力,白画师虽然夜以继日地赶制,却依然无法按时偿还所欠的债务。眼看催债的人来得越来越勤,白画师陷入了绝望,甚至动了想死的念头。
    这一日,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天很早就黑了。白画师心绪不佳,恐影响临摹的质量,便收了那套东西,在屋里转了一圈,无事可做,便拿出一本书在油灯下读了起来。
    刚读了两行,忽听“笃笃”两下,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白画师神色微变,悄悄走到门后,问道:“谁?”
    “是我。”门外之人答道。
    白画师一愣,开门一看,门外有一人打着伞,孤零零地立在风雨之中,果然是大公子。
    “你怎么来了?”白画师边问,便把来者侧身迎至屋内。
    “来看看你。”大公子四处看了看,问道,“怎么不画了?”
    “懒得画。”白画师苦笑道。说真的,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作画感到厌烦呢。
    “官司怎么样了?”大公子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
    “如果你是来嘲讽我的,或者是为‘无辜的受害者们’来讨说法的,那么抱歉,恕不接待。”白画师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真是……我对你是什么心意你还不知道吗?如果我不想帮你的话,当初就……”说到这儿,大公子突然闭上了嘴,面色微红,在油灯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当初就怎样?说实话,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看出那是仿作了?”白画师闻言冷笑,一把把大公子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我真没看出来。”大公子眼神游移,忙解释道。
    白画师“哼”了一声,直起身来,整了整衣服的下摆,问道:“说吧,你要干什么,是把我抓去见官,说我造假画,还是别的什么?”
    见白画师起身,大公子既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又微微有些失落,道:“我抓你去见官做什么?这次找你来,是希望你能为我作一幅画。”
    “作画?”白画师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接班上任了?”
    “嗯……父亲身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不知为何,大公子说起这话时脸上竟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所以说,你弟真的跟那个男人私奔了?”白画师停了半晌,问道。
    “嗯。”大公子点了点头,“据说是因为那次听见咱俩说私奔的事……”
    “呵,小兔崽子行动还挺快的。”白画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我这事该不会就是你弟给我整出来的吧?”
    “这应该不太可能吧。”大公子想了想答道,“毕竟……你向来直爽。”
    白画师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真的,你到底来不来?”
    “天底下那么多有那么多画师,你干嘛偏找我?”
    “因为……”大公子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来,与平日的样子相去甚远。
    “因为啊,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白画师一边说着,一边在大公子身上摸来摸去。
    大公子低着头,任由他动手动脚。
    “还有啊,你这脸红的样子旁人大概也是没见过的吧。”白画师朝他耳朵吹了一口气,调笑道。
    “所以说,你答应了吗?”刑公子抓住白画师的手,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问道。
    “怎么?你这现在这幅模样难道还想让别人看到?”白画师反问。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大公子为白画师摆平了官司,而白画师则住进了大公子的府邸。二人每日同起居,共进退,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学,晚上再进行一番深入交流……不得不说,那是他们最幸福美好的一段时光。
    二人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为此甚至还认领了一个孩子,取名叫白轩。然而,他们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事情很快就被风言风语传得不成样子。有人说那白画师是个妖物,专吸男子精气;也有人说那白画师痴恋大公子多年,后来得了一种情蛊,让大公子也喜欢上了他……然而不管故事传得怎样荒诞离奇,中心思想却只有一个——“一定是白画师那个小贱人勾引了我们举世无双、岁月静好的大公子。”
    后来,迫于舆论压力,大公子不得不偷偷认养了一个孩子,对外谎称是自己的儿子,并和白画师表面上断了来往。
    白画师原本也是知道这事的,不过由于那孩子越长越像大公子,他便渐渐产生了怀疑。莫非自己所认为的真相其实是假的,而世人所知道的真相才是真的真相?
    然而,素来高傲的他却拉不下脸来去问大公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在对方每次来的时候都冷嘲热讽一番,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大公子也便不爱来他这儿了。
    大公子对他的态度愈发冷淡,白画师便更加坚信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是他无人可以倾诉内心的苦闷,只能靠画画来解压,时间长了,心理就变得扭曲起来。而他仅剩的柔情,则全部给了他们的儿子,白轩。
    不过,由于白画师的行径越来越离经叛道、荒诞不羁,大公子怕小白轩跟他在一块儿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便将其接到了自己的府上,让这孩子跟自己认来的那个儿子同吃同行。白画师来找他要人,他就以这是“他们”的儿子为由,强行扣留。
    大公子曾表示,只要白画师能证明自己有能力带好这个孩子,他绝对不会拦着不让他们“父子团圆”。
    后来,虽然一直白画师没有做到这一点,不过白轩大了,自己请命要回去照顾父亲,大公子也没拦着。
    “老来无伴,一定会很寂寞吧。”大公子这样想,“既然自己没办法再给他带来幸福,那就让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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