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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从入门到放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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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是演员了,那至少也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不去想办法拿出好的作品来,反倒一个劲儿地琢磨歪门邪道,在周诣看来,完全是舍本逐末的行为。
虽然周诣承认,为了锦山门,他也需要红起来。
但,他确实实打实地想靠自己的努力。
在被夏鹰刁钻后周诣选择压迫自己的潜力轧戏,一是因为不想欠谢千仇太大的人情,二也是希望自己能尽快打出名气。
不过,以后这种轧戏的事情他倒是不会做了。
毕竟,作为演员,就算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也需要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理解角色,成为角色。
周诣熟读论著。
以上,都是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像铭天这样的人,根本称不上演员,甚至称不上戏子,只能算是——
哗众取宠。
***
导演仍旧在与女经纪争执,趁此时机,周诣和谢千仇两人迅速离开剧组,在这所被征用为拍摄地的高中附近逡巡起来。
此时正是大部分学生上完晚自修放学的时间,不少本校的学生,乃至外校的学生都兴致勃勃地围聚在被剧组圈起来的场地之外,好奇地站在远处张望剧组这边的情况。
就算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全人员不断驱赶,这些好奇心旺盛的学生们仍旧不愿散去。
有学生注意到从剧组离开的周诣与谢千仇,见两人都容貌端正,气质不俗,还以为他俩都是明星。
只是周诣神态自若,完全没有一点遮掩容貌的意思。
学生们只得讪讪地想:这人应该只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同时,她们也觉得有些可惜。
毕竟好看的皮囊虽多,但大多都是一副模样,像周诣这样锐气十足的特别面孔并不多见。
在学校的后门,停着一辆黑色的私家车。
这辆车的车窗上贴着同色系的太阳膜,让车外的人无法看清见车内的情况,但车外的人却可以对外界一览无余。
铭天坐在后座上,不断摩挲着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一枚青绿色扳指。
扳指通体由翡翠所制,且青中带水,隐约有些透明,水头极足,是上好的水料。
可扳指虽好,铭天却完全提不上欣赏翡翠的心情。
戴在手上,他只觉得这枚本该温润微凉的扳指热得烫手。
他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该去招惹那东西!
铭天下意识地想把扳指摘下来,可那翡翠扳指却宛如长在了他肉中一般,根本无法挪移半分,让铭天恼火至极。
坐在前面开车的助理忍不住回头问他:“铭哥,我们都已经到片场了,真的不去剧组吗?”
“不去,去了这么炒热度?”铭天皱起眉,死死地盯着窗外。
助理有些为难:“可是这戏不是那个什么副导……就是《火烈》的那个地中海副导之前介绍给你的吗?”
铭天阴沉着脸。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他去勾搭副导,甚至不惜出卖身体,就是为了进《火烈》剧组!
一直这么在网剧圈子里混不是长久之计,他可是想要从电视剧开始,一步步走向影院啊!
可是呢?那秃瓢居然只给他介绍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小网剧而已,原本以为《火烈》的男主角贺阳平出了事,他就能替代贺阳平……
但到了现在,那地中海还没给他回信!
铭天不知道,那倒霉副导已经因为那日周诣与谢千仇的抓鳖而被吓破了胆,到现在都还在家里躺着,对他避之不及,自然没敢和他再联系。
这里是学校后门,来往学生不多,因此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辆私家车,“何姐还没出来么?这都快半小时了……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
助理依言照办。
可这会儿,那女经纪还在被导演单方面臭骂,手机早静音了。
任凭助理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第十三章
在学校外转了一圈,打发掉几个以为他是剧组明星,大着胆子来找他要签名的高中生,周诣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与谢千仇已经绕到了学校后门。
两人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围墙旁侧。
因为太阳膜的缘故,周诣和谢千仇无法看清楚车内的情况。
只是,身为玄术士,周诣能看见不少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车内情况不明,但车外却有异物。现在,正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弥散在黑色轿车周遭。
“这气理……和冥婚队一模一样!”谢千仇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站在了周诣身前。
周诣抬了抬眼皮,对他这种保护性质的姿态有些敬谢不敏。以谢千仇这个霉运,估计真要出什么事情,也只有自己罩他的份。不过他看破不说破,并未不知趣地挥斥护着他的谢千仇。
“我之前给你的领带夹还在么?把它别上。”周诣开口。
谢千仇指了指自己的衣领:“一直挂在身上呢。”
周诣诧异:“又不是定情信物,你干嘛没事也戴着?这是领带夹啊,你穿风衣也别,什么审美啊。”
谢千仇:“……”
屏退谢千仇,让他稍微后撤一点,周诣没有即刻动手调查那团黑气。
为了拍戏,他几乎轻装出行,之前准备的一些术箓全都放在谢千仇的车上。并且,很多玄派手段需要借助箓这样的辅助道具才能施展,现在不比千年之前,找不到专供写箓的黄纸与朱砂的周诣只能用牛皮纸与朱砂颜料制箓,效果不尽人意。
占相还好,真要与妖邪搏斗,他那些山寨符箓根本不够看。
看来得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周诣暗想。
两人屏息以待,谢千仇也暗自按住了风衣口袋里揣着的符箓,上次冥婚队出行时没能使用的杀招,也许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忽然!
情况突生!
***
坐在轿车里的助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只是碍于铭天的关系,他不好直接说出来。此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脚下一重,竟不由自主地挪动了双脚,踩在了油门之上。
助理的脸色顿时大变,他错愕地发现自己的手也不受控制了起来。
引擎发动,黑色轿车的轮胎开始抓地,发出细碎的摩挲声。
还在抚摸扳指的铭天抬起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开车……”
车动了。
一直等在轿车周边观察的周诣呼吸微滞,赶忙上前抓住了谢千仇的手腕。在对方不解的眼神里,迅速将谢千仇推开!
黑色轿车宛如一只出笼的困兽,疯狂地咆哮着。它猛然加速,调转车头开始疯狂乱窜,惊得后门附近的学生与行人们四散而逃。有被突然启动的轿车吓到的路人对着轿车破口大骂起来,可旋即,见轿车竟又调头朝他碾来,那路人吓得拔腿就跑,完全不敢再加谩骂。
呼、呼——
有风声响起。
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周诣和谢千仇二人走出片场时夕阳早已落下。
天空阴沉昏暗,但因为城市中五光十色的霓灯与街灯的缘故,整个锦都依旧明如白昼。可现下,原本灯火通明的夜灯却已悉数熄灭,唯有天边的皎月,有气无力地映射着惨白的月光。
周诣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谢千仇眉头紧锁,戒备地打量着四周。灯灭之后,整片校区宛如堕入了另一个世界,之前还三三两两围聚着的路人与学生早已不见了踪迹,除了他与周诣的外物,竟只有那台早已发动,正欲急速狂飙着的黑色轿车。
呼、呼——
风声似乎声响大了一些。
于昏暗下去的道路尽头,竟缓缓出现了一支阵容规整,声势浩大的送亲婚队。数匹身披金缕的高头大马载着吹唢鸣鼓的乐团走在队伍的最前,欢天喜地的将缀在队伍中段的喜轿迎了出来。
这本该是一派喜庆景象,只是……
马上的吹唢人,以及队尾的护卫,都是没有血肉的森森白骨。
是冥亲队!
“不要妄动,我们现在已经踏入了阴路,”周诣凝神,“那个铭天应该就在车上!冥婚队的事情,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行在队伍最前端,骑着金缕马的骷髅吹唢人放下手中的金唢,遥遥地望着周诣与谢千仇两人。
轮胎抓地,轿车如离弦之箭,直直地冲向了冥亲队!
坐在车内的小助理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在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又看见那鬼气森森的冥亲车马队之后,他便白眼一翻,被干净利落地吓晕了过去。而后座的铭天则趴在了驾驶位与副驾之间的狭缝中,透过车前窗,脸色铁青地望着那正在不断接近着自己的冥亲队伍。
他赶忙去摇晃晕厥过去的助理,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对方唤醒。
焦急之下,铭天只得试图自己去摆弄方向盘,但小助理手握得极紧,那方向盘如生了铁锈一般无法被挪移分毫,让铭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冥亲队与轿车的距离被一点点拉近。
骷髅吹唢人又将金唢执起,开始吹奏起来。
它是白骨,肉体早已化为虚无,本该根本无法吹响金唢。
可现在,乐声响起,仿佛来自阴曹地府!
周诣和谢千仇两人在轿车后面拼命追赶,可黑车的车速太快,让他俩根本撵不上去。
轿车与车马队彻底相接。
乐声忽停。
原本行驶在水泥马路上的轿车,竟猛然腾空而起!
“啊!”
坐在车里的铭天被这么突然一颠,直勾勾地撞在了车壁上,顿时疼得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过于凄惨,让还在后面狂追的周诣和谢千仇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真是这家伙搞的麻烦啊……”
谢千仇有些愠怒。
他本就不喜铭天这种作逼,而且要不是这人招了冥亲队,他也不会被道门派出来调查,如果不被派遣执行任务,他也不会接二连三地在周诣面前因霉运丢脸,更不用去面对叶晴空那个阴阳怪气的同门!
“妈的,摔死活该!”
周诣忍不住在跑步的空档抽空瞥了他一眼,一时有些意外,没想到谢千仇居然是这种画风。
就在这时!
缭绕在车上的黑气死死地包裹着轿车,竟宛如开罐器一般,化为利刃,起开了轿车的车顶!
骷髅吹唢人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迎,新郎——”
第十四章
车顶被起开,冷风顿时呼啸着灌进了车厢之中,让还在焦急挪移助理,想要做最后的挣扎自救的铭天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他先是一慌,而后双目瞪得椭圆,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被一道若有实质的黑气攥住了身体,随后被狠狠地揪出了轿车!
“草,把我放开!”铭天大叫起来。
他面目扭曲,在看见站在冥婚队之首的骷髅吹唢人后,更是整张脸都因过分恐惧而有些形变了。
骷髅吹唢人发出了那声嘶哑的迎新郎后便再次沉默了下去,惨白的骷髅头上,点点鬼火在它空洞的眼眶中跳动,似是在思考一般。
黑气卷着铭天,将他直直勾向了那顶缀着还华美流苏的大轿。
而后——
红轿前方的锦帘被从内掀开,露出了坐在轿中的人的尊容。
那是一名身着艳色喜袍,头上盖着同色头盖的女子。她身姿婀娜娉婷,即便遮掩着面目也有千般风情,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铭天恐惧至极,根本提不起欣赏美人的兴致。他惨叫一声,险些被吓得屎尿俱下,黑气控制着他,让他根本无法自己掌握自己的身体,只能面色惨白,颤抖着手指,惊悚地看着自己将手伸向了嫁衣美人的红盖,随后将之掀起。
只是在那红艳如血的盖头之下,是森森的白骨。
“啊!”铭天双眼一翻,直接被吓昏了过去,胯‘下也湿濡一片,竟是被吓尿了。
周诣与谢千仇二人跑了半天,总算是跑到了冥婚队之前。
看着已经被昏厥过去的铭天以及轿中的白骨新娘,饶是周诣这样身经百战的玄术士,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骨新娘的嫁衣之上,勾勒着细腻的凤凰底纹。
这凤纹绝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有资格使用的,周诣之前就对冥婚队的背后来历有所揣测,但也只是怀疑,出嫁的新娘是皇亲国戚,或是什么豪商地主家的千金,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这新娘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白骨新娘,赫然是一位王朝公主!
虽然对铭天有着百般怨气,但碍于道门规矩,谢千仇还是上前了一步,厉声喝道:“阴阳有别,把他放开!”
“小姐出嫁,凡民退散。”站在轿前的骷髅吹唢人驾马缓移,挡在了周诣和谢千仇二人之前。
见骷髅不肯放人,谢千仇眉梢紧锁,揣在风衣口袋里的手又攥紧了些,随时准备动手与对方硬碰硬,强行救下铭天。
周诣却按住了他的手臂。
谢千仇微微转头,用眼神质问周诣为什么不动手。
周诣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眼睛抽筋了?一直眨眨眨的是想对我抛媚眼?”
谢千仇:“……”
周诣不让他动手,谢千仇也不敢妄动。他虽然没能向周诣那样一眼看出出嫁之人的身份,但也看得出来,冥婚队的来头不一般,当即心中也有些沉凝,忧心真要打起来,两人无法与这冥婚队中数以百计的骷髅抗衡。
尤其是为首的骷髅吹唢人,它身上始终弥散着一股让谢千仇也有些心惊的怨气。
周诣不急着动手,反倒抬起头,谨慎问询:“公主大人身份高贵,为何要看上这么个匹夫?”
“他身上淌着将军的血脉,而且也有将军的信物,自是小姐良配。”
骷髅吹唢人的声音僵硬刻板,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其中的情绪。
信物?
周诣皱起眉,越过挡在他与谢千仇两人之前的骷髅吹唢人,望向了昏死在轿前,但因黑气的缘故没有瘫软在地的铭天。对方身上缭绕着冥婚队带出的黑气,而在手掌之上,那薄薄的黑气最为浓郁,宛如墨汁。
他看到了铭天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
想来,扳指应该就是骷髅吹唢人所说的信物。
“原来如此,呵呵,新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与公主甚是般配……”周诣笑意盈盈。
谢千仇有些狐疑,不知道周诣想做什么。
紧接着,他感觉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周诣悄悄拉住了他没有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指尖在掌心细细勾勒,描摹出一个字迹。对方的体温比他微低,略显冰凉的手指划过柔软的掌心,让谢千仇险些产生股触电了的感觉。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看着身侧的周诣,总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奇怪。
这小孩儿明明只是只需要保护的倔强小猫而已……
沉下瞳中神色,谢千仇将另一只手掏了出来。
周诣写的字是——
打!
“剑来!”
谢千仇抄出兜中的一张符箓,顿时,那以朱砂铭文的黄符之上便猛然燃起一撮火苗。转瞬之间,那火苗愈烧愈烈,于火光中,竟生出了一柄燃着微火,无甚装饰的白刃。
执起因火焰之故而灼红的长剑,谢千仇手腕一转,直接刺向了骷髅吹唢人。
白骨顿时大怒:“尔敢拦我婚队?!”
它阴森笑起,手中的金唢一抬,便拉动缰绳。被它骑着的大马嘶鸣,抬起双足,便想一蹄踩扁谢千仇。
可谢千仇早有准备。
“你先闪!”谢千仇忙喊,他怕这骷髅吹唢人伤到周诣。
周诣拔腿就跑:“交给你了,兄弟!”
“……等等,你还真跑了啊!”
趁着谢千仇与骷髅吹唢人缠斗,周诣飞快地奔向那台红轿,周遭的骷髅送亲队也纷纷暴‘乱,想将他拦下。
可这些骷髅们都骑着马匹,又不若吹唢人那般技艺精湛,马匹窜动,竟没把周诣伤着,反倒误伤了自己的同伴。它们只是普通的亡魂,不像吹唢人那样满身怨气。没有足够浓郁的怨气支撑,这些亡魂行动不便,完全无法阻止行动灵活矫捷的周诣。
三两下跑到了轿前,周诣脸上的神色终于沉重起来。
他要面对可能会攻击自己的白骨新娘了,毕竟在新娘看来,他和谢千仇这样完全是在抢亲。
……虽然周诣自个儿觉得更像劫法场。
可出乎周诣意料的是,那白骨新娘竟毫无动作,只是麻木地看着他捞起一身狼狈的铭天,根本没有想要阻拦他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周诣有些诧异,但他来不及细想,赶忙嫌弃地踹了下半‘身已经被尿液与尘土搞得一片狼藉的铭天,费劲地掰开对方的手指,开始抠起戴在铭天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来。
骷髅吹唢人厉声嘶吼:“住手!”
谢千仇见它分心,趁此机会,直接将长剑刺向了马匹腹部。这剑刃是靠着符箓招来的罡气形成的罡剑,能够刺破非实之物,当即便将大马刺伤。受了重伤,虽然伤口因为已是亡魂的缘故无法渗出鲜血,但那匹高头大马还是被痛得仰天嘶鸣起来。罡气是这世间至刚至阳的正气,能杀灭一切威能不及罡气的魂灵。
当即,它乱了阵脚,开始疯狂窜动。
谢千仇刚送了口气,却不想便听到了周诣急切的吼声。
“倒霉蛋,你他妈愣着发呆思春啊!”
谢千仇:“你说什么?思什么东……”
他话还没说完,那匹被罡气所伤的大马鸣泣一声,一蹄子把谢千仇给踹飞了出去!
重重地被摔在地上,谢千仇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
还在掰扳指的周诣:“……”好吧,也许这倒霉鬼的霉运其实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马匹这么一颠,骷髅吹唢人也被摔得有些骨头散架,它怒嚎起来,索性弃马而行,张开森森骨爪,猛然朝周诣袭来!
周诣沉下气,没有因为骷髅吹唢人的袭击而自乱阵脚,反倒心神更加专注地扳着铭天手上的玉扳指。那扳指嵌得极死,其上弥散着黑气,深深地卡在扳指与拇指之间的缝隙之中,让周诣无法挪移半分。
骷髅越来越近了。
谢千仇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因为霉运作祟,半道上又被还在惊慌失措的大马踹了一脚。
周诣的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还有十米。
五米。
两米。
先把黑气压下去……周诣眉头紧蹙,此时,骷髅吹唢人已近在咫尺。它高高举起骨爪,想要周诣当场撕成两半。终于,就在骨爪离他的脑袋仅有不到数尺距离时,面前将黑气驱散的周诣总算把扳指从铭天手上扯了下来!
他高举那枚扳指:“信物在我手上,铭天已经没有资格迎娶公主了!”
骷髅吹唢人的骨爪停住,似是有些纠结。
趁此机会,周诣深呼吸一口气,和骷髅对峙起来:“既然有信物的人就是公主良配,那是不是我有资格迎娶公主了?”
“你没有血统资格!”
“我有。”
骷髅疑惑起来:“你有哪位皇亲的血脉?”
“这个嘛……”周诣视线偏斜,并未回答。
骷髅疑惑更甚。
此时——
从地上爬起来的谢千仇,已然跑了过来!他目光如炬,手中的长剑笔直地刺进了还在狐疑周诣有无资格的骷髅吹唢人的后背之中!这吹唢人虽只是白骨,但罡剑上的罡气却能驱散它身上的怨气,顿时,骷髅吹唢人惨叫一声,身上冒起阵阵白烟,竟是被罡剑狠狠重创!
它轰然倒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周诣大口喘着粗气,拿着那枚玉扳指,竟觉得这温凉的玉石有些烫手。
总算解决了。
谢千仇见骷髅倒地,谨慎地将罡剑抽出,又照着骷髅的后背补了两刀。
确保这骷髅吹唢人怨气已散,再无法动弹后,谢千仇才赶忙跑到了周诣的身边,扶住了有些脱力的周诣。
“还好吗?”谢千仇关切道。
周诣摆了摆手,又踹了铭天一脚:“还好,就是这家伙身上一股子尿骚味,熏死我了。”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白骨新娘却突兀地开口了。
它虽已是伶仃白骨,但身上依旧有着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白骨新娘的声音不似骷髅吹唢人那般嘶哑,反倒有些悦耳动听。
“仙师大人,请问,可否放过小女子,让小女带着沈郎离去呢?”
周诣讶异地回过头去。
“沈郎是谁?”他问。
白骨新娘指了指躺在地上,已无生气的骷髅吹唢人。
周诣的眉毛拧了起来。
这冥婚应该是铭天为了攀高枝结皇亲,吸龙脉气运转运招来的,按理说这靠着怨气复生的白骨新娘应该会对他痴缠不休,直至将铭天也拖入阴间永坠冥河。可现在……
它,居然想要逃婚?
第十五章
周诣沉吟片刻,问道:“公主殿下出身高贵,为何想要带着这么个吹唢人逃婚?他……出身应该不好吧,怕是配不上公主这般的千金之躯。”
白骨新娘幽幽地望着他:“沈郎既配不上,那这铭天公子就配得上了么?”
“这……”周诣顿了顿,就算这婚事并非冥婚,他也觉得铭天这样的垃圾配不上这位气质典雅的公主。
可这姻缘大事,便是贵为公主的白骨新娘,也无法自己做主。
“我本女娇娥,可这命数,理应由我不由天。”她声音轻缓,却铿锵有力。
周诣叹了口气:“没想到公主竟是如此开明之人。”
这位白骨公主……可是同他一样,来自千年之前啊。但这思想与意志,却是比他周诣这个自诩超前,能在极短时间内融入现代社会的前任护国天师更加独立自主。
“深闺十六载,我与沈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父皇要将我嫁与朝中大臣之子稳固皇权,我自是不愿,”白骨新娘继续道,“这世间有太多天意难违,可我却想逆天而行,和沈郎白首不离,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公主……但,饶是如此,沈郎他却一直拘泥于血统与资格之中,不肯与我私奔。出嫁当日,婚队遭遇了起义乱军,我与他双双殒命,可身死之后,他却迟迟不肯转世投生,依旧在为我寻找如意郎君。”
周诣沉默。
他抬眼望向白骨新娘,对方虽只剩嶙峋瘦骨,但仍旧风骨自存,雍容典雅。
谢千仇戒备地打量着坐在轿中,安静端庄的公主。他不是周诣与公主那样的古人,并不明白两人间的对话究竟代表着什么。他是谢家独子,自幼养尊处优,除了霉运缠身以外,一直过得一帆风顺,难以理解所谓的联姻与公主的忧思痛苦。
这时,原本被谢千仇重伤的骷髅吹唢人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谢千仇顿时一惊,刚想再挥斥罡剑痛击那骷髅吹唢人,却被周诣横手拦了下来。
“沈郎……”白骨公主轻声唤着情郎的名字。
骷髅吹唢人浑身震动,不住地摇头:“不可以的,公主殿下……草民出身卑贱,怎配得上您?”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觉得你配不上我?”
“人有贵贱,这使不得。”
终于!
周诣忍不住了,他夺过谢千仇手中的罡剑,一撩袖子就跑到了骷髅吹唢人的身旁,对着那白骨狠狠一踹!
骷髅吹唢人本就被谢千仇所伤,这会儿怨气还未重新凝聚,力量微弱,当即便被周诣给直接撂倒在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周诣手腕一转,攥住骷髅吹唢人的骨手,便将那枚玉扳指撩起,对准拇指一扣——
玉扳指被稳稳当当地卡进了骷髅吹唢人的骨缝之中。
“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我他妈真是服气了,哪有你这种榆木脑袋,”周诣也有些上火了,“兄弟!老骨头!二百五!都一千年了啊,一千年!”
“有你这种,天天想着嫁自个儿老婆的缺心眼吗?”
“血统血统血统,我告诉你,封建王朝早他妈灭了!没有什么血统论了!而且你家公主现在和你一样,是不折不扣的骨头架子,哪有血肉?谈个屁的血统!”
骷髅吹唢人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眼眶中的鬼火都燃得有些呆滞起来。
谢千仇亦是惊讶,没料到周诣的反应会这么过激。
周诣是真的生气了。
作为锦山首席,他是千年之前朝堂之上的重臣,占星观天,纵览天下,辅佐帝王统御四方,靠着玄术手段治洪抗灾,造福苍生。可饶是如他这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国师的人物,无时无刻都在顶着天大的重负。
瞧瞧,他为这天下做过多少事情,可到头来,就因为那一卦王朝倾覆的卦象,便招致了杀身之祸。
重生到现代后,周诣背地里无数次地庆幸感慨,觉得这样人人平等的世界竟是如此幸福。
就算小赵和夏鹰这样的贱人处处针对他……
就算锦山门早已不复存在,就连门派旧址都面临着拆迁改造……
就算蜷缩栖居于逼仄的地下室中……
他也在感恩这一次的新生。
可这不代表着,他早已忘却了曾经的憋屈、隐忍与愤怒!
见周诣情绪激动,谢千仇赶忙上前一步,环住他的双手,从背后把周诣拉住:“小诣,小诣,你冷静点!”
“呼、呼……”
周诣骂了半天,总算脑子清醒了些。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骷髅吹唢人,透过这冥顽不化的家伙,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傻逼也和这骷髅一样,是个迂腐守旧的顽固派。
只是他没有公主那样的勇气和执着,愿意把余生乃至死后的残魂都搭在和对方的纠缠不休之中。
“你看着我,我是谁?”周诣蹲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骷髅吹唢人旁边,指了指自己。
骷髅吹唢人有些茫然:“您……您是仙师?”
“仙你大爷,”周诣抬手打掉谢千仇禁锢着他的手,拿着那柄罡剑,在地上划出一些玄术纹路来,“我是个搞玄学的,拿你能听懂的话来说,我是个西贝道士,是国师那一号的人物!”
骷髅吹唢人声音嘶哑:“那现在,国师大人是要除掉我么?”
周诣却问:“你喜欢公主么?”
“这……草民还是那句话,草民配不上公主……”
“你只用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就行。”
骷髅吹唢人默然。
坐在轿中的白骨新娘微微垂下了头颅,似乎有些伤感。
良久之后——
“我以为,公主早已明晓我的心意了。”
沙哑的声音幽幽而起。
轰!
原本列次而排的无数冥婚车马竟悉数化作滚滚黑气,倏而之后便四散无踪。这些车马本就是由骷髅吹唢人的怨气所凝,现下,它怨气已逸散大半,车马自是不复存在。
周诣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他做了个深呼吸,见谢千仇全程都保持着一副不胜其解的模样,忍不住屈起手肘捅了捅他。
待引起谢千仇的注意力后,周诣才微虚双眼,道:“帮我布阵。”
谢千仇一惊:“你真要彻底杀灭这骷髅?”
周诣摇了摇头。
“布往生阵,”他看向面露意外之色的公主,“既是两情相悦,又何必管那纲常礼数?不若我赠你一卦往生,和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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