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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捉鬼师,千里追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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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邵慕白精心打扮,还特意打了盆水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自我觉着风流倜傥,迷人得不行。
段无迹嘴角一抽,“没有。”
“真没有吗?”邵慕白厚着脸皮凑近,“你再仔细看看呢?”
段无迹嫌弃地后退一步,敷衍道:“你好看,你全天下最好看。”
邵慕白却煞有介事地否定:“那可不行!全天下最好看的是你,我可不能抢了你的名头。”
段无迹嘴角再抽,一句也不想理会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整天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冥君怎么找了这么个人?
他转而去收拾行李,这一趟横祸耽误了好些天,他们得赶紧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
邵慕白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对了,无迹,给你个东西。”
经过方才的那一下,段无迹打算先淡下态度,别太给他面子。否则到时候又撺掇出一句劳什子深情款款的话,他可没办法往下接。
于是仍旧爱答不理,注意力全放在准备叠放的行李上,爱答不理丢了一句:“何物?”
邵慕白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帕子包得精细的物件,递到他眼前,“这个是梅郎托我给你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段无迹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神落上雪白的丝帕,“他怎的会送我东西?”
邵慕白脸上闪过异色,“噢,那啥,咱们不是收服了鬼妖吗?他为了答谢咱俩帮长安报了仇,就送了咱们点东西,表示一下心意。”
他说着展开丝帕,将那支宝贵的红叶李的簪子袒露出来。
段无迹转身,眸子一凝,落在花瓣纹路都无比清晰的簪头上,这垂眸的动作露出了长得让人妒羡的睫毛,那睫羽如同蝴蝶一般歇在下眼睑上,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柔软感。
“花簪?”
好半晌,段无迹才打破沉寂。
邵慕白这才意识到偷看人家已经有一会儿了,于是赶紧道:“确实雕的是红叶李,但不是姑娘家戴的花团锦簇的簪子,就两朵小花,且红叶李的形状简朴素淡,很适合男子戴的。”
段无迹想了想,始终觉得奇怪,“我与梅郎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他却要送我东西?”
邵慕白心虚地抹了一下鼻子,“要不怎么说梅郎心细周到呢?你看咱们帮了他一下,他就回赠这么精致的一支发簪。你看做工这么精细,得要花去他许久工夫呢!你。。。。。。不喜欢吗?”
段无迹抬头看了他一眼,企图洞悉出蛛丝马迹,半晌,又似乎想通什么,冰冷的眸子亮了一瞬,放下手里的东西,“没有。”
邵慕白狂喜,“那你就是要收下啦?”
段无迹没有停顿,径直将那簪子往头上一插,轻晃两下觉得牢固了,才转而又去对付床上凌乱的衣裳。
邵慕白有点不敢相信此时的欣喜,他以为段无迹会拒绝,真要收下也得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却不想,他不仅收下了,那立马就戴了上去。
他记得,段无迹说过发簪易折,会行动不便。
哎哟哟,这小魔头,就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喜欢,真把东西呈到他眼前,这不还是挺稀罕的嘛?
“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段无迹白了一眼痴汉笑的某人。
邵慕白继续笑着,只是收了几分痴愣,“我的早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那你手脚还挺快么。”
“无迹,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俩现在这么熟,就别见外了。”
毕竟已经收下他的定情信物了,再见外也见外不到哪儿去的啦!
“不用,别碰我东西。”
果然。。。。。。段无迹最擅长的,就是在某人心花怒放的时候泼冷水。。。。。。
他一门心思地收拾行李,脑中蓦然闪过一句话,是那晚他复明之前,那个虚幻缥缈的声音对他说的——
“我送你一双眼睛,若你找到继承这双眼睛的主人,便带他来见我。。。。。。”
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送”?
他的眼睛难道不属于自己么?
“邵慕白。”
“你看着我。”
“凑近点,看我的眼睛。”
“无迹这。。。。。。不合适吧嘿嘿。。。。。。”
“别嬉皮笑脸的,正经事。”
“你觉不觉得,我复明之后,眼睛变得哪不一样了?”
“变好看了算吗?”
“。。。。。。。。。。。。。。。。。。。。当我没问。”
段无迹打心里觉得这人没个正形,偏偏在收鬼的时候又气势如虹,雷霆万里。
真是复杂!
没得到答案,他便没有硬问下去。未知就先让它未知着,反正不知道也没什么,能看见东西就行。
他这样想着,直到那天,发生了一件事。
。。。。。。。。。。。。。。。。。。。。。
那日,他们正骑马在路上走着,经过一条山间小道时,陡然蹦出来十几个山匪打劫。个个大刀阔斧,凶神恶煞。领头的那个,脸上还横了一道狰狞的刀疤,那刀疤愈合的时候显然没调理好,本来该合起来的肉却高低不平,一块鼓一块凹,仿佛粗糙的针脚,让人看了心里发麻。
“马背上的,乖乖留下买路财,爷爷可饶你们不死!”
“哟?”
邵慕白见对方大刀阔斧气势十足,不由心里发笑:“无迹,咱们碰上打劫的了。你说他们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
段无迹白他一眼,“你倒是有色给人家劫呢?”
邵慕白啧了一声——这小魔头,当真毒舌!
“我这不是怕他们看上你吗?你这相貌可是天上有地下无的,那万一他们动了歪心思,我可是得心疼的。”
段无迹不满,“意思你决定乖乖献上财宝,溜之大吉了?”
“那当然不行了!”邵慕白当即表忠心,“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放是肯定不能放的。你说怎么收拾,我都听你的。”
段无迹只是冷冷一笑,“区区几个山贼,还轮不到你出手。”
这话刚落音,邵慕白就觉着眼前刮了一阵风。紧接着,一记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身后的几个山贼就应声倒地。一时人仰马翻,哎哟连天。
邵慕白的眉毛一飞——得,说干就干,的确是段无迹的作风。
那贼首见段无迹的武功如此高强,一时吓软了腿,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爷爷!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方才吆五喝六的山贼一下子摇尾乞怜,要不是邵慕白见多识广,可真要以为这山贼是唱戏的了。
段无迹不喜他这称谓,“啧”了一声:“谁是你爷爷?”
“不是爷爷,那。。。。。。大侠!大侠饶命啊大侠!”
虎背熊腰的人哭天抢地,一边说一边磕头,恨不得化身孟姜女哭塌一座长城。
段无迹实在厌恶这种没骨气见风使舵之人,只想赶紧让他闭嘴。
“再哭下去,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别别别!小的不哭了!不哭了!只求大侠放我一马!”
段无迹面色冷冷,将鞭子收在手中,伸出两指抚摸长鞭表面的纹路,徐徐悠悠地把玩,道:“饶你性命也不是不可。”
“多谢大侠!”
“把手上的武器统统交上来,马匹刀剑一样不少,并且承诺不再劫掠路人,我便放你们走。”
哭喊的山贼安静下来,面露难色,“这,这。。。。。。大侠,这都是咱们吃饭的家伙,都丢了。。。。。。往后咱们——”
“——意思你们不思悔改,还要重操旧业?”
“没有没有没有!我交!我交。。。。。。”
他瞥见那发亮的蛟龙鞭就腿软,当即没了立场,乖乖让手下的人上交武器。
缠着红布辟邪的大刀,削铁如泥的斧头,以及那贼首不知从哪里抢来的,造价不菲的红缨枪。
变脸快的人,往往心肠毒辣。咬人的狗不叫,而这类人却不是不叫,只是先叫着让你放松警惕,再在你猝不及防时出手,一招致命。
这贼首显然属于此类,他双手奉上□□时,一直偷偷瞄着段无迹的动作。见他将鞭子收了,一圈一圈往手上缠,甚至转过身去,背对于他。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他眼中闪过杀气,射出袖中早早藏好的毒针,径直飞向段无迹。
第59章 劫匪(二)
贼首眼中闪过杀气,射出袖中早早藏好的毒针,径直飞向段无迹。
他的算盘打得滴答响,想着这一招绝地反杀,定能在寨中又建立一番威信。
但,段无迹是何人?他自小生长在平教,而平教又是江湖上使毒的圣地,排名前十的剧毒有九个都出自于此。这贼首在想什么,他平教少主岂会不知?
邵慕白见着那贼首的动作,心里咯噔一声。身子率先做出反应,急急飞了过去企图保护。
不想段无迹早有防范,回身的瞬间抬手一挥,手里的鞭子嗖的飞出,如出海蛟龙般,快如疾风,气势如虹。只听“噌”的两声,势如破竹的毒针被长鞭隔挡,因那力道之大,毒针飞去的方向陡然反弹,以更大的速度原路返回。
“嚓!”
一记细微的,毒针入体的声音。
方才心存歹念,以为要扬眉吐气的贼首陡然一僵,眉心被两根毒针穿过,当场没了性命。
前后不过一眨眼,那些山贼什么都没看清就没了老大,以为段无迹二人会什么隔空杀人的神秘武功,惊吓之余,一窝蜂散了。
而看清所有经过的邵慕白,心里却仿佛急腾腾蹿过了一条蛇,所过之处鸥鹭群飞,鸡犬不宁,待一阵石破天惊的奔逃之后,才又安静。
“无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段无迹气定神闲地将蛟龙鞭在半空一抡,又缠回腰上,不屑道:“我自然是没事了。有事的是他。”
这贼首虽然恶毒,但却没有恶毒的眼力。他真正收手是将鞭子缠腰,可不是圈手上。连他蓄力都没看出来,还敢出手谋害?真是自不量力!
“没事就好!”
邵慕白这才放心,但他刚走出去两步便腿下一软,径直跪了下去。狠狠摇了一下脑袋想要站起,却又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
段无迹整理蛟龙鞭的手顿住。
邵慕白在腿上快速点了几处穴道,低头半晌,扯出一个讪笑:
“那个,毒针好像。。。。。。扎我身上了。”
段无迹一惊,方才毒针直冲他面门,一共两根,他一一都打回去了,怎会飞到他身上?
原来,适才情急之下,邵慕白怕段无迹受伤,一个箭步冲过去抵挡,却在不留意间,被第三根针刺中,好巧不巧,就扎在膝盖上。
段无迹微恼,“我一个人本来能应付,你瞎凑什么热闹?”
邵慕白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我这不是紧张你嘛。。。。。。谁知道那贼首不但眼力差,准头还不好。两根直冲面门,一根直冲下盘,我这一时没反应过来才着了他的道。。。。。。”
段无迹一愣——一根直冲下盘?也就是说,方才若不是邵慕白出手,这根针,其实是扎在他身上的?
于是在愤怒之余有些感动,蹲在他跟前,找到那根针的位置,拔除之后,又用内力将毒血吸了出来,问:“能站起来么?”
邵慕白尝试了一下,仍是无果,“这毒针厉害得很,若不是我内力丰厚,现在可能就去见冥君了。”
段无迹甩他一记眼刀,显然心里又气又急。
“下次我干什么,轮不到你多事。”
邵慕白可不答应,“这怎么行?你方才危在旦夕,我心里多着急!我一着急,就控制不住手脚要去帮你。再说了,你可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你有危险,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段无迹被他气得半死,正要对仗几句,那人却猛地朝他扑来。
“——当心!”
二人顺着山坡的地势滚了好几圈,沙尘滚滚,黄土扬了三尺高。
段无迹仓皇起身,只见方才毙命的那贼首,已然不知何时化成了鬼魂,正飞过来向他们复仇。
此时他刚没命,鬼差还未来得及赶来索魂,正是他怨气最盛,无人约束的时候。
“黄毛小儿,拿命来!”
那鬼魂凶神恶煞,比人身的时候魁梧了一大圈。
“无迹,你且后退,我来收拾他!”
邵慕白说着往探向胸口,取出那把精致的阴阳琉璃扇。但他方才中了剧毒,理应休息调理,贸然动用真气收鬼,只会扩散毒气。彼时毒气侵入心脉,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这道理他明白,段无迹也明白。
所以在他将且开扇时,段无迹抬手一拦,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以为段无迹只是担心他毒素发作,但毕竟现在情况紧急,又只有他能视鬼,所以就算担忧,也不能束手就擒。
然则,他却是低估了眼前之人。
只见段无迹盯着厉鬼的方向,双眼冰冷,焦距凌厉,分明是能视鬼的神态!
“无迹,你!”
段无迹的眼睛一动不动,瞪着贼首的鬼魂,抬手握上腰间长鞭,徐徐起身。
“他敢来,我就敢让他彻底消失。”
贼首见他能视鬼,心里一惊,却也马上站稳脚跟,狂笑:“无知小儿!别以为装腔作势说能看见就真的能看见了,老子今儿就送你上黄泉路,让你比我先下地狱!”
段无迹渐渐握紧鞭把,手指因这个动作划出波浪一般的形状。
“既然你不信,那就试试!”
霎时间,腰间的长鞭如黑龙般腾身而出,玄光乍现。
反观那贼首只是初初成鬼,尚未修炼成鬼妖,虽有法术,却不精炼。而段无迹虽只会个隔挡的小法术,但他的功夫却是实打实的。贼首虽不怕长鞭,但却怕风,毕竟鬼魂轻浮,飘若无物,若被疾风一扫,当真有灰飞烟灭的可能。
故而,那长鞭挥舞时产生的如虹气流,让那贼首很是吃不消。
三招过后,一人一鬼高下立现。
那贼首见敌不过段无迹,脚底抹油就要逃跑。段无迹岂能放过他?足下一点,长鞭一挥,急急朝他冲去。
“哪里跑!”
“——少侠手下留情!”
正当他最后一鞭甩过去时,索魂的鬼差将将赶到,索魂链一甩,改变了长鞭的方向,劈掉隔壁榕树的一块树皮。
“你们又是谁?”
段无迹头一回看见鬼魂,亦是头一回看见鬼差,所以对一切都很陌生,来人皆要问一句“你是谁”,即便在冥君跟前也是如此。
那两个鬼差是黑白无常的手下,也是负责捉拿游魂的。其官职小,也较好说话。简明扼要地向段无迹说明来意后,又朝邵慕白行了大礼,这才捉拿贼首离开。
山道因打斗变得凌乱,枝桠横陈,野草乱飞,一片凋零。分明才刚入秋,便让人以为到了深冬。
段无迹这才腾出空来,容纳他能视鬼的欢喜。手指不可置信地抚上眼皮,在柔软的肌理上抚摸了两下,倍觉欢欣。
“我以为你在破庙遭了一出横祸,却不想是因祸得福。无迹,往后咱们就能一块儿捉鬼了。”
段无迹藏不住嘴角的笑,索性大方露出,“怪不得要说送我一双眼睛,原来是这意思。”
邵慕白赞许地点点头,“或许,那人真的是某个神仙,来助咱们一臂之力的。”
二人正说着笑,段无迹陡然想起什么,唇边的笑又消散了去。
不解,心痛,疑惑,种种情绪幡然涌上心头,让他心里沉甸甸的。
“丫头。。。。。。”
破庙是丫头带他去的,他之前以为自己被佛像袭击之后,是要一直失明下去。不想最后却不是失明,而是给了他一直想要的,能够视鬼的眼睛。
但,丫头为何要带他去那儿?
为何不事先与他说明?
她是怎么认识那“神仙”的?
丫头之前是能视鬼的,也是同他一样,要先失明一个月吗?
“我之前,错怪她了。”
段无迹之前是对她有埋怨的,他想着,他们收服了鬼妖,让长安死得瞑目,她这作妹妹的,即便不感激他,也不能害他。
但事实证明,丫头既没有恩将仇报,也没有心存歹念,只是用了一种他们都不知道的方式,送了他一双眼睛。
他们更不知道,丫头为了这双眼睛,要化身为蝶,在那“神仙”身边守护三年。
还好,邵慕白二人心存良善,没有跑去长安家让一家人给个什么说法,更没有对着青天明月诞下诅咒。只是在午夜梦回时,想起这么个人,心里泛起寒意。
现在好了,真相大白。丫头还是那个丫头,聪明伶俐,很有自己想法,不受大人约束的丫头。
他蓦然想起梅郎评论丫头的一句话:
“尘世浑浊,小孩子临世的时间短,心性自然是干净的。我们总以为小孩子不懂事,其实他们懂,只是经常被误解。”
梅郎这等豁达清明,性子又温润低调,不爱张扬,怪不得长安那样爱他了。
误会消除,拨开乌云见明日。段无迹望着耀耀日晖,只觉得心底的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然则,这样感慨万分的时刻,总有一个人会出来煞风景。
邵慕白双腿不能行走,只匍匐着爬到段无迹身边,可怜巴巴道:
“那个,无迹,我知道你很感慨,毕竟咱们的心情是一样的。但。。。。。。能不能烦请你,先把我送到城镇里找个大夫,我怕再拖下去,我就抵受不住毒性了。”
第60章 因祸得福
“这位大侠中的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万幸他内力丰厚,你们又及时封锁了几大穴道,这才捡回一条命。”
鬓发苍白的大夫连连感慨,说邵慕白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惊奇的体魄。
“寻常人碰上此等毒药,七步之内必定丧命。这位大侠不仅能活下来,甚至还能谈笑风生,委实神奇。方才我已将毒血放了,又配了解药,你们回去用热水蒸一蒸,明日应该就能起身了。”
邵慕白一面笑着点头,一面将他的话记在心里。毕竟段无迹站在一旁,看似严肃认真,其实多半都在走神。可怜他堂堂捉鬼师,中毒之后居然如此落魄,只能自己将这些记着,不然,他恐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过么,尽管他记得仔细。但有些医家术语他还是不明白的。
“先生说。。。。。。蒸一蒸?”
老大夫颔首,“就是拿烧烫的热水沐浴,浸泡约莫两个时辰,促进体内筋血流通,排除毒素。”
邵慕白颇有疑惑,问:“先生,既然我体内尚有毒素,那血液流通之下,万一毒性侵入心脉了,可如何是好?”
大夫笑着摆手,“大侠放心。我已开了解药,内服外用,一应齐全。让你蒸汽沐浴,是为了让解药的药性流通全身,这才能将毒素祛除干净。”
邵慕白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多谢大夫!”
大夫慈眉善目地将药方子折起来,递到他手中,“大侠客气。这办法用起来简单,你只消坐在桶里,让人添热水便成。若是嫌加热水换热水什么的太麻烦,也可加炭火。反正只要能维持水温,什么法子都成。”
邵慕白将药方放入怀中,笑道:“多谢大夫提点。”
他付了诊金,随段无迹在一家客栈住下。然后,问题就来了——
“无迹,能不能烦请你,帮我脱一下。。。。。。裤子?”
他无助地坐在木椅上,下半身跟变成了石头似的,半点不能动弹。就算他力大无穷,也不能自己把自己搬起来再脱裤子吧?
但是。。。。。。要这有洁癖的小魔头帮他脱裤子,好像。。。。。。更难。
“或者你把这家店的小二叫来,让他帮我,这个办法也成的。”
时下已经入秋,风里的暖意也渐渐消散,透着些许清凉。
段无迹将袖子挽起,用布带固定在臂弯处。
“不必,我可以。”
诶?邵慕白一下子受宠若惊,但他怕惊扰了这份为数不多的关心,便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只兀自在心里狂喜。
段无迹却是不知道他心中这番思索的,只让邵慕白自己撑着坐起,他再一面用内力辅助,一面伸手一剥,长裤便嗖的褪下,只留了亵/裤。
邵慕白见他没有半分厌恶,心里仿佛落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圈接一圈的涟漪。
“无迹,你这样帮我,我委实受宠若惊。”
段无迹没有抬头,弯腰收拾着沐浴要用的工具,淡淡道:“没了腿的人最不方便,我还没小气到要跟你计较这些。”
邵慕白心口一陷,是了,没了腿的人最不方便。前世,段无迹就这样不方便了数年,万千愁苦只压在心中,不与人说。
那时,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该有多无助?
小二刚在桶里加好热水,此时屋内热气翻腾,云雾绕缭,如天上人间。段无迹在屋内忙碌,分明只是抬凳子试水温这些寻常活计,却让人觉得是腾云驾雾的上神,身形儒雅,衣袂翩跹。
雾中看人,更美三分。
段无迹抬眸的瞬间,朱砂痣红得正艳,烨烨生辉,如皎洁月光中的胭脂。他的睫羽又长又密,眼帘一掀,便如舒展花瓣的夜合欢,静谧动人。
在沐浴的这两个时辰里,邵慕白只字不言,生恐打破了这份美好。
直到浴汤的颜色变暗,毒素排得差不多了,段无迹才把人搬出来。只是,亵/裤被水一泡,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再穿着恐会染上风寒。段无迹二话没说便帮他褪了,换上一条干净的。
不过么。。。。。。这亵裤是最里头的一条裤子,一旦脱了,某人就赤/条条光/溜溜的了。。。。。。这突然的“坦诚”相待,二人都还不是很有准备。
放在寻常关系的人身上,自然一瞬间就能完事儿,甚至还可能说两句玩笑话,比比大小。
但坏就坏在,此刻某人心里都有点别样的心思,且感情再纯,也总有点儿“欲”沾在里头。
段无迹尚算正常,只是在不小心瞟到某人胯间之物时顿了顿,耳根一红,下意识往自己腹下看去,再没什么了。
但邵慕白就不一样了。他本就对段无迹爱得不行,方才这人帮他沐浴,滚烫的浴汤煮得他热血沸腾,他已经拿出吃奶的力气才未失控。现在他□□,好巧不巧段无迹就蹲在他身前,正正对着他腿/间。这等情景,恐怕柳下惠来了也把持不住的吧?
于是,某人即便一动不动,即便两手已经在太师椅上抠了几个指印,但胯/间那行货,还是不可避免地站起来了。
“邵慕白,你属龙的么?”
龙生九子,生性最淫。
某罪魁祸首抬手捂住胯/间,脸色愧然胀红,“这,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段无迹甩他一记眼刀,“自己憋下去。”
“这怎么行!”邵慕白已经满头大汗,“无迹,咱都是男人,你也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憋回去的对吧?”
“所以呢?”
“所,所以,你先帮我穿好裤子,给我点儿时间,待会儿它就下去了。”
段无迹愣了愣,“好。”
他方才一下子以为,这丧尽天良的变态要自己帮他弄出来。
咦!
真是跟这人待久了,思想也变浑浊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本来依照大夫的法子,是要往浴汤加红炭来维持水温的,但段无迹嫌炭火太脏,便用内力加热。两个时辰下来,他的内力损耗严重,累极了。于是草草沐浴干净之后,倒头便睡。
邵慕白瞧着那团缩在棉被里的身影,心里被温柔填满。他把被子替他掖好,又往上拉了拉,盖到肩膀往上。随后轻轻靠近,在他的眼皮落下一吻,如羽毛一般轻柔,梦中人绝无察觉。
送晚饭的小二在门口敲了敲,被邵慕白挥退了。
现在段无迹与他同在一张床上,没有面露嫌弃,也没有口出恶言,这样岁月静好的光景,怎可叫人打搅了去?
“无迹,我发现我是越来越爱你了。。。。。。”
他深情地盯着鼓起来的被子,喃喃道。
岁月无声,一记掌风拂过,桌上的烛火熄灭,嚓的一声黑暗降临,成就了一室的温柔。
最近老木忙疯了,还好剩了一点存稿T^T
第61章 膝盖(一)
邵慕白伤好以后,二人便继续上路了。
经过失明瘫痪的磨砺,他们的关系倒是更近了一步,虽然段无迹仍旧冷冰冰的,但却没往前那样嫌弃这人,有时考虑到盘缠不够,需要同睡一间房,他也没有二话的。
许是他们那段路较为太平,直到中秋他们都没有遇见鬼妖闹事,但邵慕白这人心中仍揣着几分侠气,故而即便没有鬼妖,但途中遇到不平之事时,他还是会拔刀相助的。
譬如那日,他们经过一个村落。
正走在路上,注意力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对母子吸引了去。
那女儿只有七八岁,忍着哭腔一直掉眼泪,母亲不知因何发火,口中骂骂咧咧不说,竟一路走一路扇打女儿。
那孩子脸上本来还算白净,这样打下来,脸蛋上就多了好些指印。路过的行人看不过去,就三五几个围上来劝说。那妇人见人多了,也不好意思再下手,一面哭诉着自身经历,一面到实在气不过时,又去推搡女儿。
有心善的老妪看不过去,出口制止她:“孩子还那么小,做错了事稍微教训两下就成了,不能这样打。”
那妇人许是自己也委屈,呜咽了一声,一下子就蹲了下去,“谁想这样打她?我也不想!她把吃饭的钱弄丢了,我们娘俩都饿一天了,我能不气吗我?”
老妪听了着急,“丢了多少啊?”
妇人抽噎着答:“二十文。”
老妪松了口气:“噢。。。。。。那也不算多,省两天就省出来了。”
妇人抹了两把泪,她的手很是粗糙,干橘皮一般,指节弯曲的地方都有许多翻起来的白色的干皮,许是长时间干活落下的。
“老妈妈,您不知道,这丫头她爹走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浣纱挣点儿钱。除了养她,还得养我那个病痛不断的婆婆。我又没其他的本事,就算浣纱从早浣到晚,挣的钱也是一文一文数的。一家人三张嘴,根本养不活!”
浣纱委实工钱少。小女孩弄丢的二十文,妇人要不吃不喝三天才能挣回来。
老妪听了直搓手,“那都这么难了,你就没想着改嫁啊?”
妇人说到伤心处,眼泪掉得更勤。“咋改嫁呀!我都人老珠黄了,又不是什么年轻的小姑娘,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的,哪个男人没事找事来挑这么重的担子?”
围观的人连连叹气,本来要数落妇人打女儿心肠太狠,又想着二十文对这个家庭来说确实不是个小数目,便也只有无奈着叹息了。
那女儿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面向妇人道歉,一面说下次绝对不敢了。
生活是真的凄惨,但被凄惨折磨的心肠,也真是冰冷。
邵慕白的眉毛拧成了麻绳,愁着怎么解决——若袖手旁观轻飘飘走了,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但若给这妇人一些银子,万一她心存邪念,日后想着通过打女儿来博取同情,那这小女孩往后的遭遇必定凄惨。
他一人苦苦沉思,没有与段无迹商量。毕竟这人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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