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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师尊总是迷路肿么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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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的脸颊有些发红,道,“虽说我二人是夫妻。但女人家怎好盯着男人的**看个没完……”
“这就没办法了。”宝禾先生摊了摊手,道。
“对,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就不能硬说我是你们口中的柳子涵。”刘子安补充道。
“等等!”那女人仿佛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道,“我知道有一人能证明你的身份。”
“谁啊?”刘子安不明白自己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们怎么还依旧如此执迷不悟。
“鸢儿。她自幼服侍你,肯定对你身体一清二楚。”女子自信满满地答道。
“我昨日已经见过她了……算了,叫她过来吧,也好让你们彻底死心。”刘子安本不愿再见到鸢儿,毕竟这姑娘的“深情”昨天把他折腾得够呛。不过看到柳家众人恳切地目光,为了能让他们彻底死心,刘子安也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不过片刻工夫,旅店老板就带着鸢儿过来了。
“给二爷,少爷,少奶奶请安。”鸢儿一进屋就给三人请了安。
“行了,别多礼了。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不用再给我们请安了。今天叫你过来是这位先生找你有事。”那女子指了指宝禾先生道。
“鸢儿,你可还记得你家少爷身上生的那些黑痣、胎记跟伤疤吗?”宝禾先生问道。
“哎,大致记得。”
鸢儿点了点头。
宝禾先生在日记簿的白纸上,匆匆几笔,画了一幅人背的简略图。
“你能在这图上,画一下你家少爷背部的特征吗?画好之后,我们来比照一下,看看跟刘子安这小子是否一致。”
“我明白了。”
鸢儿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她接过宝禾先生手中的笔,并未露出仔细回想的神色,便在纸上噌噌画了起来,在肩胛骨下方点出三颗小小的黑痣,腰的上部标了一块椭圆形的胎记。
“画好了。”
“这么快?”宝禾先生端详着那幅画,提示道,“这可关乎你家少爷到底能不能回来,不再斟酌一下,好好想想啦?”
鸢儿的眼底闪过一丝迟疑,但还是坚定地回答道:“我相信自己的记忆。”
“子安,你到这旅馆之后,有没有给鸢儿瞧过自己的背部?”
“先生,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在姑娘家面前随便脱衣服……更何况,咱们两个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宝禾先生点了点头,道:“那么,我们就来比照一下吧。”
说老实话,即使看了鸢儿所绘的背部特征图,刘子安也完全没有产生任何想法。说来,他还从不曾见过自己的背部。不过,如此一来就能解除众人的误会了吧。
刘子安褪去衣裳的双袖,裸‖露出上身,将脊背朝向在场的众人。
“怎样?这下该明白了吧?我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柳子涵。”
众人皆默不作声。
刘子安觉得诧异,回头一瞧,见宝禾先生眉头紧锁,柳家二爷神情激动,柳家少奶奶和鸢儿二人则鼻头红红的,窸窸窣窣地啜泣着。目光交投的瞬间,柳家少奶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一下子便扑上来抱住他,将濡湿的面颊贴在了他的背上。鸢儿则站在原地用袖子擦着眼泪。
“我也没辙了。”宝禾先生面色困惑地说道。
“先生,你不能放弃啊!现在只有你能证明我不是柳子涵了!”刘子安急得大喊。
“话说回来,这位先生,该如何称呼您呢?”柳二爷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您客气了,称在下‘宝禾’便好。”
“啊,您就是宝禾先生!我们曾做过《旅中书》的周边产品呢。”
“周边产品?”
“是啊。比如您在书上写了一则怪谈,但由于内容简短很多人看得并不过瘾,这时就产生了需求。我们便会根据读者的反馈,将故事进行扩写,印一些画册之类的……”
“总感觉这样有些投机取巧啊……而且,我主要写的还是旅游攻略啊……”
“都差不多啦,您要的是名,我们要的是利,读者要的是有东西看。就比方说‘玩笑草’的那则怪谈,就衍生出了很多个版本。”
“玩笑草那个真的不是怪谈……子安可以作证。”宝禾先生有些无奈,他仿佛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人认为他写的是怪谈了。
“不可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前年的书了吧,那会儿舍弟还好好的在家呆着呢。”柳二爷觉得宝禾先生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
“所以说我不可能是你弟弟啊!”刘子安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那会儿我明明和先生在一起。”
“涵哥,你大抵是记错了吧。当初还是你把那本书拿给我看的,还说‘只有疯子才会这样满世界乱跑’。”柳家少奶奶笑道。
刘子安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柳二爷,我觉得要不您还是先带令弟回家吧。老跟我挤在旅馆总不是个事儿。”
虽然宝禾先生是笑着说的这句话,但刘子安发誓,先生绝对是生气了。
“先生,那句话是柳子涵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不能推此及彼,把账算在我头上啊!”
“小弟,先生也有自己的工作,你就别闹了。”
“我不是你弟。先生,我是你徒弟啊!”
“少爷,您还是听二爷的话回去吧。”
“是啊,涵哥,咱们回去吧。阿尧也很想你呢。”
“阿尧?他是谁?”
“我受够了!连儿子的名字你也忘记了吗?”
“儿子?”
看来,柳子涵与他娘子有个儿子。刘子安心道,不过,那孩子可跟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什么忘不忘的??人家的孩子,你就算告诉我名字又怎样啊!”
刘子安拔高了音量,语气也带着明显的不耐。
“小弟,你怎么能这么跟自家娘子说话?你离开的这阵子,她们孤儿寡母的过得有多不容易你想过没有?”
“那你要怎样?”无论怎样都好,刘子安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你跟他们回家吧。”宝禾先生插嘴道。
“先生?”刘子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
“毕竟,是不是自己家,回去住一下就知道了。”宝禾先生解释道。
“是啊,小弟。说不定一进家门你就全想起来了。”柳二爷也跟着劝道。
“我要是跟他们走了,那先生怎么办?”刘子安问,“万一先生一不小心又迷路了怎么办?”
“先生这么大人了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吗?”柳二爷觉得刘子安的担忧有些可笑,“你留在这儿说不定倒是给先生添了麻烦。”
“我来劝劝他吧。”宝禾先生道。紧接着,把刘子安拉到了一旁。
“跟他们去吧。”宝禾先生附在刘子安耳边轻声说,“柳家财大气粗的,住宿条件怎么着也比旅馆好。而且,你走了,我还能省下点饭钱。”
“先生,你就是因为饭钱所以才赶我走的?”刘子安觉得自己有些悲哀。跟了先生这么久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吧,然而在先生心里,他居然还敌不过几顿饭钱。
“特殊时期……咱们这回出来的时间有点长。”
“怪我喽?又不是我迷的路……”
“你就说,愿不愿意帮我省这份钱吧。”
刘子安感受着宝禾先生呼在自己耳边的热气,痒痒的。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要伸一伸脖子就能亲到宝禾先生。然而他不敢,只能不情不愿地低声应一句“知道了”。
就这样,刘子安随柳家众人来到了柳家,宝禾先生则独自留在旅馆内。
第46章 镜中花(五)
“爹!”
名叫阿尧的男童迎面向刘子安奔来,个子尚未到他腰间。不用人说也看得出来,这孩子的眉眼生得跟刘子安如出一辙。若是一同上街,恐怕谁也不会认为他们俩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我可不是你爹。”刘子安往后退了两步,跟阿尧拉开一定的距离,答道。
阿尧困惑地瞧了瞧自己的母亲,侧头不解。
“阿尧,你爹他可能掉下山崖,摔坏了脑子,不记得咱们了。”柳家少奶奶道。
“不是不记得,是压根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话说回来,如果你是我的妻子的话,我怎么会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爹,你以前常常拿娘的名字打趣的,怎么会不知道?”阿尧笑道。
“这孩子的规矩是跟谁学的,大人说话他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刘子安瞪了阿尧一眼,阿尧瘪了瘪嘴,险些哭出声来。
“这孩子的规矩还不是你教的。当初是你亲自说的,规矩是给外人看的,自家人在一起轻松自在才是最主要的。”
“那可不是我说的。”
“你认账也罢,不认帐也罢。总不能拿火气往孩子身上撒吧?”
看样子,这阿尧是柳家少奶奶的心头肉,谁都不能碰上一下,连他亲爹都不行。
“我知道错了。”刘子安闷声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好男不跟女斗。
“你果然是爹。因为爹就怕娘生气,娘一生气爹就马上认错。”阿尧笑道。
好嘛,这柳子涵看上去还是个惧内的。
“我可不怕老婆。”刘子安道。
“是,你那是因为爱我所以让着我。我都知道。”柳家少奶奶笑着应和道,“待会儿我叫萍儿做几道好菜,庆祝你回来好不好?算了,还是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吧。吃完饭,你好好收拾一下,咱们好去拜见爹娘……”
“我爱的可不是你。”刘子安脱口而出,脑海中全是宝禾先生的身影。
也不知先生在旅馆里做些什么,八成又是在整理笔记吧……没有我在身边提醒,他不会又忘了睡觉,一直忙到天亮吧……
“涵哥,涵哥!你在想什么?魂儿都没了。”柳家少奶奶对刘子安走神的行为颇有不满。
“啊,你在说些什么?”刘子安恍惚间记得刚才柳家少奶奶在跟他说话,然而说的是什么他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你真是……算了,先进屋再说吧。别回头刚回来就中了暑气。”说罢,那柳家少奶奶便领着阿尧先进了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刘子安嘟囔了一句,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柳少奶奶素喜阔朗,因此三间屋子并不曾从中隔断,当地放着一张黄花梨大案,案上堆着各种杂书,什么游记怪谈、逸闻传说,唯独没有读书人房中常见的四书五经。
刘子安随手翻了翻,恰巧看见宝禾先生所著的《旅中书》。
“你当初说过,世上写游记怪谈的人多了,但你最欣赏的还是这宝禾先生。”柳家少奶奶看他拿着书发愣,笑道。
“话说回来,虽然跟先生出去了那么多回,倒还真没认真看过他写的东西。可能是觉得那些地方自己都去过了,看不看两可。”刘子安一边翻着书一边笑道。别说,宝禾先生这书写得还真有点意思,看了让人不自主地想去书中所说的地方去瞧瞧。
不过,那是对普通的读者而言,刘子安可跟他们不一样。他清楚地记得他们当初去的时候可是吃尽了苦头,除非先生要求,否则打死他都不会再到那个地方去了。
“这话倒是新鲜。你之前还说去过的地方才要仔细细读,这样就知道自己当初错过了些什么,会让旅途更加的圆满……不过,你向来是个懒得出门的,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哪儿都没去过。”
“要不是跟了先生,我还真对外出旅行之类的兴致缺缺,想想就很辛苦啊。”刘子安觉得这柳子涵跟自己倒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对啊,所以当知道你身边那人是宝禾先生的时候,可把我唬了一跳。”
“为什么会唬了一跳?”
刘子安有些好奇,他还是头回听说有人会被先生吓一跳。通常来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应该会被先生的外表所迷惑,觉得惊艳才对吧?
“没想到宝禾先生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而且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纤细文弱。要是不说明他的身份,当他是头一回出远门的公子哥儿都有可能。”
“别瞧先生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身子骨强健得很呢。”
刘子安边说,边环顾着四周。只见在屋子的另一端,设着一个斗大的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应季花卉。
“怎么不养茉莉?”刘子安随口问道。在他印象里,自家房间的这个角落应该摆着一盆茉莉花,是前些年宝禾先生送自己的,虽然不名贵,但自己喜欢。
“涵哥喜欢茉莉?要不我叫人换了来?”柳家少奶奶虽然对刘子安的话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随口答道。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随口问问。这样也挺好。”刘子安摆了摆手,心道自己又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怎好随便改变人家原有的摆设。
目光飘到西墙,刘子安发现那里挂着一大幅山水画。画是青绿设色,溪水蜿蜒流过之处,点缀着村落和小桥。画面上方主峰起势,山腰上秋云悠悠,以蛤粉点染,浓淡有致。两侧的山峰翠黛之色如新雨初霁,其间点点朱砂,描出丛林中处处红叶,朱砂翠黛交相辉映,其美妙竟是言辞难以形容。若仅只如此,这幅画便只是华丽之作,但它构图极尽宏伟,笔墨又至为浑厚——可谓是在绚烂的色彩之中,自然而然地溢出空灵澹荡的古趣。
刘子安心醉神迷,久久地凝望着这幅画,愈看愈觉得神妙无穷。
“这是何人的手笔?”
“还能是谁的?刚才你不还在念叨人家吗?”柳少奶奶掩口笑道。
“这……这是先生所作?!”刘子安倒还真不知道宝禾先生在丹青上也有如此造诣。
柳家少奶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幅画的的确确是宝禾先生所作,你看角落里还有他的题字……不过,这也是幅上百年的老画,若按照先生的年纪来推算,这幅画肯定不是他所作。”
刘子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道这宝禾先生倒还真没告诉过自己他的真名,或许“宝禾”二字是他们家族的传承也说不准。
“少奶奶,老爷夫人请您和少爷到前面去说话呢。”
刘子安看那姑娘有几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是雀儿,在母亲身边伺候的。鸢儿是她妹妹。”
刘子安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回去跟夫人说,少爷换身衣服就到。”
“为什么要换衣服?”刘子安觉得自己的衣裳虽然有些旧,总不至于见不了人吧。
“哪有回家了还穿着外面的衣裳的,怪脏的。”柳家少奶奶笑道。
刘子安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吧,长期跟宝禾先生这种不拘小节的人在一块儿,自己的确过得算不得精致。衣服虽说不脏,但也谈不上有多干净。
“可我没衣裳可换啊。”
“果真是糊涂了。都到家了,怎么会没衣裳可换。”说话间,已有几个丫鬟上前来帮刘子安更衣,无法,他只得半推半就地穿上了柳子涵的衣裳。没想到这柳子涵竟然跟他身量相当,衣裳穿起来格外合身。
“好了,这才是柳小爷该有的样子。”柳少奶奶拍手笑道,“我来帮你束发。”
“你还会束发?”刘子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是个会伺候人的人。
“原本是不会的,不过自从嫁给你以后就会了。”柳少奶奶一边给刘子安梳头发,一边道。
“这是为什么?”刘子安有些好奇他们的故事。
柳少奶奶一下子红了脸,娇羞道:“‘一梳梳到底,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当初你就是这么给我唱的,还说什么给我梳了头发,我就是你的人了,真是羞死了!后来,礼尚往来,我也给你梳头发,这一梳就是六年……成了。”
刘子安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这柳家少奶奶梳得还真挺不错的。
“你们已经成婚六年了?”刘子安算了一下,发现自己跟先生认识也刚好六年。
“可不是嘛。好了,咱们走吧,要不父亲母亲该等急了。”
就这样,二人并行往前厅走去。路上,柳少奶奶跟刘子安聊着关于柳子涵的一些回忆。在他的记忆里,柳子涵是个平庸无趣,但是善良温柔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标准的公子哥。若非说像谁,那恰恰正是刘子安。
柳子涵曾经干过的那些荒唐事,从无长性,动不动就撂挑子不干的脾气,都跟刘子安如出一辙。
“我不知道!那可不是我!”尽管他嘴硬否定,可渐渐地,却愈来愈不自信。柳家少奶奶讲的那些事,大约半数都曾在他身上发生过。即使不尽相同,也会有某些相似之处。柳子涵所作出的那些选择,若把他放在相同的情境下,大抵也会采取一样的言行举动。
渐渐地,连刘子安也产生了疑惑,眼前这女子记忆当中的那个男人,莫非就是自己不成?
“说起来,你当初还一时兴致突发,到面店当过学徒呢。那时候你怎么说来着?‘学擀面太累人了,又时常挨骂,小爷我不干了。’”
听柳家少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些陈年旧事,刘子安也懒得再反驳什么,一面叹气,一面对她的话不断点头。
“啊,没错。说到底比起做面,我还是更喜欢吃面。”刘子安小声嘀咕道。
柳少奶奶闻言,朝他回眸一笑。
第47章 镜中花(六)
谈话间,两人已来到了前厅。
刘子安方进屋,便见两个人扶着一位中年妇人迎了上来。刘子安猜测此人便是柳子涵的母亲,正欲下拜,便被妇人一把抱住,搂入怀中,“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
当下侍立之人无不下泪,柳少奶奶也哭个不停。
刘子安有些尴尬,道:“柳夫人,其实我不是你儿子,与他素不相识。”
“胡说,你要不是子涵,怎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柳夫人笑骂道。
刘子安微微思索后,答道:“大概不管是谁,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与他模样相似的人,生活在世间的某处。从长相,到性格,都完全一致。对我来说,柳子涵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只是我恰好路过他所居住的地方而已。”
众人听了这话后面面相觑。
“母亲,涵哥之前从山崖上摔下去,可能摔坏了脑子,有些事情不记得了。”柳少奶奶答道。
“你才摔坏了脑子呢。”刘子安对她的说法十分不满。
然而,柳夫人对她的话仿佛颇为赞同,点了点头道:“果儿说得对,回来了就好。人忘了,再认一遍就行了。”说罢,领着刘子安一一认起了众人,“这是你大哥,这是你二哥,这是你二嫂,这是你四哥,这是你四嫂……”
一语未完,只听门外有人洪声道:“子涵回来了?快叫我瞧瞧!”
刘子安思忖道:“这家的人口倒跟自家有几分相似。看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如此,这来者八成就是柳子涵的父亲了。”
心下想时,只见一鬓发微白的男子昂首阔步来到屋内。众人忙起身接见。
柳夫人笑道:“这便是你父亲了,还不快去亲近亲近。”
刘子安有些犹豫,心道自己这声“爹”若是叫出来,可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算了,若是不记得就别难为孩子了。”柳老爷携着刘子安的手,仍送至原处坐下。
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刘子安怎么也说不出自己不是柳子涵这样的话了。
“子涵,怎么不吃东西啊。果儿,去给你夫君布个菜。”柳夫人见刘子安看着满桌的饭菜发愣,吩咐道。
“得嘞。涵哥要吃什么,说出名儿来,我夹了喂你。”柳家少奶奶笑道。
“原来你叫果儿啊。”刘子安觉得吃顿饭知道了自己媳妇的名字也不错……等等,那是柳子涵的媳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刘子安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怎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名字,难不成又要取笑我?”果儿佯怒道。
刘子安忙道:“不敢不敢,我就是想说,你名字挺好听的。”
“好了,你们两个小夫妻要闹回屋闹去。果儿,给子涵夹些鹿肉吧。”
果儿闻言,加了些鹿肉到刘子安碗中,笑道:“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刘子安依言尝了两口,果然是他中意的味道。大概,那刘子安跟他的口味喜好也是一致的。
“涵哥,你跟大伙说说,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吃过饭,果儿提议道。
“是啊,子涵你说说吧。跟着宝禾先生一定游览了不少名山大川吧?”
“哪儿啊,宝禾先生竟领着我往那穷乡僻壤跑,路上还十有八‖九会迷路。”
刘子安酒足饭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刘家还是在柳家。听有人起哄,便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与先生这一路上的见闻。
“那你跟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啊?”刘子安听见有人如此问道。
“能怎么认识的?还不是先生到家里来把我带出去的。”
“不对吧,你自打上次失踪以来,中途就没回过家啊。”
“我估计,大抵是子涵被水冲到了下游的村庄,被当地人救起。而宝禾先生又恰巧途经此地,禁不住子涵苦苦哀求,所以便带着他上路了。”
“什么啊,是他主动要带上我的。”
“那人家带你图个什么啊?”
“图个……图个……”刘子安也不知道宝禾先生带他上路到底图个什么,“可能是为了路费吧。”
“路费总有会花完的时候吧,更何况这一年来你并没有向家里要过钱啊。”
“先生很会节约路费的,而且每次回来都能获得一笔不菲的佣金。”
“说白了,人家自己也能赚钱,何苦带着你这么个拖累?”
“老四!”柳家大哥觉得老四说得有些过了。
“我是拖累?我……我好像还真是个拖累。”刘子安想了想,好像在旅程中自己的确没给先生帮上过什么忙,还经常给他惹麻烦。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迷之沉默。
“夫人,点心做好了,要拿过来吗?”雀儿问道。
“拿上来吧,都是些子涵往日爱吃的。”柳夫人道。
丫头听了,便去抬了两张几来,又端了两个小捧盒。揭开看时,每个盒内两样。
这盒内是两样蒸食:一样是蒸饺,一样是奶黄包。
那盒内是两样炸物:一样是炸春卷,一样是奶油炸的各色小面果子。
“是什么馅儿的?”刘子安问道。
丫头们忙回:“是虾肉的。”
刘子安笑道:“还别说,若是别的馅儿的我还不准吃呢。”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
本着谦让的原则,刘子安让柳家父母先选。柳父只拿了奶黄包,刘母拣了个春卷,只尝了一尝,剩的半个,递给丫头了。
众人也拣着爱吃的拿了一两样。
刘子安看那小面果儿玲珑剔透,瞧着颇为喜人,便拣了一个祥云图案的,笑道:“在外头倒是好久没吃到过这样精致的吃食了,竟不忍下嘴。”
众人都笑了。
柳母笑道:“你要喜欢,回头我让做点心的师傅天天在你院儿里候着,想吃了就让他做。这个,你先趁热吃了吧。”
跟着宝禾先生常年在外,刘子安已经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因此,虽然刚才晚饭吃了不少,但见那点心都做的小巧,不显垛儿,每样吃了些个,就去了半盘子。
“行了,行了。知道你爱吃,明儿个再给你做。大晚上的,积了食可不好。”柳夫人看刘子安一个接一个地吃,也没个够,暗暗心惊,不由得劝道。
“这不好久没吃这种东西了吗?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倒真应该剩几个给先生带回去。”刘子安想到先生,暗恼自己粗心。
“净说胡话,怎么能给人家吃咱们的残食。”柳父捋了捋胡子道,“刚做好的时候就吩咐厨房盛出一份来给先生送过去了。”
“那就好。”刘子安的神色有些讪讪。
果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再三追问她才答道:“我就是笑,要按涵哥这记性,先生恐怕早就想把他甩开了。”
“这是为何?”刘子安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要是在路上,宝禾先生让你去讨口东西吃,说不定你就光把自己喂饱了,让先生在那儿傻等着饿肚子。”
“这可是绝对没有的。”刘子安发誓,他绝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先生每次都带足了口粮,就算是去找吃的,也是我们两人一起。”
“恐怕宝禾先生也是怕出现那种事情吧。”
“什么嘛,明明是因为他总是迷路。”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散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刘子安站在空无一人庭院里,举目仰望着星空。
“我该怎么办?”他问,也不知问的是他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四下无风,月亮亦未升起,周围的一切都隐在一片浓密的黑影当中。
这时,不知哪里跑来一只狗,开始嗅他的脚。
还真是条喜欢偎人的狗呢,他心道,伸手搔着它的脖颈。
“小家伙,你跟谁都这么撒娇卖乖吗?”见它撒欢地极力摇着尾巴,刘子安低声问道。话说回来,他以前倒是没见过这种样子的狗,还是蓝眼睛的。
“它可不是跟谁都那样亲近的。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总会叫个不停。”
不知何时,果儿走到屋外,望着刘子安与那狗。
“可它见了我,不是没叫吗?”
“是啊。因为从它小时候起,你就对它疼爱无比。”
“这狗叫什么?”
“你跟我说过,好像这种狗是外国品种,叫什么……马哈奇?反正就是什么奇。”
“该不会是哈士奇吧?”
“对,就是哈士奇。”
刘子安摸着狗头的手一顿,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只狗。貌似品相还不错,所以,阿宁说他是哈士奇实在夸他喽?
“不过你嫌这名字太拗口了,所以给他起了个中国名字,叫二哈。”
“二哈……这名字真够难听的。”
“这不你说的嘛,贱名好养活。当初若不是我拦着,你还打算给阿尧起名叫大狗子呢。”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刘子安一边低声反驳着,一边回味着“大狗子”这个名字,听起来感觉挺不错的啊。
二哈耷着舌头,哈哈地喘着气,脸上带着与主人重逢后的喜悦神情。看来,就连它也将刘子安错认为柳子涵了,没有丝毫怀疑。
如此一来,刘子安不禁疑心起来,错的人莫非真是自己?难道自己就是那个名叫柳子涵的男人,而之前和宝禾先生的旅行,仅仅是他个人的一场幻觉?
“好啦,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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