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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剑修[穿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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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夫人心内一动,收了泪,慢吞吞地道:“这位小郎君,你……”
灵然赶紧借坡下驴,放下茶盏,站起身,一撩长袍,单膝跪下,双手作揖道,“郎子参见泰水大人!”
“这是怎么说的!”钟夫人惊的一下站起来,忙不迭侧身避开灵然这一礼。
“老身从未将小女许配过人,你这声郎子,老身却是担不起!”
“担得起,自然担得起!”小七娘在一旁帮腔道,“正是要告诉母亲,这十年来亏得苏郎照顾奴家。那时奴家昏沉沉在棺内,不知死活,突有一日有人松开泥土,打开棺木,将奴家从荒坟中解救出来。那,那人就是苏郎。”
语声渐低,似含女儿家无限娇羞意。
灵然笑了笑。“娘子言重了,当年这事儿说来也蹊跷。或是前世姻缘注定!小生原本在僧庐内读书……”
他一提僧庐二字,钟夫人的脸色刷地一下转为阴沉,双目中透出赤。裸。裸的憎恶。
灵然故作不知道,声音清润。“小生自幼家贫,因此借僧寺读书,那寺中原本也没什么香火,小生在那里便替他们抄写经文,偶尔赚两个香油钱。”
听到这里,钟夫人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些,冷冷地哼了一声。“这起子秃驴眼中就只有铜钿!”
灵然淡淡一笑,也不辩驳,继续道:“突有一日,小生在灯下读书,伏在案头竟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仙人对小生道,离此间三里路,埋着你家娘子,还不速去!小生醒来觉得奇怪,因为叫人半夜刨坟总不是圣贤所为,因此便不曾搭理他。”
“谁知接下来一连数月,每天都做同样的梦,小生心下实在难安。寻遍三里外的荒冢,终有一夜,按照梦中仙人指示,掘开那一处泥土。棺木内,娘子正睡得酣甜。”
“棺木一开,娘子便自行悠悠醒转。气息虽弱,却分明是个活人!小生不敢轻易玷辱小姐清名,便负起小姐,深一脚浅一脚,连夜奔回寺庙。那时恰是寅时,夜深露重,小姐还阳一事,除了小生外,无人知晓。”
“第二日,小姐依旧气息奄奄。小生思量着,恐怕这便是书中所说,人在将死时一口气憋在喉咙,又称之为‘气’。倘若那口气不得出,便当真死了。倘若那口气侥幸呼出来,却还有救。只是昏沉沉,是个假死人。须有人替她推拿穴道,辅以针灸之法,便可彻底活过来。”
“小生寻来医书,仔细按照书中所言针灸周身二十八大穴,终于将小姐彻底从黄泉路上拉回来。”
“可不是!多亏了苏郎!”小七娘忙见缝插针地夸赞灵然。“苏郎自幼读书,所读的书不下千卷,是爹爹平日里常说的,读书千卷胸中自有丘壑。他所读的医书十分的多,便于这些奇奇怪怪的疑难杂症也颇有涉猎。奴家这一条小命,多亏有苏郎出手搭救!”
钟夫人听了这一长串话,只默然不语,半晌才道,“即是十年前的事,为何这十年总不见你们回府来寻亲?”
灵然淡淡一笑道,“小生与娘子二人,倒是想回钟府。只是那时泰山大人已离开此地,往外省赴任。小姐身娇体弱,小生不敢轻易行动,恐损了小姐的身子。”
小七娘便嘤嘤啜泣道:“奴家那时刚醒来,缠绵病榻,一年当中倒有八个月是在病着。苏郎伺候奴家将将足有三年,才渐渐下地行走,如寻常人一般。那时爹爹早已不知去向,苏郎几次替奴家托人来寻,都不见有确切消息。那时奴家一人流落在外,又感激苏郎三年来无微不至的照料。便与他定了终生,互拜天地,如今已是夫妻了。”
钟夫人这才半信半疑地抹了抹眼角,缓缓地道:“那时你爹爹伤心至极,一心想离开此地,谋了外任。后来官场一直不得意,眼下已经放仕了,若不是听说那个谋害了你的老秃驴今年秋要处斩,你爹爹恐怕还不愿意回来呢!即便是回来,咱们也只待数月,便要告老还乡了。儿啊,你此刻寻来却是正好!”
“就是听闻得阿爹回来,奴家才与苏郎过来寻。为见到爹爹与阿娘,苏郎带了奴家特地行了三十里路寻到此处。”
钟夫人听说,心下又软了,忍不住抱怨道:“即是已经知晓我们回来,你只需家中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娘派人去接你。哪需你这么辛苦,三十里山路呵!当年那一次上香出了那样大的事情,你如今怎地还如此糊涂胆大?!”
灵然淡笑一声。“禀泰水大人,小生这十年来一无寸进,日子过得十分清贫。离了山寺后,就在长安城郊外寻了一间柴房,家中并没有婢使。此次来府,怕娘子叫人嫌弃进不得门,特地在长安城内租临时借了轿马,就连这几个仆人婢女也都是花钱雇来的。”
“只敢雇这一天!”小七娘忙忙地道。
“怎会贫穷至此!”钟夫人一惊,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小七娘。
小七娘便掉过头,不好意思道:“如今这身装束,以及今日雇车轿的钱,还是当日里爹爹娘亲给奴家的陪葬。这许多年,奴家几次要拿出来,与苏郎谋个出路。苏郎只说行不得,执意不肯。今日奴家要回府寻亲,不得已才拿出来变卖……”
“哎哟我的儿啊,你的命可真苦!”钟夫人一听小七娘哭穷,就再听不下去了,重新又将她搂入怀中,抽抽搭搭抱头痛哭起来。
灵然咳嗽两声,知道眼下这第一关算是勉强过去了,只需等钟大人回府,再搞定这位固执的钟大人就可住在钟府内查案。
如今他带着小七娘回府,小七娘又顶着钟绣儿的面皮。这钟绣儿死而复生的消息,想必不出三日就传遍十里八乡,到时怨鬼一族必定也得到消息,必会闻风而动。
不错,这招守株待兔的计策当真好用。
灵然心中暗自得意,端起茶杯,重又啜了一口茶。
*
在钟府的屋顶上,一个红衣男子悄无声息地揭开一片房瓦。借这房舍漏下的光线,见到自家宝贝正人模狗样地坐在大厅内喝茶。旁边小七娘与钟夫人认亲的把戏,几乎接近尾声。
……原来宝贝如此刁钻!青柳大郎默默地想,看来先前宝贝对他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第61章 孤僧灵然(志怪)27

灵然与小七娘成功打入钟府内部。
两人先行安置,随后又叫钟夫人领到绣楼内,嘘寒问暖一番。期间小七娘又掉了两升眼泪,灵然干掉三碟茶点果子。
到晚饭时分,钟府主人钟大人果然一身丧气地从外走回来。
边走边叹气,道,“如今这世道,妖孽横行,居然叫那老和尚给跑了!这大理寺崔彧是如何管的!”
一边愤愤然,摘下纱帽。
老钟头忙跟着,小步跑着进来。“阿郎,阿郎!”
一连喊了十几声,钟大人才满脸不高兴地回头,怒道:“什么事?!叫的跟蚊子哼哼似的,家里短了你吃的吗?没力气吗?”
“是,是老奴的错!”
自从小姐过世,这十年来钟大人的脾气每况愈下,在官场也处处碰壁。几次碰上升迁机会,都叫上级给了个丁的考评,导致他宦海浮浮沉沉,去年秋更是心灰意冷,索性辞官了。
原本计划这次在长安城内见完老和尚处斩,便举家南迁,回乡归族了。
因此老钟头越发小心翼翼,瞅着自家大人神色,先含糊其辞地扔了一句。“阿郎,今日家中来了位贵客。”
“什么客人,怎么就谈上贵重了?”钟大人从鼻孔内哼出一声,不耐烦道,“是夫人那头的亲戚吧?”
老钟头只得陪着笑,加倍小心地道,“也算是吧。如今夫人已经将客人安置在原先小姐的绣楼处……”
“什么?!”
这一声,如同平地炸了个雷。钟大人几乎当场跳脚。
“绣儿的闺房,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住进去!夫人这是糊涂了不成?”
“阿郎,你说谁呢?!”钟夫人噼里啪啦打开帘子冲进来,开口就是一长串埋怨。
“你这一天天的,在外头受了委屈,就回家来撒气给我们受!”
钟大人却是个惧内的。见着夫人出来,一个屁都不敢放,顿时面皮松软陪着笑道:“夫人,我这就是……”
“是!阿郎,你这就是官场不顺心!”钟夫人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
“不敢,夫人在上,下官不敢!”钟大人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钟夫人斜眼乜他,随即想到藏在绣楼内失而复得的乖女儿,眉眼松动了些,笑的暖洋洋。
“老爷,与你说件稀罕事儿,今日家中来的可不是什么客人!”她说着,冲老钟头挥挥手。
老钟头灰头丧脸地下去了。
钟夫人含笑走到钟大人身侧,挨着他,道:“咱家的绣儿回来了!”
钟大人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钟夫人,没吱声。
钟夫人唰的一下拍在他肩头,道:“你怎么不高兴啊,你怎么不笑啊?”
“呵呵,”钟大人僵硬地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下官刚回府,就知道‘绣儿’回来了!”他慢吞吞地逐字逐句地重复,阴阳怪气,凉飕飕的。
钟夫人立刻不高兴了,一只手拧起钟大人耳朵,训斥道:“是真的,咱家绣儿回来了!你念了想了十年的、咱们的乖女儿、掌上明珠回来啦!”
她这一串话砸下来,钟大人终于知道夫人这是当真的了。也顾不得耳朵被夫人揪的生疼,一只大手抚上夫人的额头,诧异道:“没发热啊,怎地白天就说起了胡话!”
“去你的!”钟夫人啐了他一口,松开钟大人的耳朵,笑嘻嘻地道,“如今就在绣楼那住着呐!原来咱绣儿当日却没有死透,一口气憋在胸口。是那位胡大夫不行,生生地将咱好好的一个绣儿给说成死人,回头就抬棺下葬了。亏的有个书生将她给救了!”
钟夫人随即将灵然那番说词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说与钟大人听。钟大人越听,眉头的结打得越紧。
“怕不是找了个容貌相似的,来糊弄你?”
他没敢说夫人老糊涂,当着面,只得含糊道:“你们妇道人家心软。许是知道你我归乡,来赚一笔彩头呢!”
“就记着你那两个臭钱!”钟夫人立刻生气道:“你做官这二十多年,两袖清风,家里穷的叮当响。也就绣儿老实,寻了咱们十年才好容易找着家!”
钟夫人说着,开始抹泪。“绣儿,我苦命的绣儿啊!如今穷的连骡马轿子都舍不得花钱,竟是雇来的!身边一个使唤丫头都没。这过的什么日子啊!都怪你这不成器的爹爹……”
说着话题一拐,开始颠三倒四地骂起钟大人。
两人夫妻三十年,这些话,钟大人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背三个时辰。他怕钟夫人重新炒冷饭,赶紧陪礼认错。
“是!都是我的错。夫人,你别生气,仔细心疾犯了……”
“你也知道我有心疾!”钟夫人甩开他的手,仍旧气呼呼的。“好容易我的心肝宝贝儿回来了,你这当爹的不仅不高兴,还怀疑她是外头来的骗子!骗子能叫我娘吗,啊?骗子能认出老钟头吗,啊?骗子能知道咱家的底细吗,啊?甚至她连那个胳膊上的胎记都长得一模一样!”
钟大人寻思,他听说有些江湖异士,能以秘术点上胎记。“许是找人做的手脚?”
“去你的,就你脑子好!就你聪明!全天下聪明人就剩你一个!”钟夫人跳脚,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你连人都没见,就断定了她是骗子!我呸!”
可怜钟大人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只能捏着鼻子,道,“好好,便依夫人所言,见上一见。如今已是晚饭时分了,叫他们下来吃饭吧。”
“这才像句人话!”钟夫人收住泪,两眼哭的红红的,鼻头起皱,脸上的粉也掉了半拉。
钟大人一眼看见,倒抽一口冷气。“夫人,你,你先让小翠小燕扶你回房收拾一下。”
钟夫人扭扭腰,去了。回头还不忘啐了钟大人一口,隔着帘子骂道:“待会儿饭桌上你可别给我使官老爷脾气!说话客气些,若是将绣儿和她姑爷给气走了,回头有你哭鼻子的呢!”
钟大人暗自冷笑,呵!这骗子还是成群结队来的!还给咱家寻了个姑爷!
去他妈的姑爷。

第62章 孤僧灵然(志怪)28

钟大人肚皮内将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婿骂了个千百遍,但是真见到人时,他却还算淡定。端起手中茶盏,掀了掀茶盖,淡淡地道,“小郎君姓甚名谁,如何与小女……”
他沉吟片刻道,“寻至此处呢?”
灵然效仿先前见钟夫人一般,一撩长袍,单膝跪下,口中朗朗出声。“郎子拜见泰山大人!”
“不敢!”钟大人笑了一声,捻动长须,双眸低垂。“小郎君,这声郎子……不知从何而来?”
“先前已与泰水大人说过,”灵然见这位摆架子,不叫他起来,便依然跪着,眼眸笑的弯弯。“此事说来话长……”
“不忙,本官有大把时光听你慢慢的说。”
听你慢慢地编,钟大人内心冷笑一声。
翁婿两人叙话,钟夫人与小七娘在后院并没跟出来。正厅内静悄悄的一个仆人也无,钟大人如此端然的坐着,灵然倒不好像先前赚钟夫人那般,来一个含泪认亲的戏码。
他只得沉吟了片刻。“泰山大人,郎子知晓……这死而复生之事,听来十分离奇。恐有些骇人听闻。”
灵然耐心将那套赚钟夫人的说辞又叙述了一遍。
“小生与娘子相识于不羡山的一处荒寺。小生梦中得仙人指引,行至此间,摸索了足有大半夜,终于找着娘子埋骨之处。揭开棺木时娘子面目宛然如生,小生略懂医术,因此便以针灸之法救治,不想娘子体弱,经三年才能将将下地行走。但三年后再来寻,钟大人已迁至外省,认亲一事,不得已,淹留至今。”
“呵呵,难为你,一听到老夫回京,掐着点儿就来了。”
灵然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嘲讽,平静地道:“郎子心中一直挂念泰山与泰水大人,这十年来寝食难安。此次知晓二位回长安,特地带娘子归宁。”
钟大人嗤笑一声。“你这无赖从何处找来的一个小娘子?小女当年亡故时已有十六岁,如今这十年过去,据夫人说她依然是十六岁下葬模样,难道你当老夫是个瞎子,看不出来?还是说,你要告诉老夫,在这世上凡人居然可以不老不死?!”
灵然挠挠头皮,道:“想必娘子先前遭遇过于离奇,阎王爷也觉得稀罕,所以生死簿上涂去了她的名姓。”
他自以为说的风趣,钟大人却不笑,只冷冷的将他瞅着。
“生死簿也敢妄言,你这厮究竟是何来历?”
灵然将食指竖在唇边,侧头一笑。单膝跪地的姿势,竟让他这侧首一笑,漾出了无限风流。
他道,“当今朝廷不兴谈鬼论神,但妖魔横行于天下却是有目共睹。泰山大人曾身为父母官,想必所见所闻比长安城惨烈的要更胜上许多吧!”
钟大人听了这话,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语气明显缓和许多。道,“也罢,你且起来说话吧!”
却没有再直接骂他骗子。
灵然笑了笑,潇洒地起身掸了掸袍角,在下手处坐下。他望着钟大人那双浑浊中透着精明的眼睛,淡声道,“泰山大人,小生原本在无羡山,于野寺读书十来年,原是为了前朝战乱避祸。谁想新皇登基后,依旧如此惨淡,小生毕生所学,满腹经纶,一无用处,因此心灰意冷。此次带娘子来寻亲后,也不指望什么,从此便与娘子二人快活度日,于荒村野寺中终老此生……却也不错。”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钟大人将眼睛一眯,冷冷地道,“满腹经纶?你读的是谁的书,你师父又是哪位?居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重重地将茶盏跺在桌上。硿咙一声。
灵然却不惧他,只淡淡地笑道,“师父,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师父。”
他眼前浮过灵拂子的模样。
“师门,也是天下第一凶残的师门。”
逍遥山一排师兄们光着脑袋穿着白袍在他面前成群飘过。
“所学的,自然也是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十年只会一剑。这一剑,就能将龙傲天轰成渣渣。
灵然垂下眼皮,心内凉凉地笑了一声。
接下来,钟大人考较了一番灵然的功课。
灵然有第一世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上下五千年,信手拈来。遇见细节处,但凡说不通或者是忘记了的,便含糊其辞地笑道:“得意忘形,得意忘形!”
钟大人不好深究,只猜这小郎君约摸是个野路子,人在荒寺中读书,所学的骨子里却是道家,于这儒家的书也涉猎颇广。
有些词句,竟是他听都没听过的。实在是惊艳绝伦!什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什么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再者什么将近酒杯莫停……这些词句颇有豪迈之气,又兼少年风流。
尤其那一句“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深深打动了钟大人一颗老怀不遇的心。二十年宦海沉浮,如池塘春草梦,匆匆自时光罅隙间溜走。
钟大人渐渐地,住口的次数越来越多。只听灵然与他讲话。
听到精彩处,钟大人忍不住击节。将喝干了的茶盏当做磬鼓,手指轻弹,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叮声。一双浑浊的双眼中放出光彩。“不错!郎子果然博学,这句‘满腹经纶’,足以当得起!”
这一声郎子出口,灵然顿时心下大安。
暗道,这场翁婿认亲的戏,总算是演完了。
呵!接下来,小爷我就要开始查案了!
他精神一振,瞬间笑的眼尾上挑,如同一只漂亮的小公狐狸。
……宝贝儿上一次笑的这么奸诈,还是在神庙处,遇见那个龙傲天时。青柳大郎默默地将屋顶瓦片放回原处,悄无声息地沿着屋脊掠到暗影处藏着。
皎白手指轻抚下巴,想,这钟府内,怕是很快要风波骤起了!
哦不,应当是,风云际会了。
*
当夜灵然在钟府安置。因与小七娘扮的夫妻,灵然心中还忧虑了一下。谁知晚饭后钟夫人以多年未见女儿为由,将小七娘亲自带到绣楼内,母女俩并头而眠。
灵然大松了一口气,在客房内躺下。他这一日动的脑筋太多,演的戏份太足,一躺下,大字朝天,瞬间陷入了沉沉梦乡。
半夜风掀动窗棂,他耳朵动了动,随即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
青柳大郎自窗外悄无声息地翻进来,踮着脚尖走到床头,凝视沉睡中的灵然。
一身红衣在月色下异常妖艳。
灵然翻了个身,拍死一只蚊子,嘟囔了一声。“大郎,你怎么还不上来睡?”
作者有话要说:
【注】穿书者一般都会py上下五千年的名人诗词,十三也秀了一把,过个瘾。后续不会再走这个桥段了。在此节十三引用的词句分别来自岳飞、李白、朱熹、贺铸。(大佬们出场次序不论先后,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
苏十三:大郎,你怎么还不上来睡?
大郎:……等等,我把鼻血擦干净先。吸溜,吸溜。

第63章 孤僧灵然(志怪)29

青柳大郎一个激动,伸手抹掉两管缓缓流下的玄色龙血,抬头无语问苍天。
灵然不知自己在昏沉中说出了梦话,引得某人流血。他再次在沉沉睡去中见到那个高楼,梦中又与那城主混在一处。
这次城主却不来抱他了。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棋盘。那城主笑盈盈地道,宝贝儿,你我手谈一局如何?
灵然皱眉。梦中坐在城主对面那个人也是一身白衣,穿的依稀还是剑阁雪白弟子袍,笑得明媚。分明不是苏十三的眉目,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让他知道,这穿白袍的人就是他自己。一千年前的自己。
白衣人道,城主,你须知道我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更别提这……
他看了一眼三百多颗白棋,心下一动,笑容变得尴尬。挠了挠头皮道,某实在不会下棋。要么,你换个人吧?
无妨,再说……这天杀局少了你,可就下不成了。那城主眯起眼睛,笑的很沉。
那笑容,令灵然不喜。莫名心头一悸,挣扎着要从这梦中醒来。
太恼人了!白天费尽心力在大唐查案,晚上睡个觉,还得纠缠千年前剑阁往事……这样下去,他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念头一动,左手不自觉攥紧。无名指上那那团熟悉凉滑,不知何时又不见了。他心里顿时空落落的,猛然喊了一句大郎,这一喊却将他惊醒,翻身坐起,掀开被子一看,被褥中团团的拱着一个人。
“谁?”灵然心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被褥下是一身红衣侧身向着他睡得正酣的青柳大郎。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灵然愤然地想,顺便一脚就踹在这人屁股上。
咕噜噜!
青柳大郎被一脚踹下床,顿时摔了个四仰朝天大字型。
一双暗金色瞳仁睁开,冷冽,纯澈,如同两泉幽冷的寒潭。
刚睡醒,寒潭内薄有雾气。片刻后雾气散去,青柳大郎终于彻底从梦境中惊醒,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虽然宝贝儿长得美,但是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再美好的脸也仅剩下半只眼睛及一点高耸的鼻尖。呼吸声喷洒在他的面颊上,痒痒的。
青柳大郎忍不住一伸手,恰好勾住灵然凑过来的脑袋上的发丝。他瞳仁一缩,沉沉地笑了一声。
“宝贝儿,你这算投怀送抱吗?”
灵然沿着青柳大郎的目光往下,才发现两人此刻凑得极近。青柳大郎借势盘腿坐起,灵然一凑过来,脑袋恰好抵在青柳大郎的肩头。
太近。只要这人一伸手,就能将他抱个满怀。
灵然顿时面皮下泛起一点桃花色,不高兴地道:“你这人,说不见就不见,隔三差五的又是蛇,又是人,到底是怎么个规律,好让小爷我也有个心理准备!”
青柳大郎苦笑,绕过这话题,决定先把人哄高兴了。“你如今在这儿住下,到底是打算怎么弄,难道你真要帮明溪老和尚翻案?”
“当然是要翻的!这案子,小爷我翻定了!顺便弄个国师当当。”
“过了今夜,明天我让小七娘哄钟夫人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到时开个三天流水宴。附近的人都知晓钟小姐死而复生,怨鬼族必定上门来寻。多好!多省力!”
“原来是这样,”青柳大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地道,“其实宝贝儿你有没有想过……怨鬼族,只需吾伸手一抓,便可全族诛灭。”
听了这话,灵然悚然一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青柳大郎。怀疑的目光落在这人先前摔倒时红袍上沾的尘土。
这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刮得青柳大郎白得发光的脸上……也蹭的一下红了。
“咳咳,这个不算!”青柳大郎忙试图挽回面子。“我只有在宝贝儿面前是不设防的。寻常人须不得近身。”
吹,你就可劲儿的吹!
灵然冷笑。
青柳大郎涨红脸道:“你若不信,现在便可试一试!”
他说着积极地将右手伸出红衣,右手臂如一杆见风就长的竹竿,瞬间穿过钟府的墙壁。伸出泰安门,沿着街巷笔直前行,暴涨至三百里外。
一路上风卷云涌。
打更的更夫只觉得一阵大狂风扫过全身,风雾中依稀有一袭红色闪过。快得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风沙遮迷了眼。
再揉开眼睛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了。耳畔只有风声。
青柳大郎的手臂穿出三西街,在三百里外的深山捣开一座地下洞穴。
瞬息间,他手中就捉了大大小小一百多只怨鬼。
大手一捞,全数纳入袖中。
而于灵然来说,不过是他刚眨了一下眼,嘴巴张了张,想要嘲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青柳大郎就已经献宝似的朝他道,“宝贝儿,你看!”
说着大手一张,手掌内掉下一只金色的乾坤袋。
“又是金叶子?”灵然挑眉。
“你打开看看!”青柳大郎将袋子送到灵然面前。
灵然先是习惯性的拿手去探了探,乾坤袋的口子松松地束了,里头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
“小心!它们会咬人。”
“金子还会咬人?”灵然嗤笑。但到底还是将手指缩回来,念动青柳大郎教给他的口诀。
乾坤袋动的越发凶猛,里头有什么活物不断拱动,拼死挣扎。渐渐传出尖利的叫声——
“谁,谁干的?”
“这地穴怎么塌了?!”
“哎呀,你别挤着我……”
“你踩着我脚了!”
“……我身子压扁了!”
无数细小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灵然脸色渐渐变了。
夜色沉静,乾坤袋袋口打开,从内翻出一百多只怨鬼,急急地飘到一处,像是一大蓬青白色的雾。
灵然发现视线居然能从这怨鬼身体穿过,透过怨鬼身体,见到其后的墙壁。
青柳大郎的脸凑到灵然面前,带着笑讨好地问道:”宝贝儿,你瞧这样还行吗?”
行,太他妈行了!
灵然内心狂叫,面上却淡淡的笑了一声。“这算来大唐后的第一份见面礼?”
“你说是,那就是吧。”青柳大郎无所谓地摊开手。
变成人身的青柳大郎极高。灵然也算高挑的了,却只能到青柳大郎的下巴。他与这人说话,不得不仰头,不期然,撞进那双暗金色的眸子。
那双眼睛极深,极冷。寒潭里起了一阵微小的风,漾起一圈圈赤金的涟漪。
涟漪深处,映照着小小的灵然。
灵然有些窘迫,从青柳大郎瞳孔内,他发现自己此刻衣衫不整,脸上仍泛着淡淡的可疑的桃花色。
“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他仓促地掉开头,咳嗽两声。
“看你。一个个审吧,到底这些东西要做什么,又是从何处偷来的天机。”青柳大郎无所谓地道,但是话语却有些冷。
“混沌初开,阴阳两分,各个小世界都有坍塌的迹象。吾在穿梭时空时不得不损耗大量灵力,也是因为这个……”他说完顿了一下,又道,“这崩坏的迹象,虽不明显,长此以往,却保不住这个劫世会加速降临。”
“劫世?”灵然诧异地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青柳大郎。
“长则万年,短则数百年,谁知道呢!”青柳大郎望着认真的灵然,心下一动,不自觉地又多说了几句。“吾幼时在龙墟曾见过族内藏书,其中提及人类的劫世……”
……吾那时不识字,又不爱看书,总打瞌睡。不然还可以告诉宝贝儿你更多。
青柳大郎掠过这茬,口中继续道,“记得有这事儿。恐怕在这个小世界,上一劫世是在千年前。所以眼下,或可安全度日。”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从何处得知的此事?”怨鬼中有一只尖叫着冲过来。
灵然扭头,见这只怨鬼没有眉毛,只有一双瞪大了的圆眼,鼻孔是虚淡的两点影,嘴巴一翕一张。“此方小世界的气运,又与尔等有何干系,为何将我等捉来此处?”
青柳大郎嫌吵,皱了皱眉,随后手指轻轻一夹,那怨鬼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脸皮胀大,身子不断缩小。可笑的很,像一根细小的豆芽菜。
那只怨鬼脸皮越胀越大。
啪的一声,化作气泡爆炸在室内。一股极臭的味道散开。好似熏了一个月的臭脚丫子,泛起酸臭味,还有点潮湿。
“哎呀,脏死了!”灵然忙不迭捏着鼻子避开。
这一躲,便躲到青柳大郎身后。一双眼睛透过青柳大郎的肩头望去,剩下的怨鬼们瑟瑟发抖,抱作一团,再没谁敢出声了。
“乖。”青柳大郎勾唇一笑。
那声乖,分明是对着怨鬼们说的。灵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如果都不说话,那就都这样……Biu,爆了吧!”
青柳大郎打了个弹指,笑了一声。
这记响指在暗夜中格外清晰。就像催命符一般。
众怨鬼们纷纷抱团,恐惧地望向青柳大郎。
“如,如果我们说了,你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是什么给了尔等勇气!”青柳大郎挑眉,拎了拎红色长袍,没戴白玉面具的眉眼分外凌厉。“居然敢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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